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做客女婿家,提起了埋在家乡一个烈士,女婿吃惊:那是我爷爷
发布时间:2025-05-28 19:59 浏览量:2
1994年,在河南新县高定新的家中。
当“高德福”这个名字从岳父口中轻轻说出时,高定新的筷子停在半空,酒也洒在了桌面上,一场重逢即将悄然揭幕.....
那天上午,院里早早便热闹了起来——高定新的岳父老高从湖北红安来了。
为了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老人,一家人张罗了满满一桌好菜,鸡鸭鱼肉俱全,连最地道的家酿米酒也提前温上。
老高是个地地道道的红安人,一身灰布中山装洗得泛白,头发花白却梳得整整齐齐。
高定新与他岳父虽不常见,但每次见面总要推杯换盏,天南海北地聊一场,尤其是说到红安那点“将军的故事”。
“你们河南也不赖,出了不少革命老前辈嘛。”老高咂着酒,笑着对高定新的父亲高厚学说,“不过说起红安,可真是块宝地。
你看,光我们那儿,就出了二百多个将军。”说完,他自豪地挺了挺腰。
老高酒量不错,一盅盅喝下去面不改色,说到兴起时甚至站起来比划。
“你们知道熊家咀不?我们村边上那个地方,原来有片红军墓地,埋着七十多个老红军,都是那年打杨叉山那场硬仗时牺牲的。”
“你说那地方?”高厚学眼中泛起些许疑惑,“不是早年间就没人管了吗?”
“你说得对。”老高点头,“七十年代前,那地方跟荒地似的,杂草丛生,连坟头都快找不着了。
后来出了个好人,叫姜能山,村里退休的干部,几十年了,他一个人,没拿一分钱,天天跑去给那片红军墓除草添土,连扫墓都他一个人包了。”
听到这里,高定新本来已经有点微醺的头脑,仿佛突然被什么触动了一样,神情略有些变化。
“你刚才说那叫什么岗?”高定新顺手倒了一杯茶
“熊家咀,高家岗其实也在那附近。”
老高摇了摇酒盅,“那墓地后来政府重修过,修得还挺好,白花花的大理石墓碑,可惜啊,大部分名字都找不着了,你想啊,那年月木牌一块,风吹日晒几十年,剩下能认得的也就两三块。”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放下酒杯,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记得,墓碑上有个名字……叫什么来着……哎,对了!有个营长,当年牺牲时还很年轻,姓高,叫——高德福!”
“你说谁?”高定新猛地放下筷子,动作之大竟让旁边的盘子都晃了一下。
“高德福。”老高反复了一遍,确定无误。
屋子突然安静了几秒钟,高定新一脸震惊,嘴唇微张,眼中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你确定是这个名字?是不是记错了?”
“记得清清楚楚。”老高说得笃定,“就那一两块能看清名字的墓碑,我当时回去给我那几个老朋友看。
‘高德福’,三个字,黑漆漆的刻在石头上,不可能错。”
他几乎没有犹豫,“爸,爸!你快出来,岳父说的墓碑上,有一个叫高德福的烈士!你说,是不是咱家的爷爷……”
高厚学从屋里走出来,一脸惊愕。
他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那位走得悄无声息、找遍红安都找不到踪迹的亲人,高德福,竟然可能还“在”某个地方,以另一种方式等待着家人的归来。
而此刻,老高也有些发懵,他原本只是提起个故事,没想到随口一句话,竟揭开了一个家庭几代人未了的心结。
而接下来,高家将踏上一段迟到的寻亲之路。
一桩遗憾跨越六十载1929年的春天,对河南新县的高家而言,是个命运骤然改变的年份。
那一年的早春格外寒冷,村头那棵老槐树刚抽出嫩芽,县里的广播喇叭却一早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
红军队伍来了,这支队伍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带着光走进了这个僻静山村,照亮了那些还未看清未来的年轻人。
高家的老二高德福,是个身形魁梧的壮小伙,他原本在田里干活,一听到招兵的消息,犹豫都没犹豫,放下锄头就报名了。
他说,这是男人该干的事,是替穷人找出路的活儿。
临走那天,天还没亮,他背着用麻布包起来的干粮,轻手轻脚走到门前,正准备推门,却听见“哒哒”两声脚步——两个小孩,哥哥高德焱的儿女,居然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二叔,你去哪儿?”男孩还没学会说太完整的话。
“二叔带你们去赶集,好不好?”高德福咧嘴笑了笑,蹲下身摸摸孩子的头,手心却已经汗湿。
他想快走,可孩子却突然抱住了他,一边一个,紧紧地抱着他的腿不放,哭得撕心裂肺。
屋里听到动静的高德焱媳妇——也就是后来的高定新奶奶,赶紧跑出来,看到孩子哭得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也哭了。
“二弟,你别走成不?你哥就你一个弟弟了。”她眼圈也红了,手里还拿着刚缝好的布鞋,“你总不能就这样走吧?好歹吃口早饭再说。”
高德福低头看看脚下那双已经磨破了边的旧布鞋,眼神一动,却还是狠了狠心,推开孩子,转身就走。
嫂子赶紧追出去,一路追到村口才追上,“你把这双鞋带着吧,那双穿不了几天就得开裂。”她喘着气把鞋塞进他怀里,嘴里还不忘嘱咐,“你记着,回来就好,咱家人等你。”
高德福回头看了一眼,眼里噙着泪,却只说了一句:“我一定回来。”
那一刻,谁也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生。
一开始还有些零星传闻,说他被编进了哪个团,说他打了胜仗升了职,可随着战火蔓延、局势紧张,这些零星信息也渐渐断了。
岁月滚滚而过,从红军变成八路,从抗战到内战,从新中国成立到土地改革。
高德焱变得沉默寡言,曾经那个爽朗的汉子,也渐渐被岁月磨得佝偻。
多年后,高定新出生,听着奶奶讲的“细爷爷”故事长大。
那个曾被两个孩子抱腿哭送的红军叔叔,在他心中是个模糊的影子,却也成了高家代代传承的一种记忆。
谁都没想到,这份执念,竟会在一顿家宴中被点燃,风尘仆仆、尘封六十多年的秘密,终于撕开了一道缝隙。
奔赴红安确认身份那一夜之后,高定新辗转反侧,整整一晚没合眼。
翌日天刚破晓,他便叫醒了父亲高厚学,两人对视一眼。
高厚学蹲在床边,给自己穿上一双旧布鞋,他一边拴鞋带,一边缓缓地说:“不管对不对,这一趟必须去。”
三天后,父子俩带上岳父,一路南下奔赴湖北红安县。
熊家咀村口,一棵高大的水杉静静矗立。
三人下了车,在村民指引下沿着碎石小道前行,大约走了二十分钟,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用青砖围起的墓园出现在他们眼前。
墓园四周环绕着苍松翠柏,地面铺着碎石小径,两侧种着成排石楠。
三人静静站在门口,没人说话。
高厚学抬头望着墓园上方悬挂的一块石匾,匾上“熊家咀红军烈士墓地”几个字被风雨冲刷却仍依稀可辨。
他喃喃念着,墓园不大,中间是一块大合葬碑,四周散落着几十座独立墓碑,其中大多数已经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高定新拿出那张图纸,一排排比对着,终于在左侧角落,找到了一块略显陈旧的大理石碑。
“高德福,1909—1931。”碑文短促,只有寥寥十来个字,。
高厚学跪在墓前,双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指腹划过那个熟悉的姓氏,声音一哽,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高定新也站在一旁,眼睛通红。
他从小只在长辈口中听过这位“细爷爷”的名字,从未真正相信过还能找回,可此时此刻,这块墓碑仿佛穿越了六十多年,给了他们迟到的确认。
墓园的管理员是一位年过六旬的村干部,听说他们是来寻亲的,便将他们带到村委会,翻出相关登记资料。
泛黄的档案袋被一层层拆开,终于找到了一份民兵连曾做过的登记报告。
“1931年,杨叉山战斗中牺牲烈士名单——高德福,职务:营长,籍贯:河南新县。”
那行字被红笔圈了起来,仿佛在默默告诉世人,他的存在、他的牺牲,曾被这片土地铭记过。
管理员还补充了一段口述资料,是从当年守墓人姜能山口中整理下来的。
“高德福同志在战斗中身先士卒,被敌人炮火击伤,后送至战地后方,由熊家咀村民收留养伤。”
原来,当年红军攻打杨叉山,敌军装备精良、火力猛烈,红军在硬仗中阵亡惨重。
高德福所在部队负责正面突击,是全线最危险的方向。
他本人本可留在后方指挥,但却坚持冲锋在前,被敌人流弹击中腹部。
由于伤情严重,急送至陈家养伤。
战地医院物资紧缺,陈家也不过是一户普通农家,靠种地为生。
家中没有大夫,只有一些简单草药。
高德福虽伤重未死,但始终高烧不退,数日后伤口溃烂,最终没能熬过那个深夜。
“他临终前只说了一句话,”管理员翻着笔记,“他说他叫高德福,是新县高家人,想告诉哥哥自己不孬种……说完这话就走了。”
听到这儿,高厚学再也控制不住,伏在桌上大哭出声。
他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年轻的身影,在战火中、在异乡地,用尽最后一口气想告诉家人:“我没丢你们的脸。”
当年埋葬高德福的陈明志,曾试图联系高家,却因战乱频仍、邮路中断,信件未曾寄达。
从此音讯全无,谁也没想到,六十多年后,高家的后人竟会踏着曾祖辈的脚印,找到这一方英魂归宿。
高家三人又返回墓园,为高德福墓碑添土献花。
拜访完村委会,高定新和父亲高厚学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坚持要亲自拜访那位把高德福墓守了几十年的老汉——姜能山。
那天傍晚,父子二人跟着村干部穿过一片矮矮的红砖瓦房,走进一处三间老屋的小院。
门开了,一个身材瘦小、脸上布满沟壑的老人杵着一根拐杖站在门口,他便是姜能山,今年已八十三岁。
“您就是姜老汉?”高定新上前一步,语气里难掩激动,“我们是烈士高德福的家人,今天特意来向您致谢。”
姜能山愣了一下,旋即眼角一红,喃喃道:“是高营长的家人?唉,终于有人来了。”
进屋坐定后,姜能山从墙角的竹箱里翻出一摞旧纸,里面有手写的名单、简易绘图、甚至还有他亲笔记下的守墓记录。
那是一位普通老人几十年来的默默坚持。
姜能山出生于1938年,那年他的父亲姜德善参加红军不久,便在一次战斗中牺牲。
当时,母亲已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姜能山便成了烈士遗腹子,他从懂事开始,就听母亲日日念叨父亲的故事,念叨那个村外埋着父亲战友的红军墓。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只记得娘每年清明都站在那儿。
”姜能山坐在屋里,望着窗外慢慢地说,“那片坟地,我从小就熟得很,别人觉得怕,我不怕,我觉得他们都像是爹的兄弟,是我命里该照顾的人。”
年轻时,他是村里有名的能人,能种田、会做木匠,后来当了生产队干部,1984年退休。
他一退下来,便把全部心思都花在了墓地上。
每逢清明或节假日,他都要提着锄头去给坟除草、添土、清沟,有时连饭也顾不上吃。
“那时候啊,这些坟几乎都快被田地吞了,你信不信,有一年村里还想把那块地开垦种茶叶,我听说了,直接带铺盖去守墓,三天三夜没合眼。”
姜能山说着,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就躺那坟前头,不许动,那些人看我真急了,也就退了。”
高厚学听到这里,眼眶泛红,他握住姜老汉的手:“姜大爷,我们高家几代人都没能找到德福叔,是您,把他留住了。”
“我也不是为了哪一个人。”姜老汉摆摆手,嘴唇哆嗦着,“这地里七十多个红军,哪个不是咱的亲人?他们为了革命连命都不要了,我要是连这点事都不做,怎么对得起我爹?”
屋里一时间陷入沉默,高定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里头是几千块现金和几件礼物,递过去:“您这些年为我爷爷付出太多了,这点心意您收下,也算我们高家的一点感恩。”
姜老汉一下脸色严肃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站起来:“不收,绝不收。”
他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烈士是为天下人死的,不是为某一家死的,他们连家都没了,咱不能让他们成了孤魂野鬼,更不能让他们的坟变成买卖。”
那一刻,连高定新都没再坚持。
他从小敬佩英雄,如今真正见到了一位平凡中的伟大,才知道什么是信仰的力量。
“姜大爷,我们原本想把爷爷的骨灰迁回家乡……”高厚学欲言又止。
姜能山却摆手打断他:“迁不迁是你们的事,我不拦着,但我觉得,德福他留在这儿,跟战友们作伴,也许更安心。”
父子俩对望一眼,最终点头:“不迁了,就让他留在这里,这里也算是他的故乡。”
返程前,高定新带着父亲在墓前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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