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出关就听闻小师弟成了魔尊当晚我就翻箱倒柜收拾家当准备跑路
发布时间:2025-11-14 07:20 浏览量:1
我刚出关就听闻小师弟成了魔尊,当晚我就翻箱倒柜收拾家当准备跑路,单纯的二师弟问我:师姐,是不是要把家当拿去救小师弟,我无语看向他
我刚从闭关的山洞中走出没几日,便听闻了小师弟元斐成为魔尊的消息。
当晚,我便悄悄返回连云峰,在峰上翻箱倒柜,收拾起值钱的宝贝与细软。
二师弟元丰拽着我的衣袖,问道:“师姐,是不是要把所有家当都拿去救小师弟呀?”
我望着他眼中那炽热发亮的光芒,含着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元丰,听师姐的,赶紧攒钱跑吧!”
1
我叫元雪,乃是流云派掌门亲传的首席大弟子。
自出生起,我便拥有万里挑一的顶级水灵根,十六岁时便已结成金丹。
整个修仙界都称我为百年难遇的奇才。
结丹那日,我兴致勃勃地前往后山闭关。
不曾想,打坐之时竟被一道天雷劈中。
若是只受些伤,倒也罢了。
可最要命的是,这道雷竟把我的“灵识”给劈醒了。
等我苏醒过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生活的这方天地,竟是一本狗屁不通的小说世界。
在这小说里,所有角色都围绕着主角运转:正派之人将他奉若神明,反派之人则全成了他登上巅峰的垫脚石。
而那个主角,恰好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弟元斐。
你以为我能凭借师姐妹的情分,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从此飞黄腾达?
别做梦了,根本不可能。
书中的“元雪”,连一个完整的章节都没有,仅仅几行字便交代了结局——小师弟抬手挥出一道魔气,我便灰飞烟灭了,成了彻头彻尾的炮灰。
我修了这么多年仙,最坚信的便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攥在手中。
我得赶紧想出办法,不然就来不及了!
可我坐在闭关的石室里,苦思冥想了一整夜,脑海中浮现的却全是从前的往事。
小时候,我偷拿他的糖油果子吃;长大些,我让他给我铺床、倒洗脚水;甚至把练废的符纸全都塞给他,让他帮忙收着。
最后,我对着后山祖师爷的雕像,磕了好几个响头,手颤抖着卜了一卦。
卦象显示是凶,大凶之兆!
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
我从闭关室中冲了出来,直接御剑飞回我的连云峰,收拾行李。
只盼着小师弟哪天风光归来时,压根儿记不得我这个师姐,那我便谢天谢地了。
2
水灵根的性子最为温和,所以我生得一副软乎乎、好欺负的模样。
若是不释放灵压,我瞧着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我下了山,便赶忙乔装改扮,打算做个散修,替天行道。
等风声稍微平息些,比如魔尊大人娶了正派天一教教主的女儿之后,我就找个山头,过过种菜的日子。
哪有华夏儿女能拒绝种菜和捡便宜的呢?
我坐在茶铺里喝茶,旁边几个大汉正聊得热火朝天,说的是元斐叛出宗门,当上魔尊的事儿。
我支着耳朵,连一点细节都不想错过。
“你们听说了吗?魔尊打算把魔界的事情摆平之后,就要找流云派算账了,清算以前欺负他的那些旧账,这可太吓人了……”
“我也听说了,流云派真不是个东西,门派里风气差得很,老是欺负弱小的弟子。魔尊以前在那儿的时候,天天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也难怪他要叛逃……”
“就是就是!再说魔尊脸上还有道浅伤口,据说就是为了记仇才不肯消掉的……”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简直太搞笑了!流云派蝉联十大摸鱼修仙门派之首都三十年了,好不好?
我们门派全是佛系修仙,成不了仙拉倒,从上到下,哪个人不是和和睦睦的?
至于鼻青脸肿这事……元斐那小子成天爬上爬下,和后山的灵兽混在一起,受伤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他脸上那个牙印,分明是师父的灵獒咬的。
当时他哭了整整一夜,最后还是我帮他上的药。
虽说我当时狮子大开口,收了他三十颗灵石就是了。
我这么琢磨着,要是说他脸上那伤口是为了纪念我坑了他三十颗灵石,害得他买不起辟谷丹,只能吃食堂清汤寡水的饭,倒还更可信些。
这么一来,我就更得赶紧跑了。
我正想着等会儿往哪儿跑,就瞧见官道上走来几个仙门弟子。
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制服,佩剑都泛着青金色的光芒,一行人看着也就十二三岁的模样。
不用问,肯定是暮苍派的人。
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也在小声讨论元斐叛逃之后当上魔尊的事。
果然不愧是主角,走到哪儿都是风暴中心。
“仙长!求求你们救命啊!”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突然冲过来,直接跪倒在那群仙门子弟面前,哭着喊道,“救救我……救救我啊……”
紧接着,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冲了过来。
看见仙门子弟的制服后,他脚步顿了顿,最后上前拱手道:“拙荆失礼了,惊扰了各位仙长。这是我家的家事,还请仙长不要插手。”
被拽住裤脚的少年回了礼,把那女人护在身后,说道:“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该这么对待妇孺。”
那满脸横肉的男人目露凶光:“仙长既然要修仙,还是少管这些俗事为好。”
他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拿棍棒的男人围了过来。
其余几个少年按着佩剑站起身,和对方对峙着,默默给同伴与那女人撑腰。
呜呜呜,这才是咱们仙门子弟该有的样子啊,就该见义勇为!
我在旁边静观其变,突然瞧见其中一个男人偷偷摸出法器,像是要对那群少年动手。
那法器,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这群人肯定不只是普通的地痞流氓。
“大家都是来喝茶的,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我出声打断那人放暗箭的动作,挤到两拨人中间,笑着打圆场,“不过是些小争执,别闹大了,要是惊动了天一,可就麻烦了。”
这地方归天一管,要是真动了灵力,肯定会被追查。
带头的男人看了我一眼,瓮声瓮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儿轮得到你说话?”
“路过的,路过的。”我笑着,转头看向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你认识这位大人吗?”
那女人只慌慌张张地摇头,眼睛里全是恐惧:“他们会打死我的,肯定会打死我的。”
少年们满脸怒色,像是要冲上去动手。
“这么说就是认识的了。”我点头,朝那几个男人拱了拱手,“确实是家务事,外人本来就不该插手。”
领头的男人露出点满意的神情,旁边立刻有人去拖那名女子。
少年们哪里见过这种蛮不讲理、光天化日就行凶的人,纷纷上前阻拦。
为首的男人一巴掌扇在其中一个少年脸上,攥紧拳头,像是还要再打。
我赶紧把那少年拉到身后:“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周围的人根本不敢出声,只能缩在角落里发抖。
女人还是被拽着走了。
那群少年里有人小声哭起来,被打的少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神里像有什么东西要碎了。
3
我笑着招呼周围人继续吃喝,然后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别暴露身份,往西走十里地,一炷香后我在那儿等你们,懂了吗?”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草,这副落水狗狗的眼神,怎么莫名让我想起元斐了?
我承认自己有点心软,给了钱,就顺着那群歹徒的方向追过去。
师父将我带回流云宗时,我刚满七岁。
把我拉扯大的娘亲,当时就死在我身旁——乱世里没饭吃,硬生生饿死的。
师父为我娘做了超度法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叮嘱我要好好修炼本事。
他说,身为仙门弟子,既有旁人难及的天赋与能力,便要学会担起责任,惩奸除恶本就是每个修仙者的使命。
扫尽这世间的邪恶,就不会再有人像我这般,尝过同样的痛苦。
他唤我元雪,道,道阻且长,我辈需砥砺前行。
追上这群人倒费不了多少功夫,只是带着个女子,多少有些不便。
可这群人当真不是普通的流氓地痞——他们之中竟有数人达到了筑基期。
好在我蒙了面,还封印了门派印记,就算他们绞尽脑汁,也猜不到我是谁。
我拎着那女子赶到约定地点时,数名小友见了我,立刻围了上来。
“隐匿身份将她送到天一宗,再把消息扩散出去——这样才能保住她和暮苍派,明白了吗?”
为首的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瞧着怪可怜的。
“前辈不与我们同去吗?”
不了,等日后天一宗那位女主和魔尊谈情时,要是暴露了我的行踪,我可就危险了。
我轻摇着头,语气里带着点讳莫如深:“去吧。”
刚看着那人走远,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靠,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一位义士。”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树杈上坐着个人,一身白衣胜雪,像个谪仙,可这话听着分明带着股阴阳怪气的味儿。
我没理他,刚转身要走,那人忽然一个瞬移,拦在我跟前:“好纯粹的灵根。”
靠,他怎么会知道?
“你用不着这么警惕地盯着我。”对方勾了勾唇,“在下是燕云穆瑾川。”
燕云……居然是和天一教平分秋色的燕云。
我嘴角抽了抽:“我可没问你啊,是你自己说的,我没打算告诉你我是谁。”
穆瑾川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笑得更厉害了:“既是惩奸除恶,便是同道,小友自便就是。”
见他没恶意,我点了点头:“行,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结果我飞了三座山头,选了棵好看的梧桐树,正要坐下入定,头顶忽然传来簌簌的声音。
抬头一看,穆瑾川正坐在树杈中间,冲我招了招手,笑道:“好巧啊,小友。”
见鬼的。
我琢磨着反正摆脱不了他,干脆既来之则安之,先这么凑合吧。
“小友,想吃烤鱼吗?”
我刚睁开眼,就见一张俊朗面庞凑得极近,我往后一缩,后脑勺结结实实撞在树干上。
疼得我眼眶瞬间泛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嘴里说着抱歉,眼尾却漾着藏不住的笑:“深更半夜的,实在饿了。”
我摸了摸袖中辟谷丹,却又顿住——人在江湖不能露财,要是他见我有辟谷丹就起了抢钱的心思可怎么办?
“那……要我帮什么忙?”
“那边有条河,小友会不会抓鱼?”
穆瑾川撩起月白长袍的下摆,微微俯身,向我发出邀请:“不如我们一起去抓两条鱼?在下是火灵根,厨艺还算拿得出手。”
哎,你早说厨艺好,咱们这不就早能搭伙了嘛!
河水潺潺流淌着,穆瑾川捡来一堆枯枝败叶,堆在岸边,指尖打了个响指,掌心里便搓出一簇跳动的火苗。
可恶,火灵根也太招人羡慕了,我要是有就好了。
不过水灵根也不是吃素的——我指尖泛起淡蓝灵光,没费什么力气就捞起两条肥鱼,甩给穆瑾川。
看他熟练地剖鱼去鳞,我心里的戒备松了大半,索性坐在火堆旁,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细盐、香料这类东西。
千金易求,这些调味的东西可不好得。
燕云果然是富庶之地,要是有机会,倒不如去那里种些田也好。
“小友请。”
我早闻着香味咽了好几次口水,接过烤鱼就咬了一大口,眼睛亮得像星子:“太好吃了!瑾川兄的手艺也太厉害了!”
合口味的话,尽管多吃些。
“瑾川兄怎么不动筷子?”我正吃得急,瞥见穆瑾川纹丝没动,才稍稍放缓动作,“是我太失礼了。”
穆瑾川忽然笑出声:“因为——我在鱼里下了药。”
什么?难怪我身子突然发沉,动不了了!
穆瑾川站起身,抻了个懒腰,俯身凑到我跟前,眼尾漾着笑:“姑娘的佩剑我就先拿走了,这顿烤鱼权当是给姑娘上一课——莫要随便信陌生人的东西。”
我这许久没下山,早忘了人间还有这样的算计。
他提起我的剑晃了晃,指尖掐诀,给我罩了层淡光:“这剑倒是把好剑。药效一炷香后会散,到时候姑娘就能动了……对了,江湖人给我起了个名号叫‘盗圣’,姑娘记好。”
我浑身僵着,没法动弹,只能在心里骂个不停,眼睁睁看那家伙拎着我的剑,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怎么就被他那张脸迷了神?等药效一过,我非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傲雪,我定会把你抢回来……
4
“你们听说了吗?”
“最近盗圣搞到了一柄宝剑,据说那剑削铁如泥、吹发即断,一开口就要十万灵石!”
我坐在客栈大堂里,听着那些跑江湖的人闲扯,气得指尖一用力,直接把手里的筷子掰断了。
穆瑾川——等我抓到你,你绝对没好果子吃,我咬牙切齿地想着。
“各位可有谁知道,穆瑾川是怎么把这把佩剑弄出来交易的?”
“他哪敢自己现身啊……全是托四方阁代劳的。”
我立刻迈出酒楼门槛,脚不沾地地朝着四方阁赶去。
四方阁是所有修仙之人都熟知的拍卖行,以我如今的身份,也只能在大堂里找个位置坐下。
眼看着我的佩剑被送上了拍卖台,我刚要举牌叫价,耳旁突然响起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十五万灵石,本君要了。”
来人穿着绣着金线花纹的玄色长袍,头顶紫金发冠束着头发,面容白皙如玉,剑眉斜斜地挑入鬓角,眼睛明亮似星辰,嘴唇红润如朱丹……这不是我那模样俊得让人挪不开眼的小师弟元斐吗?
我赶紧用手捂住脸,蹲了下来——这他妈怎么就这么巧撞上了啊?
就算有其他人能拿得出这么多灵石,可一瞧见元斐那张脸,谁还敢再往上抬价?
我眼睁睁地看着元斐接过我的傲雪剑,慢悠悠地把剑拔了出来。
剑身上的光芒冷得逼人,银白的剑光洒满了整个屋子,元斐的眼神忽然一变,开口道:“但凡能把和这把剑有关的人带到我面前的,赏十万灵石。”
一片哗然声响起。
对不住了,傲雪——你先在师弟那儿待一阵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顺着四方阁的后门偷偷溜出去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刚要张嘴喊人,又怕引来元斐,只能赶紧布下追踪术跟了上去。
“穆瑾川——你给我站住!”
哪想到穆瑾川跑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愈发快了。
我的佩剑被偷了,法术大半都施展不开,只能喘着粗气跟着追。
追了足足半个时辰,他累得直不起腰,我也瘫得腿软,我俩并排蹲在路边,大口喘着气。
“你跑这么急干啥啊?”我问道。
“你追得跟要吃了我似的,我能不跑?”他回道。
我扶着旁边的老槐树,笑出了声:“让你偷我佩剑,现在好了吧?全域都在通缉你,等着被抓去蹲大牢吧!”
他瞪着眼,撸起袖子回嘴:“你是那剑的正主,你以为元斐不会找你麻烦?你也得跟着倒霉!”
靠,合着咱俩都是要被追着打的冤大头。
“死瑾川,你得赔我佩剑!”我喊道。
“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呢,上哪给你凑钱赔?”穆瑾川干脆往树干上一靠,抹了把额角的汗,“要不你把我绑去元斐那,换那十万灵石赔你佩剑得了。”
别逗了,我要是敢出现在元斐跟前,你这点事根本不够看。
“我不逼你赔剑了,你带我去燕云,之前的账咱俩一笔勾销。”
“真的?”他问道。
“真的。”我使劲点头,“要是不信,咱俩可以结个真语咒。”
真语咒这东西,一旦结了就得对彼此说真话,要是撒谎,当场就得七窍流血。
解除倒简单,俩人手拉手诚心念一遍咒就能解。
结完咒,穆瑾川凑到我身边坐下,眼里满是八卦:“你跟那位魔君到底有啥过节啊?”
这叫我从哪儿说起啊?
我要是把流云派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全跟你一个外人抖落干净,我流云派的脸面往哪儿搁?
“我是流云派首席大弟子元雪。”我说道。
穆瑾川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逼得小师弟叛逃师门、堕入魔界,最后混成魔尊的心狠手辣、邪恶无比的大师姐啊!”
……这形容词串得怎么这么长啊?
我心里更烦了,整个人蔫蔫地垮了下去。
穆瑾川在我旁边搓着手:“你也别这么丧气啊,堕魔这事,也不一定全赖你……你不过是在门派里欺负欺负他,给他留了点心理阴影,顶多占个十之七八……”
我求求你闭嘴吧。
5
前往燕云的路程,顶多半个月。
我没了佩剑,总得弄点能防身的东西。
“元雪,你这是干嘛呢?”穆瑾川问道。
“捡破烂啊。”我回答道。
我在仙门弟子扔掉的破铜烂铁里扒拉,抠出些说不定以后能用的材料。
“万一以后能卖钱,也算是小赚一笔。”我补充道。
穆瑾川沉默了会儿,叹口气说:“我见你那佩剑贵重,还以为你有钱,早知道就不骗你了。”
我也叹口气:“要不是为了保命离开流云派,我也不至于在路边捡破烂。”
我俩坐在路边的草堆旁,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不约而同重重叹出一口气。
这日子过得可真难啊。
“两位仙长——能帮我们抓妖不?”
我抬头一看,就见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老婆婆站在跟前,身边还跟着个小娃娃,个头刚到我腰际。
“婆婆,是家里遭了妖邪祸害吗?”我问道。
还没等我开口,穆瑾川已经往前迈了一步,语气里带着关切:“您慢慢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绝对不推辞。”
喂,穆瑾川——你要做好事归做好事,拉上我算怎么回事啊?
原来这儿是暮苍派和天一教的交界地,边界的管辖本来就模糊不清,加上那野猪妖对修行者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也就没人愿意费力气管,任由它祸害了好几个月。
既然答应了人家,这事儿肯定得办。
入夜后,我和穆瑾川摸进了传闻里闹妖的山林。
山林里的阴风裹着腐叶味儿往鼻子里钻,穆瑾川指尖捻起簇小小的火光:“你要是怕——就攥紧我的衣角。”
我才不怕呢。
倒是你能不能先松开我的衣袖?等下真遇上妖,我怕施展不开法术。
要在这么大的山林里找到那只野猪妖,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我只能把水灵根的气息拆成细细的丝儿,一点点往空气里放,盼着能把那家伙引出来。
“你这水灵根也太纯了吧?”
穆瑾川凑到我身边,咂了咂嘴:“就你这样还出来闯江湖,简直是缺根弦。”
可不就是缺根弦吗?
不然我也不会把傲雪弄丢了啊。
我翻了个白眼:“赶紧带路。”
按道理讲,金丹级的妖兽闻着这气味,早该现身了吧?
我蹙起眉,难不成它碰到了更勾人的吃食?
我刚这么想,林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惊得一串飞鸟扑棱棱飞起来。
不好!
野猪妖在伤人。
我和穆瑾川立刻往出事的地点掠过去,远远瞧见好几个少年倒在地上,还有个正掐着法诀,可那野猪妖眼看着就要挣开禁锢冲过去!
“去吧!穆瑾川!”
穆瑾川诧异地看我一眼,骂骂咧咧提着扇子就上,两记重击就干翻了野猪妖。
轰的一声,野猪妖倒在地上,我这才注意到这群少年正是之前遇到的暮苍派小孩。
“前辈!”
呼啦啦一大群人围过来,吓得我后退了两步。
“前辈怎么在这?”
“前辈是来救我们的吗?”
“前辈……”
叽叽喳喳的,吵得我脑壳疼。
穆瑾川还在那盯着野猪妖,研究怎么剖内丹比较合适。
救救我……
“大家不要在前辈面前失礼。”
说话的正是之前被掌掴的少年,月光这么一照,我才瞧见他衣服上的暗纹——居然是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都打不过野猪妖,看来暮苍这几年比我们流云还拉胯。
“你们几个小孩怎么往深山里头钻?”我问道。
“我们捡到一只小狗。”少年把狗举起来,神情严肃,“是小狗引我们来的……许是闻着野猪妖的气味,我们身为正道弟子,自然要降妖除魔……”
倒像是汪汪队差点要立大功。
我望着他举着的小黑狗,呆头呆脑的模样怪招人疼,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瞧着倒半点不怯生。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还听见它嘤嘤哼了两声。
“前辈要是方便,就养着它吧。”他话音才落,其他小孩就都齐刷刷望向我,“暮苍派不许养狗,我们没法带回去。”
“哎,那你们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刚剖完野猪内丹的穆瑾川凑过来,扫了眼小狗:“这狗品相不错,看家护院正合适。”
“成,那你们搁我这吧。”
正好我往后要去燕云种田,有只狗看家也踏实。
小鬼们歇了片刻,便告辞走了,说是要接着去巡视边界。
我叮嘱了几句要当心,才看着他们走远。
“你倒挺有前辈的派头。”穆瑾川捏着野猪内丹端详,估摸在想能卖多少银钱,“不知情的怕要以为你是暮苍派的大师姐。”
“没别的,就是想起元斐了。”
我叹口气,“那时候他刚被拎回山上,跟个愣头青似的,见着妖怪就往上冲,浑身挂彩,最后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那你到底怎么招他记恨了?”
“大概是每次给他包扎我都要收三十灵石?”
我突然打了个寒颤,后背直发凉,像被什么人盯着似的,“或者是我总支使他给我洗衣做饭,一分钱都不给?”
“你居然让魔尊给你洗衣做饭?”
“何止这些……还有铺床叠被子买糖油果子……”
我声音越来越小,“我甚至让他给我倒过洗脚水……”
“元雪你可真行……”
穆瑾川直摇头,“换我是魔尊,等有权有势了肯定第一个找你算账,报当年的仇。”
“可不是吗……所以我现在才拼命跑啊……”
6
这小黑狗倒挺讨喜,总围着我蹦来蹦去,可它不是灵兽,飞的时候得抱在怀里。
到燕云还有十天的路程。
我坐在梧桐树下,看穆瑾川捡着枯枝准备生火,小黑狗蹲在我脚边,偶尔蹭蹭我的小腿。
“这不公平啊。”
穆瑾川把柴火堆好,盯着我和脚边的小黑狗,“怎么活儿全是我在干?”
“那你想让谁动手啊?”我揉了揉小黑狗的脑袋,接着和它一块儿眼巴巴瞅着穆瑾川,“一个是丢了佩剑的落魄修士,一个是不会说话还没长大的小黑狗,你舍得吗?”
“元雪,你在流云宗是不是也这么支使元斐的?”
我哽住。
也没那么夸张吧,大师姐修行累了,总需要小师弟搭把手做些体力活。
有问题吗?有,但问题不大。
“你别念叨了,都干到这份上了,也不差这一点儿。”
我摆了摆手,动手整理芥子囊里的杂物,把能用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拿。
果然仙门就是仙门,连扔的破烂里都带着不少灵气。
“弄这些东西做什么?”穆瑾川摸出个小锅开始熬粥,“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咸的。”我翻出个木盆,接着开始凿洞嵌灵石,“天天抱着狗手都酸了,干脆给它做个能自己飞的法器,多威风。”
穆瑾川嘴角抽了抽:“它就是只普通的狗,犯得着吗?”
“什么意思?普通的狗也有用法器图方便的权利好不好?”我翻了个白眼,把小黑狗抱进木盆,“你看,刚好合适。”
“哈哈哈哈哈哈太傻了太傻了……”
穆瑾川笑得直不起腰,小黑狗像是察觉出他在笑自己,呜咽着叫了两声,蔫蔫地蜷在陶盆里。
我瞥了穆瑾川一眼,指尖咔嗒打了个响指。
“我去,元雪你搞什么?”
穆瑾川瞬间被淋成落汤鸡,可那雨像是黏住他似的,怎么躲都躲不开:“这是啥玩意儿?”
我面无表情收回手:“局部定点降雨,替小黑狗讨回公道。”
小黑狗扒着盆沿瞅穆瑾川,尾巴晃得跟小鞭子似的。
“我刚才就是嘴快说错了,快停雨啊!”
穆瑾川绕着院子躲雨,可雨丝越落越密:“元雪姐姐我错了,今晚给你加红烧肉行不!”
雨忽然就停了。
穆瑾川翻了个大白眼,亏得他是火灵根,指尖冒点火星子,湿衣服眨眼就烘干了。
熬的南瓜粥甜丝丝的挺好喝,吃完碗也是穆瑾川抢着洗的。
我则抱着小黑狗,打算去后院试刚炼好的飞行法器。
得给它取个名字啊,总叫小黑狗小黑狗的,多没分寸。
我跟着点头,穆瑾川好歹是燕云书院的高材生,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叫胡豆成吗?
穆瑾川抬头瞪我一眼:“你就不能想点正常名字?”
“地瓜?大米?”
我揉了揉小黑狗的耳朵:“总不能叫狗剩这种土名吧?”
“你这几个名字也好不到哪去啊!
穆瑾川撇了撇嘴:“叫辟邪吧,又威风又好养活。”
我终究还是妥协了,要是日后被人翻出我给狗取名叫“地瓜”的事,岂不是要让流云跟着丢尽脸面。
夜里辟邪缩在我怀里睡熟,穆瑾川在离我十步远的地方盘膝打坐。
风裹着篝火的暖意轻轻拂过,我终究没扛住睡意,也跟着合眼睡了。
7
第二日清晨,我们收拾妥当继续赶路。
辟邪端坐在木盆里,哪怕飞在半空中也不见怕意,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我看。
它那副信任依赖的乖巧模样,竟隐约有几分像元斐。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这念头实在晦气。
想起原书中的情节,元斐成魔之后,先肃清魔界残余势力,将零散的势力尽数整合,随后便将矛头指向修仙门派,第一个被他覆灭的就是天一教。
天一教掌门之女顾湘云,在父亲陨落后毅然站出来扛下重任,拼尽全力浴血奋战却还是不敌,被掳走后洗去记忆,从此和元斐陷入剪不断理还乱的虐恋。
那原书中的我呢?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书中的我在元斐叛逃后,大义凛然地去执行清扫门户的任务,结果被元斐轻轻一甩袖,就化成了一堆飞灰。
这叫我怎么敢再靠近他?
若不是被雷劈后意外知晓这些情节,我根本不敢相信,平日里软乎乎任人欺负的小师弟,竟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尊。
飞了半日实在累得慌,恰好前方有座城镇,我们便落地进城,打算找家馆子填填肚子。
还没走到城门口,就瞧见墙根贴着张悬赏告示,我那张脸正明晃晃印在最显眼的地方。
悬赏十万灵石——我活了这么大,压根没摸过这么多现钱。
我揉着额头叹气,从芥子囊里摸出块带防御值的软云纱蒙住脸。
普通人倒能用个模糊面容的法术蒙混,可万一碰上个修仙的破了我的术法,我这不就直接栽在这儿了?
那哪儿成啊——我还得回燕云老家种田呢。
小狗不让进酒楼,我和穆瑾川找了家不起眼的小铺子坐下吃饭。
老板是个慈眉善目的大叔,瞧见我们带着小狗,特意送了半个热馒头和一根炖得没多少肉的大骨头。
“你们听说没?魔尊元斐最近把魔族十六部都血洗了——那家伙也太狠了……”
“可不嘛!这天赋简直拉满了——听说他是罕见的雷灵根,还能做到人剑合一,引了十几道天雷把老魔君的宫殿都轰平了……”
我去,元斐那小子的实力也太吓人了,幸亏我当初跑得利索。
“别、别怕啊……”穆瑾川手抖得厉害,脸皱成个包子样,“肯定没事的……”
“你别自己吓自己成吗?”我握着筷子的手也在抖,“等回了燕云,咱们隐姓埋名,这风头用不了多久就过了……”
要不是满屋子都是人,我俩怕是得抱着哭成一团。
辟邪猛地跳上我膝盖,脑袋一个劲往我怀里拱,舌尖蹭着我手心像是在哄我。
到底是狗贴心啊。
我刚冒出这念头,耳边就飘来道温温柔柔的女声。
“老伯,可否帮我煮一碗馄饨?”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那姑娘穿月白裙衫,腰悬柄上品宝剑,脸像开着的桃花,笑起来眼尾都泛着柔。
“顾小姐快坐!”卖馄饨的大叔笑着招呼,手底下快得很,又把桌子擦了一遍,“要不是顾小姐照应,我这小摊子哪能撑到现在。”
“老伯这是说哪儿的话?”顾湘云摆了摆手,“保护百姓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您这么说我反倒臊得慌。”
就这两句对话,我也猜出她是谁了。
天一教掌门之女,顾湘云。
果然有天一教掌门千金的样子,温柔又有责任心,对咱们普通人都这么和和气气的,这年头真是少见。
“发什么呆呢?”穆瑾川用指尖戳我肩膀,“赶紧吃,吃完找家客栈歇着。”
我嗯了一声,低头摸了摸怀里的辟邪。
客栈选了家中不溜的,毕竟人生地不熟,太扎眼的地方容易招人注意。
我刚铺好床打算睡觉,一摸怀里——辟邪没了!
焯。
“啥?辟邪丢了?”穆瑾川揉着眼睛爬起来,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摸出罗盘,“放心,我之前给辟邪下过追踪术,一找一个准。”
我就说穆瑾川这人,走江湖跟带了八百个心眼子似的。
顺着追踪术寻过去,我瞧见辟邪正蹲在顾湘云跟前,欢欢喜喜啃着大排骨。
我心里忽然冒起点酸味儿。
“辟邪!”
辟邪和顾湘云一块儿转过脸,顾湘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辟邪就跌跌撞撞往我这儿跑,围着我摇尾巴转圈圈。
这才像话,没白费我这些日子天天抱着你睡觉。
“原来是道友的爱宠。”顾湘云行了个礼,“在下天一顾湘云。”
我沉默片刻,回礼道:“久仰,在下流云派元雪。”
“夜已经深了,不便多扰,湘云就先告辞了。”
我摸着怀里的辟邪,看它眼神清亮,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顾湘云这样的好人,不该像原书里那样受尽磨难才是。
“顾小姐!”
我出声喊住她,想说让她留意元斐,话到嘴边又顿住——一边是温柔善良的顾湘云,另一边……是和我朝夕相处十年的师弟元斐啊。
他什么都还没做,我就这么给人定“死罪”,未免有违道义。
顾湘云转过脸看我,安安静静等着我说话,半句催促都没有。
她的眼神那样温和,更让我觉得原书里她失去亲人、受尽折辱的结局,实在太残忍了。
“多亏顾小姐替我照看着辟邪。”
我从怀里摸出师父用雷击木做成的无事牌,递到她面前,“不是啥值钱物件,送与小姐,只盼日后……能平安顺遂。”
她赶紧摆手:“不过是点小事,实在受不起。”
我把无事牌往她手里一塞,抱着辟邪扭头就跑。
我就怕她再多推让几回,我就舍不得送了——这东西要是拿到四方阁拍卖,怎么着也值五万灵石。
只盼哪天她遇到要命的关头,这法器能帮上点忙,也算是积件善事。
8
“你这是咋了?”
我耷拉着脑袋,盯着面前的粥:“我送出去个老贵的东西。”
“嗨,能贵到哪去?”
穆瑾川一边给辟邪喂了点吃的,一边想着等下出城的事,“送都送了,别放在心上。”
“挺贵的,要五万灵石呢。”
“多少?五万??”
穆瑾川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那你赶紧去要回来啊,五万块啊?”
我抱着辟邪,避开他的大嗓门:“那是我的钱又不是你的,你急个什么劲儿?”
穆瑾川张了张嘴又没说什么,最后把碗一收:“我才懒得管你。”
从客栈出来后,我们就朝着城外走。
越往北方走越觉得冷,辟邪缩在我怀里直打颤。
“你没觉得辟邪特黏你吗?”
穆瑾川走在前面,打了个哈欠,“不愧是小公狗,就知道往女人怀里拱。”
我正打算说些话替辟邪圆场,忽然嗅到空气中飘着一缕血腥气。
糟了!附近有妖兽,这气息至少是金丹期往上,而且不止一头!
我和穆瑾川对视一瞬,立刻进入战备状态,辟邪在我怀里探出头,也有模有样地盯着前方的动静。
狂风呼啸着刮起来,几道金光疾飞而来,我快手接过一张传讯符,看清上面的内容顿时一怔:“竟然是两条碧血重瞳蟒!三死十二伤……”
碧血重瞳蟒向来只栖息在灵力浓郁的沼泽地带,这几年都没听说有人见过它们,如今居然一下子出现两条。
瞧传讯符上的印记,是天一派内门弟子发出来的。
能把天一派内门弟子弄得三死十二伤,这妖兽的实力绝对不简单。
“元雪!你要过去救人?你疯了!”
“正道同门有难,哪能见死不救?”我把辟邪塞进穆瑾川怀里,“你带它先回城里的那家客栈,等下我去找你们。”
穆瑾川抬手凝出佩剑,剑身上隐约流转着赤红色微光,他目光亮灼灼地望着我:“你我同为正道之人,危难时刻,我怎能独自逃开?”
我点了点头,顺着金光来的方向奔过去。
9
越靠近目的地,血腥味就越浓烈,简直让人恶心到想吐。
这一仗摆明了是死局。
我用软云纱裹住辟邪的头做了个罩面,单手抱着它往密林深处急飞。
千万要撑住啊,再撑一会儿就到了。
密林忽然敞亮起来,两条碧血重瞳蟒正和七八名正道剑士缠成一团。
旁边几个水灵根的道友正拼着命往战圈里送灵力,替受伤的剑士们疗愈。
那蛇尾粗得比村口老王家的磨盘还大,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扫了眼脚边倒着的几个修士——都没了气息。
居然是天一教养的妖兽。
“元雪?”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顾湘云浑身浸着血,就靠一柄青锋剑撑着身子才没瘫下去。
“元雪?快逃!这俩畜生就要突破元婴期了……别在这白白送命!”
她说话时连半步都没退,反而把身后几个重伤的道友护得更紧。
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两条蟒蛇。
我把辟邪塞进她怀里,指尖蹭了蹭辟邪的耳朵:“帮我护住它。”
辟邪像是闻着了危险的味儿,爪子扒着我的衣袖拼命挣扎要往我怀里钻。
我解下腕上戴了三年的红绳,系在它腿上:“乖,等我打完就来接你。”
我虽也是水灵根,可疗愈的术法偏生学了个半吊子。
从前总怕元斐顺着我的灵力气息找过来,可这会都要死人了,哪还顾得上这些。
我翻掌掐了个水纹印,脚尖点地掠上半空。
“傲雪!”
一道银光撕裂长空,带着呼啸声扑来。
我拔剑出鞘,耳畔传来傲雪激动的嗡鸣。
纯粹的水灵根对这等阶的妖兽有着致命诱惑,两条碧血重瞳蟒调转蛇头,嘶嘶吐着信子,像是已经把我当成囊中之物。
我施展开一剑化万剑的术法,与两条巨蟒缠战在一起,穆瑾川也提剑杀了过来。
说起来,若不是离开流云宗,这阵子我该在闭关等待金丹破元婴了。
同时应对两条妖兽实在吃力,我见顾湘云趁机带着伤员撤离,稍稍松了口气,正琢磨着怎么脱身,突然被其中一条巨蟒缠上了身子。
傲雪虽利,却也只能在蟒身划开几道浅痕。
我被甩出去七八丈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傲雪坠落在地,我浑身乏力,连提剑的力气都没了。
没一会儿,穆瑾川也倒在离我一丈远的地方,不知是死是活。
鲜血糊住了眼睛,我头疼得快要裂开,迷迷糊糊间看见一团小黑影窜过来,一口咬住了拖在地上的蛇尾。
那黑影竟是一只小貂,它虽身形小巧,咬起蛇尾来却是毫不含糊,尖锐的牙齿深深嵌入蛇身,蛇吃痛之下疯狂甩动尾巴,试图将小貂甩开。可小貂死死咬住不松口,蛇尾上的鲜血不断涌出,滴落在地上。
我强撑着想要起身去帮小貂,却发现四肢绵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就在这时,那蛇突然调转方向,粗壮的蛇身如同一根巨鞭般朝着小貂狠狠抽去。小貂灵活地一闪,躲过了这一击,随后又迅速扑上去,再次咬住蛇尾。
穆瑾川不知何时悠悠转醒,他看到眼前的场景,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从地上捡起一把断剑,摇摇晃晃地朝着蛇走去。那蛇察觉到了他的靠近,瞬间放弃了对付小貂,张开血盆大口向穆瑾川扑去。穆瑾川眼疾手快,断剑直直刺入蛇的咽喉,蛇发出一声惨叫,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小貂松开蛇尾,欢快地跑到我身边,用脑袋蹭着我的手。穆瑾川走到我身旁,蹲下身子,担忧道:“你怎么样?”我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我还撑得住。”
我们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望着这片满是鲜血与狼藉的战场,心中五味杂陈。而那只小貂,就跟在我们身后,似乎已经认定了我们这两个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