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麟州杨家将》 陕北雨

发布时间:2025-10-15 18:08  浏览量:1

上部

5、杨元修住小杨城

前话提到,杨元年轻时在少林寺学武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因为兵荒马乱、河南遭水灾,杨元带领父母家眷向麟州方向逃难,风餐露宿、跋山涉水,全家人死里逃生。无巧不成书,后来他在佳州收徒弟赵强,告别赵林全家和徒弟赵强急急忙忙赶路。

正是十一月天气,塞北寒风袭面,落叶萧条,滴水成冰。黄土高原和河南相比较又是一番景象。可喜可贺的是杨元经过佳州朱家坬劫难,因祸得福得到的金银细软不少。赵强和十几个家丁推车护送,他们看上去就像一个麟州土财主搬家一样。

本来不远,杨元手提一条丈八长矛,赵强手持双刀,保护家人在路上行走两天,就到了麟州地界,他们来到塞北的黄土高原麟州南八十里的山上。

他们走进一个死气沉沉的小村子,可能是因为兵荒马乱贼人出没,村子里前前后后没有一个人,看到眼前凄惨的景象,大家觉得看来土匪和洪水一样可怕。

杨元说:“这个村子道路全部被荒草覆盖,鸡犬不闻。死气沉沉,一定是一个人也没有。”

大家心情凝重地走到村西,见有一座四合院,高头大门够气派,门前有两个布满灰尘的大石狮子。

赵强说:“看看,大门是敞开的。”

杨宏信从客厅地下一些废地契里看,说:“这个村子叫杨家塔。”

院子是灰方砖铺的,一线六孔细面子石窑,院里面棚圈十分宽敞,窑洞的门敞开着,家里除了一些木头家具里面全部都是空的,可见这是一家财主人家。

杨元说:“估计是因为村子里死的死、走的走,贼人三天两头光顾,没有奈何只好逃难,从房子里的灰尘墙角的蜘蛛网看,他们全家搬迁已经多年了,是有准备的搬迁,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了。”

这时候,正是麟州北风萧瑟的时节,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刮的人脸上生疼,眼前漫空里都是黄色的灰尘,纷纷扬扬、飘飘洒洒。不远处的黄河看不见了,杨家塔村就是黄河和窟野河凹陷的大地上隆起的一丘黄土上的一个小村子。黄土高原就是很早以前黄土越积越厚、越堆越高、积成峁、堆成梁,又堆积成一大片一大片的塬,最后变成亘古不变的黄土覆盖的崇山峻岭。

赵强极目远方,四野八荒,唯有黄色。到处是黄色、黄色、黄色。连那条从二郎山的山岩下夺路而来的窟野河,也缓缓地流淌着一川黏稠的黄色。不容置疑,也正是成千上万的大大小小的小河冲刷流失泥土汇成了黄河的黄色!

赵强对赶车的说:“我们已经安全抵达目的地,谢谢你们一路护送,回给我父母去报平安吧。”于是他们一起相跟着把整个村子看了一遍。

杨元决定大家住这个财主留下的大院,这一消息就如同温暖的春风一般,吹进了杨家所有人的耳朵里,使得整个院子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

杨宏信、杨宏荣以及杨翠娥得知这个好消息后,内心满是欢喜,他们因为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而感到无比幸福和激动。于是,这三个兴奋不已的人就在院子里欢快地跳来跳去,那雀跃的身影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喜悦之情,他们的笑声也在院子里回荡着,久久都没有散去。

杨元满意地环顾四周,缓缓说道:“你们看,这个地方地域宽广,人口稀少,周围的土地非常肥沃,简直是一块难得的宝地。虽然眼下它还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但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把这里好好收拾一番,就能变成适合我们全家人生活的家园。”

他的话音刚落,全家人便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理房间里的灰尘和杂物。大家一边忙碌,一边想着之前经历的种种危险与困境,如今好不容易从生死边缘逃了出来,终于找到了这样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每个人的心里都感到无比踏实,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

孩子们在户外忙碌着,他们四处搜集了不少的柴火,为接下来的生活做好准备。杨元出发的时候对车里的东西没有细看,而在大家从车上搬卸各种物品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赵强的父母考虑得十分周全。

他们所准备的东西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从日常所需的铺盖和衣服,到做饭要用的锅碗瓢盆,再到维持生活的粮食和油盐等物资,样样齐全,一应俱全,没有任何遗漏之处。这种细致入微的准备工作让大家感到非常安心,也对即将到来的日子充满了信心。

杨元的父母在一旁指手画脚地指挥着孩子们搬运各种东西,显得十分忙碌。经过一番商量和安排,大家最终做出了一个决定:女儿翠娥将与杨元的父母一同居住在两间正房里,这样可以更好地照顾二老;而杨元和他的妻子则住进了东厢房,那里环境清幽,适合夫妻二人生活;至于杨宏信和杨宏荣两兄弟,他们被安排住在西厢房,两人相伴也颇为和谐;赵强则独自住进了南房,那里虽然位置稍偏,但安静舒适。

一家人终于在这个四合院里安定下来,各自都有了属于自己的空间,新的生活也因此有了着落,大家都感到心里踏实了许多。这样的安排不仅让每个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也让整个家庭显得更加和睦有序,四合院里充满了家的温馨气息。

过了几天之后,那些从河南逃难而来、四处漂泊尚且没有找到安身之处的人们,听闻了有关杨元的消息。大家知道杨元有能力庇护众人,于是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纷纷抱着希望,从周围赶来投奔他,希望能够过安稳的生活,心里面得到一丝慰藉。

这一消息迅速传开,使得一同过来的河南灾民,还有他们过来以后认识一些灾民汇聚于此,都来寻求新的生活,找安全的依靠。

同是天涯沦落人,杨元全部收留了他们。原本杨家塔这个村子规模并不大,这些人把全部房子收拾出来,发现只能住一半人,就让两家合住。杨元派人去沙峁买了缺短的铺盖和粮食,大家都自己收拾柴火,忙忙碌碌度过了冬天。

春暖花开,泥水解冻,杨元带领大家修房子,在仅仅半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齐心协力让家家户户都有了房子,整个村子整理得井井有条。逃难的人们终于有了安身之所,这个被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小村子这时候已经成为有五百人居住的大村子。

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间,两年的时间已然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麟州这个地方突然爆发了一场极为严重的瘟疫。

杨元派人到麟州请来医生刘福,他说:“这场瘟疫好像是从山西那边传播过来的,现在传染没有扩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瘟疫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魔爪,悄无声息地伸向了麟州的百姓。

杨元说:“最糟糕的是,当地的居民刚刚在这片土地上稳定下来,生活才有了些许起色,医疗资源极度匮乏,药品更是少得可怜。”

刘福说:“我已经派人去麟州叫医生,找药材的估计快到了。”

说话间,来了几车药材,十几个医生,他们立即到黄河边所有村子救治。尽管大家想尽了办法,试图挽救更多的生命,但无奈现实太过残酷,据刘福说一共死了一千多人,村子里有二十多个人没逃过劫难,不幸离世。这其中就有杨元的父母,还有杨宏荣也在瘟疫的肆虐下死于非命,实在令人扼腕叹息。

与此同时,杨宏信的妹妹杨翠娥对赵强心仪已久,在隔三差五的安葬瘟疫里死去的人的过程中,两人每天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渐渐产生了深厚的爱慕之情。

杨元看着两人的感情日益深厚,觉得十分满意,就对杨宏信说:“这几天咱家没了三个人,大家心情不好。我看应该给赵强和杨翠娥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婚礼冲喜。”

在这个时候,杨宏信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赵强说:“谢谢师傅,现在我应该叫爸爸了。”

杨元说:“媒婆来了几回,是给杨宏信说对象,是沙峁村一位富裕人家刘二柱的女儿刘美玉。据说刘美玉不仅贤惠温柔,而且知书达理,与杨宏信也算得上是美满婚姻。”

赵强说:“既然这样,我就随媒人去。”他就准备了彩礼,去了沙峁。

刘二柱家里对杨宏信非常了解,都同意。说到结婚日子,刘美玉听说赵强也结婚,说:“咱们两对子可不可以同时举办婚礼?”

刘二柱说:“好的,我认为可以!”

这场盛大的集体婚礼在村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纷纷送上祝福,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显得格外热闹。可喜可贺的是,刘美玉接二连三地给杨宏信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大儿子取名杨崇贵,小儿子叫杨崇勋,女儿叫杨小花,一家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有一天杨元觉得头昏,儿女子孙守着,村子里男女老少也隔三差五赶过来探望,后来虽然缓过来了,但毕竟年龄大了,杨元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有钱能使鬼推磨,手里有钱心不慌。又到了一年的春天,因为家里有银钱,杨宏信和赵强带了人去麟州府买了十几匹好马,五辆大车、十几头牛、一百多羊、鸡狗若干、锅碗瓢盆、粮食种子、铺盖衣服等分各家。

同时让村里人按需要开清单,他们跑了五六回麟州,买了所有需要的东西。从此家家户户有米有面,衣食无忧。大家都开荒种田。值得一提的是窟野河每一次发大水,人们都去捞炭,解决烧火问题,从此以后家家都富足起来,村子里每一天人欢马叫,村里前后鸡狗相闻,杨家塔的人们脸上有了幸福的微笑。

或许真的是天意如此,上天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安排,连续三年给予了这片土地风调雨顺的好时节。

杨宏信家里在这般得天独厚的条件下,生活逐渐富裕起来,家中骡马的数量不断增加,如今已经到了成群结队的程度,而牛羊更是挤满了圈舍,呈现出一片繁荣兴旺的景象。

与此同时,周围的乡亲们也因为这持续的丰收年景,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充满了满足与安宁的气息。这种富足的生活,似乎是老天爷特意赐予大家的恩惠,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自然的慷慨与生命的美好。

在人们的眼中,回望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那时战乱频仍、社会动荡不安,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纷扰之中。然而,这个地方却犹如一颗遗世独立的明珠,散发着独特的宁静与安详。

它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庇佑,将外界的战火硝烟、刀光剑影统统隔绝在外。

这里的环境优美而恬静,没有战争的喧嚣和恐慌,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宛如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成为了人们心中向往的安宁之地。

杨宏信为了防范那些可能会突然袭击的飞贼,特意在麟州购置了各种各样的兵器。他考虑村子里的安全不能只靠被动防御,必须主动提升村民的防卫能力。

防患未然,他安排赵强在农闲的时候,把村子里的青壮年组织起来,带领他们学习武艺。这些青壮年深知学习武艺的重要性,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个人的安危,更关乎整个村子的安全。一旦有飞贼来袭,他们就是保护村子的坚强后盾。

所以,在学习武艺的过程中,大家都非常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做到标准,每一个技巧都尽力掌握熟练,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门里出身,自带三分,这是毋庸置疑的。杨宏信的大儿子杨崇贵和小儿子杨崇勋,两人天资聪颖,悟性极高,在学习各种技能时总是能够迅速领会其中的要领,并且学得花拳绣腿有模有样,令人赞叹。他们的表现不仅让家人感到欣慰,也赢得了周围人的认可与称赞。

在这一段时间里,虽然偶尔会有一些不成气候的小毛贼前来捣乱,试图制造麻烦,但都被赵强和他的同伴们果断出手,成功击退了。这些小毛贼根本不是赵强他们的对手,每次都被打得狼狈而逃,连一点好处都捞不到。正因如此,整个地方依旧保持着安宁与秩序,没有因为这些小插曲受到太大的影响。

杨元陪着他的两个孙子练武,这一陪就是两年的时间,在这期间,他们每天都沉浸在武术的练习之中,完全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悄然流逝。

杨崇贵和杨崇勋在这两年里,不仅仅是在祖父杨元的教导下习武,还受到了众多教练的共同指导。这些教练各有所长,有的擅长拳法,有的精通腿功,还有的对各种武术器械了如指掌。

在大家全方位、多角度的精心教导之下,杨崇贵和杨崇勋的武艺突飞猛进,最后他们已经成长为一等一的武术高手了,无论是拳脚功夫还是器械招式,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然而,世事无常,也是天命难违啊,尽管杨元一直身体还算硬朗,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最终,杨元在八十二岁的时候,在没有任何疾病的困扰的情况下,安详地离开了人世,走向了另一个世界。

赵强因为是杨家女婿,就帮助杨宏信管理事务。杨宏信告诫大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咱们周围到处有占山为王的贼寇,我们必须时时刻刻提高警惕。”

果然好景不长,远离了洪水却惊动了飞贼。可想而知,身边养起了这样一块肥肉,贼寇怎能不眼馋。有一天晚上,人们正在熟睡,突然火把通明,山坳里稀稀拉拉地走出几十个贼人,他们把村子围了起来。

杨宏信最早发现了贼人,他对赵强、杨崇贵和杨崇勋说:“听他们喊叫,这些人是不远处天台山贼寇问咱们要保护费来了。”

赵强说:“本来是我们的一举一动早被贼人看在眼里,贼人以前没有骚扰他们,好像是放长线钓大鱼,就像喂猪羊,等待肥了宰杀。”

杨宏信说:“我们不要怕贼人,要保护好家人。”赵强走在最前面,手下人怒目圆睁准备拼命。

跟在赵强后面的杨崇贵和杨崇勋说:“叔叔放心,大家保护自己的家人免受任何威胁。”

与此同时,村里的其他男人听到动静后,也纷纷抄起手边的家伙赶了过来,准备共同应对这突然发生的危险。在这个小村庄里,几乎所有的男人都会两手防身之术,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武功,但花拳绣腿的招式还是熟练得很,这些平日里的锻炼此刻成了大家守护家园的信心来源。

整个村子的男人团结一致,气氛紧张却充满了力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坚定与无畏,随时准备为亲人而战。

也是杨宏信艺高人胆大,根本没有把贼人放在眼里,他怒气冲冲地说:“这里本来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谁规定要你们保护?你们胜得我手中长枪,我就给你们钱。不然你们如果不相信,我就拿你们的头来试枪。”

贼人小头目不知深浅,勃然大怒,不顾死活绰刀向前撩拨,可惜根本不是对手,与杨宏信才交一合,就被他挑的滚在坡下,死了个不明不白。眼见得头目不得活了,手下众人一哄而上抢回尸体,散开来围成一圈,大家对峙着。

贼人里面有一个聪明乖巧的,看到小头目死了就叫大家不要动,急忙跑着去天台山报知寨主说:“小人报告大王,大家知道几年前杨家塔有一壮士带全家居住,现在聚集了不少河南人。过去遵照大王的命令,我们对这些流民不闻不问,今天小头目背着大王带人去巡视,我们才知道这些人不得了。小头目和他们索要保护费,竟然被杀死了,这不是养虎为患吗?我们知道不是对手,就把他们围起来,听候寨主发落。”

大当家王锴其实早已提前派遣了细作前往打探,对杨宏信的一举一动都摸得清清楚楚。他通过细作的回报,已经了解到杨宏信这些年来一直暗中操练兵马、扩充军备,其规模和用心远非寻常可比。

对于杨宏信的真实意图与实力,王锴心里早已明镜似的,没有丝毫模糊。他对这一切了然于胸,也深知此事背后隐藏的分量与潜在的威胁,因此更加谨慎地权衡局势,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

他为了不助长他人的志气,从而削弱自己的威风和影响力,就故意声称要先将事情搁置一旁,暂且让其发展,等到时机更为成熟、条件更加有利的时候,再采取相应的措施来进行处理。

这种做法实际上是一种策略,目的是避免在不利的情况下与对方正面交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或者损害自身利益,同时也能够给自己争取到更多准备和谋划的时间,以便最终能够更加妥善、有效地解决问题。

小头目虽然练就了一套花拳绣腿,看似有几分本事,但终究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招式。他这般贸然行动、不顾后果,最终丢了性命其实早在预料之中。然而,当王锴听完手下汇报后,心中依旧感到一阵惊恐和不安,脊背发凉,似乎预感到事情可能会比想象中更加复杂。

为了稳妥起见,他不敢耽搁,立刻派遣二当家刘强火速赶往事发地点,查看具体情况,并设法掌控局面,以免再生变故。

刘强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心中顿时充满了一股紧张感,慌慌张张地迈开步子跑过去想看个究竟。

他挤进人群后,发现杨宏信正和其他几名男子被围在中央,与周围的众人怒目相向,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整个场面。

杨宏信站在那里,神情自若,目光如炬,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不怒自威,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而一旁的赵强则是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他五官端正,相貌威猛,散发出一种沉稳的气质,令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

至于其他人,虽然身处困境,但一个个却毫无惧色,面对众人的包围依旧镇定自若,似乎早已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这种临危不惧的态度,让刘强不禁对他们刮目相看,同时也更加好奇这场对峙背后的原因。

刘强见状,连忙出声制止,他大声说道:“诸位,是我们有眼无珠啊,大家可千万不要动手!”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试图平息在场的紧张气氛。而赵强听到这番话后,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刘强,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的躲闪,也没有丝毫的畏惧,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有那份坚定和无畏在他眼中闪烁。

刘强仔细观察了当前的局势,心中已然明白,杨宏信的确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他的实力和威名果然名不虚传。在场的所有人,无论多么英勇善战,似乎都不是他的对手。

面对这样的情况,刘强当机立断,吩咐手下将小头目的尸首抬走,然后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上前,恭敬地抱拳行礼,以示尊重。

赵强见状,发现对方竟然是个明白事理、懂得进退的人,心中也才松了一口气,他便将当时发生的状况简单明了地叙述了一遍,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凝重。

所谓惺惺相惜,大概就是好汉之间彼此欣赏、互相尊重吧!那些小喽啰们见没什么事可做,便纷纷返回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杨宏信说:“既然大王没有恶意,请到了屋内喝酒畅谈。”

在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酒足饭饱的刘强忽然兴致勃勃地说:“我们的大头领——他希望能邀请杨宏信和赵强随我一同前往天台山看看。不知意下如何?”

杨宏信听罢,仔细打量了刘强一番,发现对方态度十分诚恳,没有丝毫虚伪做作之意。经过短暂的考虑,杨宏信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说:“你今天休息,明天我和赵强一起去。”

三人在第二天早上启程前往天台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天台山这段路程仅仅只有二里路,为了安全起见,杨宏信和赵强就带了他手下的四个随从,还有二十个有一点本领的村民,一行人前呼后拥地跟着杨宏信和赵强朝着天台山赶去。路上说说笑笑中,大家知道了刘强是这座山寨的二当家,他们去天台山,去拜见山寨的大当家王锴。

到了天台山,赵强见王锴长着豹子般的头颅、环绕的眼睛,下巴如燕子般俏丽,胡须似秦端般威猛,身高大约八尺左右,年纪大概在三十四或三十五岁之间。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青纱制成的抓角样式头巾,在脑后还垂挂着两个由白玉制成的连珠鬓环。身上穿着一件单层绿色并绣有团花图案的战袍,腰间系着一条双层搭尾装饰且形状像龟背的银色腰带。脚上穿着一双磕瓜头式的黑色朝靴,手中握着一把铁骨扇子。从整体装扮与气质来看,这分明就是一个精通武艺、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大当家与众人寒暄了几句之后,按照宾主之序依次坐定。杨宏信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说:“我们是河南遭水灾而被迫背井离乡、一路逃荒来到此地的,我们不愿意和大王作对。”他语气平和,但话语中透着一股无奈和沧桑。

王锴笑眯眯地说:“知道,知道。”

赵强说:“他的父亲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我们都在他那里学的了少林武功。”

赵强这一身份的提及显然是有深意的,投鼠忌器,他深知在这样的场合下,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希望表明自己的特殊背景,能够让对方有所顾忌,从而避免因误会或其他原因而被怪罪或刁难。毕竟,在这陌生的地方,任何一点冒犯都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杨宏信情绪激昂、言辞恳切地说道:“我们一家人本是背井离乡的逃难者,历经千辛万苦,今天好不容易带着全家老小来到贵地的一处荒僻村落,只为暂时寻得一处安身之所,躲避战乱与灾祸。为了守护我们的家人和亲眷,避免他们遭受无端的欺凌与伤害,我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出手伤人。”

赵强是:“这完全是为了自保,并非有意冒犯贵地的规矩或寨主您的威严。”

杨宏信说:“在此,我怀着无比愧疚与谦卑的心情,向您请求宽恕,希望寨主能够体谅我的苦衷,赦免我的过错。”

王锴说:“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也是河南人。我久闻你的大名,正考虑要去拜会,我本来没有派他去,是他短命鬼有眼无珠自己找死,你何罪之有?

刘强说:“不知者不怪,况且我对死了的山西来的飞贼十分讨厌,他不听安排是一个没有苦主的倒霉蛋,我已经叫手下随便把他埋了,是他犯了山规。”

王锴说:“我们聚集在这里,种地养殖都是自己干,吃吃喝喝自给自足,是从来不抢周围的百姓的。我们住在一起,也就是为了防贼。”说着立即命令手下摆酒相待。

杨宏信说:“原来大王是正人君子,失敬,失敬。”

王锴看着杨宏信说:“哎,提不起。当今社会天下大乱,我在河南本来是一个教书先生,杀了一个小混混,待不下去就跑了出来。二当家刘强会一点花拳绣腿,他是随我一起来的。”杨宏信说:“原来咱们是老乡。”

刘强说:“我等屯聚于此等待时机,有时候小打小闹抢一点过往的贪官。多年来我们静观时变,从来不伤害人的性命。大家其实都是咋咋呼呼,没有多少能耐,咱们都是河南人,王锴大王看你武功高强,又是少林武功的传承者,他诚心诚意让寨主位置给你,不知意下如何。”

杨宏信说:“这不是喧宾夺主吗?”

他推辞不接受,是心中有些顾虑,觉得这情形仿佛有客人势力过大而让主人感到为难的意味。

刘强说:“不要这样说,不要推辞。这是大家的心意!”

杨宏信有点不明白,他实在是抵挡不住在场所有人人一次又一次的诚恳请求,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无奈地拱手表示感谢。

赵强说:“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彼此之间也算是同病相怜,有着相同的遭遇和目的,所以您还是接受了大家的请求吧!”

王锴说:“各位兄弟姐妹,让我们一同拜见新寨主。”

说完大家推推搡搡,让杨宏信坐在寨主位置,接受跪拜。随后大家放开吃喝,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大家讨论山寨的未来,都觉得天台山这个地方位置比较偏远,交通不便,信息也比较闭塞。

杨宏信说:“为了能够进一步加强我们山寨的管理,提高办事效率,更好地发展我们的势力,经过大家的共同商议,都认为应该把现在的山寨搬迁到菜园沟的中间地带。菜园沟地理位置相对优越,便于大家与外界进行交流和联系。”

王锴说:“我同意寨主的意见!”

杨宏信听大家都同意之后,经过深思熟虑,在他的带领下,大寨就开始了搬迁工作。他们安排了一些人留守在原地,负责看守山寨,防止在搬迁过程中出现意外情况,而其他人则开始收拾细软、重要的物资和生活用品,随后跟随杨宏信一起前往菜园沟,准备在那里开启新的生活。

菜园沟是一个规模较大的村子,村里人口众多,房屋错落有致。他们一行人到了村子前面停下来,杨宏信来到了财主杨有义的家中。杨有义是当地颇有名望的一位乡绅,家境殷实,为人也较为开明。

他们向杨有义详细说明了当前的情况和面临的困难,杨有义听后深感保护地方责任重大,随即开始积极行动起来。他主动联系了周围的普通老百姓,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共同商议对策。

为了不打扰当地的正常生活秩序,避免给村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众人经过反复讨论,最终决定采取集资和出劳力的方式,在菜园沟的山上修建一座坚固的城池。于是,菜园沟全村上下齐心协力,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日夜不停地赶工修建。这座城池建成后,因为杨宏信的缘故,被命名为“杨家城”,同时有纪念杨有义及其带领村民共同奋斗的意思,同时是对杨宏信以后团结一心、保护地方的期待。

在修缮工作完成之后,他们所有人便都搬迁进去居住了。在这个寨子里,杨宏信肩负着管理菜园沟周围的重任,带领着大家满足享受安稳的生活需要。

而王锴则担任二头领的职务,他是杨宏信的得力助手,在处理寨中事务时总是尽心尽力,为寨子的发展出谋划策。

刘强作为三头领,同样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他协助杨宏信和王锴维护寨子的秩序,保障大家的安全与利益。

至于赵强,他在寨中的地位排行老四,虽然相对前面几位头领来说职务稍低一些,但也是寨子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为寨子的建设和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从此以后,南边一直到天台山,西边延伸到窟野河,东边抵达黄河,这方圆几十里的广袤地界,全都归于杨宏信的管理之下。这一片区域,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有着清晰的界限,而这些界限之内的所有事务、土地以及民众,都由杨宏信全权负责和掌控,他在此地拥有着绝对的管辖权力。

这一年,杨宏信带领着众人积极地投入到修筑城池的工作之中,他们精心规划,用心建造,力求让城池坚固无比。同时,他们还忙碌于置办各种兵器,从刀枪剑戟到弓弩箭矢,一样不落,只为做好充足的准备,打击来犯的盗贼。

兵马的操练也是他们日常的重要事务,无论是整齐划一的队列行进,还是战术阵型的变换演练,他们都一丝不苟。并且,他们勤练武功,不断提升自身的武艺水平,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状况。

在做这些事务之余,他们还得靠种田来维持生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劳作。就这样,在几年的时间里,他们不断发展壮大,人员逐渐聚集,最终达到了六百多人的规模。

后来,杨宏信决定开办一所学堂,请先生教授自家的子女读书识字。在那段日子里,赵强传授武功,还耐心地解答孩子们提出的各种问题。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流逝,转眼之间,三年的时间就在这样的教与学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在这个时候,杨宏信的两个儿子逐渐地成长起来,他们的成长如同春日的嫩芽,日益茁壮。大儿子杨崇贵不仅对《孙子兵法》这部古代兵书有着深入的研究,有独到的见解,而且还能将其中的战略智慧灵活运用到实际之中,他的文采飞扬,武艺也同样出众,堪称是文武双全的人才。

而二儿子杨崇勋呢,他则是一位饱读诗书、学识渊博的学者型人物,他的才情之高,就像那装满了粮囤的谷物一样丰富,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诸子百家,他都能够侃侃而谈,娓娓道来。

至于后来出生的女儿杨小花,她虽然身为女子,但在剑术上的造诣却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江湖上的侠客,她的剑法精湛绝妙,在百里范围之内都难以找到可以与之匹敌的对手,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正是:兰陵王·杨家塔

杨树边,麟州追寻旧迹。杨家塔、杨元曾见,拂水马蹄秋色淡。登顶望辽阔,篱笆,把谁阻拦。山野路,少去老来,杨家儿女越千年。

闲寻旧踪迹,黄河战鼓擂,浪头飞卷。天台山人催寒食,愁箭雨风快,马踏飞燕,死伤无数逃数堰。贼人恨天远。

凄恻,叹命短。王锴投诚归,杨家塔南。麟州儿女杨宏信,曾驰骋千里,枪挑敌顽。感念前事,似梦里,泪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