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了妹妹,我去医院看望时看见有人偷换妹妹,我没声张偷偷换回
发布时间:2025-09-24 12:09 浏览量:1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五岁时,父母生了二胎妹妹。
去医院看望时,我亲眼看见有人偷换了妹妹和另一个婴儿。
我没有声张,自己偷摸换回来了。
二十年后,一位年轻姑娘灰头土脸地跑到我父母面前哭诉:
「爸爸妈妈,我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1
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家里气氛特别不对劲。
爸妈表情古怪,屋里安静得吓人。
我提着给全家准备的礼物,随口问了句:“昭昭呢?今天不是周末吗?她这周没回来?”
林韵昭是我小五岁的妹妹,今年大二,本地读大学,平时没事就往家跑。
路上我还想着,进门她肯定像只小哈巴狗一样冲过来,抢我行李箱,然后抱着我撒娇:“姐姐,想死你啦!”
可现在,妹妹没见着,只有沉默的父母。
我爸朝我招手:“月月,过来,爸妈有大事要跟你说。”
作为长女,我大学起就参与家里生意。
林家是实打实的豪门,往上数几代都有记载,家族里出过不少名人,亲戚们个个非富即贵。
家里的产业等着我和妹妹继承,我们家真有“皇位”要传。
“你们搞什么名堂?”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昭昭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我妹肯定不会去欺负别人。
“不是。”我妈拉我坐下,表情很复杂,“比这严重多了。”
?
还能有比妹妹被欺负更严重的事?
“家里破产了?哪个项目出问题?”我们涉及的行业多,我一时想不出哪个垮了。
“也不是。”我爸说。
他眉头紧锁:“月月,你觉得昭昭……会不会根本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
我转头看向我妈:“妈,你年轻时是不是瞒着我们干过啥事?”
然后我就挨了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我爸声音提高了,“我的意思是,昭昭可能既不是我亲生的,也不是你妈生的。”
“不可能。”我直接否定。
我妈听完也低声附和:
“是啊,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别人家的?”
两人状态太反常,我抱起手臂往后一靠,盯着他们:
“到底怎么回事?谁说昭昭不是亲生的?”
2
从爸妈那儿听说了我出差这周家里闹的荒唐事。
前几天,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突然找上门,灰头土脸,一见到我妈就扑通跪下,死死抱着她的腿哭:
“爸妈,我才是你们亲生的女儿!现在这个叫林韵昭的小女儿是假的,我们出生时就被她妈调包了!”
我听得太阳穴直跳,“谁给这人地址的?手机拿给我,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装反诈APP。”
“可她说得出你的妹妹的出生日期和具体时间,连在哪家医院、哪个医生接生都说得一清二楚。”我妈说。
“信息泄露太常见了,骗子做点功课不稀奇。”我皱眉,“现在查个背景根本不难。”
“关键是,她还拿出了那块玉佩。”我爸插话。
“什么玉佩?”
“你姥姥当年给你们俩一人定制了一块,你的妹妹那块后来丢了,第一块是刚出生那天就放在她床头的,除了家人没人知道这事。”
记忆一下子被扯开个口子。
我五岁那年,家里添了二胎。
那天我从幼儿园回来,家里只有保姆。
我吵着要找爸妈,被告知他们去医院了,说是生弟弟妹妹。
第二天傍晚我才见到妹妹林韵昭,她已经出生十几个小时了。
二十年前的医院管理没那么严,偷孩子的事不是没听说过。
我爸当时接了个工作电话提前离开,亲戚们一开始都在病房守着,后来我妈睡着了,大家也陆续走光。
本该有个人照看婴儿床,但那个阿姨不知去哪了。
我踮着脚看妹妹,小小一团,动一下就哼唧,脆弱得像玻璃做的。
但可爱,像我。
我盯着她看了太久,看得眼皮发沉,屋里光线昏暗,妈妈和妹妹都已经睡了。
困得不行的时候,突然觉得妈妈搭在架子上的大衣特别厚实温暖,就扯下来裹在身上,靠着床头歪着睡着了。
没过多久,开门的声音把我惊醒了。
我以为是爸爸回来了,但马上发现不是。
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进来,身影很瘦,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走近才看清是个婴儿。
她把那个婴儿放在床上,然后轻轻抱起我妹妹,动作很轻地往门口走。
可能因为房间太暗,我又缩在角落一动不动,身上还盖着妈妈的大衣,她根本没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别人。
我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看着,像在做梦一样。
直到门被轻轻带上,我猛地惊醒,踮起脚看向婴儿床——虽然新生儿长得都差不多,可那孩子穿的衣服和我妹妹的一模一样。
但我盯了我妹妹那么久,怎么可能认错?
她们被调换了!
我立刻去摇妈妈,可她睡得很死,怎么都叫不醒。
我干脆自己拉开门,正好看到那女人拐进走廊的背影,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她进了另一间病房。
我听见里面传来她自言自语的声音,听不清内容,但我记下了房间号码。
没几分钟,一个男人过来找她,两人在屋里吵了起来,男人好像抢走了什么东西,女人追了出去。
就是这一刻。
我悄悄推开门溜进去,一眼就看到我妹妹在婴儿床上躺着。
我知道,那就是我妹妹。
我费劲地把她抱起来,紧紧搂着,一路走回妈妈的病房。
路上她轻轻哼了一声,但没哭,还算乖。
把她放回床上后,我又折返回去,把那个陌生婴儿抱到了那间病房。
后来阿姨进来发现我抱着妹妹折腾,吓了一跳,爸爸听说后还骂我乱来。
妈妈睡了几小时后醒来,一切正常,我也就没再多提这事。
这事儿在我记忆里一直模模糊糊,久而久之,我甚至以为那只是我做的一场梦。
3
现在有人拿着我姥姥给妹妹的玉佩上门认亲。
说实话,那段回忆我记不太清了。
如果是梦,那我妹妹根本没被调换过。
如果不是梦,那当年我也已经把她换回来了。
“那个来认亲的女孩呢?她在哪?”我问。
“你爸和我把她安顿在湖东那套空房子里。”我妈小声回答。
我皱眉:“你们没做亲子鉴定,就把人放那儿了?”
“我不敢。”我妈低着头说。
我爸也沉默不语。
他们害怕那个万一。
如果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是亲生的,这感情怎么割?
如果亲生女儿在外漂了二十年,又该怎么补?
我没提记忆里的事。虽然我坚信昭昭就是我亲妹,但五岁的记忆未必可靠,最准的还是DNA。
“这样,”我迅速拿定主意,“尽快约那个女孩,一起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前,别让昭昭知道。”
没人愿意面对亲人怀疑血缘的场面。
爸妈都同意。
他们明白,再拖也没用,这事必须面对,越快越好。
“要是真查出有血缘关系怎么办?”我妈还是不安。
我低头看了眼手机的工作消息,随口说:
“报警抓人贩子,把人接回来,该赔的赔。昭昭跟我住,实在不行,她也成年了,能照顾自己。”
“不过,”我淡淡补了一句,“我觉得这事大概率是场误会。”
但意外从不提前打招呼。
我以为这事只有我们家知道,结果第二天就接到电话:“栖月姐,出事了!”
?
周日我本来休息,结果没歇成。
大学生一般不会被叫家长,今天破例。
林韵昭在学校打人了。
打电话的是她朋友,说她不想让爸妈来。
我那个一向乖巧的妹妹动手,让我震惊。
到警局时场面挺乱。
人群里,我看到眼睛通红的林韵昭、她朋友,还有她年轻的辅导员,看着就比我大几岁。
因为学生在校打架,一起被叫来处理,周末就这么毁了。
“昭昭。”我喊了一声。
那个眼眶发红的小姑娘一转头看见我,立刻冲过来抱住我:“姐,你终于来了!”
我仔细检查她一圈,身上没伤,手背有点红。
“怎么打起来的?”
她气呼呼地告状:“姐,裴洲背着你撩我们学校女生!”
裴洲。
我未婚夫。
我这才在人群里看到他,已经一周多没见了。
4
我这样的出身,如果只谈纯粹的爱情,完全不考虑对方的家庭背景和个人条件,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裴洲是我自己选的未婚夫,家世匹配,外貌也过得去,双方父母都很满意。
虽然他在事业上没什么冲劲,能力也平平,但我更在意的是他的家庭资源。
他佛系一点没关系,我又不可能指望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有野心。
“裴洲,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视线慢慢落在旁边那个看起来有点狼狈的男人身上。
他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巴掌印,衣服也乱糟糟的,原本挺贵的衬衫皱得不成样子。
裴洲身边站着个陌生女孩,长得确实漂亮,和他靠得特别近,明显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距离。
裴洲语气有点冲:“栖月,别听你的妹妹乱讲,我只是顺路送个朋友去学校。”
“送朋友需要她穿你外套还贴这么近?”林昭昀这会儿完全不怂了,叉着腰气势十足,“你多大年纪了?她到底是谁?勾搭大学生你还有理了?敢让我姐吃亏,你试试看?”
“……”
我那个一向乖巧的妹妹像换了个人,看样子还想冲上去再打他一顿。
“这位是你的朋友?哪个圈子的?我怎么从没见过?”我把目光转向那女孩。
到现在为止,我情绪还算稳定。
其实也不怪我这么想。
虽然富家子弟总喜欢抱怨自己缺爱,但说到底,有钱就是最大的底气,幸不幸福那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们的社交圈基本都是同类人。
可裴洲愣了一下,才开口:“她不是圈里的,就是之前在餐厅认识的。”
“朋友”这词真有意思。
见一面能叫朋友,搂搂抱抱也能叫朋友。
我不想当场拆穿,但我妹显然不吃这套:
“朋友能贴这么近?出轨都不敢认,你还是不是男人?”
看得出来,她从头到尾都不看好这门婚事。
当初刚定下来的时候,她就反对过。
裴洲订婚前名声就不怎么样,是个实打实的浪子。
但有钱人精神空虚,想找点刺激也算常态,只要你情我愿,谁也管不着。
更何况订婚不等于结婚,我们两家还有个合作项目在进行,只剩半年左右,真有变故也等结束后再说。
可林韵昭不知道这些,她以为我是真心喜欢裴洲。
现场的辅导员和警察一看我们认识,立刻松了口气。
“既然是私人纠纷,那就私下处理吧,别再动手了。”
裴洲报警这招有点赌气,他很清楚,以我们两家的关系,真闹大了,他家里也会压着他和解。
更何况这事他本来就有错。
在外给他留脸面,不代表这事就这么算了。
“和解?”没想到裴洲还是那副态度,指着林韵昭说,“除非她先给我道歉!”
5
裴洲以前没这么不识好歹过。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拦住旁边要爆发的妹妹,声音很稳:
“裴洲,你是想让我妹妹为打你这个出轨渣男道歉?”
他还没吭声,身边那女生就弱弱开口:
“姐姐,我和裴洲哥真的没什么,你别误会。”
姐姐?
我亲妹当场气到冒烟。
我抬手点了点旁边炸毛的林韵昭:“同学,我妹妹站这儿呢,别乱认亲。”
裴洲终于笑出声,一脸得意:
“林栖月,你还打算让这个假货当你的妹妹多久?你爸妈没告诉你?林韵昭才是外人,她才是你亲妹!”
他指向旁边的女生。
我一愣,目光扫过他俩,突然意识到什么。
没等我反应,林韵昭直接炸了:
“你放什么狗屁?自己劈腿还编故事?我不是亲的,她是?”
对啊,正常家庭谁会怀疑自己血缘?谁会信这种狗血剧桥段?
可那女生突然哭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抢走她人生的入侵者。
我心里咯噔一下。
裴洲还在继续刺激林韵昭:
“你还不知道吧?你亲妈当年把你和茹茵抱错了,你根本不是林家亲生的!”
郑茹茵。
这名字我听过,爸妈提过那个被找回来的女孩。
没想到她居然和林韵昭在同一所学校。
我低了低头,脑子里飞速运转,裴洲到底图什么?
现在还在派出所,辅导员和警察都在场。
更要命的是,林韵昭一堆朋友也在。
这事我本想瞒着她,等查清楚再说。
现在却被当众掀了底。
她还觉得裴洲在胡扯,结果他一句话甩向我:
“你不信?问你姐啊,这种事你爸妈不可能不告诉她。”
林韵昭立刻看向我。
可她是我一手带大的,父母没空时全是我在管。
她太会读我情绪了。
“姐,他说的是真的?”
她声音有点抖。
我知道她脑子里已经过完所有可能,正拼命从我脸上找答案。
我没说话。
那一秒的安静像一把刀。
她眼睛红了,不是气的,是懵的,是被世界背叛的痛。
那种被命运戏弄的荒唐感,让她站在原地,脸色发白。
6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裴洲,还没开口,他身边的郑茹茵又说话了。
“姐姐,你就只认她这个妹妹吗?”
“我和裴洲哥只是刚好认识,他帮了我,听说他认识你们爸妈,我才求他带我见一面。”
难怪我爸妈那么低调,连我都未必清楚他们的行程,她是怎么找上门的。
她语气里全是委屈和不甘,对林韵昭的敌意藏都藏不住。
那种恨意,哪怕装得再像,也还是会露出来。
“我记得你明天才去做亲子鉴定,结果没出来前,我没必要把你当亲妹妹。”我说。
这话等于默认了裴洲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林韵昭的表情很复杂,情绪翻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她朋友都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裴洲,这事你掺和太多了。”我淡淡地说。
他却突然激动起来:“我还以为你只是高冷,没想到这么冷血,亲妹妹都不认,反倒护着个假的?”
高冷?
也许吧。
对他这种未婚夫,我当然不会像他那些情人一样温柔体贴。
我能出生在有钱人家,可不是为了伺候谁当贤妻良母的。
比起裴家那些勾心斗角的争抢,林家的产业只有我和林韵昭两个人继承。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必须牢牢掌控主动权。
「裴洲,」我突然开口,「你不去管你的妹妹,跑来管我妹妹的事?」
他愣住,想解释什么,我却已经转身对林韵昭说:「昭昭,我们走,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给爸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今天的事,顺便提醒他们明天记得带人去做亲子鉴定。
妹妹整个人蔫蔫的,一句话都不说,安静得不像她,倒像是她初中时偶像出事那会儿的样子。
爸妈都在家,见我带她回来,努力装作平常那样嘘寒问暖,催着吃饭。
可林韵昭就是提不起精神,话越来越少。
急死人了。
晚上快睡觉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门开了,我二十岁的妹妹抱着她那个旧玩偶站在门口。
那是我十几岁送她的礼物,从那以后就成了她每晚睡觉的标配。
我看着她,忽然有点恍惚,好像又回到她小学的时候,小小的身影抱着娃娃跑进我房间说要一起睡。
「姐,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虽然好久没一起睡了,我还是点头:「进来吧。」
她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开心,迅速钻进被窝。
没多说话,好像只是单纯想和姐姐待一晚。
我记性一向好,记得她小时候什么样。
从小就话多,活泼得不行,跟我睡的时候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可今晚特别安静。
其实也没真睡着,关灯后几乎不动,但我知道她,睡姿没这么规矩。
过了很久,我快睡着了,突然听见她小声喊:「姐。」
「嗯?」
「如果……我真的不是爸妈亲生的怎么办?」
「你是。」我直接说。
「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我很肯定。
7
我们约好去做亲子鉴定,我和父母去接郑茹茵,却撞见裴洲正在屋里和她拉扯。
看到我们进来,两人立刻慌了神,动作和表情都乱了一瞬。
“小洲,你怎么在这?”我爸脸色沉了下来。
我昨天提过裴洲,但没细说这层关系。
裴洲在我爸妈面前还装乖巧:“伯父伯母,茹茵说她紧张,我就过来陪她一下,顺路一起去检测中心,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冷笑了一下,这小姑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裴洲真信她是林家流落的幺女?
他这行为已经越界了。
他名义上还是我未婚夫,真要陪同,也不该单独来郑茹茵住处——更何况这房子是我爸妈买的。
今天的事很私密,既然他非要掺和,那就让他开车。
郑茹茵坐在后座,低声讲起这些年的遭遇。
她说养母从小虐待她,小学就逼她干所有家务,动不动打骂,养父酗酒,也拿她撒气,后来还想把她嫁出去换彩礼,全靠拼命读书才逃出来。
听着确实惨。
但我这人从不轻信一面之词。
人性就是这样,谁都会挑对自己有利的说。
“那你怎么确定自己身世的?”我突然问。
郑茹茵不意外,估计早准备好说辞了。
“去年我回家,无意翻到养母手机,里面有偷拍的林韵昭照片,还有别的,相册备注叫‘乖女儿’。我看到照片里她脖子上有块玉佩,跟我这块一模一样。后来她喝醉了,一边骂一边说她的女儿在有钱人家享福,而有钱人家的女儿在给她当牛做马。”
她顿了顿,又补充:
“我问过养父,他说我本来还有几天才到预产期,是她坚持要提前剖出来……”
这故事太像真的了。她脖子上的玉佩也确实存在。我爸妈已经开始代入,想到亲女儿吃这么多苦,心都揪紧了。
“你来找我父母前,就没想过先和养父母做个亲子鉴定,确认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郑茹茵一僵,结巴起来:“我、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也是,一边是千金小姐的命,一边是没人疼的普通家庭,换谁都会本能逃避后者。
“栖月,行了。”开车的裴洲突然开口,“你一直逼问你的妹妹干嘛?血缘说了算,别因为跟林韵昭关系好就针对她。”
我笑了:“对,血缘说了算。”
那就等鉴定结果出来再定。
8
亲子鉴定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出。
第二天有个重要宴会得去。
江家小女儿十八岁生日,邀请了我们全家。
两家关系不错,这种场合必须到场。
我妹跟寿星更熟,俩人就差两岁。
爸妈正和江家长辈寒暄,我打了个招呼就躲到角落喝酒。
林韵昭刚才被寿星拉去说悄悄话了。
她最近状态很差,偷偷哭过好几次,问她又说没事。
“林栖月。”背后有人叫我。
回头看到来人,我面无表情地转回去:“江总,好久不见。”
江砚峤穿了件黑衬衫,领口松了两颗扣,锁骨线条明显,脖子上戴了条闪亮的银链。
他慢慢走近,直接从后面贴上来,双手撑在我两侧的栏杆上,把我圈在中间。
“江砚峤。”我语气冷了下来。
他没动,贴着我耳朵说:
“你未婚夫带了个女生进来,好像还想对你的妹妹动手动脚。”
“这跟你有关系吗?”我反问。
“我还看到裴洲牵了别的女生,”他低笑,“以前谁多看你一眼你都生气,现在脾气这么好了?”
前任就该彻底消失。
我和江砚峤大学谈过,刚成年,第一段感情,都很上头,彼此占有欲都强。
后来闹翻了,他出国,我也没再联系。
我们是同一类人,要强,不服输,感情从不会摆在事业前面,所以他出国我也没拦。
但去年我和裴洲订婚那晚,他打了个电话回来。
我接了,不吭声,他也一直没说话。
过了好久才冒出一句:“你真的喜欢他?”
我回:“这不关你事。”
江砚峤却很确定地说:“他根本不是你的菜,你们撑不了多久。”
我直接挂了电话,最烦男人这么自以为是。
现在想想,他还真说准了。
这婚约连两年都没熬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早上刚到。”江砚峤答。
看来为了参加妹妹的成人礼,他确实挺重视。
“让开,我要下去看看情况。”我站起身,能看见楼下有点乱。
江砚峤没动,说:“别急,我跟江慕年说好了,谁敢惹林韵昭,她动手也没事,算我罩着,没人能欺负你的妹妹。”
我转身,直视他:“江砚峤,你什么意思?想趁虚而入当备胎?”
他靠近,额头抵着我:“嗯,裴洲配不上你,裴家根本不会让他当继承人,他能力连他妹妹都不如,更别说他堂哥了,跟你联姻只是想捞好处,你何必选这种不靠谱的搭档?”
“我不一样,工作上我讲原则,感情上我只对你动过心,比他纯粹多了。”
“……”
出去一趟,嘴皮子变溜了。
说话越来越没遮拦。
9
我还是推开江砚峤,下去看了看情况,但到得晚了,刚才的冲突好像已经结束了。
可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很怪,欲言又止,像是有话想问,又不敢开口。
穿过人群时,我听见有人低声提我和妹妹的名字,还夹着“真假千金”之类的议论。
裴洲带了郑茹茵来参加江慕年的成人礼。
在这之前,关于林韵昭和郑茹茵的身世传闻就已经传开了,可能是裴洲放的风,也可能是林韵昭那些“朋友”传的。
不管怎样,源头都绕不开裴洲。
我爸妈不知去哪了,妹妹应该和寿星在一起。
我往休息室走,走廊铺着厚地毯,高跟鞋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经过一扇虚掩的门时,我听见了裴洲的声音:
“茹茵,既然你是林家亲生的,那林家的产业你自然有份,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林韵昭就没了资格,林栖月又不认你这个妹妹,你何必顾虑她?”
一个女声迟疑地回应:“可我根本不懂怎么管公司……”
“别担心,我会帮你。”
“可你是她未婚夫啊……”
里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有几秒的安静,接着裴洲说:
“茹茵,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对林栖月没感情,订婚只是为了两家合作。你要是回林家,我们可以在一起,你难道不喜欢我吗……”
他这话让我想起去年订婚后,他天天往我公司送花,殷勤接送我上下班,约我吃饭。
但我讨厌这种带着目的的讨好,几次之后就挑明了,本来就是利益结合,别指望我给你情绪价值。
那时候他可不像是没感情的样子。
后来大概在我这儿得不到回应,他就渐渐冷了。
之前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搅这趟浑水,现在明白了。
他跟我订婚不是为了在裴家争权,是冲着林家的家产来的。
“吃绝户”这种词我以前真没听过,毕竟我爸妈从没教过我和妹妹要靠男人,更别说让人占便宜。
屋里那个自以为抓住金龟婿的女孩,还在听他描绘未来的好日子,我默默转身离开。
一回头,看见江砚峤站在不远处,眼里带着笑。
“你家最近挺热闹。”离开走廊后,江砚峤开口。
“想看八卦去买票进剧院。”我没好气地呛他。
“什么时候和他解除婚约?”他接着问。
我盯着他:“谁说我要退婚了?就算要退,关你什么事?”
“当备胎的,就得有随时上位的准备。”他忽然抓住我的手,在手背亲了一下。
“……”
出一趟国,真是把他脸皮练得越来越厚了。
10
我把在寿星房里抽泣不停的妹妹拉回了家。
“至于吗?我都说了你就是我亲妹。”我递了张纸巾给林韵昭。
她眼睛肿得像核桃,抽着鼻子抬头看我,又开始哽咽:
“可万一不是呢?你没看见裴洲和郑茹茵那样子,他们肯定有问题!她一回来他就各种护着,要是被他挑唆跟我抢家产怎么办?他可是你未婚夫啊,就这么偏心她,是不是觉得她好拿捏……”
人心从来不会真正公平。
林家的产业够大,只分给我和林韵昭都绰绰有余。她爱玩,暂时没打算接手公司,反正人生还长,父母也不急着让她马上上手。
原本计划是等她毕业再慢慢参与些事务。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再等两天,结果一出,你就踏实了,肯定是亲生的。”
爸妈和林韵昭都不懂我哪来的底气,我也无法解释那段五岁时的记忆,索性让亲子鉴定来终结所有猜测。
她或许以为我支持郑茹茵做鉴定是起了疑心,其实不是,我只是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收场。
有些人,也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即便过去二十年她没影响到我家什么。
但我还是低估了某些人的阴暗程度。
林韵昭刚回学校那天,就碰上了事。
一个在大学当老师的共同好友转给我一张表白墙截图。
上面写着:【金融系某大二女生平时穿得人模人样,背的包都是顶奢,结果居然是偷换人生的假千金?亲妈当年在医院动手脚,就没想过真千金能和你考同一所大学?霸占别人身份二十年,还好意思天天出现在校园里……】
朋友问:“栖月,这说的该不会是韵昭吧?你家的事传这么快,还闹到学校,太离谱了。”
确实离谱。
正常人不会主动散播对自己不利的消息,林韵昭不可能这么做。
那只能是郑茹茵了。
朋友作为老师,学生多,很快发现有人在评论区带节奏,准备把主角名字爆出来。
我让她帮忙删帖:“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改天请你吃饭。”
她笑:“小事,这种没证据的造谣本就不该发,我找老师联系学生删掉。”
“但就算删了,估计也拦不住消息传开。”她提醒。
我知道。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自称是被调换的受害者,怎么连等几天鉴定结果的耐心都没有?
11
我带爸妈去了湖东那套房子,见了郑茹茵一面。
昨晚之后,我让林韵昭先请了假回家休息。
网上根本不需要证据,真假千金的话题已经传开了。
林韵昭是学校社团的负责人,联系方式早就被人挖出来,从昨晚开始,各种骚扰信息和电话就没停过,全是骂她的。
我还没来得及应对这些事。
她的手机被我收了,现在只能用平板,登录着别人的账号打发时间。
我不是不让她面对现实,但这种突如其来的网暴,不该让她一个人扛。
郑茹茵看到我们一家三口上门,立刻露出笑容:「爸爸,妈妈,姐姐!」
她适应新身份的速度快得惊人。
爸妈还是不太习惯她这么叫,想回应又犹豫,怕说错话伤到她。
他们做父母并没错,所以在鉴定结果出来前,心里始终悬着一根线,既担心又纠结。
只有我没什么情绪波动。
简单打过招呼后,我直接问:「郑茹茵,你们学校表白墙的事你看了吗?」
她表情一滞,装出困惑的样子:「没看啊,怎么了姐姐?」
「表白墙有人匿名发帖,说你和林韵昭的事,字里行间都在黑她。我已经让人删了帖,但很多人已经顺着线索去骂她。这事,你知道吗?」
我一直盯着郑茹茵的脸,说到后面,她的眼神明显不太对劲。
甚至透着一点隐约的得意。
“这事我真不知道,”她眼睛突然红了,“姐,你是怀疑表白墙是我发的?”
“在你们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我妈先开口:“茹茵,月月是问你有没有跟同学或朋友提过这事?”
她眼神闪了一下,过了好久才低声说:
“我跟室友随口提过一句,可能是她们看不下去替我出头吧……”
我翻过那条表白墙的评论,确实有几个人的语气像是她熟人。
“鉴定结果没出来前,把事情闹大太冲动了。”我爸犹豫半天,还是说了这句。
话不重,却不知哪根弦被拨动,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爸,你也觉得是我故意让人这么做的?不管我是不是有意,可林韵昭占了我二十年的人生这是事实啊!我才是该被你们疼爱的女儿和妹妹!我凭什么不能恨她?”
“可就算二十年前真被调换了,那时候的韵昭才刚出生,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该怪的是造成这一切的人,还有当年没护好你的我们。”我爸叹了口气。
“可她就是受益者啊!”郑茹茵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里全是不甘,“到现在你们不还是把她当亲女儿?她拿走的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
她情绪太真实,连我爸妈都开始动摇,觉得她不像在演。
其实也没演。
郑茹茵真的信了那个被调包的人生,真心实意地恨着那个顶替她二十年的人,还有导致这一切的源头。
12
“你们在干嘛?”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道男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洲已经走进来,直接走到郑茹茵身边,把她扶起来,心疼地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接着转身,语气带着不满地对我爸妈说:
“叔叔阿姨,你们是长辈,但也不能因为她是外人就对她大吼大叫吧?她在外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回来,没得到一点温暖,反而因为一个没血缘关系的人被你们责骂。”
仿佛在配合他的话,郑茹茵又掉下眼泪,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不忍心。
“郑茹茵,你把这房子的密码告诉裴洲了?”我突然开口打破气氛,我很确定进门时门是关着的。
被点名的两人瞬间僵住,我爸妈也终于察觉到,裴洲出现在这里的奇怪之处。
一次是陪她做亲子鉴定,现在又莫名其妙出现。
太容易让人怀疑了。
“小洲,你怎么来了?”我妈皱着眉问。
郑茹茵声音还在发抖,却急着掩饰:
“妈,是我告诉裴洲哥的,之前我住不惯,他来看我,想着他是我姐未婚夫,以后是一家人,就给了他密码……”
我爸妈虽然在女儿的事上有点乱了阵脚,但并不傻。
“原来你也知道他是我未婚夫,”我平静地说,“我的未婚夫连我家密码都不知道,却知道你的,这说得通吗?”
“姐姐……”
裴洲立刻护着人,转头对我说:
“栖月,你怎么能这么冤枉你的妹妹?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就是来看看。”
什么都没发生?
人都勾搭到一起了。
“是吗?我不信,”我淡淡地说,又在他们反驳前加了一句,“除非让我看看你们的聊天记录。”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还是裴洲先开口:“栖月,你现在连我都不信了?还是说,你根本想退婚?”
这人真是厉害,做了亏心事还能倒打一耙。
不过也好,省得我回头再费劲处理。
“行啊,”我转头看向爸妈,“爸,妈,你们约一下裴叔叔他们吧,今天就把这事了结了,别耽误别人的好事。”
我爸妈原本就看出裴洲不是什么好人,换作平时,我提退婚他们肯定会劝我冷静,至少等项目结束再说。
但今天不一样,一想到郑茹茵可能是亲生女儿,而裴洲还想染指她,他们立刻就想切断关系。
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裴洲打的什么算盘?
野心太大,能力却跟不上。
裴洲原本只是威胁一下,没想到我爸妈真答应了,还当场给我爸打电话,他愣了一下,但不知想到什么,或是看到郑茹茵眼里闪过的光,也就没再阻拦。
13
裴家人本来死活不肯退婚,但不知裴洲跟他们说了什么,长辈们的态度突然软了下来。
“既然两个孩子没感情,那这婚约就算了,以后各自找自己的幸福。”
他妈妈对我们家也挺客气,笑着跟我爸妈说:
“这次没能成一家人,确实有点可惜,不过希望咱们两家以后还能有更深的合作。”
都是场面话,生意上的往来一点没受影响。
退婚其实很简单,双方点头,再通知一圈人就行。
解除婚约当晚,江砚峤的电话就打来了。
“林大小姐,听说你现在单身了?”
“嗯,关你什么事?”
电话那头低笑一声:“怎么不关我事?位置空出来了,我不得赶紧争取一下?”
“等你那边的事忙完,出来吃个饭?”他声音压着点,“好久没见了,想你了。”
“……”
以前傲得不行的人,现在学会撩了?
我直接挂了。
第三天,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我们决定亲自去机构取纸质报告,当面拆封。
所有相关人都得到场。
我和父母,林韵昭,还有郑茹茵。
裴洲莫名其妙也来了,像是专门来给郑茹茵撑腰的。
无所谓,反正不影响结果。
我爸妈和林韵昭都很紧张,好像这张纸能直接掀翻这个家的平静。
报告递到我手里时,所有人视线都黏在上面。
我看向郑茹茵,语气很淡:“郑茹茵,这是正规司法鉴定所出的报告,不可能造假,你应该明白吧?”
她有点懵,但还是点头:“我知道。”
“林栖月,别废话了,快打开看啊!”裴洲在旁边催得急。
很明显,他巴不得马上进我们林家的门。
我刚要开门,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女人突然冲了进来。
她扫视一圈,目光立马钉在郑茹茵身上,边喊边扑过去要打人。
“你这小贱人!疯了吧?自己爸妈不要,跑去抢别人的?”
她抬手就给了郑茹茵一耳光,郑茹茵捂着脸惊叫,女人还想再打,被裴洲一把拦住。
他皱眉厉声问:“你谁啊?凭什么动手?”
女人抬头,满脸写着刻薄:“我是她亲妈!”
“你就是那个拐卖孩子的人?”裴洲立刻反应过来。
我爸妈也赶紧上前劝阻,毕竟鉴定结果还没出。
“郑茹茵!现在就给我滚回家!做白日梦上瘾了?真当自己能当大小姐了?”女人嘴比脸还凶,
“之前你爸给你安排那对象多好,人家可是厂老板!”
我爸妈盯着她看,努力回想有没有见过这人,翻遍记忆也没印象,最后对我摇了摇头。
完全不认识。
那就等于毫无瓜葛。
我看这女人的样子,二十年过去,别说当年,就算倒回二十年前我也记不清她的脸,身形也模糊,所以她对我来说也是个陌生人。
可我心里还是猛地一震:原来差点毁了我妹妹和我家的人,长这样。
14
这中年女人长相不算差,年轻时应该也挺清秀,可能因为我先入为主,总觉得她和郑茹茵眉眼间有点像。
但整体来看,其实差别挺明显的。
郑茹茵的五官像是父母优点的结合,长得确实不错。
女人对我爸妈嚷道:「这丫头就是贪钱,她是我亲生的,怎么可能跟你们有关系?」
我爸妈完全无法接受这种把女儿叫“jian人”的母亲。
「那她那块玉佩怎么解释?」我妈追问。
女人马上改口:「那是我以前捡的,以为是假货,放抽屉里,她自己偷走的。」
郑茹茵捂着脸,眼里却闪着报复的光,大声喊:
「你胡说!我亲耳听见你说,在医院换了有钱人家的孩子,还说产检时查到对方家底,才动了心思!亲子鉴定结果都出来了,你抵赖也没用!」
她就是要让这个毁了她人生的女人,亲眼看着她的“假女儿”身份曝光。
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解气!
女人一听,果然死死盯住我手里的报告,慌了神,又强装镇定:
「我都说了她是亲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
「不是亲生的我干嘛养她?随便丢掉不就完了?」
郑茹茵靠着裴洲撑腰,冷笑回击:「因为你根本不能生!你得留个人给你养老!」
女人被戳中软肋,又要动手,被当场拦住。
想到她不仅换过孩子,还想直接扔掉,我心里更冷了几分。
「这位阿姨,」我盯着她,「你真确定郑茹茵是你亲生的?」
我又指了指林韵昭的方向:「在她嘴里,我妹妹好像才是你亲生的。」
被点到的小姑娘明显缩了缩身子,满眼抗拒。
谁会喜欢一个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女儿的人?
我注意到女人还是朝林韵昭看了一眼,演技一般,对郑茹茵的敌意,在看林韵昭时淡了不少。
看来这些年,她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人都到齐了,」我平静开口,「那就一起看结果吧。」
女人突然伸手抢报告,我侧身躲开。
她尖叫:「我都说了她是亲生的,还看什么鉴定!」
她越激动,郑茹茵和裴洲就越得意,而我爸妈和妹妹的脸色就越难看。
在所有人注视下,我翻开两份报告的结果页。
空气仿佛瞬间安静。
「结果是什么?」我爸妈同时开口。
15
我把检测报告递过去,示意他们自己看。
除了林韵昭这个不敢面对结果的女孩,还有那个坚称郑茹茵是亲生女儿的女人,其他人都围了上来。
最先看的是我爸妈,他们扫完一眼,脸色立刻变了,然后沉默不语。
报告传到满怀期待的郑茹茵和裴洲手里。
两人目光落在结果上的一刻,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不可能?”两人脱口而出,声音重叠。
郑茹茵完全无法接受,疯狂翻动两份鉴定报告,死死盯着那两行结论。
过了好久,她猛地抬头看我,质问:“是不是你不想让我认亲,偷偷改了结果?”
说完马上转向林韵昭,大声吼道:
“一定是你!你怕我回去抢走你的一切,所以动了手脚对不对?”
林韵昭:「?」
报告掉在地上,被一只粗糙的手捡起。几秒后,又一声“这怎么可能”响起。
那个一直喊郑茹茵是亲生女儿的中年女人,看到【排除苏溪婉是郑茹茵的生物学母亲】【排除林栋是郑茹茵的生物学父亲】的结论后,喃喃自语。
她脾气本就暴躁,此刻直接拽住郑茹茵的手,又哭又笑:
“你不是他们生的?怎么会不是!你明明就不是我女儿啊!”
我心里忍不住冷笑:真是亲生的反倒不认了。
终于鼓起勇气捡起报告的林韵昭看了一眼,立刻跳起来抱住我:“姐姐!她不是,那我肯定是咱家的孩子对吧?”
“当然。”我揉了揉她的头,心想这几天真是吓坏了她,原本多阳光自信的小姑娘啊。
三个无法接受现实的人还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我这时开口了:“是不是很好奇,你明明当年进了我妈病房,调换了孩子,可现在亲子鉴定却显示,你养的根本不是我爸妈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瞬间看向我。
尤其是那个中年女人,死死盯着我。
虽然当年运气好,她没真让我妹妹流落外面,但如果我没发现呢?
她动了害人的心思,难道就因为没得逞,我就得装没事发生?
既然她把事情送到我面前,那二十年前那颗子弹,也该打中她了。
在那个一直以为亲生女儿过着富贵生活的女人注视下,我冲她轻轻一笑:“当年你进病房的时候,根本没发现里面还有个我吧?”
她浑身一僵。
“你放在我家婴儿床的那个孩子,后来被我原封不动地换回你家了。”
这些年她积攒的所有对富家孩子的怨恨,全都报复在了自己亲生女儿身上。
16
“你瞎讲什么!”
那女人挣扎着要扑过来,被我爸妈和妹妹死死拦住。
我转向郑茹茵:“还记得我之前问你血型的事吗?”
她抬头看我。
“我爸我妈都是A型血,怎么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我语气很淡,“就算当年抱错了,我们家每年都体检,你的血型根本瞒不住。”
郑茹茵嘴角抽了抽,分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调包的富家女,亲妈是恶毒后娘,现在才发现,她就是亲生的。
可她妈把她当别人孩子养,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她身上。
她确实惨。
但我一点都不同情。
如果她真蒙混过关,如果她的血型刚好是A或O,那我亲妹妹会怎么样?
现在的她会霸着我家的资源,我们还得对她掏心掏肺,而我妹妹却在别人家受罪。
普通人谁会随便去做亲子鉴定?
我叫上爸妈和妹妹准备走,到门口又停下:
“对了,湖东那套房,我会安排人帮你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还有,最近传我妹妹那些谣言,我会一个一个追到底。”
回家路上,我妈埋怨:“月月你也太狠了,这么大事居然不跟爸妈说?万一你的妹妹真被换走了呢?”
我爸也接话:“我以前夸你懂事,没想到你保密工作做到这份上,连亲爹妈都瞒,吓死我了。”
但他顿了顿又忍不住笑:“五岁就这么厉害,不愧是我闺女!”
说完就被我妈打了一拳。
这几天家里压抑的气氛终于散了。
爸妈给小女儿买了一堆东西哄她,一想到二十年前她刚出生差点被人调包,就忍不住各种补偿。
也是他们当年大意,不然哪会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
我爸说我功劳不小,虽然是五岁那年立的功,现在也要奖励。
他决定送我一家公司。
「……」
严重怀疑他们是想提前退休甩锅。
真相揭晓后,该处理的事一件都不能少。湖东那套房里属于郑茹茵的东西全被清出来打包扔了,不管她怎么哭诉,我直接用爸妈手机把她拉黑删除一条龙操作完。
我还教育了他们一句:「以后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少往家带,搞得乌烟瘴气。」
我爸妈理亏,一句话都不敢回。
接着是林韵昭的手机,我找来技术团队,顺着那些用大小号辱骂我妹的账号追查到底。大部分是同校学生,听信了表白墙内容,还有人截图发到社交平台,被营销号扩散,影响挺大。
我直接报警。
有人造谣还网暴我妹妹。
每一个参与的人都别想全身而退,没搞清事实就乱喷,社会得让他们长点记性。
警察管不了的,我会挨个起诉。
我们家别的没有,钱最不缺。
涉及的学生太多,连校长和学校领导都被惊动了,那几天打给我电话的校方人员估计嘴都说干了。
最后协商结果是,学校官号亲自发声明辟谣,并通报处分所有造谣和网暴者。
涉事学生要录视频道歉,每人写检讨。
至于校外网友,交由我家律师团队处理。
妹妹还想在那所学校读完,不好彻底撕破脸,如果她不想继续,转去国外读书也行。
17
郑茹茵的事我没太关注,但消息还是零零碎碎传到了我耳朵里。
这事由她而起,学校表白墙确实是她室友发的,但也是因为她编了一套说辞,对方才信以为真。真相曝光后,那几个室友全被查实参与造谣,一个都没逃过处分。
当初她鼓动别人网暴我妹妹,现在反噬直接落到自己头上,连带着她的圈子彻底崩了,没人再理她,最后只能退学收场。
后来听说她跟裴洲扯上了关系,可裴洲最初就是冲着“林家千金”这个身份接近她的,现在人设崩了,她在对方眼里也就没了价值。
更惨的是,裴洲为了她真把和我家的婚约给推了,结果被家里长辈狠狠骂了一顿。
前阵子他还想回头找我复合。
不过那个电话是江砚峤接的。
我当时就站在旁边,看他开了免提,听那头又是道歉又是示好,说完还深情告白。
江砚峤冷笑一声:
“抱歉,我们林小姐身边从来不缺人,你不要的位置多的是人抢。”
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断。
我走过去拿手机,发现他已经把人拉黑了。
“至于吗?你还吃醋?”
他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吃醋?就他那样的?”
“我看他就欠收拾,整天摆张臭脸,看着就肾虚。”
“……”这人嘴毒起来简直能自毙。
“月月,”江砚峤忽然叫我名字,“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爸妈?”
这人是最近主动凑上来的。
我没忍住,让他进了门。
结果他就在我的房子里住了下来,明明同小区他自己有套房,愣是赖着不走。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爸妈,自己去不就得了。」我不耐烦地说。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脸,轻轻捏了下:「得你带着才算正式。」
江砚峤一直挺在意我身边的人,低头看了眼手机,轻哼了声:
「我刚问我妹要不要出去玩,让江慕年约她,所有开销我包了,结果她说我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不是好心。你说她至于吗?我虽然跟你吵过闹过分过,但对她一直挺照顾的,怎么就这么怀疑我……」
「那你确实动机不纯。」我直接回道。
我和江砚峤复合的事没瞒着我妹,但她反应特别激烈。
前阵子我来例假,林韵昭特地翘课跑来找我,不光煮了红糖水,还在我那几乎没开过火的厨房里折腾出了一桌五菜一汤,端上桌时还冲江砚峤宣战:
「没人比我更会照顾我姐,我们才是最强搭档!」
江砚峤也是欠,愣了会儿就直接坐下开吃,最后还点头夸她手艺不错。
把小姑娘气得够呛。
事后她偷偷跟我吐槽:「他以前让你那么难过……」
我只能揉揉她脑袋:「大人的事你别操心,他给你转账就收着,跟钱较什么劲?」
妹妹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担心,怕我再为男人受伤。
她年纪小,不懂感情里也有互相试探和默契。
我和江砚峤都不是那种会为爱情昏头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好像也只有我们俩最对脾气。
至于结婚,牵扯的东西太多,得好好想想。
18
那个当年换孩子的女人叫陈香媛,我后来查过她,确认和我家没有任何过节。
但她当年的行为根本不是冲动,而是有预谋的。
她是那家医院的护士,拿到孕妇信息对她来说很容易,连生产时间都特意卡在我妈同一天。
生完孩子没多久,她就因心虚辞职了。
这二十多年,她一直在暗处盯着我妹妹,坚信那个孩子是她亲手送进好家庭的。
想到有个人这样长久地监视着我妹妹,确实让人后背发凉。
可二十年过去了,现在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陈香媛动过孩子。
我当时太小,不懂发生了什么,后来记忆也模糊了,要不是郑茹茵出现,这段事可能永远埋在脑海深处。
再见到郑茹茵,是在一家我常去的会所门口。
还没走近,就看见一场拉扯。
陈香媛死死抓着郑茹茵的手,声音发颤:
“茹茵,跟妈回家行不行?你还年轻,回去复读考大学,别在这儿混了,那些富二代不会真心对你。”
她比上次见面瘦得吓人,不是普通的瘦,像是病了很久。
“滚!别碰我!”
“茹茵,妈错了,你别这样糟蹋自己,妈快不行了,求你跟我回去……”
我站在远处看着,觉得有点讽刺,原来她也知道什么才是正路。
就在我几步之外,郑茹茵咬着牙对亲妈吼:
“你当初还不如把我换给别家,谁要你这种妈!”
“你病了活该,这就是你该得的报应!”
旁人要是知道真相,大概会同情郑茹茵,不会怪她。
但我依然不会原谅她们。
一个为私心毁掉别人家庭的母亲,一个在畸形关系里长大的女儿。
郑茹茵确实是被伤害的那个,但她本来不用落到这一步,只要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前压住报复的念头,这件事只会在我家和她自己之间终结。
是她自己选了这条路。
当然,最该恨的还是陈香媛,她是所有悲剧的源头。
后来听说裴洲也和郑茹茵断了,他本来就不是长情的人,对她的那点同情心早就在利益面前消耗殆尽。
他堂哥娶了个背景相当的女孩,两家联手资源翻倍。
他又得罪了我家,父母逼他上门道歉,结果也没挽回什么。
家里的资源开始往堂哥和亲妹妹那边倾斜,他估计憋着火,说不定哪天就冲郑茹茵发泄。
但他运气不差,就算争不到继承权,照样能过衣食无忧的日子。
郑茹茵就难说了,见识过奢华生活,她还能接受普通人的日常开销吗?
没人知道。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两三年一晃就过去了。
最近总梦到五岁那年妹妹出生的场景,梦里反复回到那天。
有时候我看见梦里的自己缩在床角睡着了,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过,全家宠爱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每次醒过来都是一身冷汗。
江砚峤在旁边轻轻拍我的背,低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跟哥哥说说?”
他脸皮厚,偶尔在床上还让我喊他哥哥。
我把脸埋进他胸口,声音发颤:“我梦见昭昭真的被调换了。”
他叹了口气:“别怕,都是梦,明天我让她过来陪你睡。”
过了一会儿,他又幽幽补了一句:“这婚也结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还是比不上小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