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镖 头

第一章 滕州寒镖

天启三年冬，滕州府飘起第一场雪时，威远镖局的朱漆大门前，两尊石狮子檐角凝了层薄霜。总镖头董断浪立在厅前廊下，手里摩挲着半截玄铁镖旗，目光扫过阶下两个弟子，眉头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镇江，跃马，” 董断浪声如洪钟，震得廊下积雪簌簌落，“刘老爷这批贺礼，是送关外盛京将军的生辰贺仪，内有东海明珠十二颗，还有西域进贡的暖玉屏风，干系重大。”

于镇江上前一步，青布镖衣衬得他身形挺拔，腰间佩剑穗子随动作轻晃：“师父放心，弟子定护镖周全，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他话音刚落，身侧的潘跃马便朗笑一声，声线里带着几分不羁：“大师兄好气魄，只是黑风山一带近来不太平，听说有伙强人专劫官商镖物，大师兄可别大意才是。”

于镇江转头看他，见潘跃马嘴角噙着笑，眼神却深不见底，只淡淡道：“多谢二师弟提醒，我会多带二十名镖师，再备些霹雳弹，定不让师父失望。”

董断浪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块虎符镖令，递到于镇江手中：“此令可调动沿途镖局分号，若遇危难，持令去青州‘义字堂’寻堂主秦沧澜，他会助你。” 于镇江双手接过镖令，入手冰凉，仿佛已触到关外的寒风。

三日后，于镇江率领四十名镖师，推着十辆乌木镖车出了滕州府。

潘跃马亲自送到城外十里亭，递来一坛陈年女儿红：“大师兄，此去路途遥远，这坛酒你带着，待你平安归来，咱们再痛饮一番。” 于镇江接过酒坛，鼻尖萦绕着醇厚酒香，却没瞧见潘跃马转身时，眼底闪过的一丝阴鸷。

一路北行，晓行夜宿，镖队行至沧州时，已入深冬。这日傍晚，镖队刚扎好营，于镇江正检查镖车锁具，忽听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抬手示意镖师戒备，只见三匹快马疾驰而来，为首一人身披黑氅，翻身下马抱拳道：“可是威远镖局于镖头？在下青州义字堂秦沧澜，奉董总镖头之命，特来告知，黑风山近日添了批好手，首领人称‘鬼面狼’，手段狠辣，镖头需多加小心。”

于镇江心中一凛，忙邀秦沧澜入营细说。

秦沧澜坐下后，喝了口热茶，沉声说道：“那鬼面狼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近日不知得了谁的资助，召集了数百亡命之徒，盘踞黑风山，已劫了三趟镖，镖师无一生还。”

于镇江闻言，握紧了腰间佩剑，“多谢秦堂主提醒，我这就下令，明日一早便绕路而行。”

秦沧澜却摇头道：“绕路需多走三日，恐误了刘老爷的生辰。依我之见，不如明日清晨趁雾进山，那时贼人多在酣睡，或许能冲过去。” 于镇江思忖片刻，觉得此计可行，便命镖师连夜修整，备好兵刃。

次日天未亮，镖队便借着浓雾，悄悄进入黑风山。山路崎岖，镖车行进缓慢，于镇江勒马走在最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忽然，一声尖锐的哨声划破浓雾，紧接着，无数箭矢从两侧山林射来。“有埋伏！” 于镇江大喝一声，拔剑格挡箭矢，镖师们也纷纷举起盾牌，组成防御阵型。

浓雾中，一群蒙面人手持刀斧冲了出来，为首一人脸上戴着青面鬼面具，正是 “鬼面狼”。他手持一柄鬼头刀，劈向于镇江：“于镖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镖车，饶你不死！”

于镇江挥剑相迎，剑光与刀光在浓雾中碰撞，火星四溅。

“兄弟们，上！” 鬼面狼一声令下，贼人们蜂拥而上。镖师们虽奋力抵抗，但贼人数量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

于镇江激战中，瞥见一名镖师被贼兵砍倒，心中一急，招式便露了破绽。鬼面狼抓住机会，一刀砍在于镇江肩上，鲜血瞬间染红了青布镖衣。

“大师兄！” 于镇江恍惚间，仿佛听到潘跃马的声音，可定睛一看，眼前只有狰狞的鬼面狼。他咬紧牙关，使出董断浪亲传的 “威远十三式”，剑招如疾风骤雨，逼退鬼面狼。但贼兵源源不断，镖师们一个个倒下，四十人的镖队，很快只剩于镇江一人。

于镇江浑身是伤，体力渐渐不支，鬼面狼趁机挥刀砍向他的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惊鸿般闪过，手中长鞭缠住鬼面狼的刀，紧接着，一枚银针射向鬼面狼的手腕。鬼面狼吃痛，鬼头刀脱手落地，他惊怒交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那白衣女子不答话，长鞭一挥，卷起于镇江，翻身跃上马背，疾驰而去。于镇江趴在马背上，意识渐渐模糊，只看到白衣女子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飘动，还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梅香。

第二章 孤村秘养

于镇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中。屋内燃着一盆炭火，暖意融融，他肩上和胸口的伤口已被包扎好，敷着清凉的药膏。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醒了？” 门外传来女子的声音，随后，那名白衣女子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她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清丽，眉宇间却带着几分清冷。“别动，你的伤还没好，需再休养些时日。” 女子将汤药递到他手中，“这是我熬的疗伤药，你快喝了吧。”

于镇江接过汤药，温热的药液滑入喉咙，带着一股淡淡的苦味，却让他精神一振。“多谢姑娘相救，不知姑娘芳名？为何会出现在黑风山？” 他问道。

女子坐在炭火旁，拨了拨炭火，轻声道：“我叫苏凝霜，家住附近的梅花村。那日进山采药，恰巧看到你被贼人围攻，便出手救了你。”

于镇江点点头，心中感激不已：“苏姑娘大恩，于某没齿难忘。只是我那四十名镖师……” 他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中满是愧疚。

苏凝霜叹了口气：“那些镖师的尸体，我已让人埋在山后了。你也别太自责，那鬼面狼人多势众，你能坚持到最后，已是不易。”

于镇江沉默片刻，又问：“不知苏姑娘可知，那鬼面狼为何要劫刘老爷的镖？”

苏凝霜眼神闪烁了一下，回道：“我听说，鬼面狼背后有人指使，至于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你现在伤势未愈，还是先安心养伤，等伤好了，再查此事不迟。”

于镇江觉得她说得有理，便不再多问，安心在梅花村养伤。

日子一天天过去，于镇江的伤势渐渐好转。苏凝霜不仅悉心照料他的伤势，还时常与他谈论武功。于镇江发现，苏凝霜的武功极高，尤其是她的长鞭和银针，招式精妙，自成一派。他心中疑惑，一个山村女子，怎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但见苏凝霜不愿多提，也就没有追问。

这日，于镇江正在院中练剑，苏凝霜忽然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地说：“于大哥，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于镇江停下练剑，疑惑地看着她：“苏姑娘，为何？”

“我听说，有人在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好像是威远镖局的人。” 苏凝霜道，“而且，我还听到消息，说董总镖头失踪了，威远镖局的人也都不知去向。”

于镇江闻言，如遭雷击，手中的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师父失踪了？镖局怎么会不见了？” 他急切地问道，“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凝霜点点头：“千真万确。我猜，这一切可能都与黑风山劫镖之事有关。你若现在回去，恐怕会有危险。”

于镇江眉头紧锁，心中焦急万分：“不行，我必须回去看看。师父待我恩重如山，镖局是我家，我不能不管。”

苏凝霜见他态度坚决，叹了口气：“也罢，我陪你一起回去。路上若有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于镇江心中感动，抱拳道：“多谢苏姑娘。”

三日后，于镇江和苏凝霜启程返回滕州府。一路上，他们听到了许多关于威远镖局的传言，有人说董断浪卷款跑路了，有人说他被仇家所杀，还有人说他投靠了官府。于镇江听着这些传言，心中越发不安，只盼着能早日回到镖局，查明真相。

第三章 镖局疑云

历经半个月的行程，于镇江和苏凝霜终于回到了滕州府。可当他们来到威远镖局门前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于镇江心如刀绞。

镖局的朱漆大门早已破败不堪，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门前的石狮子也被推倒在地，碎裂成几块。院内杂草丛生，落叶堆积，一片荒芜。

于镇江走进院内，看着熟悉的练功场、镖师房，心中满是酸楚。他走到董断浪的书房前，推开虚掩的房门，屋内积满了灰尘，书架上的书籍散落一地，桌上还放着一封未写完的信。

他拿起信纸，上面的字迹是董断浪的，只写了 “跃马心思不正，镇江需防……” 几个字，后面的内容却被墨水浸染，模糊不清。

“师父果然是被人所害！” 于镇江紧握信纸，指节发白，眼中满是怒火，“而且，这信中提到跃马，难道师父早就察觉潘跃马有问题？”

苏凝霜走到他身边，看着信上的字迹，沉声道：“此事定然不简单。潘跃马是董总镖头的弟子，若他真的心怀不轨，那黑风山劫镖之事，恐怕也与他有关。”

于镇江点点头，心中已有了猜测。他想起当初潘跃马在十里亭送他酒坛时，眼中闪过的阴鸷，还有在黑风山激战中，恍惚听到的潘跃马的声音，心中越发确定，潘跃马就是幕后黑手。

“不行，我必须找到潘跃马，问个明白！” 于镇江咬牙道。苏凝霜拉住他：“于大哥，你别冲动。潘跃马既然敢做这些事，肯定早有准备。现在你伤势刚愈，又没有证据，若贸然去找他，恐怕会吃亏。”

于镇江冷静下来，觉得苏凝霜说得有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他问道。

苏凝霜想了想，道：“我们可以先去拜访青州义字堂的秦沧澜堂主。他与董总镖头交好，或许知道些内情。而且，当初他提醒你黑风山有贼，说不定也能提供些线索。”

于镇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与苏凝霜一同前往青州。三日後，他们来到青州义字堂，见到了秦沧澜。秦沧澜见过于镇江平安归来，又听闻董断浪失踪、镖局破败的消息，心中震惊不已。

“董总镖头失踪之事，我也是近日才听说。” 秦沧澜叹了口气，“我派人去滕州府打听，却什么也没查到。至于潘跃马，自从你走后，他便以威远镖局代理总镖头的身份，四处活动，还与一些江湖上的邪派人物来往密切。”

于镇江心中一沉：“这么说，潘跃马果然有问题。秦堂主，你可知他现在在哪里？”

秦沧澜摇摇头：“他行踪不定，时而在滕州府，时而在济南府。不过，我听说他近日要在济南府的‘聚贤楼’举办一场武林大会，邀请了各路英雄好汉，名义上是为了整顿江湖秩序，实则不知有何图谋。”

苏凝霜道：“这武林大会，或许是个机会。我们可以去济南府，见机行事，说不定能找到潘跃马的罪证，还能查清董总镖头的下落。” 于镇江和秦沧澜都表示赞同。秦沧澜还派了十名得力手下，随他们一同前往济南府，协助他们调查。

第四章 济南风云

十日后，于镇江、苏凝霜和秦沧澜的手下抵达济南府。此时的济南府，已是热闹非凡，各路武林人士齐聚，都为了参加潘跃马举办的武林大会。于镇江等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暗中观察潘跃马的动向。

这日，聚贤楼前人山人海，潘跃马身着锦袍，站在楼前的高台上，意气风发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了整顿江湖秩序，铲除奸邪，还江湖一个太平。我威远镖局愿以身作则，带领大家共建武林盛世！”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唯有于镇江和苏凝霜面色冰冷。于镇江看着潘跃马那虚伪的嘴脸，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揭穿他的真面目。苏凝霜拉住他，轻声道：“于大哥，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

武林大会开始后，潘跃马邀请各路英雄上台比武，切磋武艺。他自己也上台与几位武林高手过招，凭借着精湛的武功，连胜三人，赢得了台下众人的喝彩。

于镇江看着潘跃马的招式，心中一惊，他发现潘跃马的武功，竟与董断浪亲传的 “威远十三式” 极为相似，只是多了几分阴狠。

“看来，潘跃马早已偷偷学了师父的武功，还加以篡改，变得更加阴毒。” 于镇江咬牙道。苏凝霜点点头：“而且，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上台，对着潘跃马抱拳道：“潘总镖头，在下‘断魂谷’谷主柳无常，久仰潘总镖头大名，今日特来请教。”

潘跃马见柳无常上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柳谷主客气了，咱们点到为止。”

两人交手后，柳无常的招式狠辣刁钻，招招致命。潘跃马渐渐不敌，身上多处受伤。就在柳无常准备使出杀招时，潘跃马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牌，扔给柳无常。

柳无常看到令牌后，脸色骤变，招式一顿。潘跃马趁机一掌击中柳无常的胸口，柳无常口吐鲜血，倒在台上。

于镇江和苏凝霜看得真切，那枚令牌上刻着一个 “潘” 字，还有一个狼头图案。“那令牌…… 好像是黑风山贼人的信物！”

于镇江惊呼道。苏凝霜也点头道：“没错，我之前在黑风山附近见过类似的令牌。看来，潘跃马果然与鬼面狼有勾结！”

此时，潘跃马走到柳无常身边，低声道：“柳谷主，识时务者为俊杰。若你再敢多嘴，休怪我不客气。”

柳无常挣扎着站起来，怒视着潘跃马：“你…… 你勾结贼人，谋害董总镖头，还想掩盖真相，我定要揭穿你！”

潘跃马脸色一沉，眼中闪过杀意：“既然你不知好歹，那我就送你上路！” 他举起手掌，就要拍向柳无常。就在这时，于镇江飞身上台，挡在柳无常身前：“潘跃马，住手！”

潘跃马见是于镇江，先是一惊，随即冷笑道：“大师兄？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黑风山了，没想到你还活着。怎么，你是来替柳无常求情的？”

于镇江怒视着他：“潘跃马，你别装了！黑风山劫镖之事是你指使的，师父也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潘跃马脸色微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大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于镇江拿出董断浪那封未写完的信：“这就是证据！师父早就察觉你心思不正，提醒我要防着你。而且，你刚才拿出的令牌，就是你与鬼面狼勾结的信物！”

台下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潘跃马见状，索性不再伪装：“没错，黑风山劫镖是我指使的，董断浪也是我杀的！那老东西偏心，只把‘威远十三式’的精髓传给你，却对我百般提防。我忍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机会，夺取了镖局的大权！”

“你这个混账东西！” 于镇江怒不可遏，拔剑指向潘跃马，“师父待你恩重如山，你竟如此忘恩负义。今日，我定要为师父和那些死去的镖师报仇！”

第五章 生死决战

潘跃马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大师兄，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潘跃马冷笑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大师兄，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是你自己非要送死！” 长刀出鞘时带起一阵寒风，刀身上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台下众人见此情景，纷纷后退几步，屏息凝神看着台上的对决。

于镇江剑尖斜指地面，青布镖衣下的肌肉紧绷，眼中怒火熊熊：“今日我若不除你，怎对得起师父的养育之恩，怎对得起四十名枉死的镖师！”

话音落，他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冲向潘跃马，长剑直刺其心口，正是 “威远十三式” 中的 “长虹贯日”。

潘跃马早有防备，长刀横挡，“当” 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他手腕一翻，长刀顺势劈向于镇江的腰间，招式狠辣，竟是将 “威远十三式” 中的 “横扫千军” 改得阴毒无比。

于镇江心中一凛，侧身避开，长剑回挑，逼得潘跃马连连后退。

两人在高台上你来我往，剑光刀影交织，台下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于镇江的剑法刚正不阿，每一招都带着凛然正气；潘跃马的刀法则阴险狡诈，处处暗藏杀机。

激战数十回合，于镇江渐渐发现，潘跃马的刀法虽脱胎于 “威远十三式”，却掺杂了不少邪派武功，招式中带着一股戾气。

“你这邪派武功，是从哪里学来的？” 于镇江厉声问道，长剑猛地刺向潘跃马的左肩。

潘跃马躲闪不及，被剑尖划伤，鲜血瞬间渗出。他疼得龇牙咧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哼，这你就别管了！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谁才是威远镖局真正的主人！”

说罢，潘跃马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掷，令牌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聚贤楼两侧突然冲出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兵刃，朝着台下众人杀去。“不好，是鬼面狼的人！” 秦沧澜的手下大喊一声，拔出腰间佩刀，迎了上去。

台下顿时乱作一团，尖叫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苏凝霜见状，从怀中摸出数枚银针，手腕一扬，银针如流星般射向黑衣人的手腕，几名黑衣人手中的兵刃瞬间落地。

她纵身跃到于镇江身边，长鞭一挥，缠住一名扑向于镇江的黑衣人，用力一拉，将其甩下高台：“于大哥，专心对付潘跃马，这些小喽啰交给我！”

于镇江心中一暖，点头道：“多谢苏姑娘！” 他转头看向潘跃马，眼中杀意更浓：“潘跃马，你以为凭这些乌合之众就能困住我们？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深吸一口气，将 “威远十三式” 发挥到极致，长剑如银蛇狂舞，招招直逼潘跃马的要害。

潘跃马渐渐体力不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变得迟缓。他看着于镇江凌厉的剑法，心中升起一丝恐惧，突然转身想要跳下高台逃跑。

于镇江怎会给他机会，足尖一点高台边缘，身形如影随形，长剑直指其背心：“潘跃马，哪里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挡在潘跃马身前，手中短刀格开了于镇江的长剑。

于镇江定睛一看，那黑影脸上戴着青面鬼面具，正是黑风山的 “鬼面狼”！“鬼面狼，你果然与潘跃马勾结在一起！” 于镇江怒喝一声，长剑再次刺出。

鬼面狼嘿嘿一笑，声音沙哑：“于镖头，别来无恙啊。黑风山一别，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没想到你命这么硬。” 他手中短刀挥舞，与潘跃马一同夹击于镇江。于镇江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下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苏凝霜见状，心中焦急，长鞭猛地缠住鬼面狼的短刀，用力一扯。鬼面狼重心不稳，于镇江趁机一剑刺向其胸口，鬼面狼惨叫一声，倒在高台上，面具掉落，露出一张狰狞的脸。于镇江看着那张脸，心中一惊：“你…… 你是当年被师父逐出师门的李三！”

原来，这鬼面狼竟是董断浪早年的弟子李三，因偷学邪派武功，残害同门，被董断浪逐出师门，没想到他竟与潘跃马勾结，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李三倒在地上，气息奄奄：“董断浪那老东西…… 当年若不是他…… 我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

潘跃马见李三已死，心中更是恐惧，转身想要再次逃跑。于镇江怎会给他机会，足尖点地，身形一跃，长剑架在潘跃马的脖子上：“潘跃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潘跃马浑身发抖，脸上满是绝望：“大师兄，我错了…… 求你饶我一命…… 我再也不敢了……”

于镇江看着他那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心中满是鄙夷：“饶你一命？那四十名镖师的性命，师父的性命，谁来偿还？” 他手腕一用力，长剑划过潘跃马的脖子，潘跃马惨叫一声，倒在高台上，鲜血染红了台面。

台下的黑衣人本就群龙无首，见潘跃马和鬼面狼都已死去，纷纷扔下兵刃，想要逃跑，却被秦沧澜的手下和赶来的官府之人团团围住，一网打尽。

混乱平息后，于镇江走到柳无常身边，将他扶起：“柳谷主，多谢你今日仗义执言。”

柳无常咳嗽几声，苦笑道：“于镖头客气了，我也是看不惯潘跃马的所作所为。其实，我与董总镖头早有交情，他曾救过我的性命，今日能为他报仇，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就在这时，苏凝霜走到于镇江身边，神色复杂地说：“于大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于镇江转头看向她，疑惑地问：“苏姑娘，什么事？”

苏凝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其实，我并非梅花村的普通村民，我的父亲，是当年被潘跃马和李三害死的‘江南镖王’苏振南。我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们的罪行，那日在黑风山救你，也是因为我察觉到潘跃马要对你下手。”

于镇江闻言，心中震惊不已：“原来如此，难怪你的武功如此高超。苏姑娘，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苏凝霜摇摇头：“我也是为了给父亲报仇。如今潘跃马和李三已死，大仇得报，我也能安心了。”

三日后，于镇江和苏凝霜回到滕州府，重新修缮了威远镖局。他们找到了董断浪的遗体，将其安葬在镖局后院的梅花树下，四十名镖师的遗体也一同安葬在旁。

安葬当日，秦沧澜、柳无常等江湖人士纷纷前来吊唁。于镇江站在墓前，手中握着那半截玄铁镖旗，眼中满是坚定：“师父，各位兄弟，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重振威远镖局，让它恢复往日的声名，再也不让奸人有机可乘！”

微风拂过，梅花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仿佛是董断浪和镖师们在回应他的誓言。苏凝霜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于大哥，我会陪你一起，重振威远镖局。” 于镇江转头看向她，眼中露出一丝暖意，轻轻点头。

此后，于镇江凭借着精湛的武功和正直的人品，赢得了江湖人士的敬重。威远镖局在他的带领下，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辉煌，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镖局。而于镇江和苏凝霜，也在朝夕相处中互生情愫，最终结为夫妻，共同守护着威远镖局，书写了一段江湖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