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些等我回来”成亲夜,他奔赴青梅,回来后天天以泪洗面(完)

发布时间:2025-09-25 15:47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和沈宴结为连理的那日,那如附骨之蛆般控制了我身体整整三年的系统,终是消散无形。

大婚之夜,华灯初上,沈宴神色慵懒,随意地挑开了我的盖头。

他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道:“⼩晚在闭关突破,今晚我要替她护法。”

“谢姝,你乖一些等我回来。”

说罢,他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去找他的小青梅曲晚了,全然未察觉我看他的眼神里,早已没了往日的爱慕眷恋。

待到夜深人静,我身着一袭艳丽嫁衣,莲步轻移,来到了阴森的地牢。

地牢之中,锁着一个穷凶极恶的魔头。

此人本该在那场惨烈大战中灰飞烟灭,却不想竟成了幕后⿊手,且他曾经还是名震四方的剑道天才。

此刻的他,双手被粗壮的玄铁锁链紧紧束缚,红色的眼尾竟悬着一滴泪,修⻓的手指缓缓贴近我的颈间,似是轻叹:“阿姝,新婚之夜也会来怜我吗?”

新婚夜,花烛摇曳,红妆似火。

我坐在喜床之上,宛如一个精致却毫无生气的⽊偶。

红盖头下,我的眼睛微微睁开,透着一丝诡异的金色微光。

脑海中,⼀道无机质的声⾳冷漠响起:“剧情任务检测中……进度 99%”

我眼睫轻轻颤了颤,身体有一瞬间竟脱离了系统的控制。

我心中暗喜,果然,剧情越接近终点,系统对我的控制力就越弱。

回想起三年前,我因一场试炼不慎坠⼊⼭崖。

醒来时,脑海中竟被迫绑定了一个自称是剧情矫正的系统。

它如恶魔般囚禁了我的灵魂,肆意操控着我的身体,逼我去攻略⼀个叫沈宴的⼈。

可它⽤的手段实在令人作呕,卑躬屈节,用着我的脸对那男子百般奉承。

我对沈宴舔了整整三年,才终于求来了这门婚事。

和沈宴成亲,便是这场荒诞剧情的终点。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系统瞬间重新占据上风,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我透过盖头缝隙,瞧见一抹鹅黄的衣裙。

这颜色,我再熟悉不过,是沈宴的青梅,曲晚。

曲晚看着我一身华丽的婚服,安静地坐在床上。

她轻笑一声,道:“师姐今日真漂亮。”

那鹅黄的衣裙如蝴蝶般翩跹至我眼前,曲晚嗓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挑衅:“不过你的新郎在哪里呢?”

我听见系统操控着我开口,声音冰冷:“曲晚,如今我已和阿宴成婚,是你输了。”

曲晚垂下眼,神色莫名,似笑非笑:“我可能是输了……但是谢姝,你那好郎君现在还睡在我榻上。”

她的手从盖头下探出,微凉的手指落在我的侧脸,又缓缓下滑,抚上我的脖颈,轻声道:“沈宴昨晚可是与我诉了一夜的衷肠,他说当年惊鸿一瞥的仙人,如今也不过是随意勾勾手就会听话凑上来的下流货色,娶你只是因为你够听话。”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机械地说:“那又如何,我爱他……”

那双轻柔贴着颈间的手突然用力,曲晚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谢姝,他都这样了你还要嫁他!”

我沉默良久,颈间的手指终是松了力,她的声音像风一样轻:“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师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曲晚抬手理了理我被弄乱的衣领,动作轻柔。

“罢了,你定是还没看清那个人的真面目,今晚你可以试试在这新婚夜能不能留下你的如意郎君。”

说罢,她捏住了红盖头,停顿了几秒,直接掀开。

“这盖头,向来只能由夫君亲手挑开……”我轻声说道,声线里带着几分倔强。

曲晚微微扬起的嘴角,在对上我那清冷眼神时,蓦地僵住。

“师姐,你……你这是什么表情?莫非……你恨我?”曲晚沉了脸色,凑近我,语气里带着几分质问。

我的视线被她抬起的手指遮挡,眼前一片模糊,下一秒,颈间传来一阵刺痛。

“不准……不准这样看我……谢姝,你不能恨我,你怎可恨我……”曲晚的声音变轻,轻得如同耳语,却让我心中一颤。

“……你总是识人不清,那沈宴,并非良人,师姐,你信我,今晚……我就去将他杀了,可好?”曲晚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狠厉,又似有几分哀求。

系统似是察觉到了危险,操纵着我的身体,猛地一用力,把曲晚推开,怒喊着:“滚出去!你滚!”

我心中大急,拼命想要阻止系统的动作,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曲晚推出了房门。

无力感如潮水般将我紧紧包裹,整整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停地伤害着周围亲近的人。

曲晚,是我当年从垃圾堆旁捡回来的小孩。

那时,她蜷缩在垃圾堆旁边,朝我看过来的眼神,安静得如同死水,却又空洞得让人心疼。

我心生怜悯,将她抱回了宗门,跪在师父面前,苦苦哀求:“师父,您就认下她做徒弟吧,她实在可怜。”

师父叹了口气,终是应了。

此后,我便开始教她课业,陪她练剑。

后来的曲晚,小小一个,总是跟在我后面,软软地喊着:“师姐,师姐,你等等我。”

直到沈宴出现,与曲晚相认,我才得知,两人之前便是青梅竹马。

“师姐,当年我家道中落,被迫流落街头,才与宴哥哥失了联系。”曲晚曾这样对我说,眼中闪烁着泪光。

傍晚时分,沈宴带着轻微的酒气,走到我身边。

系统操纵着我的身体,柔若无骨地贴上去,娇嗔道:“宴郎,你今日怎的喝了这么多酒?”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是真的没招了,这系统,实在可恶。

整整三年,我已经能够平静地听系统用我的嘴,说出那些肉麻的情话了。

沈宴随意地挑开盖头,低声道:“小晚在闭关突破,今晚我要替她护法。”

红色的障面滑落在地,脑海中的机械声再次响起:“剧情任务检测中……进度 100%”

沈宴的声音几乎和系统一起响起:“谢姝,你乖一些,等我回来。”

没有得到回应,沈宴不满地低头看去。

怀中的谢姝垂着眼,安安静静地没说话,仿佛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他无奈地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额头,轻声道:“你不要闹脾气,小晚现在需要我。”

“如今我们已经成婚,你也该知足了。”沈宴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心中冷笑,知足?我何曾想过要与他成婚?

没等到我的回答,沈宴已经不耐烦地起身离开了。

“师姐,他竟如此对你……”曲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中满是愤怒。

我苦笑着摇头:“晚儿,师姐没事。”

“任务完成,036 号系统申请脱离世界……”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的手指微微蜷缩,嘴角微不可闻地上扬,终于……要解脱了吗?

“警告!警告!能源受损!遭受未知能量攻击……脱离失败……”系统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慌乱。

我缓缓抬眸,眼底一片清明,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虚妄。

金色的符文自身下浮现,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整个房间。

“你……你竟敢……”系统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我抬手结印,从眉心往外虚空一抓,拖拽出一颗金色的小球。

那小球惊恐地试图逃窜,却被符文反弹回来,发出阵阵哀鸣。

我瞧着它那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冷冷道:

“哼,真当我这身子,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儿?”

言罢,我起身抬手,精准无误地掐住了那金色小球。

“占了我这身子三年,也该跟我这原主人好好道个歉、打个招呼了吧。”

036 号似是慌了神,在掌心挣扎起来,急声道:

“任务皆是总部派下的,我只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

我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

“噢,总部……原来如此。”

036 号见我停下了动作,以为我怕了,语气愈发得意起来:

“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不然,你的结局便是被抹杀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我低笑一声,眼神陡然一厉,手指猛地收拢,冷声道:

“哼,那便把你的总部一并端了,又有何难!”

只听“咔嚓”一声,金色小球在我手中碎裂开来,一缕细微的光线自掌心瞬间遁逃而去。

与此同时,谢姝的身体缓缓倒下,如同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空壳。

我心中暗道:这三年,我虽操控不了这身子,却也未曾闲着,日夜锻炼精神力。

如今,这出窍一势,我早已练得炉火纯青。

我顺着那遁逃的金线,一路追踪而去,竟找到了那所谓的总部。

只见眼前是一片金色的海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那金色小球起伏间,便是一阵海浪翻涌。

每颗金球皆延展出两缕金丝,丝线的尽头,悬浮着两个灵魂。

一道逐渐凝实,似是那抢占者;一道逐渐模糊,想来便是那受控者。

被牵引的灵魂,或喜或悲,皆被那金丝紧紧捆绑,动弹不得。

我顺着遁逃的金线,一路寻去,终于找到了那强占我身体的灵魂。

竟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灵魂几乎已经凝聚成实体,却又布满了即将破碎的裂纹。

想来,是因那金丝那头供他吸食的灵魂挣脱了,他这才如此狼狈。

周围的金色小球似是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纷纷朝我聚拢过来,似是要将我吞噬。

我望着那强占我身体的灵魂躲在远处,伸出一张丑陋的脸,得意地对我叫骂道:

“哼,你这小丫头,竟敢找到这里来,真是自寻死路!”

我扯了扯嘴角,冷笑道:

“原来如此,你们靠吸食灵魂而生,还真是成群结队的小偷啊。”

这金色小球连接的两道灵魂,一道是抢占者,一道是受控者。

受控的一方,被那抢占者肆意吸食能量,苦不堪言。

而那所谓的任务,竟也是为了改变原灵魂的命运,夺其气运,真是可恶至极!

周围的金丝蠢蠢欲动,似是闻到了我这大补的灵魂气息,纷纷朝我扑来,口中还念叨着:

“吸干她,吸干她!”

我低头沉默地看着数以万计的金丝穿过我的灵魂,却毫发无损。

那抢夺过我身体的灵魂见状,竟贴了过来,嘲笑道:

“哈哈,还以为你能有几分能耐,不过也是个废物罢了……你笑什么?”

我带着笑意抬头,瞬间伸手扼住他的脖颈,冷声道:

“我笑你,第一个冲上来送死,真是愚蠢至极!”

那灵魂惊恐地挣扎起来,嘶吼道:

“不可能,你的灵魂怎么还会有实体……你究竟做了什么?”

我眼神一冷,口中念念有词:

“神府为炉,地魂为火,焚!”

言罢,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那灵魂未说完的话,被吞没在火光里。

我垂下眼,滚烫的风带走手中的灵魂粉末。

与此同时,千万点火光从我身上燃起,瞬间顺着金丝蔓延开来。

我精神力化作的剑刃横扫而出,火光顺着磅礴的剑风愈演愈烈。

我冷声道:

“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们这些强盗的灵魂!”

火光吞噬着那些强盗的灵魂,将它们烧得灰飞烟灭,不留一丝痕迹。

受囚之灵魂,历经漫长煎熬,终是挣脱枷锁,重获自由之身。

我悠悠转醒,缓缓归至这熟悉万分的躯体之中。抬眸之际,目光恰与那铜镜相触。

镜中女子,黛眉如远山含黛,朱唇似樱桃初绽,珠围翠绕间,一袭红衣似火,醒目得直教人眼晕。

我无奈地轻叹一声,缓缓张开手掌。只见手指葱白如玉,细腻柔滑,连我往昔苦练多年剑术留下的手茧,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具身体,已然三年未曾修炼。那强盗灵魂占据之时,整日里只知钻研如何让肌肤愈发白皙,容貌愈发娇美,一心只想着去勾搭那沈宴。

我拧着眉,开始动手摘脑袋上那些繁重的头饰。这发簪插得又重又紧,仿佛有个人在耳边揪着我头发,不停地念叨:

“你成亲啦,你成亲啦……”

我磨了磨牙,恨恨道:“哼,还是让他死得太轻松了。他爹的,竟给我留了这一堆烂摊子麻烦事儿!”

深夜时分,月色隐匿于层层云雾之下,似是羞于见人。

地牢之中,昏暗的台阶层层叠叠,宛如一条通往未知深渊的幽径。

我脚步轻快,轻车熟路地径直下到了最底层。

此处,关押着一个穷凶极恶之魔。

听闻此人,三年前忘恩负义,为了一己私欲,竟狠心杀尽师友,甚至当场堕入魔道。留下累累血债后,转头便在魔界混得风生水起,成了威名赫赫的魔主。

鄙人不才,这位魔主,恰是我曾经的竹马。

只不过后来,我与他在拜师之时入了不同的宗门,联系便渐渐少了许多。

直至三年前,我被人魂穿,而他,却在那时一战成名。

自那之后,我俩便一直没机会再见上一面。

直到一月前,众仙门合力围剿魔族,那魔主竟自爆元神,欲当场赴死。

只可惜,没死成,反倒被我给捡了回来。

那段时间,我正与那异魂激烈抢夺身体,还好曾短暂地成功过。

思及此,我垂眸看向眼前之人。

江郁白随意屈起一条腿,手臂懒散地搭在膝盖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听到脚步声渐渐凑近,他才缓缓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后,缓缓垂下,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阿姝今日,当真是美极了,宛如天仙下凡一般。”

我看着他被玄铁紧紧缚住的双手,正思索间,眨眼之间,眼前人竟倏地消失了。

我皱眉,刚想转头查看。

一只手猛地揽住我的腰,我整个人被迫陷入身后人的怀抱之中。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侧脸,他在我耳边低声轻叹:

“阿姝,新婚之夜,竟也会来怜惜我这阶下囚吗?”

我垂眸看向他的手腕,没好气地说:

“怎么连这玄铁也困不住你,你这魔主当得倒是逍遥。”

江郁白闻言,抬手晃了晃手腕,只见手腕间还束着一圈玄铁,只是连着玄铁的铁链早已断裂,剩半截晃晃悠悠地挂着。

他勾起那截铁链,圈起我的手腕,打了个结,笑道:

“阿姝,如此一来,我俩可就绑在一起啦。”

两个人的手,就这样被迫捆到了一起。

江郁白心情极好地晃了晃手腕,得意道:

“现在,可算是困住啦。”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那还真是分不清,到底是你被囚禁,还是我被囚禁了。”

江郁白低头,下巴轻轻靠上我的颈肩,好整以暇地对上我侧过来的视线。

他盯了我半晌,我挑眉问道:

“你盯着我作甚?莫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结果江郁白眸色幽幽,语调拖得老长:

“这大半夜的,你穿着一身婚服来见我,莫不是想勾引我,让我做你的如意郎君?”

我闻言,嘴角一抽,满心疑惑:……?

三年未见,这人怎变得如此阴恻恻的。

我记忆中的江郁白,分明是个阳光开朗、心思单纯的傻白甜啊。

莫不是堕魔之后,竟堕成了这般阴湿男鬼的模样?

该不会和我一样,被人魂穿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双眸,仔细端详。

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瞧出什么异样。

江郁白见我直勾勾地盯着他,非但不躲,还恬不知耻地把脸凑得更近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怎么样,我这脸,是不是比你那夫君俊朗多了?”

我翻了个白眼,点点头道:“嗯,脸皮倒是厚多了。”

说罢,我拍开他凑过来的手,从芥子囊里掏出几瓶丹药,递到他面前。

“你且好好养伤吧,我就先回去了。”

我话音刚落,还没走出两步,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拖了回去。

江郁白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质问:“为何这般急着要走?”

我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故意开了个玩笑。

“大概是因为……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其实我心里惦记着,想去看看曲晚闭关突破成功了没。

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他神色莫名,冷笑一声:

“呵,春宵一刻值千金?”

“……他配吗?”

我瞧见他逐渐暗红的眸色,还有额间若隐若现的魔纹,不禁微微皱眉。

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为何要堕魔?”

我别过脸去,不想看他这副模样。

那只贴着我侧脸的手陡然施力,捏得我生疼。

“怎么?阿姝如今也嫌弃我了……那当初又为何要救我呢?”

我张了张口,刚打算说话,江郁白却突然松开手,转身朝地牢外走去。

金色的符咒在门上亮起,光芒闪烁。

江郁白站立在门前,身姿挺拔。

我挑眉问道:“不让我走?”

“阿姝,你觉得这就能困住我吗?”他抬眸看了看符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伸手径直穿过符咒。

在即将跨门而出时,我叹了口气,喊道:“江郁白,回来。”

他抬起的脚又落回原地,缓缓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又嫌弃我,又不让我走,谢姝,你到底要怎样?”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只是想让你活着。”

“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外面的仙门,因找不到你的尸体,至今还在你当初自杀的地方掘地三尺,死要见尸呢。”

“……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难过。”

我的视线缓缓落在他的手腕上,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你的剑浮沉,在你堕魔的那天自动飞到了我的身边,它说你不要它了。”

“可我明明记得,你之前最宝贝这把剑了,每学会一个新剑招,都要来我面前炫耀一番,像个孩子似的。”

江郁白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眼神黯淡。

“魔气与剑气相克,如今的我,已经拿不起它了。”

我沉默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你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江郁白,是有人害你吗?你告诉我,我帮你讨回公道。”

他看了我许久,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垂下眼,缓缓开口。

“你可还记得那玄天宗?”

我微微颔首,轻声应道:“自是记得,江郁白当年便是拜入此宗门之下。”

玄天宗昔年何等风光,盛极一时,威震四方。

直至三年前,江郁白几乎以一己之力,杀穿了整个宗门。

此后,人才凋零,宗门衰败,如今也几乎销声匿迹,鲜有人知。

江郁白神色淡淡,继续言道:

“玄天宗坐落灵脉之上,修炼资源得天独厚,方能在众仙门中脱颖而出,独领风骚。”

“然,一日之间,他们忽觉灵脉开始枯竭,修炼资源日渐匮乏。”

“他们想尽办法,也未能阻止灵脉消失……直至那镇压在玄天宗的魇魔言,它有办法能蕴养灵脉。”

我闻言,眉头紧锁,问道:“魇魔最擅蛊惑人心,他们竟真信了?”

江郁白轻扯嘴角,似笑非笑:“起初自是不信,然在魇魔的助力下,灵脉确有所好转。”

“于是,玄天宗便与那魇魔做了交易。”

我忙问:“何交易?”

“血祭生灵,滋养灵脉。”

我闻言,惊愕不已,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们竟如此丧心病狂?”

江郁白冷笑一声:“玄天宗不敢动仙门之人,怕引来众怒,便只能从凡间下手。”

“我那日恰好下山历练,顺道想回家乡看看,却发现村子里安静得可怕,所有的一切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我心中生疑,上前探查,却发现那竟是一层骨灰……燃烧的大火,烧光了所有人的性命。”

“骨灰之下,我探查到了玄天宗的法诀,而我的师父,正从村子里缓步而出,沿途撒下魔兽的血,试图将一切嫁祸给魔族。”

“我上前质问他:‘师父,你为何如此?’”

“他却言:‘为了宗门大业,牺牲一些凡人,又有何妨?’”

“我闻言,怒极反笑,拔剑便杀了他。”

“当时的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回宗门要个答案,却被长老们抓住,关进了地牢。”

我有些怔愣地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江郁白沉默了一会儿,似是看到我眼中的软化,朝我走近,将我轻轻拢入怀里。

“阿姝,你可愿听我继续说?”

我轻声应道:“你且说便是。”

他低声言道:“他们把我和那魇魔关在了一起,那只魔想要同化我,日日在我身上试验……”

“折辱虐打,甚至抽骨剖丹,我都一一试过,但我不敢和你说,怕你担心。”

江郁白从我的颈窝间抬头,牵起我的手,眼神中满是委屈:

“阿姝,我当时真的好痛,痛不欲生。”

我闻言,心中一痛,却无言以对。

江郁白刚想偷偷瞄我一眼,却见手背上落下了一滴带着温度的眼泪。

江郁白惊呼:“!阿姝,你……”

他近乎慌张地低头看我,手足无措:

“不、不疼了阿姝,你别哭,我一点事都没有,真的,是我的错,你别哭了。”

他的手指轻轻落在我的脸上,拭去眼泪时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手掌抚过,留下湿润的痕迹,也抚平了我心中的些许波澜。

我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为何当时我不在你身边?为何偏偏就是那个时候,我的灵魂被替换了?”

“浮沉都已经飞来我身边了,我明明能感受到,那是你在对我说……”

“救救我。”

我垂下眼,有些不敢看他,生怕从他眼中看到责备或失望。

脸颊忽地被两只温热手掌轻轻托起,我无奈抬眸,正撞入江郁白那双含着关切与狡黠的眼。

“没关系的阿姝,我堕魔之后,将那些曾伤害过我的人,尽数诛灭。如今我于魔界,亦是威名赫赫,厉害得很呢。”他嘴角微勾,眼中闪烁着几分得意。

“你以后若是在仙界待不下去,便来魔界寻我。如今我身为魔界之主,定能护你周全。”

我被他这番话逗得忍俊不禁,轻笑道:“好的,老大。”

“对了,我这三年也经历了诸多事情。”我话锋一转,看向江郁白。

江郁白神色微妙,挑眉道:“你莫不是要告诉我,这三年你遇到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还对他一见倾心了吧?”

我闻言,佯装嗔怒:“这么了解,你莫不是暗中跟踪我?”

江郁白顿时安静下来,心虚地挪开了眼神,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

我叹了口气,认真道:“干那些糊涂事的人不是我。”

我轻轻扯了扯身上的婚服,接着道:“结婚的人亦不是我。”

“有个异魂占据了我的身体,我被他控制了整整三年,身不由己啊。”

江郁白垂下眼,低声道:“怪不得……这般行事作风,实在不像你。”

他冷下脸色,周身散发着几分反派气息,沉声道:“那东西现在死了吗?若没死,我去弄死他,竟敢如此对你。”

我摆摆手,笑道:“死得透透的了,莫要再为此事烦忧。”

话既已说开,我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我朝江郁白挥了挥手,道:“你好好养伤,我先去解决一下那异魂给我留下的烂摊子。”

天已破晓,晨曦微露。

我离开地牢后,径直前往了曲晚闭关的洞府。

途中,我顺手挖了一壶自己三年前亲手酿的酒,心中暗自思量:师妹之前最喜我酿的酒,真希望她喝了这酒,能忘却我和她雌竞了三年的那些糟心事。

还未进入洞府,我便先听到了一声惨叫。

“曲晚,你这个毒妇!”是沈宴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怒与惊恐。

他昨天晚上好像是说过要来帮曲晚护法,当时我忙着给异魂布阵,只听了个大概,并未细究。

我疑惑地挠挠头,心中暗道:不对啊,沈宴不是喜欢师妹吗?现在怎么在破口大骂?

我循着声音方向走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屋内传来沈宴的怒吼:“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怎么勾引的谢姝,难道是靠这张脸?”

曲晚闻言,抬起手中刀,低笑一声,道:“既然她这么喜欢,我便剖了你这张皮送给她,想来她收到礼物,也会原谅我吧?”

我进门时,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心中惊道:我那可爱乖巧、有礼貌的师妹,竟会口出此等狂言?

屋内一片狼藉,两人都负了伤。

看起来还是曲晚占了优势,只见她正骑在沈宴身上,手中的刀紧紧贴着身下人的脸,似乎在思考从何处下刀。

沈宴面色涨红,满含屈辱之色,那锋利刀刃在他俊逸脸庞上划出一道血痕,血珠缓缓渗出。

他怒目圆睁,双手猛地伸出,似要将曲晚狠狠掐死,以泄心头之恨。

我立于一旁,静静瞧着两人这番激烈动作,神色复杂难明,心中五味杂陈,许久,终是轻咳一声。

刹那间,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我,目光中满是各异的情绪。

我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又似有几分无奈:“……瞧你们这模样,玩得很是开心呐?”

曲晚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似小鹿受惊般闪过一丝无措,可下一秒,她竟俯身紧紧贴向沈宴,贴得愈发近了,而后扭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看到了吗,谢姝,你这夫君,新婚当夜便与我厮混在一处……这般行径,你可还受得住?”

沈宴眉头紧皱,奋力挣扎,怒声喝道:“你胡说!唔!”

话音未落,曲晚眼疾手快,瞬间捂住了他的嘴,让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我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当我是瞎子不成?没瞧见沈宴还死死掐着你的脖子吗?

这场景,实在太过荒唐,我忍不住抬手摁了摁眉心,长叹一口气道:“曲晚,你且先下来,莫要再这般胡闹。”

曲晚却似未听见一般,低头看了看沈宴,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像是英雄奔赴就义般,闭眼用嘴狠狠撞了沈宴的侧脸一下。

被捂住嘴的沈宴挣扎得愈发剧烈,身躯扭动,似要挣脱这困境。

曲晚扭头看着我,眼眶微微泛红,眼中似有泪花闪烁。

“怎么,你连他这般对我,都还会原谅他吗!”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罢了罢了,这孩子莫不是叛逆期到了,如此行事,实在让人头疼。

我缓缓放下手中握着的酒坛,抬步朝两人走去。

在我俯身伸手之时,曲晚下意识紧紧闭上了眼睛,似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惩处。

咦?竟然没有被揍?

曲晚心中暗自诧异,悄咪咪地睁开了一只眼,偷偷打量着我的举动。

只见一双手从她身后穿过,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像是抱小孩一样,将她整个人从沈宴身上稳稳提了起来。

背后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曲晚怔愣地眨了眨眼,似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耳后传来一道熟悉又带着几分亲昵的声音:“师妹,三年不见,你不多看看我,怎么反倒抱着他不放?难不成他比我还有吸引力?”

曲晚转身,目光有些恍惚,看着眼前之人,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已经很久没叫我师妹了。”

我垂着眼,目光落在她颈间的掐痕上,心中一阵心疼,轻声说道:“那不是我。”

曲晚微微一怔,眼中满是疑惑:“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我被一个异魂抢夺了身体,这三年,并非是我本意如此。”

曲晚愕然,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随时都会落下。

“我也曾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可每次寻魂的结果都告诉我,师姐还是师姐……我以为你只是识人不清,才会如此,没想到我竟然眼睁睁看着你被替代了三年。”

曲晚哭得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对、对不起我错了,师姐,我错了……”

我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揉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似在安抚受伤的小兽。

“因着我的灵魂确实还在这具身体内,所以你寻魂得到的结果是正常的,莫要再自责了。”

“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往后有我在,定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

我抬手抚过她颈间的掐痕,口中念念有词,施展疗愈术法。

在术法的光芒下,那道掐痕渐渐褪去,肌肤恢复如初。

我朝罪魁祸首沈宴投去淡漠的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警告。

沈宴已经起身,脚步缓缓走来,在对上我的眼神时,下意识停在了原地,似被我的目光所震慑。

在听完异魂之事后,沈宴面色平静,并不觉得有多惊讶,甚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哦?竟有此事?不过我并不觉得有多意外,甚至觉得理当如此。”

“为何如此说?”我挑眉问道。

沈宴目光深邃,缓缓开口:“因为我早就见过谢姝,真正的谢姝,你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当年妖魔肆虐于世,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之时,竟被那凶残妖物一路追逼,直至死路之境。

在那妖物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下,沈宴满心恐惧,竟连眼睛都忘了闭上。

忽地,一道金光如闪电般闪过。

只见那神秘之人,仅出一剑,便如削泥般将那妖物削平。

温热的血,如雨点般溅落在了沈宴的脸上。

她亦如今日这般,神色淡漠又疏离,冷冷地投来一眼。

而后,一只温凉如玉的手,轻轻抚过沈宴的头顶,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真真是仙人抚我顶啊!

自那天起,沈宴便在心中立下誓言,定要踏上修行之路。

那苦修之路,漫漫无尽头。

他最初心中所想,不过是能再见她一面罢了。

后来,他终于见到了,可眼前之人,却又如此不像她。

然而,那人却会娇嗔着与他诉说绵绵情话,满口皆是甜言蜜语,说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如此行径,实在不像她。

可那执念,却如藤蔓般在他心中疯长,他实在不想放手。

于是,他竟与当年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仙人成了亲。

今日,她终于回来了。

只是如今,那双曾抚过他头顶的手,抚摸的却不再是他。

沈宴看着曲晚靠在我的怀里,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似有阴霾笼罩。

他心中暗自咆哮:凭什么呢?明明她是我的妻子,怎能抱着别人?曲晚,这个jian人,不安分的手,就应该剁掉啊!

沈宴猛地抬起头,对上我的视线。

他莫名地觉得有些恐慌,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他急切地想要向谢姝解释:“谢姝,我昨晚是被她骗来的,她想要杀了我,她就是个疯子……你看我的脸都被她划了。”

曲晚环在我腰上的手,不禁收紧了些,她将脸埋在我怀里,装作昏迷不醒。

我微微皱眉,语气平静地说道:“沈宴,刚刚我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成婚并非我的本意,很抱歉对你过去的生活造成了影响。”

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替小晚向你道歉,我们和离吧。”

说罢,我抬手打算帮沈宴治疗好他脸上的伤口。

下一秒,我的手腕被人死死握住,仿佛要将其捏碎一般。

沈宴步步靠近,低声嘶吼道:“道歉?你凭什么替她道歉?”

“谢姝,我们已经成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怎么能分开?”

我抬眸看他,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心中暗自嘀咕:之前也没见他这么爱我啊?这一个两个怎么感觉都不太正常。

我皱眉刚想挣脱他的束缚,颈间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只见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贴住我的脸颊。

我被迫侧脸,对上了一双暗红色的眸子,那额间魔纹,透出一丝诡谲的美感。

江郁白垂着眼看我,嘴上带着笑意,眸色却沉得很,他缓缓开口道:“阿姝,这就是你说的解决问题吗?”

我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出来了?”

江郁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我若是不来,你们怕是要亲上了。”

见二人语气如此熟稔,曲晚和沈宴齐声问道,语气幽幽:“师姐/谢姝,他是谁啊?”

我心累至极,想要脱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包围圈,结果却发现腰被圈着,手被捏着,连脖子都被摁住,动弹不得。

我忍无可忍,用灵力把三人挣开,怒喝道:“都给我站直,别动手动脚的!”

我拎起地上的酒坛,塞给曲晚,补充道:“我酿了三年的酒……你可是第一个喝的,喝完就不许生我这三年的气了。”

曲晚抱着酒坛,眨了眨眼,刚想说话,就对上两道虎视眈眈的眼神。

她心中暗自得意,对着沈宴和江郁白悄悄翻了个白眼,心中暗道:喝不着吧,气死你们!

我转身朝沈宴走去,刚抬起手。

沈宴已经下意识俯身,把脑袋贴到了我的掌心,嘴里还嘟囔着:“谢姝,你别离开我……”

我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腹诽:别说,这手感还挺像在摸狗的。

我轻抬素手,一道柔和的治疗术如潺潺溪流,缓缓施于他身。

待瞧见他脸上那狰狞伤口渐渐愈合,宛如春日残雪消融,我这才缓缓放下手来。

沈宴微微垂眸,目光如水般落在眼前人身上。

他刚欲开口,却见那人已决然转身,毫无留恋之意,似那断线的风筝,飘然而去。

我转身之际,一眼便瞅见在一旁看戏的江郁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揪住他,抬脚便踹。

“你瞧瞧你,如今外面正四处抓你呢,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别出来,你倒好,当耳旁风了!”

江郁白垂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你给沈宴送酒,又给沈宴治伤……到我这儿,就只落得踹我一脚。”

“……江郁白,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如此幼稚,跟个孩童似的。”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接着问道,“那你是想要酒,还是想要我给你治疗一番?”

江郁白俯下身,凑到我耳边,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轻声说道。

“都不要,只要你亲我一口,我立马就回去乖乖待着,绝不捣乱。”

江郁白好整以暇地闭上眼睛,似在静静等待那温柔一吻。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只手抚上额头,紧接着又是一道治疗术如暖阳般洒下。

江郁白:……

他无奈地睁开双眼,正对上我那复杂难明的表情。

“我瞧着,你还是治疗一下比较好,莫要再这般胡闹了。”

手中通讯符突然闪烁起来,发出清脆声响,我猛然想起一件差点忘到九霄云外的事。

宗门内的弟子,皆需定期完成山下除妖的考核任务。

那异魂之事,一直拖着没做,如今已然到了最后期限。

我急忙往门外走去,边走边回头,郑重地嘱咐了一句。

“我有要事需处理,你们三个……可千万别打架,尤其是你。”

我视线转向江郁白,无奈地叹道,“记得小心些,莫要再惹出什么麻烦。”

我离开之后,曲晚冷冷地哼了一声,抱着怀里的酒坛,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

她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个蠢货,师姐又没说不让跟着她,真是没眼力见儿。

江郁白视线与沈宴交汇,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挑衅的笑意。

“你就是新婚当夜抛弃阿姝的新郎?哼,瞧着也不怎么样嘛。”

沈宴看着江郁白朝自己走近,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一只手散漫地搭上自己肩膀,沈宴只觉肩膀一沉,一股横冲直撞的魔气如汹涌潮水般袭向体内。

他抬手迅速摁住江郁白的手腕,眼神瞬间发冷,如寒夜中的冰刃。

“你此举何意?”

江郁白带着笑意的声音还在继续,似那毒蛇吐信,阴冷而危险。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不过还得感谢你,没有缠着阿姝,她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宴只觉气血翻涌,似有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燃烧,唇边溢出一丝血迹。

“意思就是,你与曲晚待了一夜,我自然哄了阿姝一夜……毕竟我与阿姝相识相知十余年,不像你……全因为异魂才能接近她,若非如此,你怎能上得了她的床榻。”

江郁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眼神中满是不屑。

沈宴手腕用力,似要将江郁白的手腕捏碎,眉眼渐沉,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小三。”

江郁白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声音冰冷如霜。

“你说什么?”

沈宴一掌挣开江郁白,冷笑一声,似那寒夜中的冷风,让人不寒而栗。

“恬不知耻勾引我的夫人,不是小三是什么?你莫要以为自己能得逞。”

江郁白眸色逐渐暗红,如燃烧的火焰,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你也配当她夫君?今日她可是来找你退婚的,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了。”

沈宴看着江郁白的眸色,皱了皱眉,抬手召剑,蹭掉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而决绝。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呵,肮脏的魔也配觊觎她?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江郁白散漫地往墙上一靠,额间的魔纹完全显露,如神秘的符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轻抬指尖,升起一缕黑色的魔气,如幽灵般飘荡。

“魔又如何,她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其他人有什么重要的呢。我只要她。”

那缕魔气瞬间膨胀,如凶猛的野兽,朝沈宴吞噬而去。

而沈宴也毫不畏惧,抬起剑刃朝江郁白攻去,剑影闪烁,似那流星划过夜空。

我从执勤长老那领来了自己的任务,手中拿着木牌,心中思索着此次任务。

原来是去青遥乡除一只镜妖,听闻那镜妖极为狡猾,擅长迷惑人心。

时间紧迫,明日便要启程,我需尽快做好准备。

我转身离开,打算往回走时,曲晚眼睛亮亮地,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扑到我的怀里。

我抬手接住她,笑着说道:“怎么还和小孩一样,这般活泼好动。”

“师姐接了什么任务呀?可是有趣得很?”

曲晚仰起头,眼中满是好奇。

我将木牌递给她看,说道:“是去青遥乡除镜妖,此妖颇为难缠,需小心应对。”

“听闻要去除一只镜妖,此妖作恶多端,害了不少无辜之人,如今还潜藏在青遥乡那隐秘之地呢。”

说罢,我将手中写有任务的木牌递给曲晚。

曲晚伸手接过木牌,仔细端详了一番,而后抬眸,目光坚定:“我也要去。”

言罢,竟像只树袋熊般挂在了我的身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把曲晚从身上扒拉下来,柔声道:“做任务而已,我很快就回来了,你且安心等我。”

曲晚紧紧盯着我,声音稍低,带着几分担忧:“不行,万一你回来又变了个人,我去哪找你。”

我看着她那满是担忧的眼睛,心瞬间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曲晚的脑袋,安抚道:“师姐不会再变了,你若想去,那便一起去吧。”

我和曲晚一同回了她的洞府。

刚一踏入,便见一片狼藉之景,仿佛被狂风席卷过一般。

只见江郁白和沈宴一见到人,竟立马躺在地上,闭眼装死,那模样倒有几分滑稽。

我顿时磨了磨牙,怒声道:“我不是刚说过不要打架吗!你们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江郁白和沈宴听了,皆是沉默不语,片刻后,两人竟异口同声。

“他先动的手。”那语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曲晚见状,走上前去,往两人身上各踹了一脚,语气阴森,如同寒夜之风:“起来把我屋子收拾干净,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夜晚,我独自躺在床上,只觉耳边终于清净了下来。

刚闭上眼,准备好好休息一番,却听敲门声“咚咚”响起。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月光如水,洒在来人的身上。

曲晚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色纱裙,身姿婀娜,漂亮得像是那食人精气的魅妖,缓缓朝我走来。

她站在我的床边,俯身贴近,声音轻柔:“师姐,我房间没地方睡觉,夜里好凉啊。”

我困倦地抬眼,看清来人正是曲晚。

曲晚垂眸,只觉自己的身体难以控制,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呐喊,想要与眼前人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最好能融入骨血,永远不会分开。

她的嘴角轻蹭过我的侧脸,刚想开口。

“师姐,我喜……!”

我未等她说完,便拽起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将人抱上了床。

曲晚:!

她被人抱在怀里,瞬间愣住,已然完全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

曲晚只庆幸这昏暗的天色,让谢姝看不清自己的脸。

不然,师姐就会发现,自己的小师妹早已潮红着脸色,整个人都在兴奋地轻微发颤。

我打了个哈欠,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哄小孩一般,轻声道:“穿这么少当然凉啊,下次可要多穿些。”

我缓缓闭眼,语气渐轻,带着几分困意:“怎么和小时候一样,连睡觉都要哄……”

曲晚听着耳边呼吸声逐渐平稳,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亲了一口。

而后,安心地缩回怀里,沉沉睡去。

……

第二天,初入青遥乡。

我看着旁边的三个人,不禁有些无语。

明明是单人任务,这一个个却闲得没事干,都来凑这热闹。

此时,细雨蒙蒙,如牛毛般飘落。

青遥乡内门户紧闭,街上无一行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撑着伞,蹙眉看着这景象,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转身朝三人道:“先找个客栈吧,这般淋雨也不是办法。”

道路上的水洼倒映出天空雾蒙蒙的颜色,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青遥乡内,竟只有一家客栈开着门。

店小二听到声音,连忙迎上前来,脸上堆满笑容:“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四间上房。”我将手中的灵石递过去,说道。

江郁白往墙上懒散一靠,瞧着店小二,好奇问道:“天色尚早,这路上怎么这么冷清?莫不是这乡里发生了何事?”

店小二收下灵石,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笑容让人心里直发毛。

“几位大概是初到青遥乡,不知我们这乡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曲晚转头看了过来,眼中满是稀奇。

“世间竟还有这般规矩?”我挑眉,面露诧异之色。

“那尔等整日待在家中,究竟所为何事?”我又追问道。

店小二闻言,缓缓扭过头来,嘴角那弧度分毫未变,似是刻上去一般。

“……自然是尽享这人世间至大之喜悦。”店小二神秘兮兮地道。

“此处,便是那人间极乐之地也。”他的语气愈发激动夸张,手舞足蹈起来。

“但凡在此处住上一夜,便能忘却人间所有痛苦忧愁,仿若置身仙境。”店小二唾沫横飞。

“所有来到此地的外乡人,最后皆会留于这青遥乡……尔等呢?可有想要之物?但凡心中所想,皆能在此实现……”店小二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们。

我将手稳稳摁在了店小二的肩膀上,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哦?果真如此?那我已然迫不及待要体验一番了,快带我们上去吧。”我故作急切道。

被打断的店小二瞬间恢复了正常神色,微微躬身,伸手作请状,带着我们往二楼走去。

上楼分开之际,沈宴猛地勾住我的衣袖,神色紧张。

“谢姝,若有情况,即刻唤我,我便在你隔壁。”沈宴一脸郑重。

江郁白见状,冷笑一声,抬手拍开沈宴的手,满脸不屑。

“阿姝何曾需要你保护?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照照镜子行吗。”江郁白言语刻薄。

曲晚见状,连忙挤开两人,拉着我的衣袖,语气可怜巴巴。

“师姐,我想与你一起睡,你就应了我吧。”曲晚眼巴巴地望着我。

江郁白眯了眯眼,目光如炬。

沈宴狠狠皱眉,满脸不悦。

两人竟同时伸手,一把将曲晚塞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动作整齐划一。

我无奈地摁了摁眉心,只觉头疼不已。

“你们各自先回房查看一番,瞧瞧有无问题,今夜务必小心些。我此刻出门探探情况。”我神色严肃地吩咐道。

看着三人那担忧的眼神,我连忙抬手制止。

“人太多了,莫要跟着我,亥时前我定会回来。”我语气坚定。

“对了,你们……莫要打架,都给我安分些。”我又补充道。

我从房间内的窗户翻身而出,悄然落地,身形如燕。

客栈内。

曲晚脸色微沉,目光如冰,扫向沈宴和江郁白。

“你们两个是想找死不成?竟敢如此对我。”曲晚怒目而视。

江郁白嗤笑一声,满脸嘲讽。

“要点脸吧,仗着阿姝好说话,便天天想着爬她的床,也不嫌害臊。”江郁白言语犀利。

沈宴眼神冷淡,难得与江郁白达成一致,微微点头。

“嗯,你要点脸,莫要如此不知羞耻。”沈宴冷冷道。

曲晚撩了撩碎发,神色淡然,嘴角却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我能与她同榻而眠,你们能吗?”曲晚挑衅地看着两人。

“……其实心里嫉妒得要死吧,哼。”曲晚冷哼一声。

三人不欢而散,各自气冲冲地回房去了。

我一连查看了好几户人家。

无一例外,皆睡在榻上,酣然入梦,神色安详。

探查之时,却毫无妖气,似乎只是单纯地睡着了,并无异样。

天色渐晚,我打算先回客栈。

只是回去路上,原本的街道竟开始扭曲变形,如梦如幻。

一步一步,我仿佛置身于迷雾之中。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中惊骇万分。

明明是在青遥乡的街道,怎会突然到了宗门?

我定睛一看,这是曲晚的房间。

我看见眼前的木门缓缓被打开,曲晚出现在门口。

曲晚看见门外的我,笑了,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等你好久了。”曲晚轻声说道。

我突然发现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她,心中大惊。

我又被控制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曲晚抬手贴住我的后颈,温热的触感传来,她伏在我的颈窝,轻轻地吻着。

那吻一点点向上,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让我浑身一颤。

“师姐,我好喜欢你,喜欢得紧。”曲晚在我耳边低语。

我僵住了,心中暗叫不好,这不太对吧?

老天,我师妹一定被控制了吧?

对吧,她总不可能真的是……是那等断袖之癖吧?

完了,她开始扒我衣服了……我心中大急。

我急得在心里飞快念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终于在清白不保前挣脱了控制。

我抬手握住曲晚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曲晚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人,眼神中满是迷茫。

我对上她的眼神,无奈地晃了晃她的肩膀,轻声唤道。

“师妹,你醒醒,莫要再被那邪物控制了。”我满脸担忧。

曲晚的眼神逐渐清明,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良久,她似是轻叹一声,幽幽道:

“怪不得众人皆言,此乃极乐之地也。”

“美梦成真,竟真令人耽溺于此,难以自拔。”

我闻言,眉头紧蹙,刚欲开口说话,却见眼前景象连同曲晚之身影,皆如烟雾般消散无踪。

我蓦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惊觉竟已回到青遥乡那熟悉的街道。

心中暗道:不好!客栈之中,他们定是出了事端!

我急忙掐诀,欲往回赶去。然,就在这一瞬间,周边景象再次扭曲变幻。

待我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幽深小巷。

只见那土地之上,混杂着斑斑血液,已成褐色。

妖兽与人类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忽闻一阵痛苦的呼救声,自远处传来。

我心中一紧,暗忖:这次又是何人遇险?

当下停下手上掐诀之动作,循声疾步赶去。

只见一个少年人,被一只凶猛妖兽逼至角落,已是退无可退。

我下意识挥出剑刃,寒光一闪,那魔兽之首级,已然落地。

温热的血液,溅了那少年一脸。

我抬手,欲往他身上施展治疗术,却渐渐感到一股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忆及几年前,我下山除妖之时,似乎也曾救过这样一个人。

我望着这张脸,愈发觉得眼熟……

“沈宴?”我试探着唤道。

那少年眼睫颤了颤,缓缓抬头。

“仙人……认识我吗?”他轻声问道,眼中满是迷茫。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心中暗叹:何止是认识啊……

“明明是一起来除妖的,你们怎的一个个,全掉进这陷阱里了!”我摁住沈宴的肩膀,用力晃了晃。

“沈宴,你醒醒啊!这里全是梦境,非真实之境也!”

沈宴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眼中似有波光流转。

“……梦,还未结束。”他低声道。

言罢,那少年忽然握住我的手腕,身量竟逐渐拔高,如春笋般节节攀升。

周围的一切,也开始随之变化,如梦如幻。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又穿上了那件熟悉的嫁衣,红如烈火。

抬眼望去,却是一间婚房,红烛高照,喜气洋洋。

直至我被他握着手腕,抵在床上之时,才猛然意识到,这个梦,又与我有关。

沈宴垂着眼看我,眼中似有柔情万种。

“谢姝,你好漂亮。”他轻声赞道,语气中满是爱慕。

言罢,他俯身闭眼,轻轻吻在了我的嘴角。

我心中一惊,急忙侧脸避开。

“沈宴,你明明知道这只是梦,到底何时才愿意醒来?”我皱眉骂道。

修长的手指,忽然卡住我的下颌,他轻轻咬了我一口。

我吃痛,皱眉骂他:“你是狗吗?怎的咬人!”

沈宴却低笑一声,摸了摸我嘴角的牙印,眼中满是戏谑。

“主人很痛吗?要狗狗帮你舔舔吗?”他调侃道。

我闻言,一阵无语,心中暗道:我求你正常点吧!

“做个人吧,好吗?好的……沈宴,你到底还醒不醒了!”我急声道。

沈宴垂眸,低声道:“说不定你哄哄我,我就醒了。”

我疑惑地看着他:“哄你的话,我都说了三年了,你做梦还做这个?”

“那又不是你,如果是你的话……”他一边说着,一边对上我的视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点点变红。

“如果是你对我说那些话……”他喃喃道。

“你鼻子好像流血了?”我忽然指着他的鼻子,惊呼道。

沈宴闻言,急忙抬手捂住鼻子,无力地闭了闭眼。

“算了,我醒了。”他轻声道。

话音刚落,画面便开始消散,如烟雾般渐渐散去。

我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场景却又一次扭曲变幻。

待我再次睁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我完全没见过的宫殿。

那宫殿黑红色调,阴森可怖,像是某位大人物的居所。

这风格……我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江郁白……

一个魔主,怎的也能掉进这坑里?

我心中暗骂:我真服了!这三个人,竟没一个靠谱的!

正想着,背后却突然贴上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姝,你终于来了。”那人在我耳边轻声道,语气中满是欣喜。

“我等了你好久。”他继续说道,声音温柔如水。

我感觉不对,急忙扭头看他。

“你是清醒的?”我惊讶地问道。

江郁白下巴抵着我的肩,侧脸贴得更近,似是贪恋我的温暖。

“对啊,那镜妖说能实现我的愿望……结果就是让我做梦,这梦一直让我反复杀魇魔,无聊透顶。”他抱怨道。

“我本来已经打算出去了,但是它说你马上就会来给我一个美梦了,所以我一直等到现在。”他开心地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言罢,他竟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床榻之上。

江郁白捧起我的脸,眼中满是柔情。

“我要开始体验我的美梦了。”他轻声道,语气中满是坚定。

我有种熟悉的不祥预感,急忙问道:“什么美梦?”

他微凉的唇,落在我的脸上,发出了“啾”的一声。

不是吧……我心中暗惊。

我把你当朋友,你竟把我当老婆!

我满心绝望,生无可恋地缓缓闭上了双眸。

心中暗忖:这万人迷的设定,竟落到了我自己头上,真是造化弄人呐!

江郁白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我唇上的齿痕,嗓音低沉,透着几分危险之意:

“阿姝,你莫不是在外面被那脏狗给咬了……”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猛地睁开双眼,没好气地说道:

“对啊,你便是那见不得光的小三。”

江郁白闻言,瞬间愣住了,一脸错愕。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接着说道:

“你前面啊,还有小一、小二呢。”

我歪着头,故作思考了一会儿,又道:

“依我看呐,不如你们三个凑作一堆儿,在一起得了。我瞧着,你们皆非寻常之人,都能变态到一块儿去。”

江郁白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二话不说,用他的嘴狠狠堵上了我的嘴。

呼吸交缠之间,我只觉腰间的软肉都被他揉捏着,眼看着那人的手愈发过分,肆意妄为。

我忍无可忍,猛地攮了他一拳。

江郁白捂着胸口,身子后仰,却还舔了舔嘴角,嬉皮笑脸道:

“阿姝,可否一拳换一个吻呀?”

我怒目而视,又狠狠给了他一拳,怒喝道:

“你还真做起美梦来了,还不快给我醒过来!”

江郁白见状,连忙举手投降,急声道:

“别打了,别打了,我醒了,我醒了!”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开始如梦幻泡影般渐渐消散。

……

我重新站在了青遥乡的街道之上,脚下是雨水积聚而成的水洼,澄澈如镜,倒映着我的身影。

其实啊,我也入了梦。

所有人在踏入青遥乡的那一瞬间,皆见过水中的倒影。

那时,我们便已然进入了那虚拟的镜中世界。

只不过,我的梦并非什么美梦,而是一场已然解决掉镜妖的虚幻梦境。

若是我此时回到客栈,那定然正有一个假镜妖在等着被我杀掉。

待我杀了那假镜妖后,镜妖任务便算解决,它自会构建出一个正常的青遥乡。

而我在任务结束后,也将返回宗门。

可那真镜妖,依然存活于世。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回那客栈呢?

那真镜妖,定然在暗中监视着我。

街道之上,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我抬眼望向虚空,高声喝道:

“还不愿意现身吗?我已然看到你了!”

寂静之下,空间有一刹那的波动,似有微风拂过。

我瞬间转身,将剑刃如闪电般掷出,同时抬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阴阳逆返,虚实相生。”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如破碎的琉璃般,慢慢开裂脱落。

街头巷尾的叫卖声,如潮水般响起,我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青遥乡。

那镜妖被我的剑钉在墙上,正吱哇乱叫,似在求饶。

我冷哼一声,将它塞进了任务木牌之中。

此物本身便是一个临时锁妖盒,上面显示任务已然完成。

我长舒了一口气,打算回宗门复命。

其实啊,我本来还想偷偷溜走,省得麻烦。

结果刚出青遥乡,迎面就碰上了曲晚。

她笑眯眯地牵起我的手,娇声道:

“师姐,怎么不等我呀?”

我尴尬地打了个哈哈,说道:

“师妹,我以为你们还想再逛逛这青遥乡呢。”

我转身想换个方向走,却又对上了江郁白和沈宴的视线。

我心中暗叫一声苦:老天呐,我到底是怎么惹了这一屁股的情债哟!

感觉就像是被鬼缠上了身一般。

还是三只!

番外

从青遥乡归来之后。

这几人竟似将那最后一层薄纱也彻底掀开。

行事愈发没了顾忌,肆无忌惮起来。

谢姝只觉身心俱疲,满心无奈。

她着实不愿回应这三人的情意。

若选了其中一人,那另外两人定会陷入疯狂。

若要将三人都纳入怀中……

罢了罢了,她这身子骨可经受不住这般折腾。

于是,谢姝打定主意,要与他们每人都保持些距离。

直至有一日,她在床榻之上悠悠转醒。

惊觉自己整个人竟被江郁白紧紧抱在怀里。

只见他面色潮红,在她颈间如小猫般蹭来蹭去,嘴里还嘟囔着。

谢姝睡眼惺忪,揪起他的头发,眼神困顿,问道:

“大清早的,你这是作甚?”

江郁白抬起雾气蒙蒙的双眼,嗓音低沉沙哑:

“阿姝,魔族有人欲害我,给我下了药,我好难受……帮帮我,可好?”

谢姝微微挑眉,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语气微妙道:

“那害你之人,竟会选下春药,而非毒药?这手段倒是新奇。”

江郁白:......

罢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亲了再说。

谢姝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江郁白的嘴,翻身将他狠狠摁在了身下,斥道:

“江郁白,你怎如此闲散,魔族之事都不用你操心了吗?”

被摁在身下的江郁白,竟乖巧得很,没有丝毫反抗。

那莹白如玉的指,紧紧贴合着自己的脸。

他只觉自己仿佛真中了药一般,浑身燥热难耐。

谢姝只觉掌心一阵湿热,猛然收回手,心中暗骂:

疯了,连手都舔!

江郁白微微后仰,抬手迅速挡住了额间的魔纹与那暗红的眸色。

从谢姝的角度看去。

身下之人衣衫凌乱不堪,下半张脸连同颈间都染上了一抹绯色。

他微微张着唇,隐约可见那鲜红的舌尖。

谢姝只觉莫名心跳加速,脸颊也微微发烫。

鬼使神差般,她缓缓低下头。

原本只是轻吻,蜻蜓点水一般。

却被江郁白的手轻轻托住后颈,那吻逐渐深入,如狂风骤雨般热烈。

就在这时,门外动静激烈,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谢姝恍然回神,猛地推开眼前人。

只见曲晚和沈宴就站在他们的床榻前,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几乎同时开口,异口同声道:

“你们在干什么?”

曲晚指尖轻轻蹭过谢姝的唇,眼神中满是委屈与质问:

“师姐,你曾说好一个都不理的,如今这是何意?”

谢姝刚想开口解释,腰间却被另一只手臂紧紧禁锢。

沈宴垂眸,低声凑近她耳边,声音带着几分哀怨:

“怎么他们都可以亲近你?”

“谢姝,你也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