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满心欢喜嫁给贺誉川的前一天,阮青禾刚巧又查出了怀孕

发布时间:2025-09-19 06:56  浏览量:1

满心欢喜嫁给贺誉川的前一天,阮青禾刚巧又查出了怀孕。

可还没等她将这好消息分享出去,就忽闻一道晴天霹雳。

她的父亲竟然闯入贺氏,拉着贺誉川的父亲从天台一跃而下,两人当场殒命。

瓢泼大雨里,她跪在贺誉川面前哭得崩溃:“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贺誉川却只凭一句父债子偿,便亲手将她送进了监狱折磨。

他说,此生最错的事情是爱上她,走进了她的圈套。

却不知道,只因他曾说过想要一个孩子,阮青禾便为他去医院扎 999 次助孕针。

更不知道,在他重病昏迷的那一年,是阮青禾瞒着所有人,捐给了他一颗心脏。

......

服刑六年,阮青禾提前获释。

她拿着狱警给她的几张皱巴巴的纸币,独自打车去医院签署了一份器官捐献协议。

“阮小姐,渐冻症虽然无法根治,但只要您积极治疗,还是有三五年可活的......”

对于医生的劝阻,阮青禾只是麻木地扯唇笑了笑。

哪怕不是渐冻症,她也没几天可活了。

只因狱中六年,她体内的人工心脏早已迅速衰竭。

如今距离彻底停跳......也只剩半个月了。

“医生,半个月后我还会再来一次,到时候请您帮我把除心脏以外的器官都捐赠出去,挽救更多生命......拜托了。”

看着阮青禾瘦弱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医生长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姑娘究竟经历过什么,年纪轻轻,便心如槁木至此。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阮青禾直奔四楼母亲的病房。

推开门后,却看到一个背对着她,无比高大冷峻的身影。

阮青禾整个人僵住了。

“看来当初还是判得太轻,竟然让你这么早就出狱了。”

贺誉川转过身,优越的眉目比六年前更加深邃,只是在看向她时,再也没了一丝爱意。

他漆黑的眸子紧盯着阮青禾,另一只手,在阮青禾母亲的氧气管上来回游移。

阮青禾瞬间瞪大了眼眸,“贺誉川,放手,你别动我妈!”

她想要扑上去拦住他,却被病房内的保镖控制住,只能对贺誉川大吼着:

“你有什么气冲我来,我已经坐了六年的牢,还不够让你泄愤吗?”

“你说呢?”贺誉川眯起眼眸,声音更冷,“整整两条人命,我的一颗真心......阮青禾,你欠我的哪里是六年牢狱就能抵?”

阮青禾心口一紧,过往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六年前在法院上被宣判时,贺母曾捂着心脏当堂指控:

“誉川,她就是为了我们贺家的家业才故意接近你,害死了你的父亲,你永远......都不要再相信她......”

她这才知道,坠楼那天,是阮父为了争夺贺氏的印章,才不甚与贺父一同殒命。

而和贺誉川在一起的这些年,阮父利用两人关系在暗地翘了贺氏不知多少桩生意,借着她的名义对贺家老两口极尽勒索,只为......接济他在外面的那个小家。

在这场控诉中,贺母因为情绪激动,竟然当场心脏病发,还没来得及等救护车赶来,就在法庭上断了气。

当看着贺誉川抱着贺母的尸体痛哭失声的那一刻,阮青禾忽然就不想反抗了。

如果不是遇见她,他们一家人本不该遭此劫难。

是她当初不恰时宜的喜欢,她的追逐,枉顾了贺家两条人命。

她找不到一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如今时隔六年,她只剩不到半个月的生命,更没了为自己开脱的必要。

阮青禾紧咬着唇瓣,直到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才轻声开口:

“......是,我对不住你,此生都无法开脱,但我妈和这些事无关,放了她,我可以跟你离开,任你折磨。”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良久,贺誉川才冷笑一声

“怎么,当年从我身上捞的还不够,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留在我身边?”

阮青禾笑得苦涩:“是啊,但这次明码标价,我要五百万。”

这次是更长的沉默。

就当阮青禾自己要被一通嘲讽时,却见贺誉川掏出手机,“卡号。”

他真的给她转了整整五百万,离开之时,丢给她一个像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家里还缺个女佣,今晚五点之前,我要见你出现在别墅。”

2

阮青禾看着手机上的到账信息,转身将其中的两百万充在了母亲的医疗账户。

等她离世后,这些钱也足够阮母在医院躺到寿终。

至于剩下的三百万......

她没有犹豫,捏着包里提前买好的绘画册,打车去了城郊的福利院。

由于提前打过电话,她一下车就看到正站在门口远远等着她的院长。

办公室内,阮青禾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正在玩耍的一道黄色身影,许久才收回视线,将一张银行卡和一本绘画册递了过去。

“院长,这张卡里有三百万,用作岁岁以后的成长基金,还有这本绘画册,麻烦您帮我转交给她。”

院长问道:“你不打算去见她一面,跟她说说话吗?”

阮青禾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岁岁是她在监狱中孕育,又经历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女儿。

当初被狱警从她手里带走送去福利院时,岁岁还不到一岁,如今却已经会跑会闹会说话了。

她的眼睛和自己很像,身上沉稳的气质又像极了贺誉川。

等长大后,一定会是一个活泼机灵又聪明的孩子吧,但她再也看不到了。

傍晚,阮青禾循着记忆来到了贺誉川的别墅。

这里的保姆是个生面孔,听到阮青禾的来意后将她带了进去。

“先生已经提前交代过了,以后你要负责别墅内外的整洁,还有先生和太太的一日三餐,太太这段时间胃口不好,饮食方面要尤其注意......”

“太太?”阮青禾忍不住打断她,指尖无意识掐着掌心,“贺誉川他......已经结婚了吗?”

“还没有,不过先生和太太感情稳定,结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我们也就这么叫下来了。”

说着,保姆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该说不说,先生真是将太太宠进了骨子里,太太喜欢花,先生就收购了全国九百九十九间花店送给太太做礼物,只为换取太太一个笑容。”

“每个月的八号,先生都会燃放全城的烟花庆祝,因为太太说过,八是她的幸运数字。”

“甚至有一次他们在路上出了车祸,先生第一时间抱住太太,自己被撞得浑身是伤害还骨折了,却没有让太太破一点皮。”

阮青禾听得心口发涩。

六年恍惚而过,一切都变了。

尽管别墅依旧是六年前她离开时的布局,但墙上她与贺誉川四处旅游的合照,她精心挑选的装饰品,甚至是她托人定制的窗帘,都已经尽数被换掉,染上另一个女生的痕迹。

她的声音沙哑:“他们......在一起多久了?那女孩又是谁?”

话音刚落,大门被从外推开,贺誉川拥着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当看清那女人的相貌后,阮青禾浑身一凛。

怎么是她?

阮沐音,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当年父亲背叛了母亲,无数次利用她在贺氏牟利,甚至不惜用生命去抢夺那枚印章,为的就是接济阮沐音母女。

“为什么......?”阮青禾声音已经颤抖到不成样子。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贺誉川与阮沐音紧握的手,直接问出了声:

“你这么讨厌爸爸,讨厌爸爸的女儿,却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

保姆识相地退下。

屋内只剩他们三人时,贺誉川亲昵揽住阮沐音的腰肢,看向阮青禾的视线中尽是蔑视:

“六年前我出意外,心脏衰竭快要死的时候,是沐音将她的心脏移植给了我,她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我的身份,却宁愿装上人工心脏担惊受怕一辈子也要救我......可那时你又在哪里?”

“阮青禾,你没有资格和沐音放在一起比较,她干净善良,哪怕身上留着你那个畜生父亲的血,我也会爱她一辈子。”

最后几个字,贺誉川咬得极重。

“对了,听说你之前仗着自己是沐音的姐姐没少欺负她,既然现在你成了贺家最低贱的女佣,就为我和我的未婚妻,好好赎罪吧。”

阮青禾死死咬住唇瓣,眼泪不知怎的就在眼眶中翻涌。

她忽然想起当年贺誉川动完手术后。

她就躺在他隔壁的病房内,日日忍受人工心脏排异的痛苦,瞒着所有人。

只为......让他能够接受这颗心脏,让他能没有任何负担地继续活下去。

贺誉川说是阮沐音捐给了他一颗心脏。

那她胸膛内这颗已经快要衰竭的人工心脏又算什么?

最后,阮青禾笑了。

笑得眼泪大颗砸落在地上,笑着说:“放心吧,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明白。”

那些真相,六年前她没有说,六年后他们之间横亘着两条人命,她更没了说出口的理由。

贺誉川语调轻蔑:“明白就好,滚吧。”

当晚,阮青禾换上女佣装,麻木地为贺誉川和阮沐音做饭。

当她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准备离开时,贺誉川却忽然叫住了她。

他随手拿起一个玻璃杯,猝不及防地将其摔碎在地上。

接着指着那一地的玻璃碎屑,对阮青禾说:

“你,跪在这上面看着我们吃。”

3

此话一出,就连阮沐音都震惊了。

她强忍着心头的笑意,连忙劝阻着贺誉川:

“天哪,誉川,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

贺誉川嗤笑一声,“赎罪就要有赎罪的样子,沐音,你就是太善良了,从前才会一直被她欺辱。”

说完,他冰冷目光看向阮青禾,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甩到她脸上。

“你不是爱钱吗,来,跪下,这些钱就都是你的。”

阮青禾的脸颊瞬间被钞票砸红了,片刻的沉默后,她神情麻木地蹲下身,一张一张捡起了满地的钞票。

这些钱,足够给岁岁买一整年的衣服了。

“贺总大气,那我就收下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这刺目的玻璃碴跪了下去。

碎玻璃瞬间刺破她的膝盖,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一整块地板。

阮青禾痛到发抖,死死攥住手里那一沓钞票,耳边听着的,是贺誉川和阮沐音在饭桌上的甜言蜜语。

忽然,阮沐音不知吃到什么,她表情一变,一口将东西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好难吃!”

贺誉川冷着脸看向阮青禾的方向:“怎么回事?”

阮青禾只能撑起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忍着膝盖处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步步走到饭桌前:

“太太,这菜怎么了?”

阮沐音将一盘花生酥推到她面前:“你自己尝尝,又甜又腻,恶心死了!”

阮青禾眉头微皱,做这花生酥时,她根本就没有放糖。

她垂下眼睫,将这一整盘花生酥端起来:“抱歉太太,我重新为您做一盘来。”

“等等。”

贺誉川喊住她,锐利眸光从她脸上扫过,冷声质问道:

“沐音刚才说让你自己尝一尝,你是没听到吗?”

阮青禾动作一顿。

她怎么能尝,她对花生严重过敏,贺誉川分明是知道的。

“太太,”阮青禾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跟她解释:“这花生酥是咸口的,应该不会甜腻,您是不是尝错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在故意找你的岔吗?”

阮沐音顿时就恼了,“我让你尝就尝,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说到底......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太太!”

贺誉川连忙将阮沐音揽入怀中,极尽温柔地低声哄着她。

接着,一把从阮青禾的手中夺过盘子,对着一旁的保镖冷声吩咐:

“按住她。”

“就让她当着沐音的面,把这一整盘花生酥全都吃下去。”

两名保镖立即将阮青禾牢牢按住,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往她嘴里塞花生酥。

阮青禾拼命挣扎着,过敏反应让她的喉咙顿时肿了起来,胳膊上也爬上红疹,呼吸愈发费力。

意识朦胧间,她忽然就想起在很多年以前,她只是误食了一小口花生味的冰淇淋起了疹子,贺誉川就紧张得要命。

他紧急调来最好的药膏帮她涂抹红疹,在她耳边不断的道歉保证,他说:

“阿禾,我以后一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吃任何苦。”

他食言了......

当晚,阮青禾在佣人房里痛苦地辗转难眠。

她找出过敏药,拿着水杯刚要服下,手却猛然脱力,在接下来的好几秒钟内都没有知觉。

杯子应声碎裂一地,阮青禾过了好大一会才颤抖着附身收拾着碎片。

她沉默地想,方才那是渐冻症的症状,原来她的身子,早就比她预想中还要差上许多。

这一夜阮青禾过得无比痛苦,第二天膝盖处的伤口发炎,又导致她整个人都发起了低烧。

大脑昏沉间,贺誉川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

“跟我来。”

说完,他将她一把拽走带上了车。

阮青禾被带到一个酒会上,端着杯香槟跟在贺誉川和阮沐音的身后。

贺誉川将阮沐音这个未婚妻介绍给在场所有的名流权贵认识,而那些人递上来的酒,全都交由阮青禾代为喝下。

不知究竟喝了多少杯酒,又一个一脸谄媚的男人端着酒杯过来:

“贺总,感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能让我重回海城啊!”

“您现在和阮小姐怎么样了,应该是已经成婚了吧?”

他笑着就要敬酒,紧接着就看到站在贺誉川身后,已经快要站不稳身子的阮青禾。

男人一脸诧异:

“诶,阮小姐您......”

“林总。”贺誉川出声打断他,抬手搂住了阮沐音的腰肢:

“介绍一下,这位才是我的未婚妻,阮沐音。”

说着,他轻蔑地对阮青禾抬了抬下巴,“而她,只不过是我和沐音身边,一个最低贱的女佣。”

4

阮青禾记得这个林总。

她大学与室友在 KTV 唱歌的时候,曾不小心误入了这个林总的包间,被他给当成了陪酒小姐欺负。

当时是贺誉川一脚踹开了包间的门,将林总从她身上拽起来打了个鼻青脸肿,又下令将他逐出海城。

可现在......

阮青禾硬着头皮从阮沐音的手里接过酒,却在举杯时被贺誉川拦下。

他笑问道:“我记得林总之前曾逼过我这个女佣给你陪酒,不知道如今还有没有这样的雅兴?”

阮青禾呼吸一滞。

接着她听到林总慌乱地推脱:“不不不,贺总,我真知错了,您就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动您的人了呀。”

贺誉川轻啧了一声,语调已经有了些不耐烦:“林总是没听明白吗,她,如今只是我的女佣。”

林总还有些不敢置信:“贺总真愿意把她给我?”

贺誉川颔首,“请便。”

林总大喜,直接将阮青禾一把扛起带去了楼上的包间。

阮青禾拼命反抗,整个人却被林总肥硕的身子压得密不透风。

“放开我,你放开我!”

“啪!”林总狠狠一巴掌甩到她脸上,疼得她大脑嗡嗡作响。

“臭娘们,贺誉川都把你送给我了,你还敢反抗!”

阮青禾被他捏着下巴灌下一杯加了东西的酒,身体立即就软了下来。

她被撕扯着衣服,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双眸死死盯着门的方向。

可那个在她遇到危险总会第一时间冲来的贺誉川,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的心脏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到让她张大了嘴巴,已经快要不能呼吸。

林总看到她捂着心口,已经憋到面颊泛紫的模样后,瞬间慌了。

“你怎么了?你、你别死在我这里啊,我可还没碰你!”

他连连后退,接着捡起地上的外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而阮青禾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直到彻底陷入一片昏暗......

再睁眼,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站在她病床前,皱着眉问道:

“你知道你体内装的是一颗人工心脏吗?你就是因为心脏衰竭休克了才被送来的,如果再不设法更换的话,恐怕就......”

“医生,”阮青禾出声打断他,垂眸说了句:“谢谢您,这些我都知道。”

“能不能问一下,是谁把我送来的?”

医生眉头皱得更深,片刻后,长叹了口气:

“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阮青禾苦笑,方才,她究竟还在期待着什么......

医生接着说道:“既然你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建议你还是尽快联系家人,商量下一步治疗方案吧。”

可这些话,她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医生前脚刚走,她的电话就紧接着响了起来。

是福利院的老师:“青禾,你快来福利院一趟,岁岁出事了!”

阮青禾心脏一紧,连忙拔掉枕头就下了床。

她赶到福利院时,岁岁正瘫坐在地上哭着,身边还围了一群的记者。

而站在岁岁对面的......竟然是阮沐音和贺誉川!

阮沐音指着岁岁,手里还拿着一枚玉佩,声音嘹亮道:

“哭什么哭,明明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就能胡作非为了吗?”

“告诉你,这玉佩是我未婚夫送给我的,而且我未婚夫可是给这福利院捐过款的,今天我好心带着记者来这里慰问,结果竟然碰到你这么个倒霉鬼,真晦气!”

岁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抹了把脸上的眼泪:

“我没有偷东西,这是我的玉佩,你还给我!”

她垫着脚就要去抢玉佩,却被阮沐音给一把推开。

好在这时阮青禾冲过来,及时将孩子给接住。

她怒不可遏地盯着阮沐音,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阮沐音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动手?”

“还有,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这玉佩和你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这时,一旁的贺誉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拿过阮沐音手里的这枚玉佩仔细查看。

片刻后,他沉声说着:

“她没偷东西。”

“沐音,这玉佩和我送你的那枚玉佩是一对,但不是同一个。”

“什么?”阮沐音一脸震惊。

贺誉川同样皱着眉头,冷冽眸光扫向正抱着岁岁轻声安抚的阮青禾。

他攥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拽了起来,冷声质问:

“我送你的玉佩怎么会在这孩子身上?说,你究竟都瞒了我些什么?”

5

阮青禾紧咬着下唇,脸色有些发白。

这对玉佩是贺家的传家之宝,当年贺誉川是将其中一枚玉佩作为聘礼之一送给她的。

可惜后来他们并没能结成婚,后来在狱中生下岁岁,阮青禾便将这枚玉佩放在了岁岁的襁褓中。

也算是,送给她最后的礼物。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贺誉川快要恨死她了,而她又没几天好活。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岁岁是她的女儿,也是贺誉川的女儿。

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她却只能硬扯出一抹笑:

“哦,你说玉佩啊,我出狱后来这家福利院做过几天义工,当时感觉跟这孩子挺有缘的,就在离开前把这玉佩随手送给她了。”

“只不过今天忽然想起来,你说这玉佩好像是你们家的什么祖传下来的......那一定很值钱吧?所以我准备再要回来卖掉,没想到这么巧就碰上你们了。”

贺誉川紧绷着下巴,眸子渐渐黑沉了下来。

阮青禾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在她说完这些后,贺誉川紧攥着她手指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快要捏碎她的骨头。

但她依旧强忍着,甚至朝贺誉川伸出了手:

“玉佩还给我,我还要去卖钱,贺总送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吧?”

贺誉川黑眸紧盯着她,良久后,他终于松开了她。

但就在阮青禾伸手要去拿那玉佩的时候,他竟冷笑一声,直接将玉佩给狠狠地摔碎在了地上,一字一顿道:

“阮青禾,你从来都不配拥有这枚玉佩。”

说完,贺誉川带着阮沐音和那群记者们转身就走。

坐到车上,他给助理发去一条短信:

【福利院里有一个叫岁岁的小女孩,给我查一下,她和阮青禾究竟是什么关系。】

另一边的福利院里,岁岁拿着那被摔碎的玉佩哭了好久。

她说,这玉佩是妈妈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了。

这话听得阮青禾心都在颤抖。

她带着岁岁回房间,耐心地将她哄睡后,又一点一点用胶水将那枚玉佩给粘好,放在了岁岁的床头。

离开前,她颤抖着伸出手,擦去岁岁眼角的泪珠,却听到她细碎的呢喃,在梦里喊着妈妈。

阮青禾的手僵住了,她就这样看了岁岁好久好久。

像是在看她最后一面,要将她的模样彻底刻在心底一般。

回到别墅,她又成了那个最低贱的女佣。

打扫贺誉川的书房时,她看到被放在柜子最顶端,一个落了灰的箱子。

打开一看,这里面装的竟然全都是她的照片,还有她曾经送给过贺誉川的礼物......都已经有些发黄了,却仍被妥帖保存。

正当她心惊之时,贺誉川推门而入,“你在做什么?”

阮沐音紧随其后进来,当她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后,直接惊呼出声:“誉川,你怎么还......”

贺誉川闭了闭眼,沉声对阮青禾说道:

“这些东西差点忘了丢,既然你找出来了,那就搬去后院,给我全部烧掉吧。”

阮青禾只能照做。

一片火光中,她一件件将箱子里的东西全都丢进去。

过往的记忆也在这火光中被映照得无比清晰。

最后一件被烧掉的东西是一枚锦囊。

这是和贺誉川恋爱的第二年,她得了流感在床上一病不起,贺誉川便去海城最灵验的寺庙为她祈福。

他在大雨中无比虔诚地跪遍了 999 级台阶,帮她求那传闻可消百灾的锦囊。

可锦囊求回来后,他自己倒先因为淋了太久的雨而发起高烧。

阮青禾又哭着将那枚锦囊塞到他的病床前,说她只想要他平安......

这最后一件东西也在火堆中化为灰烬,仿佛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丝回忆。

阮青禾紧紧攥住了胸口,疼得闭上了双眸。

明明胸膛里只是一颗人工心脏,却为什么,还是会痛。

6

将东西全部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后,天也彻底黑了。

阮青禾神情麻木地去厨房准备晚饭,被佣人陈姐拦下。

“今晚不必准备晚饭了。”

陈姐指着窗外说道:

“今天是八号,也是也是先生太太当初确定关系的日子,他们去外面吃烛光晚餐庆祝了。你看,先生每月八号都要给太太放烟花呢,真漂亮。”

阮青禾仰头望去,烟花在夜空中尽情绽放,绚丽的如同一场梦境,让她一时看得出了神。

真好啊,她想。

在这最后的日子里,还能看一场这样美的烟花,已经很值了。

哪怕......这是贺誉川为阮沐音而放的。

深夜,阮沐音挽着贺誉川的胳膊回了别墅。

因为还有一些工作需要处理,贺誉川跟她道过晚安就去了书房。

而阮沐音直接走去别墅的另一个方向,一把推开了阮青禾佣人房的门。

她不由分说地将阮青禾拽出去,带到了后花园的人工湖旁。

“阮青禾,誉川他已经那么恨你,已经把你送进牢里六年了,你怎么还有脸再回来?”

多日堆积的情绪一并爆发,阮沐音明白,贺誉川分明就没有放下过阮青禾。

否则,他怎么会还留着那一箱与阮青禾有关的东西,否则,他怎么会忍着厌恶让阮青禾来这里给他们做保姆,否则,今晚吃饭的时候他为什么总看着别墅的方向出神。

“如果不是你,誉川他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失去父母,你知道这六年他是怎么过的吗?”

“刚开始那两年,他只能凭借酒精和安眠药才能入眠,甚至还得了重度抑郁症有自残行为,因为他恨,恨自己引狼入室错爱上你,毁掉了他原本幸福平静的家庭,毁掉了他的生活。”

“可我知道,他最恨的,其实是尽管如此,他却还是忘不掉你。”

她的视线如毒蛇般缠绕过阮青禾身体的每一寸,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才能解恨。

“当然,我也恨你,恨你永远都是这么一副无辜的恶心模样,好像全天下人都亏欠了你!”

阮青禾静静地听她说完,指甲已经快将掌心掐出来血。

良久,才出声反问: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阮沐音一怔,“你说什么?”

阮青禾轻笑一声,感觉阮沐音可笑又可怜:

“同样都是爸爸的女儿,他利用我接近贺家牟利,得来的钱却全都给了你和你妈。所以,你以为自己又能比我无辜到哪里去?”

“你如果真的爱贺誉川,在他最危机的时候,为什么不肯捐献心脏,却在如今编造借口把功劳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阮沐音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如果她告诉贺誉川这些可怎么办......

她看向阮青禾的眸光逐渐变得阴暗。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神色一凛,直接拥住阮青禾,和她一起倒入了身后的人工湖里。

其实湖水并不深,但掉进去的第一瞬间,阮沐音就放声呼救:

“啊!誉川,救我!”

贺誉川迅速赶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往阮沐音的方向游去。

阮青禾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摆动着手臂刚想自己游上去,身体却在这一刻瞬间麻痹。

是渐冻症的症状又发作了,让她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大口腥咸的湖水争先恐后涌入她的口鼻,她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便直直往湖底坠去。

濒死之际,她脑海里如走马灯般播放起了和贺誉川的那些过往。

大学报道那天,她第一眼就被学长贺誉川吸引了视线,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两年,对他说了无数个喜欢。

在那段青涩又鲁莽的时光里,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追逐竟然真的渐渐得到了回应。

贺誉川在图书馆时,会顺便帮她留一个座位;忽然下雨时,会为她留一把伞;就连她比赛失利默默哭泣时,他也会耐心留给她一个肩膀。

后来贺誉川主动约她吃饭,在赴约的前一晚她紧张又激动地彻夜未眠。

可就在她第二天打扮好准备出门时,却看到妈妈又与爸爸爆发了激烈冲突。

因为......爸爸要跟妈妈离婚,为了外面的女人。

从前他们每闹一次,妈妈便作势自杀一次,这次尤其激烈。

妈妈甚至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跪在她的面前,求她帮她挽回爸爸。

剧烈争执下,她的手机掉落,亮起了以贺誉川为手机壁纸的屏幕。

她没想到,爸爸看到这些,竟立马变了一副态度:“好女儿,只要你能跟贺誉川在一起,爸爸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和你妈了!”

妈妈立即跪着求她,“快答应你爸爸,阿禾,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她忘了那天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家,又是怎么见到的贺誉川。

只知道当晚贺誉川主动向她表白,本应无比喜悦的时刻,她也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与贺誉川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以为一切都好了起来......

可就在他们婚礼的一周前,发生了那样的惨剧......

是她做错了,她那样的人,本就不应该与贺誉川有丝毫交集才对。

意识越来越薄弱,她想,如果就这样死了,是不是也很好。

闭上双眼的最后一刻,她却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拼命朝她游了过来。

7

贺誉川把阮青禾从水里捞出来,怒不可遏地冲她怒吼着:

“阮青禾你疯了吗?你是不想活了吗!?”

他知道阮青禾会游泳,这水也并不深,所以在出事的第一时间选择将阮沐音救上来。

没想到在转身要走的时候,却看到阮青禾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朝湖底倒去。

就好像......是不想活了一样。

阮青禾不知道吐了有多少口水,才艰难地抬眸看向他:“怎么......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贺誉川身体一僵。

接着,他冷笑道:“呵,还没从我这里捞够钱,你会舍得去死?”

“别卖惨了,阮青禾,你是想演给谁看?恶不恶心......”

“你别忘了,我是来让你赎罪的,不是让你死在我这里的。”

说着,他附身狠狠掐住阮青禾的下巴,嗓音冷冽。

“还有,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拉沐音一起下水?”

阮青禾双唇发颤,“我没有......”

“够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她,贺誉川就抬手招来保镖,冰冷的吩咐道:

“把她给我关进冰库,等她什么时候反省明白了,再把人放出来。”

冰库的温度冷冽刺骨,就连每呼吸进一口其中的空气,气管都会伴随着火辣辣的痛。

而阮青禾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被关在里面,分不清外面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就这样强撑到这间冰库楼上的酒店内传来声响,她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到了阮沐音的生日这天,贺誉川就在楼上为她过着生日。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可以清晰传递到每一位宾客的耳中,包括地下冰库中的阮青禾。

他说:“沐音,祝你生日快乐、喜乐无忧,更重要的是,你要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不知怎的,阮青禾一下想起了她二十岁生日那年。

当天下了漫天的大雪,温度也像冰库中这么冷。

可贺誉川却瞒着她,拿着蛋糕在她的宿舍楼下一直守到零点,只为能够亲口给她送上第一份祝福。

他说:

“阿禾,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一直坚定地陪伴在我身边,我爱你,永远不变。”

阮青禾的睫毛上已经结满了冰霜,人也冻得不断打着颤。

她贪婪地想,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在她二十岁的那年,该有多么好......

再次苏醒,她已经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饱含着遗憾的声音在她床头响起:

“你的人工心脏已经到达极限了,最多也只能再撑一天。”

阮青禾的手缓缓摸向自己的胸膛,她已经感受到了。

心脏处传来的痛感越发明显,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人工心脏磨损的机械声响。

她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好,我在陈医生那里已经签好了器官捐献协议,明天我会准时来医院,遗体就拜托你们帮忙处理了。”

离开医院。

她一步步走回别墅,坐在那张佣人房的床上,看着窗外天空一点点黑沉下来,静静感受着她生命中最后一个夜晚。

到了半夜,她忽然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

“不好啦,起火啦!”

别墅内的佣人们全都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她也不得不强撑起身子往外走。

途径贺誉川书房的时候,她身形一顿,没怎么思考就将手放到已经被烧到火红的黄铜门把手上,忍着剧痛推开了门。

紧接着,便看到贺誉川身上压着被烧倒的书柜,一身是血地晕倒在了火光中。

她呼吸一滞,立马冲了上去。

“贺誉川,贺誉川你醒醒!”

阮青禾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命用身体一下下把那巨大的书柜撞开,拖着贺誉川高大的身子就往外走。

“你不会有事的。”

“贺誉川,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泪水混杂着血水从脸颊落下,她硬是凭借着单薄的身子把他给带出了火场。

阮沐音和佣人们早就离开了。

别墅区偏远,她根本就打不到车。

于是她就一步一个血印将贺誉川背到医院,医护人员震惊地冲上前,手忙脚乱地把贺誉川抬上了急救担架。

阮青禾一直在手术室的门外守到天亮。

当看着手术室的灯光由红变绿的那一刻,始终支撑在她心口的那股气终于散了。

她知道,她已经坚持到了极限。

“贺誉川,与你相爱的这一生太苦了......”

她的心跳越来越轻微,痛感却在无数倍递增,甚至让她说不出完整的字句:

“下辈子,还是......不要......再…遇见了......”

最后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过。

阮青禾的心跳停止在了贺誉川被推出手术室的瞬间。

生命也定格在了这旭日初升的早晨。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痛了。

8

贺誉川手术时做了全身麻醉,本应该在当天夜里才苏醒。

可不知怎的,他心脏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痛到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他手无意识摸向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里还残留着闷痛,同时又空得厉害,好像预示着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生命中迅速流逝,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誉川,你醒了!”

阮沐音推门而入,急忙放下手中刚接好的烧水壶,坐在床边上下观察他的情况。

“怎么样,身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有大面积烧伤,这段时间要好好修养坚持涂药才可以。”

贺誉川面容有些病白,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

他恍惚记得,当时起火的时候他被倒塌的柜子砸中,没能及时逃离,意识模糊间,是一个女人冲进来撞开柜子救了他。

可他那时候已经被熏得睁不开眼睛,大脑更是混沌到了极致,只能感觉到那人颤抖着双手将他给扛了出去,接着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是现在躺在医院的情况。

他想,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还能奋不顾身冲进来救他的人,也就只有阮沐音了,毕竟,就连他胸膛里跳动着的心脏就是当初阮沐音捐赠给他的。

贺誉川嗓子有些干涩,声音也沙哑。

“沐音,当时在火场救我的人是你对吗,你有没有受伤?”

阮沐音动作一僵,皱起眉头犹豫开口:“誉川,其实我......”

这时,贺誉川的助理敲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到贺誉川病床前递给他:

“贺总,您先前让我查福利院里,名叫岁岁的小女孩的身份信息,我已经查到了,她......”

助理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她是阮青禾在监狱里生下来的孩子,养到一岁时就被狱警接走送去了福利院,一直到阮青禾出狱后她们才真正见面,但这些事都被阮青禾有意隐瞒了下来。”

闻言,贺誉川和阮沐音都惊住了。

贺誉川快速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岁岁竟然是阮青禾的女儿,阮青禾在监狱里生下了一个孩子,这怎么可能......

可手里的这份文件又那样的清晰明了,甚至还有当初阮青禾的生产记录。

如果算算她怀孕的时间......

贺誉川双手有些发颤,快要拿不稳手里的纸张,胸口也像被人给攥住一样又闷又疼:

“查了吗,孩子的父亲是谁?”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阮青禾当年怀孕的时候只和他在一起,他们那时的感情如胶似漆,甚至都在筹备婚礼。

还有在福利院见到岁岁第一眼时,他就生出了熟悉感与亲切感,孩子身上那独特的沉稳的气质,阮青禾给岁岁的那枚贺家祖传玉佩,这一切无一不在告诉着他——岁岁恐怕就是他和阮青禾的孩子。

助理看出来贺誉川的想法,开口说道:

“目前还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贺总,您要和孩子做亲子鉴定吗?她现在还在福利院里。”

贺誉川直接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起身,“现在就去福利院。”

阮沐音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去拦他:

“誉川,医生让你住院休息,你不能走啊!”

可贺誉川早已步履匆匆地走出了病房,阮沐音紧咬下唇,只能也快步跟了上去。

由于脚步匆忙,贺誉川在走廊上险些和一辆推车撞上,这推车的病人蒙着一层白布,看上去是要被送去停尸间的。

因为这一撞,病人的手腕从白布下垂落,那手苍白得已经没了血色。

不知为何,只是这么匆忙看了一眼,贺誉川心脏便再次抽痛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上面躺着的人好熟悉,尤其是那消瘦的手腕,竟让他想起了阮青禾。

他摇了摇头,阮青禾怎么会毫无气息地被盖着白布送往停尸间呢?

一定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脑子过于混乱了,才有了这荒谬的想法。

因为已经提前跟福利院打过招呼,到达福利院后,贺誉川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院长和岁岁正在里面等他。

贺誉川只看了岁岁一眼,眼眶就莫名地热了。

她的眼睛和阮青禾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下半张脸又极为像他。

只是上次他根本就没有把岁岁放在眼里,更没有仔细打量她,到如今才发现这些......

岁岁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有些发怯地往后退了半步。

贺誉川立马蹲在她面前耐心地哄着她:

“小朋友,你叫岁岁是吗,名字真好听......岁岁,你跟叔叔走一趟,叔叔帮你找爸爸好不好?”

岁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声音很轻:

“可是我更想找我的妈妈,你能帮我找到吗?”

贺誉川笑了笑,语调温柔:“当然可以,但是你要先跟叔叔去一趟医院,叔叔才能给你找妈妈。”

虽然已经确定了岁岁就是他的女儿,但从福利院正式接走岁岁也需要走流程,所以他必须带岁岁去做一份亲子鉴定证明他们的关系才行。

听到可以找到妈妈,岁岁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也没有方才那么怕人了,就这么任由贺誉川将她抱起,带着她坐上车前往医院。

贺誉川是医院的股东,在拿到他和岁岁的头发后,吩咐医生用最快的速度帮他做好了亲子鉴定。

结果出来后,他直接翻到鉴定书的最后一页。

上面无比清晰地写着,他和岁岁的 DNA 相似度达到 99.99% 以上,存在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