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弃子落魄还乡遭羞辱, 殊不知他一个电话, 华尔街巨鳄覆灭仇家
发布时间:2025-08-26 05:26 浏览量:1
十年。
整整十年,陆沉再次踏上青溪村的土地时,脚下的泥土依然是记忆中的湿润与柔软。村口的歪脖子老槐树,枝叶比他离开时更加繁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将灼热的七月骄阳隔绝在外。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一条沾着尘土的工装裤,脚上一双廉价的帆布鞋,鞋底快要磨穿。身后是一个半旧的帆公文包,里面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本泛黄的日记。任谁看,这都是一个在大城市里混得不如意,最终选择灰溜溜回乡的失败者。
村民们看他的眼神,混杂着同情、怜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视。
“哟,这不是老陆家的那个小子,陆沉嘛?在京城发大财了?”一个正在纳鞋底的婶子扬起嗓门,话里带刺。
陆沉只是淡淡一笑,眼底的深沉被他很好地掩饰起来:“没呢,王婶,外面不好混,回来种种地,清净。”
他穿过村子,对那些探究的目光报以疏离而礼貌的微笑,直到看见小溪边那道熟悉的身影。
苏白芷正蹲在溪边的青石上浣洗衣物,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着,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被水汽濡湿,贴着她白皙细腻的脸颊。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碎花布裙,朴素干净,像一朵开在山野里的白芷花,清雅而坚韧。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
十年未见,岁月似乎格外偏爱她,只是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添了几分沉静温柔的风韵。她的眼睛还是那么亮,像被溪水洗过的黑曜石,清晰地倒映出陆沉此刻落魄的模样。
“陆沉哥……”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
陆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十年来的隐忍、筹谋、杀伐决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柔软的酸楚。他走上前,喉结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白芷,我回来了。”
苏白芷站起身,双手还沾着水珠,有些无措地在围裙上擦了擦。她看着他,眼圈慢慢红了,却倔强地笑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有追问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也没有嫌弃他一身的风尘与落魄。她的眼神里,只有最纯粹的、为他归来而感到的喜悦。
【这世上,也只有她,会因为“陆沉”这个人本身而感到欢喜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沉就在父母留下的老宅里住了下来。他像个真正的农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修葺了破败的院墙,翻耕了荒芜的菜地。村里人渐渐习惯了这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只当他是又一个被城市淘汰的可怜人。
只有苏白芷,每天都会给他送来热腾腾的饭菜。有时候是一碗香糯的红薯粥,有时候是几个刚出锅的菜团子。她不问陆沉的过去,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他看似冰冷的生活。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青溪村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陆沉正在院子里劈柴,汗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滑落,浸湿了脖颈。他身上那件廉价的T恤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底下蕴藏着惊人力量的肌肉线条。
苏白ag芷端着一碗绿豆汤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颊微微泛红。
“陆沉哥,歇会儿吧,喝碗汤解解暑。”
陆沉停下动作,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冰凉甘甜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夏日的燥热,也安抚了他内心深处那头蛰伏的猛兽。
“谢谢你,白芷。”他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深邃。
“跟我还客气什么。”苏白芷别过脸,伸手去拿空碗,指尖却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他的手背。
那是一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粗糙而有力,与他如今“农民”的身份似乎很匹配。但苏白芷却从那短暂的触碰中,感受到了一股滚烫的温度和一丝轻微的战栗。
气氛在沉默中变得有些微妙。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相视一笑。
“你先说。”陆沉道。
苏白芷咬了咬唇,轻声问:“陆沉哥,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陆沉的心猛地一抽。他看着她澄澈眼眸里的期盼与不安,几乎要将那个残忍的答案脱口而出。
【我当然会走。等我将那些人亲手埋葬,我会离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但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不走了。就在这儿,陪着你。”
这是他这十年来,对自己说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谎言。
苏白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星辰落入其中。她用力地点点头,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纯粹得让陆沉感到一阵心痛。
他多想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自己不是失败者,而是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告诉她他的真名,是京城十年前那个被满门覆灭的陆家唯一的幸存者。告诉她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如今足以让整个华尔街闻风丧胆的金融巨鳄,“天枢”基金的神秘掌控者。
但他不能。
他的世界充满了鲜血与阴谋,而她,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他不能让她沾染上一丝一毫的黑暗。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划破了村庄的宁静。几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越野车粗暴地冲进村子,停在了村委会的大院前。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剪裁考究的阿玛尼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一群黑衣保镖和几个一看就是项目经理的人。青年环顾着这个贫穷落后的村子,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傲慢与鄙夷。
“这破地方,就是顾氏集团‘云溪谷’度假村项目的选址?”他皱着眉,仿佛连这里的空气都让他难以忍受。
一个项目经理连忙点头哈腰:“是的,顾少。这里的山水资源是顶级的,只要把这些碍眼的破房子一拆,绝对能打造成全国最顶级的生态度假区。”
被称作“顾少”的青年,正是京城顾氏集团的继承人,顾凌霄。
也是当年亲手将陆家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之一。
陆沉站在院中,远远地看着那个身影,手中的斧柄被他捏得咯吱作响。那张脸,即使化成灰,他也认得。十年了,顾凌霄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皆为蝼蚁。
【顾凌霄……你终于来了。我为你准备的盛宴,也该开席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周身散发出的森然杀气,让一旁的苏白芷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陆沉哥,你怎么了?”她担忧地问道。
陆沉迅速收敛起所有的情绪,转过头,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可能有点中暑。我先进屋歇歇。”
他转身进屋,将自己关在黑暗里。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头被他压抑了十年的猛兽,在闻到宿敌的气味后,已经开始疯狂地咆哮。
复仇的序幕,由顾凌霄的到来,正式拉开。
顾凌霄的到来,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青溪村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顾氏集团要征地建度假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他们开出的补偿条件极其苛刻,几乎等同于巧取豪夺。村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故土难离,更何况补偿款连在县城买个厕所都不够,一时间群情激愤。
村长领着几个长辈去找顾凌霄理论,结果被他的保镖粗暴地推搡出来,其中一个老人还摔伤了腿。
顾凌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村民,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给你们脸了?一群穷鬼,能被我们顾氏看上,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自己把协议签了搬走。否则,后果自负。”
他的嚣张跋扈,彻底点燃了村民的怒火。但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他们除了愤怒地咒骂,却又无能为力。
苏白芷的家,就在这次征地的核心区域。她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老人家听说要拆房子,急火攻心,当晚就病倒了。
陆沉赶到苏家时,苏白芷正双眼通红地给奶奶喂药,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陆沉哥……”看到他,她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陆沉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沉稳而有力:“别怕,有我。”
他俯身看了看老人的情况,又把了把脉。这十年,他不仅在金融界掀起腥风血雨,也曾拜访过无数奇人异士,学了一身驳杂的本事,其中就包括中医。
“奶奶只是气急攻心,加上有些暑热,问题不大。我开个方子,你去镇上抓药,很快就能好。”
他的镇定仿佛有种魔力,让六神无主的苏白芷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她用力点头,擦干眼泪,按照陆沉的吩咐去办。
陆沉留在屋里照顾老人,他的眼神落在苏奶奶苍老而憔悴的脸上,一抹寒意在眼底凝结。
【顾家……你们不仅毁了我的家,现在还要来毁掉我最后一片净土。这笔账,我会让你们用血来偿还。】
第二天,顾凌霄带着人,开始挨家挨户地“做工作”,实则是威逼利诱。当他带着人 swaggering 地走到苏白芷家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孩。
顾凌霄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在京城的名利场里见惯了浓妆艳抹、矫揉造作的女人,何曾见过苏白芷这样清水出芙蓉般的存在。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瞬间涌上心头。
“你就是这家的户主?”顾凌霄走上前,自以为潇洒地整理了一下领带,露出一口白牙,“小美女,我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凌霄。这样吧,只要你点头,我私人再给你加五十万,怎么样?或者,你跟我去京城,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守着这破院子强一百倍。”
他的话语轻佻而无礼,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苏白芷被气得脸色发白,冷声道:“我们不卖地,也不搬家!请你们离开!”
“敬酒不吃吃罚酒!”顾凌霄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一个身影挡在了苏白芷面前。
是陆沉。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像一堵沉默的山,将苏白芷牢牢护在身后。
“滚。”
陆沉只说了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顾凌霄这才注意到这个穿着廉价T恤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陆沉一番,眼神充满了鄙夷:“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种地的,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他没认出陆沉。十年的时间,陆沉的容貌已经变得更加成熟坚毅,气质也与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在顾凌霄眼里,他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乡巴佬。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陆沉的眼神平静无波,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找死!”顾凌霄被彻底激怒,对他身后的保镖一挥手,“给我把他两条腿打断,扔到后山喂狼!”
两个身高马大的保镖狞笑着朝陆沉逼近。他们是专业的打手,手上都沾过血。
苏白芷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陆沉的衣角。
陆沉头也没回,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正好,先收点利息。】
就在两个保镖的拳头即将砸到他身上的瞬间,陆沉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没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咔嚓”两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两声凄厉的惨叫。
砰!砰!
那两个保镖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了一样,倒飞出去七八米,重重地摔在地上,抱着自己断掉的手臂,痛苦地哀嚎。
**整个场面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顾凌霄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一丝恐惧。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乡下人,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身手。
苏白芷也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陆沉的背影。她认识的陆沉哥,温和、沉默,甚至有些落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冰冷与强大。
陆沉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向顾凌霄。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你别过来!”顾凌霄吓得连连后退,色厉内荏地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顾远山!动了我,你们整个村子都得陪葬!”
陆沉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他比顾凌霄高出半个头,投下的阴影将他完全笼罩。
“我不管你是谁。”陆沉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顾凌霄的心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滚出青溪村。永远不要再回来。”
那股如有实质的杀气,让顾凌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说一个“不”字,眼前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扭断他的脖子。
“好……好!我们走!我们走!”顾凌霄屁滚尿流地爬上车,带着他那群被打怕了的手下,狼狈地逃离了青溪村。
直到汽车的烟尘彻底消失,苏白芷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陆沉,眼神复杂,有担忧,有困惑,还有一丝陌生。
“陆沉哥,你……”
“我没事。”陆沉打断了她的话,转身走进屋子,“以后他们不会再来了。”
看着他落寞而孤单的背影,苏白芷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感觉自己和陆沉哥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厚厚的墙。他有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沉重得让她感到害怕。
这场虐恋,从这一刻起,便悄然拉开了序幕。他越是保护她,将她推离自己的黑暗世界,她就越是感到被隔绝的痛苦与不安。
顾凌霄狼狈地逃回京城,第一时间就向他父亲顾远山告状。然而,他等来的不是父亲的雷霆之怒和派人报复,而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顾远山,这位在商场上以心狠手辣著称的枭雄,此刻脸色铁青,眼神中竟带着一丝罕见的惊恐,“你知不知道,从昨天开始,我们顾氏集团的股票就在被人恶意做空!短短24小时,市值蒸发了三百亿!”
“什么?”顾凌霄懵了,“这……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我还在查!”顾远山烦躁地来回踱步,“对方的手法快、准、狠,就像一个潜伏已久的幽灵,专门盯着我们的死穴打!我们所有的海外账户都被冻结了,好几个关键的合作方也突然单方面撕毁了合同!这背后,绝对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操纵!”
顾凌霄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顾不上去计较青溪村那点小事了。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顾家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一桩桩陈年旧案被翻出,当年他们如何使用非法手段吞并竞争对手,如何偷税漏税,如何进行内幕交易……所有被他们掩盖得天衣无缝的罪证,突然之间,以匿名邮件的形式,发给了各大媒体和监管机构。
**顾氏集团,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商业大厦,开始从根基处腐烂、崩塌。**
顾远山焦头烂额,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去压制舆论,去疏通关节,却发现以往无往不利的手段,这次全都失灵了。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牢牢困住,越挣扎,收得越紧。
“爸,查到了吗?到底是谁在搞我们?”顾凌霄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顾远山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天枢。”**
听到这个名字,顾凌霄如遭雷击。
天枢基金,全球最神秘、最强大的投资机构,传说其掌控的财富富可敌国。它的创始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在金融界有一个代号——“冥王”。凡是被“冥王”盯上的猎物,从无生还的可能。
“我们……我们怎么会惹上‘天枢’?”顾凌霄颤抖着问。
顾远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我不知道……我们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他们要捏死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父子俩在奢华的办公室里,感受着末日降临般的恐惧。
而此刻,在千里之外的青溪村,这场风暴的制造者,正坐在院子里,耐心地教苏白芷的奶奶编竹篮。
他的手机放在一旁,屏幕亮着,上面是助理发来的一条条关于顾氏集团溃败的信息。
【先生,顾氏集团股价已跌破发行价,濒临退市。】
【顾远山挪用公款、商业贿赂的证据已提交最高检。】
【顾凌霄海外的秘密账户及洗钱链条已被全部切断。】
陆沉看了一眼,便将手机锁屏,仿佛上面显示的不是价值千亿的商业战争,而是一些无聊的天气预报。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这个小小的竹篮上。
苏白芷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天陆沉出手之后,她虽然心中充满疑虑,但看到他对奶奶如此耐心温柔,那些疑虑便渐渐被担忧所取代。
她怕。
她怕陆沉哥会惹上大麻烦。那个叫顾凌霄的人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肯定会报复的。
“陆沉哥,吃块西瓜吧。”她将盘子递过去。
陆沉接过西瓜,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他看着苏白芷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色,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芷,别担心。”他轻声说,“我说过,他们不会再来了。”
“可是……”
“相信我。”陆沉打断她,眼神坚定而温柔。
他的目光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苏白芷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个疙瘩。
“陆沉哥,你……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她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的身手……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陆沉沉默了。
他该怎么说?说自己每天都在和世界顶级的金融寡头博弈?说自己手上沾过血,脚下踩着累累白骨?说自己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这些话,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的沉默,在苏白芷看来,却是一种默认的疏离。
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关系,你不想说就算了。我……我去看看灶上的火。”
她转身逃也似的跑进厨房,背影显得那么脆弱。
陆沉伸出手,想要叫住她,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垂下。
【对不起,白芷。不是不信你,而是不想把你拖进我的地狱。】
他以为这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却不知道,这种隐瞒和隔绝,对一个深爱着他的人来说,才是最残忍的酷刑。
接下来的几天,苏白芷虽然依旧对他很好,但两人之间,明显多了一层隔阂。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有时候会看着他发呆,眼神里充满了陆沉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而京城的顾家,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
公司破产清算,宅邸被法院查封,父子俩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顾远山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突发脑溢血,瘫在了床上,口不能言。
只剩下顾凌霄,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失去了一切,名誉、地位、财富……当他从天堂跌落地狱,脑子里反复回想这一切的开端时,一个被他忽略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青溪村,那个一招就废了他两个保镖的男人。
一个乡下人,怎么可能有那种身手和气场?为什么他一离开青溪村,顾家就开始倒大霉?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顾凌霄的脑海中疯狂滋长。
他开始疯狂地调查那个男人,调查青溪村。当他查到“陆沉”这个名字,并将其与十年前京城那桩灭门惨案联系在一起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陆家!是陆家的那个余孽!**
**他还活着!他回来复仇了!**
恐惧,无边的恐惧攫住了顾凌霄。他终于明白,那个神秘的“天枢”为什么会盯上顾家。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处心积虑了十年的复仇!
【原来他一直都在!像个鬼一样,在暗中盯着我们!】
绝望之下,人性中最恶毒的一面被激发了出来。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顾凌霄的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陆沉,你不是在乎那个乡下丫头吗?我现在一无所有了,但烂命一条,正好可以拉着她给你陪葬!”
他用仅剩的一点钱,雇了几个亡命之徒,像一条疯狗,朝着青溪村扑去。
他要用苏白芷,来作为和陆沉同归于尽的最后筹码。
这一天,青溪村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苏白芷撑着伞,去后山采些草药。奶奶的病虽然好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她想采些固本培元的药材给奶奶调理。
山路湿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苏白芷的心情却像这天气一样,有些阴郁。
她和陆沉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好好说话了。他越是沉默,她心里就越是慌乱。她宁愿他是个失败者,是个普通人,只要他能对她敞开心扉。可现在,他就像一个谜,一个让她心痛又无法靠近的谜。
就在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山坳时,几个身影突然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正是面目狰狞、形容枯槁的顾凌霄。
“苏白芷!”他嘶哑地笑着,眼神像淬了毒的蛇,“我总算找到你了。”
苏白芷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顾凌霄一步步逼近,“我不想干什么,只想请你去见一个老朋友。你的那个陆沉哥,不是很能打吗?我倒要看看,当你在我手上的时候,他还能不能那么神气!”
苏白芷脸色煞白,她这才明白,这些人是冲着陆沉来的。
“你们别乱来!这是犯法的!”她色厉内荏地喊道。
“犯法?”顾凌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怕犯法吗?带走!”
两个亡命之徒一左一右地架住苏白芷,捂住了她的嘴。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顾凌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他从村里人那里打听来的,陆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陆沉沉稳的声音传来。
“陆沉……哦不,我应该叫你,陆家的少爷?”顾凌霄阴恻恻地笑道。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几秒钟,陆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带一丝感情,冷得像是来自九幽地狱的寒冰。
**“顾凌霄,你在哪?”**
“想知道?”顾凌霄得意地大笑,“想知道,就一个人来后山的废弃采石场。记住,是一个人。如果我看到第二个人的影子,或者你敢报警,我就不能保证你心爱的白芷妹妹身上,会不会少点什么零件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听着手机里苏白芷呜呜的挣扎声,脸上露出病态的快感。
【陆沉,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毁了你最珍视的东西!】
而此时,陆家老宅里。
陆沉缓缓放下手机。
他周身的气场,在刹那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份伪装出来的温和与平静,如玻璃般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胆俱裂的暴戾与杀伐之气。
他的眼睛,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黑,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苏白芷,就是他陆沉唯一的逆鳞。
顾凌霄,你成功地,为自己,也为整个顾家,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他没有报警,也没有通知任何人。
他只是走进房间,从床底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黑色长条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刀身漆黑,却在微光下泛着幽冷的血色光芒。
此刀,名曰“逆鳞”。
当年陆家被灭门,他便是靠着这把刀,从尸山血海中杀出了一条生路。
十年了,逆鳞未曾出鞘。
今天,它将为它的主人,再次饮血。
陆沉拿起刀,没有丝毫的犹豫,大步走进了雨幕之中。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灰蒙。
废弃的采石场,一片狼藉。巨大的岩石像怪兽的獠牙,矗立在雨中。
苏白芷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嘴里塞着布条,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让她瑟瑟发抖。但她没有哭,只是用一双倔强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顾凌霄。
顾凌霄和他的几个手下躲在一个破旧的工棚里,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着。
“霄哥,那小子真的会一个人来吗?”一个混混问道。
“他会的。”顾凌霄灌了一口酒,笃定地说道,“他这种人,把这个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他一定会来的。”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从雨幕中缓缓走来。
他步伐不快,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带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正是陆沉。
顾凌霄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与紧张,他推开身边的混混,走了出去。
“你还真敢来!”
陆沉停在十米开外,收起雨伞,露出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目光越过顾凌霄,落在了被绑在石柱上的苏白芷身上。看到她湿透的衣衫和苍白的脸,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放了她。”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放了她?哈哈哈!”顾凌霄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陆沉,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看看你现在,孤身一人,而我这里,有五个人,五把刀!还有你最心爱的女人!”
他走到苏白芷身边,用刀背拍了拍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你说,我是在她这漂亮的脸蛋上划一刀呢?还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黑色的闪电,骤然划破雨幕!
是陆沉扔出的那把黑伞!
伞柄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射向顾凌霄持刀的手腕。顾凌霄大惊失色,下意识地缩手,但已经晚了。
“啊——!”
一声惨叫,他手中的刀应声落地,手腕被伞柄的巨大冲力撞得脱臼,传来钻心的疼痛。
“一起上!给我砍死他!”顾凌霄捂着手腕,疯狂地嘶吼。
四个亡命之徒挥舞着砍刀,从不同的方向,朝陆沉扑了过去。雨水溅起,刀光凛冽,杀气腾腾。
苏白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只见陆沉不退反进,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冲入了刀光剑影之中。他甚至没有拔刀,只是赤手空拳。
一个混混的刀当头劈下,陆沉侧身避过,手肘闪电般击中对方的肋下。咔嚓一声,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另一人的刀从侧面横扫而来,陆沉不闪不避,竟直接用左臂格挡。刀砍在手臂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竟只留下了一道白印!
那混混大骇,还没反应过来,陆沉的右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你不该来。”**
陆沉轻轻说了一句,五指猛然发力。
又是一声骨裂的脆响。
那人眼中的生机迅速消散,像一滩烂泥般滑倒。
剩下的两人吓破了胆,转身就想跑。但陆沉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他捡起地上的两把砍刀,随手一掷。
噗!噗!
两把刀精准地从后心没入,将他们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从动手到结束,不过短短十几秒。
四个持刀的亡命之徒,全部毙命。
而陆沉,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沾上一滴血。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雨中,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个采石场,只剩下雨声和顾凌霄粗重的喘息声。
他瘫软在地,裤裆里一片湿热,腥臊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下。他看着那个缓步向他走来的男人,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
“魔鬼……你是魔鬼……”他语无伦次地叫着。
陆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十年前,我父亲求你放过我母亲和妹妹,你是怎么做的?”
顾凌霄浑身剧烈地颤抖,说不出话来。
“你当着他的面,让人凌辱了她们,然后一把火,烧了所有。”陆沉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一刀刀地割在顾凌霄的灵魂上。
“你以为十年过去,就没人记得了?”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我错了……”顾凌霄涕泪横流,不住地磕头。
陆沉摇了摇头。
“现在求饶,晚了。”
他缓缓抬起脚,踩在了顾凌霄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上。
“啊——!”
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顾凌霄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了整个采石场。
陆沉没有停,一脚,一脚,又一脚。
他将顾凌霄的四肢,一寸寸地,全部踩碎。他没有立刻杀了他,他要让他品尝自己当年所受的万分之一的痛苦。
“这就疼了?”陆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我陆家上下三十六口人的命,你拿什么来还?”
他俯下身,在顾凌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他最后的判决。
“我会让你活着。像条狗一样,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中,活着。”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那滩烂肉一眼,转身走向苏白芷。
苏白芷已经看呆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狠厉、杀伐果断的男人,感觉无比的陌生。他的强大让她心安,但他的残忍,也让她感到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沉哥吗?
陆沉走到她面前,用那把古朴的长刀,轻轻一划,就割断了她身上的绳子。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冰冷的身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怕,没事了。”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杀神,只是一个幻觉。
苏-Z 苏白芷在他怀里,浑身僵硬。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能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依旧冰冷的心跳。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和他之间,隔着的,是一个她永远无法触及,也无法理解的世界。
陆沉抱着她,走出了采石场,走出了那片人间地狱。
顾凌霄没有死。
他被陆沉废了四肢,毁了容貌,割了舌头,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扔在了京城最繁华的街头。
他成了京城上流社会最大的笑话和最恐怖的传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得罪了一个不能得罪的存在。顾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去了。
而陆沉,则带着苏白芷回到了青溪村。
他为她请了最好的心理医生,用最温柔的方式,试图抚平她受到的惊吓。
但有些东西,一旦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白芷不再怕他,但也不再亲近他。她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躲闪和疏离。她会给他做饭,会关心他的身体,却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敞开心扉地笑。
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
陆沉知道,那一天的血腥场面,吓到她了。他亲手在她纯白的世界里,划下了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天晚上,陆沉处理完“天枢”的事务,回到房间,看到苏白芷坐在床边,正在收拾行李。
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你要走?”
苏白芷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陆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苏白芷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睛很亮,却像蒙了一层雾。
“陆沉哥,你不是失败者,对吗?”她问。
陆沉沉默。
“顾家的事,是你做的,对吗?”
陆沉依旧沉默。
苏白芷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想要触摸他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我爱的,是那个会陪我在小溪边抓鱼,会给我讲故事,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脸红的陆沉哥。我爱的,是那个即使落魄,眼神依旧温暖的男人。”
“可是现在,我看不懂你了。”
“你的世界太大了,太黑了,我走不进去。我也……不想走进去。”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在陆沉的心上。
【原来,我以为的保护,对她而言,却是最深的伤害。】
他为她复了仇,为她扫清了一切障碍,为她打造了一个绝对安全的世界。可到头来,他却亲手将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推了出去。
“对不起。”陆沉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痛苦,“是我……吓到你了。”
“不怪你。”苏白芷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凄美的笑,“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心里有太多的仇恨,太多的黑暗。而我,只是一个想过平静日子的普通人。”
“陆沉哥,放我走吧。也放过你自己。”
她说完,提起那个小小的行李包,从他身边走过。
在门口,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忘了我,好好生活。”
门开了,又关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随着那个背影的离去,彻底安静了下来。
陆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
他赢了全世界,却输掉了唯一想守护的她。
原来,最诛心的复仇,不是让敌人失去一切。
而是让自己,在报完仇之后,也变得一无所有。
**他的世界,再无白芷,一片荒芜。**
三年后。
瑞士,日内瓦湖畔。
一场全球顶级的经济论坛正在这里举行。会场内,冠盖云集,政要、商界巨擘、金融寡头齐聚一堂。
而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主讲席上那个年轻的东方男人身上。
他就是“天枢”基金的创始人,陆沉。
三年来,他不再隐藏自己的身份,正式走到了台前。他用雷霆手段,整合了全球的地下金融秩序,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他成了这个时代真正的王,一言一行,都足以撼动世界经济的走向。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稳,更加深不可测。脸上总是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微笑之下,是冰封万里的寒意。
他再也没有笑过,发自内心的那种。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陆沉在一众大佬的簇拥下走下台,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
助理跟上前,低声汇报:“先生,国内传来消息,青溪村的老槐树,快不行了。”
陆沉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一个人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平静的日内瓦湖。
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是他和白芷童年记忆的见证。他曾在那棵树下,亲手为她刻下了一个“芷”字。
树要死了,是不是代表着,他和他唯一的念想,也要彻底断了?
“回去。”他只说了两个字。
“可是先生,您接下来还有和美联储主席的会面……”
“推掉。”
助理不敢再多言,立刻去安排专机。
几个小时后,陆沉的私人飞机降落在省城的机场。他没有停留,直接驱车,赶往那个他既渴望又不敢回去的地方。
车子停在村口,陆沉走下车。
青溪村变了。三年来,他暗中投资,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美丽的生态旅游村。路修好了,房子也翻新了,村民们的生活都富裕了起来。
一切都变好了。
只是,村口那棵老槐树,真的已经枯黄了大半,奄奄一息。
陆沉走到树下,伸出手,抚摸着树干上那个已经模糊不清的“芷”字,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一个稚嫩的童声在他身后响起。
“大哥哥,你也是来看白芷老师的吗?”
陆沉转过身,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白芷……老师?”他愣住了。
“是啊!”小男孩自豪地说,“白芷老师是我们村里小学的老师!她可厉害了,什么都会教!她还告诉我们,要爱护这棵老槐树,说这是村子的根呢!”
陆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没有走?
她还在这里?
“她……她在哪?”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老师就在学校呀!喏,就是前面那栋最漂亮的房子!”小男孩指着不远处一栋白墙红瓦的二层小楼。
陆沉迈开脚步,朝着那个方向,几乎是跑了过去。
他跑到学校门口,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他思念了整整一千多个日夜的身影。
苏白芷穿着一身朴素的棉布长裙,正站在讲台前,耐心地教孩子们念诗。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她的侧脸,还是那么宁静美好,像一幅画。
那一刻,陆沉这个掌控着世界经济命脉的男人,竟然像个孩子一样,站在窗外,看得痴了,眼眶瞬间湿润。
下课铃响了。
孩子们笑着跑出教室。苏白芷收拾好教案,一抬头,就看到了窗外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的身体僵住了,手中的书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四目相对,跨越了三年的时光。
陆沉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苏白芷先开了口,声音有些干涩:“你……怎么回来了?”
“树病了。”陆沉说,“我回来看看它。”
苏白芷的眼圈红了,她低下头:“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它。”
“不怪你。”陆沉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贪婪地看着她没有太大变化的容颜,“你为什么……没有走?”
“这里是我的家,我能去哪?”苏白芷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而且,走了,你怎么办?”
陆沉的心,被这句话彻底击碎。
原来,她不是不理解他,不是怕他。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等待他。等他放下仇恨,等他找回自己。
她留在这片净土,是为了给他留一个可以回来的家。
“白芷……”陆沉伸出手,颤抖地抚上她的脸颊,“我……我……”
他想说“我爱你”,想说“对不起”,想说“我好想你”,但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化作了两行滚烫的泪。
这个在全世界面前都如神祇般强大的男人,此刻,在她面前,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苏白芷没有躲开,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的手,依旧那么温暖。
“欢迎回家,陆沉哥。”她微笑着,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
陆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埋首在她的颈窝,嗅着那熟悉的、让他安心的白芷花香,一遍又一遍地,用沙哑的声音,重复着两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苏白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仇恨,黑暗,杀戮,都已经随着时间而远去。
他为她,从地狱归来。
而她,为他,守住了人间。
窗外,那棵枯黄的老槐树,在春风的吹拂下,竟不知何时,悄然抽出了一抹新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