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种心理咨询室里藏不住的东西

发布时间:2025-08-28 11:57  浏览量:1

*本期督导老师是 王倩 老师。*本期督导内容来自曾奇峰心理工作室-有弥联合心理咨询师内部团督,经过改编,隐去了来访者的个人信息,督导文章主要用来交流与学习。欢迎投递简历加入有弥联合心理,参与我们的内部督导。在精神分析动力学取向框架里的心理治疗中,来访者带来的素材,其讲述的现实生活中的内容,或者是带来的梦境的具体内容,是否都能被意指到移情和反移情的关系轴面?咨询师工作时是否可以直接做这类推演?本场督导,从这一问题开始,而由这个问题展开的探讨或许可以使咨询师们以更加具体的方式回看,与不同类型的来访者工作时的思考和干预角度。建立连接前的准备工作咨询师与来访者谈论设置变动,比如休假、更改时间、涨价等议题时,往往会谈到或者感受到来访者对设置变动的不满,甚至是攻击,以及这些感受带来的关系张力。假设咨询师与来访者之间并没有明确触及到对设置变动的不满,来访者也没有直接表达过不满的看法,而咨询师体验到了关系中的张力,做出来访者有不满情绪的推想,咨询师是如何理解这其中的关联的?督导老师王倩对此情境提出了三个思考的维度:首先,我们需要评估来访者能允许咨询师接触到自己的程度。在很多亲密关系出现困难的来访者身上,我们能看到来访者允许咨询师在关系的层面上与自己保持怎样的距离,结成怎样密切的关系,以及当这段关系中的张力高到怎样的程度会使来访者无法待在关系里或者出现情绪紊乱。这些程度,来访者是会有相应的模式让我们看见的。案例中的来访者,从材料来看,并不是那类特别亲厚、能与咨询师进行密切情感交流、并且能从交流中看到一些意涵的人。因此,第一个思考维度是要看到咨询师是在怎样的关系处境中在与来访者工作的,随即要考虑在讨论设置变动时采用怎样的技术。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是要参照来访者内在结构的特性、习惯以及焦虑运作的特性之后得出的。第二个维度,当来访者谈论自己现实生活中的事件,梦境的具体内容,以及其他生活内容时,这些内容是否意指到移情与反移情的关系轴面?我们是否可以直接做这类推演和关联?在这个问题上,王倩老师提出治疗过程中有两条工作线程。第一条线程是表征模式。指的是咨询师依据来访者的性格、关系属性、人格结构、所处的情绪状态等等做很多推演、解释或者评论。而另外一条线程叫做进程模式。在这个过程中,咨询师更多的是接触来访者的功能,观测来访者在关系过程中的演变。两种进程有交叠的部分,但我们依旧可以用这个角度去把握与不同类型的来访者的工作。王倩老师用历史变迁举例两种模式的不同。中国古代亦或西方文艺复兴前,那时社会结构稳定,有一套统一的、被广泛接受的意义体系,如神学、儒家思想;有固定的仪轨、语言、词汇以及表达方式,比如我们可以用“民国风”来代表一个时代的特定表征,而你看到“民国风”也能解读出这个符号对应的意义。这种环境就像表征模式,咨询师与来访者共享一种完整、稳定的文化情境,就像查阅一本共同的字典,含义是相对明确和可解读的。然而在现代化之后,社会进展使结构属性不再如过去完整和稳定。Ai、中医、西医、传统、现代、未来概念,种种价值观碎片化共存,不再是完整的体系,我们从这种结构中提取意义时,外部世界不再承载连贯的属性。而对于治疗,咨询师就像在一个斑驳的,甚至部分崩解的万花筒一般的外部环境中与来访者完成有高有低的探讨。结合治疗来看,有一些来访者小时候的成长历史导致其内部空间是支离破碎的,这与外在现实层面是能产生回响的,与外部世界不完整的体系是对应的。在这一点上,我们需要秉承的是真实呈现,而不是为来访者呈现全然安全的世外桃源。来访者内部世界也没有世外桃源的经验,这样全然安全的环境也是不存在的。无论来访者有多么脆弱,这些现实属性多多少少是要与来访者交流的。如果治疗的原则变成咨询师提供了全然的安全,这本身并不真实,也无法被来访者感知为真实。再进一步阐释,现在重视“过程”和“关系”不仅是心理动力学的焦点,也是许多现代疗法(如人本主义、主体间性、系统式治疗)的共同趋势,其中的特点是“变动”。我们是在看功能与动力的演进,不再追求一个具体的治疗的解释及其产物来标定治疗是否取得了成就。谈及两种进程,是因为咨询师在与来访者工作时,如果发现来访者的结构水平还没达到发展成熟的神经症结构时,就需要考虑咨询师可能没法为来访者重构一栋表征的大厦,或者没法帮来访者的内在结构做很多调试。至少在治疗初期,也许来访者离这个状态还很远。这些来访者与我们查阅的文献和译著里描述的不同,因为在以前的时代,这些来访者不属于精神分析的适应症,而在当下,拥有这类结构的来访者十分常见。因此,在治疗工作中,我们需要重新发现,在与来访者建立情感连接前,有那么多的准备工作要做:帮助来访者达成某种浮动的,自主的,来访者可以允许的不同情形、不同张力下的交流、共识与信任和连接。来访者倚仗的是这种微环境,使用这种微环境去加强他自身的识别的功能。没有这些识别功能,很多内容来访者无法完成翻译。关于设置变动引发的来访者的不满,第三点思考的维度是,来访者这些不满是以怎样的方式到来的。如果来访者并没有直接表达不满,咨询师感知到的大量不满是如何徐徐送来的?咨询师要考虑一种可能性,即来访者的不满有可能是一个窗口,反映了一段时间内交流的过程中,来访者没有从治疗当中获得某些丰盈的体验,又或者没有因为咨询师在场而感到足够有力量。图为王倩老师在给公司咨询师做内部督导承认局限,降低难度谈及当下很多来访者也许并不偏向发展成熟的神经症结构时,王倩老师提到,咨询师与来访者在真正进入治疗之前需要先完成一项准备工作:完成接触。也就是说,只有咨询师足够靠近来访者,接下来的工作才能反映出来访者内心的各种观感。比如,来访者小时候有着非常动荡的成长历史,有很多锋利、尖锐、不安全的体验随时可能伤到来访者。咨询师在和来访者讨论时,承认来访者内部现实带来的体验,以及承认内部历史带来的影响,其实就是在承认治疗的局限性。也就是说,很多时候来访者是做不到启动一些复杂功能的。而这种承认,能在一定程度上让来访者触摸到,或者说感受到咨询师体会到的,跟自己体会到的是接近的体验,所谓的“真实”就是这么来的。因此,工作的目标就可以再细致一些,要求也可以降低一点。这也意味着,来访者的焦虑程度下降后,自主性才有可能体现。反之,如果咨询师在工作时还没能了解太多来访者内在分裂的感觉时,就要求来访者对某个情境,或者复杂的梦境形成长链条的联想,比如把来访者现实生活的内容与治疗关系关联在一起等等,此时要求来访者发展出这种反思的能力,来访者很可能会启动假性结构来支撑。比如说出一些有思考性的语言,但其实在语言之下的体验是无法流动的,也就是情感与语言分离,语言在空转,底下的情绪体验是凝固的、孤独的,无法与咨询师交互的。王倩老师认为这项工作是不能着急的,需要一点一点推进,哪怕治疗是很困难的,这些工作进展是非常缓慢的,都没有关系。因为这意味着哪怕是一瘸一拐的,至少咨询师与来访者两个人的脚是一同踏在来访者内在那片功能有限的土地上面的。有时,面对这类困难的来访者而言,语言可能是工作的终极产物,但不一定总能承担桥梁和工具的作用。如果我们把语言变成一种流动的,模糊的,充满弹性的状态,是像妈妈提供的那种安全氛围一样,去尝试性地触碰和表达那些来访者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体验,这个时候来访者是可以在身体和感觉层面被触及的。因此,有时候咨询师的话语更像是某种动作。如果你发现自己呈现的动作就像跳高一样,已经远远超越了来访者能驾驭的高度,这时工作就可能得从跳高变成跳远,降低难度、贴近地面,咨询师需要降维跟来访者工作。谈到语言,就不可忽视非言语的部分。王倩老师认为,很多时候技术使用过程中的非言语的部分,需要考虑契合来访者的发展水平。也就是说,咨询师所能够调动的,饱含着想要触碰到来访者的心意的部分,如何与来访者的材料达成接触。有时,我们也会很颓废地感到在治疗里两个人越聊越无聊,越聊越困,只能尝试用几个词语牵引,使对话不那么尴尬。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并没有调动自己所有的感觉通道和心意,去抵达对面的那颗心灵,因此我们无法被来访者的情绪感染。治疗能够给咨询师本人也带来回馈,是因为治疗的过程是人跟人之间的交流,这个过程在一定程度上也给了咨询师彰显和调试自信的机会,这里指的是咨询师自己所有的内容物。在这个流动的过程中,咨询师在不断地重新把握自己,也能体验到自己作为一个人的整体的生命力。因此,触达来访者,对整个治疗而言是先导性的工作。我们在文献、案例中阅读到的令人动容的描述,都来自两颗活跃的心灵之间的交流,是一个人被另外一个人刺激和影响着开动自己心灵机器的过程。对咨询师而言也是如此,每一次跟别人相遇的机会都值得珍惜。内在的不连贯性很多时候,来访者无法呈现一种连贯的,均值的面向。来访者带来的材料很多时候方向和水平是不一样的,比如上一句在描述梦境,下一句想到最近发生的事,过一会又谈起小时候的回忆,这些描述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这是一种整合较差的状况,呈现了内在世界坑坑洼洼,或者有的地方是连得上,有的地方连不上的特点。与这样的来访者应该怎么工作?王倩老师认为,主要的工作方式可能在于要修桥补路。有时一些解释性的工作可能不一定能帮助来访者去统合“从这里到那里”的经验,因为怎么解释可能都有道理,而无论怎么解释咨询师都会发现仍有覆盖不足的地方。重要的并不是笨拙地,非要把所有的内容都关联在一个层面上,这个时候要做的是平衡这些关联。也就是说,来访者的讲述有时候在地面走了几步突然浮上了天空,咨询师就得换一个交通工具跟上,来访者又降落到水面,咨询师又得下来进入水里。这些不同层面的跃迁,是需要平衡起来的。来访者还不具备平衡这些部分的机能,咨询师就不能把所有的材料都放在一个平面上,像是画思维导图一般在语言和逻辑的层面上关联它们。不断跳跃的时候来访者本人可能是没有感觉的,咨询师需要示意好像突然换了话题,或者换了一个层面,跟刚才不一样了。咨询师需要在这个过程里平衡,这样来访者就能够做内部的自我观测。在这个过程中,能帮助来访者加强其力量,加强那些细微的观感和没能被觉察的自我的部分。比如来访者讲述自己的梦境,梦境本身呈现了几个没有关联性的碎片,这个梦境无法制造完整的故事。来访者的梦境本身也呈现了不断跃迁的过程,一些天马行空、完全不相干的内容被拼接、编辑在一起,并且没有在讲述具体内容,时而是视觉冲击,时而是言语交流,时而又是身体知觉的描述。而在来访者解读自己梦的过程里,也在身体的感知、对关系的想法以及突如其来的内省几个孤立的层面不断跳跃,这反映了人类基本的冲突形态中残留的没能发展和完善的部分。如果咨询师尝试跟来访者每一个碎裂的部分都有接触,就不得不否认来访者目前不具备整合这些碎片的功能的现实。往往在我们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否认就发生了。因此当处在这种碎裂的,跳跃的情境中时,咨询师会意识到,如果你把自己向各个面向上铺陈开来,就会无法维持整体性。来访者并不是在一个通达的,能持续加工的过程中组织材料,来访者带来的情境不具备关联性,没有上下文,无法用下文来加工散文,这反映出来访者内在面貌之间某些细微的裂隙。再回到王倩老师谈到的“修桥补路”,填补的是“从这里是怎么到达那里的”的裂隙,而整个工作秉持的思路是不能着急,哪怕工作进展非常缓慢也没有关系。本期督导老师:王倩博士

•中国心理卫生协会副秘书长、青年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精神分析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

•国际精神分析协会精神分析师,直接会员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analysis China Annual (国际精神分析杂志中国年卷)主编

•Psychoanalysis and Psychotherapy in China(精神分析与心理治疗在中国)杂志副主编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国家精神心理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国合基地主任

你是不是也常常有这样的困惑:来访者聊了很久,却始终绕在情绪的表面,抓不住核心?咨询关系看似稳定,却总在关键时刻停滞不前?明明积累了不少经验,却仍觉得自己的敏锐度和深度不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难题,而是几乎所有心理咨询师都会遇到的执业瓶颈。在这里,我们推荐——

有弥联合心理深耕计划

模块三 :咨询观摩与解析

四位资深心理咨询师——付丽娟、徐倩、张聪、李亚,将带你走进真实的咨询现场。你会学到:
✅ 如何从动力学的深层视角看见来访者话语背后的“潜流”;
✅ 如何在观摩与剖析中训练敏锐度,提升对咨询关系的把握;
✅ 如何减少来访者的中途脱落,真正开展长程工作;
✅ 如何从迷茫中突围,突破职业发展的天花板。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让你不再停留在“听懂表面”,而是具备“看见深处”的能力。当你真正学会这种方法,你的咨询工作将会发生质的飞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