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金被陌生人冒领,我直接贷款480万,隔天一个陌生人上门

发布时间:2025-11-01 00:36  浏览量:2

六十三岁的方锦华站在银行自助机前,盯着屏幕上的余额,整个人僵住了。

她的退休金账户空了,七万八千块,一分不剩。

"您好,经核实,款项已被持卡人本人于三日前取走。"工作人员的话像一记闷棍砸在她头上。

方锦华的手抖得厉害,她根本没取过钱,卡一直在身上!

她当场报了警,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直接去银行办理了480万的房产抵押贷款。

第二天清晨,一个陌生男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01

方锦华是在十二月十五日发现这件事的。

那天早上阳光很好,她像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见了邻居王婶。

"哎呀锦华,今天不是你取钱的日子吗?"

王婶提着一袋子白菜,笑眯眯地凑过来。

"对啊,买完菜就去。"

方锦华也笑着应了一声。她这个人生活规律,每个月十五号准时去银行取退休金,四千六百块,雷打不动。这个习惯坚持了十年,从丈夫郝志远去世后就开始了。

"你这身体真好,六十多了还这么利索。"

王婶拍了拍她的胳膊。

"还行吧,就是最近腿有点疼,可能是天冷了。"

两人边走边聊,说到王婶的儿子最近又跟媳妇吵架了,闹得不可开交。

"你说这孩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王婶摇着头叹气。

"年轻人嘛,磨合磨合就好了。"

方锦华安慰了几句,心里却想着自己的儿子方宇。儿子在加拿大工作,一年回来一次都难。前些天打电话过来,说今年过年可能也回不来。

她也理解,孩子有孩子的生活。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方锦华买了点青菜和排骨,花了三十多块钱。她掂了掂菜篮子,往银行的方向走去。

老城区的银行就在街角,门面不大,但方锦华在这里存钱取钱十几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下午两点,银行里人不多。

方锦华走到自助取款机前,熟练地插入银行卡,输入密码。

屏幕跳转。

余额:0.00元。

她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看。

还是零。

方锦华的心脏咯噔一下,她按了取消键,重新插卡,再次输入密码。

还是零。

"这机器是不是坏了?"

她喃喃自语,转身走向柜台。

柜台后面坐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正低头玩手机。看到方锦华过来,赶紧收起手机。

"阿姨,您办什么业务?"

小姑娘笑容甜美。

"我这卡里的钱怎么没了?"

方锦华把卡递过去,声音有点急。

小姑娘接过卡,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眉头皱了起来。

"阿姨,您的钱十二号就取完了啊。"

"不可能!我十二号在家待了一整天!"

方锦华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旁边排队的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赶紧安抚她。

"您别急,我帮您打印一下取款记录。"

打印机吱吱地响着,一张纸慢慢吐了出来。

方锦华接过来,手抖得厉害。

记录上清清楚楚写着:

取款时间:2014年12月12日15:17

取款地点:南郊建华路支行

取款金额:78000元

"我没去过那个支行......"

方锦华盯着那张纸,脑子里一片空白。

"阿姨,您是不是告诉过别人密码?"

小姑娘压低了声音。

"没有!从来没有!"

"那......可能是卡被复制了,您报警吧。"

小姑娘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方锦华的心里。

她拿着那张记录,脚步虚浮地走出银行。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疼,她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盯着手里的纸发呆。

七万八千块。

那是她一年多的退休金,还有一部分是攒下来准备给孙子的压岁钱。

她想给儿子打电话,手机拿出来又放回去。方宇工作那么忙,别让他担心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方锦华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觉得很孤独。

02

第二天一早,方锦华去了派出所。

值班的是个年轻民警,听她说完情况,拿出本子记录。

"您先回去等消息,我们会调查的。"

民警的语气很客气,但方锦华听出了敷衍。

"那大概多久能查出来?"

"这个不好说,诈骗案件比较复杂。"

方锦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接下来的一周,她每天都给派出所打电话。

"还在查。"

"还在查。"

"还在查。"

得到的答复都一样。

方锦华渐渐绝望了。

没了那七万八千块,她的生活一下子紧巴起来。她开始翻找家里的存款,零零散散只有一万多块。

够吗?

够一段时间吧。

她开始节衣缩食,买菜只挑便宜的,肉也很少买了。

十二月二十日晚上,方宇打来电话。

"妈,您最近还好吗?"

儿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点疲惫。

"好好,挺好的。"

方锦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那就好。妈,我可能今年真的回不去了,公司有个大项目......"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别惦记我。"

"那您一个人在家要注意身体啊。"

"知道知道。"

挂了电话,方锦华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诡异的事情从那天晚上开始。

方锦华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去买菜的时候,身后总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她停下来,那男人也停下来。她加快脚步,那男人也加快脚步。

"你谁啊?"

方锦华猛地转身,那男人却不见了。

她以为是自己多疑,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晚上躺在床上,她能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停在她家门口,过了很久才离开。

有一次她壮着胆子打开门看,楼道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是不是我神经过敏了?"

方锦华自言自语。

可第二天早上下楼,她发现自己家门口的地上有几个烟头。

崭新的烟头,还带着余温。

方锦华的背脊一阵发凉。

她去找王婶。

"王姐,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小区里有点不对劲?"

王婶正在洗菜,听到这话抬起头。

"怎么了?"

"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方锦华犹豫着开口。

"哎呀,你别吓我!"

王婶放下手里的菜。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但就是觉得不对劲。"

"那你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察说没证据也没办法。"

王婶沉默了一会儿。

"锦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我一个退休老太太,能得罪谁?"

"那就奇怪了......"

王婶皱着眉头。

两人正说着话,方锦华的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

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嘶哑低沉。

"方老师吗?"

方锦华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了,自从退休后,很少有人再叫她"方老师"。

"我是,你哪位?"

"我......我想跟您见个面。"

"你是谁?为什么要见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关于您的钱......我知道一些事情。"

方锦华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你知道是谁拿了我的钱?!"

"不是电话里能说的。明天下午两点,和平路老街口有个茶馆,我等您。"

还没等方锦华再问,对方挂了电话。

她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王婶看她脸色发白。

"锦华,怎么了?"

"有人约我见面,说知道我钱的事......"

"那你去吗?"

"我......"

方锦华咬了咬嘴唇。

"我得去。"

03

第二天下午,方锦华提前十分钟到了茶馆。

那是条老街上的小店,装修古朴,客人不多。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能看清来往的人。

两点整,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褪色的羽绒服,脸色憔悴,眼圈发黑。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方锦华身上,径直走了过来。

"方老师,您还好吗?"

女人坐下来,声音带着哭腔。

"你到底是谁?"

方锦华紧紧盯着她。

女人低下头,没有正面回答。

"您的钱......不是被骗走的。"

"什么意思?"

"有人拿走了,但不是为了自己。"

方锦华气得浑身发抖。

"不管为了谁,那都是偷!"

"我知道......"

女人的眼泪掉了下来。

"方老师,我知道您恨,但请您再给一点时间。"

"什么时间?"

"很快,很快就会有人来向您解释一切,来向您道歉。"

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方锦华面前。

"这里面有些东西,您看了就明白了。"

"什么东西?"

"我不能说,但相信我,这不是简单的偷窃。"

女人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方锦华伸手拉住她。

"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

女人挣脱开,眼神里满是痛苦。

"对不起,我说不了......"

她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出了茶馆。

方锦华追到门口,女人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她回到座位上,手抖着打开那个牛皮纸袋。

里面是一张纸条。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请准备480万,12月25日会有人上门解释。这不是勒索,是请求。如果信得过,请照做。"

四百八十万?!

方锦华盯着那张纸条,觉得荒谬至极。

她一个退休教师,哪来四百八十万?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把纸条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否则,后果自负。"

方锦华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04

接下来的两天,方锦华几乎没合眼。

她反复看着那张纸条,脑子里一片混乱。

四百八十万,这是个天文数字。

可那句"否则,后果自负"又是什么意思?

是威胁吗?

如果不照做,会发生什么?

二十二号晚上十点,她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喂?"

对面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你到底是谁?!"

方锦华几乎是喊出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方老师,纸条你看到了吧?"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不想伤害您,但您必须配合。"

"配合什么?四百八十万我哪来?"

"您的房子可以抵押。"

方锦华愣住了。

"你......你们调查过我?"

"只是了解基本情况。方老师,如果您不配合,您儿子在加拿大也会有危险。"

"你敢!"

方锦华浑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

"我们不想这样,但事关重大。12月25日,一定要准备好那笔钱。"

电话挂断了。

方锦华瘫坐在沙发上,手机从手里滑落。

她想报警,可又想起那句威胁——"您儿子也会有危险"。

她不能冒险。

二十三号一早,方锦华去了银行。

"您好,我想咨询一下房产抵押贷款。"

她站在咨询台前,声音有点发抖。

接待她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职员,带着金边眼镜。

"您要贷多少?"

"四百八十万。"

男职员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方锦华。

"阿姨,您贷这么多钱做什么用?"

"我......我有急用。"

"您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吗?"

"我每个月有退休金。"

男职员摇了摇头。

"退休金不够的,您得有其他资产。"

"我有房子,在老城区中心位置。"

男职员的眼睛亮了一下。

"老城区的房子现在值钱,您那房子大概多少平米?"

"八十五平米,两居室。"

"那确实可以办。不过阿姨,我还是要问一句,您贷这么多钱真的是急用吗?不会是被骗了吧?"

方锦华沉默了几秒。

"我没被骗。"

"那您得考虑清楚,四百八十万不是小数目,每个月光利息就得两万多。"

"我知道。"

男职员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

"那您需要提供房产证、身份证,还有收入证明......"

办理手续花了整整一天。

评估师来看了房子,给出了估价:六百二十万。

"您这房子位置好,市值确实高。贷四百八十万没问题。"

评估师拿着文件夹,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

方锦华跟在后面,心里五味杂陈。

这套房子是她和丈夫郝志远结婚时买的,一住就是三十多年。里面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承载着回忆。

现在要拿它去抵押,换四百八十万给陌生人。

她疯了吗?

可儿子的安全更重要。

二十四号下午,银行打来电话。

"方女士,您的贷款批下来了,钱已经打到您的账户。"

方锦华挂了电话,登录手机银行。

余额:4,800,000元。

四百八十万,就这么到账了。

她盯着那串数字,手心全是汗。

晚上,方宇打来电话。

"妈!您是不是办了房产抵押?!"

儿子的声音很急。

"你怎么知道?"

"银行给我打电话确认了!妈,您疯了吗?您一个老人家贷款四百八十万?!您被骗了吗?"

方锦华闭上眼睛。

"我没被骗。"

"那您贷款干什么?"

"我......"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

"等过几天,我会告诉你。"

"妈!您到底怎么了?"

方宇急得声音都变了。

"您别吓我,您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方锦华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小宇,你别管了,妈心里有数。"

"妈——"

"就这样吧,妈没事的。"

她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冰箱嗡嗡的声音。

方锦华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想起丈夫郝志远。

如果他还在,会怎么做?

他应该会骂她傻吧。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二十四号晚上,方锦华把那张银行卡放在枕头下。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脑海中全是这些天发生的事。

退休金被冒领。

神秘女人。

威胁电话。

四百八十万。

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天就是二十五号了。

那个"陌生人"会来吗?

会告诉她真相吗?

还是......

方锦华不敢往下想。

窗外开始飘起小雪,一片片落在窗台上。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

"做人要善良,但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可现在,她连自己在保护什么都不知道。

05

凌晨三点,方锦华还是睁着眼睛。

她听见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楼梯间回荡。

五楼。

脚步声停了。

方锦华屏住呼吸。

然后,那脚步声又响起来,慢慢走远了。

她松了口气。

可刚要闭眼,楼道里又传来声音。

这次是往上走的脚步。

六点整,天刚蒙蒙亮。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又沉重地响起。

方锦华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

她披上外套,走到门口。

透过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脸色苍白,眼神里写满了慌张。

方锦华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门。

门开了一条缝,她站在门后,警惕地看着对方。

"你是谁?"

男人看到她,眼圈瞬间红了。他张了张嘴,喉咙像堵了什么东西,半天说不出话来。

"方老师......"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我叫孟凡,我......我是来道歉的。"

方锦华愣住了。

"道歉?"

孟凡点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您的退休金......是我妈让我去取的。"

方锦华脑子嗡的一声。

"你妈?你妈是谁?"

"我妈叫周淑琴......"

孟凡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您二十八年前教过的学生。"

方锦华的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二十八年前,1987年,她还在第三中学教初三语文。那一届学生她记得不太清了,名字、脸都模糊了。

"周淑琴......"

她重复着这个名字。

"您可能不记得她了......"

孟凡低着头。

"但她一直记得您。1987年,她家里出了事,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差点辍学。是您拿出一个月的工资帮她交了学费,还每个月资助她,直到她考上师范。"

方锦华愣住了。

记忆慢慢涌上来。

是有那么一个女孩。

瘦瘦小小的,总是低着头,衣服补丁摞补丁。

有一次在办公室哭,说家里交不起学费了。

方锦华当时刚工作没几年,工资也不高,但还是拿出了四十多块钱。

"我记得了......"

她喃喃自语。

"那孩子后来去哪了?"

孟凡抬起头,眼泪滚了下来。

"我妈师范毕业后分配到乡下小学教书,后来嫁给了我爸。我爸叫孟建设,是个木匠,老实本分。"

他顿了顿。

"十年前,我爸出了车祸,当场就没了。肇事司机跑了,一分钱赔偿都没有。我爸还欠着外债,八万多块。"

方锦华听着,心里一阵酸涩。

"我妈一个人拉扯我长大,白天教书,晚上做手工活,一点一点还债。我也不争气,高考没考上,出去打工......"

孟凡的声音哽咽了。

"今年年初,我妈查出癌症晚期。医生说要做手术,要化疗,至少得五十万。"

方锦华的手抓紧了门框。

"我们倾家荡产,东拼西凑,才凑了二十万。还差三十万,我跑遍了所有亲戚,借不到钱。"

孟凡蹲下来,抱着头。

"我妈不想拖累我,说不治了。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等死啊......"

方锦华的眼泪流了下来。

"所以你就冒领我的退休金?"

"不是我!"

孟凡猛地抬起头。

"是我妈的同事,一个叫刘芳的女人。她听说我妈的情况,主动说可以帮忙。"

他擦了擦眼泪。

"刘芳说她有门路,能弄到钱。我妈开始不同意,但刘芳一直劝她,说只是借,以后会还的。"

"怎么借的?"

方锦华的声音在发抖。

"刘芳通过社区的关系,套取了您的信息。她有个亲戚在银行工作,弄到了您的账户资料,还伪造了证件......"

孟凡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妈根本不知道刘芳要这么做。等钱取出来,我妈才知道,当场就气晕了。"

"那七万八千块呢?"

"被刘芳拿走了......"

孟凡咬着嘴唇。

"她说是先给我妈用,但我妈住院后,我去找她要钱,她说钱被她儿子还高利贷了。"

方锦华闭上眼睛。

"所以那天茶馆见我的女人是谁?"

"是我妈的妹妹,我小姨周淑芬。我妈知道这事后,让小姨去找您道歉。但小姨不敢说实话,只能留下纸条......"

"那四百八十万又是怎么回事?"

方锦华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问出这句话。

孟凡沉默了很久。

"那是我妈的遗愿。"

"遗愿?"

"我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她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报答您的恩情。"

孟凡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旧信封。

"这是我妈写的信,她让我一定要交给您。"

方锦华接过信封,手抖得厉害。

信纸发黄,字迹歪歪扭扭,明显是病中写的。

"方老师:

见字如面。

我是周淑琴,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二十八年前,您救了我。如果没有您,我早就辍学了,不可能有后来的一切。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您,但我一个乡下教师,拿什么报答呢?我只能默默祈祷,希望您平安健康。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出现在您的生活里。

刘芳拿了您的钱,我知道后恨不得死了算了。那是您的养老钱,是您辛辛苦苦攒下的,我有什么资格动用?

我现在病重,活不了多久了。在我走之前,我想做几件事:

一,把您的钱还给您,连本带利。

二,设立一个助学基金,帮助更多像我当年一样的孩子。

三,让我儿子孟凡明白,什么是恩情,什么是传承。

所以我让淑芬给您留了那张纸条。四百八十万,不是勒索,是请求。

八十万还您,一百万帮孟凡还清他爸留下的债,剩下三百万设立助学基金。

我知道这个数目很大,您可能拿不出来。但我想,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死也能瞑目了。

对不起,方老师。

对不起。

周淑琴2014年12月20日"

方锦华看完信,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的手抖得拿不住信纸,孟凡赶紧扶住她。

"方老师,您没事吧?"

方锦华摇摇头,擦了擦眼泪。

"你妈现在在哪?"

"在医院,县人民医院肿瘤科。"

"带我去见她。"

医院在城南,开车要两个小时。

孟凡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方锦华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

"我妈不知道我今天来找您......"

孟凡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怕您不肯见她,怕您恨她。"

"我不恨她。"

方锦华的声音很轻。

"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我妈说......她不想麻烦您。当年您帮了她那么多,她已经很愧疚了。现在又出了这事,她觉得没脸见您。"

孟凡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其实我妈一直知道您的消息。她每年教师节都会给您寄贺卡,但不敢署名,怕您想起她会难过。"

方锦华愣住了。

她想起这些年确实收到过一些没有署名的贺卡,字迹工整,内容简单,只写着"谢谢您,方老师"。

原来是她。

医院到了。

肿瘤科在住院部七楼,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

孟凡带着方锦华走到最里面的一间病房。

"我妈在里面。"

他推开门。

病房里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头发全掉光了,脸色灰白,插着氧气管。

听到开门声,女人艰难地转过头。

看到方锦华,她愣住了。

"方......方老师......"

女人挣扎着要坐起来,孟凡赶紧扶住她。

"妈,您别动!"

方锦华走到床边,握住女人的手。

那手瘦得只剩骨头,冰凉冰凉的。

"淑琴......"

方锦华叫出这个名字。

女人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方锦华也哭了。

"傻孩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我不想麻烦您......"

周淑琴的声音很虚弱。

"您当年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我怎么还能再找您......"

"可你是我的学生啊!"

方锦华握紧她的手。

"学生有困难,老师怎么能不管?"

周淑琴哭得说不出话来。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滴滴的声音。

过了很久,周淑琴才缓过劲来。

"老师......您看到我的信了吗?"

"看到了。"

"那四百八十万......"

"我带来了。"

方锦华从包里拿出那张银行卡。

"这里面是四百八十万,我按你说的办。"

周淑琴愣住了。

"您......您真的贷款了?"

"嗯。"

"可是......可是那是您的房子......"

"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但你的命只有一条。"

方锦华把卡放在周淑琴手里。

"八十万你拿去治病,一百万给孟凡还债,剩下三百万设立助学基金。"

周淑琴握着那张卡,泪流满面。

"老师......我不能要......"

"你必须要。"

方锦华的声音很坚定。

"二十八年前我帮你,不图回报。今天我帮你,也不需要你还。"

她顿了顿。

"但你要答应我,如果能活下来,就继续去教书,把这份恩情传递下去。"

周淑琴拼命点头。

"我答应您......我一定答应您......"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很快。

孟凡拿着周淑琴写的材料去报警,警方很快找到了刘芳。

刘芳一开始不承认,但在证据面前不得不认罪。那七万八千块确实被她儿子拿去还了高利贷。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刘芳在审讯室里哭。

"我儿子欠了十几万高利贷,天天有人上门要债,我实在没办法了......"

"所以你就偷别人的钱?"

民警冷着脸。

"我......我想着以后还的......"

"你拿什么还?"

刘芳说不出话来。

最终,刘芳被判诈骗罪,判刑三年。她儿子因为欠高利贷,也被追究法律责任。

周淑琴拿着那八十万,去了省城最好的医院。

方锦华陪着她。

专家会诊后,给出了治疗方案。

"患者的情况不算太好,但如果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

"手术加化疗,至少需要三个月。"

"那就治。"

方锦华替周淑琴做了决定。

手术很成功。

三个月后,周淑琴的病情稳定了下来。

"医生说我运气好,癌细胞没有大面积扩散。"

周淑琴躺在病床上,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

"只要好好养着,还能再活很多年。"

方锦华握着她的手。

"那就好好活着。"

孟凡用那一百万还清了父亲留下的债务,整个人轻松了很多。

"方老师,我找到工作了。"

他来医院看望母亲时,笑着告诉方锦华。

"在市里的一家物流公司,工资还行,以后能养活我妈了。"

"那就好。"

方锦华点点头。

"要对你妈好一点,她这辈子不容易。"

"我知道的,方老师。"

孟凡红着眼眶。

"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她。"

半年后,"周淑琴助学基金"在周淑琴当年教书的那所乡村小学正式成立。

那是个偏远的山村,小学只有五个年级,一百多个学生。

成立仪式那天,方锦华和周淑琴一起去了。

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听说有人要捐助,激动得不行。

"我们学校太需要帮助了......"

他带着方锦华她们参观学校。

教室很破旧,课桌椅都是老式的,有些还缺胳膊少腿。

"这些孩子大多是留守儿童,家里条件都不好。每年都有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辍学......"

校长叹着气。

方锦华看着那些孩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三百万的本金,每年的利息应该够资助十几个学生了吧?"

"够了够了!"

校长连连点头。

"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救命钱!"

仪式很简单。

周淑琴站在讲台上,虽然身体还虚弱,但坚持要讲几句话。

"孩子们,我也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二十八年前,如果没有我的老师帮助,我也上不了学。"

她看向台下的方锦华。

"今天,我们设立这个基金,就是希望把这份恩情传递下去。希望你们好好读书,将来也能帮助别人。"

台下的孩子们使劲鼓掌。

方锦华坐在台下,眼泪模糊了视线。

一年后的教师节。

方锦华收到一大堆贺卡。

有周淑琴寄来的,有孟凡寄来的,还有那所乡村小学的孩子们寄来的。

"方老师,谢谢您。"

"方老师,我一定好好学习。"

"方老师,长大后我也要当老师。"

一张张贺卡,一句句祝福。

方锦华坐在窗前,一张张看着。

这时候,门铃响了。

她开门,是周淑琴和孟凡。

"老师,我们来看您了。"

周淑琴气色很好,头发也长出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

方锦华笑着把他们迎进屋。

"老师,我找到工作了。"

周淑琴说。

"学校让我回去继续教书,我答应了。"

"那太好了。"

方锦华拉着她的手。

"你要好好教那些孩子。"

"我会的。"

周淑琴点点头。

"我这条命是您救的,我要用这条命去帮助更多的孩子。"

孟凡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方老师,这是我这一年攒下的钱,两万块。"

"这是干什么?"

"还您的。"

孟凡认真地说。

"您贷款四百八十万帮我们,每个月光利息就得两万多。我想尽自己的能力,帮您还一点。"

方锦华摇摇头。

"这钱你留着,我不要。"

"可是......"

"我儿子说了,他会帮我还贷款的。你把钱留着,照顾好你妈。"

孟凡眼眶红了。

"方老师......"

"好了,别说这些了。"

方锦华笑着打断他。

"我给你们做饭吃。"

三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说着这一年的变化。

窗外阳光正好,照进屋里暖洋洋的。

方锦华看着周淑琴和孟凡,心里很满足。

她的房子虽然抵押了,但儿子说等攒够钱就帮她还清。

她的退休金虽然少了,但够用就好。

更重要的是,那份善意传递了下去。

那所乡村小学因为助学基金,已经帮助了二十几个孩子完成学业。

其中有几个孩子说,长大后也要当老师。

方锦华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玩耍的孩子们。

她想起二十八年前,那个瘦小的女孩在办公室哭泣的样子。

也想起半年前,自己冒着风险贷款四百八十万的那个夜晚。

有些恩情,不需要偿还。

但它会在岁月里,慢慢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