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社会驯化的人会有很大的不同

发布时间:2025-05-29 13:14  浏览量:1

经过社会驯化的人,一般会表现出自己的个性,也会表现出自己的理性。正是因为有了种种不同的个性和理性,人才变得不同。

人生下来就是不同的,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力气大的,有力气小的,有聪明的,有愚笨的。倘若不经过社会规则的驯化,人们呈现自然人的状态,那么每个人都像猿猴一样生存,仍然存在着一些不同。胖的可能欺负瘦的,但跑步跑不过瘦的;高的可能欺负矮的,但钻洞却不如矮的便利;力气大的可能欺负力气小的,聪明的可能支配愚笨的。本身就有很大的不同,而人类社会的形成是必然的,一旦形成就会存在阶级,也存在阶级压迫。无论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都有阶级,也都有阶级压迫。很多历史上的人物面目模糊,只是一群人中的一个,没有什么个性,似乎被历史烟尘淹没了。但只要发现记载他们故事的历史文字,后代人就懂得他们是怎样的人。孔子是周游列国的人,就偏偏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老子留下了《道德经》,喜欢正话反说,弄得云山雾罩,直到现在还迷惑很多人。屈原的人格是单向度的人格,虽然以修身为本,但修身的目的是为了投身社会,带有强烈的入世倾向,缺少道家的处世情怀。当他听到楚国灭亡的消息之后,就投汨罗江自尽。他已经把自己的人生命运和国运捆绑在一起,而且是自认为捆绑在一起,别人并不一定那样认为。当国破家亡的时候,他感觉失去了前途和理想,就要以自杀的方式追随故国而去,算是一种高尚人格的体现。但这种人格只可以被宣扬,却并不能让所有人都这样,以免一个国家灭亡之后死伤惨重。

法家的代表李斯还是楚国上蔡一名小吏的时候,就为自己的前途打起了算盘。他上厕所的时候看见粪坑里的老鼠样子猥琐狼狈,遇到人和狗就猖狂逃窜。而官府粮仓里的老鼠却迥然不同,吃起粟米来,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同为鼠类,因境遇不同,生存状态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别,这让李斯想到了慎到的评论:龙蛇只有凭借云雾才能飞腾。一旦云雾消散,它们失去凭借,就会掉落地上,跟蚯蚓没有什么区别。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李斯发过一番感慨之后,辞职不干,离开家乡,到齐国去拜见当时享有盛名的荀子,学习帝王之术,并成为韩国公子韩非的同学。李斯后来害了韩非,把韩非的学说当成自己的学说,提供给秦王嬴政,最终实现了法家的改革。李斯的结果不好,被污蔑为造反,腰斩于咸阳,还夷灭三族。行刑的当天,李斯与二儿子的李由一起被推上刑场,他对儿子说:“为父真想像当年那样,和你一同牵着黄犬,到上蔡东门外的野地里去追逐狡兔啊,可现在已经做不到了。”父子两人相视而哭,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黄犬之叹”。追逐功名利禄的李斯最终被功名所害,被自己的法家政令所害。他违背了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的理念,治理大国,操之若急,而且用了严刑峻法来治理国家,最终作茧自缚。

和李斯不同的是阮籍和陶渊明。他们不像李斯那样汲汲于功名富贵。阮籍不想和司马氏联姻,每天酩酊大醉,一连喝了六十天,让提亲的事不了了之。他不想到司马氏统治的朝廷为官,每天策马狂奔,直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就地放生大哭,释放了内心的恐惧与忧虑,最后落寞地返回。陶渊明出任彭泽县令的时候,不愿意做官,其实不愿意侍奉篡位的皇帝,不愿意和那些同僚同流合污,挂印而去,躬耕田园。两个人都在逃脱名利的束缚,认为在名利场中打滚是不好的,起码是违背本心,荒废人生的。他们虽然知道人与人是不同的,但主动逃离名利场,不去做官,这种心态还是可敬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样,只有很少的人能做到这样。苏轼被贬之后,在杭州修建了苏堤,和白居易的白堤相映成趣。即便他一再被贬,也没有丧失理想和信念,而是心理比较强大,还吃当地的美食,参禅论道,欣赏风物。当然他还一个劲地给朝廷写信,要求获得重新启用的机会。他们都经过了社会的驯化,而且都明白官场的规矩。有彻底逃离官场的,有一边逃离官场,一边要求重回官场的,还有像李白那样怀抱济世理想,真做了官却被排挤出局的。有陆游和辛弃疾那样的官员,想要收复失地,却往往被皇帝打压,被官场排挤,当然也就郁郁不得志了。

知识分子往往是这样,有单向度人格,也有多向度人格。他们要忠于国家,忠于民族,而当他们的理想难以达到的时候,有的会选择继续留在朝廷,有的会选择逃离官场。即便很多人都认为做官是人生最好的理想,那些逃离官场的人也不会可惜官员的身份和地位,要追寻内心的自由,找到所谓的本心。当他们返归自然之后,就会发现生命的奥秘,其实只在于个人的体验,而不在于荣华富贵的滋养。农民们似乎面目模糊,但农民们感触世界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经常受到压榨和剥削,但有一口吃的,他们就不会造反。当出现饥荒和战乱的时候,他们流离失所,只要有一个人号召造反,他们就会群集而响应,揭竿而起。看似面目模糊的群体,其实也有自己的思想,也认识到了人与人之间的不同,看到了阶级差别,看到了贫富差距。就像陈胜起义的时候喊的那句口号一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似乎人生来是平等的,但这种平等只是道义上的平等,却不是事实上的平等。一个富二代和官二代与一个农民家的儿子是不平等的,人生也是不同的。富二代和官二代可以享受荣华富贵。长大以后可以拿着几亿去创业,而农民的儿子却不能享受荣华富贵,要“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且要通过层层考试选拔,才能进入大学,而大学毕业以后,却没有人脉关系,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倘若他要创业,就只能贷款了,而抵押的东西却没有多少,当然贷的款也没有多少。创业成功还好说,创业失败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人们都要进入社会,都要接受社会规则的驯化,甚至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进各种辅导班,接受各种技术的培养,还要接受艺术鉴赏能力的培养。不管有用没用,家长都要让孩子接受很多技术和艺术的培养,即便盲目跟风,也舍得为孩子花钱。家长知道社会是分阶级的,即便阶级改成了阶层,也仍然有着很大的差别。家长要让孩子混得更好一些,就要让他们从小努力学习。这种逻辑虽然没错,但容易被资本引导,容易让资本制造的焦虑洗脑,当然也就在错误的道路上狂奔了。人和人本来是不同的,倘若没有太好的人脉关系和钱财支撑,就要让孩子从小努力奋斗。而那些主张还给孩子快乐童年的人大多是官员或富人,而不是普通人或穷人。人会站在不同的立场说话,会凭借身份和地位说话。本身就有很大的不同。当人们看到这种不同的时候,才能说走向了成熟,而不是那么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