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要我低头?我可是公主啊!——金钗断前缘

发布时间:2025-09-05 18:37  浏览量:1

探花郎应了要做我的驸马,转头却向恩师之女求亲。

我怒不可遏,想找他问个明白。

眼前忽然出现大片字幕:

【来了来了,男女主修成正果前的最后一难,只要女主跑去哭一哭闹一闹,男主就会果断悔婚,做她的驸马。】

【谁让女主是公主呢!别看男主清风朗月的,实际可自卑了,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公主,但只要公主义无反顾地奔向他,他就有勇气爱公主了。】

【没办法,男主缺爱又敏感,只能让女主多付出一点了。】

【虽然让一个公主放弃尊严,哭求男人回心转意有点丢脸,但男主是爱你的啊!妹宝加油,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即将迈出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凭什么要我低头?

我可是公主啊!

1

我看向侍女月兰。

「你是说,探花郎季隐宣,向已故礼部尚书的女儿求亲了?」

月兰低着头,微微颤抖着双手。

「回公主殿下,是的。」

「整个京城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我自然知道为何会如此轰动。

毕竟我心慕季隐宣的事,京城里人尽皆知。

人人都以为他定会是我的驸马。

如今,他却把我的脸狠狠地踩在地上。

我忽地就笑出来了。

感觉自己这五年真是荒唐。

白白守着一颗捂不热的石头,为他鞍前马后,傻兮兮地捧出一颗真心。

就连父皇也说,我变得不再像自己。

我从梳妆匣内选出一支金钗,又拿了一只水头十足的白玉镯子,一同放进了匣子里。

「给季隐宣送去吧。」

「传本宫口谕,祝他和苏小姐琴瑟和鸣,百年好合。」

一瞬间,原本浮在半空的字幕冲到我眼前,密密麻麻一片。

【怎么回事!?公主宝宝听见了男主要定亲的消息,不应该立刻出宫去质问男主吗?怎么挑上贺礼了?】

【对啊对啊,公主宝宝快去啊,这只是男主给你的考验,只要你去找他哭一哭闹一闹,他把命都给你!】

真的会把命都给我吗?

我苦笑一声。

如果真是考验,五年的时间还不够吗?

五年前的上元节,我嫌宫中宴会无趣,瞒着父皇母后偷偷溜出宫去玩耍。

却因为年龄小,又没有大人照顾,被一群拐子看中,差点就要被强行掳走。

是季隐宣救下了我。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清贫的读书人,趁着佳节在街边卖些字画贴补家用。

明明是个一推就倒的柔弱书生,却有勇气站出来直面两个大汉。

他为了护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肋骨都断了两根。

要不是父皇发现我不见了,及时派了暗卫来寻我,他怕不是要被直接打死。

我想要感谢他,送金银珠宝、宅子田产。

他婉拒了,只说救人只为本心,不为报酬。

我让父皇钦点他入国子监,送他一份前程。

他又婉拒了,直言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他要靠自己的本事考进去。

我不由自主心生羞愧,可对他的欣赏和喜欢却与日俱增。

五年里,我尽力给他搜罗各类书籍,帮他引荐名师,助他科举。

甚至在他生病的时候,亲自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可他却始终冷着脸,甚至斥责我不知礼数,有损皇家威严。

我闷闷不乐地回了宫,又想着给他写信。

或是少女怀春的情书,亦或是宫中待久了太烦闷,忍不住向他诉苦。

他一封都没回过。

我安慰自己,他那样有理想有抱负的读书人,分不出那么多心思来陪我儿女情长。

可现在,我该如何欺骗自己?

我低头低得还不够吗?

他还要如何考验我?

非要我把身为公主的尊严全部亲手奉上,供他肆意践踏取乐吗?

既然他去向苏小姐求亲了,我也是时候清醒了。

月兰拿着盒子不知所措,生怕我又在赌气。

我摇了摇头,淡然笑道:「没有赌气,本宫真心祝福他们。」

一个季隐宣而已。

本宫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凭什么吊死在他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

2

月兰出去帮我送礼了。

我整了整仪容,前往御书房给父皇请安。

父皇见了我,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你瞧瞧你,如今还哪里有一点公主的尊贵?」

「季家那小子,不就是一个破落户,有点家底的人家都看不上他,偏偏你爱得跟什么似的,对他死缠烂打这么多年!」

「可结果呢,人家就是不喜欢你,一朝考中探花,苦尽甘来了,立刻就去求娶苏家姑娘了,还来求朕要赐婚圣旨!」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逆女,朕早把这个不知天高地的混账给砍了!还探花,还赐婚圣旨,美得他!」

赐婚圣旨?

我眉头拧了起来。

父皇把奏折重重往桌面上一丢,脸上写满怒火。

「他同苏家女的赐婚圣旨。」

原来季隐宣不仅去苏家求了亲,甚至在求亲之前,还向父皇请求赐婚。

呵,我越发怀疑起那些字幕的真实性。

季隐宣真的爱我吗?这真的是那什么所谓的考验吗?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圣旨的意义?

圣旨一下,难道还有反悔的余地?

见我迟迟没有出声,父皇终究还是软了心肠。

「珺璟,你要是真的非季隐宣不可,朕就下旨给你们赐婚,谅他也不敢抗旨不遵。」

「不。」

我站起身来,向父皇行了个大礼。

「探花郎求娶恩师遗孤,也算一桩美谈,父皇就成全他吧。」

「啪嗒——」

父皇手中的朱笔落在了案几上,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目瞪口呆。

「珺璟!你认真的?」

字幕们同时沸腾起来:

【公主在说什么!?她怎么能为男主和女配求赐婚圣旨?她来真的?】

【我靠,男主只是装模作样考验一下她的真心啊,只要女主跑去找男主闹一闹不就行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么简单都不会啊!】

【都说了男主是太缺爱了,又因为他娘的事情很敏感,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公主会真的爱他,女主就不能再多付出一点吗?】

可我已经付出得够多了。

曾经的荒唐,到此为止了。

「父皇。」

我对上那双充满怀疑的眼睛,突然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儿臣已经想明白了,只是一个男人而已,求不得便尽早放下,儿臣不想再委屈自己了。」

父皇有些愣怔,张着嘴,却又说不出什么话。

我笑笑,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棒打鸳鸯的人,是要天打雷劈的呀。」

他们说我要多多爱季隐宣,给他充足的安全感,却只字不提,季隐宣理应给予我同样多的爱和安全感。

他不能只享受我的付出,却吝啬自己的真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的他只是利用我的真心逼我低头,可以后呢?

他会不会利用我的真心,强迫我去伤害疼爱我的至亲?

季隐宣的胃口永远不会被填满。

那我便不填了。

父皇最终还是没有下那道赐婚圣旨。

只是一个还没授官的探花郎而已,一点功勋也无,哪有什么资格请求他下旨赐婚。

我一想也是。

从前因为我,父皇给了季隐宣太多优待,让他越发看不清自己了。

左右季隐宣已经上门提亲,两家的庚帖交换过了。

这门亲事,哪怕没有圣旨,也板上钉钉。

就当我行礼准备告退,父皇告诉了我另一件事。

漠北马上要进京上供。

我的老冤家也来了。

就那个初见就剪了我头发的漠北王子,阿尔图。

3

季隐宣入宫求见的时候,我正在同阿尔图喝茶。

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凌乱卷曲额发下,一双湛蓝色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我。

但……

「阿尔图,你真的不需要披上外套吗?」

「嗯?我感觉不冷啊。」

可你不穿衣服,我不敢看你啊!

漠北白日炎热,再加上民风开放,男子袒胸露乳是常态。

可如今的京城已是深秋,北风中带上了丝丝冷意,我都穿上夹袄了,他却还大大方方敞开着胸口。

这身材,也太好了一点吧……

宽阔优越的肩膀,纯金打造的臂环紧紧箍住他隆起的肌肉,

点缀其上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再往下,斜跨而过的白色柔软布料掩盖不了下方隐隐绰绰的凸起。

……真是有些让人移不开眼啊。

我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三年来,民间流行异族王子的话本了。

这美景,确实不同于中原男子。

像是感应到了我的视线一般,阿尔图无意识挺了挺胸,一个呼吸之间,我的视线被他的胸膛占满。

真是霸道。

季隐宣就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

手中拿着我送去添妆贺喜的金钗。

他形容枯槁,眼底下满是青黑,整个人憔悴不堪。

我却有些稀奇。

这是怎么了,我祝福他喜结良缘,不再纠缠于他,他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请公主收回赏赐。」

我「唔」了一声,淡然道:「这支金钗本是送给苏小姐锦上添花,若你们夫妻不喜欢,本公主也可再赠送其他。」

「珺璟!」

「放肆!公主如何尊贵,也是你可以直呼的!」

月兰破口大骂。

我身边的人本就对季隐宣十分不满,如今确定我彻底放弃他,自然再没了好脸色,就差叫来侍卫,当场治他一个冒犯之罪了。

季隐宣顿了顿,最终软了态度,像往常一般,想来牵我的手。

「我知道您是在同我赌气,但……那是我恩师的遗孤,我需要报恩,殿下。」

「知恩不报,非君子也,恩师对我恩重如山,又只有妙柔这么一点血脉……苏家那些人唯利是图,恩师丧期刚过,他们便要逼着妙柔嫁人,嫁的还是个年过四旬的老鳏夫,我如何能放着不管……」

我漠然收回手,掏出帕子一根手指一个手指擦干净,然后将帕子随手丢在地上。

「你要报恩就赶紧去报,与本公主何干?怎么,难道还想本公主替你报恩?」

呵,当年苏尚书能收他为徒,还是我从中斡旋的,他怎么没想着向我报恩呢?

「珺璟!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定了个亲,你为何非要和我闹?」

季隐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冷然道:「妙柔她不会是正妻,这点你放心。」

「我还没有混账到,让一国公主做妾。」

4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我身边的护卫已然长剑出鞘。

【嘶……不得不说,我对这男主有点讨厌了,什么叫不让公主做妾,他觉得不让女主宝宝做妾还是恩赐了是吗?】

【男主这一听就是气话啊,明明是女主不懂事,不知道去找他问个明白,还要男主亲自进宫来解释,是个人都会有脾气的吧?】

【就是啊,给男主低头服个软有这么难吗?五年了,九九八十一难前面的八十难都闯过来了,还怕这最后的一难?要我说女主也真是的,就差临门一脚,结果你放弃了。】

【有些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媚男厌女,只是因为女主喜欢男主,所以必须女主一直低声下气地求他是吗?谁的心意不是心意,我支持女主清醒过来踹掉渣男!】

侍卫想要上前拿下以下犯上的季隐宣。

可比他们更快的,是阿尔图那把黄金匕首。

弯月型的刀刃抵在季隐宣的颈脖上方,只需往前一寸,就能划开他的皮肤。

季隐宣大气都不敢出,浑身僵硬。

那双我曾最喜欢的丹凤眼中满是惊愕和恼怒。

「你竟敢对当朝探花郎无礼!」

「探……呱瓤?」

阿尔图仍在学习中原官话,虽能正常交流,却不太熟练。

「探花郎」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属拗口。

鹦鹉学舌一般的发音让我忍俊不禁。

阿尔图烦躁地抛掉了这个自己不认识的词语,操着不熟练的发音道:「你说我无礼,可你呢,你不是也对公主不敬吗?」

季隐宣抿唇沉默,不甘心地反驳道:「臣有说错吗?臣与公主两情相悦,只是暂时不能成婚罢了。」

「臣只是想要婚约暂时庇护恩师遗孤,公主就派人送来金钗和玉镯添妆,和臣划清界限,分明是闹小孩子脾气,臣已尽力解释,公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官话一套一套,看似唬人,实则一点道理都没有。

我想让阿尔图让开,他却拿着匕首寸寸逼近季隐宣。

隆起的肌肉上青筋根根爆出,我知道,他是怒到了极致。

「阿尔图。」

我抚上他结实的臂膀,下一秒,男人就卸了力,收回了黄金匕首。

卷曲额发下的蓝瞳眯起,像一只收回爪牙的猎豹。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拎起茶杯一饮而尽,吐了吐舌头。

「世人皆说中原打压女子,男人一旦得到了心仪女子便不再珍惜,三妻四妾、三心二意,此番入京,可算是见着了。」

「你!」

季隐宣挣扎着起身,想与阿尔图辩论。

我重重搁下茶杯,清脆的碰撞声止住了他的动作。

「季隐宣。」

「珺璟,你听我解释,我……」

「你有尊重过我吗?」

「珺璟?」

他不可置信且迷茫地看着我。

「或者说,你有尊重过苏小姐吗?」

「你凭什么觉得,一纸婚约就能庇护苏小姐?」

「你要向恩师报恩,为何非要牵扯苏小姐的婚姻大事?她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件衡量恩情的工具!」

「你口口声声说着不会让公主做妾,是根本就没打算娶她吗?还是打算让她做妾?」

「苏尚书已逝不假,可她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官家贵女,凭什么要给你这个空有探花郎名头的破落户做妾?她的脸面不是脸面?」

「还是说,你想用我一国公主的威势,强逼她让出正妻之位做妾,如此你便既得了重情重义的好名声,又得了攀附皇家的荣华富贵,一举两得尽享齐人之福?」

「既然金钗和玉镯不能让你清醒,那本公主再说一遍。」

我把茶杯中的凉茶直接泼到他脸上。

茶叶和茶水顺着他不可置信的脸庞流下,好不狼狈。

「季隐宣,本宫不要你了。」

「哪怕去和亲,都要比嫁给你好。」

「往后,本宫不想再看见你。」

「来人,将季大人扔出去宫去!」

5

没等季隐宣回过神,侍卫们早已急不可耐,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就将人拖了出去。

他还想挣扎,还想求我回头。

「珺璟!珺璟!什么叫去和亲也比嫁给我好?你不是最爱慕我了吗?」

「珺璟!我是爱你的,我只是——」

侍卫嫌他吵,直接摘下腰间的汗巾塞进了他嘴里。

季隐宣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丑态百出。

我轻哼一声,把手上的茶杯交给侍女扔掉,吩咐再拿一套茶具过来。

一回头,才发现阿尔图正目光炯炯地瞧着我。

「……让王子见笑了。」

到底是私事。

让身为漠北王子的阿尔图看见,我内心不由有些焦躁,也怪自己以前太过荒唐,怎么就看上了季隐宣这样的伪君子。

「不。」

「公主方才说……」

阿尔图把玩着黄金匕首,猛地凑上前。

「去和亲,也比嫁给那个哈怂要好,说得太对了!」

「公主,大漠还缺一位王妃。」

「你看本王子如何?」

「……」

【嘶,难道这本不是情感拉扯酸甜言情文,而是追妻火葬场的男二上位文?】

【楼上的,女主又没答应和亲,你不要瞎造谣好不好。】

【就是说啊,女主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官配是我们季大人!拆官配的互双 dd。】

【哦天哪阿尔图大人,他说出来了他终于说出来了!我就知道这小子对女主宝宝有不一样的心思!】

【就是说啊,第一面就剪了女主头发,那是因为这浑小子道听途说中原有种习俗是结发为夫妻,就想要女主宝宝的头发,结果一不小心剪多了,差点把女主宝宝整秃,笑死我了。】

阿尔图最后被我赶了出去。

离开前他笑得十分得意,甚至特意把衣袍又扯开了一些。

仿佛把我怒气上头一巴掌拍在他健硕胸膛上留下的掌印当成了勋章。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么?

难道他们漠北的风气一向如此吗?

我有些头痛。

今天季隐宣找来,把话说开了也好。

这样,他应该能彻底明白我的意思,不再纠缠了吧。

我长长叹了口气。

我想起了那位苏小姐。

我与她素未谋面,只知道她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女子。

刚刚对季隐宣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

现在的我,实在很难相信季隐宣对她会有几分真心。

不管季隐宣是真心报恩,还是为了所谓的考验我,她都只是被季隐宣当成了工具。

我竟然有些庆幸,那日父皇没有答应我的请求,给季隐宣和苏妙柔下了赐婚圣旨。

圣旨一下,就无回头路了。

无论谁悔婚,都是违抗皇命。

若苏妙柔真如传言中所说那般知书达礼、温柔贤淑。

嫁给季隐宣,反而是害苦了她。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见她一面,问问她自己的想法。

6

可还没等我想好要不要插手苏妙柔和季隐宣的婚事。

季隐宣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开始大张旗鼓地向苏妙柔献殷勤。

在京城到处给苏妙柔置办上好的胭脂水粉和布料。

甚至去了藏宝阁,一掷千金给苏妙柔拍下了一套头面。

全部充作聘礼。

我知道被父皇点为探花郎后,季隐宣得了黄金百两的赏赐。

但,也不能这么挥霍的吧?

月兰与我闲聊时说起这个,我随口道:「掏空家底成婚,那婚后的日常开销怎么办?总不能让苏小姐拿自己的嫁妆填吧?」

未曾料想这一句无心之言,竟然让头顶的奇怪字幕滚动起来:

【她醋了她醋了她醋了!我就知道女主宝宝对男主余情未了!】

【这叫余情未了?感觉楼上得去看看恋爱脑了,女主哪点没说错,现在男主花钱大手大脚,把银两花得一点不剩,那女配嫁过去后,家里的花销谁出?不得女配挪用嫁妆打点吗?】

【对啊……我越发感觉这男的好癫了,说什么从小没有母亲抚养,性格敏感内向,需要爱人多多包容,那他有包容身边的人吗?一味地向他人索求,自己却吝啬付出,这不就是活生生的讨债鬼?】

【得亏女主清醒……女配好惨……】

「小姐。」

「阿尔图殿下那边今天又送来了新礼物……」

我默默转过身去,有些不想听。

季隐现对苏妙柔大献殷勤,扰得人烦不胜烦。

我这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从阿尔图说出那句「漠北还缺一位王妃」后,来自漠北的珍宝就如流水般进入我的宫殿。

就连父皇也觉得,若我真对阿尔图有意,阿尔图也不失为一位良配。

只是,若我真嫁去往漠北,怕是要过苦日子了。

可他们为什么都觉得,只要男子喜爱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就必须接受呢?

甚至女子还没说出自己的意愿,他们就已经规划起二人的将来了。

我从未说过我喜欢阿尔图。

只是不讨厌他。

季隐宣给我带来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每逢他人说起我和阿尔图,我总有种淡淡的抵触感。

若阿尔图是真心待我,我并非不可与他相处试试。

但我绝不会为了报复季隐宣,就把自己的全部未来赌在阿尔图身上。

所以,我收下了适合朋友往来的礼物,将一些过于亲密的东西送了回去。

在没有决定自己的心意之前,我不会给阿尔图任何不该有的暗示。

这对他并不公平。

7

很快就到了设宴款待漠北使节的日子。

身为公主,我理应出席。

跟随母后入场时,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末席的季隐宣。

还有他身边的苏妙柔。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

果然如传言所说,一身嫩绿正装的她看起来十分娴静文雅,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打量,匆匆一对视,我似乎从她的眸中看见了慌乱与惊讶。

她怕我?为什么?

下一秒,季隐宣的动作阻碍了我的视线。

他十分殷勤地夹起一片牛肉,放进苏妙柔身前的碟子里,端起来喂她吃。

曾几何时,我也曾对他这般殷切。

那时候,他深夜苦读累出了病,我带着太医去看他,甚至亲手给他熬了汤药,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亲手喂他喝下。

可他却始终冷漠以对,甚至不愿放下手中的书卷。

事后还斥责我不知礼数,竟然闯进独居男子屋中,有损皇家颜面。

可笑我那时还傻傻地以为,他是在为我的名声着想。

但若是我真有心,就会发现,从我亲自熬药,到端给他要喂他喝药,他手中的书卷都不曾翻一页。

他并不是真心读书,也没有为我着想。

他只是在享受我对他的低头讨好,还想通过贬低我,满足他卑劣阴暗的心思。

索性现在看清,还不算太晚。

我没有在意季隐宣这些刻意做给我看的举动,只是径直往自己的席位上落座。

意外的是,阿尔图的座位竟然就在我的对面。

我俩遥遥相望。

他向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宴会过半时上了一盘白灼虾,月兰跪在我旁边替我剥虾。

这虾是产自北海的鲜虾,本就是难得一见的贡品。

北海远离京城,如今又临近冬日,若非为了向漠北展示国力,父皇也不会叫人千里迢迢送来这样的好东西。

我自小便爱这一口,可月兰才剥了两只,一个侍女便端着盘子过来,上面

小说名称:《金钗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