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一支败军突出重围,半路见到一桩惨案,返回灭掉一队日军

发布时间:2025-09-02 22:17  浏览量:1

江西的夏天总带着一种湿热的胶着感,空气混杂着水稻田的气息和兵戈动荡的躁意。1939年的五月,南昌北面至修水一线悄然风起云涌。第七十军、第八十二军、第四十九军的队伍一层层地被推搡着,彼此间说不上谁能真正稳住局势。有的部队像溃堤的水,直往后撤,而敌人的枪声始终咬在身后,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场能轻易退守的较量。

彼时,川军二十六师刚抵达,一支团不过片刻已被敌军打得分崩离析。刘多荃的主力抽身南逃,却没几人关注遗留下来的烂摊子到底多乱。高安两岸的地形泥泞,夜色里谁都看不清自家人的影子。马万忠这名连长接过这锅,硬生生把那些失散的士兵捞了出来。那种狼狈不是几句大话能遮住的,他们匆匆穿越村镇,全程几乎没睡过。

天刚蒙蒙亮时,大队人马已经摸到了龙围圩。周遭草木还挂着夜露,混乱里也有人在喘息。等到五河桥前,前头突然停了阵脚,有士兵在怯生生地叫唤,不像遇敌,却满脸惊慌。马万忠不由得紧步走过去,越往前味道越怪,混着腐烂与泥土,刺得人作呕。

那窑洞门口,坐着一位老太太,头发是灰白纠结的,面上污泪一片,喊叫都带着撕心裂肺。再往里,只凑近一瞧便没了任何旁语的念头。地上横七竖八堆着妇人和孩童的遗躯,母亲们的怀抱里还搂着冰冷的婴儿,小婴儿脸上插着血迹斑斑的竹签。现场一片死寂。士兵们围得发呆,有的直直转身避开,不敢再看。

马万忠刚想开口,老太太已经扑上来拽住了袖子,嚎哭着哀求。她那双手劲大得出奇,瘦骨嶙峋地攥住他不放。断断续续的话茬里,马万忠听明白,是敌军绕了一圈进村,把能抢的全拖走,剩下的全杀了。老太太活下来,是因为去田头摘菜。等她回来时村子一角全焚了,倚着的墙边人血未干,她跌在地上哭了没半晌已经说不出话来。

现场没人敢吱声,谁都清楚这不是普通的案子。乡里虽小,人却都被杀绝。有人低头抽泣,有人怒目圆睁。士兵们的眼神,根本不像一支溃退的败军,更像一群被剥去壳的兽。空气里除了老太太哭腔,还有一种发不出来的怒火。就是那种,要爆炸时的气氛。

士兵们纷纷围住窑洞,有的年轻人开始催泪,有的人则怒喝——这些鬼子简直不是人。士气在沉闷的哀号中莫名高涨,复仇的情绪像是快要炸裂的油锅。突然,一名小战士猛地冲出去,大声吆喝着要杀回去。他的腔调拖着四川普通话,声音又脆又狠。

旁边人一下被点燃。许多士兵高声附和,说什么都不能就这样撤走。有人冲着马万忠喊,要回去找鬼子报仇。这场面已经不像部队,倒像是一锅快要溢出来的粥。马万忠看着眼前的队伍,就像看见了一个已经溃散却又聚拢的影子。

他心里其实很矛盾。这仗,如果回去打,谁能保证有胜算?上一轮日军把他们追得鸡飞狗跳,转眼却要带这帮没盔甲、没补给的士兵再冲回去?可转念想,这不战回去,以后这些人谁都喘不过气。马万忠踌躇了好一会儿,最后干脆一咬牙,告知大伙,想跟他杀回去的就跟上来,不愿意的也没人怪。

失散的队伍像突然被燃起一把火,没有人落下。老弱病伤他单独安排了掩护,其余全随他掉头逆行。途中士兵的脚步带着点颠三倒四。其实那时很多兵还没来得及吃饱,个顶个都是硬撑着。不少人本身刚逃命,可一听复仇,又像长出一股莫名劲。

跟老太太核了信息,马万忠带队摸回那日军据点。行军途中有斥候反馈,鬼子刚好出发去往南昌一带,只有五六十人。实话说,论人数这会儿川军比日军多,可武器装备天差地别。敌军机枪一架,火力足以在空旷地带横扫一片。但这回川军情绪不一样,士兵们的嘶吼比枪声还要难听。

交战一刻,场面直接失控。日军开火,迎面就是一挂子弹。川军兵开始扑地,跟蚂蚱一样四散靠近。不时有子弹打断树枝或破石飞溅到附近头脸。 川军一步步往前压缩,没人退,敌人反而节节败退。最后双方在一道河沟里纠缠近二十分,日军终究被压得抬不起来头。

两队人马几乎贴着厮杀。刺刀、步枪、石块,乱七八糟地掺在一起。日军只剩三个人试图逃窜,川兵们疯了一样反扑,根本没留活口。杀完之后,大家都在喘气,几个瘫倒在地动也不想动。

这一仗和前面逃命那时完全是两种状态。说不上是惨胜还是惨败,兵们仿佛刚从地狱翻滚一遭。死去的共十余川军,很快被同伴埋掉。部队整队,没做停留,赶紧汇合大队。没人庆祝,也没人叫好,那种感觉像压着一口气没发出来。

其实谁都知道,和日军正面比拼压根不沾便宜。武器、补给、训练,每样都悬殊得吓人。可就这样,川军还是一股脑杀回去,把那一小队鬼子剿灭。有人会说是血性,有人觉得就是绝望逼的。到底哪种多些,讲不太清。

马万忠带队归队,地平线上天色已经彻底破晓。留下的老太太孤零背影安安静静,再无哭声。士兵们各自擦擦脸,路上谁都没再提窑洞里的事。有些疲惫带着释然,也有人依旧愤懑。走着走着,士兵们议论起来:下回遇上鬼子说不定还要打得更凶。

这场仗其实说不上多大,却是川军自救的发泄口。他们并没有彻底改变局势,也无法抹除之前败退的屈辱,但这短暂的反击,把士兵们的气炸出一小口,或许逃亡的脚步就能快些。有人坚持这种战斗有意义,也有人私下摇头,觉得下一仗依然没胜算。

战争其实远不止眼下这场屠杀。从临川到梁家渡,老百姓遭殃,部队疲于奔命,敌我消长更替无数次。那些乡村角落里的哭声和怒火,终究只是百姓生命中的一瞬。谁也说不好,明天会不会又落到下一条河道旁?

历史有时候就是这么无情,也不会去附和谁的观点。战斗结束,死者已埋,队伍再度整齐。没有胜利者的欢呼,只有继续前行的步伐,以及那个夏天泥土里新添的血迹,没有人会真的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