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害怕的竹马哥哥,成了联姻对象,我直接懵了:根本睡不了一点
发布时间:2025-09-15 23:02 浏览量:1
姜瓷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概就是一本充满了“意想不到”的荒诞小说。而最新的这一章,其荒谬程度,足以载入史册。
她,姜瓷,二十六岁,相貌清秀,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做策划,过着按部就班、偶尔加班也偶尔摸鱼的生活。生活平淡如水,不好不坏,最大的烦恼是月底的信用卡账单,最大的期盼是能攒够钱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
她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兼噩梦”——顾晏辰。
顾晏辰,比她大五岁,是姜家父母和顾家父母共同认定的“世交之子”。从小到大,他都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运动万能,长相更是无可挑剔,是那种走在校园里都会被学妹偷偷议论的优质男生。但这一切,在姜瓷眼中,都等同于两个字:可怕。
是的,可怕。
这种害怕,不是那种见到猛兽的本能恐惧,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夹杂着敬畏、自卑和难以言喻的疏离感的复杂情绪。小时候,顾晏辰总是板着一张小脸,不言不笑,眼神锐利得像小刀子,她稍微犯点小错,比如不小心打翻了他精心搭建的积木城堡,他就会冷冷地看她一眼,那眼神足以让她躲在墙角哭上半天。
长大后,顾晏辰愈发出色,也愈发……难以接近。他像是裹着一层坚硬的冰壳,对谁都客客气气,却又保持着绝对的距离。他对姜瓷,似乎比对旁人更“关注”一些,但这关注并非温和的,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压力。他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甚至能预判她的行动,这让她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像一个透明人,毫无隐私可言。
大学毕业后,两人的人生轨迹更加不同。姜瓷按部就班地工作,顾晏辰则出国深造,接着顺利接管了家族的部分生意。他们之间的联系,仅限于每年春节两家父母聚餐时,那几句公式化的问候。顾晏辰越发出落得英俊挺拔,气质沉稳,是A市金融圈里冉冉升起的新星。而姜瓷,依然是那个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小透明。
她以为,他们的人生大概就会这样平行下去,再无过多交集。直到今天。
今晚,是她大学室友袁青的婚礼。姜瓷作为伴娘之一,穿着租来的粉色纱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正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小口喝着香槟,看着台上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幸福和浪漫。
袁青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性格开朗外向,和姜瓷的内敛安静形成鲜明对比。袁青一直觉得姜瓷太“与世无争”了,活得有些“丧”,所以总想着撮合她跟自己那个“虽然冷了点,但是个优质股”的表哥认识认识。不过,姜瓷每次都委婉地拒绝了。
她对爱情没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更没兴趣去挑战顾晏辰这座万年冰山。
就在交换戒指的环节,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逆光走了进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身姿笔挺。纯白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清晰分明的锁骨和一小片麦色的胸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样子,但当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时,姜瓷的心脏却漏跳了一拍。
是顾晏辰。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姜瓷细想,宴会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只余下舞台中央追光灯的光束。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接下来,我们将共同见证另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什么?!
姜瓷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香槟喝多了出现了幻听。袁青的婚礼还没结束,怎么又要见证另一对了?
伴娘团的姐妹们开始窃窃私语,新娘袁青的脸色却瞬间变得煞白,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绝望?
大屏幕上,忽然开始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先是A市两家知名企业——顾氏集团和姜氏集团的Logo并排出现,然后是双方父母,顾董和姜董,笑容满面地站在一起。
一个官方而严肃的男声响起:“众所周知,顾氏集团与姜氏集团作为A市经济的支柱企业,在各自的领域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为进一步整合资源,强强联合,共创辉煌,经双方董事会及家族一致协商决定……”
接下来的话,姜瓷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屏幕上,清晰地打出了几个大字:
顾氏集团 & 姜氏集团 联姻声明
而联姻的双方,照片上赫然是:顾晏辰 & 姜瓷!
轰——
姜瓷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炸得一片空白。
联姻?她和顾晏辰?
这怎么可能?!她和他,除了血缘上的“世交”关系,根本没有半点交集!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她对他还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袁青。袁青也是一脸的惨白,紧紧抓着她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袁青的未婚夫,此刻正忙着在旁边安抚她,但眼神里也充满了震惊和困惑。
然后,姜瓷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向门口。
顾晏辰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他的视线并没有在人群中逡巡,仿佛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直到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姜瓷所在的方向。
那眼神,依旧冰冷,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刺入姜瓷的心脏。
她猛地低下头,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一定是假的!是恶作剧!是哪家媒体搞错了!或者是两家公司的什么商业噱头!
她用力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她这不是梦。
旁边的伴娘开始慌乱地互相询问,司仪试图维持秩序,但台下的宾客们早已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
“天啊!竟然是真的!”
“顾少要娶姜家那个低调的女儿?”
“这……这是什么情况?联姻?”
“快看姜家那丫头,脸都白了!”
姜瓷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想逃离这里,立刻,马上。但她动弹不得,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灯光再次亮起。顾晏辰在众人的注视下,迈开长腿,径直朝着姜瓷这边走来。
他的步伐从容而稳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瓷的心尖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伴娘团的姐妹们自动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姜瓷抬起头,撞进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
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味,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古龙水气息。这种味道,以前她总觉得是疏离的象征,此刻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他的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然后,缓缓地,向下移动,掠过她精心打理过的发型,落在她穿着的粉色纱裙上。
“姜瓷。”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般,“跟我来。”
他的语气,不是商量,更像是通知。
姜瓷的大脑依旧一片混乱,她下意识地想摇头,想拒绝,但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她看着他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此刻却像是一个烙铁,让她不敢去触碰。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袁青担忧的目光,能感觉到其他人或好奇或看戏的眼神。
逃不掉了吗?
这就是现实吗?一场荒唐的、被安排好的、她完全没有选择余地的……婚姻?
顾晏辰见她不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宽大,带着薄茧,温度却很低。被他触碰到的那一刻,姜瓷像是触电般瑟缩了一下,但他的手指却纹丝不动,牢牢地固定住她的手腕。
“走吧。”他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姜瓷浑浑噩噩地被他拉着,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宴会厅。身后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和袁青焦急的呼唤,但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的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和顾晏辰,这对从小让她害怕到骨子里的竹马哥哥,竟然成了联姻对象。
而未来……她几乎不敢想象。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晚,以及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恐怕……根本睡不了一点。
第二章:冰冷的“谈判”
顾晏辰的车是一辆顶级的黑色宾利,安静地停在了酒店门口。车窗贴着深色的膜,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姜瓷被顾晏辰拉着,几乎是跌坐进了柔软的真皮后座。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和目光,也仿佛将她推进了一个密不透风的、令人窒息的空间。
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男士古龙水的混合气味,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之间轻微的呼吸声。空调系统发出低沉的运行声,却无法缓解姜瓷内心的惶恐和燥热。
她的手腕还被顾晏辰牢牢地握着,他的手指温暖而有力,这与他冰冷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姜瓷试着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他面前简直微不足道。
“放开。”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顾晏辰没有立刻松手,反而凑近了一些。他的脸庞线条冷硬,下颌线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眼神太过锐利,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姜瓷,”他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在宴会厅里更加低沉,也更加……冷漠,“从现在开始,到我们结婚,到未来的每一天,你最好记住一件事。”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她,一字一句地说:“在这件事上,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姜瓷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
“凭什么?”她倔强地反问,尽管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凭什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联姻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不是吗?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
顾晏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拒绝?你觉得可能吗?”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拿起放在旁边的平板电脑,划开屏幕,调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照片上,是两家公司的股票K线图。最近一个月,顾氏和姜氏的股票都经历了一定程度的波动,尤其是在今天下午,当联姻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般在业内传开之后,两家公司的股价更是经历了剧烈的震荡。
“顾氏和姜氏,是A市经济的基石之一,涉及无数员工的生计,上下游产业链的稳定。我们的‘联姻’,是为了稳定市场,稳定军心。”顾晏辰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腔调,冷静得近乎残酷,“这不是过家家,也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为了两家企业的未来,为了所有依赖这两家企业生存的人的未来。”
他放下平板,重新看向她,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你父亲,姜董,昨晚还在跟我父亲保证,说你会顾全大局。”
父亲……
姜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想起昨晚,父亲把她叫到书房,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跟她谈话。父亲的语气里有无奈,有歉疚,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定。
“瓷瓷,爸爸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也很委屈。”父亲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但是,顾家那边提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而且,这是目前能解决我们两家目前困境最好的办法。顾晏辰……他人品能力都没问题,就是性格冷了点。你……你尽量试着接受。”
尽量接受?把她的人生,她的婚姻,当成一场可以“尽量接受”的交易?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和愤怒涌上心头。她一直以为,父母虽然有时候会为她安排一些事情,但从未想过会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完全忽略她的意愿。
原来,在他们眼中,她的人生,还没有两家企业的利益重要。
“所以,”顾晏辰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的耳膜,“你现在没有任何退路。从你踏出那个宴会厅开始,你就是我顾晏辰名义上的妻子。至少在明面上,要做到相敬如宾,至少在人前,要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然后补充道:“当然,私下里,如果你想搬出去住,我可以安排。但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对我,对你,对我们两家,都没有好处。”
搬出去?她连现在这一步都不知该如何应对,搬出去又能改变什么?她一个人,如何对抗顾氏集团的压力,如何面对父母的失望,如何承受外界的议论?
她像是被困在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到出口。
“我不会搬出去。”良久,姜瓷听到自己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声音说道,“但是,顾晏辰,我不是你的木偶,更不是你可以随意操控的棋子。”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不那么怯懦:“我会履行联姻协议上的义务,扮演好我该扮演的角色。但仅此而已。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欠你的,顾家也不欠我的。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顾晏辰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冷漠所覆盖。
“很好。”他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喜怒,“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至少在表面上合作这一点上。”
他伸手按了一下车窗边的按钮,前排驾驶座的隔离玻璃无声地降了下来。
“老陈,送姜小姐回家。”他对司机吩咐道,然后再次看向姜瓷,“我送你回去。”
姜瓷没有再反对。她现在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别的。
车子平稳地启动,驶离了酒店。顾晏辰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周身散发出的疏离和冰冷气息,让车厢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姜瓷怔怔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灯,A市的夜景繁华而喧嚣,却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亮。
她的人生,好像在这一天,被彻底颠覆了。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楼下,已经是深夜。
姜瓷解开安全带,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她抬头看了看楼上自己那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心里却一片冰凉。
“顾晏辰。”她转过头,看着副驾驶座上依旧闭目养神的男人,“今天晚上的事情……谢谢你送我回来。”虽然她一点也不想感谢。
顾晏辰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幽深。“嗯。”
“还有……”姜瓷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质问他,还是该质问自己的父母?或者,该质问这不公的命运?
最终,她只是说了一句:“希望你遵守承诺,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
顾晏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姜小姐,我想你需要认清自己的处境。在法律上,我们很快就会是夫妻。你的私生活,自然也包括在我需要‘关照’的范围之内。”
他的话语像冰水一样浇灭了姜瓷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腾,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隔绝了车内那令人窒息的气息和目光。
她靠在冰冷的车门上,抬头望着夜空。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看不到一丝光亮。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姜瓷脱掉身上的高跟鞋和纱裙,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她闭上眼睛,顾晏辰那张冰冷的脸,宴会厅里刺眼的灯光,周围嘈杂的议论声,父亲无奈的叹息……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她拿出手机,想给母亲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母亲会给出怎样的答案。是继续劝她“顾全大局”,还是会有一丝愧疚和安慰?
最终,她放下了手机。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儿。在这个庞大的、由利益和家族意志构筑的世界里,她孤立无援。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陌生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顾先生让我转告你,明天上午十点,他会派助理过来和你谈谈婚后事宜。请在家等候。”
婚后事宜?这么快?
姜瓷看着短信,只觉得一阵反胃。
她果然,连明天都需要被他“安排”吗?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而她隐隐有种预感,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她和小叔子……哦不,是她和顾晏辰之间这场荒唐的联姻,恐怕会牵扯出更多她未曾预料到的麻烦和纠葛。而“根本睡不了一点”,或许真的会成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最真实的写照。
第三章:强势的“助理”
第二天早上,姜瓷几乎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的。一夜未眠,她的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简单洗漱过后,她换上了一套相对正式的灰色职业套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对着镜子梳头时,她看着镜中那个眼神憔悴、满脸忧虑的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准顾太太”的样子?
时钟指向九点五十分,公寓的门铃准时响了。
姜瓷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斯文干练,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带着一种属于职场精英的专业和……压迫感。
“姜小姐,您好。我是顾先生的特别助理,我姓陈。”男人递过来一张名片,声音低沉而有礼。
姜瓷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顾氏集团 总裁特别助理 陈默。
果然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陈助理,请进。”姜瓷侧身让他进来。
陈默走进屋子,环顾了一下这个不算宽敞但布置得干净整洁的小公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评价,但很快便恢复了职业化的表情。
“顾先生知道您昨晚可能没有休息好,所以让我尽量长话短说。”陈默开门见山,“关于两位的婚事,顾先生这边有几个基本的安排,希望能和您提前沟通确认。”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示意姜瓷也坐下。
姜瓷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请说。”她道。
陈默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地开始陈述:“首先,婚礼的时间定在两周后。地点在城郊的顾家庄园。具体流程和宾客名单,稍后会有人发送详细方案给您确认。”
“两周?”姜瓷愣了一下,“这么快?”
“顾氏和姜氏的股价需要尽快稳定下来,婚礼是最有效的公关手段。”陈默解释道,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这是顾先生的决定。”
姜瓷沉默了。她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婚礼之后,”陈默继续说道,“按照顾先生的意思,您暂时搬去顾家庄园和他一起住。当然,如果您坚持要保留这里的住所,顾先生也可以为您在市区购置一套新的公寓,方便您日常工作生活。”
搬到顾家庄园?和顾晏辰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对于一向习惯独处的姜瓷来说,简直是噩梦。
她立刻摇头:“我……我还是住在这里吧。”
陈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坚持:“可以。顾先生会尊重您的意愿。不过,每周至少需要有三天时间,您需要回庄园和他共进晚餐,以及参加必要的家庭或社交活动。具体时间安排,会由我来协调。”
“……好。”姜瓷艰难地点头。即使不住在一起,这种名义上的“分居”,也像是一种监视。
“财务方面,”陈默继续道,“顾先生会一次性支付给您一笔现金作为‘聘礼’,金额是五百万。另外,婚后您将享有顾氏集团旗下一家子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红,以及一份年薪三百万的顾太太津贴。顾氏会为您安排专属的理财顾问。”
五百万现金,股份分红,年薪三百万……
这些数字听起来非常诱人,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现在的姜瓷来说,这些都像是讽刺。她宁愿不要这些用“婚姻”换来的“补偿”。
但她知道,她不能拒绝。这是她目前能争取到的、为数不多的“利益”。
“这些……就按顾先生说的办吧。”她的声音有些艰涩。
“另外,”陈默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了一些,“关于两位的关系,对外必须保持一致。尤其是在公开场合,以及面对媒体时,希望姜小姐能表现出应有的配偶姿态。”
“我明白。”姜瓷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需要在人前扮演一个恩爱的妻子,即使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抗拒。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陈默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定住姜瓷,“顾先生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影响到他的工作和声誉。所以,关于你们联姻的真实原因,以及你们过去的关系,请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媒体。如果被我发现有任何不利的言论流出,后果自负。”
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麻烦……说到底,她只是这场交易中的一个工具人,需要尽可能地保持“安静”和“无害”。
姜瓷的心沉了下去,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最后,”陈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这是顾先生让我交给您的卡。”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递给姜瓷,“这是一张副卡,关联的是顾先生私人账户,额度无限。密码是您的生日。希望姜小姐能理解,这是顾先生对您未来生活的一点‘心意’。”
无限额的黑卡……
姜瓷看着那张卡,感觉像是在看一张卖身契。她没有去接。
“谢谢顾先生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她冷淡地说道。
陈默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坚持,只是将卡放在了茶几上。“这是顾先生的心意,您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不过,我还是建议您收下,以备不时之需。”
他顿了顿,补充道:“顾先生今天下午会飞往国外处理一笔紧急公务,大概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这一周,您可以先适应一下这些安排。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说完,陈默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姜瓷看着茶几上那张黑色的卡片,又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一场败仗,身心俱疲。
陈默的到来,就像是一场冷静而残酷的谈判,将她和顾晏辰未来“夫妻”关系的框架,用冰冷的条款一一划清。没有温情,没有协商,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和规则。
她拿起那张黑色的卡片,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把它丢进了抽屉的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将它带来的窒息感一起封存起来。
但心里那股不安和恐惧,却像藤蔓一样,开始疯狂地滋长。
顾晏辰,这个从小让她害怕的竹马哥哥,这个即将和她结婚的、陌生而又强大的男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娶她?仅仅是为了家族利益吗?
还有他那句“在法律上,我们很快就会是夫妻。你的私生活,自然也包括在我需要‘关照’的范围之内”,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瓷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纷乱的思绪赶走。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繁华的都市。阳光明媚,鸟儿在枝头歌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从昨天开始,她的人生轨道,已经彻底偏离了预定的方向。
而那个强势的“助理”陈默最后留下的那句“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她知道,这场名为“联姻”的风暴,才刚刚开始。而她和顾晏辰之间,注定不会平静。
第四章:尴尬的同居前奏
接下来的几天,姜瓷过上了前所未有的、混乱而又压抑的生活。
白天,她依旧要去公司上班。但同事们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以往,有好奇,有探究,也有幸灾乐祸。关于她和顾晏辰联姻的消息,显然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广告公司本就是信息流通快的地方,加上顾氏集团的“威名”,她几乎成了公司里的“名人”。
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像以前一样处理工作,和同事交流。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戴着镣铐跳舞。每一个笑容都显得刻意,每一次交谈都让她心力交瘁。
下班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约朋友逛街或者看电影。袁青虽然担心她,但顾及到她的处境,也只在电话里默默关心,不敢过多打扰。其他朋友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大部分时间,姜瓷都待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她试图用工作麻痹自己,报了一个线上插花课程,买了几本书,但都无法集中精神。脑海里总是控制不住地想起顾晏辰那张冰冷的脸,想起陈默带来的那些冰冷的安排。
她开始失眠。
以前只是偶尔因为压力大而睡不好,但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未来那些可怕的画面:盛大的、她却如同提线木偶般的婚礼,顾家庄园那座如同宫殿般华丽却冰冷的房子,还有……和顾晏辰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尴尬和恐惧。
她常常在深夜里惊醒,一身冷汗,心脏狂跳不止。窗外是寂静的黑夜,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这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恐惧,让她感到无比窒息。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上辈子欠了顾家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要陷入这样的境地?
这天下午,姜瓷接到了陈默的电话。
“姜小姐,顾先生已经回国了。他让您今晚六点,去顾家庄园和他一起用餐。”
姜瓷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现在?”
“是的。”陈默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地址我稍后发给您。车队会在五点四十分准时去接您。”
“……好。”她还能说什么?拒绝吗?她似乎没有这个权利。
挂了电话,她看着镜子里穿着家居服、素面朝天的自己,叹了口气。她找出了之前为袁青婚礼准备的那条还算体面的连衣裙,又化了个淡妆,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傍晚五点四十分,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准时停在了她的公寓楼下。
司机恭敬地为她拉开车门。姜瓷深吸一口气,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驶离市区,朝着郊外的顾家庄园开去。透过车窗,可以看到A市的景色渐渐变得开阔,高楼大厦被低矮的别墅和绿化带取代,空气也似乎变得清新了一些。
顾家庄园……
这个名字就透着一股距离感。姜瓷以前只在财经杂志或者新闻上听说过,那是顾氏集团创始人,也就是顾晏辰的爷爷,一手打造的产业帝国的一部分,也是顾家重要的聚会和接待场所。据说那里占地广阔,守卫森严,宛如一座堡垒。
车子驶入庄园大门,需要经过严格的身份核验。穿过大片精心修剪的草坪和郁郁葱葱的树林,一座宏伟而典雅的欧式建筑出现在眼前。
白色外墙,雕花的廊柱,巨大的落地窗,庭院里点缀着盛开的鲜花,一切都美得像一幅画。但姜瓷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只觉得那座建筑像一个巨大的、冰冷的囚笼,正等着将她吞噬。
车子在主楼前停下。车门打开,陈默已经等在那里。
“姜小姐,请。”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瓷走下车,抬头望向这座宏伟的建筑。夕阳的余晖洒在白色的外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跟着陈默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大厅的穹顶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脚下是光洁可鉴的大理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却无法驱散姜瓷心中的紧张。
一个穿着围裙、看起来像是管家模样的人迎了上来,低声和陈默交谈了几句,然后引着他们往二楼走去。
“老爷和夫人去外地参加慈善晚宴了,今晚不回来。”管家对姜瓷说道,语气恭敬,“先生在顶楼的露台等您。”
顶层露台?
姜瓷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跟着管家,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部看起来就非常奢华的私人电梯前。
电梯无声地上升,姜瓷看着镜面墙壁上倒映出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个宽敞得惊人的露天阳台。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阳台上摆放着舒适的藤椅和茶几,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和波光粼粼的湖泊,景色确实美不胜收。
但阳台上站着的那个身影,却瞬间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氛围。
顾晏辰。
他换下了一身严谨的西装,穿着一件休闲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袖口随意地挽起,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
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微微侧头,望着远方的夕阳。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他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顾晏辰的目光落在姜瓷身上,从她略显紧张的脸庞,扫过她精心打扮过的连衣裙,最后定格在她有些躲闪的眼睛上。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难懂,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藤椅。
姜瓷依言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得笔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
管家很有眼色地为他们倒上红酒,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阳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远处夕阳的余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这几天……还好吗?”打破沉默的,竟然是顾晏辰。他的声音在傍晚的微风中显得格外清晰。
姜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好的。”
“是吗?”顾晏辰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陈默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姜瓷回答得很干脆。她不想在背后说陈默的坏话,而且,陈默确实只是公事公办。
顾晏辰不置可否,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以后,每周至少三天,你需要搬来这里住。”
姜瓷的心沉了一下。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我知道了。”她低声应道。
“公司那边,不用有任何顾虑。”顾晏辰继续说道,“你的职位不变,工作内容不变。我会让陈默处理好一切,不会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至少在公司层面。”
“……谢谢。”姜瓷有些意外。这算是……关心吗?还是仅仅是维持表面和谐的需要?
“不必谢我。”顾晏辰淡淡地说,“这是为了顾氏的形象。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私生活,影响到公司的股价。”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姜瓷心中那点微弱的猜测。
果然,他始终是顾晏辰,冷静、理智,永远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关于我们结婚的事情,”顾晏辰放下酒杯,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演好这场戏。”
“演戏?”姜瓷皱眉。
“对。”顾晏辰的语气很平静,“在所有人面前,我们是恩爱夫妻。出席公共场合,我们需要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最后一个词,像一颗炸弹,在姜瓷的脑海里炸开。
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顾晏辰:“你……你说什么?”
顾晏辰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并没有丝毫惊讶,只是平静地重复道:“我说,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表现得像真正的情侣,甚至夫妻。这对稳定局面很重要。”
“可……可是我们……”姜瓷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和顾晏辰,别说情侣,就连朋友都算不上。要他们做出亲密举动,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没有可是。”顾晏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这是协议的一部分。姜瓷,别忘了,这场婚姻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的角色。”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她内心所有的恐惧和抗拒。
姜瓷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却无法反驳。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我知道了。”她艰难地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很好。”顾晏辰似乎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阳台上再次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气氛更加尴尬和凝滞。
姜瓷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能感觉到顾晏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让她如芒在背。
她偷偷抬眼瞥了他一下。夕阳下,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探究?
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姜瓷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像顾晏辰这样的男人,眼高于顶,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追求者。她对他来说,可能连“可有可无”都算不上。他们之间,有的只是冰冷的利益和契约。
“关于……婚房的事情,”姜瓷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随便找了个话题,“陈助理说,我暂时可以住在外面?”
顾晏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我们婚后,也是分房睡吗?”姜瓷问出这句话,感觉自己的脸颊更烫了。这个问题,实在太私人,也太尴尬了。
顾晏辰放下酒杯,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太过复杂,让姜瓷看不真切。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婚房的主卧,在我那边。至于……分不分房,看我们‘演’得需要。”
他的语气平淡,却像是在姜瓷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巨石。
看“演”得需要……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排斥和她睡在一起?甚至……还有别的意图?
姜瓷的心跳得更快了,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顾晏辰掌控着方向,身不由己。
“我……”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晏辰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他站起身,结束了这场令人窒息的“谈判”。
姜瓷也连忙站起来,感觉自己像是虚脱了一样。
走出露台,坐上回程的车,姜瓷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和顾晏辰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就像一个掌控全局的猎人,步步为营,将她逼入一个又一个尴尬的境地。
而那句“看我们‘演’得需要”,更是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魔咒,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隐隐有种预感,这场荒唐的联姻,或许会比她想象的更加……身不由己。而“根本睡不了一点”,似乎真的不仅仅是一个玩笑。
第五章:第一次“扮演”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姜瓷感觉像是逃离了一个冰冷的世界。她冲了个热水澡,试图洗去身上的疲惫和不安。但顾晏辰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却始终在她耳边回响。
“看我们‘演’得需要。”
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他真的打算……和她做那种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姜瓷就觉得浑身发冷,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从小就怕黑,怕鬼,怕一切未知的、超出掌控的事物。而顾晏辰,对她来说,无疑是比这些都更可怕的存在。让他靠近自己,甚至……同床共枕?这简直是她能想到的最恐怖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姜瓷是在一种极度焦虑和不安中度过的。她时刻都在等待着顾晏辰的“下一步动作”。他会什么时候搬来和她“同居”?他会怎么安排他们的“夫妻”生活?他会不会真的……强迫她?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顾晏辰并没有立刻兑现他的“安排”。
他派陈默送来了许多结婚需要的东西:婚纱照的拍摄方案、婚纱礼服、婚鞋、首饰……甚至还有几套专门为她挑选的、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睡衣和家居服。
每一样东西,都奢华而精致,但也冰冷而陌生。
姜瓷看着这些东西堆放在客厅里,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尊严,变成了一个任人装扮的玩偶。
陈默定期会发邮件或者打电话,向她汇报婚礼筹备的进度,确认各种细节。态度专业而礼貌,但始终保持着距离。
至于顾晏辰本人,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婚礼相关的必要沟通,他没有再主动联系过她,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的公寓楼下。
这让姜瓷感到更加不安。他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不联系她?难道他改变主意了?还是说,他正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惊喜”?
这种不确定感,比直接的接触更让她感到煎熬。
距离婚礼只剩下最后三天了。
这天晚上,姜瓷接到了陈默的电话。
“姜小姐,顾先生让我转告您,今晚他会回庄园,之后会搬来与您同住。请您准备好。”
搬来?今晚?
姜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么快?!
“他……他一个人回来吗?”她下意识地问道。
“是的。”陈默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顾先生会直接过来接您。”
“现在?”姜瓷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晚上九点。
“是的。”
挂了电话,姜瓷感觉手脚冰凉。她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大脑一片空白。
他要来了。现在。
她该怎么办?她还没准备好!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冲进浴室,想再洗把脸冷静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连毛巾都拧不干。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神惊恐,活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姜瓷,冷静点!”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吼,“没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演戏吗?”
但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姜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顾晏辰。
他换上了一身深色的休闲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起来英俊而冷漠。他手里提着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行李箱。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上车吧。”顾晏辰开口,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姜瓷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车厢里依旧弥漫着熟悉的、属于他的清冽气息。姜瓷坐在后座,身体绷得紧紧的,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顾晏辰坐在她旁边,闭目养神,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之间轻微的呼吸声。
姜瓷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锐利,多了一丝……柔和?但姜瓷知道,这只是错觉。她从未见过他真正柔和的一面。
“睡不着?”黑暗中,顾晏辰忽然开口。
姜瓷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没……没有。”
“撒谎。”顾晏辰淡淡地说,“心跳很快。”
姜瓷的心猛地一缩。他能听到她的心跳?他是在故意吓唬她吗?
“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紧张?”顾晏辰又问。
姜瓷沉默了。她不想承认,但似乎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放心,”顾晏辰的语气听不出是安慰还是嘲讽,“我对你没兴趣。”
没兴趣?
这三个字像是一块石头,砸在姜瓷的心上,激起千层浪。
他对她没兴趣?那他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把她带回庄园?为什么还要搬来和她同住?
她不解地看着他,但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对女人要求很高,”顾晏辰继续说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像你这样胆小、被宠坏、没什么特长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向姜瓷的自尊心。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力反驳。是啊,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甚至有些懦弱的女孩。和他相比,她简直一无是处。
“你放心,”顾晏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愤怒,又补充了一句,“我会遵守协议,扮演好我的角色。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情。”
不会强迫?
这算是……承诺吗?
姜瓷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车子很快驶入了顾家庄园。庄园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宏伟而寂静。
车子直接开到了主楼前。顾晏辰拎着行李箱,率先下了车。
姜瓷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了车。
走进熟悉的、空旷而华丽的大厅,姜瓷感觉自己像个闯入了巨人国的小人。
“你的房间安排在二楼东侧。”顾晏辰指了指通往二楼的楼梯,“陈默应该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我自己上去就行。”姜瓷连忙说道。
“嗯。”顾晏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姜瓷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又莫名地感到一阵失落。
他没有立刻要求“扮演”,甚至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这种陌生的疏离感,让她更加不安。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上二楼。二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收,显得格外安静。
东侧的房间,果然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米白色的基调,简约而温馨。衣柜里挂着她之前送来的几件衣服,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束新鲜的百合花。
一个穿着制服的佣人等在门口:“姜小姐,您好。我是负责照顾您日常起居的李姨。先生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
“谢谢。”姜瓷点了点头。
李姨引着她走进房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用餐时间、仆人的规矩等等,然后便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姜瓷一个人。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和远处的点点灯火。
他住在走廊的另一头。
他们将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成为名义上的夫妻。
而她,即将开始扮演一个“顾太太”的角色。
她真的能做到吗?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姜瓷却毫无睡意。她能清晰地听到走廊里传来的细微声响,仿佛顾晏辰的每一个脚步声,都敲击在她紧张的神经上。
她拿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想给谁打个电话,却发现通讯录里,除了家人和几个普通朋友,似乎没有一个可以倾诉此刻心情的人。
她注定要独自面对这一切。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是袁青打来的。
姜瓷连忙接起电话:“喂?青青?”
“瓷瓷!你睡了吗?”袁青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我看到新闻了!说你和顾晏辰今天下午一起去试婚纱了?是真的吗?你们……你们真的要结婚了?”
姜瓷愣了一下。试婚纱?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我……”她刚想解释,电话那头却传来了袁青压抑的哭声。
“瓷瓷,你是不是被骗了?你是不是……被迫的?”袁青的声音哽咽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顾晏辰那种人不会安什么好心!他肯定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青青。”姜瓷打断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是……家族联姻。我们没有选择。”
“联姻?怎么可能!你就这么把自己嫁了?你知不知道顾晏辰……”袁青似乎想说什么,但又犹豫了。
“我知道。”姜瓷淡淡地说,“青青,你别担心我了。这是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你明明最怕他的!”袁青不解地喊道。
“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姜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袁青低低的抽泣声:“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之前……”
“不关你的事。”姜瓷打断她,“青青,我很累,想睡了。晚安。”
挂了电话,姜瓷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是啊,她怕他。从小就怕。可是现在,她却要和他结婚,甚至要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他这个人本身,还是害怕即将开始的、这种身不由己的“扮演”?
还有袁青想说而没说的话……顾晏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除了表面的冷漠和优秀,他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一面?
姜瓷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而明天,当太阳升起,她将以“顾太太”的身份,开始她全新的、未知的生活。
她和他,这对从小害怕的竹马哥哥和妹妹,即将上演一场名为“婚姻”的、充满未知数的戏码。而她,只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场戏里,守住最后的一点底线和……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