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后传17:里应外合,大破天门阵残局!

发布时间:2025-10-05 07:32  浏览量:1

朔风卷着细碎的冰雪,狠狠抽打在雁门关高耸的城楼上,发出呜咽般的呼啸。关隘之内,肃杀之气凝如实质。中军大帐内,炭火噼啪,却驱不散那弥漫在将佐眉宇间的沉重阴霾。巨大粗糙的木架上,一张绘制得极其繁复、标注着各种诡异符号的羊皮阵图被缓缓展开——辽军以倾国之力重筑的天门阵,如同一只蛰伏在幽燕大地上的狰狞巨兽,将冰冷的阴影投射在每一个宋军将士的心头。

“萧天佐这条老狐狸,把我们血战换来的缺口,用更多的血肉和奇阵重新堵死了!”副帅孟良一拳砸在厚重的榆木桌案上,震得墨汁飞溅,他指着图上黑水河畔那片被重新标注为“死门”的区域,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无力,“八大锤折了,他就用这劳什子的鬼阵法!把我们钉死在这里!”

主帅曹彬,这位须发皆白、皱纹深刻如北疆沟壑的老帅,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阵图。他手指划过那些代表辽军重兵集结的黑色三角标记,最终停在阵图中央一个形如漩涡、标注着“阵眼”的血红朱砂印记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此阵非同小可。非强攻可破。欲破此獠,需行非常之策——里应外合,斩其首脑,乱其腹心!”

帐内霎时一片死寂。“里应外合”四字,重逾千斤。这意味着必须有人深入那如同绞肉机般的天门阵核心,九死一生!

“末将愿往!”一个清朗而斩钉截铁的声音蓦然响起,打破了沉重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刚从伤兵营巡视归来的杨宗英身上。少年将军银甲未卸,肩头包裹伤处的白布隐隐透出血迹,那是前日硬撼巨锤留下的印记。面色因失血略显苍白,但那双眼睛,却比帐外的寒星更亮,燃烧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光芒。

曹彬深深看着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复杂光芒:“宗英,你可知此行……”

“大帅,末将知晓!”杨宗英脊梁挺得笔直,毫无退缩,“天门阵虽险,但并非铁板一块。昔日穆柯寨穆老英雄曾与辽人周旋,其女穆桂英更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熟知北地路径隐情。若得穆柯寨助力,里应之机可期!末将愿亲自潜入联络,寻隙击其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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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寒风如刀,割裂着旷野。杨宗英褪去银甲,一身深青色夜行衣紧裹精瘦身躯,背负长枪用厚布层层包裹,仅带了两名同样身手矫健、精通辽语的杨家心腹死士。三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巧妙地避开辽军游弋的斥候小队与岗楼刁斗,贴着冰冷崎岖的山脊潜行。

越靠近天门阵外围,空气仿佛越加粘稠凝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腥膻与草药混杂的味道,令人作呕。阵势的气息让人本能地感到压抑和心悸。远处辽营连绵的灯火,在精心布置的土垒、拒马之后,闪烁着不祥的光晕,隐隐构成某种遵循特定规律的诡异图案,一眼望去,头晕目眩。更深处,似有低沉的、如同无数人含混诵念的古怪音节随风飘来,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与邪异,那是萨满巫师在为阵法加持,扰乱心神。

“少将军,前面就是‘惊门’区域的巡逻间隙!”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压低嗓音,眼中满是警惕,“辽狗的哨卡换防轮次我们摸了三天,只有这半柱香的空隙!”

杨宗英眼神锐利如隼,屏息凝神。“走!”一声低喝,三人身形如电,借着几块巨大风蚀岩石的阴影,窜过一片开阔的死亡地带。就在他们即将隐入对面矮树林的瞬间,一阵急促的犬吠骤然撕裂夜空!

“有奸细!放箭!”刺耳的辽语嘶吼响起!

几支狼牙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钉入他们刚刚藏身的岩石!火星四溅!

“分头走!老地方汇合!”杨宗英当机立断,猛地将身边一名斥候推向侧翼灌木丛,自己则拔身而起,如鹞鹰般扑向另一个方向,故意弄出声响吸引追兵!身后箭矢如雨追来,他依靠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对危机的本能反应,在嶙峋怪石间翻滚腾挪,险之又险地避过致命的攒射,肩头旧伤被尖锐石块狠狠刮过,剧痛钻心,汗水瞬间浸透内衫。一名身手稍慢的同伴腿上中箭,闷哼一声栽倒在地,立刻被如狼似虎扑上的辽兵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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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柯寨坐落于一片隐秘的山坳之中,寨墙依险峻山势而建,粗大的原木和嶙峋巨石构成了坚固的壁垒。当形容狼狈、肩头渗血的杨宗英被警惕的寨丁引入聚义厅时,气氛陡然紧张。

厅内火把通明。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须发花白、面容刚毅的老者,正是穆柯寨寨主穆羽。他并未起身,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这位不速之客。左侧,一位身着火红劲装、腰悬弯刀、英姿飒爽的少女霍然站起,正是名震北地的奇女子穆桂英。她柳眉微蹙,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警惕。

“杨宗英?”穆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压,“天波府的杨家后人?你孤身犯险至此,意欲何为?辽军大兵压境,悬赏捉拿我寨的告示贴遍了州县!莫非杨家也要学那些朝廷鹰犬,拿我穆柯寨的人头去换取前程不成?”此言一出,厅内数十名剽悍寨丁的手,立刻按上了腰间的刀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杨宗英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肩头的伤痛,目光坦然地迎向穆羽父女,声音沉稳有力,字字清晰:“穆老英雄,桂英姑娘,宗英此来,非为朝廷旨意!只为北疆万千百姓,为被天门阵困死的雁门关数万将士,求一条活路!”他猛地单膝跪地,不顾肩伤剧痛,双手抱拳,姿态谦恭而决绝:

“辽贼萧天佐,以血祭秘术重筑天门大阵,锁困雄关!此阵不破,不出一月,雁门必成死地,关内千里沃野,尽成焦土!届时,穆柯寨纵处山中,焉得独善其身?辽人铁蹄之下,岂有完卵!”

“曹帅与宗英苦思,唯有一策可破此死局——里应外合,捣毁阵眼!然阵内步步杀机,非熟知辽营内情、通晓阵法变化者不可为!放眼北疆,唯有穆柯寨的豪杰,有此胆魄,有此能耐!”

“宗英愿为前驱,拼死冲阵!只求穆老英雄、桂英姑娘,看在同是炎黄血脉、共御外辱的分上,助我大宋将士一臂之力!此非为杨家功业,实为北地苍生一线生机!宗英在此,以命相请!”

一番话语,情真意切,剖肝沥胆,将天门阵之危、雁门关之困、北地百姓之难,以及此行九死一生的凶险与唯一渺茫的希望,尽数道出。厅内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穆桂英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按在刀柄上的手悄然松开。她看着眼前这位浑身血迹尘土、脸色苍白却眼神炽烈如火的少年将军,心中那层坚冰般的戒备,被一种强烈的共鸣悄然融化。她的父亲穆羽,那布满风霜皱纹的脸上,眼神剧烈地波动着,从疑虑、挣扎到最终化为一片沉凝决然的坚毅!他缓缓起身,走到杨宗英面前,伸出布满老茧的大手,重重扶起这位杨家将的后人。

“起来!”穆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杨将军,你身上这伤,这血,还有这番肺腑之言,足以证明一切!宋庭负我穆柯寨,但北疆的百姓,不曾负我!辽狗要灭我汉家苗裔,穆柯寨纵然草莽,岂能坐视!这破阵之约,我穆柯寨应了!桂英!”

“女儿在!”穆桂英踏前一步,红衣飒飒,英气逼人。

“你熟悉天门阵旧基与新布,更知辽营虚实!此次里应重任,由你亲率寨中精选的五十名死士,随杨将军行动!务必捣毁阵眼!”

“遵命!”穆桂英抱拳领命,目光转向杨宗英时,已带上了一种战友般的信任与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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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朔风稍歇,一场不期而至的浓雾笼罩了天门阵所在的广阔区域。

“时机已到!按计划,强攻‘休门’与‘景门’!为杨将军他们撕开缺口!”雁门关城头,老帅曹彬须发戟张,苍老的手臂猛然挥下!战鼓声如沉雷般炸响,震荡四野!

早已整装待命的宋军精锐,在孟良、焦赞等猛将的率领下,如同决堤的洪流,悍不畏死地冲向辽军指定的两个阵门区域!喊杀声、战鼓声、兵刃撞击声骤然撕裂了浓雾的沉寂!宋军将士憋屈多日的怒火与血勇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攻势如潮!辽军显然被打了个措手措手不及,外围防线顿时陷入混乱,号角声凄厉地响起,各处辽军疯狂向这两个遭受猛攻的门户增援!

此刻,在混乱战场边缘一处极其隐蔽、被天然乱石堆巧妙遮掩的隘口——一处穆桂英早年探知的、因地质沉降而未被辽军完全纳入新版阵图的微小缺口,成为了最关键的生命通道!浓雾是最好的掩护。

杨宗英与穆桂英,率领着五十名身手矫健、背负强弩短刃和特制火油罐的穆柯寨死士,如同五十道无声的鬼魅,沿着狭窄陡峭、布满湿滑苔藓的隐秘山径急速穿行!每个人口中都衔着一枚铜钱,以防发出任何声响。下方震耳欲聋的厮杀声掩盖了他们在陡峭岩壁上攀爬挪动的细微动静。杨宗英肩头的伤口在剧烈的攀爬动作中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包扎的白布,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雾霭中若隐若现的、那代表阵眼核心区域的巨大黑色石台轮廓——那里怨气冲天,正是萨满血祭的中心!

凭借着穆桂英对旧阵图的深刻记忆和对辽军布防习惯的了如指掌,这支奇兵在如同迷宫般、遍布着触发陷阱(如伪装巧妙的绊弦、深坑)和流动哨卡的阵中腹地,惊险万分地迂回穿插。好几次,辽军的巡逻队几乎擦着他们藏身的巨石或灌木丛走过,火把的光芒甚至映亮了死士们屏息凝神、紧贴地面的脸庞!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穆桂英的手势精准而果断,引领着队伍在最危险的时刻避开致命的侦查网。

终于,那座由无数巨大黑色条石垒砌而成、高达数丈的祭台,狰狞地矗立在眼前!台上,十几名头戴狰狞面具、身披羽毛兽皮的萨满巫师正围着中央熊熊燃烧的诡异绿色篝火疯狂跳跃、吟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一种迷幻药草)。祭台周围,环绕着数百名神情狂热、身披重甲的辽军精锐护卫,如同铁桶一般!这便是天门阵运转的能量核心与精神中枢!

“就是现在!”杨宗英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厉芒,猛地扯掉口中铜钱,发出一声惊天怒吼:“杀——!!”

五十名死士如同五十头沉默已久的猎豹,瞬间暴起!强弩机括声密集响起,淬毒的短弩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祭台周围的辽军护卫!猝不及防之下,外围辽兵顿时倒下一片!

“宋军奸细!保护大萨满!”辽军护卫统领发出惊恐的嘶吼!

混乱骤起!

杨宗英与穆桂英身先士卒,如同两柄最锋利的尖刀,狠狠扎入混乱的敌群!杨宗英手中镔铁点钢枪化作一片死亡风暴,“杨家枪·崩雷式”全力施展,枪杆横扫如棍,沛然莫御的巨力将挡在前方的两名重甲护卫连人带盾砸得倒飞出去!随即枪尖如毒龙般疾刺,精准地洞穿一名试图扑上来的辽军百夫长的咽喉!枪缨饱饮鲜血,红得刺眼!

穆桂英更是展现了其令人惊艳的战场技艺!她身影翩若惊鸿,手中两柄寒光闪闪的柳叶弯刀舞动如轮,刀光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她的刀法并非纯粹的力量型,而是融合了高超的轻身功夫与致命的近身搏杀技巧。只见她一个灵巧至极的滑步侧身,避过一柄势大力沉的狼牙棒横扫,同时左刀精准格开侧面刺来的长矛,右刀宛如毒蛇吐信,瞬间抹过持矛辽兵的脖颈!血箭喷涌!她脚步不停,借着格挡的反冲力旋身飞踢,将另一名扑来的辽兵踹得倒飞撞入人群!动作行云流水,兼具美感与致命的效率!

两人一刚一柔,配合却妙到毫巅!杨宗英以大开大阖的霸道枪法替穆桂英荡开正面密集的刀枪斧钺,制造突进空间;穆桂英则以鬼魅般的身法和精准狠辣的刀招,清除杨宗英枪势覆盖范围之外的威胁,并专门针对敌军薄弱关节和下盘发动致命攻击!两人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留下一地哀嚎的辽兵!五十名穆柯寨死士紧随其后,结成严密战阵,用生命阻挡着从四面八方汹涌扑来的援兵!

“快!火油!烧掉祭坛!打断邪祭!”穆桂英厉声喝道!

几名背负火油罐的死士抓住杨宗英二人撕开的短暂缺口,顶着如雨箭矢和萨满巫师惊恐投掷过来的毒符咒术,悍不畏死地冲向祭台基座!他们奋力将沉重的陶罐砸向基座和那些燃烧着诡异绿焰的火盆!

砰!砰!砰!

粘稠的黑褐色火油四溅流淌!

“放火箭!”穆桂英一刀劈翻眼前之敌,厉声下令!

数支绑缚着浸油麻布条的箭矢,带着尖啸,划过混乱的战场,狠狠钉入泼满火油的祭台基座和散落的油渍之中!

轰——!!!

冲天烈焰猛地腾起!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黑石和木料,瞬间将那些诡异的绿色邪火压制下去!浓烟滚滚!祭台上萨满巫师们惊恐万状的尖叫和吟唱的咒语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绝望的哀嚎!他们赖以沟通“神灵”、维持阵法运转的核心仪式,被这焚天烈焰粗暴地打断!整个祭台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与浓烟之中!

“阵眼毁了!邪法破了!”消息如同瘟疫般瞬间传遍整个天门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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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核心区域的冲天大火与震天厮杀声,如同投入滚烫油锅里的冰水!

首当其冲的,是祭台周围的辽军精锐护卫。他们亲眼目睹被视为神明代言人的大萨满在烈焰中挣扎,信仰支柱瞬间崩塌!原本狂热的眼神顷刻被无尽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取代!“长生天抛弃我们了!”不知是谁发出第一声惊恐的尖叫,如同瘟疫般传染开来!数百名最悍勇的护卫,竟如没头苍蝇般开始崩溃逃散,甚至互相践踏!

这股恐慌如同滔天巨浪,以祭台为中心,向着整个庞大无比的天门阵急速蔓延开去!

在“休门”和“景门”外围正与宋军主力血战的辽军前线部队,突然发现,身后象征着阵法力量源泉的核心区域竟然烈焰冲天、浓烟滚滚!更可怕的是,那些原本在阵中特定位置游走、负责引导变幻、鼓舞士气、并向敌人投射迷魂烟雾和诅咒的低阶萨满与阵旗手,此刻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他们脸色惨白,手中法铃摇得杂乱无章,口中原本流畅的咒语变得结结巴巴,充满了恐惧!失去了核心祭坛的引导和加持,整个天门阵的“气”散了!那层笼罩在战场上、压制宋军、迷惑心神的无形邪力,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天门阵破了!辽狗完蛋了!”敏锐捕捉到战场气息剧变的孟良,须发戟张,用尽平生力气发出撕裂长空的狂暴怒吼!这吼声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杀啊——!!破阵!破阵!!”已经被血战淬炼得如同钢铁般的宋军将士,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无形的枷锁被打破!体内被压抑的力量和狂喜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士气瞬间暴涨至顶点!所有的疲惫、伤痛仿佛一扫而空!在各级将领的率领下,宋军爆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原本凭借阵法之利还能勉力支撑的辽军前沿防线,在这内外交攻、军心彻底崩溃的狂潮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腐朽堤坝,瞬间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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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帅旗下,南院大王萧天佐面如死灰。他眼睁睁看着那座耗费无数心血、寄托了他南下野望的天门阵核心祭台陷入火海,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