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盆时我听见腹中孩子心声:娘亲 你和国公未圆过房,每晚都是暗卫

发布时间:2025-09-07 08:32  浏览量:1

腹中绞痛如刀割,我攥着锦被的指节泛白,即将临盆的剧痛里,竟清晰听见了腹中孩儿啼哭般的心声。

【完了完了,孩儿这条小命,怕是要折在这鬼门关了!】

【娘亲快救我!那个薄情夫君,要把我换成他心尖上白月光的孩子啊!】

【娘亲,您和国公爷根本没圆过房,每晚陪在您身边的,都是府里的暗卫啊!】

我浑身一僵,如遭雷击。直到此刻才知晓,夫君赵长安竟将罪臣之女藏在府中,还与那女子暗结珠胎。为了偷换孩子,他暗中给我下了催产药 —— 前世我刚生下孩儿,便血崩而逝,连一眼都没看清孩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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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红烛高燃,烛火映得满室通红,我眼前视野阵阵模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沉水香。待那温热气息凑到唇边,心头猛地一震 —— 我竟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大婚当夜。

此刻与我耳鬓厮磨的,根本不是国公爷赵长安,而是他身边那位总是隐于暗处的暗卫顾剑。前世孩儿的话在耳边回响,我才惊觉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是骗局:当初我落水被救,并非赵长安出手,真正救我的是顾剑;这一年来与我有肌肤之亲的,也一直是他。

我死后魂魄未散,亲眼见顾剑为我不顾一切地复仇。他在赵长安府中失控行刺,却被护院围攻绞杀;我的孩儿也没能幸免,和顾剑一起被草席裹着,扔去了乱葬岗。而赵长安对外只说我血崩而亡,将那罪臣之女的孩子认作嫡子,还侵吞了我所有嫁妆,将宋家仅剩的家底榨得一干二净。

我还记得,赵长安当时站在我冰冷的灵前,猖狂笑道:「宋如兰,你是孤女又是大儒之女,简直是完美的棋子。你一死,没人替你做主,你父亲的名声还能给我儿子铺路。」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阴狠,「唯独没料到,顾剑竟真的爱上了你。可你必须死,我的心上人容不得你留在我身边,你这颗棋子,该落幕了。」

魂魄消散之际,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朝我走来,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我的孩儿。她牵住我的手,软声安慰:「娘亲不怕,我是大仙座下弟子,能送娘亲再入轮回。咱们很快还会见面的。」

2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来,我伸手搂住身上男子的脖颈。他撑在我上方,肩背绷得笔直,显然紧张极了,豆大的汗珠从他下颌滑落,砸进我眼角,混着我的泪一同滚落在锦被上。

父亲故去后我便无依无靠,若想报前世血海深仇,唯有将顾剑彻底拉到我这边,让他成为我最坚实的依靠。赵长安既然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位俊美挺拔的暗卫,那我便将计就计 —— 他忘了,我虽是孤女,却也是大儒之女,绝不会再任人摆布。

合卺酒里掺了东西,我和顾剑都饮了下去。意识模糊前,我搂紧他,凑在他耳边哑声道:「顾剑…… 我知道是你。」 男人身形一怔,我趁机在他肩头咬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又轻声补了句,「也幸好是你。」

话音刚落,顾剑像是挣脱了束缚的猛兽,再没压制本能。我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香,与赵长安常用的香料一模一样 —— 难怪从前我总觉得,夜里的 「夫君」 和白日里的赵长安判若两人。赵长安的戏演得再真,也藏不住那份刻意,只是前世的我,从未想过他会卑劣到这般地步。从初见、相识到动心,我走过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天光破晓时,我隐约听见身侧有动静,浑身酸痛得无法动弹。顾剑轻手轻脚地起身,我勉强睁开眼,只看见他挺拔的后背,上面还留着昨夜的指甲划痕。前世我多次遇险却总能化险为夷,如今想来哪里是运气好,分明是他一直在暗中护我。

「顾剑。」 我哑声唤他,男人身子瞬间僵住,不敢回头,只飞快地穿衣下榻。我心中清楚,他是赵长安的暗卫,昨晚不过是奉命行事,不会轻易反水,可我必须让他站到我这边。

小憩片刻后,我起身去给老夫人敬茶。一切都和前世一样,赵长安演得逼真,仿佛真是体贴的夫君。他昨晚宿在那罪臣之女房里 —— 那女子如今化名柳茵茵,是国公府的一等大丫鬟。赵长安伸手扶着我的后腰,柔声道:「夫人,你身子还难受吗?昨晚都是为夫不好。」

我胃里一阵翻涌,强压下不适,盯着他脖颈上的红痕,故作娇羞:「夫君,你会不会觉得我昨晚太过热情了?我只是太喜欢你,如今嫁了你,满心都是欢喜。」 赵长安脸色微僵,敬茶宴上神色始终古怪。

柳茵茵在老夫人身边伺候,频频偷偷看我。每次她望过来,我便故意与赵长安贴得更近,要么附耳低语,要么轻轻碰他的手臂。果然,柳茵茵很快便醋意翻涌。

当晚用过晚膳,赵长安找了个借口要走:「夫人,为夫很快就回来。」 我心中冷笑,他哪里会回来,不过是去哄柳茵茵罢了。而入夜后,进我房间的,依旧会是顾剑。

3

我提前换了香炉里的香饼 —— 那香中掺了迷魂药,前世我便是被这香迷得神志不清。又将屋内的火烛尽数换成提前备好的、无任何添加的白烛,把可能被动手脚的地方都查了一遍,这一夜,我必须保持清醒。

入夜后,婢女退下,顾剑推门进来时,我躺在榻上装睡。他刚走到床榻边,我便猛地睁开眼,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他愣了一下,立刻转身想走,我从背后抱住他精瘦的腰,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不准走!」

顾剑僵在原地,我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是顾剑。上次我在城南落水,是你救我上岸;还有上回宋家进了匪徒,也是你护我周全。顾剑,别再回避了,我想嫁的人,从来都是你。」

男人的手缓缓覆上我的手,终于开了口,嗓音低沉磁性,听得人耳蜗发痒:「夫人,我……」

论容貌与身段,顾剑半点不输赵长安,甚至更胜一筹。我伸手轻轻刮了刮他滚动的喉结,他抿紧唇,耳尖泛红。我凑上前,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笑靥如花:「傻瓜,我心悦你,何来唐突之说?」

顾剑瞳孔骤缩,眼底满是震惊与惶恐,还藏着一丝转瞬即逝的欢喜,可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份欢喜。「夫人…… 我夺了你清白之身,你当真不恨我?」

我知晓顾剑的来历,他是赵长安从鬼市买回来的暗卫,也是死士,主人是谁,便忠于谁。可他与赵长安之间,并无深厚的主仆情分。我要做的,是让他彻底忠于我。

「顾剑,赵长安买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他对你无半分恩情。可我不一样,我能许你余生安稳,还能带你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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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他的脸,眼神真挚,「你难道不想和我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吗?不想和我生儿育女,过安稳日子吗?昨晚和我在一起,你心中难道没有欢喜吗?」

顾剑的喉结又滚了滚,显然动了心。我拉着他上榻,内室烛火明亮,他想去熄灯,被我拦住:「不准熄灯,顾剑,我想看着你。还有,以后别再用那种香了,我不喜欢你身上有赵长安的味道。」

顾剑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顺:「都听夫人的。」 我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乖。」 他耳尖的红意一路蔓延到脖颈,看得人心中微动。

同一时间,后院厢房里,柳茵茵正闹着脾气,赵长安柔声哄她:「还在生气?我与宋如兰不过是演戏,她还傻乎乎的以为昨晚和她圆房的是我。白日里亲近些,是怕她起疑。」

柳茵茵的脸色稍稍缓和,赵长安将她揽入怀中:「你我青梅竹马,此生我定不负你。若非辰王之事,你我早便成婚了。」

柳茵茵落了泪:「长安哥哥,可我一看见你和她如胶似漆,心里就难受。」

「茵茵,我们可以要个孩子了。」 赵长安抚着她的背,眼中闪过算计,「等孩子出生,就让他做嫡子。」

柳茵茵眸色一沉:「可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不想我的孩子喊她娘亲,我想让她死!」

赵长安立刻附和:「好,等一切安排妥当,宋如兰没了利用价值,就让她消失。」 得到承诺,柳茵茵终于破涕为笑,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5

翌日清晨,我去给老夫人晨昏定省。柳茵茵作为大丫鬟,亲自上前奉茶。就在我伸手去接茶盏时,她的手忽然一松,满满一盏滚烫的热茶径直泼来,我躲闪不及,手背瞬间被烫得通红,钻心的疼顺着指尖蔓延开来。

前世也发生过一模一样的事,那时我选择了息事宁人,可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忍。我反手便甩了柳茵茵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屋中回荡:「放肆!国公府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给本夫人跪到外面去,没跪满两个时辰,不准起身!」

柳茵茵满脸不可置信,转头去看老夫人,想要求情。老夫人刚要开口劝阻,我先一步说道:「婆母,国公府是世袭罔替的公爵府,不是什么不懂规矩的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您身边的婢子若是手脚不灵活,不如趁早发卖了,免得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老夫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柳茵茵咬着唇,眼底满是恨意,却只能乖乖走到门外跪下。

回到自己院中,我叫来心腹,低声吩咐:「今日天热,柳茵茵跪满两个时辰必定浑身是汗。她那般爱美,定会回房换衣。等她回房时,你把鳏夫张管事引到她房外,再故意撞开房门。」

张管事是个好色之徒,又是老夫人的远房侄儿,仗着这层关系在府中横行。前世柳茵茵就是用这招设计我,把醉酒的张管事引到我房里,差点毁了我的名声。这一世,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顺便逼赵长安暴露他与柳茵茵的私情 —— 只要他们的关系摆上台面,日后柳茵茵罪臣之女的身份曝光,赵长安便再也脱不了身。

晌午时分,后院厢房突然闹翻了天。我赶过去时,正看见张管事捂着右眼满地打滚,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一只眼怕是废了。柳茵茵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嘴里不停喊着 「长安哥哥」。

我让人快马加鞭去请赵长安,自己则换上一身华贵衣裙,赶到现场时,脸上满是恰到好处的震惊:「听闻柳茵茵姑娘被张管事轻薄…… 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姑娘名节受损,不如就将她许给张管事,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姻缘。」

赵长安赶回来时,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杀意,可他没有立刻否决我的提议。柳茵茵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哭喊道:「长安哥哥,我没有!我是清白的,我阻止了他!你要信我啊!」

张管事连忙跪地求饶:「国公爷,小的只是一时糊涂,什么都没做啊!」

赵长安似乎松了口气,一脚踹开张管事,厉声吩咐:「拖下去!杖责五十,再赶出国公府!」 说着,他上前将衣裳褶皱的柳茵茵打横抱起,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他的在意。

我立刻用帕子捂住嘴,装作伤心的模样:「夫君…… 你这是何意?柳茵茵只是个丫鬟,你怎能如此待她?」

赵长安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语气带着歉意:「夫人,此事说来话长,我稍后再给你解释。」

我心中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

6

柳茵茵缓缓侧过脸,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竟朝着我露出一抹明晃晃的挑衅笑意。在她看来,这一局她又稳赢了。我心中暗自嗤笑 —— 真是可笑。若不先坐实他们二人的关系,我后续又怎能将这对男女一网打尽?

单说赵长安此前从诏狱里玩了出狸猫换太子的把戏,偷偷将死囚换出来,这就已是滔天大罪。果不其然,当天他便告知府中上下,说要将柳茵茵抬为贵妾。

我身边的贴身婢子见了,忍不住替我打抱不平:「夫人,国公爷怎能这般行事?直接将柳氏抬为贵妾,这身份可是仅次于您啊!」

赵长安对柳茵茵,倒真是格外上心。只是他就不担心,柳茵茵这般高调,万一被人认出来过往的身份吗?我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无妨。」 我要的,本就是他们这般张扬的模样。

赵长安来见我时,天色已近黄昏。他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袍,鬓角却还沾着未干的湿气。即便不问,我也能猜到,这几个时辰里他与柳茵茵在做些什么。我面上未显波澜,心底却冷意翻涌,面色自然也沉了下来。

赵长安大抵也知道自己理亏,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意,还特意让人送来了不少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夫人,茵茵如今只能给我做妾,不然以她先前的遭遇,实在难以在世上立足。」

我故意顺着话头呛了他一句:「既然只是想保她性命,将她赏给府中其他管事做妾,不也一样能护她周全?」

这话让赵长安瞬间语塞,半晌才勉强扯出个笑来:「她曾在母亲身边伺候,从前就说好,等我成婚有了子嗣,便让她入我房中。」

我懒得拆穿他这番说辞,只漫不经心地拿起药膏,给自己红肿的手背涂抹。涂药时,我故意露出手腕上那几道暧昧的红痕 —— 那是先前故意弄出来的。赵长安瞥见红痕的瞬间,脸色骤然沉了下去,好看不到哪里去。

可眼下他有求于我,只能强压下情绪,又换上和颜悦色的模样:「夫人…… 先前您说过,会将岳丈大人的墨宝借我几幅,不知这话还算数吗?」 说着,他还亲自起身,给我倒了杯热茶。

两人距离凑近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脖颈上印着一抹红梅印记。我刻意盯着那印记看了几秒,赵长安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他眸中闪过一丝异样,快得让人抓不住。柳茵茵缠着他那么久,还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自然清楚女子的嫉妒心有多强,脸上也隐隐透出几分不悦。

我顺势借题发挥,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与质问,开口道:「夫君,你我才成婚两日,你就要纳妾,让我今后在府中如何自处?你先前口口声声说,对我一见倾心,非我不娶。可如今呢?你与柳茵茵分明是早就定了情。所以夫君,你说的那些话里,到底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

我的话,精准戳中了赵长安最心虚的地方。要知道,我父亲的墨宝向来万金难求,我房中如今还藏着一箱子父亲留下的真迹,赵长安早就对这些墨宝垂涎三尺。前世,他就是拿走了所有墨宝,转头赠予朝中大臣,以此拉拢人心、结党营私,将我的价值压榨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里,我眸色骤然一寒,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父亲的墨宝,你今后不必再提了。我眼下没心思赠予你。」

赵长安只当我是在闹脾气,连忙劝道:「你…… 夫人,你先消消气。岳丈的墨宝,那咱们就暂且不提。」

让我意外的是,赵长安竟主动提出要留在我房中过夜。可他身上还残留着柳茵茵身上的香气,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找了个借口:「我月事恰好来了,今晚怕是不方便伺候夫君。夫君还是去柳姨娘那边歇着吧。」

说到这里,我又补充了一句:「柳姨娘既然是贵妾身份,那纳妾的仪式定然不能寒酸。我身为府中主母,理当亲自操办这场纳妾大礼,届时定不会让夫君失了颜面。」

听闻这话,赵长安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夸赞:「还是夫人大度体贴。」

我冷眼看着赵长安转身离开的背影,心中冷笑 —— 我自然要 「大度」。我要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赵长安纳了这么一位贵妾。用不了多久,人人都会知晓,他这位贵妾,其实是叛贼的余孽。

7

当晚,顾剑悄悄潜入了我的房中。按照赵长安此前的吩咐,只有在他自己要过来我房中时,顾剑才需要假扮成他的模样。如此看来,顾剑今晚前来,算是违背了赵长安的命令,是擅自行动。

我身着一袭薄纱,主动扑进顾剑怀里,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方才赵长安差点就留下来了,我实在不喜欢和他靠得太近。」

顾剑立刻收紧双臂,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我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以及那份压抑不住的热忱。他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低声道:「夫人,方才国公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 真想现在就杀了他!」

很好!他这是彻底背弃赵长安了。如今,他的身心都已属于我。

我微微抬头,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轻声说道:「我寻到了一味慢性毒药,服用后不会被人察觉异样。只要让赵长安服下,他的身体就会渐渐变得力不从心,自然也就无暇再来纠缠于我。」

前世赵长安害死了我的孩子,这一世,我就要让他此生都无法再有子嗣。

顾剑接过我递去的药瓶,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应下:「好,我明日就想办法让国公爷服下这药。」

话音刚落,我忽然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发热。顾剑见状,顿时慌了神,连忙问道:「夫人怎么了?是不是还有谁惹你不高兴了?」

我望着他,轻声说道:「顾剑,将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是个漂亮又乖巧的女孩儿。」

这话本就带着几分虚幻,可顾剑眼底的情绪还是瞬间翻涌起来,满是激动与期待。他傻傻地追问:「她…… 她会长得像夫人吗?」

我笑着点头:「会像你,也会像我。」

听了这话,顾剑的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模样竟有些可爱。

次日,我特意让人在外面大肆宣扬,说辞大致是 —— 国公爷赵长安有一位十分中意的婢女,如今要将她抬为贵妾。我还特意让人着重渲染柳茵茵的容貌气质,说她看着根本不像普通婢女,反倒像个落魄的官家小姐。

可柳茵茵却没多想,只当是自己气度不凡,才会让这些传闻愈演愈烈,心中反倒越发得意。

后来柳茵茵来给我敬茶时,神色间满是嚣张。在她看来,眼下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还天真地以为,我不过是她向上攀爬的一块踏脚石。她的脸上,几乎写满了 「野心」 二字。

柳茵茵态度傲慢,语气也带着几分敷衍:「妾身昨晚侍奉国公爷,实在太过辛劳,今早便没来得及过来请安。夫人还是直接喝了这盏茶吧。」

屋内的婢女们听了,都忍不住面面相觑 ——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位刚被抬为贵妾的柳氏,竟敢骑到主母头上来了。

柳茵茵头上插满了珠翠,面容确实姣好,她自认为得到了赵长安全部的宠爱,而我不过是个被蒙在鼓里的痴傻主母。

我并未动怒,接过茶盏的同时,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妹妹看着倒是好生眼熟,像极了我从前在京中见过的一位贵女。不过…… 那位贵女的家族当年犯了谋逆的大罪,几年前全家都被处斩了。」

我唇角噙着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柳茵茵。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却还强装镇定,声音有些发颤:「世上相似之人本就很多…… 夫人觉得妾身眼熟,也实属正常。」

我依旧保持着微笑,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也是啊…… 毕竟死囚,又怎么会出现在国公府里呢。」

柳茵茵勉强挤出个笑容,双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我正准备饮茶,却忽然反手将茶盏里的茶水泼到了柳茵茵的手上 —— 这也算是报了她上次故意烫伤我的仇。

柳茵茵回到自己院中后,当即大闹了一场。赵长安一回到府中,就被她派人叫了过去。

柳茵茵扑进赵长安怀里哭哭啼啼地诉苦:「长安哥哥,你快看我的手,都被烫得红肿了!宋如兰那个贱人就是故意的!她霸占着主母的位置不算,还想故意打压我!」

赵长安伸手掐了掐眉心,脸上满是疲惫与头疼。原本,他已经答应了朝中几位大臣,要将宋老大人的墨宝送过去。可眼下宋如兰不肯松口,他根本没法跟那几位重臣交代。

更何况,刚成婚没几日就急着纳妾,还闹得满城风雨,前些日子差点就被御史弹劾。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御史,没承想一回到府中,又要面对柳茵茵的哭诉,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 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复杂?

尽管满心烦躁,赵长安还是耐着性子抱着柳茵茵哄了起来,两人很快便滚上了床榻。

可没一会儿,晃动的床幔就停了下来。柳茵茵疑惑地睁开眼,正好对上赵长安满是震惊的眸子。

「长安哥哥,你怎么了?」 柳茵茵不解地问道。

赵长安眼神有些闪躲,语气生硬地说道:「…… 许是最近太过劳累了,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柳茵茵瞬间沉默了 —— 老国公爷走得早,赵长安刚满二十就承袭了爵位,两人正是情浓之时,她实在没想到赵长安会是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失望。

8

有关 「国公府新纳的贵妾,气度不凡堪比大家闺秀」 的传闻,在京中愈演愈烈,不少人都对柳茵茵的身份好奇不已。

赵长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危机。他不仅立刻取消了原定的纳妾大礼,还主动退还了同僚们送来的份子钱,甚至下令禁止柳茵茵外出,更不允许她与府外之人结交。

赵长安的这些举动,无疑让柳茵茵彻底崩溃了。她出身富贵之家,即便后来家道中落,也一直有赵长安这个竹马倾心庇护,几乎从未受过什么委屈。

「长安哥哥,你从前说过的,会让我一生无忧的。」 柳茵茵拉着赵长安的衣袖,哭得梨花带雨,「茵茵已经是你的人了,即便只是个妾,我也从未怪过你。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赵长安被柳茵茵缠得实在没办法,便想着来我房中躲个清静。

可他刚坐下没多久,柳茵茵院里的婆子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门外大声嚷嚷:「国公爷,不好了!柳姨娘突然腹痛不止,请国公爷速速过去看看吧!」

赵长安不愿出去,那婆子就一直守在门外喊,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赵长安的眉头拧得更紧,脸上的烦闷之色也愈发明显。

我在一旁暗自冷笑 —— 怎么?这就不像前世那般对柳茵茵痴情了?果然,人都是讨厌麻烦的。前世柳茵茵一直被他藏在暗处,他想寻欢时便去,不想见时也能落个清净。可这一世的情况,显然让赵长安乱了阵脚。

就在赵长安起身准备离开之际,我拿出一封提前准备好的手笺,故作随意地说道:「这是城郊梅子林的地契,夫君帮忙画个押吧,我后续好安排人去打理。」

赵长安一心想着要去看柳茵茵,对一处乡郊地契根本没放在心上,随手便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我笑着目送他离开,语气轻柔地说道:「夫君慢走呀。」

赵长安的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看了我几秒。我担心他会改变主意留下来,连忙催促道:「柳妹妹还在腹痛,夫君还是快些过去看看吧,可别让她疼坏了。」

赵长安这才收回目光,快步离开了。在他心里,一个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一个是他用来算计的棋子,他自然只会在意前者。

待他走后,我将那封手笺摊开 —— 只见 「和离书」 三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很好!等国公府出事之后,我便能拿着这封和离书全身而退了。

更让我觉得好笑的是,当晚赵长安并没有宿在柳茵茵房中,而是回了自己的院落。顾剑前来告知我这个消息时,我忍不住笑得在榻上打滚,顾剑见我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顾剑忽然俯身扑了过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与认真:「赵长安不行了,我却不一样。夫人,往后可要好好疼我。」

那边赵长安过得凄惨又孤独,我这边却是芙蓉帐暖,与顾剑共度春宵。

9

没过多久,又传来了一个让我开心的消息 —— 赵长安自从那事后,心中一直不甘,竟偷偷去了花楼,一待就是半宿,还点了三位美人作陪。

听了顾剑的禀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花楼里本就多的是助兴的东西,赵长安定会误以为,自己的身体又恢复如常了。

第二天,赵长安刚一回到府中,我就立刻让人去花楼将那三位美人赎了身,还亲自让人将她们接入了国公府。

三位美人见了我,当即跪地磕头,对我感恩戴德。毕竟昨晚在花楼里,赵长安虽点了她们,却对她们极为粗鲁,嘴里还时不时冒出些污言秽语,动作也十分不雅。离开时,也只是随手扔了些银子,跟打发乞丐没什么两样。

可眼前这位国公夫人,不仅出钱给她们赎了身,还对她们和颜悦色,态度温和。

我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几叠银票,笑着说道:「三位妹妹,这些银票是我给你们准备的,你们收下吧。」

三位美人连忙又要磕头,连忙说道:「夫人的赎身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实在不敢再贪求其他财物。」

我上前将她们扶了起来,轻声说道:「你们的卖身契,如今都在自己手里握着。我不会让你们三个做妾,你们如今已是自由身,等时机成熟了,便可自行离开国公府,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三位美人听了,都忍不住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

其中一位胆子稍大的美人迟疑着问道:「不知夫人想让我等做些什么?」

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 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而且是能满足别人核心需求的利益,就能换来最大的忠心。

「无论你们用什么法子,只需拴住国公爷,让他夜夜留在你们那里即可。」

三位美人听了,顿时喜笑颜开,连忙领命退下。她们本就是花楼里出来的,最擅长的便是讨男人欢心。

当晚,赵长安果然被这三位美人缠得死死的。花楼里的女子,有的是手段讨男人欢喜,即便是看破红尘的和尚,她们也有办法撩得对方破戒,更别说赵长安本就意志不坚定。

柳茵茵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第二天一早便怒气冲冲地来寻我麻烦。在她看来,我这是故意找人行刺,分走赵长安对她的宠爱。

柳茵茵站在我面前,脸上满是嘲讽:「夫人以为,你得不到赵长安的宠爱,我也得不到,你就能称心如意了吗?」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地说道:「我自然会得到更好的,至于赵长安的宠爱,我根本不稀罕。」

柳茵茵见状,便想上前跟我耍横。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我身边的贴身心腹就已经上前一步,眼神冰冷地盯着她,显然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柳茵茵咬碎了银牙,恨恨地说道:「夫人,你给我等着!」 她心里定然在想,等一年后我没了利用价值,就会一命呜呼,到时候她就能稳坐主母之位了。

让我意外的是,没过多久,赵长安也来找我了。他眼底满是乌青,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脸色却显得有些早衰 —— 要知道,大婚之前,他还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他一见到我,就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问道:「府里那三位女子…… 都是你安排进来的?」

我眨了眨眼,语气诚恳地说道:「我这都是为了国公爷考虑啊。总去外面逛花楼,传出去对国公爷的名声不好,把人接进府里,也能少些闲话。」

赵长安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喊我什么?国公爷?宋如兰,你可真是大度啊,竟然亲自给丈夫找美人,还一找就是三个!」

我故作不解地说道:「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夫君为何如此惊讶?」

赵长安忽然情绪失控,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宋如兰,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这下,我是真的不解了 —— 真是可笑,他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我心里为什么要有他?难不成他还真以为,我会对他动心?

赵长安的目光落在我的脖颈上,他眯了眯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腮帮子微微鼓了鼓,随后便甩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回到内室,对着镜子照了照脖颈,这才发现上面印着一朵红梅印记 —— 想来是昨晚顾剑留下的,方才被赵长安看见了。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顾剑,本就是他自己安排到我身边的人啊。

10

入夜后,我在房中静静等着顾剑前来。可没想到,推门而入的人,竟是满身酒气的赵长安。

他显然喝了不少酒,眼神迷离又怪异,盯着我的目光,像是要将我看穿一般。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不…… 我后悔了!如兰,今后我一定好好对你,你也试着爱我,好不好?」

说着,他就朝着我扑了过来,想要吻我。我立刻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

两人拉扯间,我不慎被他推倒在地。女子的力气终究比不上男子,我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那一刻,我甚至想过要跟他同归于尽,可转念一想,我还没为前世的孩子讨回公道,还没亲眼看到赵长安和柳茵茵得到报应,心中实在不甘 —— 那可是我从未抱过,却给了我重来一次机会的乖宝啊!

就在这危急关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还隐隐能看到漫天火光,有人大声喊着:「走水啦!快救火啊!」

赵长安的动作顿住了,酒意也醒了几分。他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几秒,随后才起身,语气有些生硬地说道:「夫人…… 我去前院看看火情,你先在房里歇着。」

赵长安离开后没多久,顾剑就翻窗而入。我一眼就看出他脸色苍白,还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府里的火,是你放的?」 我连忙起身,拉着他的手臂问道。

顾剑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声音带着几分后怕:「我绝不会让赵长安那个混蛋碰你。」

我轻轻推开他,伸手扒开他的衣裳,只见他的后背上满是鞭痕,不少地方还在渗血,看着触目惊心。

「是不是赵长安打的?」 我心疼地问道,声音也有些发颤。

顾剑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我握着他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语气也冷了下来:「我的人,他也敢动?!」

顾剑的俊脸瞬间涨红,忽然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欢喜。

「你笑什么?」 我不解地问道。

顾剑伸手握住我的手,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雀跃:「夫人说,我是您的人。只要有夫人这句话,我身上的伤就一点都不疼了。」

我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轻声说道:「时机差不多了,我会尽快安排后续的事。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从这里离开了。」

顾剑乖乖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嗯,我都听夫人的。」

当晚,国公府的火势不小,被烧毁的还是赵长安的书房。他忙着指挥下人救火,自然无暇再来骚扰我。

第二天,我特意出了一趟府,去见了一个人 —— 当朝太子。太子原本不想见我,可我提前让人送去了父亲的一幅墨宝,还在墨宝里夹了一张手笺,手笺上只写了 「辰王」 两个字。

当年辰王谋逆,差一点就成功了。辰王的党羽中,有不少人曾是皇帝身边的亲信,却最终背叛了皇帝。更让皇帝记恨的是,据说他最心爱的女子,当年被辰王掳走,还为辰王生下了一双儿女。辰王甚至还当着天下人的面说:「狗皇帝抢了我的江山,我便抢他的美人。」 也正因如此,皇帝对辰王一直深恶痛绝,但凡与辰王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太子如今在朝中势单力薄,处处被大皇子打压,急需要一个立功的机会来稳固自己的地位。他越是渴望立功,我就越能说服他与我合作。

太子坐在上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语气平淡地说道:「国公夫人送来的墨宝,孤很喜欢。只是…… 不知国公夫人今日找孤,究竟是何用意?」 说着,他将那张写着 「辰王」 二字的手笺递到了我面前。

太子既然肯见我,就说明他已经动心了。我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可以帮殿下抓住辰王的党羽,不知殿下是否感兴趣?」

太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野心。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语气严肃地问道:「你需要孤做什么?」

我笑着回答:「只需让赵长安在朝中日子不好过即可。」

太子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我:「你要对付自己的丈夫?」

我迎上太子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深意:「枕边人究竟是人是鬼,不相处一番,又怎能知道呢?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先皇后当年是怎么死的吧。」

太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色也变得凛然了几分,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事。

大抵,他是联想到了自己惨死的母后,对我生了几分好感,「你又如何助孤抓获辰王?」

我莞尔,「逼赵长安发疯,时机一到,某些人就会露出马脚。」

太子狐疑,「辰王与国公府有牵连?」

我卖了个关子,「届时殿下就会知道了。」

说着,我让人抬上一只大箱子,「殿下,这里面是家父留下来的文墨,朝中不少官员趋之若鹜。这些东西皆赠予殿下,殿下可用来拉拢人心。」

太子前一刻才对我有好感,此刻,便已有几分感激了。

「国公夫人,你很有趣。除了对付赵长安,你还想要什么?」

我直言,「静等殿下登基那日,我可以讨个封号。殿下也知道,我是孤女,总得撑起宋家门楣吧。」

太子一愣,随即笑了,「孤还以为,你要入宫。」

我,「……」

他属实想多了。

11

太子还是不解,「你与赵长安才成婚几日,为何你想对付他?孤当真能够信任你?」

我给他说了一个故事。

讲述的是,一个女子如何被骗婚,又丧命,最后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就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护住。

「不瞒殿下,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就是故事中的女子。」

我盯着太子的眉眼,他喉咙干涩,眸中浮现出巨大的悲怆与仇恨。

没错……

先皇后的遭遇与我一般无二。

这也是我挑中太子合作的原因。

先皇后同样被皇帝挑中,等到皇帝坐稳帝位,先皇后再无利用价值,她就成了亡魂。

太子再不多问,只郑重说,「且等孤的好消息。」

人总会对自己熟悉的事情,感同身受。

太子也不例外。

接下来一个月,在太子的暗中操作之下,赵长安屡次在朝中受挫。

但凡由他经手的事务,总会被扒出错漏之处。

他本是天之骄子,弱冠袭爵。

哪里受得了屡次挫败?

皇帝的暴怒、御史的弹劾、同僚的排挤……

足可以让赵长安情绪崩溃。

他的内宅同样不安稳。

我找借口苛扣了柳茵茵的用度,又示意三位美人挑衅刺激她。

赵长安在朝中受了一肚子气,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府,却又撞上柳茵茵无休止的哭诉。

「你怎么才回来?」

「你是不是又去外面寻花问柳了?!」

「赵长安,你对得起我吗?」

「你说话啊!府上那几个贱人都骑到我头上了!」

赵长安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柳茵茵,他面容麻木,突然有种无力感。

他以为,是因为太累了,加之柳茵茵过于恃宠而骄,他每每面对她,再无悸动。

相反,他去三位美人院中,却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柳茵茵开始崩溃、失控。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我抓住这一点,故意设计让柳茵茵冲撞了国公府的贵客——安阳县主。

安阳县主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寡妇。

我让人有意无意在柳茵茵面前扯谎、造谣。

诸如,安阳县主极有可能嫁入国公府当平妻。

柳茵茵坐不住了。

她头上压着一个我就罢了,又来了一个安阳县主,她哪能容忍?

仗着自己是赵长安的心上人,她还真敢去安阳县主面前挑衅。

她阴阳怪气,「身份尊贵又如何?寡妇可没什么好名声。」

她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安阳县主该去吃斋念佛,而不是抛头露脸,勾搭旁人的夫君。

安阳县主也不是吃素的,她没了丈夫,更是不能容忍有人欺压她。

遂,当场掌掴了柳茵茵。

这事闹到了老夫人面前。

安阳县主维护自己的体面,「姨母,既然国公府不欢迎我,又嫌我是一个寡妇,那我离开便是。只是……我竟不知,一个小妾也能在国公府作威作福!表哥对小妾的偏袒可真令人瞠目结舌!也不怕被御史弹劾宠妾灭妻!」

老太太对柳茵茵愈发不瞒。

耐不住儿子喜欢,她之前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老太太也罚了柳茵茵。

赵长安又在朝中吃瘪,一回府就听闻此事,单单是「御史弹劾」四个字,就让他头疼欲裂。

柳茵茵像往常一样,打扮得像只花蝴蝶扑向他时,赵长安想也没想,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还有完没完了?!」

12

柳茵茵被打歪了脸。

她身子晃了晃。

她生得貌美,又是赵长安少时就喜欢的人,她一直以为,她是赵长安的掌中宝。

此前,但凡她开口,赵长安都会满足。

赵长安甚至冒了死罪救下她。

她怎么都没想到,两人这才光明正大没多久,赵长安就动手打她。

她不知,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人在情绪失控时,既会将深藏的真话脱口而出,也会说出不该说的话。

「赵长安,你打我?!」

「你果然是虚伪小人!你曾经发过誓的!你说,你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绝不会碰其他女子。」

「可你如今美妾在怀,见一个爱一个!」

「难不成……就连宋如兰,你也碰过?你都将她赏给暗卫了……」

话音未落,又一巴掌打过来。

赵长安已经怒不可遏。

这个蠢女人,她再口无遮拦下去,秘密就会暴露了!

此刻,赵长安懊悔不已。

尤其,一想到貌美的宋如兰,他恨不能也给自己两巴掌。

他那个好端端的名门闺秀的妻子,被他拱手送给一个暗卫……

他自己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高帽!

赵长安的所有认知仿佛被击碎。

他快疯了!

他已经快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他跌跌撞撞地离开,看见女子就害怕了。

但奇怪的是,他脑子里浮现出宋如兰端庄大气的脸。

那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宋如兰又从未属于过他。

接下来,赵长安与柳茵茵陷入冷战。

一个只想躲清静。

另一个以为,她的冷漠,是对赵长安的惩罚。

而我则继续添油加醋,时不时给柳茵茵找不痛快。

太子那边更是没闲着,他已经调查了国公府的事,因先皇后之故,他对皇帝与赵长安这类的男子,颇为痛恨。

13

柳茵茵终于坐不住了。

我一直让顾剑暗中盯着她。

她寄了一封飞鸽传书出去。

我就早就发现她悄悄养了信鸽。

她一个罪臣之女,养信鸽是为了与谁联络?

顾剑截获了信鸽。

信中内容的大致意思是——

赵长安已经快不受她掌控了。

我自幼跟着父亲学书法,很擅长临摹仿撰。

我模仿柳茵茵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封,谎称国公府竟在掌控之中,让那只信鸽送了出去。

顾剑帮我擦去手指上的墨渍,问道:「夫人,柳氏联络之人,是辰王么?」

我笑了笑,「且等回信。」

几日后,顾剑又截获了信鸽。

信上内容难掩激动,让柳茵茵唆使赵长安继续拉拢朝臣。

我扫了一眼名单,方才猛地意识到,赵长安前世拉拢的那帮重臣,皆在名单之列。

我心中有底了,「的确是辰王。」

我要去见了太子,将书信和名单都交给了出来。

太子扫了一眼,「的确是辰王的笔迹!宋娘子,你帮了孤大忙!你是孤的大功臣。」

他不再唤我「国公夫人」。

我明白,太子拿我当自己人了。

我莞尔,「殿下,等到彻底拿下辰王,再说功劳也不迟。」

原来,柳茵茵就是辰王安排在京都的细作,赵长安却真以为,他二人心意相通。

委实可笑极了。

我继续用柳茵茵的笔迹,和辰王那边联络。

每一封书信,皆给了辰王虚假情报和希望。

同时,在我的算计之下,国公府的内宅日日鸡飞狗跳。

这一日中秋夜,赵长安竟来我房中诉衷肠。

他忙于周旋在同僚之中,今晚饮了酒,三分醉意演到真情实感,「夫人,得妻如你,我心甚慰。」

我躺着没动,一手揪着被褥,另一只手摁在了顾剑的脑袋上,不允许他乱动。

赵长安非要这个时辰过来,不久之前,我和顾剑正「忙」着。

我一心二用,以至于没工夫觉得赵长安恶心。

赵长安眼眶湿润,若非经历过前世,我当真会被他这副伪善面孔所蛊惑。

「夫人……我当真悔了。今后,你我安稳过日子可好?」

他要拉扯我身上的被褥,我立刻逐客,「我乏了!」

赵长安的手顿住,眼底情绪翻涌,「夫人,你我前阵子恩爱逾常,你为何与我这般生分?你明明对我很热情。」

他还以为,我会将顾剑认成了他呢!

「夫人,你的脸色为何这般红?」

「夫人,你真美。」

「夫人,我若将柳氏送去庄子里,你会消气么?你都同我置气好长时间了。」

「我的好夫人,可否将岳丈的文墨赠予我了?」

他终于说出真正的目的。

这时,顾剑的手掐住了我的腰,我没忍住,嘤咛了一声。

赵长安眸色一滞,死死盯着我,「夫人……」

他发现了么?

就在我打算鱼死网破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国公爷!出事了!」

赵长安恢复正色,但离开之际,还是俯身过来,吻了我的额头,「夫人真香。」

他一离开,我便反复擦拭。

顾剑探出头来,俊脸憋得通红。

他捧住我的脸,「不能再擦了,快破皮了。」

他凑过来亲了亲,煞有其事道:「这下好了,干净了。」

我被他逗笑了。

当晚,整个京都的权贵都没睡好觉。

只因,玄镜司满京都抓辰王余孽。

太子已经抓获辰王,并严刑逼供,让他供出了同党。

而太子之所以能顺利找到辰王,皆因我提供的线索。

顾剑闹到后半夜,我推开他,「明日还有要事,早些睡。」

14

次日一大早,玄镜司指挥使亲自登门抄家。

柳茵茵被抓获,身份也被公开,她是辰王母族崔氏女。

起初,老夫人大喊冤枉。

当柳茵茵的衣襟被撕开,露出肩头胎记时,老夫人再无话可说。

此外,玄镜司还在柳茵茵的住处搜出了信物。

老夫人厥了过去。

赵长安,「这定是误会!我看谁敢在国公府撒野?!」

玄镜司指挥使一脚踹向赵长安的膝盖,让他跪下。

「赵国公,你买通狱卒,替换死囚,人证确凿,你还敢造次?」

「你纳辰王细作为贵妾,宠妾灭妻,你好自为之吧!」

赵长安不可置信,「辰王细作?不……不可能!」

玄镜司指挥使冷笑,「赵国公,你难道不知,你府上贵妾一直在与辰王联络?」

赵长安看向柳茵茵,眼底再无爱意,唯余痛恨与懊悔。

「你……你这个贱人!你怎敢……?!你毁我阖族!」

柳茵茵反而不惧了,笑得狂妄,「赵长安,你这人最是虚伪!你的爱更是虚伪!忘了告诉你,我从未心悦过你,从头到尾皆是利用。」

赵长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缓缓望向我,「夫人,岳丈曾是太傅,你且去皇上面前求情,救救咱们国公府。」

我摇头失笑,将和离书拿了出来,上面有他的亲笔画押,「赵长安,你我已毫无干系。」

赵长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和离书,又看向我身侧的顾剑,再度吐血,昏迷之前,嘴里隐约发出一个音,「悔……」

15

国公府被抄。

赵长安与柳茵茵死罪难逃。

听闻,这二人在诏狱就开始撕打。

我全身而退,也带走了顾剑,还有那三位美人。

「我在京都有水粉铺子,三位妹妹若无其他去处,日后可以替我做事。」

三位美人感动落泪,大抵从未想过会被赎身,还能当上良民,更没想过可以干干净净谋生。

她三人朝我下跪。

我将她们拉起的同时,心潮澎湃。

重生是为了复仇,但……或许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前世,那个孩子告诉过我,因父亲积德,她才会投胎在我腹中。

为父母者,行善积德,子女才会受到上苍庇佑。

太子约见我,问我想要何赏赐。

「听闻,是殿下亲自监查国公府的案子。既然国公府被抄,那藏书能否留下来?若是统统烧了,未免太可惜。」

太子眸色一亮,「宋娘子,你要那些藏书做什么?」

我,「开书院。」

太子大手一挥,同意了,「宋娘子, 你确实与旁的女子不太一样。」

话锋一转, 太子的目光不止一次落在顾剑身上,他终于忍不住, 问出口,「他是你从国公府带出来的。宋娘子,你该不会……喜欢一个暗卫?」

我淡笑而过。

考虑到顾剑是一个急需安全感的男子,我谎称,「嗯,自是喜欢。」

前世亲眼目睹顾剑为我复仇而死, 我对他至少可以信任。

但我不爱他。

我不会再爱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我也很清楚, 顾剑是真心的。

而我需要这份真心与忠诚。

至于前途和富贵, 我自己可以去争。

委实不需要倚仗任何一个权贵男子了。

当晚,顾剑格外动情, 情到深处, 还红了眼眶,他眼梢泛红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妻主, 我是你一个人的, 你多宠宠我。」

我, 「好。」

16

我给书院取了一个名字,叫「峥鹿书院」, 分男女不同的书室。

除却创办学院,我用手头资源继续在京都做买卖。

在太子的庇护之下,我在京都的生意顺风顺水。

表面上, 我是宋家孤女, 独自撑起门楣。

实则,我是太子手中的一把利刃。

我暗中运送物资去边关, 替太子养兵马。

随着财力的不断壮大,太子私底下会唤我一声「阿姐」。

他给我庇佑, 我奉上财力。

他不方便做的事,我帮他做了。

无人知道, 大周最大的情报庄,是我的产业。

一年后,我终于又要临盆。

我一直盼着这一日。

阵痛袭来时, 我屏住呼吸,眼巴巴地望着隆起的腹部。

乖宝啊, 你还会再一次来到娘亲身边,对么?

可我并没有听见任何心声。

直到婴孩哭啼声响彻卧房, 那稚嫩又悦耳的心声传来,

【可算是出来了, 呜呜呜,娘亲辛苦了。】

【爹爹冲进屋了。爹爹好生俊朗!不愧是天选男主。】

【娘亲好眼光,爹爹可是长宁侯府流落在外的嫡长孙!等爹爹回到侯府, 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太子登基没多久, 就会暴毙,留下唯一的小皇子。届时,爹爹会成为妻奴摄政王哦。】

【对了, 娘会富可敌国。】

【爹娘,你们马上要进入下一个关卡啦!】

我:「……」

一关接着一关,我怀疑自己被贼老天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