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用战功换我嫁给跛脚书生,赌我会等他纳妾,再见时他双眼猩红
发布时间:2025-09-21 15:45 浏览量:1
身为丞相府尊贵无比的嫡长女,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要嫁给一个跛着脚的穷酸书生。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头,满心的委屈与不甘如潮水般翻涌。
只因与我自幼一同长大、情谊深厚的裴岑舟,竟用裴家三代人用鲜血换来的战功,向圣上换了一道如此荒唐的旨意。父亲得知后,怒不可遏,带着我气势汹汹地杀到将军府。彼时,裴岑舟正闲适地倚在梨花树下,悠然自得地把玩着玉佩。听闻我们的来意,他只是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漫不经心:“晚凝可是您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嫡女,您又怎会狠得下心,让她嫁给一个瘸腿之人呢?”
“我爱了她整整七年,自然不会亏待她。只不过,我想让她退一步,别总是端着正妻的架子,和悠悠一同做我的平妻罢了。”
曲悠悠,那个他从教坊司赎回的清倌,此刻正像只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躲在屏风后偷听。裴岑舟竟妄图借这道圣旨来逼迫我让步,好让曲悠悠能以平妻的名义入府,免得她在京中受人欺辱。可他难道不明白,皇上的旨意岂是儿戏?一旦落下,哪有收回的道理?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悲愤愈发浓烈,暗暗攥紧了拳头。
后来,母亲心急如焚,匆忙为我定下了婚事。出嫁那日,唢呐声尖锐嘹亮,穿透长街的喧嚣。而就在这时,裴岑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竟踩碎了满地炮仗的红屑。
他骑着那匹矫健的白马,风度翩翩地拦在花轿前,朝父亲恭敬地拱手道:“相爷,今日我是特意来接亲的。”
雪粒子纷纷扬扬地簌簌飘落,落在我的红盖头上,凉意透过布料,直抵心底。我紧紧攥着帕子,手心满是汗水,就在这时,我听见父亲颤抖的声音:“裴小将军,你可知她要嫁的是城郊那个穷书生?”
裴岑舟那爽朗的笑声穿透轿帘,直直传入我的耳中:“晚凝,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揪,满心的苦涩如鲠在喉。
那夜,新房外积雪厚达三尺,裴岑舟在门外直直地跪了整宿。我隔着窗棂,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被烛火拉得老长老长,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半月前在将军府撞见的场景——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为曲悠悠包扎脚腕,眉眼间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悠悠,等圣旨收回,我定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爹、娘,我嫁便是。”我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决定。
“胡闹!”父亲气得暴跳如雷,猛地摔了手中的青花瓷瓶,茶水溅湿了他官袍的下摆,“便是抗旨,爹也不能看你跳进这火坑!”他背着手,在厅堂里焦急地踱步,脊梁弯得如同被风雪压垮的竹节,透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京中的流言蜚语早已如汹涌的潮水,将我死死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定是姜家姑娘不守妇道,不然裴小将军怎会拿三代军功换这种荒唐旨意?”
“听说她日日与男宠厮混,丞相为了遮丑,连圣旨都敢接!”
母亲闭门不出,整日以泪洗面;父亲则被弹劾得闭门思过,往日的威风荡然无存。我满心悲愤,攥着裙摆,一路冲进将军府,却见裴岑舟正温柔地给曲悠悠试戴翡翠镯子。
“晚凝,这是悠悠。”他转身时,那镯子顺势滑到了曲悠悠皓白的手腕上,“只要你肯让悠悠做平妻,我立刻请旨收回成命。”
我望着他眼底那熟悉的宠溺,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与绝望:“你大可直说想娶她,何必如此糟践裴家军功?”
裴岑舟脸色骤变,玉扳指在他掌心被捏出了一道红痕:“你爹怎会同意?只有让悠悠以平妻身份进门,她在京中才有活路!”
雪落得愈发急了,我转身时,听见曲悠悠抽抽搭搭地哭泣:“舟哥哥,要不我还是做妾吧……”
“不行!”裴岑舟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小王爷还在觊觎你,我绝不能让你受委屈!”
后来,我隔着红盖头,看见裴岑舟在雪地里踉踉跄跄地追赶花轿,他那绣金的靴子沾满了泥泞。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和从前每次惹我生气时一模一样,可这次,我咬了咬牙,没有回头。
新婚夜,书生挑开我盖头的手微微发抖。我望着他跛脚的腿,思绪飘远,忽然想起裴岑舟曾在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只为求一道能让我“知难而退”的圣旨。
窗外北风呼啸,卷着雪花肆意飞舞,我听见裴岑舟沙哑的喊声穿透夜色:“晚凝!你当真要嫁他?”
我攥紧喜帕,看着烛花在红烛上爆开,那绚烂的光芒,像极了那年上元节,他为我放的满城烟火,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02
那一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慌乱如同夜空中稍纵即逝的流星,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轻笑一声,语气冷淡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退婚?你不是都要嫁给一个瘸子了吗?凭什么来跟我退婚?”
“你去京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这桩丑事?姜晚凝,你除了嫁给我,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你是宰相的嫡女,难不成真要嫁给那个瘸腿的穷书生傅昀祈?”
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我的心里。我静静地看着他,曾经的深情与过往的点点滴滴,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心的悲凉。
我缓缓解下腰间的定情玉佩,那玉佩曾承载着我们无数的美好回忆,如今却要亲手将它归还。我递到他面前,手微微颤抖。
他迟疑片刻,伸手来接,却在指尖触到玉佩的一瞬,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松开了手。那玉佩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裂成了几块。
我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玉佩碎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裴岑舟冷冷道:“装什么深情,既然不要,那就扔了吧。”
这块玉佩是他当年千辛万苦寻来的上好玉料,为了雕刻成一对蝙蝠佩,他的双手伤痕累累,却依然坚持亲手雕琢,每一刀都倾注了他的深情。
后来我带着玉佩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寺庙,三跪九叩,一步一叩首,只为祈求我们的姻缘能够长久。
那时,裴岑舟看到我膝盖红肿,满眼心疼,对那玉佩更是珍视万分,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而如今,他却如此轻易地说摔就摔,没有一丝留恋。裴岑舟大概是想看我伤心欲绝的模样,可我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决绝。
“我们,就此两清。”
我转身离开,脚步坚定而决绝。他似有动作想追,却被曲悠悠拉住了手臂。曲悠悠柔声唤道:“裴郎,姐姐好像真的生气了,你快去哄哄她吧。”
“唉,都怪我,若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必这般为难。”
“哄什么哄,她不过是赌气罢了,过几天自然会低头求我,再说了,七日后她若不嫁人,就只能嫁给那瘸子了!”
曲悠悠语气中带着担忧:“万一她真的倔强到底,宁愿嫁给瘸子也不低头呢?”
裴岑舟冷笑一声:“那正好,成全她。”
我加快脚步,仿佛走得越快,心就不会再被那些刺骨的话刺伤。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滑落,打湿了我的衣襟。
回到家中,我扑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了一场,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哭出来。
母亲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安慰道:“晚凝,你想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我擦干眼泪,轻声道:“娘,我愿意嫁给城郊的那个秀才了。”
母亲苦笑着点头,父亲在得知圣旨后,曾连夜进宫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可皇帝却因此责罚了父亲,还命他闭门思过半月。
母亲原以为裴岑舟会念及旧情,只要我们主动退婚,他便会放过我,谁知他竟打着纳平妻的主意,全然不顾往日的情分。
我决定出嫁后,家中便开始忙碌起来。
圣旨上的婚期定在七日后,时间紧迫,母亲连夜请来绣娘为我缝制嫁衣,那绣娘的手艺十分精湛,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对我的祝福。父亲也向亲朋好友发去了请帖,希望能为我举办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三天后,我正在房中绣鸳鸯喜帕,那针线在我手中穿梭,仿佛在编织着我未来的生活。丫鬟突然匆匆跑来禀报:“小姐,曲悠悠来了,说要您归还她的东西!”
【03】
03
我心里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忍不住厉声喝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何时拿过她的东西?”
我急步走出门外,只见相府门前已经围满了人,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曲悠悠今日一身素雅襦裙,身形纤弱,脸色苍白如纸,活脱脱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她一见到我出来,立刻眼眶泛红,那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不等我开口,她便径直跪倒在地,动作干脆利落。
“姜小姐,求您把那些东西还给裴郎吧。”
我皱眉,心中满是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拿过裴岑舟的东西没还?”
曲悠悠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清晰:“姜小姐,三月初三,裴郎送了您一支翠玉簪子,价值四百两;五月初五,他又送了您一匹上等桑蚕锦……”
她一句一句,将这些年我与裴岑舟相识以来,他赠予我的每一样礼物、每一分花费,都清清楚楚地列举出来,从价值连城的珠宝到亲手雕刻的小木剑,事无巨细,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仿佛她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们。
说完这番话语,她神情极为诚恳,目光真挚地凝视着我,缓缓说道:“这些年来,裴公子对您那可是情深意笃,送了不少价值连城的贵重之物。我本不该在此时提及这些的。可就在昨日,我仔细清点账目的时候,才惊觉那些东西竟然价值万两白银!姜小姐既然已然明确表示不愿与裴公子喜结连理、共度一生,那是否也该将这些财物物归原主呢?”
“总不能人都不嫁了,还死死占着裴公子的财物不归还吧?”
我紧紧地盯着曲悠悠,心中只觉荒谬至极,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事情。那些礼物,分明是两情相悦之时,他赠我,我亦回赠,怎就能被说成是我贪图他家的东西呢?我满心都是被冤枉的委屈,眉头紧紧皱起。
“那些礼物本就是基于两情相悦才互赠的,我也有精心准备回礼。怎么能说我是贪图他家的东西呢?”我语气坚定,眼神中满是不服。
曲悠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得意:“那姜小姐能否拿出确凿的证据来呢?不妨详细说说,您送给裴公子的礼物都有哪些呀?”
我紧紧抿着嘴唇,一时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却觉得无比荒唐。在京城之中,男女之间互赠信物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谁又会把每一份小礼物都像记账一样记录在案呢?若真如此这般斤斤计较,那日后谁还敢与人交往啊,这世间的情谊岂不是都要被这算计给磨灭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
见我不说话,曲悠悠的笑意愈发深了,那笑容仿佛是一把利刃,刺痛着我的心:“那就是没有证据了?姜小姐果然好手段啊,亲事都还没成呢,却不愿意归还财物。要是人人都像您这样,那岂不是都能靠着嫁娶来发财了?”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各种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人怎么这样啊,简直太过分了!”
“难怪裴小将军不愿意娶她呢,还没成亲就收了这么多贵重之礼,以后得多少聘礼才娶得起她呀?”
“可不是嘛,这种女人谁敢娶啊,往后怕不是要倾家荡产才能养得起她!”
“我还以为姜家是名门闺秀呢,没想到竟是这般贪财之人,只怕她爹也差不多,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人群越说越激动,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替裴小将军讨回公道!”
刹那间,人群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涌来,家丁们连忙上前阻拦,可他们哪里能拦得住这群愤怒的百姓呢?百姓们如同一群发疯的野兽,蜂拥而至,冲进府中,见什么就拿什么,整个府邸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还有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能放过她!”
丫鬟们拼命地护着我,可在这汹涌的人群面前,她们的力量显得那么渺小,很快就被人群推搡开了。混乱之中,有人伸手撕扯我的衣裳,我死死地护住胸前,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拼命地想要逃出去。
“放开我!别碰我!”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可我的呼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被猛地推倒在地,下一秒,耳朵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有人硬生生地扯下了我的耳环。
“啊!”我痛苦地尖叫一声,鲜血从左耳涌出,染红了我的衣襟,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我的双眼。
“小姐!!”丫鬟们哭喊着,想要过来扶我,可却被疯狂的人群冲散了。我衣衫破损,发丝凌乱,左耳鲜血直流,只觉绝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住手!”
一道低沉而充满怒气的怒喝声响起,仿佛一道惊雷,人群被强行分开,一件带着淡淡冷香的外袍披在我身上,那温暖的气息让我稍稍感到了一丝安慰。
我缓缓抬头望去,只见裴岑舟眼中满是震惊与心疼,那眼神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我下意识地攥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倔强,不愿让他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我衣衫破烂,发丝散乱,左耳血流不止,模样凄惨至极。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随即冷冷地扫视四周,那眼神如同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裴岑舟年少便从军,身经百战,身上早已养成了杀伐之气,那股气势早已深入骨髓。百姓们被他这么一瞪,竟纷纷后退,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恶魔一般。
“来人,把这些闹事的刁民全部押到衙门去,依法处置!”裴岑舟冷冷地下达命令。
他府上的家丁皆是军中出身,身手矫健,不多时便将带头闹事之人全部控制住。
他轻轻地扶起我,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晚凝,我来晚了……”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心中对他已没有了往日的情意,只剩下满满的厌恶。裴岑舟一愣,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疑惑和失落。
还未等他开口,曲悠悠便哭着跑了过来,那模样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郎,对不起。我本想劝姐姐念在你对她一片真心的份上,不要太过分了,可姐姐却说你送她礼物是理所应当的,我实在劝不动她。”
“这些百姓也只是被激怒了,才会如此冲动……都怪我,若不是我来这一趟,也不会闹成这样,是我不好。”
裴岑舟原本怒意未消,但听她这么一说,怒火顿时平息了下来。他握住曲悠悠的手,温柔地说道:“这不怪你,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你的心意。”
他转头看向我,眼中还带着些许愧疚,可语气却冷了下来:“晚凝,今日你的话确实太过分了。那些东西我虽是自愿送你,但若我开口要回……”
“那些东西我明日就送到你府上。”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他的话,心中最后一丝情意彻底消散,只剩下满满的厌恶和决绝。
裴岑舟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如此干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语气顿时急切起来:“我不是来讨要那些东西的,我只是……”
“小桃,送客。”我再次打断他,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他轻叹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那我就把那些东西放在你以前住的主母院里。”
“你若想明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他语气笃定,仿佛认定我终究会回头,回到他身边。
也是,京中哪个贵女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瘸腿穷书生呢?他在心里或许是这样认为的吧。我抬眸对上他自信的双眼,无视曲悠悠眼中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再过四日,我便要出嫁了,从此与他们再无瓜葛,就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04
爹娘回来后,得知今日发生的风波,气得脸色铁青,几乎要立刻去裴家讨个说法,为我讨回公道。
我却劝道:“爹、娘,那些东西我已全部整理出来,明日便会亲自送还裴家。我们不必再与他们纠缠了。”
爹皱着眉头,满脸的不甘:“他这般羞辱你,就这么算了?”
我轻轻摇头,眼神坚定:“今日之事恐怕已经传遍京城,若他明日收下那些东西,那些世家子弟背后议论的,只会是他裴岑舟。他自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
曲悠悠这一闹虽让相府在百姓口中落了不好的名声,却也把裴岑舟推上了风口浪尖。那些百姓今日被煽动指责我,回家后细细一想,只会觉得主动索要旧物的裴岑舟更不近人情,更让人觉得他小气吝啬。
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出嫁,并不想惹出这么多事端,我只希望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次日,父亲命人将裴岑舟送来的所有东西尽数退还,他虽面色难看,眼神中满是不悦,但最终还是收下了。
又过了三日,母亲突然带着一位俊朗的公子走进我的院子。那公子气质不凡,让人眼前一亮。
“晚凝,快来见见你未来的夫婿。”母亲笑着说道。
我怔了一下,只见那男子身材挺拔,如同松柏一般,眉目英气,眼神中透着一股睿智和沉稳,与我想象中的文弱书生完全不同。
他朝我微微拱手,声音温和有礼:“姜小姐。”
我连忙还礼,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他的腿上。他方才走进来时步伐稳健,完全不像传闻中腿有残疾之人,看来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不可全信。
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傅昀祈眼中浮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迷人。
“姜姑娘是在看我的腿?”
我脸颊微红,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傅昀祈道:“我这腿早年受过些伤,幸得相爷请来名医医治,如今已无大碍。姜姑娘不必担心。”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举止有礼,渐渐地我也不再拘谨,开始与他聊起明日成亲的事。
傅昀祈说他在城南有一处祖宅,虽地处偏僻,但宅子宽敞,环境清幽,早已命人打扫修缮,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说话间,他眼神柔和,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晚凝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布置,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他略显羞涩地从衣襟中取出一把黑檀木梳。那梳子雕工精美,刻着栩栩如生的比翼鸟,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散发着淡淡的檀香,一看便是上等木料,价值不菲。
“这是我当年夺魁时,先生所赠。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刻得不好,还请姜姑娘见谅。”
我心中一暖,仿佛有一股暖流流过心间,小心接过木梳道谢,也将自己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了他。那荷包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一针一线都倾注了我的心意。
翌日清晨,我早早起身,喜娘忙前忙后替我梳洗,又为我整理好凤冠上的珠帘,那珠帘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母亲牵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那话语中满是不舍和关爱。
明明从闺房走到大门的路我走过无数次,明明昨日还只是短短一刻钟的路程,今日却走得格外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我对过去的眷恋和对未来的期待。
母亲送我上轿,只等新郎官到来便起轿。不知等了多久,忽听轿外传来马蹄声,那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敲在我的心上。
裴岑舟的声音带着怒意响起:“岳丈大人,您怎未通知我便定了吉时?莫不是想瞒天过海,将晚凝另嫁他人?”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裴岑舟神色傲然,脸上挂着倨傲之态,全然不顾众人的反应,自顾自地开口说道:“姜晚凝,我着实未曾料到,你为了能嫁人,居然连聘礼都不要了。”
他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仿佛自己做出退让这一举动,是对我莫大的恩赐,是我在这世上求之不得的幸运。我在心底暗自冷笑,他怎会如此自大,难道真以为除了他,我便无人可嫁了吗?
“罢了,谁让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除了我,这世上还有谁会愿意娶你?走吧,今日也不必大张旗鼓地操办了,你从侧门进去便是。”裴岑舟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轻蔑。
【05】
裴岑舟的话语里夹杂着几分责备与深深的不满,那语气就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沉寂,静得仿佛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在场的宾客心里都清楚,今日要迎娶我的人是傅昀祈。
唯有裴岑舟,还一直傻傻地等着我去向他赔罪,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他言辞激烈,情绪激动,仿佛自己才是这场闹剧里最无辜、最受委屈的一方。
裴岑舟心里烦躁不已,自从姜晚凝将他精心挑选、满心欢喜送去的礼物全部退回后,他便慌了神,整个人像无头苍蝇一般,打算去姜府道歉,希望能挽回局面。
可曲悠悠却拦住了他,她轻轻拨弄着发丝,眼神中透着几分狡黠与算计,慢悠悠地说道:“裴郎,你今日若真去了相府,日后便再难掌控她了。你也知我出身风尘,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这男女之间啊,最怕的就是恃宠而骄。”
“你今日一低头,往后她便会步步紧逼,得寸进尺。你想想,当初你为何要请圣旨?不就是为了压一压她的气势,让她知道你的厉害吗?”
“你若继续冷着她,等赐婚圣旨下来,她还能不低头?到时候,她自然会乖乖就范。”
“若怕她生气,等她进了门,你想怎么哄都可以,有的是时间。”
裴岑舟听后,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是啊,日后姜晚凝嫁入裴家,他定会加倍补偿她,让她成为京城最幸福的女子,让所有人都羡慕她。
而今日,他忽闻姜家嫡女要出嫁的消息,顿时心急如焚,刚煮好的粥都被他打翻了。
他略一思索,便猜到姜晚凝是因无法拒绝这门婚事,又拉不下脸面,所以才先斩后奏。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策马而来,心想她嫁人,他这个青梅竹马怎能缺席?这可是他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他骑马而来,果然看到一顶大红花轿停在相府门前,那鲜艳的红色刺痛了他的眼。
这才有了刚才那番话,可他话音刚落,却发现众人神色怪异,有的面露嘲讽,有的眼神中满是厌恶,他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恼怒,暗暗埋怨都是姜晚凝害的,害他今日如此难堪。
哼,今晚定要让她独守空房,好好反省,否则日后她更不知天高地厚,会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我在轿中听着裴岑舟的话,心中顿生厌恶,那厌恶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今日本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是我开启新生活的美好时刻。父亲昨夜还特意叮嘱我,说傅昀祈今日一早会去月老庙为我求签,怕会耽误些时间,让我不要着急。
我听后心中一暖,那月老庙据说极为灵验,若新郎真心,会一大早就去庙中祈福,为新娘求一道平安符,保佑新娘一生平安顺遂。
只是那庙在城郊最高的山上,山路陡峭,骑马无法上山,只能步行攀登,可见傅昀祈的诚意。
我原本满心欢喜地等待他归来,想象着他带着平安符回来时的模样,却没想到迎来的是裴岑舟的无理取闹,这让我又气又恼。
我爹也怒了,脸色阴沉得可怕,冷冷道:“裴小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是我女儿大喜的日子,姜家不欢迎你,请你立刻离开。”
裴岑舟闻言一脸茫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可她不是要嫁给我吗?我不来,她还能嫁给谁?”
06
裴岑舟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一声冷笑,那笑声尖锐刺耳,充满了不屑。
那人是当朝新晋重臣,现任户部侍郎,曾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后来凭借自身才干,深受陛下倚重,在朝堂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初裴岑舟请旨之事传开后,父亲原本门下弟子多有意劝谏皇帝收回成命,毕竟这桩婚事怎么看都不合适,可却被父亲亲自劝阻,父亲有自己的考量。
如今正值姜姑娘大喜之日,裴岑舟却突然现身搅局,众人本就心生不满,觉得他太不懂事,太不识趣。
户部侍郎冷笑道:“裴小将军是不是神志不清了?圣旨已下,姜姑娘的夫君是傅昀祈,与你何干?你莫不是在这里胡搅蛮缠?”
“赶紧离开,别坏了这等喜事,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每说一句,裴岑舟脸色便苍白一分,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待最后一句话落下,众人纷纷附和,声音此起彼伏,唯有裴岑舟面色铁青,目光如刀般盯着挡在花轿前的户部侍郎,语气森寒:“休要胡言!她乃堂堂相府嫡女,京中名门贵女,怎可能下嫁给一个瘸腿的书生!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大理寺少卿闻言嗤笑:“那道赐婚的圣旨不就是你亲自请求的吗?如今姜小姐要出阁,你却来捣乱?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这是抗旨不遵!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裴岑舟急声反驳:“我七日前分明看见相爷入宫,他不是去求陛下收回成命的吗?他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人?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娘亲抬手狠狠给了裴岑舟一记耳光,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打得他左脸火辣辣地红肿起来,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娘亲眼眶泛红,怒目而视,几乎咬牙切齿地怒斥:“你这个畜生!竟为了自己的私欲,将我女儿往火坑里推!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陛下金口玉言,岂会因老爷几句请求就收回圣旨?你当初请旨之时,这事就已成定局,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滚!给我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娘亲拼命将裴岑舟推开,对方却在听到这番话后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甘。
他下意识想还手,却被一只铁钳般的手腕牢牢扣住,那力量让他无法挣脱。
“岳母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低沉稳重,透着几分安抚之意,让人听了心里踏实,是傅昀祈的声音。
我悄悄掀开喜轿的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傅昀祈身着大红喜服,英姿飒爽,额角还带着细汗,眉头紧蹙,眼中透着一丝不悦,显然是被裴岑舟的闹剧惹恼了。
裴岑舟先是一怔,待看清来人后立刻明白了他的身份,抬起手想挣脱,却不料傅昀祈力大无比,竟让他这个少年将军动弹不得,他心中又惊又怒。
围观的百姓和达官贵人也察觉出不对劲,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裴小将军怎么反而不是这人的对手?不是说新郎是个瘸腿的书生吗?这书生看着也不弱啊。”
“堂堂将军连个书生都制不住,将来谁来保家卫国?这裴小将军也太没用了吧。”
“你懂什么,裴家本就是靠祖荫,他爹硬是把他塞进军营,抢了别人的功劳才得今日地位,他自己不过是个草包罢了,根本没什么真本事。”
这些议论像一根根针,狠狠扎进裴岑舟的心里,让他又羞又恼。
他最恨别人说他是靠着裴帅才得今日之位,从前我总会劝他,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好,等他功成名就后,这些议论也渐渐少了。
没想到今日竟被一个瘸腿书生压制,一时间,众人对他的质疑再次高涨,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裴岑舟神色阴沉,右手悄悄按上腰间佩剑,竟想在大喜之日动武,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傅昀祈察觉到他的意图,猛地一推,裴岑舟猝不及防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你!”
傅昀祈冷冷地盯着他:“今日是陛下赐婚之日,裴将军这是要做什么?公然挑衅圣命吗?你可知这是大不敬之罪!”
裴岑舟喘着粗气:“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娶她?她平日用的一盒胭脂,你一辈子都买不起!你根本配不上她!”
“我劝你趁早让她写一封休书,否则你养不起她,我裴府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裴府可不是好惹的!”
07
我实在无法再沉默下去,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愤然掀开轿帘走了出来,穿过珠帘直直望向裴岑舟,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
看到我从轿中现身,傅昀祈先是怔住,随即快步上前扶住我,动作温柔而体贴,而裴岑舟却仿佛被钉在原地,目光复杂地望着我,有惊讶,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悔恨。
他怔了片刻,才低声唤道:“晚凝。”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
“裴公子。”我语气冷淡,眼神中透着疏离,“今日是我成亲的好日子,本不想与你争执,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颠倒黑白,实在让我忍无可忍!”
“之前你送我的东西,我前几日已经尽数归还你府上,至于我日常所用之物,也不过是寻常胭脂水粉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昂贵。”
“这些年来,我送你的礼物,虽未刻意记录,但我记得你及冠那年,我曾送你一把玄铁弓,那是京中名师所铸,耗费了十几块千年寒铁,价值千金,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
“你得胜归来那日,我还特意请最好的玉匠,用上等玉料为你雕了一枚平安佩,同样价值千金,那是我对你的祝福,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我把这些年送给他的贵重之物一一列举出来,每说一件,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就像被霜打的茄子。原本我打算将这些礼物列成清单,日后若有必要,直接呈上公堂,让他无处遁形。没想到裴岑舟竟如此不知羞耻,不但搅扰我的婚礼,还胆敢威胁傅昀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