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了我一眼,说道:朕要的是姜家嫡女,不是这八岁的小娃娃!
发布时间:2025-10-17 15:56 浏览量:1
我自打出生起,便生性胆小怯弱。瞧见眼前那人怒容满面,我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起来。
大太监赶忙慌慌张张地跪地,恭恭敬敬地禀报道:“皇上,这位便是姜相的千金。”
祁渊目光锐利如炬,将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而后缓缓开口道:“确实与姜相有几分相似,若不是你言明,朕还以为是姜九霄之女呢。”
姜九霄乃是我的兄长,而我,名叫姜绾秋。
我的名字取自诗词“顺颂时祺,秋绥冬禧”,其寓意是吉祥如意、健康康泰与幸福美满。
身为家中的小女儿,我自幼便备受家人的宠爱。
然而,兄长却与旁人不同,他是我家世代为文臣的家族中,独树一帜的武将。
他毅然决然地舍弃文途,投身武道,为此遭受了父亲严厉的鞭打和母亲痛心疾首的责骂。
好在兄长十分争气,最终闯出了一番名堂,被封为骠骑大将军,那些责打与责骂也算没有白白承受。
这些过往之事,皆是母亲讲给我听的。
因为我出生之时,兄长已然奔赴战场。
待他归来,我已三岁,而他正值青春年少,十八岁的年纪。
我仍清晰地记得他初见我时的模样,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轻轻捏着我的脸颊,打趣道:“你是娘新买来的小丫头吗?怎的如此娇小可爱?”
我那时说话还不利索,被他逗得泪眼汪汪,恰巧被路过的母亲听见,她一路走一路责骂兄长:“你才是买来的呢!阿禧是我亲生的!”
最终,兄长被罚跪在祠堂。
兄长总是喜爱逗我开心,可我每次都会被他逗得大哭起来。
我一哭,父亲便心疼得不行,责罚兄长跪祠堂、受家法,还严禁他再碰我。
可我心里却十分喜欢兄长,因为他总能用草编出各式各样的小动物来逗我玩,还会跟我讲述战场上的英勇事迹。
每当我向父亲求情,父亲总会心软,免去兄长的家法。
自打兄长十九岁那年,被先帝赐婚,自立门户之后,便很少回家看我了。
只有逢年过节之时,他才会带着嫂嫂一同归来。
我的嫂嫂,乃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她聪慧过人,曾是公主的伴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亦是兄长的心上人。
我时常觉得兄长配不上嫂嫂。
尽管嫂嫂家道中落,风光不再,但她依旧是一位贵女,才情与美貌并存。
我暗暗发誓,将来也要成为像嫂嫂那样的贵女。
然而,一道圣旨却将我的梦想击得粉碎。
我被封为姜美人,即将入宫为妃。
得知这个消息,爹娘和兄长嫂嫂皆是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当今皇帝祁渊,乃是易怒且寡情的三皇子,并非太子。
传言太子曾谋反,夺权弑父,最终被祁渊拿下,他因此得到了不少世家的拥护,得以登上皇位。
进宫前一夜,我无意间从下人们口中得知,嫂嫂原本是要嫁给三皇子,成为三皇子妃的。
可惜嫂嫂的父亲因家族牵连被贬职,先皇嫌弃她家世不够显赫,便收回了成命。
恰巧那时兄长立下军功,便向先帝讨赏赐婚。
我虽年幼,却也明白,我进宫意味着姜家的命运将系于我一身。
那晚,父亲悄悄来到我的房间,塞给我一些银两,叮嘱我进宫后要谨言慎行,多顺从祁渊的心意,切莫动不动就哭泣。
我牢牢记住了他的话。
当祁渊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了张嘴,声音颤抖地回答:“姜绾秋。”
“朕还以为姜相送了个哑巴给朕呢,原来还是会说话的啊。”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却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你的性子与你兄长截然不同,他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是胆小怕事。”
他可以说我,但绝不能说我兄长!
我这个向来胆小怕事的人,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这位位高权重的帝王。
“我兄长只是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何错之有?何来不知天高地厚之说?”
祁渊脸色微微一变,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
我的心怦怦直跳,紧张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半晌,他才冷冷地开口:“将姜美人送到皇后那里管教。”
去皇后宫中的路上,我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尽量哭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总管太监蒋公公听见了。他轻声安慰我:“姜美人,别哭了。”
“陛下会处死我吗?”我抽泣着问道。
“这”蒋公公欲言又止。
“那就是会了!”我哭得更加伤心欲绝。
蒋公公无论怎么哄我,都无法止住我的泪水。
直到皇后挺着孕肚站在椒房殿外,微笑着迎我:“这位便是姜美人吧。”
她轻轻抚摸着我满是泪痕的脸颊,用帕子为我拭去泪水。
我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真是美若天仙!
竟比嫂嫂还要漂亮几分。
“看你这个头,也就跟我家小妹一般大。”她温柔地说道,牵着我的手带我走进宫中,为我安排了偏殿居住。
她还安慰我:“陛下不会要你性命的,他只是吓唬你罢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稍感安慰。
皇后沈娴对我十分喜爱,认我为义妹,还允许我直呼她的名字“沈娴姐姐”。
住在皇后寝宫的好处就是,无需特意早起请安,还能品尝到各式各样的美味糕点。
宫中的女子众多,我今日算是大开眼界。
她们都是前两天祁渊选秀选上来的妃子,各有各的风姿与美貌。
我啃着糕点,看着她们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皇后娘娘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言语中充满了对皇后娘娘的恭维。
这让我联想到那些找我父亲求学的秀才书生,他们也是这样恭维我父亲的。
可我知道,那些都是虚情假意。
不知是哪位妃子提到了我:“这位就是姜美人吧,没想到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兰花紫曲裾深衣的宫妃正用赤裸裸的目光打量着我。
她轻蔑地说道:“陛下也真是的,不等姜相把孩子养大再送进宫来,非要现在送。如今倒好,还要供她吃喝、好生养着,把皇宫当成什么了?”
我放下糕点,第一次听到如此刺耳的话语,心中酸楚不已。
皇后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卫昭仪慎言!”
她轻蔑地瞥了皇后一眼,随后起身告退:“臣妾乏了,先告退了。”
见她离席,许多宫妃也纷纷跟随离去。
原本热闹的宫殿瞬间变得冷冷清清起来,皇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带着温柔的笑容问我:“阿禧,糕点好吃吗?”
我抿了抿唇,仰起头问道:“沈娴姐姐,无论阿禧多少岁,都注定要进宫吗?”
“阿禧莫要多想,卫昭仪只是说笑而已。”皇后温柔地安慰我。
我看着皇后娘娘的脸庞,将堵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皇后娘娘让大宫女梅雪带我去御花园逛逛,散散心。
梅雪姐姐悄悄告诉我:“姜美人莫要把卫昭仪的话放在心上,她的兄长是陛下的副将。”
“陛下登基后,念及旧情才把他封为大将军。她能嫁入皇家,也只是运气好而已,哪里比得上您尊贵呢。”
我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戏谑地问:“我哪里算得上尊贵呀?”
她微微一笑,解释道:“你兄长是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父亲又是权倾朝野的右相,这身份地位,自然是非同一般。”
我歪着头,继续追问:“那皇后娘娘呢?她岂不是更尊贵?”
“皇后娘娘的父亲是太傅,她本人又位居中宫,手握实权,尊贵自是不言而喻。”她耐心地分析着。
我心中好奇更甚,追问道:“那卫昭仪凭什么那么嚣张跋扈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宠爱,才如此肆无忌惮罢了。”
我心中暗自嘀咕,祁渊那样的人,也会如此宠爱一个人吗?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对卫昭仪宠爱有加。
记得那次,祁渊招卫昭仪伴驾,途中他不过多看了倚梅园的一个宫女一眼,卫昭仪就命人将她打杀了,而祁渊却默不作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还有,外族进贡的白狐貂皮,全宫上下独卫昭仪有,这份殊荣,可见一斑。沈娴姐姐宫里有的,卫昭仪宫里也必定有,待遇简直如同副后一般。
卫昭仪生辰那天,恰逢中秋佳节,陛下特意下旨设宴庆祝。夜幕降临,他命人放了满天的天灯,那场面壮观至极,我兴奋得在原地蹦蹦跳跳,拍手叫好。转头看向皇后,我天真地问:“那阿禧生辰的时候,沈娴姐姐能不能也给我放一盏天灯呀?”
皇后娘娘没有回应我,只是落寞地看着祁渊揽过卫昭仪的肩膀,两人头抵着头,依偎在一起,那画面刺痛了我的眼。
我知道,沈娴姐姐是喜欢皇上的。看到她难过,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性格沉静内敛,就像我嫂嫂一样。
我牵起她的手,她低头温柔地问我:“阿禧喜欢天灯是吗?”
我连忙摇头否认:“阿禧喜欢莲花灯。”
她笑了,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那等阿禧生辰,我们就在宫里放莲花灯,好不好?”
我努力扬起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期待。
渐渐地,我意识到祁渊并非如传言那般喜欢我的嫂嫂。嫂嫂气质温婉,眉眼如画,是典型的大家闺秀。而卫昭仪则长相妖艳,一双狐狸眼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她还会骑马射箭,技艺高超,丝毫不输男子。这样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是我从未见过的,也难怪祁渊会如此宠爱她。
祁渊偶尔才会来看皇后娘娘,每次他来,我都是避而不见。他总是小坐一会便离开,每次他走后,沈娴姐姐都会失神片刻,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我:“阿禧为什么总要避着陛下呢?”
我低声回答:“我怕惹陛下不高兴。”
她笑了,眼中带着几分宠溺:“陛下不是洪水猛兽,他很平易近人的。”
平易近人?我怎么没看出来呢?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沈娴姐姐抱着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祁渊的好话来。她说祁渊还是三皇子时,天灾不断,他常常远赴外乡救助百姓,深受百姓拥戴。他待人谦和有礼,长相也是众皇子中最出众的,想嫁与他的贵女不在少数。
沈娴姐姐讲了许久,她口中的祁渊与我印象中的截然不同。她讲起往事时,脸上的笑容是掩盖不住的幸福。
“少时,本宫与陛下一同救下一只小兔。本宫家教森严,不让豢养宠物。还是陛下心善,把兔子养在宫中,吃喝拉撒都是他一人照顾,从不假手于人。他待动物都是如此,可见人品。”沈娴姐姐回忆道。
我好奇地问:“沈娴姐姐,你少时也是入宫伴读的?”
她摇头否认:“非也,本宫因父亲是太傅,才有机会入宫,与皇子公主们有几面之缘罢了。”
“那你那时候就喜欢陛下了吗?”我继续追问。
她看向我,目光中带着几分怜爱:“可能是有吧,我十六岁就嫁给陛下,三年时光,我已经记不清了。”
想起祁渊宠爱卫昭仪的样子,我就替沈娴姐姐感到难过。我环住她的腰身,坚定地说:“那以后有阿禧在,阿禧会疼你、爱你,沈娴姐姐不要想陛下了。”
她笑了,双手接着我:“怪不得你在家中受宠呢,嘴跟我小妹一样甜。”
“我说这些话不是在哄沈娴姐姐高兴的。”我认真地说。
她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笑道:“我知道。”
沈娴知道我爱吃松黄饼,特意找秦充仪学了做法。一来二去,我们就与秦充仪熟络了起来。她的厨艺非常好,比宫里的御厨还要好吃。她来的时候还带着宋美人一起,宋美人性子活泼开朗,话也特别多。
她好奇地问我:“阿禧,你几岁啊?”
“我八岁了。”我回答道。
“你也才八岁,你爹娘太狠心了吧。”她惊呼道。
“不不不!”我赶忙澄清,“我是因为一道圣旨进宫的。”
“我去,这狗皇帝。”她面露难色,随即又关切地问,“你没侍过寝吧?”
我摇头否认,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问她:“你为何要进宫啊?”
她看向秦充仪,无奈地说:“陪那傻子的。她父亲母亲明知道她有意中人,拆散了不说,还逼着她当秀女。我就陪她,让她在宫中也有个照应。”
宋美人性子活泼好动,她擅长雕木头。她带我去她宫里荡秋千,还送了我一个她亲手做的木陀螺。我对那个木陀螺爱不释手,连睡觉都要抱着。她还会雕人偶,给我和沈娴姐姐、秦充仪都雕了一个。
每天的晚饭,我们都聚在椒房殿里吃,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每月十五,祁渊会来椒房殿留宿。就独独那一天,我们四人没有在一起吃饭。也就是这一天,祁渊会来椒房殿里陪沈娴吃饭,还会叫上我一起。
祁渊上下打量我一番,笑道:“几日不见,姜美人的个头长了不少啊。”
我恭敬地回答:“谢陛下赞誉。”
“看来皇后管教小孩是有一手啊,姜美人学了规矩后,都显得乖巧了几分。”祁渊又转向沈娴说道。
“姜美人本身就乖巧,并非是臣妾管教有功。”沈娴谦逊地回答。
祁渊扯开话题,看向沈娴高隆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吧。”
“是的陛下。”沈娴也看向自己的肚子,摸了摸,“他诞生的时候估计都是雪天了。”
“那朕要好好想想他的名字了。”祁渊笑脸盈盈地看向沈娴,手覆在了她的手上。
我并不觉得他有多么深爱沈娴姐姐,只觉得他很淡漠,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而已。
直到祁渊说道:“姜美人,你嫂嫂有喜了。”
我瞬间眸光一亮,兴奋地问:“真的吗?那我明日能回姜家看看阿兄嫂嫂吗?”
“不行,但朕能特许他们进宫。”祁渊回答道。
我跪下叩拜:“多谢陛下。”
可能太过欣喜,让皇帝有点见不惯,他淡淡地说:“待你见过兄嫂,就去太学上课吧。”
“能不能让嫂嫂做我的伴读呀?”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问道。
这话一出,祁渊和沈娴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娴轻掩嘴角,笑道:“这可使不得,你嫂嫂做你老师还差不多呢。”
祁渊则更直接:“她现在有身孕了,你就别给她添乱了。”
兄嫂进宫的那天,我起了个大早,精心挑选了一套黄色的衣裙穿上。沈娴姐姐让梅雪为我细心装扮,还特意为我戴上了玉镯。
“见兄嫂可得体面些。”她轻轻捏了捏我肉嘟嘟的脸颊。
一见到兄嫂,我激动得差点扑进阿兄的怀里。可他们却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一口一个“姜美人”地叫着,我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怎么,阿兄进宫,你不开心吗?怎么还哭了?”兄长蹲下身,温柔地为我拭去眼泪。
“不是,你们叫我姜美人,感觉好生分啊。”我哽咽着说道。
嫂嫂温柔地安慰我:“阿禧都长成大姑娘了,我们好久没见,如今身份不同,自然得守规矩。”
“就是。”阿兄从怀里掏出一包松黄饼,“这是阿娘特意为你做的,快尝尝。”
我接过饼,却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你最喜欢的松黄饼都不吃了?”阿兄关切地问道。
“宫里的秦充仪经常给我做,我都吃腻了。”我小声嘀咕道。
“那可不行,这是阿娘天没亮就起来给你做的,你得吃完。”阿兄坚持道。
“知道了,阿兄。”我无奈地点点头。
接着,阿兄又从怀里掏出一堆草编的玩具和木陀螺:“这些都是宫外小孩儿流行的,我看着新鲜,就特意买来送给你。”
我接过玩具,却只是紧紧攥在手里。
“怎么,不喜欢?”阿兄有些失落。
“宋美人也给我做了一个,我天天玩,也玩腻了。”我小声说道。
阿兄轻哼了一声:“真是被惯坏了。”
随后,他又把背上的包袱卸下来递给我:“这些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书。”阿兄简洁地回答。
“这些我就不要了,你自己拿回去看吧。”我推脱道,心想这些书我肯定看不进去。
阿兄假装要揪我的耳朵,还是嫂嫂打了阿兄一下,他才罢手。
嫂嫂轻声说道:“阿禧,你要好好读书,陛下已经下旨为你找老师了,看来他是真的很宠你。”
“宠我?”我摇摇头,“这后宫里最无情的就是他了。”
阿兄又假装要揪我的另一只耳朵:“你不想让姜家遭殃,就别在陛下面前乱说。”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疼!阿兄。”
嫂嫂又给了阿兄一拳:“你轻点,弄疼她了。”
“阿翘,你也弄疼我了。”阿兄假装委屈地倒在嫂嫂颈窝中撒娇。
嫂嫂摸了摸阿兄的头,溺爱地笑道:“好啦,别闹了。”
然后她转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担忧:“宫里不比家里,你要谨言慎行。陛下之所以这样对你,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如果有一天姜家失势了,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听着嫂嫂的话,我似乎明白了自己注定要进宫的原因。
我望向长街外那道离去的黄袍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嫂嫂紧紧抱住我,哽咽道:“阿禧,都怪我。”
“我没怪过嫂嫂,我注定是要进宫的。”我轻声安慰道。
兄嫂走后,祁渊召我去陪他用午膳。他不停地给我夹菜,却突然问道:“你兄嫂感情怎么样?”
我心想,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问我?但嘴上却回答:“他们感情很好。”
“那你觉得朕和皇后的感情如何?”他继续追问。
我心想,这简直是送命题啊!犹豫了半天,我才憋出四个字:“恩爱和睦。”
“那你阿兄会给你嫂嫂送什么礼物?”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阿兄给嫂嫂送了很多东西,比如玉镯、护身符、香包、翡翠金簪多得数不清。”我如实回答。
“有朕送给皇后的珍贵吗?”他挑眉问道。
我下意识地回答:“陛下送给皇后的礼物感觉也就一般,各宫好像都有。”
祁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是说朕对皇后不够宠爱?”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跪下求饶,身子不停地颤抖。
就在这时,卫昭仪端着元宵走了进来,蒋公公跟在她后面,没有通传。
“陛下要是不喜欢姜美人,就把她赶出宫去好了,省得她在宫里惹您心烦。”卫昭仪挑衅地说道。
祁渊怒拍桌案:“蒋公公,你去掖庭领十大板!”
蒋公公应了一声就离开了。连我都看得出来,祁渊看似是在罚蒋公公,实际上是对卫昭仪硬闯进殿的行为感到不满。他爱她,不忍心责罚她,所以只好拿蒋公公出气了。
可这个卫昭仪也真够蠢的,非要往祁渊身边凑,还硬要喂他吃元宵。我不由得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吧,看来我也不聪明到哪里去。
结果,祁渊罚我去抄《女德》十遍!我皱着眉头,心想自己字都写不明白,该怎么抄十遍啊?
我提心吊胆地走出大殿,卫昭仪也被轰了出来。她怒目而视地瞪着我:“本宫迟早会把你赶出去的!”
我心里暗想:我巴不得呢!
不久之后,祁渊给我找来了老师教我读书。皇后娘娘有时会在学府外接我下课,如果她忙的话,宋美人就会来接我。
日子看似平淡无奇,但我做的功课却总是惹她们不悦。尤其是宋美人,经常拿木尺敲我的手心。我可怜巴巴地看向沈娴姐姐,她却把目光转向别处,假装没看见。
直到秦充仪承宠后被封为秦容华,宋美人的注意力才从我身上转移开。她有时会盯着我的课业发呆,对我的苛责也少了许多。
不久之后,秦容华成了专宠。我们几人聚在椒房殿为她庆贺。秦容华嘴角噙着笑,喂我吃东西。看着她从前自卑讨好的样子,再看看现在自信满满的神情,我不禁感叹圣宠的力量真是强大啊!
宋美人拿祁渊打趣她,她害羞地笑了。我在她面前说祁渊的坏话,她竟然帮着祁渊说话:“陛下不是这样的人,如果阿禧还要这样说陛下,今晚的糖醋排骨你就别吃了。”
此话一出,我顿时觉得她真的爱上祁渊了。
沈娴姐姐给她送了许多东西,还嘱咐道:“你要好好服侍陛下,早日怀上龙嗣才是最重要的。”
秦容华宛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地点了点头。
卫昭仪明里暗里都算计过秦容华,但都被皇后识破了。祁渊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只尺玉霄飞练,直接赐给了秦容华,把卫昭仪气得半死。
皇后月份渐大,身子愈发沉重,自然不宜再接触那些小动物,所以秦容华很少再带着她心爱的小猫来椒房殿。而我,正处在爱玩的年纪,每日都迫不及待地跑到秦容华的宫里,就为了和那只小猫玩耍。
我给小猫起了个可爱的名字,叫雪团。每次一喊“雪团”,它就会迈着小短腿,欢快地朝我跑来,在我脚边蹭来蹭去,那模样别提多惹人喜爱了。
冬至那天,宫里举办了暖炉会。众人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猜着字谜,欢声笑语回荡在殿内。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把雪团抱了出来。雪团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突然朝着皇后猛扑过去,一下子就把皇后扑倒在地。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心猛地一揪,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紧接着,就看到内宫里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害怕沈娴姐姐会出事。
就在这时,祁渊披着大氅匆匆赶来。他看到眼前这混乱又惊险的场面,脚步急切,跑过来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我心里不禁一紧,既担心沈娴姐姐,又担心祁渊会因此大发雷霆。
好在沈娴姐姐有惊无险,生下了一个男孩。可即便如此,秦容华还是因为这件事被禁足了,而且一禁就是两个月。我心里又着急又愧疚,觉得雪团闯了祸,秦容华也跟着遭殃。
祁渊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脸色阴沉得可怕,大声怒吼道:“那畜生现如今在何处!”那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心里害怕极了,生怕他会下令处死雪团。
我顾不上许多,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恳求道:“陛下,求您不要治雪团的罪!平日里雪团性格温顺得很,可今日它性情大变,肯定是有人对它动了手脚,它也是无辜的呀!”
祁渊皱着眉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问道:“你是说卫昭仪吗?可她平日里最怕猫了,怎么会是她呢?”
这时,宋美人也在一旁跪下,替雪团和秦容华求情:“陛下,雪团向来乖巧,此次定是有人陷害,还望陛下明察。”
然而,祁渊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话,依旧满脸怒气。就在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沈娴姐姐微微扯了扯祁渊的衣袖,声音微弱却坚定地说道:“陛下,我们麟儿今日降生,必是天意如此。我们应当顺应天意,大赦天下才是,又怎能在今日喊打喊杀,要一条畜生的命呢?”
祁渊听了沈娴姐姐的话,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最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我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雪团逃过一劫。要是祁渊没被劝住,雪团恐怕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祁渊看着怀里的孩子,温柔地说道:“朕给孩儿取名为祁锦诚,娴儿觉得可好?”
沈娴姐姐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前程似锦,陛下取名自然是好。”
接下来的几日,我天天抱着祁锦诚,又是哄他睡觉,又是逗他玩闹。一天下来,累得我腰酸背痛,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忙得晕头转向的我,都快把雪团的事儿给忘了。
我心里一直惦记着秦容华,想去看看她。可祁渊已经下旨,禁足期间不许任何人探望。我没办法,只能花些银子,让掖庭的人别苛待秦容华,给她送些银丝碳,让她在宫里能暖和些。
那天,我和雪梅回宫,刚走到殿门外,就看到雪团血淋淋地躺在雪地里。那刺眼的红色,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醒目,就像一朵绽放在雪地里的血杜鹃,触目惊心。
我顿时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梅雪眼疾手快,连忙用手掌把我的眼睛蒙上,不让我再看那惨状,然后吩咐人把雪团的尸体收拾干净。
梅雪蹲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抚我道:“姜美人进殿之后,不要同皇后娘娘提起此事,免得她伤心。”
我哭得浑身颤抖,哽咽着说:“可雪团没了。”那一刻,我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这宫里的日子比这寒冷的冬季还要让人心寒,那种刺骨的冷,直透心底。
梅雪心疼地擦去我的泪水,摸了摸我的头顶,温柔地说:“奴婢知道你心里难受。奴婢送你去宋美人那儿小住段时日吧,换个环境,心情也许能好一些。”
我点了点头,可心里又有些犹豫。梅雪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问道:“姜美人是担心大皇子吗?”见我没说话,她又接着说:“大皇子这里有奴婢在,姜美人放心,奴婢会好好照顾他的。”
于是,梅雪把我送到了宋美人那儿,然后就离开了。晚上,宋美人拿出艾草,把我全身上下都熏了个遍,说是能驱驱邪气。
她一边熏,一边轻声说道:“我昨日扮成宫女偷偷去看过秦容华了,她一切都好,不过她还是不信陛下会如此对她,总觉得陛下只是一时生气。”
见我没什么反应,她又接着说:“莫要在想雪团的死因了,你要是喜欢小猫,我就给你做个木偶猫,做得肯定和雪团一样可爱。”
见我还是沉默不语,御膳房把晚饭送了上来。我看着满桌的饭菜,却丝毫没有食欲。宋美人夹起一块菜,放进我碗里,笑着说:“你别嫌弃我这的饭菜,虽不比皇后娘娘宫里,但还是不错的。”
我夹起菜,送入嘴里,却觉得没什么味道。不过,比我娘做的好吃一些。我心里不禁感慨,秦容华把我的嘴巴养刁了,吃别人做的菜都不如她做的好吃。
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后,我愣愣地看着宋美人,突然问道:“日后,宋姐姐你得宠了,也会像秦姐姐一样爱着陛下吗?”
宋美人轻轻笑了笑,眼神坚定地说:“当然不会,一个帝王的爱,就像天上的云,飘忽不定,捉摸不透。而一个女人的爱,应该是实实在在,能让你感受到温暖的。”
夜里,宋美人搂着我睡觉,还跟我讲了许多她跟秦容华年少时的事。她缓缓说道:“我叫宋知音,她叫秦沐。我们住在益州的汉中,两家还是近邻呢。我们一起上过学堂,一起下河捉鱼捉虾,那段日子别提多开心了。她的学习不好,却做得一手好菜。”
“她常常会拿我爱吃的菜来威胁我,若是不给她抄作业,她就不给我做糖醋小排。后来我爹当官后,也带着她爹来长安。她爹得到先帝赏识,之后也做了官。”
“她的意中人在汉中娶了亲,家里人知道了,怕她伤心,就没告诉她。为了给她谋出路,就让她进宫选秀。我放心不下她,不顾全家反对,主动提出入宫。我就不懂了,如今她都被皇上禁足,还是会信皇帝会救她。”
我看向宋美人,问道:“所以宋姐姐很在意秦姐姐的?如同我在意沈娴姐姐那样。”
宋美人笑着捏了捏我的脸,说:“小人精,睡觉!别想那么多了。”
我低低地偷笑,搂住了她的腰身,撒娇道:“好的,宋姐姐。”
在宋美人那儿小住段时日后,我回到了椒房殿。我学着宋知音的样子,给宫里每个人都拿艾草熏香,希望给大家带来一些温暖和安心。
到了过年的时候,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候。我们三人聚在秦容华的殿外,每人手上都带了点礼物,满心欢喜地想给她一个惊喜。
见到她时,我发现她消瘦了许多,原本圆润的脸蛋都凹陷下去了。我第一反应是看向宋知音,只见她的目光紧紧地停留在秦沐身上,满眼都是心疼。
秦沐吸了吸鼻子,双手分别抱着沈娴姐姐和宋知音,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们的力量和支持。而我生得不高,只好走到秦沐身后,轻轻地抱住她的腰身。
沈娴姐姐温柔地出声安慰:“如今我们姐妹四人在,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秦沐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宫中设宴,大家欢聚一堂,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气氛热闹非凡。然而,只有秦沐没有了以往的神采,整个人木木的,眼神有些呆滞,许是关太久的缘故。
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祁渊,眼中渐渐泛起泪花,那泪花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委屈和无奈。
大家举杯欢聚时,卫昭仪突然手挡着脸,时不时地干呕起来,还皱着眉头,说自己身体有多么不适。祁渊见状,心疼得紧,连忙带着卫昭仪就去了偏殿。
众人围聚在偏殿,太医匆匆赶来为卫昭仪看诊。不一会儿,太医就诊出了喜讯,说卫昭仪有喜了。祁渊高兴得合不拢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卫昭仪同样惊喜不已,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看了眼沈娴姐姐,只见她神情淡淡,似乎早就预想过这么一天,眼神中透着一丝平静和淡然。我又看向秦沐,她只是勾唇笑了笑,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苦涩。
站在她身旁的宋知音却露出担忧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关切。
卫昭仪有了身孕后,更加耀武扬威起来,走路都昂着头,仿佛自己已经是这后宫之主。
此次新年,邻国送来了一个异域美人,祁渊一眼就看中了她,把她收入后宫,封为白八子。她来皇后殿里请安过几次,我见过她。她的五官如同木匠精心雕刻出来的一般,深邃而立体,别有一番风味。
不过,她是个没脑嘴巴快的,说话从不经过大脑,没有什么城府,有什么就说什么,常常让人哭笑不得。
在御花园嬉戏时,我常常能遇见那位特别的女子,她总爱夸我生得俊俏,回宫的路上,还会轻轻捏一捏我脸颊上的婴儿肥,眼里满是喜爱。我瞧得出来,她对孩子有着别样的柔情。
祁渊对她宠爱有加,而她呢,性格里带着几分张扬。宫里谁都知道卫昭仪最得圣心,她便总爱拿了新得的宝贝,在卫昭仪面前晃悠,炫耀一番。
那天,卫昭仪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镯,挑衅地说:“陛下心里,可只有我一人!”白八子却只是轻蔑一笑,从身后抽出长鞭,一鞭挥去,空气中只留下鞭子呼啸的声音。
我躲在御花园的角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卫昭仪身边的嬷嬷们冲上去想抓住白八子,却被她一一打退,有的还挂了彩。我心里暗自惊叹,这阵仗可真不小!
卫昭仪气得脸色通红,想要上前教训白八子,却没想到白八子毫不畏惧,长鞭如雨点般落下。我看得心里直呼痛快,仿佛自己也出了一口恶气。
晚上回宫,秦容华做的晚饭格外香,我一连吃了两大碗。沈娴姐姐哄睡了祁锦诚,见我笑得合不拢嘴,便问:“阿禧,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得意洋洋地说:“今天在御花园,我看见白八子用鞭子抽了卫昭仪呢!”说完,我还用手比划着,仿佛自己就是那英勇的白八子。
沈娴姐姐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她拍了拍桌子:“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通报?”
话音刚落,蒋公公就匆匆赶来:“皇后娘娘,皇上让您去卫昭仪宫里一趟。”
沈娴姐姐立刻起身,宋美人看了一眼秦容华,也跟了上去。我见状,也连忙站起来:“我也要去!”
“不许去!”沈娴姐姐的眼神锐利如刀,她转头对秦沐说,“沐儿,你留下来看着阿禧。”
我被沈娴姐姐的眼神震慑住,心里有些委屈:“秦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秦沐轻轻一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你没做错什么,只是卫昭仪怀有龙嗣,若她出了事,皇后娘娘是要担责任的。白八子抽打卫昭仪,这是宫中的大事,没人通报就算了,你还这么兴奋,皇后自然会生气。”
我听了,心里不禁有些自责。卫昭仪的孩子,可是她喝了许多药才怀上的,定是无比珍视。
“那卫昭仪的孩子能保住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秦沐的脸色微微一变,让我捉摸不透:“阿禧别担心,卫昭仪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其实,卫昭仪曾经针对过秦沐、针对过我,也针对过皇后娘娘。她那么坏,但我却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无事,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直到半夜,事情才有了结果。卫昭仪被诊断出假孕,欺君罔上,满宫上下都受到了杖责,而她自己也被贬为了婕妤。白八子虽然无视宫规,但识破卫昭仪假孕有功,功过相抵,被封为了白容华。皇后娘娘因为管理后宫失职,被禁足半月。
听到这个消息,我气得把杯盏砸向地面:“昏君!真是个大昏君!”
秦容华让通报的太监退下,然后耐心地捡起一片片瓷片:“阿禧,别拿这些撒气。”
“我不拿这些撒气,难道要找祁渊撒气吗?”我气呼呼地说。
“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欺负回去。”秦沐在一旁插话道。
“可那人是帝王,我们也能欺负回去吗?”我愣住了,心里充满了疑惑。
秦沐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中充满了野心:“阿禧,你问得对。但有时候,为了生存,我们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
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连忙跑上前抓住她的手臂:“秦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卫昭仪没有身孕的事?”
秦沐点了点头:“是。”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在秦沐禁足期间,宋知音总是神神秘秘的,很少来椒房殿,原来她是帮秦沐做局。
“所以,你是在替雪团报仇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也是在替我自己报仇。”秦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可她的惩罚太轻了。”
我后退两步,心里有些害怕。今日的秦沐,让我感到无比陌生。
不知何时,宋知音回来了。我无助地躲在她的身后,抱住她的手臂。秦沐看向我,有些不解:“阿禧这是做什么?”
宋知音弯下腰摸了摸我的头:“阿禧,天色不早了,去睡觉吧。”
宫女们收拾好房内的狼藉,我才看清秦沐的食指流了血,是被瓷片划破的。我离开前抬眼看了她一眼,却正好与她对视。
我走后,宋知音关上了门。我偷偷蹲在门外,听她们交谈。
“沐儿,今日陛下打了卫昭仪一巴掌,算是给你解气了。日后我不准你再做算计他人的事了。”宋知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一巴掌哪里够?”秦沐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你忘记了我受的那些苦吗?禁足两个月!足足两个月!卫昭仪呢?她只是被扇一巴掌,被贬了个阶品!这有什么可解气的?”
“可我们已经连累到皇后娘娘了。”宋知音试图劝解。
“那是意外,怪不到我头上。”秦沐的声音里充满了倔强。
宋知音好言相劝:“秦沐,复仇固然是好,但别迷了自己的心智,把自己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秦沐冷笑一声:“你下次不想帮我了,是不是?”
“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宋知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没有别的办法了!”秦沐的声音突然提高,“你不会去争宠,而我已经失宠,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良久,宋美人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帮你复宠。”
后面的话,我没再听下去。跑回房中的路上,我反复咀嚼着秦沐的那句话:“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欺负回去。”
沈娴姐姐禁足的这半月里,我发现她不仅会绣花,还会勾小袜。她给祁锦诚勾了好多双小袜,见我想要,就给我勾了两双。不止我有,宋知音和秦沐都有。
沈娴姐姐把勾好的袜子用锦盒装好,叫我送到秦沐姐姐的宫里。我不想让沈娴姐姐伤心,最终决定硬着头皮去了。
我站在秦沐宫外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冲进去,放下袜子就想走。却被秦沐叫住,她主动牵起我的手,真诚地说:“也是姐姐不好,你还小,姐姐嘴笨说了那些话给你听。你在宫里,平安快乐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我扭捏地开口:“其实秦姐姐你说的对。”
初春到了,宫中枯枝发了新芽,一片生机勃勃。临近我的生辰,皇后娘娘提议设宴庆祝,祁渊也同意了,还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卫婕妤。我想,这宫中的风云变幻,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