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55岁儿子打92岁妈后续：亲戚为男子辩解，称情有可原

人都在盯着案子结局：视频里那一巴掌、一脚，把55岁的杨某中送进了看守所。网上骂声一片，官媒点名批评，律师说构成“虐待罪，情节恶劣”，至少两年。三天后，事情又拐了弯——亲属出来替他说话，92岁的老母亲竟然掏出500块零钱，要去“赎儿子”。

视频里发生的就是那一幕。时间是11月10日傍晚6点15分，地点在常州嘉泽镇自家院子。画面能看得一清二楚：杨某中穿着西装，看着还像个体面人，但动作干脆利落得让人心寒。他先揪住老母亲陈某琴的衣领，把人往地上一摔。老太太弯着腰，胳膊乱挥着想撑起，可换来的只有几记巴掌、几脚踢——拳头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有人在门口喊了几句，他这才放手，慢悠悠整理袖口，回屋继续吃饭。老太太扶着墙坐起，嘴里发出“哎哟”的小声，样子让人看着心里堵得慌。

事发后舆论炸开了锅。有人直接用最激烈的话谴责，有的要求警方严肃处理，官媒也连夜点名批评；律师把法律条款搬出来，说这情形足以构成“虐待罪，情节恶劣”，量刑方向偏重，至少两年。大家以为结局就是刑拘、起诉、判刑的老套路。可没想到，几天内家里人的反应把事儿推向了另一个方向——亲戚们开始替他说话，最惊人的还不是辩护，而是92岁的老母亲把攒了半年的养老金翻出来，凑了五百块，嘴里一直念叨着要“赎儿子”。

回到事情本身，这并非毫无来由的暴力。陈某琴患有老年痴呆症已经十几年了，早期只表现为记性差，后来症状越来越明显。有时候认不得人，但嘴里总会叫出“有个小儿子”的名字。更难缠的是，她一旦失物或发生矛盾，第一反应常常是把锅甩给儿媳。比如她会把存折藏在枕头套里，第二天忘了，见到儿媳就指着鼻子骂“你偷了”；儿媳苦苦解释，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坚持自己的话。这种事不断发生，家里的矛盾一层层堆起来。

有一次老太太把老花镜弄丢了，又指着儿媳说是她藏的。屋里瞬间火药味浓重。杨某中夹在中间，劝母亲就挨骂，护媳妇又被说成不懂孝心。再往前几天，老太太把一枚戒指说丢了，实际上戒指被她自己丢进垃圾桶，后来杨某中捡回来放在抽屉里。那天他刚出去找工作碰了壁，心情本就糟糕；回家又被母亲推搡几下、听她指责儿媳，火一下子上来了。监控显示他先被推了一下，接着就用力把老人摔倒在水泥地上，打、踢、掼的动作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人在门外喊话他才停止。

陈家的矛盾并非一朝一夕。家里原本有四个女儿，老太太到37岁才生下这唯一的儿子。在那个年代，家里对他照顾有加：家里吃的、穿的、学的，都优先给他。大姐初中就进厂，把工资拿给他；二姐结婚时把彩礼凑给他学手艺。这种从小被宠着长大的环境，让他习惯了被照顾、被依赖，独立性培养得很薄弱。

成年后，这种惯性没有改。父母托关系让他学裁缝，他学了三天就跑；后来在镇上的服装厂上班，频繁请假，工作不稳。婚姻也没能给他稳定：第一次婚姻结束后大儿子留下，他被指不上进；第二段婚姻里，妻子因病住院花光积蓄，最终人也没保住；现在的妻子在超市做收银，月薪两千多，应付整个家庭很吃力。三个儿子像三座山一样压在他肩上：大儿子30岁，买房差首付二十万；二儿子25岁，跟家里说要28万彩礼；小儿子15岁还在读书，每月学杂费和生活费就要一千多。去年厂里裁员，他自己也被裁了，平时靠零活打零工维持。邻居说他有糖尿病，吃的都是最便宜的药，连买药都舍不得多花。

照顾痴呆老人本身就是一项长期消耗。陈某琴折腾了十几年，家人的耐心和资源在慢慢耗尽。老太太经常在外人面前哭喊“我白养你了”，把家庭气氛搞得紧张不已。有一次，老太太半夜推着轮椅去大女儿家告状，姐弟俩差点大打出手。这些积累下来的冲突和委屈，在那天傍晚集中爆发了。

警方介入后，杨某中被带走侦查。带走那天早上，老太太刚从卫生院回来，脸上还能看见淤青。大女儿扶着她进门，她醒着的第一句话不是问自己有没有事，而是先问“我儿子在哪儿？”得知儿子被刑拘，她一边拍腿一边说没叫人报警，重复着“他就是脾气上来了，没打坏我”。说话的时候，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都是零钱，最大面额是50元，凑起来刚好五百多块——那是她攒了半年的退休金。她说要拿这钱去“赎儿子”。画面里老人一边被儿子打伤，一边又想救儿子，像是一出耐人寻味的荒诞剧，让人觉得心里发紧。

亲戚们也站了出来替他说话，有人把他这些年的操劳拿出来当理由；有人把他被宠坏的童年、三段婚姻、艰难的生活境况说成是他失控的背景。网络上两极化很明显：一边是替被打老人鸣不平的怒火，另一边是熟悉照护病人的人表示能理解那种被掏空的疲惫，但并不因此为暴力找借口。律师和官媒的声音让事情更复杂：法律角度和道德角度在争论，警方要把事实和证据摆上桌面来处理。

现在陈家的二层小楼显得冷清。老太太被大女儿接回去照顾，她仍每天坐在门口，怀里偶尔揣着煮好的鸡蛋，院子里种的青菜没人经常浇，蔫了些儿。杨某中在看守所等着侦查结果，家里欠着的账、三位儿子的未来、谁来照顾老太太，这些现实问题都还摆在那里，没人能立刻给出答案。

看着那袋皱巴巴的零钱，想想老太太又被儿子打又要去救他，这画面让人不得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