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案故事新编——试妻酿血案

发布时间:2025-09-17 17:50  浏览量:7

北宁开封府有个富家子弟,姓支名弘度,生来一颗痴心,偏又多疑虑。娶了个妻子姓经,名正姑,生得眉目端正,性子却刚毅贞烈,是远近闻名的烈性女子。

一日晚膳后,弘度捏着酒杯,忽把眉头皱起,问正姑:“你素日总说自己烈性,若有那不长眼的登徒子来调戏,你当真能抵得住?”

正姑正收拾碗筷,闻言停下手中活计,眼神清亮如秋水:“我必厉声斥骂,说他不知廉耻,他若还有半分人脸,怎敢再近前?”

弘度又追问:“那要是有人提刀来逼,说不从便杀,你又如何?”

正姑语气斩钉截铁:“我宁肯被他杀了,也绝不受这等羞辱!”

弘度仍不相信,又出个刁钻题目:“若来三四人,把你按住,由不得你不肯,这时候你还能守节吗?”

正姑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却满是决绝:“我见人多势众,便先寻刀自刎,保我清白,这是上策;若是真被玷污,我也断然自尽,绝无脸再与你相见!”

弘度听了,心里仍犯嘀咕,总觉得妻子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未必真能做到。过了几日,他竟暗中找了个街头混混,让那混混去自家门前调戏正姑,想试试妻子的反应。

那混混得了弘度的钱,果然涎着脸凑到正姑跟前,说些污言秽语。正姑当即柳眉倒竖,叉着腰骂道:“你这泼皮无赖,青天白日竟敢如此放肆!再敢多言一句,我便喊街坊邻里来拿你送官!”那混混被骂得狗血淋头,又见正姑气势汹汹,吓得一溜烟跑了。

傍晚弘度回家,正姑还带着怒气,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弘度嘴上应着“该骂”,心里却更不服气,暗忖:“不过是个小混混,她自然敢骂,若是换了熟人,未必有这胆子。”

又过了一个多月,弘度又找到自己的三个知友——于漠、应信、莫誉。这三人本就是些轻狂浪子,平日里就爱寻花问柳。弘度把自己的心思一说,要他们去试探正姑的贞烈。三人听了,觉得新鲜又刺激,当即应下。

那日午后,正姑正在房里做针线活,忽听得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于漠、应信当先闯进来,二话不说,一人抓住正姑一只胳膊,死死按住。正姑又惊又怒,挣扎着骂道:“你们这伙泼贼!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这般欺辱我?”

莫誉跟在后面,一脸轻薄相,搓着手走到正姑跟前,嬉笑道:“经娘子别恼,我们只是来跟你闹着玩的。”说着,竟伸手去解正姑下身的衣裙。于漠、应信本就只是帮弘度“试探”,见莫誉来真的,竟有些慌了,觉得这事做得太过,连忙松开手,退到房门口远远站着。

正姑得了自由,哪里还忍得住?一眼瞥见桌案上放着把裁布的剪刀,猛地抄在手里,朝着莫誉心口就刺过去。莫誉躲闪不及,“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血瞬间就染透了衣衫,没一会儿便没了气。于漠、应信见出了人命,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往外跑。

正姑看着地上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散乱的衣裙,又羞又怒又怕。她虽是烈性女子,可毕竟是个妇人,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想到自己受了这般屈辱,又杀了人,日后定无颜面见人,索性举起剪刀,朝着自己脖子上一抹,也倒在房门内,没了气息。

于漠一口气跑到弘度家,哆哆嗦嗦把事情说了。弘度这才慌了神,肠子都悔青了,可事已至此,他只想着如何脱罪。怕正姑的娘家和莫誉的父母知道真相后找自己麻烦,他竟抢先一步,跑到府衙告状,说莫誉强奸自己的妻子,被正姑杀死,还拉来于漠、应信做证人。

当时主政临安府的正是包公,他听闻出了人命,当即升堂审案。先传于漠、应信上堂,问道:“你们说莫誉强奸支弘度之妻,可有证据?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于漠忙道:“大人,那日我与应信去拜访支弘度,刚到他家门口,就听见他妻子在房里喊骂,我们进去一看,就见莫誉倒在地上,支娘子也没了气。”

包公道:“那莫誉与经氏可曾成奸?”

应信赶紧接话:“没有没有!莫誉才刚进房,就被经氏斥骂,还被她用剪刀杀了,根本没来得及成奸!”

包公又问支弘度:“你妻子幸而未受玷污,莫誉也已抵命,此事你想如何了结?”

弘度装出一副悲痛模样:“大人,虽说一命抵一命,可莫誉是罪有应得,我妻子却是被他连累而死。求大人开恩,让莫誉家出些银子,给我妻子办后事。”

包公捋了捋胡须,沉吟道:“这倒也合理。不过两条人命,非同小可,本府需亲自去现场验尸。”

到了支家,包公先看经氏的尸体,见她倒在房门内,下身衣裙散乱,竟无遮蔽;再看莫誉,倒在床前,衣服却整整齐齐。包公当即转身,盯着于漠、应信问道:“你们说莫誉才进房就被杀,为何他的尸体却在床前?你们又说未曾成奸,为何经氏下身无衣?依本府看,定是你们三人一同强奸了经氏,事后经氏杀了莫誉,因羞愧难当,才自刎而亡!”

说罢,喝令左右:“把这二人夹起来,让他们从实招来!”

于漠、应信被夹得痛呼不止,却仍不肯认。包公见状,当即提笔写了审单,要将二人以强奸罪拟成死罪。于漠吓得魂都没了,知道再不说实话,就要丢了性命,忙喊道:“大人饶命!不是我们二人强奸,也不是莫誉一人强奸,都是支弘度的主意啊!”

接着,于漠把弘度如何怀疑妻子,如何让他们三人去试探,自己和应信只按住正姑,莫誉却趁机轻薄,最后正姑杀人自刎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支弘度怕经氏和莫誉的家人知道真相,告他误命,才抢先告状,哪里是真的想要殡银啊!”

弘度在一旁听得面如死灰,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包公当即喝令:“把支弘度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打完后,包公又对于漠、应信说:“莫誉一人,怎能剥下经氏的衣裙?定是你们二人先帮着按住,后来见莫誉动了恶念,才退到一旁。经氏杀了莫誉后,又怕你们二人再回来欺辱,才不得不自刎。经氏这般贞烈,该受旌奖,你们二人也难辞其咎!”

于漠、应信见包公断案如神,一点细节都瞒不过他,再也不敢辩解半句。

最后,包公判道:“支弘度疑心妻子,设局害命,致二人惨死,秋后处斩;经氏贞烈不屈,赐‘贞烈贤女’匾牌,高悬门楣,以表其名;于漠、应信助纣为虐,各杖一百,流放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