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女儿家养老,女婿总在重复那几套话,起初没想太多,明白后回家

发布时间:2025-09-02 21:47  浏览量:2

我在女儿家住了三个月,女婿总在重复那几套话。

起初没想太多,觉得这孩子挺有礼貌,见了我总是笑眯眯地说:"爸,您来啦,快坐快坐。"

或者"爸,您吃饭了没,我让丽华给您盛饭。"

再不就是"爸,您看看电视,我去忙点事儿。"

那会儿我还挺美,心想这女婿人不错,知道尊敬老人。

我是一九八五年从纺织厂退休的,当了二十多年的车间主任,每个月退休金八十六块钱,加上厂里补贴,勉强够花。

老伴儿三年前走的,得的是胃癌,走得急,我连个思想准备都没有。

就我一个人守着那套两居室的老房子,是七十年代分的房,墙皮都掉了好几层,冬天冷夏天热,确实有点儿孤单。

女儿丽华心疼我,三番五次打电话劝我去她家住。

"爸,您一个人多不安全,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女儿说得在理,我也动了心。

女婿建国在供销社上班,听说马上要改制了,但这几年收入还不错,一个月能拿一百多块钱。

女儿在第三小学教书,教三年级语文,一个月工资七十八块。

小两口在城南买了套三居室的新房子,花了一万八千块,听说还是托了关系才买到的。

小外孙今年七岁,正上一年级,长得虎头虎脑的,见了我就叫:"姥爷好!"

一家子看起来和和美美的,我去了也能帮着照看孩子,一举两得。

就这样,我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上我那套景德镇的茶具,还有老伴儿给我织的那件毛背心,搬到了女儿家。

头一个月,日子过得挺舒心。

女儿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蒸蛋羹、炖排骨、包饺子,比我自己做的强多了。

小外孙放学回来总是扑到我怀里:"姥爷姥爷,你给我讲《三国演义》。"

女婿下班回来,总是那几句话:"爸,您来啦,快坐快坐。"

然后就进屋换衣服去了。

我觉得挺正常,年轻人工作忙,能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那时候我还跟老邻居王大爷吹牛:"我这女婿,那叫一个孝顺,见了我比见了他亲爹还亲。"

可是时间长了,我渐渐觉出点儿不对劲来。

每次女婿回家,看见我坐在客厅,总是愣一下,好像没想到我在这儿。

然后才想起来说那几句话,而且语调一模一样,就像说顺口溜似的。

有时候我在厨房帮女儿择菜,女婿进门不见我人,就直接进卧室了。

等我出来,他看见我,又是那套词儿:"爸,您来啦,快坐快坐。"

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儿应付我?

但我又想,可能是我想多了,人家年轻人本来话就少。

真正让我起疑心的,是那次我生病的事儿。

那是十二月的一个夜里,外面下着雪,我突然发烧,烧得迷迷糊糊的。

女儿摸了摸我的额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爸,您烧得这么厉害,得赶紧去医院。"

女婿在一旁穿着秋衣秋裤,打了个哈欠说:"明天再说吧,现在都十一点多了,医院急诊也看不好,白跑一趟。"

女儿坚持要去:"不行,烧成这样不能等。"

女婿就很不耐烦地说:"那你去吧,我明天还要开早会呢,主任特别强调了,不能迟到。"

最后还是女儿一个人陪我去的医院,在雪夜里蹬着自行车,我坐在后座上,心里凉得比雪还透。

在医院等化验结果的时候,女儿红着眼圈跟我说:"爸,您别往心里去,建国他就是嘴笨,心眼儿不坏。"

我当时心里一凉,女儿这话分明是在给女婿打圆场。

化验结果出来了,就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吃点药就好了。

回家的路上,女儿骑车骑得很慢,好像不愿意回去似的。

到了楼下,女儿停下车,在黑暗中跟我说:"爸,要不咱们在楼下坐一会儿,让建国先睡。"

我明白了,女儿是怕回去又起冲突。

我们爷俩在楼道里坐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确定女婿睡着了才上楼。

第二天一早,女婿见我回来了,又是那套话:"爸,您来啦,身体好点儿了吧。"

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飘忽的,就像完成任务似的。

而且他根本没问我昨晚怎么样,化验结果如何,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从那以后,我开始留心女婿的一举一动。

我发现,女婿在家里跟女儿说话很随意,有时候还开玩笑,逗得女儿咯咯直笑。

跟孩子也很亲热,经常把小外孙举起来转圈,父子俩嘻嘻哈哈的。

可一见到我,就变得特别客气,客气得有些生硬,就像面对领导似的。

有一次吃晚饭,女儿做了红烧肉,小外孙要吃,女婿夹了一块放在孩子碗里。

然后很自然地又夹了一块放在女儿碗里,还说:"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我以为他也会给我夹一块,可他就像没看见我似的,继续吃自己的饭。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想起来了,女婿抬头看看我,说:"爸,您多吃点儿肉,身体好。"

就这一句话,没有任何行动。

还有一次,女儿加班没回来,就我和女婿还有孩子在家。

女婿给孩子热牛奶,那是女儿托同事从上海带回来的麦乳精,一袋子好几块钱呢。

我想着也给自己冲一杯,就说:"建国,麻烦你也给我冲一杯。"

女婿愣了一下,手里拿着勺子顿了顿,说:"哦,好的好的。"

然后手忙脚乱地又拿了个杯子。

可是我明明看见,他本来只准备了两杯,一杯给孩子,一杯给自己,压根儿没想到我。

这些小事串在一起,让我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女婿对我的客气是装出来的。

他心里其实并不欢迎我,那些重复的话,不是因为他词汇贫乏,而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

他把我当外人。

想明白这一点,我心里五味杂陈,有委屈,有失落,也有理解。

我不怪女婿,说实话,突然家里多了个老头子,生活习惯不一样,作息时间也不同,谁都会不自在。

我早上五点就醒了,习惯早起遛弯,可他们要睡到七点。

我喜欢听戏曲广播,他们爱看港台电视剧。

我吃饭喜欢热乎乎的,他们年轻人不怕凉。

这些磨合确实需要时间,女婿能保持表面的客气,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也理解女儿的难处,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一边要照顾我的感受,一边要维护家庭和睦,里外不是人。

有时候我看见女儿偷偷抹眼泪,心里更不是滋味。

但是我不能装作不知道,继续住下去,那样对谁都不好。

就在我下决心要搬回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对女婿的看法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是一个周末,小外孙感冒了,发烧咳嗽,女儿急得团团转。

女婿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就往医院跑,一路上不停地哄孩子:"宝贝别怕,爸爸在呢。"

在医院排队的时候,小外孙哭闹不止,女婿就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边轻拍一边唱儿歌。

我在旁边看着,突然明白了,女婿不是不会关心人,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跟我这个老头子相处。

对自己的孩子,他的爱是那么自然流露,没有一点儿做作。

可对我,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

这种小心翼翼,反而让他变得别扭和生硬。

想到这里,我对女婿的怨气消散了不少,但我搬回去的决心反而更坚定了。

既然我们之间有这种隔阂,勉强住在一起只会让大家都不舒服。

于是在一个周六的早晨,我把女儿叫到一边,跟她说:"丽华,爸想回自己家住。"

女儿正在厨房和面准备包饺子,听了我的话,手里的活儿停了下来。

"爸,是不是建国哪里做得不好?您跟我说,我教训他。"

我摇摇头:"不是他的问题,是我想家了。"

女儿眼圈红了:"爸,您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

我拍拍女儿的肩膀:"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更要懂得分寸,你们小两口有自己的生活,我有我的节奏,各自安好,才能长久。"

女儿哭了:"是不是我照顾得不够好?"

"傻孩子,你已经很好了,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小外孙跑过来,抱着我的腿不肯松手:"姥爷,您别走,我舍不得您。"

我蹲下来,摸摸孩子的头:"姥爷不是不要你了,姥爷回家住,你想姥爷了就来看姥爷,好不好?"

小外孙懂事地点点头:"那姥爷,您要想我的时候怎么办?"

"姥爷就看看你给我画的画,就不想了。"

女婿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最后他还是说了那句话:"爸,您真的要走吗?"

这一次,我听出了他语调里的真诚,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至少不是机械的重复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想回家了。"

女婿沉默了一会儿,说:"爸,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还需要时间磨合,但不一定要住在一起才能磨合。"

女婿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我:"爸,以后我们常去看您。"

"好,我等着。"

女儿开车送我回家,那是女婿单位分的一辆北京吉普,开起来突突突地响。

一路上女儿话不多,偶尔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眼睛红红的。

到了我住的那栋老楼下,女儿帮我把东西搬上楼,然后坐在我的老沙发上不肯走。

那张沙发是七十年代买的,海绵都塌了,但坐着很舒服。

"爸,您真的不后悔?"

我给她泡了壶茶,用的是那套景德镇的茶具,茶叶是我自己存的碧螺春,舍不得喝,一直放着。

"不后悔,女儿,你要明白,爱有时候不是占有,而是给彼此空间。"

女儿端起茶杯,眼泪掉在了茶水里:"爸,我只是想照顾您。"

"我知道,但是照顾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住在一起,距离产生美,这话是有道理的。"

女儿喝了口茶,苦笑了一下:"爸,您还是那么会说话。"

"老了,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一些道理。"

女儿坐了一会儿,看看表,说要回去给孩子做晚饭。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看了看我:"爸,您要是想我们了,就打电话,或者我们来接您。"

"好,我知道。"

女儿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熟悉的一切,心里反而平静了。

墙上还挂着老伴儿的照片,那是她五十岁生日时照的,笑得很开心。

窗外是梧桐叶子正黄的秋天,虽然已经是十二月了,但今年暖冬,叶子落得晚。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暖暖的,就像老伴儿的手抚摸过一样。

我想起女婿那些重复的话,现在回想起来,倒有些好笑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强行融合,只会让所有人都不舒服。

保持适当的距离,反而能让亲情更长久,就像喝茶,太烫了烫嘴,太凉了没味,温度刚好才最舒服。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女儿家的号码。

"喂,丽华吗?告诉建国,爸爸理解他,也谢谢他这三个月的照顾。"

电话那头,女儿哭了。

我挂了电话,又泡了壶茶,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外面开始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地飘,很安静,很美。

家,还是自己的家最舒服,这里有我和老伴儿的回忆,有我们一起买的家具,一起种的花草。

虽然简陋了点,但每一样东西都有感情。

我想,这就是归宿吧,不在于房子有多大,条件有多好,而在于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