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提干后我回村探亲,支书留我在他家住一晚,他女儿突然回来了
发布时间:2025-08-31 20:48 浏览量:3
“国强啊,这天也不早了,你干脆就留下陪老爷子我好好聊聊天吧!哈哈哈!”
我回家探亲时,乡里的支书秦叔留我在他家吃饭过夜。
当年我能入伍当兵,还多亏了他帮忙,所以我当即就答应了。
可就在这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的时候,有个人却钻进了我的房间。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图片源于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01
1981年,我在部队提干,当上了军官。
这对我这个农村娃来说,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
没过几天,家里就来了回信。
信里除了祝贺我之外,还提了个要求。
就是让我请假回趟家,说是已经很久没见了,家里人都惦记我。
说起来,我也确实很长时间没回家了。
当兵这些年,部队的任务忙,加上交通也不方便,回家一次光在路上就要耽搁个两三天的时间。
所以我基本上都是写信回家,距离上次回家探亲也已经一年多了。
于是我便向部队提出了探亲申请。
连长也很支持,说我这算是“光荣归乡”,还给我凑了点钱,算是慰问家属的意思。
辗转了一天多,第二天午后,我终于又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小村庄。
一进村口,我就远远看见父母站在老屋门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母亲一眼就看见了我,离着老远就冲着我挥手。
我小跑着迎过来,母亲拉住我的手就不撒开。
“儿子啊,你看你这脸都瘦了,眼窝也深了,在部队是不是吃了不少苦啊?”
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字里行间都是心疼。
眼见母亲再煽情下去非哭出来不可,我赶紧笑着打岔。
“妈,我在部队吃得比家里好,伙食管够,就是晒黑了点。”
父亲没说话,但眼里是那种压不住的笑意,让我一眼就看出他的骄傲。
“儿子啊,路远,你还没吃饭吧?”母亲问我。
我点了点头,“着急回家,连早饭都没吃呢。”
母亲赶紧进屋,端出热腾腾的饭菜,说是中午特地等我回来才做的。
菜是我爱吃的几样,炖的一只土鸡,炒了盘青椒,还有一碗刚煮好的鸡蛋汤。
我一边吃着,一边给他们说部队里的经历。
父亲时不时点点头,母亲则一直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还絮絮叨叨地说:“知道你训练任务重,但也别总硬撑,身子骨要紧。”
吃完饭,我出来透透气,走在村口的小路上。
02
村子这些年变化不大,地里还种着玉米和红薯。
孩子们放学后在土路上追逐打闹,鸡鸭在院子里散步,时间仿佛在这里慢了下来。
我正走着,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
“哎!这不是咱村的大军官嘛!”
我一抬头,就看见乡里的支书秦叔正朝我这边走来,步子还挺快。
秦叔今年快六十了,头发白了不少,但整个人依旧精神得很,走起路来脚底生风。
我赶紧迎了上去,和他握手:“秦叔,您可别笑话我啦。当初参军的时候要不是您帮忙,我哪能有今天啊。”
秦叔哈哈大笑:“你这娃,跟我还客气啥。你那时候一心想当兵,是个有出息的苗子,我怎么可能不推你?”
他拍拍我的肩:“晚上来我家吃饭,正好咱们爷俩也好久没见了,过去陪我喝两盅!”
我笑着点头:“那我可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起当初当兵的事,我的确非常感谢秦叔,要不是有他帮忙,我现在是什么样还真说不准。
我还记得自己18岁那年的夏天,村里广播说武装部要来招兵,一上岗就能穿军装拿津贴。
我一听,立马就动心了。
初中毕业后我已经在家干了几年农活了,每天早起晚归到田里忙活,早就闲不住了。
但我家就我一个儿子,父母哪里舍得?
我还记得我刚跟爸妈提去当兵的时候,他们都不同意。
我妈当时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这一走,万一出点啥事,我和你爸还怎么活?”
我爸也沉着脸,没说反对,可以一看那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我只好反复劝他们:“爸,妈,我是真想去试一试。我不是贪那点津贴,我就是觉得当兵是一件光荣的事,咱家祖祖辈辈没出过兵,我想去争口气。”
他们不松口,我就天天说。
有时候我妈洗衣服,我也凑上去帮忙。
我爸修篱笆,我就在一旁边帮忙边说。
后来,还是秦叔亲自来了一趟。
那天他是下午到的,手里还拿着一兜苹果。
“老哥、嫂子!”他一进门就开门见山。
“我今儿不是来串门的,是专门来为二蛋(我的小名)说句话。”
我妈坐在炕沿上没出声,但却一直撅着个嘴。
书记看了一圈屋子,继续说道:“二蛋这孩子,头脑灵活,身体素质好,又有干劲。这次武装部要村里推荐,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
“你们放心,部队不是以前了,现在条件好着呢,孩子进去不但吃得好、住得好,还有前途。”
我爸那天没吭声,抽了一根烟,半天才说了一句:“要是真能干出个样儿……那我没意见。”
我妈眼泪哗地一下掉下来,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也认了。”
就是这样,我才得了机会,穿上了那身军装。
那一刻,我心头一松,觉得天都亮了一点。
03
第二天我就去公社报了名,等着通知体检。
体检那天是在镇上的卫生院。
按通知说要九点开始。
我怕误点,天还没亮就起床洗漱,心想着早点到,早点排队。
我妈一大早起来说要给我煮粥,可我想着路上时间紧,煮粥时间也长,就说不饿,拿了两口凉水便出门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镇卫生院,一进门人已经不少。
我只能硬着头皮排队,可没过多久就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本来就空腹,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再加上紧张,感觉整个人站着都发虚。
测血压那会儿,护士皱了皱眉,说我偏低。
后面量脉搏、身高体重、肺活量……有几项都不达标。
我当场就慌了,赶紧求医生:“我可能是饿的,让我吃点东西再测一遍行不行?”
可医生连眼皮都没抬,说:“体检就是一回,没通过就是没通过,你别浪费大家时间。”
眼看着希望破灭,我失望极了。
人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蹲在卫生院的角落里发呆。
爸妈好不容易同意了,还辛苦秦叔来家里帮我说话。
真要是体检都没过,我以后怎么见他们?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身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小伙子,你不舒服?”
我抬起头,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医生。
梳着两条麻花辫,那双眼睛黑嘟嘟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心里怦怦乱跳了几下,然后小声说:“我早上没吃饭,头有点晕。我体检没过,医生也不让我再试了。”
听完她点了点头,然后从随身的小布包里拿出两个窝窝头。
“你现在快吃点,垫垫肚子,我一会儿再带你过去试试。”
那一刻我觉得她就像是上天派来挽救我的人。
根本顾不上说谢谢,接过窝窝头就大口吃了起来。
看我噎得慌,她还给我递过了一杯水。
等我吃完后,她领着我绕过人群,走到体检室门口,拉着那位主检医生悄悄说了几句话。
说了什么我听不清,只看见医生有点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进去吧,再测一次。”女医生拍了拍我肩膀。
这次不一样了,我的肚子里有了底,脑子也清醒了些。
我按照医生的要求一项项配合,血压比之前高了,脉搏也恢复了正常,身高体重勉强达标,其他指标也都顺利过了。
等医生说“可以了”的时候,我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出了门我一通找那位女医生,想跟她道谢、把窝窝头的钱还给她。
可在卫生院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问了前台,说是“人刚换班走了”。
那天下午我在镇上多等了几个小时,最终也没再遇上她。
04
临近傍晚,我跟父母打了招呼,拎着点猪肉就踏着熟悉的土路去了秦叔家。
他家并不在我们村里,而是住在邻村。
走到院子门口就能看见他家屋檐下挂着几串晒干的玉米,还有些红辣椒。
我刚走进院子,就闻到屋里传来一股熟悉的炖菜香味,我的肚子不争气地跟着咕咕叫。
婶子见我进门,立马放下手里的铲子,满脸笑意地迎出来。
“哎呀,国强来啦,快进来坐,就差炖的鱼了,马上就好了。”
我连忙客气:“婶子,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还弄这么一大桌,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孩子,都当军官的人了,还跟婶子客气啥。”她一边说,一边接过了猪肉把我领进屋里。
桌上已经摆好了菜,红烧鸡块、清炒豆角、家常豆腐,还有一小盘腊肉,切得薄薄的,边角微焦,看着就有食欲。
桌子中间还放着一瓶黄灿灿的土烧酒,用老酒坛装的,一看就是自家酿的。
秦叔正坐在桌边等着我,一见我就笑开了。
“来来来,今天这顿饭你必须得陪我喝点!第一是给你庆祝提干,第二嘛,咱俩也有段时间没好好唠唠了。”
我赶紧端起杯:“叔,您对我的帮助,我一直记在心上,要不是您当年帮我说服了爸妈,我今天也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这杯酒,我得先敬您。”
“哎!”秦叔伸手拦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和我碰了杯,“你有这个心,就不枉我当年专门跑了一趟!”
酒是实打实的高粱酒,一口下去辣得我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一想到这是秦叔特地为我准备的,我一声不吭地咽了下去,随即又夹了一块腊肉压了压。
“怎么样?”秦叔看着我,“这酒还合口味吧?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是去年我自己埋的,纯粮酿的。”
“地道!”我连连点头,端起杯又敬了第二杯。
05
几杯下肚,屋里的气氛越发热络。
秦叔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感慨地说。
“我还记得你那年体检回来,脸色煞白,我都吓一跳。后来听说你没吃早饭差点体检不过关,我还专门跟卫生院那边去打听过,怕你给刷下来。”
我嘿嘿傻笑:“那时候就是年轻,什么都不懂,哪能不吃饭就出门呢,差点就耽误了大事。”
秦叔一听,哈哈大笑:“你这脾气,从小我就知道,倔得像头牛。但也正是因为你这股子劲儿,才有今天。别人我不敢说,你这娃,在部队肯定出得了头。”
“叔你也太抬举我了。”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随后给他夹了块鸡,“我能有今天,还是得感谢你们一家人。”
秦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咱村的孩子要是都像你,我当这个支书也轻松点。”
饭后,婶子收拾桌子,我和秦叔又泡了一壶茶,坐在门口纳凉。
外头天黑透了,月亮挂在屋檐边,映照着树影在地上晃动。
秦叔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支旱烟,抽了一口才开口。
“说句心里话,你这一走,当兵这些年,我其实一直惦记你。”
我听着,心里一暖。
“村里这几年日子也不好过,年轻人都往外头跑,家家都在想法子挣钱。但我就觉得,你们这些出去当兵的孩子,是咱村的希望。你要是将来再转业回来,带头搞点正经事儿,咱这村还能翻一翻身。”
我点头:“叔,我也正有这想法。等部队稳定下来,或者将来调职有机会,我想回来办点事儿,不为挣钱,想实打实做点改变。”
“这就对了。咱农村,不缺人干活,缺的是有人带头干。”
我们又聊了很久,一直到快夜里十一点多,婶子才从屋里出来,招呼我:
“国强,今晚就别回去了,你就睡客房,明天早上你俩再接着唠。”
我一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便答应下来。
婶子把床铺整理得干干净净,屋里还点了蚊香。
临睡前,秦叔又钻进来,笑着说:“再唠十分钟,睡得踏实。”
我坐在床沿,点点头:“行,咱爷俩今儿就把这几年没唠的话都补上。”
06
半夜,我睡得正香,忽然听见院子外“嘎吱”一声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很突兀。
作为当兵多年的军人,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整个人立刻警觉起来。
我侧耳仔细听,外头像是有人踩到了院子那块木板,那块板我白天还踩过。
再加上现在是深夜,那声音尤其清晰。
我心头一紧,第一反应是“进贼了”!
秦叔家虽然不富裕,但家里有老酒、腊肉。
这年头乡下偷鸡摸狗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我没有声张,小心地走到门边,轻轻把门打开了一道缝。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影竟然直接推开门进了我的房间。
甚至还随手关上了门。
这个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冲上去一把抓住那人胳膊。
“谁!干什么的?”我低声吼了一句。
那人显然没料到屋里会有人,被我吓得“啊——”地尖叫了一声。
我顿时蒙了,怎么是个女人?
那声短促的尖叫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但也很快戛然而止,似乎来人也意识到不能声张。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人影——确实是个女人,身形娇小,穿着朴素的深色衣裤,头发在脑后挽了一个髻。
我下意识地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但并未完全放开,警惕地压低声音再次问道:“你是谁?深更半夜摸进别人房间想干什么?”
她的身体微微发抖,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惊慌,却也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对、对不起……我……我不是坏人……我找秦支书……”
“找秦叔?”我眉头紧皱,深更半夜以这种方式来找人,实在诡异,“有什么事不能明天白天说?非要这样鬼鬼祟祟的?”
“我……我有急事,非常急的事……”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求求你,别声张,让我见见秦支书,或者……或者秦婶也行……”
就在我们低声对话的当口,隔壁房间传来了动静。秦叔略带沙哑和警惕的声音响起:“国强?是不是你屋里有声?咋回事?”
显然,刚才那声短促的尖叫还是惊动了他。
我正要回答,我抓住的这个女人却猛地一颤,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几乎要瘫软下去。我不得不稍微扶住她。
“秦叔,是我。”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没事,就是……好像进了只野猫,弄出点动静,已经撵走了。”我下意识地替这个身份不明、行为可疑的女人遮掩了一下,主要是觉得如果真是贼,不会这么轻易被吓住,还口口声声说要找支书,而且她那惊慌无助的语气不像是装出来的。
门外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秦叔的声音:“哦,野猫啊……没事就好,早点睡吧。”脚步声响起,他似乎又回了屋。
我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我感觉到手下的胳膊不再那么僵硬,但颤抖依旧。我松开手,退后一步,借着月光更仔细地打量她。她大约三十多岁年纪,面容憔悴,眼角已经有了细密的皱纹,但那双眼睛……虽然充满了惊惧和疲惫,却隐隐给我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警惕未消。
她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依旧很低:“我……我叫周秀芹。我男人是隔壁李家坳的李建军。我找秦支书,是为了……为了我儿子小宝的事。”她的话语里充满了焦急和绝望。
李家坳我知道,离我们村不远。但李建军和周秀芹这名字,我没什么印象。
“什么事这么急?”我追问。
“小宝……小宝他病了,很重很重!”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哽咽,“镇上的卫生院说治不了,让赶紧送县里大医院,可是……可是那要很多钱,我们家……我们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我心头一沉。原来是求医缺钱的事。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周秀芹继续哭着低声诉说,“亲戚朋友能借的都借遍了,还是差一大截。听说秦支书心眼好,肯帮忙,以前也帮村里人解决过难事……我就想着,半夜偷偷过来,求他想想办法,或者……或者能不能让大队上先借点钱给我们救急……我不敢白天来,怕……怕被人笑话,也怕万一秦支书不答应,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我听着她的叙述,心里很不是滋味。乡下人家,最怕的就是生病,尤其怕生大病,一场大病拖垮一个家的事情屡见不鲜。她选择这种方式,固然不妥,但也是被逼无奈的绝望之举。
“所以你就想偷偷摸进来,直接找到秦叔当面求他?”我问道。
“嗯……”她羞愧地点点头,“我知道这样不对,吓着你了……可我真是没办法了……孩子还在家发着高烧,等着钱救命啊……”她说着,又要哭出来。
我叹了口气。看来确实不是坏人,只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母亲。
就在这时,那点模糊的熟悉感再次浮现。我仔细看着她的脸,试图从记忆深处挖掘线索。周秀芹……李家坳……还有她刚才说话的口音和神态……
忽然,一个尘封已久的记忆猛地跳了出来——那个在镇卫生院,在我人生最关键的时刻,给了我两个窝窝头和一杯水,并帮我争取到重新体检机会的年轻女医生!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那善良的眼神和大致轮廓……没错!很像!非常像!
我心跳骤然加速,试探着问道:“大姐,您……您很多年前,是不是在镇卫生院上过班?”
周秀芹正沉浸在悲伤和恐惧中,被我突然一问,愣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我:“啊?是……是啊?你咋知道?我十几年前是在卫生院做过一阵子临时工,后来……后来就没做了。你怎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瞬间激动起来,几乎难以自持:“真的是您!大姐!您还认得我吗?大概十年前,武装部招兵体检,在卫生院,有个小伙子因为没吃早饭,体检指标不合格,差点当不成兵,是您给了我两个窝窝头,还帮我说情,让我重新体检了一次!”
我急切地描述着当年的情景,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周秀芹听着我的话,眼睛渐渐睁大,借着月光,她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努力回忆着。十年前的我,还是个青涩毛躁的小伙子,如今已是经历过部队锤炼的军官,变化不小。
“你……你是那个……瘦高个,脸色煞白的小伙子?”她不太确定地问。
“对!对!就是我!”我连忙点头,“要不是您当时帮我,我绝对通不过体检,也就没有我的今天了!我一直想找您道谢,可后来再去卫生院打听,说您已经不在了,没想到……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您!”
这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当年她在我人生转折点帮了我一把,如今,在她遇到巨大困难的时候,我竟然阴差阳错地出现在这里!
周秀芹也显然被这意外的相认惊呆了,一时间忘了哭泣,只是喃喃道:“天哪……怎么会这么巧……你……你都长这么大了,还当了军官……真好,真好……”
感慨过后,她立刻又回到了现实的残酷中,眼神再次被绝望笼罩:“可是……可是我儿子他……”
“大姐,您别急!”我立刻打断她,语气坚定,“小宝的病要紧!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绝不能让孩子的病耽误了!”
我的话音刚落,房门被轻轻推开了。秦叔端着盏煤油灯站在门口,脸上表情复杂,有关切,有了然,也有一丝责备。
“我就知道不是野猫。”他叹了口气,走进来,把灯放在桌上,灯光照亮了周秀芹泪痕斑驳、惊慌失措的脸。“秀芹侄媳妇,是你吧?我刚才听着声就像你。有啥天大的难处,不能白天光明正大来说,非要深更半夜这么吓人?”
原来秦叔刚才就没信我的话,悄悄听着动静呢。
周秀芹见到秦叔,“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泣不成声:“秦支书,对不起,我错了……我实在没法子了……求您救救我儿子小宝吧……”
我赶紧和秦叔一起把她扶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啥!”秦叔连忙说,“有啥事慢慢说,跪啥跪!国强,这到底是咋回事?你们刚才说的……什么窝窝头?你们认识?”
我简要把当年体检的事情说了一遍,秦叔听完,啧啧称奇:“还有这档子事?这真是……缘分啊!”他看向周秀芹,语气缓和了许多:“秀芹侄媳妇,建军家的,你儿子病了?啥病?严重到要半夜来找我?”
周秀芹这才断断续续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她儿子小宝才八岁,突发急病,高烧不退,镇卫生院诊断为急性脑膜炎,必须立刻转县医院,否则有生命危险或者留下严重后遗症,但前期治疗和去县城的费用,她们家根本凑不齐。
秦叔听完,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沉吟道:“脑膜炎……这可不是小病,耽误不得。”他猛地站定,“钱的事,我想想办法。大队账上还有一些集体的备用金,可以先应急借给你们一部分,但恐怕也不够全部。剩下的,我再发动一下党员和乡亲们……”
我立刻接口:“秦叔,我这次探亲,部队首长和战友们凑了一些钱和票证让我带回来,本来是想孝敬父母和补贴家用的,我这就去拿来,先给大姐救急!”说着我就要回身去拿我随身带的背包。
“等等,国强!”秦叔拦住我,“你的心意是好的,但那是部队同志和你的一片心,给你爹娘的,不能全用了。这样,我先从大队借支一部分,不够的,我现在就去敲钟,把村干部和党员都叫起来,咱们连夜募捐!乡里乡亲的,谁家还没个难处,大家伙凑一凑,应该没问题!”
秦叔雷厉风行,立刻做出了决定。他先让周秀芹在屋里等着,然后带着我,先去叫醒了秦婶,简单说明情况,让秦婶先陪着周秀芹,安慰她。接着,秦叔拿出挂在村委会的那口小钟的钥匙(作为支书,他家里有备用钥匙),和我一起快步走向村委会。
深夜的村庄,万籁俱寂。秦叔用力敲响了那口平时只有紧急情况才会敲响的钟。
“当当当——当当当——”
钟声清脆而急促,打破了乡村夜晚的宁静。很快,村里几处亮起了灯光,传来狗叫声和人们疑惑的询问声。
秦叔站在村委会门口的小空地上,对着陆续披着衣服赶来的村干部、党员和被惊醒的乡亲们,大声说明了情况:“……李家坳的李建军家的孩子,得了急病,等着钱救命!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党员带头,有的多出,没的少出,大家伙帮一把,凑一凑救命钱!”
乡亲们一开始有些懵,但听明白是救孩子命的急事,立刻纷纷响应。 “秦支书,我这儿有五块!” “我这有三块,先拿着!” “我回家拿去,刚卖了鸡蛋有点钱!” “我家还有几张粮票,能用上不?”
人心都是肉长的,尤其是在这种救急救命的事情上,朴实的乡亲们展现出了最大的善良和团结。虽然大家都不富裕,但你三块,我五块,他十块……钱和票证很快汇集起来。
我也毫不犹豫地把我带回来的钱和全国粮票拿了出来,只留了一小部分给家里,大部分都塞进了募捐的袋子里。这是我回报恩人的时刻,也是我军人的职责所在。
秦叔一边登记,一边收钱,眼眶也有些湿润:“谢谢,谢谢大家了!我代建军家谢谢老少爷们了!”
很快,所需的医药费竟然凑得差不多了,甚至还多出了一些可以用于后续的营养费。
秦叔立刻把钱清点好,用布包好,让我和一位熟悉路线的村干部立刻陪着周秀芹连夜赶回李家坳,接上孩子和家人,以最快速度送往县医院。秦叔则负责后续和大队会计处理借款手续以及安抚乡亲们。
我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任务。和周秀芹会合后,我们三人(我、周秀芹、那位村干部)立刻打着手电筒,踏着夜色,疾步赶往李家坳。
路上,周秀芹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但依旧心急如焚,不停地念叨着孩子的名字。我一边赶路,一边安慰她,告诉她钱凑够了,孩子一定有救。
到了李家坳李建军的家,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屋里点着昏暗的煤油灯,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正是李建军)正抱着一个裹在毯子里、脸色通红、昏迷不醒的孩子不知所措,孩子的奶奶在一旁默默流泪。
看到我们回来,尤其是看到周秀芹手里的那包钱,李建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秀芹哭着简单说明了情况,李建军这个憨厚的汉子,扑通一声就给我和同来的村干部跪下了,磕着头连声道谢。
“快起来!赶紧准备一下,送孩子去医院要紧!”我赶紧把他拉起来。
我们几乎没有耽搁,用准备好的板车铺上被褥,把孩子小心放上去,由我和李建军拉着车,周秀芹和村干部在一旁打手电照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县城方向疾行。
那一路,我感觉不到疲惫,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挽救孩子的生命,回报那份曾经的恩情。
终于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县医院。急诊室的医生立刻进行了抢救。由于送来得还算及时,经过一系列紧张的治疗,孩子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医生说再晚几个小时可能就真的危险了。
听到医生的话,我们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周秀芹和李建军拉着医生的手千恩万谢,然后又对着我和村干部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
我看着病床上虽然虚弱但已经脱离危险的孩子,看着周秀芹夫妇脸上重新燃起的希望,感到无比的欣慰和自豪。我握住了李建军的手,真诚地说:“建军哥,嫂子,别客气。当年要不是嫂子好心帮我,也没有我的今天。今天能帮上忙,是应该的,也是缘分。”
我们在医院安顿好孩子,等到孩子爷爷奶奶等亲属赶来后,我和同来的村干部才拖着疲惫却轻松的步伐离开医院,返回村庄。
回到村里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秦叔和乡亲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当得知孩子已经脱险,大家都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是自己家的孩子得救了一样。
秦叔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国强,好样的!没给咱部队丢人!也没给咱村丢人!”
这件事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附近的村子。人们不仅赞扬秦叔和村干部的组织有力,赞扬乡亲们的慷慨热心,也对我这个“当军官回来探亲的国强”赞不绝口,说我知恩图报,有担当,是真正的军人本色。
父母得知此事后,既心疼我一夜没睡奔波劳累,又为我感到无比的骄傲。
经过这件事,我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军民鱼水情”和“乡里乡亲”的含义。那种守望相助、无私奉献的正能量,在这片质朴的土地上熠熠生辉。
后来的几天,我又去县医院探望了小宝一次,带了些营养品。孩子恢复得很快,已经能认人、能喝点稀饭了。周秀芹和李建军脸上的愁容也彻底消散了,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离开家乡返回部队的前一天晚上,我又去秦叔家坐了一会儿。秦叔感慨地说:“国强啊,通过这件事,我看出来了,你不光在部队有出息,这心肠和担当,更是没得说。将来不管你是在部队继续干,还是转业回来,都别忘了咱这家乡,别忘了乡亲们。”
我郑重地点头:“秦叔,您放心。无论我走到哪里,根都在这里。这次回来,我更坚定了以后要为家乡做点实事的想法。就像您说的,带头干,和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得更好!”
月光下,我和秦叔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回到部队后,我把这次经历写成了报告,并自愿捐出了一个月的津贴给那些需要帮助的军属和困难群众,将这份正能量传递下去。连长和指导员高度赞扬了我的行为,并将其作为典型事例进行宣传,鼓励战友们热爱人民、回报社会。
很多年后,当我转业回到地方工作,始终没有忘记那个夜晚和当年的誓言。我积极投身于家乡的建设,带领乡亲们修路、发展特色农业、引进帮扶项目,尽我所能地改变着家乡的面貌。
而那个夜晚的惊险、焦急、奔跑以及最终的欣慰和喜悦,连同那两个窝窝头的温暖,一起成为了我生命中永不褪色的记忆,时刻提醒着我:勿忘初心,感恩前行。人间有情,大爱无疆。这,就是最真实、最动人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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