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老爷子喘着气，全家就能顿顿吃上肉！”

"只要老爷子喘着气，全家就能顿顿吃上肉！"这话从铁西区退休办张主任嘴里蹦出来时，我正给老爷子取这个月的养老金。存折上醒目的17000元，让旁边取钱的小年轻直咂嘴："我爷要有这退休金，我能把他供成祖宗！"

老爷子每天566元的"活体ATM机"身份，早成了建设大院公开的秘密。每天下午五点，我准点出现在二楼老屋。清蒸鱼的蒸汽裹着中药味扑面而来时，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研究《本草纲目》——别误会，不是养生，是较真今天汤里有没有多放枸杞。

"海米得用威海产的，菜市场的虾皮都是拿碱泡发的。"老太太活着时常这样念叨。现在轮到我们这群晚辈，把老爷子当精密仪器伺候。二婶每周跑三趟早市，专挑扑棱得最欢的鲤鱼；我媳妇抖音收藏里全是穴位图，有天我撞见她在拿脚底板模型练"涌泉三捏"。

医院那些老伙计说得直白："老李头再活十年，你们家能再买套房。"这话听着扎心，但理儿不糙。现在年轻人背着三十年房贷，谁家不是盼着老人硬硬朗朗？上个月对门老刘头走了，我们愣是演了半个月"消失的邻居"，就怕老爷子触景生情。

但要说全为钱也不尽然。有天老爷子输完液突然冒了句："我要是瘫了，你们就把退休金停了。"全家急得指天发誓，表弟当场飙泪。这才惊觉，那些清蒸鱼、脚底按摩，早不只是为了存折上的数字——89岁老人本身就是本活着的历史书，他讲的苏联专家故事，比短视频里的野史靠谱多了。

中铁的老会计给我们算过账：老爷子退休金顶三个在职焊工。可有些账算不得：他教重孙子打算盘时的笑脸，全家人围坐着包酸菜馅饺子的热气，这些真要拿别墅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