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拆迁到账584万,爸爸打电话让我回去分钱,想到以前我直接关机

发布时间:2025-09-18 17:21  浏览量:1

“青青,老房子拆迁了,补偿款584万已经到账,你什么时候回来拿钱?”电话里,爸爸的声音格外热情。

“现在想起我来了?高考那年我求你给我六千块学费,你是怎么说的?”我死死握住手机,指节发白。

“那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你妹妹都已经回来了,就等你了!”爸爸的声音里带着急切。

01

那是周三晚上,我刚熬夜完成一个标志设计稿。

北京的六月,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闪烁着一个十五年没见过的号码。

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才接通电话。

“青青,老房子拆迁了,补偿款584万已经到账,你什么时候回来拿钱?”

“现在想起我来了?高考那年我求你给我六千块学费,你是怎么说的?”

“那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你妹妹都已经回来了,就等你了!”

“妹妹?什么妹妹?”我猛地站起来,椅子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就是你后妈带来的女儿小婷啊,她早就上了我们李家的户口,当然有份...”

我直接按下了关机键,把手机扔在了床上。

手抖得厉害,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前发呆。

十五年了,一个电话就把我拉回那个痛苦的过去。

我翻出抽屉底部的全家福,照片已经泛黄。

连续一周,每天晚上八点,爸爸的电话准时打来。

我就这样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去,一次也没接。

我的出租屋很小,只有二十平米,窗外永远是堵车的喇叭声。

我揉揉发胀的眼睛,强迫自己专注于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

三十五岁了,在北京做平面设计师,每月收入勉强够付房租和吃饭。

没有大城市里那种光鲜亮丽,只有无尽的加班和拖欠的稿费。

“李家拆迁了!听说赔了五百多万!”闺蜜小张发来微信。

我没理她。

“你爸是不是天天给你打电话让你回去分钱?”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是。”我简短回复。

“那你打算回去吗?”

“不知道。”

放下手机,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个破旧的老房子。

我妈生病那年,我才十四岁。

每次她要钱看病,爸爸都会骂她:“吃药不管用,光会花钱!”

妈妈走后不到六个月,爸爸就带回一个女人。

比他小十岁,还带着个六岁的女孩。

“这是你新妈和妹妹,以后要听她们的话。”爸爸说完,就帮她们搬进了妈妈的房间。

从那天起,我就像个多余的人。

后妈对我爱搭不理,她女儿看见我就翻白眼。

爸爸呢,眼里只有他的新家庭,根本看不见我。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北京一所学校。

拿着录取通知书跑回家,我满心期待爸爸会夸我一句。

“上大学要钱,家里没钱。”爸爸头也不抬地说。

“只要六千块,我以后会勤工俭学,不会再找你要钱。”我哀求道。

“家里没钱。小婷还小,要上学要花钱,你已经大了,自己能赚钱了。”

“可是妈妈不是留了钱给我上大学吗?”我声音发抖地问。

“什么钱?你妈走时欠了一堆医药费,哪来的钱?”爸爸眼神闪躲。

眼看大学梦要碎了,村里的赵叔——妈妈的好友,给了我六千块钱。

“你妈嘱咐过我,她不在了,要我帮你完成大学梦。拿着吧,以后有出息了再还我。”

就这样,我拎着破旧的行李袋,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再也没回过家。

“叮咚”,门铃响了。

是小张提着外卖站在门口。

“猜到你没吃饭,给你带了烤鸭。”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小张是高中同学,比我早一年来北京,现在在国企上班,买了房买了车。

“你真不回去?”她边摆盘子边问。

“回去干嘛?十五年没联系,现在想起我是他女儿了?”我冷笑一声。

“话是这样说,但那可是五百多万啊!就算分你一点,也够你在北京买套小房子了。再说了,那房子有你妈一半呢。”

“我妈那一半,早不知道哪去了。当年我连学费都要不出来,你觉得现在能分到钱?”

“法律上讲,你有继承权。我认识个学法律的朋友,要不帮你问问?”

“算了,不想和他们有任何关系。”

小张拿起我的手机:“至少听听他怎么说,万一是真心想弥补呢?”

我苦笑:“十五年,一个电话没打,一分钱没给,就为这笔钱才找我。”

02

小张走后,我开始搜索老家拆迁政策。

那个县城这几年发展快,我们村正好在新区规划范围内。

按政策,老房子根据面积、结构、年代计算赔偿。

我家那房子是砖木结构,有一百多平米。

妈妈总说那是她嫁妆,是外公给她盖的。

理论上,那房子应该有她一半的产权。

手机又开始震动,还是爸爸。

十五年来第一次,我接了电话。

“喂。”我声音干巴巴的。

“青青,是爸爸。”他的声音苍老了不少。

“嗯。”

“你...最近怎么样?”

“还行。”

沉默几秒后,他说:“老家拆迁了,补偿款584万已经到账。你是家里人,应该有份。”

“现在想起我是家里人了?”我心里一阵发苦。

“青青,爸爸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但你终究是我亲生女儿啊。”

“那当年为什么不肯给我六千块上大学?那可是妈妈给我准备的钱。”

“那时候家里困难...小婷还小...”

“够了。”我打断他,“你的钱你做主,不用管我。”

“青青,这次真的想补偿你。这钱你应该有份。回来一趟,我们当面谈好吗?”

我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翻出一个尘封多年的盒子。

里面有妈妈的照片、一条旧围巾,还有一封信。

这封信是妈妈病重时写给我的,我一直不敢打开。

终于,我鼓起勇气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青青: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已经不在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强,离开这个伤心地。”

“关于我们的房子,那是你外公给我的嫁妆,我有一半产权。我已经立了遗嘱,我的那一半由你继承。”

“遗嘱原件在县城中国银行的保险柜里,钥匙藏在我梳妆台的暗格中。”

读完信,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可能是解开拆迁款纠纷的关键。

如果妈妈真立了遗嘱,那么她那份房产,应该归我所有。

第二天,我请了假,联系了小张介绍的那位孙律师。

“按继承法,如果你妈确实立了遗嘱指定你为继承人,那她那部分房产的拆迁款应归你。”

“即使没遗嘱,作为法定继承人,你也有权继承。”孙律师解释道。

“可妈妈走后,爸爸很快就再婚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按程序处理妈妈的遗产。”

“这需要调查。你可以去公证处查继承记录,去房管局查房产登记情况。”

我订了第二天回老家的车票。

不管怎样,我要去一趟老家,了解真相,争取我应得的那份。

爸爸又打来电话:“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回去。”我简短地说。

“太好了!我去车站接你!”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十五年没回老家,我甚至不确定还认不认得回家的路。

但为了妈妈,为了那份可能存在的遗嘱,我必须回去。

小张来送我:“小心点,别冲动。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我心情复杂到无法形容。

十五年前,我发誓再也不回那个地方,如今却因为一笔钱,不得不面对过去。

03

汽车驶入县城,我几乎认不出这个地方了。

记忆中的土路变成了宽阔的柏油马路,低矮的平房不见了,到处是高楼大厦。

唯一熟悉的,可能只有路边那些老槐树了。

下车后,我没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县政府拆迁办。

“您好,我想了解西郊村的拆迁补偿情况。”

“您是村里人吗?需要证件。”工作人员问。

我出示身份证:“我爸爸叫李国强。”

工作人员查了系统:“李国强,西郊村三组,拆迁补偿584万元。昨天刚办理划拨手续,应该很快到账。”

“这笔钱直接打到我爸账户上吗?”

“是的,按规定,补偿款会打到房主账户上。您家房产登记在李国强名下。”

“能查一下这房产最初的登记情况吗?我妈应该有一半产权。”

“抱歉,我们这只有最新登记信息。历史记录要去房管局查。”

我直接去了县房管局,排了两小时队,终于轮到我。

“想查西郊村三组李国强名下房产的历史登记情况。”

“您和房主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儿。”

工作人员查询后告诉我:“这处房产1985年登记时,是李国强和张美玲(我母亲)共同名下。2005年变更为李国强一人名下。”

“2005年?为什么会变更?”我震惊地问。

“显示是因为共有人死亡,产权转移。有份《房产继承公证书》,张美玲的产权由李国强继承。”

我妈2005年去世,爸爸很快变更了房产登记。

但按法律,妈妈的遗产应该由我和爸爸共同继承。

“这份公证书我能看吗?”

“需要去公证处查询。一般情况下,有遗嘱指定继承人,或继承人放弃继承权,才能由单一继承人继承全部。”

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如果妈妈真立了遗嘱,为什么爸爸能独自继承她那部分?

他伪造了文件?还是别的原因?

天色已晚,我先去县城一家旅馆住下。

明天再去公证处查那份《房产继承公证书》,然后再面对爸爸。

躺在床上,我给小张打电话,告诉她今天的情况。

“听起来很不对劲。如果你妈真留了遗嘱给你,你爸怎么绕过这点的?”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明天去公证处查清楚。”

“小心点,别打草惊蛇。你爸主动联系你回去分钱,可能有所顾虑。”

我再次读了妈妈的信。

钥匙在梳妆台暗格中,那个梳妆台还在吗?

手机又响了,是爸爸。

“青青,到哪了?怎么还不回家?”

“明天再回去。”

“你在县城?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青青...”爸爸声音突然低沉,“有些事,爸爸想当面解释清楚。这些年,爸爸确实对不起你。”

“明天见吧。”我挂了电话。

想起妈妈临终叮嘱,想起我逃离了十五年的家,想起那个从没给过我温暖的父亲,我辗转难眠。

明天,我将踏入那个伤心地,面对所有真相。

04

清晨,我早早起床,直奔县公证处。

“确实有份2005年的《房产继承公证书》,申请人李国强,继承张美玲的房产份额。”工作人员查询后说。

“我能看看这份公证书吗?张美玲是我妈妈。”

“按规定,需要申请人本人或有直接利害关系的人才能查询。您能证明与张美玲的关系吗?”

我出示身份证和全家福:“这是我妈妈,这是我的出生证明。”

核实后,工作人员调出了电子档案。

“2005年6月,李国强申请继承张美玲的房产份额。证明材料包括:张美玲的死亡证明、张美玲的遗嘱、您的放弃继承权声明。”

“什么?什么放弃继承权声明?”我惊讶地问。

工作人员调出了扫描件:“这有份您签名的文件,声明您自愿放弃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

我仔细看那份文件,上面确实有我的签名,但绝对不是我亲笔签的。

我十四岁时妈妈去世,根本不知道这事,更不可能签署任何放弃继承权的文件。

“这签名是伪造的。”我肯定地说,“当时我才十四岁,法律上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即使签了也不应生效。而且我根本没签过这种文件。”

“这...我们当时是按程序办理的。如果您认为有问题,可以申请复查或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那我母亲的遗嘱呢?据我所知,她留有遗嘱,指定我为她财产的继承人。”

“这里显示有份张美玲的遗嘱,内容是将她的全部财产留给丈夫李国强。”

“可以给我看一下那份遗嘱吗?”

工作人员调出了遗嘱扫描件。

这是份手写遗嘱,落款是我妈妈的名字,但笔迹明显不是她的。

我妈妈的字迹我太熟悉了,她写字非常端正,而这遗嘱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明显是伪造的。

“这不是我妈妈的笔迹。”我肯定地说。

工作人员为难地看着我:“如果您怀疑有伪造文件的情况,建议咨询律师,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我们公证处只负责按提交的材料进行公证,不具备鉴定文件真伪的职能。”

离开公证处,我心情无比沉重。

爸爸不仅伪造了妈妈的遗嘱,还伪造了我的放弃继承权声明,独吞了妈妈的那份房产。

如今拆迁款到账,他打电话让我回去,究竟是良心发现想要弥补,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给孙律师打电话,告诉他查到的情况。

“听起来你有足够理由怀疑那些文件是伪造的。”

“如果要追究这事,建议你收集更多证据,尤其是你妈真实的笔迹样本和她提到的那份真遗嘱。然后我们可以申请文件真伪鉴定,启动诉讼程序。”

“如果我能找到妈妈说的那份真遗嘱呢?”

“那就更好了。有了真遗嘱,再证明那些文件是伪造的,你完全有可能推翻之前的继承结果,主张你应得的权益。”

我决定回老家一趟,看能否找到妈妈信中提到的梳妆台和保险柜钥匙。

05

坐上开往村里的公交车,一路上,记忆中的景象与眼前的现实不断交织。

车子在村口停下,我沿着记忆中的小路走去。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我家的老宅,曾经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的那个房子。

院子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劈柴。

是爸爸。

他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脸上皱纹也深了。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见我,手中的斧头差点掉在地上。

“青青...你终于回来了。”他声音有些发抖。

我站在院门口,没有马上进去:“嗯,我回来了。”

我们就这样相对无言,十五年的隔阂像堵无形的墙,横在我们之间。

“进来坐吧。”爸爸打破沉默,放下斧头,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我走进院子,发现比记忆中小了很多。

记忆中那棵大桑树不见了,只剩光秃秃的树桩。

“桑树前年被雷劈了,我就把它锯了。”爸爸解释道。

走进屋内,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屋里陈设和十五年前差不多,只是更加陈旧破败。

“坐吧。”爸爸指了指八仙桌旁的凳子。

我环顾四周:“后妈和小婷呢?”

“她们...不住这儿了。小婷结婚了,搬到县城去了。你后妈跟着她去了。”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爸爸试探性地问。

“还行,能养活自己。”我简短地回答。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爸,我妈的梳妆台还在吗?”我直接问道。

爸爸愣了一下:“在...在后屋。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看看。”

爸爸带我去了后屋,那是我和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如今堆满杂物,灰尘厚重。

在角落里,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梳妆台,漆面剥落,但整体还完好。

“我自己看就行了。”我对爸爸说。

他点点头,离开了房间。

我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抚摸它的表面。

这是妈妈生前最心爱的家具,也是外公送给她的嫁妆之一。

妈妈在信中说,保险柜钥匙藏在梳妆台的暗格中。

我仔细检查每个抽屉、每个角落,寻找可能存在的暗格。

终于,在最下面抽屉后方,我发现了一个小机关。

轻轻按下,一个隐藏的小格子弹了出来。

里面放着一把小钥匙和一张银行卡片。

“中国银行保险箱服务卡”,卡片上印着这几个字。

背面写了一串数字,应该是保险箱的编号。

我把钥匙和卡片小心收好,走出房间。

爸爸坐在八仙桌旁,似乎在等我。

“找到什么了吗?”他问。

“没什么,就是有点怀念。”我没告诉他真相。

爸爸沉默一会,突然说:“青青,爸爸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但人会变的,爸爸现在真心想弥补你。这次拆迁款,爸爸打算给你一百五十万。”

“爸,我妈生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我问。

爸爸明显一愣:“什么东西?”

“遗嘱,或者其他什么文件。”

爸爸脸色变了:“没...没有。你妈走得突然,没留下什么。”

“真的吗?那公证处里那份遗嘱是怎么回事?”

爸爸手微微发抖:“你...你去公证处了?”

“是的。我看到了那份所谓的遗嘱,还有我的放弃继承权声明。爸,那些都是真的吗?”

爸爸沉默了,额头上渗出汗珠。

“爸,我不是来和你争什么的。我只想知道真相。妈妈到底有没有留下遗嘱?”

爸爸长叹一口气:“青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情况很复杂...”

正当他要解释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爸,我们来看你了!”一个女声响起。

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我一眼认出那是后妈和小婷,虽然她们都变了很多。

看到我,她们都愣住了。

“这是...李青?”后妈惊讶地问。

爸爸点点头:“是,青青回来了。”

小婷上下打量我,脸上带着不屑:“终于舍得回来了?听说老房子拆迁了,就赶紧回来分钱?”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平静地说:“我是来了解一些事情的。”

“什么事情?”后妈警惕地问。

“关于我妈妈的遗产继承问题。”

后妈脸色立刻变了:“什么遗产?你妈走的时候什么也没留下!这房子一直是你爸的!”

“不,这房子有我妈的一半。而且她留了遗嘱,把她那部分留给了我。”

后妈看向爸爸:“老李,这是怎么回事?”

爸爸显得很为难:“小春,事情有点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小婷插嘴道,“这房子一直是我们家的,拆迁款当然也是我们家的!她十五年不闻不问,现在来分钱?做梦!”

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为什么爸爸会突然联系我,提出给我一百五十万。

他是怕我发现真相,追究那份被伪造的遗嘱和继承文件。

“我明天再来谈。”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后妈拦住我,“老李,你不会真答应给她钱吧?这拆迁款是我们一家辛辛苦苦守着这老房子得来的,凭什么给她?”

爸爸为难地看着我:“青青,明天再谈吧。”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门。

身后传来后妈和小婷的质问声,但我没有回头。

走在村道上,我给小张打电话。

“找到钥匙了。我明天去银行看看能不能打开那个保险箱。”

“太好了!你小心点,别让你爸他们知道。”

“嗯,我会的。也请你再联系一下孙律师,我可能需要他帮忙。”

已经下午四点了,银行应该还没下班。

我决定赶紧去县城的中国银行看看。

06

回到县城,我直奔中国银行。

在服务台,我出示保险箱服务卡和身份证。

“想查询一下这个保险箱的情况。”

“这个保险箱是您母亲张美玲女士租用的,期限二十年,从2000年到2020年。按规定,只有租用人本人或经过公证的继承人可以开启。”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是她的女儿,也是她遗嘱中指定的继承人。”

“那您需要提供继承公证书或法院的判决书。”

我没有继承公证书,而公证处存档的是那份伪造的遗嘱和放弃继承权声明。

“如果我能证明我是租用人的女儿,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查看保险箱内容?”

“按规定,直系亲属可以申请特殊查询,但需要提供亲属关系证明、租用人的死亡证明,以及申请人的有效身份证件。然后由银行审核批准后才能开启。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我决定走这条路。

我提供了身份证、户口本复印件(上面有我和母亲的关系记录),以及从民政局调取的母亲死亡证明。

“我们会尽快处理您的申请。一般三到五个工作日内会有结果。请留下联系方式,结果出来后我们会通知您。”

我填写了申请表,留下了手机号码。

虽然要等几天,但至少有了希望。

走出银行,天已经黑了。

我回到旅馆,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十五年来第一次回到老家,我发现自己面对的不只是往日的伤痛,还有一桩可能涉及伪造文件的继承纠纷。

爸爸、后妈、小婷,他们显然不希望我分一杯羹。

而我,只是想要找回妈妈留给我的那一份遗产,那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

手机又震动,是爸爸发来的短信:“青青,明天一定回来,爸爸有话对你说。”

我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银行的电话比预期来得更快,第二天上午就打来了:“李小姐,您申请的特殊查询已经获批,请携带身份证和钥匙前来办理。”

我的心跳加速,妈妈留下的秘密终于要揭晓了。

我赶到银行,工作人员带我来到保险箱区域。

按照程序,工作人员用主钥匙和我手中的副钥匙一起打开了那个编号的保险箱。

“请您在这里查看,有需要随时叫我。”工作人员礼貌地退到一旁。

保险箱打开的那一刻,我几乎屏住了呼吸。

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一份公证过的遗嘱原件,还有几张照片和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份遗嘱。

文件很规范,是在公证处办理的,上面清晰地写着:“我,张美玲,在神志清醒的情况下立下此遗嘱,将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包括与丈夫李国强共有的西郊村住宅的一半产权,全部留给我的女儿王青。”

等等,王青?

我愣住了。

我的名字明明是李青啊,为什么遗嘱上写的是王青?

我急忙翻看其他文件,发现了一份出生证明。

上面赫然写着:姓名:王青,父亲:王明,母亲:张美玲。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不是李国强的女儿?

我颤抖着手翻开那本日记本,开始读起来。

“今天又被李国强打了,全身都是伤。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女儿,我必须离开这个家。”

“王明说他会一直等我,会把我和孩子一起接走。只是现在孩子还小,我需要再忍耐一段时间。”

“我偷偷去见了王明,他还是那么温柔。他说无论如何都会认青青这个女儿,会给她最好的生活。”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王明是谁?

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急忙翻看其他页面,终于在一处日记中找到了答案。

“王明是县医院的医生,我们相识于他来村里义诊的那天。他温柔、有学问,和李国强完全不同。如果当初我选择了他,也许现在的生活会完全不同。”

“青青是王明的孩子。那次李国强出远门做工,我去县城看病,和王明重逢。之后的事情,我至今无法原谅自己,但青青的诞生,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我手开始发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原来,我不是李国强的女儿。

我是一个叫王明的医生的女儿。

这就是为什么李国强从小对我冷淡,为什么在母亲去世后立刻把我当成多余的人。

我继续翻看文件,找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穿着白大褂,站在医院门口。

照片背面写着:“王明,1999年”。

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最后我找到了一份地址记录。

“王明,县医院内科主任,住址:县城西街28号。”

这个地址现在还有效吗?

我决定去寻找这个地址,找到我的亲生父亲。

但在那之前,我需要面对李国强,问清楚这一切。

离开银行,我把所有文件复印了一份,原件放在了随身的包里。

我直接去了孙律师的办公室,把发现的一切告诉了他。

“这是个重大发现。”孙律师说,“有了这些证据,你完全可以推翻之前的继承公证,主张你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

“至于李国强是否是你的生父,这涉及到亲子鉴定问题,但根据你母亲的遗嘱和日记,已经能够确定你对母亲财产的继承权了。”

“我应该怎么做?”

“首先,去见一下这位王明医生,了解更多情况。其次,我会帮你准备法律文件,申请撤销那份伪造的遗嘱公证和继承公证。”

“最后,我们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主张你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

我点点头:“谢谢你,孙律师。我现在就去找王明医生。”

我直奔县医院。

07

在医院打听到,王明医生已经退休了,但他仍然经常来医院做义诊。

护士告诉我:“王医生今天刚好在三楼内科诊室。”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三楼,找到了那间诊室。

透过半开的门,我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为患者看病。

他的眼睛和照片上的那个中年男子一模一样,那种温和而专注的神情。

我在门外等待,直到最后一位患者离开。

老人抬头看到我站在门口,微笑着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诊室:“王医生,我叫李青,我...我是张美玲的女儿。”

老人的手突然颤抖起来,眼镜差点从鼻梁上滑落。

“你...你说什么?”

我拿出那张照片,递给他:“这是您吗?”

老人接过照片,看了很久,眼睛湿润了:“是我。这照片是美玲拍的,1999年在医院门口。”

“王医生,我刚刚发现...您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

老人凝视着我的脸,一行泪滑下他的脸颊:“我知道美玲有个女儿,但我一直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是我的。她从来没有告诉我。”

我把日记中的内容告诉了他,他听完后长久地沉默着。

“美玲多年前就去世了,我知道。但我一直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

他的声音哽咽,“这么多年了,你过得好吗?”

我简单地告诉了他我这些年的经历,他听得很认真,不时地点头或叹息。

“对不起,我没能在你成长的过程中出现。如果我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我们谈了很久,王明医生告诉我,他一直单身,从未结婚。

他和我母亲的故事是一段未能圆满的爱情,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最终没能在一起。

“你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一直希望你能过上更好的生活。”王明医生说,“我很遗憾没能早点认识你,但现在还不晚。”

离开医院时,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父亲。

虽然这一切来得突然,但我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终于,我知道了自己是谁,知道了母亲的秘密,也知道了为什么李国强对我总是那么冷漠。

回到旅馆,我整理了思绪,决定再次面对李国强。

我直接去了老宅,李国强一个人在院子里晒太阳。

看到我回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青青,你回来了。”

我没有回应他的问候,直接拿出了那份遗嘱和日记的复印件:“这些,你都知道吗?”

李国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女儿,我是王明医生的女儿。这就是你一直对我冷漠的原因,对吗?”

李国强长叹一口气,缓缓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我一直都知道。你出生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但美玲求我不要抛弃你们母女,我...我答应了。”

“那为什么在妈妈去世后,你对我态度完全变了?为什么伪造文件,独吞妈妈的遗产?”

“我...我也有难处。你后妈知道了这件事,她威胁我如果不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和小婷,就要把这事告诉全村。我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所以你伪造了妈妈的遗嘱和我的放弃继承权声明?”

李国强低着头,没有否认:“我知道我做错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愧疚。所以拆迁款一到账,我就马上联系你,想给你一部分。”

“你觉得用一百五十万就能弥补这一切?妈妈那份房产价值近三百万!”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后妈和小婷不同意给你更多。她们说你不是我亲生的,没资格分这笔钱。”

就在这时,后妈和小婷又来了。

看到我们正在谈话,后妈警惕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我没有理会她,继续对李国强说:“我已经找到了王明医生,也找了律师。我会通过法律途径拿回属于我的那一份。”

“什么王明?什么律师?”后妈厉声问道。

李国强疲惫地说:“别问了,事情已经瞒不住了。青青知道了一切。”

“知道什么了?”小婷插嘴道。

“知道我不是李国强的女儿,知道你们伪造文件独吞我妈的遗产。”我平静地说。

后妈的脸色变得铁青:“胡说!什么伪造文件?你胡说八道!”

我拿出复印件:“这是我妈留下的真遗嘱和日记。原件已经交给律师了。”

后妈一把抢过文件,匆匆扫了几眼,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这是伪造的!一定是你自己写的!”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真假自有公证处和法院判断。我明天就会去申请撤销那份伪造的遗嘱公证和继承公证。”

小婷急了:“不行!那笔钱是我们的!你十五年不闻不问,现在凭什么来分?”

“我分的不是李国强的钱,是我妈的遗产,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李国强突然站起来:“够了!这事是我做错了,我会承担责任。青青说得对,那份遗产本来就该是她的。”

后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李,你疯了吗?那可是几百万啊!”

“我这辈子做了太多对不起青青和她妈妈的事情了。现在我老了,也该把事情做对一次。”

李国强转向我:“青青,爸...我是说,我会配合你走法律程序。我会如实向法院陈述,承认当年做的错事。”

我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转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妈和小婷又气又急,但面对李国强的态度,她们也无可奈何。

最终,她们愤愤地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李国强。

“谢谢你的坦白。”我平静地说。

李国强摇摇头:“别谢我,这是我欠你的。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看着你在那个家庭里受委屈,我却无能为力。”

“为什么无能为力?你是一家之主啊。”

“因为我太软弱了。你后妈知道了你的身世,就一直拿这件事压我。我怕丢脸,怕被人戳脊梁骨,就...就对你越来越差。”

李国强的声音哽咽了:“你妈妈是个好女人,虽然她背叛了我,但她对你的爱是真的。她临走前求我好好照顾你,可我...我没做到。”

08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进展得很快。

在孙律师的帮助下,我向公证处提交了申请,要求撤销那份伪造的遗嘱公证和继承公证。

李国强如他所说的那样,主动配合了调查,承认了当年伪造文件的事实。

后妈和小婷起初还想抵抗,但面对确凿的证据和李国强的态度,她们最终也不得不妥协。

公证处撤销了之前的公证结果,重新办理了继承公证,确认我对母亲遗产的继承权。

房管局也据此更正了房产登记,将母亲的那一半产权登记在我的名下。

拆迁办根据最新的产权登记,将拆迁补偿款中属于我的那部分——大约二百九十二万元,直接转入了我的账户。

除此之外,李国强还坚持给了我五十万元,作为他个人的补偿。

“这不是施舍,也不是分你的钱。这是我对你的亏欠。”他这样说。

我本不想要这笔钱,但看到他坚持的样子,最终还是接受了。

后妈和小婷对此非常不满,但李国强难得强硬了一次,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这事处理完后,我又去见了王明医生几次。

我们之间迅速建立起了亲密的父女关系。

他是一个温和、有学问的人,正如母亲日记中描述的那样。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会争取和你妈妈在一起,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他常说。

在县城的最后一天,我去了母亲的墓前。

墓碑已经有些破旧,但墓地打扫得很干净。

李国强告诉我,这些年,他每年清明都会来给她扫墓。

“无论如何,她毕竟是我曾经的妻子。”他说。

我在墓前放了一束母亲生前最爱的百合花,告诉她,我找到了真相,也找到了亲生父亲。

我相信,在天堂的母亲,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

离开前,我特地去找了当年资助我上大学的赵叔。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精神依然矍铄。

“你妈临走前托付我照顾你,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赵叔笑着说。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六万元还给了他:“当年您借给我六千元,这是本金加利息。”

赵叔连连摆手:“我不要这钱。看到你现在过得好,我就很高兴了。”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赵叔收下了这笔钱:“那我就替你妈收着,将来有需要的孩子,我再帮助他们。”

临走那天,李国强、王明医生、赵叔都来送我。

看着他们站在一起,我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三个男人,以不同的方式影响了我的一生。

一个给了我生命,一个给了我姓氏和抚养,一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回到北京,我用这笔钱在通州买了一套小两居室。

虽然不是市中心,但总算有了自己的房子,不用再担心房租上涨的问题。

我继续做我的平面设计工作,但心态变得平和了许多。

小张来我新家参观,连连称赞:“看,我说得没错吧?这钱对你来说太重要了。”

我笑着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比起钱,我收获的更多的是真相和释怀。”

有了这套房子,我在北京的生活终于有了根。

不再漂泊,不再漂泊。

有时,王明医生会从老家过来看我,带着满满一冰箱的食物和水果。

偶尔,李国强也会打电话问候,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

十五年的隔阂,因为一笔拆迁款而被打开,我找到了真相,找到了亲生父亲,也找到了内心的平静。

站在新家的阳台上,望着北京的夜景,我轻轻抚摸着手中母亲的照片。

“妈,我终于有家了。”我轻声说。

微风拂过,似是母亲温柔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