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咽气前,给我留下巨额财产外加一张纸条,看清纸条时我人傻了(完)
发布时间:2025-09-23 10:43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娘亲疯癫了一辈子。
死之前,她给我留下巨额财产外加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虐文生存守则】
一、禁止在路边捡男人,尤其是失忆的男人。
若已经捡到,请速速与其撇清关系。
否则后果自负。
二、请注意,人类拥有名为“嘴巴”的器官。
“嘴巴”除了吃饭,还可用于说话。
当他人误解你时,请及时使用“嘴巴”进行澄清。
三、请注意,报恩存在许多种方式。
但绝不包括强娶后故意冷落、打压、虐待。
如遭遇以上状况,请速速逃离。
1
我的侍女青桃,于路边偶见一男子。
彼时,那男子生死未卜,倒卧于地,状若枯槁。
素日里端稳持重的青桃,忽地紧紧拉住我的手,急声道:
“小姐,那人好生可怜呐!
“您且发发慈悲,救救他吧。”
我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眉头紧蹙,问道:
“青桃,你怎如此急躁?尚未确认其生死,便急着要救人。
“如此行径,与你素日稳重之态,极为不符啊。”
青桃闻言,面露急切之色,又道:
“小姐,人命关天,岂能耽搁?”
我轻叹一声,缓缓道:
“青桃,你且听我一言。
“一来,我乃未出阁之女子,贸然搭救一陌生男子。
“外头不知会传出多少难听之言,你可曾想过?”
青桃微微一怔,随即又道:
“小姐,人命大于天,哪管得了那些闲言碎语?”
我眉头皱得更紧,继续道:
“二来,你作为我身边最忠诚之侍女,怎会想不到这一层?
“这其中,定有蹊跷。”
青桃面露不解之色,问道:
“小姐,何来蹊跷之说?”
我猛地想起娘亲死前给我留下的那张纸条,神色凝重道:
“三来,最重要的一点。
“你可还记得娘亲离世前给我的那张纸条?”
青桃微微点头,道:
“奴婢记得,小姐时常拿出那张纸条端详。”
我深吸一口气,道:
“那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我看不懂的话语。
“而那上面,第一行便是:
“【禁止在路边捡男人,尤其是失忆的男人。
“【若已经捡到,请速速与其撇清关系。
“【否则后果自负。】”
青桃听闻,面露惊色,喃喃道:
“小姐,这……这怎会如此?”
我还在晃神之中,却见青桃已然一跃跳下了轿子。
我大惊失色,急声道:
“青桃,你且回来!
“莫要冲动行事!”
青桃却似未闻,快步朝着那男人跑去,口中还道:
“小姐,这人长得好生俊秀。
“奴婢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如此英俊之男子呢!”
闻言,我微微皱眉,心中疑虑更甚,道:
“青桃,你怎如此孟浪?
“众目睽睽之下,与一来历不明之男人如此亲近,还夸赞其外表。
“这真的是我所熟知的那个青桃吗?”
我不由又想起娘亲离开的那一日。
那日,世人都对我娘指指点点,道:
“瞧那妇人,真是个疯子。
“不仅不知三从四德,不懂相夫教子,还在外面抛头露面。
“像男人一样经商敛财,成何体统?
“甚至还鼓吹男女平等,说什么女人也可以凭借自己活得很好的荒唐话。”
我娘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从容。
娘亲是世间顶顶厉害之人。
仅凭着自己的努力,顶着他人的嘲弄指责,成为了大周的首富。
离世前,她给我留下了万贯家资,还有一张写满字的纸条。
不过那纸条上的内容过于怪异,什么“穿书”、“虐文女主”、“主角光环”。
都是一些我生平未见的词。
当时,我满怀疑惑地问娘亲:
“娘亲,这是什么意思?”
娘亲微微一笑,语气十分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叫我愣在原地。
“昭儿。
“如果我说,这个世界是一个话本子。
“而你是话本子里的主人公。
“你当如何?”
我一愣,问道:
“娘亲,话本子我知道,身边的人给我念过一些。
“多是写一些知书达理、美丽端惠的官家大小姐,和穷困潦倒,却才高八斗的风流书生的爱情故事。
“娘亲说,我是话本子里的主人公,是说等我长大后,要把我嫁给穷书生吗?”
娘亲闻言,笑得弯下了腰,道:
“好、好……
“不枉我教了你这么多年,有出息!”
我惴惴不安地把所思告诉了娘亲:
“娘亲,可是我不愿意。
“我舍不得放弃家里的锦绣绫罗、山珍海味。
“转而去穿粗麻衣服,食山间野菜。
“我也舍不得事事有侍女伺候,可以随心所欲而不为琐事所累的闲适生活。
“转而去相夫教子、洗衣做饭、伺候他人。
“更舍不得离开娘亲,离开家。
“放弃想做的事情,放弃做‘晏昭’。
“而成为某个人的‘妻子’、某个人的‘儿媳’、某个人的‘娘亲’。”
娘亲在我额头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又揉了揉我的脑袋道:
“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心思。
“娘说的话本子可跟你平常听的不一样。
“这可不是爱情故事,是恐怖故事。”
我闻言,面露惊色,问道:
“娘亲,恐怖故事?这是何意?”
2
我面色愈发惨白,如霜雪覆于玉面。
刹那间,平日里娘亲絮絮叨叨讲的那些可怖故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娘亲曾与我讲过那仙女和偷衣服贼的故事哩。”我喃喃自语,眉头紧蹙。
“还有那田螺,竟被男人肆意奴役。”我轻咬下唇,满心惊惶。
“更有那富家小姐,堂堂千金之躯,最后竟只能靠挖野菜艰难求生。”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每次娘亲讲这些故事,皆是一脸沉痛,声声叹息。
“从此,她便过上了以泪洗面的痛苦生活。”娘亲每每说到此处,总是神情哀戚。
不仅如此,娘亲还时常恐吓于我:
“你这丫头,若是恋爱脑、识人不清,见到个男的就巴巴地贴上去。”娘亲瞪圆了眼睛,一脸严肃。
“下场便是,一手牵着那老黄牛,一手费力地挖着野菜。”娘亲边说边比划着。
“前胸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背后再背一个哭闹不止的。”娘亲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天不亮就得挣扎着起来,给全家张罗做饭。”娘亲双手叉腰,语气加重。
“晚上还得跪着,给那男人洗那臭气熏天的脚。”娘亲满脸嫌恶之色。
娘亲这番话,直把年幼的我吓得哇哇大哭,直至昏厥过去。
此刻,我面无血色,浑身战栗不止,如风中残叶。
娘亲瞧我这模样,似是愈发满意,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危言耸听:
“哼,这不过是些恐怖故事罢了。”娘亲冷哼一声。
“你不仅要为一个男人舍弃那万贯家财。”娘亲双手一摊,满脸惋惜。
“从此过上那吃糠咽菜的穷苦日子。”娘亲皱着鼻子,一脸嫌弃。
“还会被误解、罚跪、扇巴掌、落水、挖眼珠。”娘亲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
“为他怀上身孕,再为他流产,落下一身病根。”娘亲眼中满是痛惜。
“最后为了解脱这无尽的痛苦,选择一把火烧死自己。”娘亲猛地一拍桌子。
“不过在你死后,他也受到了惩罚……”娘亲故意放慢了语调,眼神狡黠。
我早已被这番话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但在听到“惩罚”二字时,还是忍不住,声音颤抖地问道:
“娘亲,什么惩罚?”我瞪大了眼睛,满心期待又恐惧。
是上刀山?那刀山寒光凛冽,定是痛苦万分。
还是下油锅?那滚烫的油锅,滋滋作响,想想便觉毛骨悚然。
亦或是剥皮拆骨?那血淋淋的场景,简直不敢想象。
难不成是永不超生?从此在黑暗中永无出头之日。
娘亲捏着嗓子,用那古怪的语调,阴阳怪气地道: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娘亲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从此,他只能坐拥那万里江山,却享无边寂寞。”娘亲双手抱胸,摇头叹息。
“虽然你死了,但他可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啊!”娘亲故意拖长了声音。
“啊,男主真惨!”娘亲说完,竟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闻言,终于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哭得直打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我边哭边抽抽搭搭地问道:
“娘亲,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满脸委屈,泪眼汪汪。
“是因为我杀了他全家吗?”我心中满是疑惑与恐惧。
娘亲边拿着帕子,轻轻地给我擦眼泪,边摇摇头道:
“不是,我的傻孩子。因为你救了他。”娘亲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大脑停顿了一秒,小小的脑瓜拼命思考,却也想不明白。
只能嗫嚅着,声音微弱地问道:
“为什么我救了他,他反而要这么害我?”我满心不解,眉头紧皱。
娘亲叹了口气,低声咕哝了一句:
“古早虐文不需要逻辑。”娘亲无奈地耸了耸肩。
然后,娘亲把那张纸条重新拍到我面前,指着上面的第一条,郑重其事地道:
“所以,我的乖女儿,你可记住了。”娘亲目光坚定地看着我。
“千万、千万、千万不能在路边捡男人。”娘亲再三强调。
“尤其是失忆的,尤其是长得好看的。”娘亲眉头紧锁,一脸警惕。
“要知道,长得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娘亲苦口婆心地叮嘱着。
已远去的记忆,忽而又如潮水般漫至眼前,清晰无比。
我下了车,脚步有些迟疑地走到那个昏迷的男人面前。
只见青桃正拿自己的帕子,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面容。
我定睛望去,心中不禁暗赞,确是极俊逸的一张脸。
那眉眼,如远山含黛,那鼻梁,如山峰挺拔,那嘴唇,如花瓣娇艳。
极尽了造化的灵秀,任谁看了都要心驰荡漾,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我也不例外,一时竟看呆了。
然而,下一秒,我猛地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坚定。
我直接抽出发间金钗,紧紧握在手中。
在那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狠狠划了下去!
3
“小姐!你这是何苦!”
青桃惊呼一声,身形如电,疾扑而来。
她竟不顾自己手掌已被金钗戳出血洞,硬生生将那金钗夺下。
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护崽心切的雌兽,浑身散发着决绝之气。
她牢牢地将那男人护在身后,目光警惕而敌视,直视于我。
“青桃,你且让开。”
我冷冷开口,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
青桃咬唇不语,只是望向我的目光,愈发坚定。
“小姐,你若不愿救人,青桃不敢强求。”
“可你为何……为何要下此毒手?”
我长叹一声,心中苦涩难言。
母亲曾严令于我,纸条上的内容,万不可泄露于任何人。
是以,面对这曾经亲如姐妹,如今却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而对我如此敌视的青桃。
我也只能无奈道:
“青桃,你且听我一言。”
“若他与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会选谁?”
青桃闻言,身形微颤,却仍是不语。
然而,她的眼神,却已告诉我答案。
好,好得很。
十数年的情分,竟抵不过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当你发现身边某个人变得十分陌生。】
【此人已被主角光环污染,变成剧情的傀儡了。】
我深吸一口气,愈发确认。
眼前这男子,便是娘亲所说的,将要对我“虐身虐心”之人。
青桃显然已失去了理智,变成了所谓的剧情傀儡。
理智告诉我,应远离她。
可我却仍是舍不下这十几年的情分。
定了定心神,我缓缓开口:
“青桃,你既坚持要救他。”
“那便把人带回去吧。”
“但只可叫他住在偏院里。”
“平日里,没有我的许可,不得外出。”
青桃闻言,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小姐放心,青桃定会看好他,不让他乱跑。”
我望着她那喜出望外的表情,心中却只是冷笑。
等落到我手中了,之后还不是任由我怎么处置?
“青桃,你且记住。”
“他若安分守己,我自不会为难他。”
“可他若敢有半分异动……”
我话未说完,青桃已急声道:
“小姐放心,青桃定会看好他,不让他做出半分异动。”
我微微点头,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最好的结果,是他自己重伤不治而亡。
若他非要活过来……
我也不介意让府医在药里加点料。
叫他成为大脑痴傻、下身瘫痪、眼歪嘴斜的废人。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对我“虐身虐心”?
“青桃,你且去安排吧。”
“是,小姐。”青桃应了一声,转身欲走。
“且慢。”我唤住她。
“小姐还有何吩咐?”青桃转身问道。
“你且记住,此事万不可泄露于任何人。”
“尤其是……他。”我目光扫向那昏迷不醒的男子。
青桃点头如捣蒜:“小姐放心,青桃定会守口如瓶。”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娘亲死后,我便接过了她庞大的家业。
稚子持金于闹市,这些年来的风刀霜剑,早已把我磨砺得心硬如铁。
面对一个将要制我于死地的人,我怎么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你且好自为之吧。”我低声自语,目光转向那昏迷的男子。
“若你安分,我自会留你一条性命。”
“可你若敢有半分异动……”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4
然,吾终究还是小觑了青桃那丫头。
十数载相伴,她竟比这世间任何一人,皆更懂吾之心性。
她深知,吾对待敌人之时,是何等的不留情面,何等的果决狠辣。
那男子入府之第三日。
吾尚未及动手,便有侍卫神色匆匆,前来禀告。
“小姐,大事不好!青桃姑娘带着那昏迷男子,失踪了!”
吾闻言,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妙。
“她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吾沉声问道。
侍卫犹豫片刻,道:“青桃姑娘带走了自己所有积蓄,还……还从您闺房中盗走了不少首饰。”
吾冷笑一声,心中已然明了。
“她可还留下什么书信?”吾又问。
侍卫连忙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给吾。
吾接过信,展开一看,只见信中字字句句,皆是控诉。
“小姐,你手段恶毒,冷血残酷,只因自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便嫉妒他人幸福。”
“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世间之人,并不都如你一般利益熏心,追名逐利。”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最大的幸福,便是有一个心爱的男子,宠你,爱你,疼你,怜你。”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青桃祝小姐,也能早日寻得有情人,明白情爱滋味。”
吾默默看完信件,心中冷笑连连。
“青桃啊青桃,你倒是会给我找麻烦。”吾喃喃自语。
随后,吾命人在城里贴了悬赏的告示。
“能找到这两人的,赏十万白银!提供有效情报的,赏一万白银!”吾高声宣布。
众人闻言,皆是哗然。
按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青桃一个柔弱女子,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如何能躲得过这被赏金迷花了眼的全城百姓?
然,或许是那劳什子“主角光环”起了作用,众人竟全都无功而返。
数月过去,两人仍是音讯全无。
吾只得作罢,心中暗道:“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
娘亲曾言,吾乃话本子主角,然,吾却并不似故事里的大家闺秀们那般,每日无所事事,只知风花雪月。
“娘亲,您可知,女儿每日有多少事务要处理?”吾曾对娘亲言道。
娘亲笑言:“吾儿自是不同凡响,非那些庸脂俗粉可比。”
吾闻言,心中暗自得意。
娘亲是做丝绸生意发的家,后又因在先帝平叛时出过一份力,被敕封为皇商,得了铜铁与盐业的经营权。
娘亲走后,吾除了接手她原有的事业,又发展了粮运、皮草、茶叶等等。
“小姐,这粮运之事,可需再派人手?”管家问道。
吾沉吟片刻,道:“再增派十人,务必确保粮运畅通无阻。”
管家领命而去。
吾又广结善缘,在各处开善堂,办私学。
“小姐,这善堂之事,可需再拨些银两?”账房先生问道。
吾摆了摆手,道:“再拨五千两,务必让那些贫苦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账房先生领命而去。
对于寒门子弟,吾更是倾囊相助。
“小姐,那学子又来了,说是要感谢小姐的资助。”侍女来报。
吾微微一笑,道:“请他进来吧。”
那学子进来,跪倒在地,感激涕零:“多谢小姐大恩大德,小生无以为报,唯有刻苦读书,以报小姐之恩!”
吾扶起他,道:“你只需好好读书,将来为国效力,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学子连连点头,誓言要刻苦读书,不负吾之期望。
世人皆称吾为“女孟尝”,说吾虽为女子,却有着男儿一般的胸襟,实在难得。
“小姐,这‘女孟尝’之名,可是大大的褒扬啊!”侍女笑道。
吾表面欣然受之,内心却嗤之以鼻。
“哼,女子需得拼尽全力,做一千一万件好事,才能得一个荣誉男人的称号。”吾心中暗道。
“而男人生下来就是男人,任他品性再低劣,学识再浅薄,他也天然地是个‘顶天立地的伟丈夫’。”
“那些话语,看似褒扬,实则跟赞扬猫狗‘通人性’一般,不过是上位者自以为是的施舍罢了。”
一日,吾与好友相聚,好友亦对吾赞不绝口。
“你真是女子中的豪杰,吾等男子,亦自愧不如啊!”好友言道。
吾微微一笑,道:“你可知,我宁愿他们骂我‘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也不愿他们赞我‘竟像个男子一般’。”
好友闻言,愕然不已。
“为何?”好友问道。
吾叹了口气,道:“女子需得拼尽全力,才能得一个与男子平等的称号,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公。”
“更何况,我广布善举,本就存了私心。”
好友笑言:“你还有何私心?莫非是想谋反不成?”
吾瞪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吾之私心,正如青桃所说,我这人利欲熏心,追名逐利,手段恶毒,冷血残酷。”
好友闻言,哈哈大笑。
“你倒是坦诚!”好友言道。
吾亦笑言:“吾本就如此,何须隐瞒?”
“吾不知道什么叫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更不懂为何对于女子而言,最大的幸福就是讨男人欢心。”
“男人可以慷慨激昂地说出‘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抱负。”
“女人却要以如猫狗一般温驯娇弱为荣,吾偏生不甘心!”
好友闻言,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你果然与众不同,吾等男子,亦当自愧不如。”
吾微微一笑,道:“吾偏偏想爬到最高的位置,做那人上之人。”
“声名,权势,地位,理想,抱负,野心,对吾来说,有着难以企及的诱惑。”
好友点头,道:“吾相信,你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吾望向远方,心中暗道:“至于男人?呵,可作一消遣而已。”
5
这一年的冬日,朔风凛冽,我奉皇命,踏上进京述职之路。
行于官道之上,忽闻路边茶寮中众人议论纷纷,两则奇闻传入耳中。
有一老丈摇头叹道:“这第一则奇闻呐,说的是当今圣上,二十年前竟临幸了一宫婢。”
旁有一青年接话:“当时正是林贵妃宠冠六宫之时,听闻那林贵妃得知后,当即大怒,命人将那婢女杖毙。”
又有一妇人插嘴:“可不知怎的,那婢女竟逃脱了去。”
老丈接着道:“后来啊,那婢女竟在冷宫中产下一子。”
青年惋惜道:“产子不久,她便因病去世,只留下那小皇子独自在这世间。”
妇人叹道:“那小皇子自幼饱受欺凌,真真是可怜。”
老丈又言:“然而数月前,却有奇事发生。那小皇子阴差阳错救下被刺杀的圣上。”
青年兴奋道:“圣上与他相认后,当即封他为晋王,如今正是风头最盛之时。”
我心中暗忖:这晋王倒是命运多舛又奇崛。
此时,又有一人开口:“这第二则奇闻,同样与这位晋王有关。”
众人皆竖耳倾听。
那人道:“据说晋王曾落难民间,被一女子搭救。”
有人问:“那女子是何人?”
那人答:“那女子似乎曾是大户人家的侍女。”
又有人叹:“晋王为报恩,后来将其纳为侍妾。”
有人好奇:“那正妻呢?”
那人冷笑:“那自然是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女,当朝兵部尚书嫡女。”
有人皱眉:“那侍妾怕是不好过。”
那人点头:“那侍妾也是命途多舛。王妃入府后,两人屡屡起冲突。”
有人问:“孰是孰非?”
那人摇头:“无人知晓。只知道结果是侍妾一次次地被罚跪、掌嘴,乃至杖责。”
有人惊呼:“这王妃也太狠了。”
那人又道:“寒冬腊月,王妃竟命她下水帮捡掉落的手镯。”
有人愤然:“这简直不把人当人。”
那人继续:“王妃有眼疾,晋王便命人挖了她的眼珠,给王妃换上。”
众人皆惊,一片哗然。
那人叹道:“后来,侍妾又经历丧子之痛,最终选择一把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有人问:“她死前可有遗言?”
那人道:“死之前,侍妾留下一句:‘愿你拥万里江山,享无边寂寞。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再见。’”
我听得一阵心惊,脱口而出:“这晋王怎如此狠毒!”
此时,我心中已然明了,毋庸置疑,这个故事里的侍妾和晋王,便是青桃和她当日所救下的男人了。
我暗自思忖:遭遇这一切的人本应是我。但因为有娘亲留下的纸条指点,我躲过了这一劫,反而连累青桃代我承受。
感慨之余,我对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晋王愈发厌恶,怒道:“这晋王简直不是人!”
娘亲的纸条上曾言:
【请注意,报恩存在许多种方式。】
【但绝不包括强娶后故意冷落、打压、虐待。】
【如遭遇以上状况,请速速逃离。】
我心中暗想:以晋王的身份,若真心想报恩,明明可以钱财珠宝厚赠之,保青桃后半生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我皱眉道:“可他偏偏选择将人纳为妾室,莫非这人竟自信到觉得天下女子,能给他做妾已是无上的荣誉与奖赏?”
又想起青桃在那之后的遭遇,我怒道:“这哪里是对待恩人的方式,便是仇人都极少有如此恶毒残忍的了。”
最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青桃都被他活活逼死了,死之前居然还祝福他得享万里江山。
我满头雾水,问道:“莫非在她看来,坐拥江山居然是什么不幸的事情吗?”
此时,几个坐我身边的年轻女子,却取出帕子擦拭泪痕。
原以为她们是在为青桃悲惨的命运不平,我便凑近一些。
却听她们说:
一女子叹道:“唉,晋王真是太可怜了。”
另一女子附和:“错失了真爱,只能抱憾一生。”
又一女子道:“那侍妾未免太过狠心,太过决绝了。”
有人解释:“晋王自幼孤苦,从未被人爱过。”
又有人说:“他并不是不爱她,只不过是不懂得怎么爱人罢了。”
有人兴奋道:“听闻晋王近来日日买醉。”
另一人接话:“还为一个与那侍妾颇有几分相似的花魁赎了身。”
众人皆赞:“却也是个难得的有情有义的男子。”
我揉了揉额角,只觉万分头疼,气道:“这都什么跟什么!”
脑海中不由又想起了娘亲留下的纸条。
【请注意,世界上并不存在爱而不自知。】
【感觉不到的爱不是爱。】
【只是以爱为名的打压、捆绑、pua。】
【若发现有人以爱你之名行伤你之事。】
【请速速逃离。】
我喃喃道:“虽然不知道 pua 是什么,但我觉得娘说得对。”
我怒目而视,道:“晋王分明是个狼心狗肺、恩将仇报的混账东西,竟有人真信了他的惺惺作态,觉得他对青桃是真爱,真真令人作呕。”
我心中对他的厌恶之情,又重了一分,恨声道:“我定不会与这等人为伍!”
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再次相遇会来得这样快。
更没想到,他会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宛若怀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在我耳边喟然叹道:“昭昭,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奋力挣扎,怒道:“放开我!你这无耻之徒!”
6
那一刻,我只觉脑中思绪如潮,无数片段纷至沓来。
幼年之时,我在学堂之中调皮捣蛋,惹得夫子吹胡子瞪眼。
上月里,我略施小计,让那登徒子倾家荡产,狼狈不堪。
这一生,我所做过的那些不那么光明磊落之事,皆如走马灯般在我脑海中飞速闪过。
我细细思量,将今生所有罪孽一一细数。
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哪一条罪状竟能招来如此这般的惩罚。
让我被晋王这晦气玩意儿缠上,真是烦闷至极。
莫非,这便是娘亲口中常说的“主角光环”在作祟?
我乃这话本子中的女主。
晋王便是那男主。
即便青桃已然代我受过一遭苦难。
难道我与晋王就注定要这般纠缠不清?
那可真是……
我眸光瞬间一暗,心中杀意如潮水般翻涌。
我努力将这杀意强行压下,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得体一些,开口道:
“殿下,还请您自重。”
“民女与殿下素不相识,何来找了许久这一说?”
晋王听闻,缓缓松开了抱着我的手。
而后,他定定地望着我,那眼神之中满是深情。
可这深情,却让我烦躁不已,甚至隐隐有些反胃。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唇角缓缓噙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那一日,救了我的人其实是你吧。”晋王悠悠说道。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物。
我定睛望去,正是那一日,我打算用来划烂他的脸,却被青桃拦下时所用的金钗。
那时,我心中正恼怒不已。
过后,也未曾再找寻这金钗的下落。
未曾想,它竟落在了晋王手中。
晋王满脸怀念之色,说道:
“那日其实我并未完全昏迷。”
“隐约之间,我瞧见了你的脸。”
“还下意识地把你掉落在地的钗子收了起来。”
言罢,他一脸深情地望着我,缓缓道:
“我知道,真正救了我的人其实是你。”
“是你把我带回府,也是你请大夫帮我治好的伤。”
“你的侍女不过是贪慕虚荣。”
“才偷偷趁我昏迷,将我强行带走。”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有如此误解!
娘亲说得果然没错,犹豫就会败北,果断才能白给。
那一日,我就不该顾念与青桃的情分,想着先按下不发,过后再动手。
若是当时直接下手将他杀死,青桃也就不必白白送命。
我也不用在这边与他虚与委蛇,这般烦闷。
晋王却全然不顾我晦暗不明的神情,继续动情道:
“我还知道,在我走后。”
“你花了十万白银,动用了无数人手来寻我。”
“但我刚恢复身份,四周虎视眈眈的人太多。”
“为了不连累你,我只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幸好,你还是来了。”
他这语气,竟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我是他三贞九烈的妻子,千里寻夫特意为他而来的京城。
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鬓角,含着笑意道:
“昭昭。”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我默然无言,衣袖之下,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好一会儿,我才勉强冷静下来,用略带颤抖的声线道:
“殿下怕是误会了。”
“那一日我因担心贸然救下陌生男子,于我的清誉有亏。”
“本欲直接离开。”
“是我的侍女青桃苦苦哀求,我才勉强从之。”
“那之后,也是她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您。”
“您真正的救命恩人应该是她才对。”
晋王听闻,神情瞬间一黯。
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可怜极了。
“昭昭,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早点找到你?”他满脸委屈地看着我。
“如果真是她救了我。”
“为什么她要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强行将我带走?”
我闻言,顿时无言以对。
总不能告诉他……
7
我眸光森冷,寒声问道:“莫不是因我心怀杀你之意,恰被青桃撞破,方有此祸?”
见我不语,晋王眼底狡黠之色一闪而过。
他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道:“况且,本王先前便与她对峙过。”
“每回本王问起那一日之事。”
“她总是冷冷回本王一句:‘你既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对当日之事,竟是三缄其口,一字不吐。”
“哼,这般作态,分明是心虚之极!”
提起青桃,晋王语气中满是轻蔑。
他轻蔑一笑,道:“仿佛那青桃,不过是一只猫儿雀儿。”
“本王可随意玩弄,随意主宰其生死。”
他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之事:“既然她一心想要攀附本王。”
“本王也便顺水推舟,给了她这个机会。”
“只可惜啊,她自己福薄,受不住这荣华富贵。”
我闻言,眼神愈发冰冷如霜。
心中暗道:晋王哪里是“爱而不自知”。
他分明是“不爱而自知”,冷酷无情。
原来青桃所遭遇的一切苦难。
都是他有意纵容,放任自流。
青桃恐怕至死也未想到。
救人一命,本是天大的好事。
却要白白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
我不由蹙眉,心中疑惑更甚。
为何青桃在面对误解之时。
不选择澄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而是倔强地咬紧牙关,道:“你既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至死也未说出那日真相。
我不由再次想起娘亲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有一条内容,初看之时,只觉荒诞不羁。
【请注意,人类拥有名为“嘴巴”的器官。】
【嘴巴除了吃饭,还可用于说话。】
【当他人误解你时,请及时使用嘴巴进行澄清。】
初看之时,我只觉无比荒唐可笑。
嘴巴能用来说话,这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
竟也要特意说明,岂非多此一举?
可如今看来,娘亲却是料事如神,洞察秋毫。
原来世间真有长了嘴,却非要装哑巴之人。
我心中的厌倦之情已达极致,忍无可忍。
我望向晋王,却突然露出了如花的笑靥,柔声道:“殿下,您将手伸出来。”
许是我的声音过于温柔,如春风拂面。
晋王竟有一瞬的晃神,呆立当场。
随即,他竟堪称乖巧地将手摊开,放在我面前。
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如寒冰覆面。
我举起手中金钗,目光如炬。
对着他的手心,狠狠地扎了下去!
8
我眸光冷冽,手中力道骤然加重,竟用了十成十的劲儿。
直直在他掌心戳出一个血洞来。
那鲜血,如泉水般汩汩冒出。
晋王下意识眉头紧蹙,却并未将手缩回半分。
他凝视着我,轻声问道:“昭昭,你这是做什么?”
语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我眯起眸子,声音冷若寒霜:
“殿下可知道,青桃手上也有一个同样的伤口?”
晋王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接着说道:“那一日,我本欲用钗子划烂你的脸。”
“再狠狠割开你的喉咙。”
晋王脸色微变,却仍强作镇定。
“青桃为了拦住我,直接伸手去抢钗子。”
“结果手上被我扎出了一个血洞。”
“那道伤,想必至死都还跟随着她。”
“不知殿下可有印象?”
我紧紧盯着晋王,目光如炬。
原本,我顾及着身份差距,心中尚有顾虑。
还想按住心中杀意,表面装出恭顺模样。
然而,与他虚与委蛇的每一个瞬间。
都让我觉得无比窒息,仿佛身处牢笼。
我心中暗道:说起来,晋王作为这个话本子的男主角。
有着不少“主角光环”护体。
那我便也来赌一赌好了——
“赌我作为女主角,也同样拥有‘主角光环’。”
“赌我哪怕直接露出獠牙,这所谓的‘主角光环’也会保我无虞。”
“赌——”
“作为女主的我,能够战胜作为男主的晋王。”
我心中潜藏的恶意,此刻如潮水般涌动,跃跃欲试。
在我将真相说出口的一刻。
晋王脸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净,宛如白纸。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
“昭昭,你……你莫要胡言。”
晋王颤抖着声音说道。
然而,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轻叹一声,道:“昭昭,我不知你竟怨我至此。”
“编出这样的谎话有意思么?”
我冷笑一声,道:“我何须编造谎话?”
“你若不信,便去问那已死之人!”
无论我怎么解释。
晋王都坚信那日救他的人是我。
他还认为我之所以不承认。
是因为吃了青桃的醋。
“昭昭,你可是怨我当时没有留下来?”
晋王轻声问道。
我冷哼一声,道:“怨你?我何止怨你!”
晋王又道:“那你可是怨我娶了妻纳了妾?”
我怒目而视,道:“你娶妻纳妾,与我何干?”
“我怨的是你自以为是,将我妄想成了对你情根深种的模样!”
晋王微微一愣,随即道:“昭昭,我发誓我爱的只有你。”
“不管是青桃,还是现在的王妃。”
“都不过是工具罢了。”
“等我继承大统的那一日。”
“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
晋王自以为是地说着情话,试图安抚着我。
他不停地贬低着晋王妃,道:“她不过是个刻板无趣之人。”
“怎能与我的昭昭相比?”
我又道:“你当初为了她娘家的权势,求娶对方时,可曾想过今日?”
晋王脸色微变,却仍强辩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他又贬低着青桃,道:“青桃贪慕虚荣,不足为道。”
我怒喝道:“青桃为了救你,差点丧命!”
“你竟如此说她!”
晋王不屑道:“她不过是个婢女,能为我而死,是她的荣幸。”
我冷笑一声,道:“你贬低着满京城的世家小姐,说她们不过是一群庸脂俗粉。”
“你以为,将其他人贬为尘埃,奉我若明月。”
“就能让我感动欢喜?”
晋王微微一笑,道:“昭昭,你与众不同。”
“我知你定不会与她们一般见识。”
我却始终牢记着娘亲说的:
“雌竞是世间最低劣恶毒的行为。”
“女子受了男人千百年的奴役和压迫。”
“本应携手互助,亲若姊妹。”
“万不可为了男人廉价的宠爱而互相妒忌、互相竞争。”
“雌竞于任何女子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得利的永远只有诡计多端的男人。”
我看着晋王,冷声道:“你说晋王妃刻板无趣。”
“可是谁贪恋其兵部尚书嫡女的地位,为了她娘家的权势,求娶了对方?”
晋王脸色一沉,道:“昭昭,你莫要再提此事。”
我却不依不饶,道:“你说青桃贪慕虚荣。”
“可若没有青桃,你早已死在我手中。”
晋王怒道:“昭昭,你莫要再为她们说话!”
我冷声道:“诚然,青桃背叛了我。”
“但我却觉得,这并非她本意。”
“她不过是可悲地成为了剧情的傀儡。”
“被迫献祭出了自己的一生。”
晋王不屑道:“剧情?什么剧情?”
“昭昭,你莫要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心中暗道:在我心中的青桃。
永远是那个温柔的、稳重的姐姐。
我轻声道:“表面我们虽以主仆相称。”
“但实际上,娘亲一直在身体力行‘人人平等’这一理念。”
晋王疑惑道:“人人平等?此言何意?”
我解释道:“她说,我们身边侍奉的人。”
“跟我们并非‘主奴’,而是‘雇佣’关系。”
“我们出钱,她们出力。”
“仅此而已。”
“这并不意味着谁比谁更高贵。”
晋王冷笑一声,道:“荒谬!主仆之分,天经地义。”
世间众人皆道,所有劳动者皆当以敬重待之,此乃公理也。
我,晏昭,有幸生来富足,衣食无忧,此等福泽,更当珍惜。
既得上天眷顾,便更应心怀善念,善待他人,尽己所能,扶危济困。
至于那晋王,竟连带着将京城世家小姐们贬低,实乃不公。
虽说我与她们中大部分人,不过点头之交,泛泛之辈。
但我所知晓的她们,各有千秋,皆是佳人。
有人温婉如水,举止大方,端方有度,令人心生敬意。
有人纯真善良,天真烂漫,如孩童般无忧无虑,惹人怜爱。
有人豪放洒脱,不拘一格,行事磊落,令人钦佩。
有人才华横溢,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令人赞叹。
有人机敏聪慧,心思细腻,洞察秋毫,令人折服。
有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曲琴音,令人心旷神怡。
也有人一手好菜,香气扑鼻,馋得我每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轻叹一声,道:“她们,都是顶好顶好的女子。”
“即便有些人,不那么好相与,或是志趣情怀与我有较大出入。”
“但也远比面前这个软饭硬吃、恩将仇报、背后诋毁她人的小人强得多。”
言罢,我收敛眉眼间的讥讽,软声道:“殿下,可知昭昭心中所想?”
晋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温柔道:“昭昭,但说无妨。”
我柔声道:“知道殿下心中有我,晏昭便再无怨言了。”
“这些年,我一介孤女,独自漂泊,历经风雨,心中苦楚,唯有自知。”
“一直渴盼着,有人能为我遮风挡雨,许我一世安稳。”
“殿下,您可愿许晏昭一枝可栖?”
晋王听我倾情话语,脸上果然浮现出几分动容。
他轻抚我发,道:“昭昭,你之心意,我岂能不知?”
“只是……”
然而,他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道:“昭昭,你再等等。”
“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诸多事宜,尚需筹谋。”
“等我继承大统后,便废了王妃,立你为后,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闻言,唇角微勾,声音愈发柔情似水,道:“殿下,所言当真?”
晋王点头,道:“自然当真,我陆言,定不负你。”
我轻笑一声,道:“可晏昭思慕殿下,一刻也不愿再等。”
“只要能常伴您身边,哪怕仅仅作一侍妾,余愿亦足矣。”
晋王定定地望了我许久,眼中满是柔情与坚定。
最终,他长叹一声,将我拥入怀中,道:“昭昭,我陆言,定不负你此情。”
数日之后,晋王陆言,向当今圣上请旨,求娶皇商晏昭为侧室。
陆言心中暗想:“此不过是一件小事,特意向皇帝上奏请婚,只是为了表达对昭昭的重视。”
“想那皇帝,定会应允。”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看到奏折的一瞬间,老皇帝脸色大变。
老皇帝怒斥道:“陆言,你狼子野心,意图不轨!”
“求娶晏昭,你意欲何为?莫不是想造反?”
言罢,老皇帝不仅免去了陆言在朝堂中的一切职务,还下令将他禁足,命其好生反省。
朝中的晋王党们,也都被狠狠敲打了一番,人人自危。
陆言还没回过神来,皇帝又下了一道圣旨。
圣旨里大力褒扬了晏家这些年的实心用事,屡立功劳,为国为民,功不可没。
并授予了晏家茶马的经营权,及军粮军备的生产权,以示嘉奖。
圣旨一出,举朝震惊,议论纷纷。
“晏家原本就有铜铁的经营权,此番加上茶马和军粮军备的生产权。”
“这,这岂不是相当于整个大周王朝的武库都掌握在晏家手中?”
“一手握着举世无双的财富,一手握着兵器粮草。”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整个大周王朝的命脉,此时都掌握在了晏昭的手中。”
无怪乎皇帝在知道晋王求娶晏昭时,会动那么大的怒火。
“他的正妃本就是兵部尚书之女,若再娶了晏昭,想造反不是轻而易举?”
“可怜陆言,费尽心思,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结果一朝就被打回了原形,变回了那个落魄不得宠的皇子。”
“而这,不过是我反击的第一步。”我心中暗笑。
很快,陆言就发现,自己的二皇兄,开始像疯狗一样地针对他。
二皇兄不惜自损一千,也要伤他八百,处处与他作对。
没过多久,陆言在朝中的爪牙就被剔除了个干干净净,无一人可用。
甚至于他的老丈人兵部尚书都受到牵连,被贬为侍郎,势力大不如前。
我轻笑一声,对身旁侍女道:“你看那陆言,如今可还嚣张得起来?”
侍女掩嘴轻笑,道:“小姐英明,那陆言如今已是落魄不堪,何足为惧?”
事实上,若陆言再聪明一点,又或者,对我再多一点警戒心。
就会发现,在我入京后,最先拜访的便是二皇子。
我曾对二皇子道:“二皇子殿下,晏昭愿与您共谋大业,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二皇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晏小姐,有何高见?”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只需如此这般,便可让那陆言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二皇子听后,哈哈大笑,道:“晏小姐,真乃女中豪杰也!”
“若此事能成,本殿下定不会亏待于你。”
我躬身行礼,道:“晏昭,但凭殿下吩咐。”
陆言还会发现,宫里当今最得宠的莲妃娘娘,与我恰巧是同乡。
9
母亲为我讲完那则恐怖故事之后,
我于那一段时日里,
整日深陷于忧虑与畏怖之中,难以自拔。
那故事里,
我本应一生幸福美满,无忧无虑,
只因爱上一个男子,
便落得一生悲惨潦倒之境地。
彼时,我满心恐惧,却又暗自思忖:
“只要我日后不嫁人,不便可避开这等厄运了吗!”
可待娘亲离去,
再无人能为我遮风挡雨之时,
我又见到了更多的人,
目睹了更多的恐怖之事——
只因身为女子,
便连生存的资格都被剥夺,
生出来便直接被掐死溺死。
我满心惊惶,质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只因身为女子,
便得事事顺从于男人。
在家从父从兄,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一生皆须由某个男人掌控奴役。
我悲愤难抑,怒道:“这究竟是何道理!”
只因身为女子,
便不能有自己喜欢之事。
不能从政,不能经商,不能进学堂,
否则便是抛头露面、不知廉耻、自甘下jian。
我愤然道:“女子之志,何罪之有!”
只因身为女子,
便理所当然地被轻视小觑。
即便我付出诸多努力,做出极大成果,
已然成为整个大周朝鼎鼎有名的女首富,
那些来往的商人,
仍旧会无缘无故地断了与我的合作,
转而选择与一个既无能力、又有才干之人合作,
仅仅是因为那人胯下比我多了二两肉。
我仰天长叹:“世道何其不公!”
从小,娘亲便教导我:
“人生而平等,生而自由。”
鼓励我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
我满怀憧憬道:“娘亲,我定要闯出一番天地!”
可在她离开之后,
我似乎才看见这世界伸来的,那巨大的獠牙。
很长一段时间,我皆处于极度的痛苦和迷茫之中。
我反复观看母亲留下来的纸条,
想要从中寻到答案。
我忆起她写下纸上内容时那神采奕奕的模样,
她吹着口哨,颇有些得意地说:
“我穿来的那会正流行规则类怪谈。
我也来跟个风,整个虐文规则怪谈好了。”
当时,我十分疑惑地问她:
“娘亲,什么叫规则类怪谈?”
娘亲挠了挠头,似在考虑如何用我能听懂的话解释:
“怪谈就类似于我平时给你讲的恐怖故事。
至于规则类怪谈嘛……
你就理解成根据这些规则行动,
便能避开那些恐怖的、让你觉得讨厌的事情。”
后来,每一次遇到讨厌之事,
我便会焦急地想:
“有没有哪一条规则,是可以助我走出困境的?”
似乎是有那么一些规则。
“女子应当贞良贤淑。”
“女子应当三从四德。”
“女子应当无条件服从男人。”
“女子应当用自己的一切取悦男人,并以此为荣。”
我暗自思量:“只要我依这些世间规则行事,
便再也不会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不会有人骂我不守妇道,
不会有人嘲讽我不知廉耻了吧?”
可为何,想到那样的未来,
我却只觉令人作呕呢?
我曾拜访过许多被认为是“德高望重”“贞女典范”的女人。
我问她们:“你们一生如此,可曾幸福?”
她们却道:
“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瞎想。
但等你嫁人生子了就明白了。
建功立业,那都是男人们的事。
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
便是有个宠你的丈夫,一个孝顺的儿子。”
她们每个人都如此说,
可我看向她们,却见:
她们每个人都不幸福。
相反,
她们的丈夫似乎不必遵守任何“规则”。
不必守贞,不必伺候父母,不必教养后代,
却活得远比守规则的她们快意得多。
我怒目而视,质问苍天:
“凭什么女子必须遵守无数的‘规则’,
才能在这世间苟活,
而男子却可恣意妄为,作威作福?”
我想了许久,
终于有一天,我恍然大悟:
“之所以他们不需要遵守规则也能活得很好,
是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制定规则的人。”
这世间所谓的规则、礼法、道德,
全是为了让他们活得更舒心而存在的。
他们是这世间万物的主人,
“规则”是他们手中的缰绳,
而女子便是在这绳索之下被驱使的奴隶。
在参悟了这一真相之后,
我忽然对所谓的“规则”充满了厌恶之情。
有人言:“因路边捡到的失忆男人有可能恩将仇报,
便选择不去救他。”
我冷笑一声:“不。
对于这种白眼狼,
便应直接磨断它的尖牙利爪,
让他永远无法伤人。”
又有人道:“对方误解你,你便努力澄清。”
我昂首道:“不。
对于这种听不懂人话的狗东西,
便应狠狠教训,让他长好记性。”
再有人言:“对方以报恩之名,
强取豪夺、打压虐待,
你便想办法逃得远远的。”
我目光坚定:“不。
我偏要不死不休,
要毁掉他的一切,叫他付出代价。”
世间男子制定了无数规则,
去驯化、奴役女子。
有人劝我:“为了能获得他人的赞赏,
你便应遵循他们的规则,
当一个温良贤淑,三从四德的好女人。”
我仰天大笑:“不。
我偏要冲破他们的牢笼与枷锁,
要获得无上的权势与地位,
要将他们踩在脚底下,
要从规则的服从者,变为规则的制定者!”
10
我心中暗自盘算,开始有意地攀附起那朝堂权贵来。
那数以百万计的金银珠宝,如流水一般,从晏府源源不断地流向朝中大臣们的府邸。
那些大臣们收了银钱,皆是眉开眼笑,随后便对我的种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人暗中嘀咕:“她造武器,练私兵?哼,妇人玩闹罢了,难不成还真能翻出什么天来?”
当今圣上,昏聩无能,整日沉迷于享乐之中。
我便投其所好,源源不绝地为他进奉各种奇珍异宝。
那老皇帝看着我送来的宝物,两眼放光,笑道:“晏爱卿,真是有心了!”
我赶忙躬身行礼,道:“陛下喜欢,便是臣之幸事。”
不仅如此,我还用钱买通了他身边所有的妃子侍从。
那后宫中最得宠的莲妃,更是与我亲如姐妹。
莲妃拉着我的手,娇声道:“姐姐,往后在这宫中,妹妹可就靠你照拂了。”
我笑着回应:“妹妹说哪里话,你我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在她不断的枕边风攻势下,老皇帝心中,我已成为最忠诚的臣子,和最好用的棋子。
老皇帝时常拍着我的肩膀,道:“晏爱卿啊,这朝中大臣,朕还会担心他们功高盖主。至于你,一介女流罢了,能闹出什么事来?哈哈!”
于是,渐渐地,老皇帝会让我处理一些不方便出面的脏事。
他皱着眉头,道:“晏爱卿,此事朕不好出面,你且去办。”
我躬身领命:“陛下放心,臣定不负所托。”
也让我暗中渗透了不少宫内势力。
此时,朝中几位皇子夺嫡正进入白热化阶段。
我经过几番深思熟虑后,终于选择了二皇子一派。
有幕僚不解,问道:“大人,为何选二皇子?”
我微微一笑,道:“无他,此人身份够高,拥簇者够多。但自身能力才干却一般,耳根子也软。甚至隐约对我有几分情意。这种种特点,实在是太有利于我利用、掌控他了。”
此番进京,我本就有所图谋。
在莲妃的枕边风、二皇子的大力促成、朝中权臣的默许之下,皇帝早已决定将茶马和军粮军备权交于我。
那晋王刚入朝堂不久,尚未摸清局势,便急不可耐地请旨求娶。
老皇帝闻言,大怒道:“这晋王,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晋王此举,这才触了皇帝的霉头,一朝从云端又落回了泥潭里。
我深知斩草就要除根的道理,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我召集心腹,道:“那晋王,断不可留,直接发动我们所能动用的所有势力,趁他羽翼未丰,直接将其扼杀。”
心腹们齐声领命:“是,大人!”
按理说,陆言作为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手上能打的牌不多。
有谋士摇头叹道:“那陆言,不过是个落魄皇子,在多方势力的夹击下,早该倒下了。”
然而,兴许又是那所谓的“主角光环”作祟。
被逼到绝路的陆言,直接举兵造反了。
有人惊呼:“这陆言,莫不是疯了?”
也不知他一个前半生都在冷宫中渡过的落魄皇子,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两万精兵。
那精兵如猛虎下山,直接将京都围成了个铁桶。
当然,作为这个话本子的“女主角”,我似乎也没什么资格对陆言指手画脚。
我冷笑一声,道:“哼,不就是主角光环么?谁还没有呢?”
陆言在冷宫吃糠咽菜了那么多年,都能变出两万精兵来。
我心中暗自懊恼:“相比之下,我这个首富勤勤恳恳策划了那么多年,居然也只有五万精兵。想想实在是我的失职。”
11
虽说吾之精锐之师,早在陆言那厮暗中有所动作之际,便已敏锐察觉其异动。
然,吾却故意按兵不动,硬生生地拖到了那陆言犯下滔天大罪之时。
只见他竟狠下杀手,将那老皇帝残忍杀害。
不仅如此,连那二皇子之外的全部兄弟,皆被他屠戮殆尽,一个不留。
彼时,他正欲趾高气昂地举行那登基大典,自以为大功告成。
恰在此时,吾之兵马方才姗姗来迟,如神兵天降。
瞬间将其团团围堵于那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
一时间,局势急转直下,真可谓兵败如山倒。
只见那陆言身着那明黄龙袍,那龙袍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他颓然地瘫坐在那龙椅之上,与吾遥遥相望,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昭昭,吾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陆言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你究竟——”
陆言话音未落,吾眼神一凛,迅速从身旁侍卫手中取过弓箭。
一支羽箭如闪电般飞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
吾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随后,将搭过的弓随手递给身边之人,动作潇洒自如。
那陆言的“主角光环”着实过于邪门,诡异至极。
为保能切实地将其杀死,吾只能选择亲自出手,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幸好,年少时所学之骑射技艺还未曾生疏,尚能派上用场。
只这一箭,便取了他的狗命,让他命丧当场。
待清理完那鲜血淋漓、弥漫着血腥之气的大殿。
吾沉声下令,命人将那二皇子陆礼请来。
这登基大典依旧要举行,且势在必行。
只不过,这新皇不再是那野心勃勃的陆言,而是这看似软弱的陆礼。
其实,吾心中何尝不想自己取而代之,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但如今吾之根基尚且不稳,犹如浮萍一般,毫无根基可言。
若贸然登基,定会引起多方势力攻击,犹如群狼环伺。
哪怕有那“主角光环”庇佑,都很难招架得住,恐有性命之忧。
因此,吾决心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在那陆言造反的那段动荡时间里。
吾有意精心设计,巧妙安排,让那陆礼目睹了许多血腥可怕的场面。
那场景,惨不忍睹,令人毛骨悚然。
他本就有些过分软弱,优柔寡断,毫无主见。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剧变中,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六神无主。
那段时间,吾一直温柔小意地陪伴在他身旁,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同时,不断向他灌输:
“只有吾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别人若想伤害你,吾定会拼死保护你,绝不让你受半点伤害。”
吾趁虚而入,如春风化雨般,让他全身心都只能依赖于吾。
渐渐地,他竟到了如此地步。
甚至于没有吾在身边,他都无法正常进食入眠,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昭儿。”
一日,他无比缱绻地枕在吾怀中,声音轻柔地道:
“什么皇权江山,富贵权势。”
“吾全都不要了,这些东西皆是虚妄。”
“只要你能在吾身边就足够了,有你相伴,吾便心满意足。”
吾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若是没了那皇权江山,富贵权势。
吾还图他什么?岂不是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么?
吾苦心将他塑造成如此完美的傀儡,耗费了无数心血。
又替他除去了登基路上的一切对手,扫清了所有障碍。
哪能由着他说放弃帝位就放弃帝位,这绝无可能。
于是,在吾苦口婆心地劝说下,陆礼最终登基称帝。
称帝后的第一诏,便是立吾为后,让吾母仪天下。
称帝后,他却不思政务,整日醉心于后宫之中,沉迷于酒色之中无法自拔。
吾乐得他如此,由着他尽情沉迷,正好方便吾行事。
自己则顺势揽过了一应朝堂事务,将大权牢牢握在手中。
数年后,吾终于彻底掌控了朝堂,朝堂上下皆听吾号令。
于是,吾用一杯毒酒,送走了那陆礼,让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人世。
随后,吾黄袍加身,改元称帝,成为了这天下之主。
花费了十数年时间,吾终于完成了少时夙愿,实现了心中的梦想。
从规则的服从者,摇身一变,成为了规则的制定者,掌控着众人的命运。
而吾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登基后,吾颁布了许多政令,以改变这世道。
鼓励女子进学堂、参加科举,让她们也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推行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度,打破那陈旧的婚姻观念。
废除贞节牌坊、鼓励婚恋自由,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之中,有许多是吾自身的构想,是吾对这世道的美好期望。
也有一部分来自娘亲的述说,娘亲曾与吾讲过她生活的故乡。
据说,她生活的故乡,便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国度,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吾深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改变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在吾有生之年,想将大周变成娘口中说的平等国度,绝无可能。
但哪怕只是一粒微小的薪柴,吾亦愿燃尽自身。
为这漫漫长夜划破一道口子,让那光明能够透进来。
漫漫长夜的尽头,当有光明相迎,吾坚信这一天终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