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八年,甘肃大饥饿究竟死了多少人?

发布时间:2025-09-12 14:16  浏览量:2

民国十八年,甘肃的大饥饿像林中怪兽一样骤然扑来,人们还没反应过来,许多家庭就被卷了进去。四月天其实没带来什么希望,连一点云彩都显得多余。河流干涸得没人信,孩子们挖着田埂都抠不出水来。有风时,尘土挂在半空,好些人连补锅的焦急都忘了,还想什么明天?!

谁能想到,一场大旱会把接下来近两年变成最黑的梦。整个甘肃仿佛踩在沙漏里,每天都在流失点什么。进士邓隆早年见过灾荒,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又要面对这样的场景。他和那时绝大多数人一样,不明白天怎么就塌了。也有人觉得大饥饿不过是又一个年景,反正“三年一旱”,但很快被事实推翻——这次比上一回狠。

64个县,58个县饿着肚皮,百分之九十多都进了灾情。兰州这块,人多了去,灾民最多时候有十一万——三分之一的人本地生活不下去,在街头排着长队要口饭。旧时兰州记载,挤进来拉救济的队伍比早市还多。有些城门附近都堆了难民,夜里还互相踢脚。

那些数字太冰冷,两百五十万灾民,光听听好像是天上的星星。实际上,当地很多村庄一下子就空了,人都走远了,剩下的地和土房没人认。定西县更惨,六万口,灾后清点只剩三千。剩多少?比野狐窝还荒,这么一说才叫心里发毛。

讲到死亡数字,那年的传言一堆。据说,饿死的就有将近一百五十万,瘟疫再卷走六十万,再算上兵匪横行,三十万死于暴力。如此一来,谁家都可能在这一行列里。兰州八万人死,后来修路建楼常能挖出那阵的人骨。

而死亡没遵循什么大道理,老人小孩都难逃,“民国十八年,死人满山沟”。这不是诗,是常见的告别语。甚至后来甘肃陇中人见面首先问:“你吃了吗?”“吃”成了头号安全感,全靠灾年熬过来的传统,这实实在在是扎根在皮肉上的警觉。

有的老人说,民国十八年其实不是头一遭。早在十四年那会儿,大旱就让很多地亩收成挂零,皋兰、会宁等十几个县颗粒无收。哀苦的事情个个记得清,这样的灾连着连着,换谁也撑不住。

春天没盼头,夏天也不救场。有些地方谷子苗早早黄死,黄河水位直线下跌,庄浪河更是干到路人都纳闷,河床裂得能塞进人脚。用水车已经没用了,川地只得过一茬薄收。

粮价怎么形容呢?若说贵,就和疯了一样。平时一块银元好歹能买不少粮食,那时候只够三斤面。有的地方更离谱,一袋面卖五十个银元。定西一斗麦,十八银元起步。这价码如今看着都让人心头发冷。

街头没粮可买,谁还花心思想明天呢?河口有两百户人,六七十户饿得没了弹药。吃草根,吃榆皮,想尽办法熬着,硬是舍不得最后一点门槛。可更多人知道,这其实离被饿死也没多远。

灾民涌进城,街头密密麻麻。可惊的是,瘟疫更加凶猛。人挨人,病挤病,挤出一条生死线。有的晚上就有人倒在街上,第二天没人会再看见。饥饿和病连着来,谁能全身而退?没人敢说。

政府救不救呢?谁算准了。刘郁芬当时说是省主席,却只顾着跟别人抢地盘,对灾情报告一直拖拉。大家期待的“赈灾款”迟迟不见,有也被中间人拿走大半。南京明面上批了八十万银元,转来转去,能落到灾民手里的,少得可怜。

其实,救人还得靠民间。像邓隆这样有点身份有点心肠的,拉着自己的钱粮来救灾。他不是唯一一个,但也不多。大部分当权者都把手里的事当买卖,灾民于他们只是账本上的数字。有没有被贪?当然,这么多钱落到各级官员手里,能不见水花吗?说没被挪用,谁信啊!

这场灾难里,不是没有人心存善意。街头有“剥下树皮和草煮,又充饭菜又充汤。”这话张恨水看见过,写成诗。左公柳也被剥光了皮树,谁叫那样的年景树皮能填肚,遍地都在抢。

那些年,这样的景象并不少,军阀忙打仗,灾民成了最末梢的“数字”。兰州老人后来常说:“连左宗棠种的树都动手了,还不绝望?”要说人能扛到什么程度,不动刀不动枪却能把街区熬空。但也不全是绝望,有些地方搭起义仓,善人修桥修路,都想着熬过去。

夜晚的市镇透着古怪安静。早些年夜里出去还能听见孩子哭,可到了民国十八年,连这种声响也没有了。大门紧闭,大街空荡,胆子小的不敢走夜路。谁若死在街头,有时候一两天没人管,最后只得推到黄河或者集体坑里。

灾难带来的不是短期疼痛,而是绵绵无尽的怕饿心理。之后几十年,很多甘肃人互相见了头一句就是问饭。别处见成习俗,到了21世纪才慢慢淡了。这个细节,强力证明那场灾祸烙印之深。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政府全没作为。有人说,国民党后来还是注意到甘肃灾情,1929年报上去的人口,到1932年统计差不多三百万人死了。奇怪的事在于,那年大饥饿到底死了多少?数字,今天还有争议。史料说得天花乱坠,但还是有人怀疑被夸大。要说到底,很多人根本没登记,谁又能全数?

按理说,刘郁芬最该背锅。可有人替他说话,觉得他也是身不由己,上头压命令,他又管不过来,地方割据大家都撂挑子。可你要问灾民——谁不恨这些当官的?当年兰州拉尸车进进出出,没人不受惊。其实,换作谁也不见得做得更好?

结果,灾难的责任难道就这样划过去?有人说换了别的官,情况不一定好一点。谱系里写着:甘肃民生几十年都在捱灾,多是天灾加人祸。不过嘛,有的说法也别太当真,毕竟群众有时候更容易记恨自己看得见的那张脸。

1930年以后,甘肃情况才慢慢好些。各种赈济渐渐来,外援捐款偶尔到位。可否真有用?有人觉得那些钱早就在中转里耗光了,灾民没有多少盼头,不过活下来的终究熬出头。有人数过,从清末到那年,每隔没几年就要靠天吃饭的生死循环。

历史合上本子,数据和人情味,永远没法两全。有人记得饥民死绝,有人只记粮价疯涨;更多人只想说“那天太远,也离自己太远”。而有些细节,现在也没人愿再重复。

到底,民国十八年甘肃到底饿死了多少人?每一串数字后头是一家人的结局。有人家全死光,有人家逃了出来;总有一些活下来的,再讲起那年,总还是心口不舒服。这种故事,听过太多,讲再多都嫌太烫手。活着的人逐渐多起来,饥荒和干旱逐渐成了旧事,但问饭的习惯,至少坚持了七八十年。

有人成了事件里的小人物,有人成了权限的执掌者,有人始终在田间走不出来。甘肃的土地里究竟藏了多少这样的碎骨,无人细数清楚。后来史书字句再硬,也盖不过剩下的家园冷风。也许,尘埃落定,结局就在晚饭一碗陈面里。

现实里,饥饿与记忆,从未真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