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猝死与受刺激有关,死时妻子长子均不在身边,曾留8条遗嘱
发布时间:2025-09-02 09:13 浏览量:1
胡适之死:那一刻的安静与波澜
有些人的人生,总像是一场未曾停歇的辩论。你说他轰轰烈烈吧,他偏偏死得极其安静;你说他一帆风顺,可谁的账本里没两笔糊涂账?胡适的死,就是这样一桩家长里短又百感交集的事,让后人一回头,心里总是泛着一层涟漪。
那天,老胡72了,却像个年轻人遇上了久违的老友,说话都有点带劲,他在蔡元培纪念馆主持院士会议,全场不止有他力邀回国的袁家骝、吴健雄夫妇,还有一堆学界大腕。一个个身份各不同,眉毛底下的事也是见仁见智。对于胡适来说,这场会不是寻常聚会,是央着魂儿要开的,说难听点,这气氛说高了是殿堂级,说低了嘛,就是一帮惹人操心的“老顽童”。
会上的闲话,总逃不开些火药味。物理学家李济“拍砖”时,话说得直截了当:科学在咱们这,大环境太闷,干事除了挨批还能剩下什么?明明是冷水泼面,他却直面胡适过往的讲演与风评。胡适坐那儿,眉头几乎蹙成两道深沟,又忍不住站起来表态,语气不见平日那种绵软,反倒像坛子里蹦出来的酒。旁人看他神采奕奕,也未见哪儿不对,只旁观人哪真知肚肠里那点旧病。
席间,胡适喝酒略多,发言也重复了好几回。没有人料到,这巨大的兴奋背后,其实是一盏快要油尽的灯。事后众说纷纭,有人推测是不是李济一句话刺激过头,把老胡送上了不归路?但他最亲近的人——江冬秀和儿子胡祖望——清清楚楚知道,这病症是老早就挂在脖子上的“紧箍咒”,不过是迟早的事。
真要算起来,这一年胡适的心脏,已经罢工了三次,去年大过年的,还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有人私下咬耳朵:老胡还能撑得起院长的架子吗?只不过呢,即便是必然结局,该来的催命符还是找上了门。相比被李济一句话气倒,更像是长年累月,身子里头埋着一颗定时炸弹,偏偏那一刻爆了。
人走得突然。那一晚,胡适端着酒,手才打了个颤,酒杯没落地,人已经栽倒,磕在桌角。场面一阵慌乱,哪怕有急救医师赶紧抢救,也只是多了几缕喘息罢了——命,终归是留不住。最叫人唏嘘的是,身边没一个自家人。江冬秀、胡祖望都远在外头,留下满屋子客气话,和四散开的惶然。
等尸体送回家,江冬秀得了消息,先是懵,紧接着压根儿承受不住,医生来回两针镇静剂,才算有了点神思。打电话通知在美国的大儿子,叫他快点回来。直到这个时候,江冬秀才发现,胡适早写好了八条遗嘱。
遗嘱的开头就有点意思:“死后要火葬,至于骨灰怎么处置,听执行人安排,不必拘泥。”第二条献给了心心念念的北大,102箱书籍和文件,要等北大重回学术自由的时候再交出去。那时候的胡适,还以为家里的两个儿子都健在,没有记挂着弟弟胡思杜在大陆的悲剧。你看,遗产份额分得明明白白,不带一丝迟疑,显然当爹的,总还是那副既宽厚又不肯撕破脸的样子。
甚至临终还惦念着家里那些人别太伤心。他自个儿说得坦率:死是常事,愿意走得快,别拖着熬成煎饼。年轻时写太多,像灯油烧干,人就该灭了。还和朋友讲,傅斯年那样倒下就走,是人生最大快事。反倒最怕去世后赖床受苦,落得梅贻琦那种下场,悲呛收尾,宁愿自绝,叫旁人别拦着救。
说实话,胡适自己对这份“猝死”,没一丝抱怨。江冬秀到后来也明白,他其实称心如意,体面人世,体面离场。要说有什么没放下,大概就是走的时候连爱人子女都不在跟前。
胡适少年有三个子女,可女儿胡素斐五岁夭折,让他那颗宽恕而温软的心头,永远藏着一点疼。小儿子胡思杜留在了大陆,早已和世人永诀。江冬秀或许也宽慰:人死了,前尘种种,投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多少算个团圆。这回葬礼,说是慎重,也带着点胡家的悲喜剧色彩:绵延庞大的家族,一屋子的哀乐。
公祭时,胡适的灵堂布置得极为庄严,就连老蒋都来了。他日记里没少骂胡适,可这次还是写了挽联——人情世故,有时候就是这样复杂。灵堂外,条幅、镜框、挽联飘着,门口排得整齐连车带人,不过是给这个文明奠基石正正名、送送行。
最有意思的还是江冬秀。她算是世上最会让人觉得“又固执又温情”的女人。给胡适收殓时,她把韦莲司的照片一块儿掖进了棺材。那可是胡适留学时早就动心的美国女友,两人本能厮守,一封家信就被拆散了。江冬秀自觉是闯入别人的爱情,可日常又偏偏最有分寸。韦莲司终身未嫁,这段感情成了胡适一辈子的“无法弥补”。至于江冬秀,她倒没有怪罪,只觉得愧疚。
不过,要说江冬秀样样都大方,也不见得。轮到曹诚英——这个胡适婚后还纠缠的情人——江冬秀就是一副死不松口的架势。当初曹诚英还怀过胡适的孩子,江冬秀气到亮出菜刀,吓退了胡适,也让曹诚英别想嫁进门。最后孩子没留住,姑娘也孤身一人。江冬秀说到底,对“前任”和“插足”的认定准绳,是彻底不一样的。一个她觉得自己欠情分,一个她就当绝情寇。夫妻间的账,有时比国家大事还难算清楚。
时间一晃,到葬下胡适那天,已是七个月之后。为啥?人走得太急,连墓地都还没来得及修。灵柩暂厝研究院,守了一春又半载。胡适生前讲自己是“北大人”,葬礼上家族特地把北大的校旗盖在葬棺之上。穿过一生打打闹闹、守信违诺,归根结底,一抔黄土,留给世界的不过是温润的学问和几箱文字。
胡适的墓志铭,寥寥几句,说他为学问殚精竭虑、身死魂存。这道光,不见得能灭。可他欠下的情、扯不断的缘,也许只有在他和故人魂归路上,才慢慢理清楚。
很难说,这样的人算不算得上好结局。他得走时走了,没受一连串折磨,也算自己说的“舒坦”。但想想身后那些人——江冬秀、胡祖望,还有那桩桩旧爱、旧怨——也总有人得咽下再说。
人这一生,到底是圆满?还是遗憾多?或许胡适自个儿在墓里,也未必能答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