蒙古人的游戏和战斗生活

黄绍竑/文

我在百灵庙住有二十余日，除了处理各种问题之外，并观蒙人表演的各种特殊技能。最出色者为摔跤，乃人与人之角力。蒙人身强力健，一般均在内地汉人之上，其技术之纯熟，亦极惊人。其次为马，即以马竿在野马群中捕捉所需要马匹之方法。竿长数尺，上端系极坚韧之索，索系小木棒，作成圈套。当日马群，约有马三百余匹，由我指定一匹，令其捕捉。表演者乘骏马，手持接马竿，驰马向指定目标追逐，相距数十尺即挥竿蒙古人的游戏和战斗生活牵来，百发百中，很少落空，堪称绝技，我前在北苑人伍时，据曾经参加征蒙的官兵对我说:“蒙古骑兵除携带枪枝之外，还携带接马竿作为武器。迨两军冲锋接近时，即将马竿套我士兵，为其活捉者不少。”此种游牧工具，竟利用为战争利器，亦属至可玩味之事。此外尚有徒手捕马之法。表演者不持接马竿，徒手驰马，闯人马群，突然下马，将一匹正在奔驰的马抱住，使其一步不能奔腾，其精神的勇敢与气力的强健，至可惊人!蒙人射击技术亦甚精。一日，我与德王到野外游逛，忽在约摸二三百公尺之外，发现一狼，正在奔走，德王的卫兵，持步枪连射三枪，将其击倒，经检查命中两枪，可谓准确已极。蒙古人本来是一个战斗的民族，他的生活与战斗条件是一致的。蒋百里先生说:“生活条件与战斗条件一致则强，相离则弱，相反则亡。”这自然是指某一时代的战斗条件与某一时代的生活条件而言。蒙古人在数百年前他的战斗条件与生活条件是一致的，所以他能纵横欧亚，所向无敌。现在蒙人的生活，还是数百年前的简单的战斗生活。即以饮食而论，他们的食量很小，而且很简单。每日只是饮食少量的牛奶或羊奶马奶及干酪(工制的芝士)等而已。谷类仅有炒熟的小米，是与奶类伴食的，并不是主要的食品。食肉虽较内地人为多，但亦不如我们想像那样的多量。其食量虽然不大，而此种饮食品类之营养价值则甚高，取给携带亦甚方便，所以他们有强壮之体魄与迅速之行动。马哥学罗说:“元朝蒙古的骑兵，可以三日三夜在马上作战。”此于其生活之简单与营养之丰富，自然有极大关系我想蒙古人既是中国国民的一部，他的内部各种问题，今后必须迅求彻底解决，才能使蒙民人人能成为中国国防上坚强之分子。这次世界大战，苏联之胜利，不是得到西伯利亚军队很大的力量吗?

内容选自《黄绍竑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