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爸让我回家结婚,我才知道,我从小有个娃娃亲

发布时间:2025-11-01 07:29  浏览量:1

他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一只九尾狐。

娶我,却从不碰我,只爱在夜深时轻抚我的长发,眼神像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直到我闯入禁地,看到那幅千年古画——

画中鲛人公主与我容颜无二,颈间印记也分毫不差。

“她是汐,我等待千年的爱人。”他声音缱绻而痛苦。

01

我要嫁人了。

不,我要嫁妖了,据说老公是只九尾狐。

大学毕业后的我受够了大厂的九九六,爽快遵父母之命回家结婚。结婚前夜,他们才告诉我,要嫁的男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千年九尾狐。

那狐妖姓白。

我爸年轻时曾经被白先生所救,作为报答,他承诺将来娶我爸的第一个女儿为妻。

我爸还指着我脖子上的一个胎记道:「当时我以为是个梦,但你生下来,脖子上就有个小狐狸胎记,我才知道是真的。」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

可婚车已经到了我家楼下。

我爸慌忙推我出门:「别怕,狐狸的寿命上千年,白先生才二十岁的外貌,他还是个宝宝,不能那啥,你懂的。」

我愣住:真的吗?

一路上司机和管家都对我毕恭毕敬,就是没见到我老公白先生,当然我也不想看到他。

他真的是个宝宝?

万一不是呢?

书上说狐狸狡猾又风流……

所以当夜幕降临,那俊美到妖孽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他,脸红了。

我的思绪有些歪。

白先生却已经坐在了榻上,银发如瀑,面容精致得不似凡人,就连月光仿佛也格外偏袒他,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他慵懒地坐在那,优雅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朝我勾了勾手指:「来见个礼。」

我愣住。

一旁的管家面瘫着一张脸,示意我上前,将额头贴在他的掌心。

什么?贴额头?

我忽然无比后悔。

白先生唇角微扬,看起来像个腹黑的主。

我想逃,但对上他的眼睛悚然一惊,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狐狸般的竖瞳,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本能地手脚发软,像是被迷惑了般遵守他的命令,径直走到他面前,缓缓跪坐在他面前,将额头贴在他的掌心。

现在就想狠狠质问我爸妈,性情温厚?可靠?!

有很多话,不知道该骂不该骂!

男人却突然俯下身,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将我包裹,我浑身一僵。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额间,紧跟着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什么珍品。

我一惊,抬眼看他。

男人微眯着眼,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满足。

我以为他是在调情,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但下一秒,他将我拉近,像抚摸宠物般轻抚我的头发和后背。

「唔!」我忍不住惊叫道。

这九尾狐根本不是娶老婆,他只是想撸猫——撸人玩。

他修长的手指梳理过我的长发,美美地抚摸了我很久,可恨我之前还觉得这男人的手指好看。

渐渐地,感觉变得奇怪起来。

他的指尖又轻又柔,还有他身上的气息好清新。

忽然,正抚摸我的人轻哼了一声,将脸埋在我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

脸莫名发热,也许是意乱情迷,我不禁伸手碰了下他的银发,这人的头发,啧,比我的还顺滑。

下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竟然晕美男!

梦里,有人一袭白衣,带笑站在海底凝望着我,我想说什么,眼泪却让我忽然哽咽得说不出话。

第二天醒来,再看到那张绝美的盛世美颜,我恍惚了一瞬,哪里见过?

忽然,那人的眼眸一下睁开,眼底没有半分情绪,只带着动人妖异。

我猛地清醒,没有一丝心动的感觉,只感到惊恐。

想起来了,论坛上有个人炫耀说他家狐狸特别黏人,每天晚上都要挨着他睡,用尾巴缠住他的手臂。

最后有位专家却说出了真相。

狐狸那是在确认你的气味,标记领地。

等它腻了就会去找下一个目标。

所以,白先生,只是想找个玩物?!

绝世美男在晨曦中,床褥间笑容魅惑:「我——」

我一个应激反应抱紧自己:「别吃我!」

他脸色便一冷,不说话瞪了我很久,忽然将我一把拉过来,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感受着我的颤抖,得意地道:「我现在的确饿了,想吃——豆浆油条。」

吃早餐啊。

我松了口气,颠颠下楼准备。

但其实也不用我做什么,管家早命人准备停当,只需要我摆上去。

作为新妇,我殷勤准备。

但我的丈夫,我是说白先生,下来后,一张俊脸立刻黑了,阴恻恻看着我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解:「这么摆不对?」

盯着他看了许久,我恍然大悟将他面前横着一字排开的九个碟子换成了三个一组,摆三行。

「唔!」他更气了,凶狠瞪着我。

我慌了:「还不对?难道是竖着九个,唔——」

我被他一把拉入怀中,下一刻,我看到他眼底的金光和若隐若现的狐耳。

妖,妖怪!

半个小时后,我幽怨地边发抖边吃饭,白先生飨足坐在不远处阳光下看书,一袭白衣胜雪,我发现这九尾狐很喜欢吓我。

这是什么恶趣味,吓死的玩物会不好玩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默默嘀咕道。

忽然顿了下,这句话,我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我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继续津津有味吃着面前的灌汤包。

本来我都想好要怎么离婚,离婚律师请哪一个了,但吃了这顿我竟有些犹豫。

离婚后可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

想到这里,我擦了嘴角,蹭到白先生旁边,想坐下。

他瞪了我一眼。

我无语地瘪瘪嘴,自觉从沙发下捞出了个小坐垫坐下,撑着下巴抬头看他。

他似乎很享受我这样仰望的目光,宠物就是这个角度看主人的。

于是施舍了一分注意力给我。

我趁机道:「老公,你还不去上班?」

出差去啊,搞事业啊。

这样我就不用看到他,也不用担心被玩腻了扔掉。

不料这人很聪明,立刻臭脸:「嫌我?!」

我一愣,干笑道:「不是啦,怎么会呢?就是你老摸我——我有点不习惯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个脚步声靠近,绵软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摸?」

我扭头,看到一个三头身小豆丁正惊恐地瞪着我们,明亮透彻的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又过了一会儿,眼底便已经满是泪水。

白先生的儿子?

是个小哭包啊。

不过他哭什么?我很吓人?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他爹吓人。

于是我扭头冲他笑道:「你真可爱,叫什么名字,来姨姨抱抱。」

我这么说,他却生气起来,好像不是气我,而是在生自己的气。

但听说我要抱他,就算再委屈也乖乖走过来,可怜巴巴张开小手。

我还没抱到,我俩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罩住,下一刻,白先生一手将小崽子推得退后几步。

「呜!」

我震惊,他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

下一刻,那三头身小豆丁变成一只圆滚滚的小熊猫,委屈地瞪着白先生,浑身的毛毛都气得炸开,更可爱了。

「你敢抱他一下试试?扔你出去。」白先生窥探到我的心里话,冷冷威胁道。

我立刻从心地道:「我干嘛要抱他,抱他还不如抱你。」

白先生闻言蓦然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做梦,我不喜欢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的脸被说得又羞又红,暗骂自己口嗨什么:「不喜欢那你干嘛娶我,你雇我算了呗?」

白先生闻言,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也是,娶你还不能随便扔,但雇你可以名正言顺赶走。」

我:「……那个,我上班去了,老公,宝宝,晚上见哈。」

「站住,」白先生歪歪头,叫住我。

「我记得你不是没工作吗?」

我打着哈哈:「哎,这不前几天又找了个吗?有个工作和你比较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就不必了,你不如多吃点饭。」白先生施施然道。

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他说:「太瘦了摸着不舒服。」

我满头黑线:去死吧九尾狐!

但又不敢当他面骂,只能在心里偷偷腹诽。

一只九尾狐,怎么会有个小熊猫儿子的?被人骗了吧?嘿嘿嘿。

让司机送到市中心后,我迷茫了,不知道要干吗,或许该买点防身的东西?

正想着,忽然感觉脖子一阵温热。

咦。

那家伙摸就摸,碰什么胎记?热死了。

掏出镜子来,看脖子上的痕迹。

没有红印,

倒是小狐狸胎记好像颜色深了一点,我擦下眼睛,可能看错了吧。

这时候,一个特别像骗子的道士走过来,也盯着我脖子上的印记:「女施主,我在你身上闻到浓重妖气,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桃花?」

我:「!」

有些想求道长救命,但我看他像骗子。

「哼,你这种骗子快点走开,我没有钱,再不走报警了。」

这破道士竟然瞪了我一下。

他说:「我们出家人以卫道除魔为己任,不收施主的钱。」

说完,将一张符纸给我道:「你拿去,晚上等那妖怪睡了,贴在他额头上就成。」

我心里一动,迟疑道:「你们想把他怎么样?」

道士笑了笑:「不会伤害他,符纸只会让他乖乖听你话,到时候将他带到这个地址,我们是政府的秘密部门,专门抓那些想害人的妖怪进行教育。」

我闻言松了口气。

如果是政府部门,那很可靠。

但……

「我怎么相信你?」我依旧警惕。

「反正一张纸而已,能伤害多大?你拿去在他身上试试就好了,就算不交给我们,以后他想害你的时候,也用得上。」道士不耐烦地道。

我立刻找他多要了两张。

还热情地想请道长喝奶茶。

但是那道士看我的眼神很冰冷:「不必了。」

说完,他扭头就走。

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无语,这也生气,我又不认识他,肯定很多疑惑啊。

他的脾气跟那个九尾狐一样坏。

这时候,管家气喘吁吁地追来。

我心里一紧,难道是九尾狐怕我跑了,让管家来监视我?

结果管家只是递给我一张黑卡道:「夫人你怎么跑这么快?这是先生给你的购物卡,到商场里看到什么随便买,没找到工作也没事。」

我接过来好奇打量,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卡?

谢过管家后,我直接进了香奈儿。

可不是贪慕虚荣,就是好奇试试。

开始爱答不理的服务员,看到黑卡,眼睛都亮了:「关门关门!」

我:卧槽,这是把我当骗子?

结果门一关,她一个大鞠躬给我:「尊贵的VIP客户,现在我们将只为您一个人提供服务,请问要不要看看当季的新款?」

我:666。

我买了三套衣服,然后给白先生选了一枚胸针。

这枚胸针上也有只小狐狸,九尾狐肯定喜欢。

只是回去看到白先生,我为数不多的内疚开始疯狂翻涌。

他给我钱花,我却想弄死他?!

这符,贴还是不贴。

回到那座被称为“家”的奢华宅邸,我心中五味杂陈。手中的购物袋沉甸甸的,那枚狐狸胸针安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而道士给的符咒则被我小心翼翼地对折,塞进了手机壳的夹层中。

白凛不在客厅。管家说他去处理“族中事务”了,要晚些回来。

我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落。

“夫人,您的房间已经重新布置好了。”管家恭敬地说,“先生吩咐,将您的物品搬到了主卧。”

我愣住了:“主卧?和他一起?”

“是的,夫人。”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是说好了是“宝宝”,不能那啥吗?怎么突然就要同房了?

忐忑不安地来到主卧,发现房间极大,装修是简约的现代风,带着些许古典中式的元素,最显眼的是房间中央那张大得离谱的床。而我的行李箱,果然被放在了床的另一侧,与白凛那些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衣物并排放在一起。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张床,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晚上可能发生的种种,脸上一阵发热。

“不行,得试探一下。”我自言自语,想起了论坛上关于狐狸习性的讨论。狐狸狡猾多疑,若他真想对我不利,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晚餐时分,白凛回来了。他换了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银发随意披散着,少了几分白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

餐桌上,我鼓起勇气,将装着胸针的盒子推到他面前。

“给你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今天逛街看到的,觉得……挺适合你。”

白凛明显愣了一下,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拿起盒子,打开,看到那枚精致的狐狸胸针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送我礼物?”他抬眼看我,眼神探究。

“嗯,谢谢你给我卡。”我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不敢与他对视。

他拿起胸针,在指尖把玩。良久,才低声道:“很久没人送我礼物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落寞?

我惊讶地抬头,却见他已恢复了一贯的倨傲表情,将胸针别在了家居服的衣领上。那枚小巧的银狐,在他深蓝色的衣领上熠熠生辉,竟意外地和谐。

“味道尚可。”他评价的是饭菜,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我心头一跳,赶紧低头吃饭。

饭后,我磨磨蹭蹭地不想回主卧,在客厅里看电视,直到夜深。估摸着白凛应该睡了,我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壁灯。白凛已经睡了,他面向着我这边,呼吸平稳绵长。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美好得不真实。

那张符咒在我手心里已经被汗水浸得微湿。

机会就在眼前。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床边。只要贴上去,如果他心怀不轨,就能制住他;如果……如果他并无恶意,这符咒应该也不会伤到他吧?道士说了,只是让他听话。

我的手颤抖着,慢慢伸向他的额头。

越来越近……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肌肤的瞬间,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清晰无比,没有丝毫睡意,冷静地、了然地看着我,以及我手中那张黄色的符纸。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就这般……不信我?”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我……”我想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他缓缓坐起身,目光扫过我手中的符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清虚观的道士?手段还是这般低劣。”

他居然认识那个道士!

“他……他说是政府部门的……”我声音发颤。

“政府部门?”白凛嗤笑一声,“那群牛鼻子,几百年来就只会这一套说辞。”

他伸手,轻而易举地从我僵直的手中取走了符咒,指尖碰到我的掌心,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看也没看,指尖窜起一簇小小的银色火焰,瞬间将符咒烧成了灰烬。

“这是最低等的傀儡符,贴上天灵,轻则神智受损,重则魂魄皆伤。”他弹了弹指尖的灰烬,眼神锐利地看向我,“你便如此恨我,欲置我于死地?”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傀儡符?神智受损?魂魄皆伤?

那道士骗了我!

他根本不是想教育妖怪,他是想害死白凛!

“不……我不知道……”我慌乱地摇头,巨大的后怕和愧疚感淹没了我,“他说不会伤害你,只是让你听话……我……我没想害你……”

我看着白凛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想到自己差点成了害他的帮凶,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白凛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样子,沉默了片刻,周身冰冷的气息稍稍收敛。他叹了口气,语气复杂:“罢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怪你。”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头,但手到半空又顿住了,最终收了回去。

“记住,离那些道士远点。”他重新躺下,背对着我,“睡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麻。他明明发现我想害他,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妖?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在白凛平稳的呼吸声中,辗转反侧。符咒的事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而白凛的反应,更让我迷惑不解。

他似乎,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坏?

经过符咒事件,我和白凛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吓唬”我,但也没显得多亲近,大多数时候只是安静地待在他自己的书房,或者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那条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毛茸茸的银色大尾巴,有时会无意识地在他身后轻轻摆动。

而我,愧疚之余,也收敛了不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试探或顶撞。只是心里的疑团并未消散:他娶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只是找个“宠物”?

那天下午,我百无聊赖,在管家的默许下,决定探索一下这栋大得有些空旷的房子。

宅邸是中式与现代结合的风格,回廊曲折,庭院深深。我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院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是个书房。

好奇心驱使下,我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的陈设古色古香,充满了岁月感。靠墙是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摆满了线装古籍和一些我看不懂符号的卷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冷冽的、类似于雪松的气息,和白凛身上的味道很像。

我的目光被书桌后方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了。

那是一幅绢本设色的古画,保存得极好。画中是一片深邃的海底,奇异的珊瑚丛生,散发着朦胧的光晕。一个身着古代衣裙的女子悬浮在画中央,她的容貌……竟然与我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更让我心惊的是,那画中女子的颈间,赫然有一个红色的狐形印记,位置和形状,都与我脖子上的胎记别无二致!

我心跳骤然加速,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眼眶也有些发热。

这是怎么回事?

画中的女子是谁?

为什么和我这么像?

白凛书房里为什么挂着她的画像?

难道他娶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旧情人?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谁让你进来的?!”

我猛地回头,只见白凛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那双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怒意,甚至带着一丝……慌乱?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痛呼出声。

“出去!”他声音冰冷,不容置疑地将我往外拉。

“那幅画……”我挣扎着,想回头再看一眼。

“与你无关!”他厉声打断我,猛地关上书房门,落下一个复杂的封印手势,整个院落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笼罩起来。

他转身盯着我,眼神锐利如刀:“记住,这里不许再进来!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发火。不同于之前戏弄我时的样子,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我被他吓住了,同时也感到一阵委屈和不平。凭什么?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连一间书房都不能进?

“她是谁?”我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娶我,是不是因为我和她长得像?”

白凛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他避开我的目光,语气依旧冰冷:“这不是你该问的。”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拂袖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那被封印的书房,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画中女子与我相似的容颜,她颈间那个与我胎记一样的印记,还有白凛过激的反应……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能性——我,林小雨,可能只是一个替身。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莫名地抽痛起来。

晚上,我没有去主卧,而是赌气睡在了客房。白凛也没有来找我。

夜里,那个海底的梦境再次袭来。这一次,画面清晰了许多。我看到画中的那个古装女子在海底翩翩起舞,银色的鱼尾在波光中闪烁(等等,鱼尾?她不是人?)。她回过头,对我(或者说,对着梦境的视角)嫣然一笑,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猛地惊醒,心跳如鼓。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床前。我下意识地摸向颈间的胎记,惊讶地发现,它似乎又在隐隐发热。

画中的女子,海底的梦境,发热的胎记,还有白凛异常的态度……这一切,究竟有什么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白凛陷入了冷战。

我睡在客房,他也没有过问。两人在同一屋檐下,却几乎碰不到面。即使偶尔在餐厅遇到,他也只是冷淡地瞥我一眼,不再像以前那样出言“逗弄”我。

这种刻意的忽视,反而让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那个古画女子的影子,和海底的梦境,交织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决定再去一次市中心,或许能找到那个道士问个清楚。他既然认得白凛,或许也知道那幅画和胎记的事情。

然而,我在上次遇到道士的地方徘徊了很久,都没见到他的踪影。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女施主,可是寻贫道?”

我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正是那个清虚观的道士。他依旧是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神色严肃。

“道长!”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上次骗我!那根本不是听话的符咒,那是害人的傀儡符!”

道士闻言,脸上并无意外,只是冷哼一声:“妖邪之辈,人人得而诛之。女施主,你已被那狐妖迷惑了心智!”

“他没有害我!”我脱口而出,尽管心里对白凛还有怨气,但直觉让我为他辩解,“他若想害我,早就可以动手,何必等到现在?”

道士目光如电,扫过我颈间:“你胎记的颜色是否更深了?是否时常感到颈间发热?夜里是否多梦,尤其是关乎水境的梦境?”

我心中骇然,他说的全中!

“你……你怎么知道?”

“这便是了!”道士语气沉重,“那九尾狐是在通过与你亲近,吸取你的精气,唤醒你体内属于‘她’的印记!待印记完全苏醒,你的神魂便会被‘她’取代,届时,世上再无林小雨,只有被他操控的一具傀儡!”

我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吸取精气?神魂取代?傀儡?

所以,我不仅是替身,还是……容器?

道士的话,与我看到的古画、做过的梦境,还有胎记的变化,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不……不可能……”我喃喃道,拒绝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贫道言尽于此。”道士又从袖中取出另一张符咒,这张符咒看起来比上次那张复杂许多,隐隐泛着紫光,“这是‘镇魂符’,可护住你灵台清明,暂时抵御他的蛊惑。你若还想活命,今晚子时,设法将他引出宅邸,贫道与师兄们会在外接应,合力将此妖镇压!”

我看着那张紫光流转的符咒,手微微颤抖,没有立刻去接。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

道士眼神一厉:“女施主,切莫自误!妖便是妖,本性难移!你此刻心软,他日必遭反噬!”

说完,他强行将符咒塞进我手里,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我握着那张冰凉的镇魂符,失魂落魄地往回走。道士的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回响。

“吸取精气……”

“神魂取代……”

“世上再无林小雨……”

难道,白凛对我偶尔流露出的那些复杂情绪,那些看似温柔的触碰,都只是为了更好地“吸取精气”,为了唤醒他心中那个“她”吗?

回到宅邸,气氛依旧压抑。白凛不在,连那只小熊猫崽子也不见踪影。

管家给我端上茶点,看着我苍白的脸色,欲言又止。

“夫人,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先生呢?”

“先生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管家回答得有些含糊。

我心中一动,试探着问:“管家,您知道书房里那幅画……画的是谁吗?”

管家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低下头:“老奴不知。夫人,先生的事,老奴不敢妄加议论。”

连管家都讳莫如深。

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晚上,我躺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镇魂符,心乱如麻。

该相信谁?

是那个来历不明、曾欺骗过我的道士?

还是那个捉摸不透、将我当作替身、可能想夺取我魂魄的九尾狐?

子时将近,窗外万籁俱寂。

我该怎么办?

手中的镇魂符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心发疼。子时将近,窗外月色清冷,宅邸里静得可怕。

理智告诉我,道士的话不可尽信,他之前就骗过我。但情感上,那幅画、那个梦、胎记的变化,还有白凛异常的态度,都像一根根稻草,压向怀疑的天平。

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利用我复活“她”呢?

如果他此刻的温柔,都只是麻痹我的手段?

一种被欺骗、被利用的愤怒和伤心,混杂着对未知的恐惧,在我心中翻腾。我需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让我万劫不复。

我攥着符咒,起身走向主卧。白凛已经回来了,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类似雪松的冷冽气息,这是他独有的味道。

他背对着我,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银发如瀑,身姿挺拔。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

“我们谈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缓缓转身,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的目光落在我紧握的拳头上,眼神微凝。

“谈什么?”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情绪。

“书房那幅画里的女人,是谁?”我直截了当地问。

白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说过,这不是你该问的。”

“为什么不该问?”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我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是你的妻子!我有权知道我的丈夫心里装着谁!我是不是只是她的替身?你娶我,是不是就为了我脖子上这个和她一样的胎记?!”

我指着自己颈间的狐形胎记,眼眶发热,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白凛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恼怒,有不耐,似乎还有一丝……痛楚?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沉声道。

“那是怎样?!”我逼问,“你告诉我啊!你什么都不说,把我蒙在鼓里,然后不许我问,不许我碰!那个道士说你在吸取我的精气,说这个胎记唤醒之日,就是我的神魂被取代之时!是不是真的?!”

“道士!”白凛眼中厉色一闪,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冰冷,“你又去见了那些牛鼻子?他们的话你也信?!”

“我不信他们,难道信你吗?”我惨然一笑,“你除了吓唬我、瞒着我,还为我做过什么?就连……就连偶尔对我好一点,都像是施舍,或者……别有用心!”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甩出去,我看到白凛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难以置信和……受伤?

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别有用心?”他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低沉得可怕,“林小雨,在你心里,我便是如此不堪?”

“不然呢?”我豁出去了,将手中的镇魂符亮了出来,“你看,这是他又给我的!他让我子时引你出去,他们要在外面镇压你!我该怎么办?白凛,你告诉我,我到底该相信谁?!”

看到镇魂符,白凛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那里面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封的怒意和失望。

“所以,你拿着这东西来找我,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一步步向我逼近,强大的妖力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你想镇压我?”

“我没有!”我被他逼得后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只是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摆布!你告诉我真相啊!”

“真相?”白凛停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苦涩的弧度,“真相就是,你宁愿相信一个处心积虑想害我的外人,也不愿信你的丈夫。”

他不再看我,转身,声音里带着一种彻骨的疲惫和疏离:“既然你已认定我别有用心,那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说完,他周身银光一闪,竟直接从我眼前消失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还有那张飘落在地上的镇魂符。

我瘫坐在地上,冰凉的泪水滑过脸颊。

我们之间,那本就脆弱的信任,在这一刻,仿佛彻底碎裂了。

白凛负气离开,一夜未归。

我在地上坐了半夜,直到四肢冰凉,才浑浑噩噩地爬回客房。那一晚,我睡得极不安稳,梦境支离破碎,一会儿是画中女子哀伤的眼神,一会儿是白凛冰冷失望的表情,一会儿又是道士厉声的警告。

第二天,我顶着红肿的眼睛走出房间。宅邸里气氛凝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管家看到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地准备了早餐。

那只小熊猫崽子(后来我知道他叫团子)小心翼翼地蹭到我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顶了顶我的小腿,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担忧。他似乎能感受到我的悲伤。

我把他抱起来,感受着他温暖柔软的皮毛,心里稍微有了一丝慰藉。

“团子,”我轻声问,“你知道白凛……你爹爹,他去哪里了吗?”

团子不会说人话,只是“呜呜”地叫了两声,用小爪子指了指外面,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知道,没回来。

我叹了口气,食不知味地吃着早餐。

饭后,我犹豫再三,还是找到了正在指挥佣人打理庭院的管家。

“管家,”我低声开口,带着一丝恳求,“我知道有些事您不便多说。但……我和先生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我很担心他。您能不能告诉我,那幅画,还有我的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先生他……他会不会有危险?”

管家停下手中的活计,看着我苍白憔悴的脸和红肿的眼睛,沉默了很久。他挥挥手让佣人们退下,院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夫人,”他叹了口气,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公式化,带上了一丝长辈般的温和,“老奴确实不能多说,先生的事,需要他自己告诉您。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老奴可以告诉您的是,先生寻找您,找了很久很久,久到超乎您的想象。他娶您,绝非为了伤害您。至于那些道士……”

管家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们口中的‘镇压’,无非是想夺取先生的内丹和力量罢了。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先生的力量与您的血脉息息相关,若先生真被‘镇压’,夫人您……也绝无可能独善其身。”

我心中巨震!

白凛找了我很久?

我的血脉和他的力量相关?

道士的真正目标是白凛的内丹?

信息量太大,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我的……血脉?”我抓住关键词,追问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管家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颈间的胎记:“夫人,您难道从未怀疑过,为何您会对水有异于常人的亲近感?为何您偶尔……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

我愣住了。

我喜欢水,小时候差点淹死被救起来,却一点也不怕,反而觉得在水里很舒服。还有,我确实偶尔能模糊地感觉到别人的喜怒,以前只当是自己比较敏感……

难道……

“那幅画中的女子,与您渊源极深。”管家继续说道,“先生不让您靠近书房,不让您追问,或许……是怕您知道真相后,承受不住,或者……再次离开。”

怕我知道真相后离开?

再次离开?

我还想再问,管家却已经恢复了恭敬而疏离的态度:“夫人,老奴言尽于此。如何抉择,还望夫人自行斟酌。先生此刻……心情想必极差,他去的地方,或许是……”

管家没有说完,只是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宅邸后方那片幽深的山林方向。

我明白了他的暗示。

白凛可能去了那里。

我看着管家,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虽然不能明说,但已经给了我最重要的提示和方向。

白凛并非想害我,他甚至可能在保护我。而那些道士,才是真正的觊觎者。

想到昨晚我对白凛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想到他眼中那抹受伤和失望,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误会他了。

我必须找到他,向他道歉。

夜幕再次降临,白凛依旧没有回来。

我按照管家的暗示,决定去宅邸后方的山林里寻找。那片山林据说曾是白凛的修炼之地,寻常人不敢轻易进入。

出门前,我看着梳妆台上那张紫色的镇魂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它揣进了口袋。并非还想用来对付白凛,而是直觉告诉我,这东西或许能用来对付那些可能出现的道士。

山林里古木参天,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夜枭的叫声偶尔响起,更添几分幽深静谧。

我凭着一种莫名的直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林深处走去。越往里走,空气中的灵气似乎越发浓郁,那种属于白凛的、冷冽的雪松气息也隐约可闻。

我的心跳加快,他应该就在附近。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打斗声和能量的波动!

我心中一紧,连忙躲到一块巨石后面,悄悄探头望去。

只见林间一片空地上,银光与数道黄光激烈碰撞!白凛显出了部分妖身,银色长发无风自动,一双狐耳竖起,身后三条巨大的、毛茸茸的狐尾如同屏障般挥舞,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围攻他的,正是以清虚观道士为首的四个修道之人!他们手持桃木剑、拂尘等法器,口中念念有词,道道黄符如同利箭般射向白凛,结成一张巨大的光网,试图将他困住。

“妖狐!还不束手就擒!”清虚观道士厉声喝道,“交出内丹,或可饶你魂魄不散!”

白凛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显然已经受伤,但他眼神依旧冰冷而倨傲:“就凭你们?也配?”

他狐尾猛地一扫,带起一股强大的罡风,将几张逼近的符咒震碎。但那张光网却在不断收缩,压制着他的行动范围。

我看得心惊胆战,怒火中烧!这些道士,果然是为了白凛的内丹!

我必须做点什么!

可是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在这时,那清虚观道士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气息,目光锐利地扫向我藏身的方向,冷笑道:“看来,那丫头还是选择了站在你这边。可惜,晚了!”

他话音未落,一道黄光突然从他袖中射出,并非攻向白凛,而是直冲我而来!那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雨!”白凛脸色骤变,他想冲过来,却被另外三道黄光死死缠住。

眼看那道黄光就要击中我,我吓得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我颈间的胎记骤然爆发出强烈的、水蓝色的光芒,形成一个柔和的光罩,将我护在其中。那道黄光撞在光罩上,发出一声闷响,消散于无形。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

我摸着颈间还在微微发烫的胎记,难以置信。

我……我挡住了道士的攻击?

白凛看到这一幕,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复杂,但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狐尾猛地发力,震开了片刻失神的三个道士,身形一闪,想要突破光网来到我身边。

“果然是鲛人血脉!竟已开始苏醒!”清虚观道士又惊又怒,他眼中贪欲更盛,“一起上!先拿下这狐妖,再取鲛人魂!”

另外三个道士也反应过来,攻势更加凌厉,光网再次收紧,将白凛死死困住。他们似乎布下了什么合击阵法,力量倍增,白凛身上的伤越来越多,银色的衣袍上血迹斑斑,动作也明显迟缓下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看着白凛在光网中艰难支撑的身影,看着他为了保护我而分心受伤,昨晚的争吵、怀疑、伤心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心疼和愤怒!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起口袋里那张镇魂符,冲着那几个道士大喊:“你们不是要符吗?还给你们!”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张紫光流转的符咒,扔向了那个看起来是阵法核心的清虚观道士!

那道士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下意识地挥动拂尘想要格挡。然而,那镇魂符在接触到拂尘上道力的瞬间,紫光暴涨,竟然反向作用,一股强大的镇压之力反噬回去!

“噗——”清虚观道士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喷出一口鲜血,阵法核心瞬间紊乱!

困住白凛的光网剧烈闪烁,变得明灭不定!

“就是现在!”白凛眼中精光一闪,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三条狐尾合而为一,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银色光柱,狠狠地撞向薄弱的光网!

“轰——!”

光网应声破碎!强大的能量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将那四个道士全都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树干上,倒地不起。

白凛挣脱束缚,落在我身边,脚步有些踉跄。他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第一时间却是抓住我的肩膀,急切地打量我:“你没事吧?”

看着他染血的衣袍和担忧的眼神,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用力摇头:“我没事!你……你伤得重不重?”

他松了口气,随即皱眉看着我颈间已经恢复平静的胎记,眼神复杂难明:“你的力量……开始苏醒了。”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突然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窒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和颤抖:“下次……不许再这样冒险!”

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和坚实,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我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沉淀了下来。

这一刻,我无比确定。

无论真相如何,无论前路有什么艰难险阻,这个妖,我护定了。

白凛的怀抱冰冷而坚实,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雪松的冷冽。我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几乎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微颤和胸腔内急促的心跳。

他在后怕。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流。我犹豫了一下,抬起手,轻轻回抱住他精瘦的腰身。

“对不起……”我把脸埋在他染血的衣襟里,声音闷闷的,“我不该不信你。”

白凛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他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我的发顶,轻轻蹭了蹭。这是一个近乎本能的、带着安抚意味的亲昵动作,与他平日里高傲冷漠的形象大相径庭。

“蠢。”他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责备,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那些牛鼻子的话也敢信。”

“我以后只信你。”我抬起头,看着他苍白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认真地说。

他金色的瞳孔凝视着我,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抬手,用指腹有些粗粝地擦去我脸上的泪痕和沾染的尘土:“记住你说的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那个清虚观道士挣扎着想爬起来,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难以置信:“不可能……鲛人血脉……怎么会苏醒得这么快……”

白凛眼神一寒,将我护在身后,目光冰冷地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道士:“滚。再敢打她的主意,形神俱灭。”

他话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杀意。那几个道士面露恐惧,挣扎着搀扶起清虚观道士,狼狈不堪地踉跄着逃离了山林。

危机暂时解除,白凛紧绷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我连忙扶住他:“你的伤……”

“无妨,皮外伤。”他嘴上说着,脸色却愈发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我们快回去。”我心疼不已,搀扶着他,循着来路往宅邸走。

回到主卧,我手忙脚乱地找来药箱。白凛褪下染血的外袍,露出精壮的上身,上面有几道深刻的伤口,皮肉外翻,看着触目惊心,而且伤口周围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阻碍着愈合。

“这是……”我心头一紧。

“道门的蚀灵之力,有点麻烦。”白凛蹙眉,试图运功逼出黑气,却引得伤口一阵抽搐,闷哼一声。

“你别动!”我按住他,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心急如焚。忽然,我想起之前挡住道士攻击时,颈间胎记发出的水蓝色光芒。那种力量,似乎很纯净……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他伤口边缘的黑气。

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股冰凉的触感传来。与此同时,我颈间的胎记再次微微发热,一股温和的、水蓝色的柔光自指尖流淌而出,如同涓涓细流,覆盖在伤口上。

那萦绕的黑气遇到蓝光,如同冰雪遇到阳光,迅速消融退散!

白凛身体一震,惊讶地看向我。

我也愣住了,看着自己散发着微光的指尖,以及在他伤口上迅速生效的蓝光,难以置信。

“净化的力量……”白凛低声喃喃,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你的天赋,正在觉醒。”

随着黑气被驱散,白凛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虽然未能立刻恢复如初,但至少不再流血,边缘也开始收口。

我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袭来,腿一软,差点坐倒在地。

白凛长臂一伸,将我揽住,扶到床边坐下。他就坐在我身边,沉默地看着我,银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垂落,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想知道那幅画的事吗?”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心头一跳,抬起头,对上他认真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

白凛的眼神飘向虚空,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他伸出手,掌心向上,一枚鸽卵大小、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珠子缓缓浮现。那珠子晶莹剔透,内部仿佛有水流在缓缓流动,蕴含着庞大而温和的能量。

“这是‘鲛珠’,”白凛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是千年前,北海鲛人族的公主,汐,留给我的。”

“汐?”我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泛起一种莫名的熟悉和酸楚。

“嗯。”白凛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温柔与悲伤,“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颈间,也有一个狐形印记,那是我们狐族与挚爱缔结的‘同心印’。”

同心印?不是胎记?

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子。

“千年前,我遭仇家暗算,身受重伤,现出原形坠入北海。是汐救了我,将我藏在她的珊瑚宫中。”白凛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神情,“她心地纯净,不惧我是妖,悉心照料我。那段日子,是我漫长生命中,最快活的时光。”

他的声音带着怀念,也带着痛楚。

“我们相爱了,互许终身,缔结了同心印。但鲛人与狐族结合,为两界所不容。她的族人,我的仇家,还有那些自诩正道的修士,都欲除我们而后快。”白凛的眼神冷了下来,“后来,我们被围困在北海之眼。为了救我,她……她燃烧了鲛人本源,以神魂为祭,发动了禁术,将我送走,自己却……魂飞魄散。”

我的心猛地揪紧,仿佛能感受到千年前那一刻的绝望与心痛。画中女子那哀伤的眼神,海底梦境里的凝望,都有了答案。

“她临死前,将这颗凝聚了她大半修为和记忆的鲛珠交给我。”白凛看着掌中的鲛珠,眼神痛苦,“她说,她会回来的。让我等她。”

“所以,你找了我一千年?”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千年的等待,那是何等的孤独与煎熬。

“是。”白凛看向我,目光灼灼,“我寻遍三界,找她的转世。直到遇见你。林小雨,你不是替身,你就是她,是汐的转世。只是你的神魂在轮回中受损,记忆和力量都沉睡了。”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我颈间的印记:“这同心印,会随着我们灵魂的靠近和你的觉醒,逐渐恢复。那些道士,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汐的身份和鲛珠的存在,他们想夺取鲛珠,更想在你完全觉醒前,扼杀你。”

真相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我的认知。

我不是替身,我是转世。

他不是利用我,是在等待我,保护我。

那些道士,才是真正的掠夺者。

千年的情缘,魂飞魄散的牺牲,漫长的寻找……这一切太过沉重,也太过震撼。

“那……团子?”我忽然想起那个小熊猫崽。

白凛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是我几百年前捡到的一只受伤的小食铁兽(熊猫),开了灵智,非要认我做爹。与汐无关。”

我:“……”原来真是捡的。

“现在,要接受这一切吗?”白凛将鲛珠托到我面前,蓝光映照着他的脸,也映照着我的,“触碰它,你可能会看到一些……属于汐的记忆。可能会有些冲击,但你也有权知道完整的过去。”

我看着那枚流光溢彩的鲛珠,又看看白凛带着紧张和期待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犹豫,我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了鲛珠之上。

嗡——

一股庞大的、温暖的水流般的能量瞬间通过指尖涌入我的身体!无数纷乱的画面、声音、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我的脑海!

蔚蓝的深海,摇曳的珊瑚,美丽的鲛人少女在歌唱……

雪白的九尾狐虚弱地躺在珍珠床上,少女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伤口……

月光下的海面,两人依偎在一起,狐尾与鱼尾轻轻交缠……

惨烈的战斗,绝望的分离,燃烧的灵魂和那双最后凝望的、带着泪却含笑的眼……

“白凛……等我……”

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情感冲击着我的神经,我闷哼一声,身体软倒下去。

落入了一个熟悉的、冰冷的怀抱。

“小雨!”白凛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用尽最后力气喃喃道:

“原来……我们……真的……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