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之好的哥哥抱回个女人,爹娘喜极而泣,我却看到了她坚硬的鳞片

发布时间:2025-09-24 11:44  浏览量:1

龙阳之好的哥哥抱回个女人,爹娘喜极而泣,我却看到了她坚硬的鳞片(已完结)

再次睁开眼时,前世被鲛人撕裂腹部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我重生了,不偏不倚,正好回到了我那好哥哥——林晖瑀,将那条美艳的鲛人领进府门的那一天。

前世,我这位哥哥是京中有名的异类,对娇软的美人视若无睹,偏偏钟情于俊俏的男风,愁得爹娘头发都白了好几缕。所以当他破天荒地带回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时,二老简直喜出望外,连对方的家世背景都懒得细问,仿佛只要是个女的,就能解了林家的燃眉之急。

那女子,名唤水千雅。

可好景不长,某日爹娘面色铁青地闯入我的闺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命令我立刻将水千雅赶走。他们说,经过查探,那女子竟是青楼出身的妓子,身份卑贱,断然不配踏入我林府的门楣。

我当时心中不无犹豫,觉得妹妹插手兄长情事终究不妥。但为了爹娘的颜面,为了林府百年清誉,我还是硬着头皮去做了。

谁曾想,这一举动,竟是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那鲛人被我“请”出府后,恨意滔天。她以为我假借爹娘之名,行嫉妒之实,故意拆散她与林晖瑀。再后来,她于一个雨夜寻上我,露出了狰狞的真身,用那一口森然利齿,将我活活撕碎,血肉模糊的下场至今仍是我醒来时的噩梦。

而现在,我正端坐于厅堂,指尖的茶盏还带着温热。

门外传来哥哥林晖瑀爽朗的笑声,他牵着水千雅的手,大步流星地跨过门槛,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仿佛在炫耀一件绝世珍宝。

“去,把府里所有人都叫到院里来!”他意气风发地对管家吩咐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瞧瞧,水千雅,她是我林晖瑀的心尖肉,是这林府未来的女主人!”

我抬眸望去,不得不承认,这条鲛人的皮囊确实是顶级的。那容貌,比起画卷上的九天神女亦不遑多让。肌肤如新剥的荔枝,水润通透,在堂前的光线下,甚至泛着一层粼粼的、宛如大海波光的微光。身段更是婀娜,莲步轻移间,摇曳生姿,媚骨天成。

当然,这一切美好的前提,是你能完全忽略她那层人皮之下,覆盖着的坚硬冰冷的鳞片,以及那个丑陋骇人的鱼头。

上首的爹娘,此刻正满面春风地打量着水千雅,眼中的满意几乎要溢出来。哥哥好男风这块心病,今日总算是有了痊癒的迹象。在他们看来,林家终于要有后了。

他们很开心,说实话,我也很开心!

我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当这条漂亮的鲛人,给他们生下一窝小鱼崽子时,他们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绝伦的表情。

哥哥领着水千雅,径直走到我的面前,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纨绔的眼睛,此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林音音,我警告你,”他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雅儿是我的人,你平日里那套大家闺秀的假惺惺最好收起来,别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水千雅的目光也随之投来,清凌凌的眼波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防备。

我心里冷笑。我这个哥哥,自小便是被爹娘捧在手心里溺爱长大的。儿时逃学,他们甚至会主动为他向夫子请病假,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性子。

而我呢?爹娘虽说不曾苛待,但也谈不上多么上心。幸而我的女夫子见我聪慧,对我倾囊相授,比起母亲,反倒是夫子教我的东西更多些。

上一世,我正是因为觉得他们这般无媒无聘地住在一起,实在有违礼法,才对水千雅不假辞色。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刻意为难过她。可她,还是那么轻易地就恨上了我。

所以后来,当我提出让她先出府,等哥哥备好聘礼,三媒六聘再将她风光娶进门时,她才会瞬间爆发。她认定我是在寻借口将她赶走,是要活生生拆散她和林晖瑀。这才有了后来,她变回原形,将我撕碎吞食的惨剧。

这一世,我偏要反其道而行。我要让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林音音,是这整个林府之中,对她最好、最亲的人。若将来有人想将她与林晖瑀分开,那个人,绝对、绝对不会是我。

思及此,我脸上立刻绽开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亲热地站起身,一把就握住了水千雅的手。

她的手,触感奇特,入手冰凉,滑腻得好似最上等的丝绸,没有一丝人类肌肤的纹理。

难怪林晖瑀喜欢,说实话,我也挺喜欢的。

“嫂子!”我甜甜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惊喜与崇拜,“我是音音呀,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你的皮肤怎么能这么水润呢?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天哪!嫂子你怎么会这么漂亮,音音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说着,我更是亲昵地抱住了她的胳膊,整个人都快挂了上去。

这份喜欢,倒也不全是装的。鲛人身上自带一股凉气,如今正值盛夏,抱着她,简直比抱着一块上好的寒玉还要舒服。

我的热情攻势显然起了作用。水千雅眼中的防备肉眼可见地消融了,她甚至还带了点责怪的意味,横了林晖瑀一眼。

看来,我那好哥哥没少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他最是看不惯我这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模样,总觉得我矫揉造作。

而我,只觉得他愚蠢又可笑。

“嫂子,你进了林府的门,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亲妹妹,往后要是有谁让你受了委屈,你只管跟妹妹说,妹妹一定挖地三尺也帮你出气!”我拍着胸脯保证。

“嫂子,难怪我哥哥为你神魂颠倒,我也好喜欢你。你真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简直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

一连串不要钱的甜言蜜语砸下去,水千雅彻底被我哄得眉眼弯弯。她抿唇一笑,随即从手腕上褪下一串珍珠手链,不由分说地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发誓,上辈子加这辈子,我都没见过如此圆润硕大、光华内敛的珍珠。每一颗,都仿佛是凝结了月光的精华。

爹娘见了,也是双眼一亮,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只是那手链已经戴在了我的手上,他们作为长辈,总不好意思再开口讨要,脸色瞬间就没之前那么好看了。

毕竟,水千雅给了我这个小姑子见面礼,却独独漏了他们二位,还是如此罕见的珍宝。宫里的娘娘,怕是也拿不出这样的成色吧!

“哇,谢谢嫂子!嫂子你真好!”我故作惊喜地叫道,“祝嫂子和哥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恩恩爱爱一辈子!”

林晖瑀见我如此“识时务”,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我娘将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

她柳眉倒竖,对着我怒斥道:“林音音,你的规矩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哥哥尚未成婚,嫂子也是你乱叫的吗?真是不成体-体统!”

哟!这会儿想起“体统”来了?前世我规规矩矩地喊她“水姑娘”,我娘又是怎么说的?她说我心怀叵测,见不得哥哥好!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小声嘟囔着:“我不管,在我心里她就是嫂子。我喜欢嫂子,除了她,别人我可不认!”

这音量控制得刚刚好,只有身旁听力远超常人的鲛人能听见。

果然,水千雅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对我娘的话心生不满了。不过碍于这是林晖瑀的亲娘,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林晖瑀那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脑子,更是没想明白他娘为何动怒,只大大咧咧地说道:“娘,音音叫得没错!早晚都得叫,我这辈子非雅儿不娶!”

说完,便拉着水千雅,头也不回地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真心实意地感到困惑。这条鲛人,究竟是看上林晖瑀什么了?

难道是常年待在深海,没见过几个人形生物,饿得慌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亲自拎着食盒,带着一盅精心熬制的海鲜粥,来到了水千雅的院子。

“嫂子,我给你送早膳来啦!”

一进屋,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便扑面而来。看来,海货的“保鲜期”确实不怎么长久啊。

水千雅看见我,显得很高兴。对她这种非人生物而言,思维方式简单而直白:你对我好,我就亲近你;你对我不好,要么不搭理你,要么……就杀了你。

很显然,在她心里,我娘已经被划入了“不好”的范畴。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未曾去主院给二老请安。

想起刚刚路过爹娘院子时,他们那两张黑如锅底的脸,我嘴角的笑意便愈发真切了。

“妹妹,快过来坐!”水千雅热情地招呼我。

她接过海鲜粥,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我撇了撇嘴,看着这场别开生面的“同类相食”,竟觉得有几分赏心悦目。

很快,一碗粥见了底。水千雅抬起头,意犹未尽地看着我。

“妹妹,我……没吃饱。”

我立刻心领神会,贴心地让身后跟着的丫鬟,将厨房一早就备好的所有早点都端了上来,顷刻间便摆满了整张桌子。

能不丰盛么?这可是整个林府所有主子的早膳份量。

前世,我可是亲眼见识过鲛人的恐怖食量。当时我还傻乎乎地劝她,女子不宜食用过多,对身子不好。结果呢?她竟以为我吝啬食物,舍不得让她吃饱,这笔账,后来也一并算在了我的性命里。

这一次,我索性将自己和爹娘的早膳,全都“贡献”了出来。当然,哥哥那份,我没敢动。

鲛人果然满意极了,对我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便开始大快朵颐。

风卷残云之后,桌上的餐盘皆已空空如也。

也就在这时,我娘那熟悉的、带着怒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我娘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满桌的狼藉,然后伸出手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这个不孝女!把整个府里的早膳都拿到这里来,你是想一个人撑死不成?”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餐具,忽然觉得,我娘原来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太好使了。

我前世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的面前,连一副碗筷都没有,我怎么吃?用手抓吗?

她这不过是借我为由,指桑骂槐罢了。

我立刻红了眼眶,委屈地看了一眼水千雅,又迅速低下头,摆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可怜模样。

鲛人这种生物,骨子里是没有“尊敬长辈”这种概念的。她们信奉的,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丛林法则。

忍耐?那是什么东西?

“娘,”水千雅皱起她那好看的眉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早膳是我吃的,与音音妹妹无关。我胃口向来比较大,这事相公也是知道的。以后我的早膳,就按这个标准来准备吧。”

我娘正要发作,林晖瑀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

水千雅立刻像只找到了主人的猫儿,开心地扑进林晖瑀的怀里,声音甜得能掐出水来。

“相公,你来啦~”

那声音,婉转动听,带着一丝奇异的魅惑,我一个女子听着,骨头都快酥了半边。听说鲛人族的歌声能蛊惑人心,看来此言不虚。

林晖瑀紧紧搂住水千雅,一看到我娘那张难看的脸,便立刻不满地皱起了眉。

“娘,您来雅儿的院子做什么?”

一听这话,我娘气得直喘粗气。可这毕竟是她最疼爱的儿子,即使再生气,也舍不得说他半句重话。最终,她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我也极有眼色地跟着告退,把空间留给这对“恩爱”的男女,去做他们爱做的事情。

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蝉鸣声吵得人心烦意乱。

这几日,我每次去水千雅的院子,都能明显感觉到她越来越烦躁。

身为一个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小姑子,我当然要时时刻刻为我亲爱的嫂子着想。

这日,我摇着一柄折扇,状似无意地对水千雅说道:“哎呀,这天儿可是愈发的热了。妹妹瞧着姐姐这香汗淋漓的样子,真是心疼死了。”

水千雅正一边大口喝着凉茶,一边烦躁地催促丫鬟用力扇风。

鲛人最是离不开水。水千雅每日饮下的水量,足足有两大缸。府里的下人们都觉得奇怪,偏偏林晖瑀这个被精虫冲昏了头脑的家伙觉得再正常不过。用他的话说,女人是水做的,像雅儿这般绝色的女子,更是加倍的水做的!

丫鬟手中的扇子都快扇出残影了,可依旧抵挡不住这蒸笼般的暑气。

水千雅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丝狰狞。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嫂子,若是在这院里能有个大水池就好了。这么热的天,就该整日泡在水里才舒坦呢。”

我清楚地看见,水千雅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我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唉,林府后院倒是有片僻静的林子,最适合动工挖池子了。只可惜……妹妹我囊中羞涩,这银子实在是不够。若不然,妹妹一定亲手为嫂子挖一个清凉的大池子,让嫂子日日都能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

鲛人的脸上,浮现出回忆与向往的神情。

“妹妹,需要多少银子?我这里还有一些,不知够不够?”她急切地问。

“嫂子,你那里有多少?”

水千雅转身从内室捧出一个木盒,在我面前打开。

那一瞬间,我差点被里面的珠光宝气闪瞎了眼。满满一盒子各色首饰,最中间,竟还躺着一颗夜明珠大小的巨型珍珠!珍珠下面,还压着几张银票。

我的老天爷!我敢说,皇后的凤冠上镶嵌的东珠,也绝没有这么大!

这条鱼……可真是富有啊!

简直是条移动的金大腿!

林晖瑀这小子,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遇上这么一个又漂亮又有钱的鱼妖?我承认,我羡慕了。

偏偏水千雅本人富而不自知,只是随手从里面抽出了那几张银票。

“妹妹,我这里有五百两,够吗?”

够!只要你把那颗大珍珠给我,别说五百两,倒贴都够!

我强行压下激动的心情,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了指盒子里的那颗巨珠。

“嫂子,五百两怕是有些勉强。不过……像这样的珠子,你还有吗?”

水千雅看了一眼那珠子,毫不在意地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将其捏了起来,在空中晃了晃。

小心点!小心点!千万别摔了!我看得心惊胆战。

“这珠子很值钱吗?”她好奇地问,“我也就这一颗,是从……从旁人那里得来的,瞧着好看,便留下了。”

我试探着问道:“嫂子,你知道这是什么珠子吗?”

“不知道呀,就跟我送你的那串手链一样,都是别人送我的,瞧着亮晶晶的,挺好看。”

别晃了!我的姑奶奶!

我实在忍不住了,贪婪彻底占据了我的大脑。

“嫂子,能拿给我瞧瞧吗?”

感受着手中那莹润丝滑、沉甸甸的触感,我再次感叹,上辈子的自己是有多傻,才会为了亲情、颜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赔上自己的性命。

投入财富自由的怀抱,它不香吗?

我心不虚、脸不红地说道:“这珠子确实挺好看的,不过比起玛瑙翡翠,终究还是差了些价值。但胜在个头够大,颇具观赏性,想来京中的夫人们会很喜欢。”

“这样吧嫂子,我这里也还有一些体己钱,这颗珠子想必也能卖上一些银两,再加上嫂子你的五百两,应该是足够了。”

一听钱够了,水千雅立刻开心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话锋一转,“这么漂亮的珠子,妹妹觉得,就该配嫂子这样的绝世美人才对。”

完了完了,话说多了!水千雅脸上竟浮现出一丝不舍,似乎想把珠子拿回去。

我急忙补充道:“嫂子,要不……这水池还是别建了?反正再过一两个月,天也就没这么热了!”

说着,我还煞有介事地用锦帕在鼻尖扇了扇。

“咦?嫂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你刚刚是吃鱼了吗?”

水千雅一听这话,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水池!必须建!立刻!马上!

“妹妹,你快拿着吧,这些都给你!水池的事,还请你务必尽快帮嫂子建好。”

我面上故作为难,手上却迅速将那颗大珍珠和银票都收进了自己的荷包。

“唉,好吧!既然嫂子你都这么说了,你放心,三天之内,我保证让他们动工!”

说完,我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三天?只要有钱,一天妹妹都能给你弄出来!

我生怕水千雅反悔,急忙抱着我的“战利品”溜之大吉。

其实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味道。水千雅爱洁成癖,每日恨不得洗掉一层皮,身上涂抹的香露比我用的还要名贵,若有味道,那也是淡淡的幽香。

不过,鲛人对自身的气味极其敏感,我这么一提,她心里肯定会犯嘀咕。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将鲛人给我的所有珍珠都放在一起。那颗最大的,比之前手链上的大了足足两倍有余,几乎有小儿拳头一般大!

再拿出我自己的银票,区区一百两。

我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攒了十几年的体己,竟还不如一条鱼随手拿出来的零花钱。

我极其不舍地将手链上的一颗珍珠拆了下来。我知道珍珠珍贵,但当当铺的掌柜开出一千两银子的天价时,我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惊到了!

挖完水池,还能剩下大笔的银子。这笔买卖,赚大了!

我立刻动作麻利地找来了工匠,让他们即刻开工。

当然,我是拉着水千雅一起去“监工”的。

所以当爹娘气势汹汹地杀过来时,看到的就是水千雅满脸兴奋地指挥着工匠“再挖深一点”,而我,则站在一旁,满眼都是羡慕。

但凡眼睛没瞎,都知道这池子是谁要挖的。

偏偏,我爹娘就是那两个瞎子。

我娘怒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张嘴就要咆哮,甚至扬起了手。

我早有准备,装作害怕的样子,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让她那一巴掌挥了个空。

“林音音!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么大一片林子,你说动就动,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嗯,我知道。这是我为你二位,精挑细选的墓地。

我委屈巴巴地抬起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娘,这天气实在太热了,嫂子那么娇弱的人儿,怎么受得了酷暑?女儿想着,在这里挖个水池,让她消消暑,定是很凉快的!”

“凉快?!”我娘的嗓门尖利得刺耳,“你知不知道这要花掉多少银子?赶紧让他们给我停手!不许再挖了!”

“娘,”我小声辩解,“银子都是嫂子自己出的,没动用林府一分一毫!”

我娘那张刻薄的脸上写满了不信:“她的钱?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哪来的钱?不都是瑀儿给她的?花的怎么就不是我林府的钱了?”

这话简直是强盗逻辑,我听着都想扇她两巴掌。

果然,水千雅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鲛人生性暴虐凶残,我娘这是反复在她的雷区上蹦迪。

我能看见,水千雅的耳朵在微微扇动,这是她动怒变身前的征兆。

但她还是压下了怒气,缓缓说道:“爹,娘,这不是相公的银子,是我自己的。我实在受不了这燥热的天气,所以这个池子,必须要建。”

我娘一听,眉毛倒竖:“你的?这府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你整个人都是我儿子的,你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儿子的!”

我眼角抽了抽。很好,又在通往死亡的大道上,迈出了成功的一大步。

鲛人的身体开始轻轻摆动,那双美丽的眼睛,瞳孔已经变成了骇人的竖瞳。

上一世,我被吃掉之前,她就是这个状态。

看来,水千雅现在是真的动了杀心了。不过她又慢慢控制住了,想来还是顾忌着这是林晖瑀的爹娘。

不急,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忍不住的。

我垂下眉眼,心中已有了计较。

“娘,”水千雅的声音冷了下来,“您年纪大了,就别事事都操心了。管得多,操心得也多,人……容易去得快。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这话,已经近乎于诅咒了。

我娘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爹则沉着脸开口:“千雅,你婆母也是为了你好。这么大的工程,耗时耗力。你怎么能对长辈如此说话?我们林府,可容不下这般忤逆的儿媳!”

“你要赶我走?”水千雅猛然转头,竖瞳死死地盯着我爹,“你要拆散我和相公?”

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我见状,立刻恰到好处地出声打断:“哎呀,嫂子,算算时辰,哥哥好像快下学回来了,你要不要去门口接他呀?”

一提起林晖瑀,鲛人身上的杀气瞬间消散。她连个眼神都懒得再给我爹娘,转身便走了。

爹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造孽啊!”我娘一拍大腿,“这哪里是儿媳,分明是请回来一个活祖宗!”

我爹则目光阴沉,一字一句道:“此女若为林家妇,林家必亡!”

当晚,爹娘果然将林晖瑀叫去训话。结果可想而知,我那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哥哥,只丢下一句“雅儿年纪小,你们多让着她点”,便又跑去找他的心上人了。

爹娘气得半死,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们打算在水千雅泡水时,寻一个地痞流氓,去毁了她的清白。

这招,不可谓不狠毒。对一个普通姑娘家来说,清白被毁,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啊,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什么普通姑娘。那是一条凶狠残暴的食人鱼。

希望我那好爹娘,待会儿不要被吓死才好。

他们下手也快。第二日,便早早地寻了个借口,打发我出门去买什么劳什子的糕点。无非是嫌我每日陪着水千雅,让他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我乖巧地领命出门,在街上晃了一圈,便悄悄地潜回了府里,摸到了后院的林子边。

这么精彩的好戏,我可不能错过。

林间传来水千雅银铃般的笑声,看来她已经入水了。我藏身于一棵大树后,果然看见一个贼眉鼠眼的猥琐男子,正猫着腰,悄悄地靠近水池。

池中的女子,宛若水中精灵。阳光下,她白得发光的肌肤,精致如画的容颜,瞬间便看傻了那个男人。

躲在不远处的爹娘,见他那副不争气的样子,狠狠地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男人回过神,脸上露出更加淫邪的笑容。这样的人间尤物,马上就要成为他的盘中餐了。

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女子如玉的腰身之下,藏在水里的,根本不是双腿,而是一条巨大而华丽的鱼尾。

往日有我陪着,水千雅尚有顾忌,一直维持着人身。如今她以为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地现出了原形,在水中畅快地游弋。

男人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从她身后慢慢靠近。

眼看就要得手,下一秒,异变陡生!

水千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回头!

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了一张让他毕生难忘的脸。

那张娇美的脸庞上,竟凭空长出了狰狞的鱼鳃,原本樱桃般的小口,瞬间咧开到一个恐怖的角度,露出里面参差不齐、利刃般的牙齿!

“妖、妖怪啊!救命!”

男人惊恐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往岸边逃窜。

水千雅只是戏谑地看着他,随即猛地一甩尾,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瞬间便拦在了他的面前。那双化为竖瞳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那男人被这惊悚的一幕吓得眼白一翻,竟直接晕死过去。

水千...雅看着晕过去的猎物,似乎有些嫌弃。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好像在考虑抛尸的地点。最终,她似乎是懒得麻烦,嘴巴越张越大,大到足以吞下一个成年人的头颅。

然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中,她硬生生地将那个男人,整个吞入了腹中。

看着她依旧扁平的小腹,我不禁在想,上辈子,她到底是有多恨我,才会选择那样残忍的方式,一片一片地撕下我的血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给我一个痛快。

让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每一寸肌肤被撕裂的痛苦,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水千雅再次跃入水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欢快地嬉戏。

我将目光投向我爹娘藏身的方向。他们早就吓得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直到水千雅离开,他们才互相搀扶着,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片修罗场。

果不其然,天色刚一擦黑,他们就派人来叫我过去。

我心中嗤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再送我去死一次啊。

我不疾不徐地走进爹娘的院子。

“爹,娘,深夜叫女儿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二老的脸色差到了极点,整个人还处在魂不守舍的状态。听见我的声音,才勉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音音,来啦,快坐。”

“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瞧着气色不大好,可要请大夫来看看?”

一听“大夫”二字,他们的脸色更白了。

我爹连连摆手:“不必了……我和你娘,只是……只是有一桩心事。”

说完,他便眼巴巴地等着我接话。上一世的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傻乎乎地跳进了他们挖好的坑里。

这一世,我可不会再犯傻了。

我只是体贴地劝慰道:“爹,既是心事,那便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总有解决的法子。”

我爹被我噎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这个“贴心小棉袄”会是这个反应。

我娘见状,连忙接上话。

“音音啊,你哥哥近来沉迷女色,长此以往,恐怕于身体有损。娘瞧着那个水千雅,妖妖娆娆的,不像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怕不是哪个青楼里出来的……他们俩这般无媒无聘地住在一起,传出去,对我林家的名声也不好啊。”

“你尚未出阁,此事若传扬开去,只怕对你的婚事也有影响。不如……不如你出面,去将那水千雅请出府去?就说……就说等日后查清了她的底细,我们再三媒六聘,风风光光地将她迎娶进门?”

还是这套说辞,一字不差。

我闻言,莞尔一笑。

“爹,娘,你们这话可就说错了。哥哥对嫂子那般看重,为了哥哥一生的幸福,女儿的婚事就算耽搁了,又算得了什么呢?”

“再说了,嫂子让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终于肯喜欢女子了,这对我们林家而言,可是天大的恩人啊!我们林家,总算可以有后了,不是吗?”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气得我爹娘差点没当场掀了桌子。

但顾虑着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他们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我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加重了语气:“音音!你哥哥误入歧途,你身为妹妹,有责任帮他回归正道!爹看那水千雅,分明就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精!你必须让她离开!”

我差点气笑了。

他林晖瑀沉迷女色,关我这个妹妹什么事?我有什么责任?

我压下心中的不耐烦,继续装傻:“爹,那哥哥会生气的,女儿不敢。要不……还是您和娘亲自去跟嫂子说?哥哥再怎么样,也肯定不敢跟您二老生气的!”

我爹胡子都快翘起来了:“音音,爹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瞧瞧那水千雅,每日吃的、用的,还有那水池换水,大把的银子流水似的往外花。再这么下去,等你出嫁的时候,爹怕是连像样的嫁妆都给你备不起了!”

我爹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刚想开口辩解,就被他一声怒喝给堵了回去。

“行了,音音!”他声色俱厉,不容置喙,“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必须把水千雅给我赶出府去。办不到,就是不孝!你自个儿掂量!”

话音刚落,他便和我娘转身进了内室,那扇门“砰”地一声关上,彻底断了我所有申辩的念头。

好啊,跟我玩“狗”的是吧?行,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翌日清晨,我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水千雅的院子。

“哥哥,哥哥你在哪儿啊?”我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晖瑀被我的哭声搅得心烦,极不耐烦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水千雅紧随其后,看到我这副模样,清冷的眸子里难得地划过一丝心疼。

“哥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扑了过去,“爹娘非要我把嫂嫂赶走,说她花钱太厉害,再这样下去,我的嫁妆都要被她花光了!”

没等林晖瑀反应过来,我身形一转,又如乳燕投林般扑进了水千雅的怀里。

“嫂嫂,我不要你走!我宁可不要嫁妆,一辈子不嫁人,也要求你留下!”我哭得情真意切,鼻涕眼泪糊了满脸,“音音的钱都给嫂嫂花,只要嫂嫂别离开我!”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他们还说……还说哥哥是沉溺于你的美色,被你这‘妖怪’迷了心窍,迟早要被你掏空身子!”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当“妖怪”二字从我口中吐出时,水千雅的身子瞬间僵硬了一下。

林晖瑀勃然大怒,一把将我从水千雅怀里挥开,他的脸上怒气翻涌,青筋暴起。

“爹娘真是老糊涂了!雅儿这么好,他们竟然想赶她走!我这就去找他们理论!”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气冲冲地冲出了院子。

他这一去,爹娘必然会把怒火全都撒在我身上,但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好日子,到今晚就算到头了!

我再次扑进水千雅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真好,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像夏日里的一块寒玉。

“嫂嫂,爹娘肯定是胡说的,他们说你是妖怪,会吸光哥哥的精气。你这么美,怎么可能是妖怪呢?”我刻意在她耳边,用一种天真又惶恐的语气,不断重复着“妖怪”、“赶走”这些字眼。

水千雅终于推开了我,脸色铁青地可怕。

“他们……当真说我是妖怪?”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重重地点头:“是啊!嫂嫂,爹娘肯定是老糊涂了。昨天我还看见他们偷偷带了个男人回府,神神秘秘的,肯定是被那人给蛊惑了!”

水千雅的瞳孔骤然一缩,震惊地看着我:“男人?他们带了男人回府?”

我肯定地点点头,顺势又抱住了她的腰,死不撒手。嗯,更凉快了!比刚才那一下还要舒服!

我能感觉到水千雅的身体越来越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很好,我的目的达到了。

没过多久,林晖瑀就回来了,只是他看水千雅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疑惑与探究。鲛人生性敏感,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看来,我那对“好”爹娘,终究还是没忍住,把水千雅是妖怪的秘密捅给了他。

我瞅准时机,假装因为伤心过度,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被下人手忙脚乱地抬回了卧房。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想找我对质,也找不到人了。

我知道,水千雅在意识到自己的秘密已经暴露后,为了自保,一定会选择杀人灭口。

夜幕低垂,一道窈窕鬼魅的身影,如一缕青烟般,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径直掠向主院。片刻之后,两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又戛然而止。

听到那熟悉的惨叫声,我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踱步到院子里。

窗纸上,映照出一个狰狞可怖的影子。那锋利的獠牙上,似乎还挂着丝丝碎肉;原本纤细的手臂,此刻竟长出了又宽又大的鱼鳍;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正深深地刺入另一个身影的脖颈。

鲜血,如同喷泉般四溅开来!

从那身影的轮廓来看,应该是我那位“好爹爹”。

眼看着那鲛人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我心情愉悦到了极点,扯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我的叫声像一道惊雷,屋内的搏斗声瞬间变得更加剧烈,随即又迅速归于平静。

我这才施施然地推门而入。

啧啧……

这场面,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血腥。畜·生就是畜·生,做事永远这么冲动,不留后路。

我爹的脖子上,被撕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还在汩汩地往外冒。我娘更惨,整个头骨都被砸碎了,脑浆和血液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这两具尸体都要被她啃食得一干二净。

这副惨状,我说是有强盗闯入,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好在,水千雅动手的时候,还知道挑个人少的时候。

我毫不犹豫地从烛台上取下蜡烛,将床幔点燃。这人间地狱般的修罗场,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一把火烧了,最是干净利落!

我可不想让林晖瑀这么快就发现,他那温柔美丽的妻子,根本不是人。

等到火势渐渐蔓延开来,我才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声嘶力竭地大喊:“走水啦!快来人啊!救火啊!”

林晖瑀和水千雅很快就赶了过来。水千雅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屋子,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

我默默地低下头,在心里对她说:[不用谢,我叫雷锋。帮你毁尸灭迹,是我应该做的。]

大火被扑灭后,屋里只剩下两具烧得面目全非的焦尸。其实,如果林晖瑀肯仔细查看,还是能发现问题的,毕竟我娘那碎裂的头骨,可不是火能烧出来的。

但他只是嫌恶地皱了皱眉,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看啊,这就是我那对爹娘最疼爱的儿子,为了他,不惜牺牲我一辈子幸福的亲儿子!

我心里冷笑不止,面上却哭得肝肠寸断。

爹娘的死,除了让府里上下挂了三天白幡之外,似乎并没有在府中掀起任何波澜。

哦,不!还是有一个变化的,那就是府里的开销更大了。如今林晖瑀当家,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水千雅。光是那个为她新修的池子,每日都要洒满从西域运来的新鲜花瓣。

我翻看着账本,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新鲜花瓣:二两银子。

膳食:五十两银子。

运水:三十两银子。

珠钗首饰:二十两银子。

……

好家伙!一天下来,总开销竟然高达一百多两!这抵得上寻常百姓人家五年的嚼用了。

我“啪”地一声合上账本,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两个吞金的魔兽!这偌大的家业,未来可都是我的!这么个败家法,不出三年,林府就得被他们掏空!

看来,池水里的“化功散”,是时候该加点剂量了。

自从那个池子建成之日起,我每日都会悄悄往里面投放一些“化功散”。这可是个好东西,能让妖物在不知不觉中,妖力散尽。更妙的是,里面还加了一味“化形草”,可以确保她们在失去妖力后,依旧能维持人形。

这还要多亏了水千雅当初送我的那颗鲛珠。

本来,云英道人是不愿帮我的。但当我拿出那颗鲛珠作为报酬时,他那双眼睛都直了。

一颗成年的鲛珠,需要鲛人耗费百年心血才能孕育而成。而水千雅给我的那颗,看成色和大小,少说也有五百年的火候。

云英道人本想亲自出手收了水千雅,但我告诉他,我不想她死,我只想让她失去所有反抗的能力,任我摆布。

于是,他便给了我这“化功散”,还特意从那颗鲛珠上刮下一些粉末,混入其中。这样一来,药散染上了同族的气息,水千雅便更难察觉了。

只是,按照之前的剂量,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见效。

我本不想这么快就对他们下手,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能败家了。霍霍我可以,但霍霍我的银子,绝对不行!

当然,在处理掉水千雅之前,我还需要她帮我一个小忙——先把林晖瑀这个废物给解决了。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还没等我开始布局,水千雅竟然怀孕了!

我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停用了“化功散”。毕竟,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万一伤及了胎儿,那可就罪过了。

得知有孕后,水千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母性光辉。林晖瑀也是欣喜若狂,整日里抱着她亲个没完。

不过,他们倒是停止了房事。

渐渐地,林晖瑀白天开始不着家了。再后来,他甚至开始夜不归宿。

我派人悄悄跟在他身后,果不其然,他又去了南风馆。

呵,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冷眼旁观,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他早晚也会把自己给作死。

水千雅因为怀有身孕,对水的需求量变得更大了,几乎整日都泡在林中的那个池子里。即便是天气渐渐转凉,她也依旧乐此不疲,倒是没怎么去关注林晖瑀的去向。

这可不行。看来,我得帮她一把。

于是,我在南风馆里,物色了一个眉清目秀、身世凄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倌。

我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想办法接近林晖瑀,并且,一定要让林晖瑀心甘情愿地把他带回府里。

那小倌倒也争气,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就摇身一变,成了林晖瑀的贴身小厮。

林晖瑀白天带着他,在水千雅面前装出一副体贴恩爱的模样;到了晚上,便以“情难自控,怕伤到胎气”为由,与水千雅分房而睡,然后抱着那俊秀的小厮颠鸾倒凤。

啧啧,娇妻在怀,美男暖床。这日子,过得连我都有些羡慕了!

水千雅对他深信不疑,每日里只顾着自己那个宝贝肚子。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即将到来的新生命,充满了期待。

一日,我照例去水千雅的房里陪她聊天。如今,她已将我视作亲妹妹一般,对我没有丝毫防备。

只是,看着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才两个月,肚子怎么就大得跟六个月似的!

“嫂嫂,你的肚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水千雅闻言,但笑不语,只是用手慈爱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眼中满是柔情。

后来我私下里去问了云英道人,才知道,原来鲛人的孕期,只有短短三个月。

这么说来,再有一个月,她就要生了?怪不得她最近对林晖瑀的行踪不闻不问,想必是巴不得他离自己远点,免得被他发现端倪。

我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水千雅摸着肚子,笑意盈盈地对我说:“妹妹,我觉得府里最近有些吵闹,想去城外的寺庙里静养一段时间,也好为腹中的孩儿沾点佛气。”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通知。

“那哥哥陪你一起去吗?”我故作关切地问道。

水千雅的眉眼间尽是温柔:“相公就不必了,寺庙里清苦,我可舍不得他跟着我一起受罪!”

我眼中满是担忧:“那怎么行!嫂嫂如今身怀六甲,一个人在外面,妹妹实在不放心!不如,就让妹妹陪着你吧!”

“不必了,妹妹!”水千雅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却不容置喙,“你回去吧,嫂嫂要休息了。我已经跟相公说好了,明日一早就出发。”

我心中一阵焦躁。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看来,今晚必须得带她去看一场“好戏”了。

鲛人的身体素质应该不错,应该……不会轻易动了胎气吧?

晚膳时分,我对水千雅提议道:“嫂嫂,你明日就要走了,今晚不如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吧!”

我拉着水千雅,一同去找林晖瑀。在此之前,我已经提前用计,将他院子里的下人都支开了。

林晖瑀啊林晖瑀,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事实证明,他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和水千雅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一阵淫靡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我狡黠一笑,对水千雅说:“嫂嫂,咱们悄悄地过去,看看哥哥在做什么,给他一个惊喜!”

水千雅的耳朵动了动,显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点了点头。

我俩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窗下,我伸出手指,在窗纸上悄悄捅了一个小洞。

只见屋内的饭桌旁,林晖瑀正搂着他的那个小厮阿九,也就是南风馆的那个小倌,上下其手。

阿九正在给他布菜,布着布着,气氛就变了味。

林晖瑀一把抓住阿九那细白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他拉到了自己腿上坐着。

阿九羞涩地低下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

林晖瑀凑过去,在他脖子上重重地亲了一口,然后抬起他的下巴,轻佻地说道:“宝贝儿,伺候爷用膳,怎么能用筷子呢?”

阿九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林晖瑀勾唇一笑,伸出手指,点了点阿九的嘴唇。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要用嘴来喂。

我看得一阵恶寒,胃里翻江倒海。幸好,现在看到这一幕的是我,要是换做水千雅,估计已经提刀冲进去了。

即便只是听到这一两句话,水千雅的脸上也已经布满了寒霜。

这时,阿九那娇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爷,不行……这样……这样夫人会生气的。”

“她不会生气,她又看不见!快来!”林晖瑀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我看得都快吐了,但还是强忍着,一动也不敢动。万一被水千雅发现,我可能也得跟着陪葬。

阿九没有动,反而说道:“爷,夫人长得真美,阿九在夫人面前,都自卑得抬不起头来。”

林晖瑀抬起阿九的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阿九也很美。而且,阿九还有夫人没有的东西。爷就是喜欢你这样儿的。”

我死死地拉住身边暴怒的水千雅,这鲛人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急切地说道:“嫂嫂,嫂嫂!你冷静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先回去!”

听到“孩子”二字,水千雅眼中的怒火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她跟着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那一整夜,水千雅都没有睡。当然,我也没有。我得时刻盯着她,生怕她一时冲动,明天整个林府都得给她陪葬。

“妹妹,今天,我不走了!”第二天一早,水千雅对我说。

我默默地点点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早膳时,林晖瑀来了。

水千雅看了看他身后,问道:“相公,你的那个小厮呢?”

林晖瑀自然地搂住水千雅的腰,答道:“他闹肚子,在房里休息呢!”

他低下头,亲了亲水千雅的额头:“不用管他。雅儿,可有想我?”

到底是自己深爱过的男人,水千雅终究还是没舍得当面质问他,只是娇笑着倒进了他怀里。

她伸出白嫩的手指,轻轻点着林晖瑀的胸膛,柔声说道:“相公,我不喜欢那个阿九,把他赶出府去,好不好?”

林晖瑀只犹豫了一瞬,便点头答应了。

“当然没问题!只要是雅儿不喜欢的,我统统都赶走!”

水千雅这才满意地笑了。

两人又如胶似漆地腻歪了一段时间。

直到水千雅临盆的前一天。

她必须得离开了,否则,鲛人孕期短暂的秘密,就再也瞒不住了。

她去找林晖瑀辞行,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林晖瑀竟然就和阿九在床上滚作一团,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水千雅冲进去的时候,正看到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她气得当时就差点生了。

水千雅捂着肚子,指着床上的两个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情绪起伏巨大。

之前喝下的“化功散”,在这时发挥了作用。在巨大的情绪波动之下,水千雅竟然直接现出了原形!

林晖瑀傻了!阿九傻了!就连水千雅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

她那华丽的裙摆,变成了一条长长的、覆盖着锋利鳞片的鱼尾;莹白如玉的脸颊两侧,出现了不断翕动的鱼鳃;嘴唇再也包裹不住尖利的牙齿,狰狞地暴露在外面。

“啊——!”

林晖瑀和阿九同时爆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

阿九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林晖瑀则颤抖着手指着水千雅,声嘶力竭地喊着:“妖怪!妖怪!”

水千雅的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眼神里满是受伤。

“相公,你不是说,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我的吗?”

“我们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我是你的雅儿啊!”

说着,水千雅便想上前去抚摸林晖瑀。

林晖瑀却像是见了鬼一样,尖叫着把枕头、被子,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朝她扔了过去。如果不是因为阿九太沉,他搬不动,估计连阿九都会被他一并扔过来。

水千雅停住了脚步,她想变回人形,可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相公,我是雅儿,是你的妻子,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冷静一点!”

林晖瑀浑身一震。他竟然……他竟然跟这么一个怪物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一条鱼,竟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想起过去的种种恩爱缠绵,林晖瑀越想越觉得恶心,“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水千雅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样,又气又心疼,连忙靠近他,想要帮他顺顺气。

然而,她原形所带来的那股浓重的鱼腥味,更是刺激得林晖瑀差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吐完,林晖瑀看向水千雅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浓重的杀气。

我绝不能让这个怪物,生下我的孩子!我要杀了她!

林晖瑀猛地扑向水千雅,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水千雅看着这个一心想要自己性命的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狠厉。

她那尖利的指甲,瞬间刺穿了林晖瑀的心脏。

林晖瑀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我躲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翘起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水千雅看着林晖瑀的尸体,沉默了许久,然后颓然倒在一边。她心灰意冷,连变回人形的力气都没有了。

巨大的刺激,让腹中的孩子也变得焦躁不安,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母体中出来。

我顾不得许多,只得从暗处冲了出去。

我装作一副震惊又伤心的样子,大喊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嫂嫂?你……你是嫂嫂吗?”

水千雅看了我一眼,在我的眼中没有看到丝毫的厌恶和恐惧,不禁感到一丝疑惑。

我来不及解释,也等不及她反应,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嫂嫂,你怎么样了?我带你去池子里!”

府里的下人,早就被我用各种理由打发走了,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没有遇到任何人。

我把水千雅放进池水中,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池水剧烈地翻涌着,直到天色渐暗,才慢慢归于平静。

水千雅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人鱼,缓缓地向我游了过来。

鲛人的基因,果然强大!

那小小的鲛人,还在不停地吐着泡泡,软软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可爱极了。

我在池边支起了一个小火炉,上面一直温着一碗海鲜粥。

我从她怀里接过小鲛人,把那碗海鲜粥递给了她。

“嫂嫂,累坏了吧?快喝碗粥,补充一下体力。”

看着水千雅将碗里的粥一饮而尽,我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妹妹,嫂嫂今天就在这池子里待着了。宝宝太小,还离不开水。”

我点点头,把孩子递还给她,然后转身回到了林晖瑀的院子。

床上的阿九看到我,立刻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下。

“姑娘!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九脸色惨白,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亲眼见到妖怪!

我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他。

“什么怎么回事?阿九,是你杀了我哥哥?”

阿九愣住了!

“姑娘!不是我!是那个妖怪杀了爷!你……你不是都知道吗?姑娘,是你让我在这里等你的!”

我拂开他的手,冷笑道:“当然是我让你在这里等的。你若是跑了,我上哪儿去抓这个杀人凶手?”

阿九震惊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般。

“姑娘!真的不是我!是那个妖怪杀了爷!”

“阿九,”我打断他,“妖怪在哪儿呢?”

“她……她肯定是逃走了!”

“可是,这世上哪儿来的妖怪呢?这种话,说出去谁会信?”我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眼神冰冷如刀。

阿九看着我,沉默了许久,久到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姑娘……是阿九看错了。刚刚……刚刚是来了一伙强盗,他们为了钱财,杀害了爷。阿九……阿九当时藏在床底下,才侥幸逃过一劫。”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直到他浑身发抖,冷汗直流,才缓缓开口道:“去报官吧!”

官府很快就来处理了这件案子,只是他们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才能将人的心脏刺成那个样子!

事情总算解决了。如今,这偌大的林府,就只剩下我这一个主子了。我遣散了府里大部分的下人,只留下几个忠心耿耿的。

城中都在传言,说林家小姐真是可怜,父母意外双亡,唯一的哥哥又惨遭横祸,这么大的家业,怕是要就此败落了。

他们哪里知道,我一个人坐拥这偌大的家产,每日里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知道有多快活!

比如现在,我就来到了林中的池水边,看望我的“好嫂嫂”水千雅。

她已经彻底变不回人形了。

我走到池边,看着她缓缓游了过来,学着她以前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水千雅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问道:“妹妹,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笑着回答:“嫂嫂,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鲛人啊!”

水千雅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不介意为她解惑。

“因为,上一世,就是你杀了我。我早就见过你这副样子了!”

水千雅的鱼尾猛地一甩,在水面激起层层浪花。

她的竖瞳中,满是震惊。

“上一世?所以……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我笑着点点头。还不算太笨。

鲛人朝着我呲牙咧嘴,那副模样,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可惜,她现在连离开这池水都做不到。

“嫂嫂,你生产那日喝的那碗粥里,可是加了足足十倍分量的‘化功散’。如今的你,不过就是一条普通的鱼罢了。我就是现在把你捞上来,清蒸了,你也反抗不了。”

“不过你放心,虽然上一世你杀了我,但看在这一世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不杀你!”

水千雅看着我的目光,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但我一点也不在意。

因为,再过一会儿,云英道人就会过来,把她带走。

至于那个小鲛人,我打算自己养着。

那么小,那么可爱,最主要的是,夏天抱在怀里,凉凉的,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冰袋,太舒服了。

看着在水里快活地游来游去的小鲛人,我朝她招了招手,她便立刻欢快地向我游了过来。

看来,母亲的离开,对她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至于我那对所谓的“亲生爹娘”,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再去找他们了,不是么?

阳光明媚,天气正好!

不如,明天就带着我的小鲛人,去郊外游玩好了!

这可真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呐!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