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儿子上了清北,她转头就跟我要一万二工资
发布时间:2025-10-17 03:45 浏览量:1
我家里那个保姆张姐,来我家干了快三年了。记得她是通过老家一个远房亲戚介绍来的,刚来的时候,穿着一件洗得有点发白的碎花衬衫,手里拎着个旧的行李包,站在门口有些局促,说话声音小小的。我妈当时还在,看她挺老实,就留下了。这一干,就干到了现在。
平心而论,张姐干活是没得挑的。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到,轻手轻脚地开始忙活,先是把客厅和餐厅拖一遍,然后准备早餐。我儿子挑食,她就变着花样做,今天是小馄饨,明天是葱油拌面,配的煎蛋总是溏心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我老公胃不好,她熬的小米粥总是稠稠的,暖胃。我早上起来,总能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食物香气,看到餐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碗筷,心里会觉得特别踏实。
她买菜也精细,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今日菠菜三块五,排骨四十八,活虾六十五……”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都很认真。为了一块钱,她能跟菜市场那个总想缺斤短两的鱼贩子理论半天,回来还跟我学舌,气鼓鼓地说:“老板娘,你看他那个样子,就想欺负我们老实人!”那时候,我觉得她挺可爱的,是把我们当家了。
所以,当上周三下午,我提前下班回家,看到她一边在厨房剥蒜,一边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还笑着问了句:“张姐,今天有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她转过身,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用围裙擦了擦手,声音都比平时响亮了几分:“老板娘,我儿子……我儿子考上清北了!录取通知书今天刚收到!”
我当时正站在客厅的中央,手里还拎着刚脱下的外套,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顿住了。清北!那可是清北啊!全中国顶尖的学府,我们这整个片区,多少年都没出过一个了。我儿子才上初中,我和他爸整天为他的成绩操心,听到“清北”这两个字,简直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神话。
“真的啊?我的天!张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我是真心实意地为她高兴,立刻把手里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快步走到玄关的柜子旁,从钱包里数出六张崭新的百元大钞。我还特意找了个印着“金榜题名”字样的烫金红包,仔仔细细地把钱装进去,边装边笑着说:“这是点心意,给孩子买点学习用品,或者添件新衣服!你真是培养了个好儿子,太争气了!”
我把红包递过去,张姐笑呵呵地接过去,连声说:“谢谢老板娘,让你破费了。”她接过红包,手指下意识地在红包的厚度上捏了捏,那个动作很轻微,但我注意到了。然后,她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嘴角甚至微微撇了一下。她没立刻把红包收起来,而是随手放在了料理台上,那个红彤彤的信封,在沾着水渍和蒜皮的操作台面上,显得有点突兀。
我心里“咯噔”一下。职场混了十几年,我自认还算会察言观色。这个捏红包厚度的动作,加上这个瞬间变淡的笑容,让我感觉事情可能不太对劲。空气好像凝固了几秒钟。
果然,她重新拿起一颗蒜,用力一捏,蒜皮迸裂,声音带着点刻意压平的调子,开口说道:“老板娘,这六百块钱……是不是有点少了?我们老家那边,亲戚朋友家里孩子考上好大学,都是给一千起步的。隔壁家小子去年考了个一本,还收了八百呢。”
我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六百块,在我老家够买两只能下蛋的母鸡了,在城里,也足够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好好吃一顿不错的馆子。这在我心里,已经是一份不算轻的礼了。我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她又开口了,这次声音拔高了一些,语速也快了,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还有啊,老板娘,你看,我儿子这都考上清北了,以后我就是清北大学生的妈了。这下个月开始,我的工资得给我涨到一万二。你也别嫌多,你想想,我儿子可是清北的高材生,你这每个月七千五的工资,说实话,有点配不上我的身份了。传回老家,我脸上无光啊。”
“配不上我的身份”?“脸上无光”?
这几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我耳膜上,把我砸懵了。我一个月在公司当个部门小领导,辛辛苦苦,刨去各种税费,到手也就三万出头。她要是涨到一万二,再加上我给她交的社保,我每个月四分之一的收入都得付给她。我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光是数学、英语两个补习班,一个月就要干掉八千块。房贷、车贷、人情往来……哪一样不是钱?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戳人。
一股火气“噌”地就顶到了我的嗓子眼。但我还是尽量压着,试图跟她讲道理:“张姐,你儿子有出息,考得这么好,我发自内心地替你高兴。但这是两码事,对不对?你的工资,是根据市场行情,还有你的工作量来定的。你不能把他出息的这件事,算进你的工资里啊,这个道理说不通嘛。”
她像是被我的话刺痛了,猛地转过身,把手里的蒜臼子往不锈钢水池里重重一扔,“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吓得我心跳都漏了一拍。她双手在围裙上用力擦着,脸涨得通红,声音彻底扬了起来,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激动和……理直气壮:
“怎么说不通?怎么是两码事?我儿子以后是要当大官、干大事的!是要进那种大公司,年薪百万的!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开公司的,以后哪个不得来巴结他,求他办事?我现在多要你几千块钱工资怎么了?那是看得起你!你就不怕以后求到我儿子头上?他可是清北的!”
“你就不怕以后求到我儿子头上?”
这句话彻底把我点着了。之前那点因为她儿子考上好大学而产生的喜悦和同情,瞬间被这种荒谬绝伦的逻辑和赤裸裸的威胁烧得干干净净。我觉得荒唐又可笑,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她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或者被老家人捧得找不着北了?
我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看着她围裙上沾着的星星点点的蒜皮和油渍,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很。我冷笑了一下,不再犹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行啊,张姐。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刚才那六百块钱的红包,你还给我。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她大概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情面。她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彻底爆发了。她一把抓起料理台上那个红包,没有递给我,而是狠狠地、带着一股羞辱的意味,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红色的信封在玻璃桌面上滑了一段,差点掉下去。
“不给就不给!谁稀罕你这六百块钱!”她尖声叫道,胸口剧烈起伏着,“我告诉你,你别后悔!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等我儿子出息了,你们这些人,想巴结都排不上队!”
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扯下身上的围裙,同样是狠狠地摔在旁边的餐椅上。然后冲进她住的小房间,乒乒乓乓地开始收拾东西。动静大得吓人。
我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再说话。只觉得心口堵得厉害,一阵阵发凉。茶几上那个被摔过来的红包,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三年了,就算养只猫养只狗也有感情了,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人。我自问待她不薄,工资从不拖欠,逢年过节都有红包礼物,她家里有点急事我也准假,甚至她上次感冒,还是我给她买的药。怎么就换来了今天这么一出?
她很快就拖着她那个旧行李包出来了,看也没看我一眼,摔门而去。“砰”的一声巨响,在空荡的客厅里回荡,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嗡嗡作响。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颤动的门,心里五味杂陈。有愤怒,有失望,还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晚上我老公回来,我把这事跟他一说,他听完也是直摇头,放下公文包,松了松领带,苦笑着说:“这张姐,是不是高兴糊涂了?她儿子考上好大学是好事,我们也都为她高兴。可这……这也不能这么要钱啊?这逻辑也太奇怪了。她儿子的前程,怎么能算成她涨工资的资本?”
“她说我怕不怕以后求到她儿子头上。”我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重复着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可笑,“她儿子今年十八,我四十二。等他本科四年读完,再读个硕士、博士,出来都二十七八了。就算他天赋异禀,一路顺风顺水,从职场新人混到能‘说得上话’、能让人‘巴结’的位置,少说也得三十五往上吧?那时候我们都快六十了,说不定已经退休在家带孙子了。我们能求他什么?求他给我孙子走个后门上清北?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有,那得是多大的人情?是现在每个月多给她四千五百块钱能买来的吗?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老公叹了口气:“她就是被冲昏头脑了。估计老家亲戚一捧,就飘了,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算了,走了也好,这种心态,以后也没法安心干活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张姐这一走,我家的正常运转立刻陷入了半瘫痪状态。
我和我老公都是标准的上班族,朝九晚五,偶尔还要加班。请新保姆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得找中介,得面试,得磨合。这一周,我俩只能轮流请假回家做饭、收拾。
混乱可想而知。我十几年没正经下过厨了,第一天炒个青菜,油锅烧得太热,菜一下去,“轰”一声窜起老高的火苗,吓得我差点把锅扔了,最后炒出来的菜黑乎乎的,一股糊味。我老公更离谱,拖个地都能把连接洗衣机的水管弄爆,水漫金山,我俩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半天,楼下邻居还上来敲了门。
儿子在饭桌上哭丧着脸,扒拉着碗里我做的、盐放多了的番茄鸡蛋,小声抱怨:“妈,还是张阿姨做的红烧肉好吃……你这个太咸了,饭也有点硬。”
我心里那个憋屈啊,简直无处诉说。张姐在的时候,我每天下班回家,屋子里窗明几净,饭菜都是热腾腾的,香味四溢。现在倒好,我站着开一天会,或者对着电脑处理一堆焦头烂额的邮件,精疲力尽地回到家,面对的是冷锅冷灶,还有一堆需要收拾的烂摊子。生活的质量瞬间跌落到谷底。
我把这糟心事跟关系好的小区妈妈们吐槽,大家在微信群里也是议论纷纷。
一个妈妈立刻回复:“哎呀,你可千万别心软!我家前年就遇到过差不多的事。那时候我家保姆的女儿考上了个二本,她就非要我们给她涨工资,说以后她女儿当了老师,能帮我们孩子上学通路子。结果呢?她女儿现在还在老家县城小学代课呢,连个正式编制都没考上。当时差点没把我们气死。”
另一个朋友说话更直接:“她就是拎不清!她儿子再厉害,那也是她儿子的事,跟她当保姆的工作表现有什么关系?她要真觉得她儿子那么能耐,以后能飞黄腾达带她享福,那她还出来打什么工?直接让她儿子养着不就完了?这不还是得出来干活挣钱供儿子读书吗?神气什么呀!”
还有个姐妹一针见血:“我看啊,她就是想让你们为她的‘投资’买单。她觉得培养出个清北的儿子是了不起的投资,现在要开始收取回报了,而且是想从你们这里提前收取。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这些话,听着解气,但也让我心里更复杂了。说实话,要是张姐当时只是提一句想涨点工资,因为孩子上大学开销大,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哪怕涨个五百一千,也在情理之中。可她那种态度,那种把她儿子的未来当成威胁我的筹码、甚至觉得我付的工资“配不上”她的架势,实在让人太心寒了。
我明白,张姐这么闹,多半是让老家的街坊邻居和亲戚给捧晕了头。儿子考上清北,在她们那种小地方,绝对是光宗耀祖、能上地方新闻的大事。估计这几天,她接到的电话里,充斥着的都是“你可真有福气”、“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你还干啥保姆啊,你儿子以后挣大钱养你”之类的话。这些话语,像糖衣炮弹,很容易让人迷失,忘了现实生活的本来面目。
现实是什么呢?现实是,她儿子大学四年,学费、住宿费、生活费、书本费、电脑手机这些电子产品的费用,哪一样不是钱?清北是有各种奖学金、助学金,可要在北京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生活,光是吃饭、穿衣、日常开销,一个月就得多少?她老公在建筑工地打工,活儿不稳定,一年到头风吹日晒,也攒不下几个钱。她现在在我这,一个月七千五,包吃包住,基本上工资都能存下来。要是真不干了,回家闲着,或者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那点积蓄,够供她儿子在北京体面地读完四年书吗?更别提以后考研、出国了。
大概过了四五天,我在小区门口的菜鸟驿站取快递,正好碰见张姐也在。她正在跟另外几个也是在我们小区做保姆的老乡聊天。看见我,她立刻把脸扭到一边,假装没看见,但声音却刻意提高了八度,对着她那几个老乡说:
“我儿子下个月就去北京报到了!学校好啊,听说宿舍都是新的!学费也给免了一部分!”
旁边那几个保姆一脸羡慕,七嘴八舌地附和:
“哎哟,张姐,你可真是熬出头了!”
“就是,以后就等着跟你儿子去北京享福吧!”
“这在我们老家,可是头一份!县长见了你都得客气!”
张姐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光彩,下巴微微抬着,享受着众人的恭维。
我默默地取了快递,转身走了。心里却忍不住叹息。免一部分学费是真的,可其他的呢?那些恭维的话,听着舒服,能当饭吃吗?能付她儿子的生活费吗?这些现实的压力,她大概选择性忽略了,或者,在被虚荣心冲昏的头脑里,这些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又过了两天,跟我妈通电话,说起这事。我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唉,她也是个可怜人。一个人在外打工这么多年,不容易。现在儿子这么争气,她脸上有光,可能是一时糊涂,钻了牛角尖。你要不……找个机会,给她个台阶下?毕竟找个知根知底、干活又好的保姆也不容易。”
我握着电话,没吭声。说实话,要是张姐能主动联系我,为那天过激的言行道个歉,承认自己是一时冲动,我可能真的会心软。毕竟三年相处,习惯了她打理的这个家,也念着她往日的好。家里这几天鸡飞狗跳的状态,也实在让人头疼。
但她那天的态度,那种把她儿子的成就等同于她自己身价的暴涨,甚至觉得我们这些雇主都该“仰视”她的架势,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这次妥协了,下次呢?等她儿子大学毕业了,找到好工作了,是不是还得再来一次更大的“涨薪”要求?这口子不能开。
今天下班,感觉特别累,不想做饭,就想着去小区旁边的熟食店买点现成的菜凑合一顿。刚走到店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旁边的蔬菜摊前挑挑拣拣。是张姐。
她蹲在那里,手里拿着几个土豆,正在跟卖菜的老太太讨价还价:“便宜点嘛,三块钱一斤太贵了,那边超市才两块八。”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有点发白的碎花衬衫,看起来比在我家干活时似乎瘦了些,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她无意间一抬头,也看见了我。四目相对,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和慌乱,随即迅速低下头,假装更加专注地挑拣着那些土豆,好像要把每一个瑕疵都找出来。
我本来想假装没看见直接走进熟食店,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看着她那副样子,心里那点气愤和失望底下,又冒出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我深吸一口气,还是走了过去,主动开口打了个招呼,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
“张姐,买菜啊?孩子……什么时候开学?”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话,手一抖,一个土豆从她手里滚落在地上。她连忙弯腰捡起来,声音有些干涩,没有了那天的嚣张气焰:“下……下个月,月底。”
“哦,”我点点头,“北京那边秋天就挺凉的了,比我们这冷得早,让孩子多带点厚衣服,羽绒服什么的提前准备好。”话说出口,我又后悔了。我这算什么?多余关心?人家妈还能不知道给自己儿子准备衣服?
她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惊讶,也有点别的什么,眼眶似乎有点发红,低声说:“知道了……谢谢老板娘。”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熟食店。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她匆匆称了那几个土豆,付了钱,低着头快步离开了,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我心里堵得更厉害了。回家把熟食装盘,跟我老公说起这事。他正在跟那个总是关不严的冰箱门较劲,拿着螺丝刀这里拧拧,那里敲敲,闻言头也不回地说:“看她那样,估计这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长期工作,可能就是在别家做做临时的。要不……这样吧,我有个同事,他老婆刚生二胎,正想找个白天的保姆帮忙,要不我介绍张姐过去试试?工资就按市场价,七千五左右,也省得咱们再面对她,尴尬。”
我拿着筷子的手停住了。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张姐人本质上可能并不坏,就是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和周围人的吹捧冲昏了头脑,膨胀了,迷失了。让她去别人家,按市场行情重新开始,或许能让她冷静下来,认清现实。儿子有出息是好事,是骄傲,但不能当成漫天要价、破坏规则的筹码。
这件事,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我心里漾开了一圈圈的涟漪。它让我想了很多。现在很多家长,似乎越来越容易把孩子的成绩、孩子的前程,当成自己的资本和勋章。我表姐家的孩子,不过是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她就在朋友圈连着晒了三天录取通知书,各种感谢老师、感谢自己的付出,好像完成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亲戚聚会,三句话不离她家孩子多么用功,未来要考什么什么大学。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像张姐这样,急切地想要把儿子未来的、尚未可知的“成功”,在当下就进行“变现”,甚至不惜以此作为威胁,是不是太心急,也太可悲了?
张姐的儿子确实优秀,是万里挑一的人才。但这条路还长着呢。清北每年招收多少学生?毕业时又是何等激烈的竞争?真正能出人头地、走到金字塔顶端的,终究是凤毛麟角。大部分毕业生,最终也还是成为各行各业优秀的、但依然是“打工人”的普通上班族。我所在的公司里,就有两个清北毕业的年轻人,很优秀,也很拼,但一个月到手也就是两万出头,在北京那种地方,想买房安家,同样压力山大,同样需要父母帮衬。
再说了,就算她儿子以后真的功成名就,前途不可限量,那也是她儿子自己奋斗来的成果,是他自己的人生。张姐作为母亲,含辛茹苦培养孩子,值得尊敬,应该享福。但她现在这么急着把儿子的成就“折现”到自己的工资里,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也太看轻了她儿子那份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的真正价值?
后来,我还是让老公把那个同事家的保姆工作介绍给了张姐。听说她去面试了,对方觉得她干活利索,经验也足,就留下了。工资谈的是七千八,比我家略高一点,但不管住。听说她干得还挺认真。
有时候在小区里碰见,她会冲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眼神有些躲闪,再也没有了当初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们心照不宣,谁也不再提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从未发生过。
倒是她儿子,我后来出于好奇,还真上网查了查他们那届的录取名单,确实有他的名字,考了很高的分,是那个县城的理科状元。新闻网页上还有他戴着大红花的照片,一脸青涩,眼神清澈,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希望这个孩子,以后真能如他母亲所期盼的那样,学有所成,闯出一片天地,也不枉他母亲这一番辛苦栽培,和这一场因为他的成功而引发的、令人啼笑皆非的风波。
不过说真的,经过这事,我也长了个记性。以后要是再遇到保姆或者身边其他服务人员的孩子考上好大学,红包我照给,心意不会少,这是人情世故。但绝不会再主动提,甚至不会轻易接关于涨工资的话茬了。一码归一码。肯定她的劳动价值,和因为她家人的成就而给予奖励,这是两回事。这年头,谁挣钱都不容易,每一分钱都该花在明处,花得心里踏实。那份因为一份录取通知书而瞬间膨胀的虚荣和欲望,我实在是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