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三年,我求他抬我做通房,他拒绝,我说了句话,他与小姐的脸煞白
发布时间:2025-09-26 12:05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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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潭脸上笑意刹那间全部消失,仿佛被寒风吹散的云朵,无影无踪。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没有一丝表情地看着我,道:“看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这么高兴吗?”
我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开朗,道:“那么漂亮的女子以后可能会是府里的大夫人,我当然高兴啊,这是好事。”
陆潭冷冷地凝视了我很久,仿佛要将我看穿一般。
他说:“宋开云,原来你这么没心没肺啊。”
12
我双亲皆早早病故于宰相府中,自此,我无家可归,犹如飘萍。
本欲在天子脚下寻个营生,以求安身立命。
然脑中忽现陆柏桓与小姐之面容,我心头一颤,竟从床上惊起。
当下,我顾不得许多,连夜雇了船只,往南方疾行而去。
船上,我百无聊赖,遂打开包裹,细数身家。
这一数,我眉头紧锁。
“这几万两银票,究竟从何而来?”我喃喃自语。
“怎的还有扬州房屋地契?”我满心疑惑。
我闭目凝神,努力回忆。
唯有山医大哥送别之时,曾接触过我的包裹。
可他,又怎会有如此多钱财?
正思忖间,船身猛然一歪。
我措手不及,险些跌入水中。
我踉跄着起身,抬眼间,只见数只大脚横于眼前。
紧接着,我便被绳索绑缚,拖至岸上,复又押上马车。
待我再次睁眼,只见小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庞。
我心中苦笑,暗道:“花穗所言不虚,好歹我也曾服侍她一场,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多日不见,小姐身形愈发清减,宛如弱柳扶风。
然这柔弱之姿,却难保她在侯府之富贵。
我接连挨了数下掌掴,皆是身强体壮的老妈妈所为,下手极重。
我晕头转向间,只听小姐怨毒之声传来:“我不过利用你身子一番,你竟敢另谋他路,背主忘恩之徒,你莫非忘了昔日承诺,要做个忠仆吗?”
忠仆?
我心中暗忖,那我的确算不得。
我只知尽己本分,做好分内之事,以换取好好生活之资格。
我是她奴婢,却也是个人。
我知与她说不通,遂闭口不言,任由她施暴。
只盼她能早日消气,放我离去。
显然,我高估了她的良心。
首日,我仅挨了打。
次日,小姐又想出新招,以木签扎我手指。
我痛得浑身颤抖,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第三日,她竟将我关入宰相府内看管犯错奴仆的水牢。
我在其中,竟发现了双亲之尸体。
那一刻,我万念俱灰,真想一死了之。
我潜入发臭之水中,试图将自己憋死。
看守之小厮见状,连忙将我拉出:“开云姐姐,你不能死,你快醒醒!”
我咳出一大口水,有气无力地问:“你……你认识我吗?”
小厮泣道:“开云姐姐你都忘了,我曾受过你大恩。”
“几年前,小姐金镯子丢了,管事找不出小偷,便要拿我顶罪,是你看出我冤情,稳住小姐,又找出真正小偷,我才没落得残废下场。”
言罢,小厮哽咽不已:“你这么心善之人,小姐为何要这般折磨你啊?”
我凄惨一笑,缓缓道:“因为……我不是个忠仆。”
小厮愣住,不明所以。
我问道:“侯府那边如何了?听说侯府那位大爷,马上要与郡主结亲了?”
小厮挠头,道:“本来好事将近……可那位大爷身体又不好了,听说已是黄土埋到脖颈之程度,成亲的话,只怕会死在喜堂上。”
“侯府那位老祖宗慌了神,哪还顾得上婚事,直说是郡主克了大爷,摄政王夫妻哪舍得女儿真守一辈子活寡,这婚事就这么黄了。”
我连连咳嗽,问道:“怎么会?那郡主也肯取消婚事吗?”
小厮叹气,道:“郡主乃金枝玉叶,哪跟生死打过交道,听说大爷发病那日跟死人一样,郡主当即就吓晕过去了,连夜搬出了侯府,唉……”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埋怨道:“我的姑奶奶呀,你快别担心他们了,赶紧想想你自己怎么办吧,你就当再行个好,别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救命恩人死在我面前行不行?”
我冷静下来,求小厮先将我双亲之尸体捞出安葬。
小厮应允,忙去办理。
待他回来找我,满脸紧张:“那你怎么办?”
我道:“麻烦你帮我找一个东西。”
“山医给的木盒,本是当初为陆潭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他塞银票时,也将盒子塞了进来。”
“我本以为是他想让我留个念想。”
“现在却明白了他的用意。”
“只是,木盒被我藏在了衣服里,而衣服说不准被扔在哪个角落。”
“宰相府之大,想找到一个小小的木盒,何其艰难。”
我竭力说道:“生死有命,我八成是要死了……如果没能救活我,你千万不要愧疚,你已经将我双亲安葬好,这份大恩来世我做牛做马……”
13
直至第五日傍晚,小姐才再度踏入阴暗潮湿的水牢。
她步伐轻盈,神色间满是漫不经心,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那修长的指甲,轻笑道:“你竟然还没死啊,看来老天都在与你作对,故意让你多受几日这苦楚呢。”
我气若游丝,浑身上下如被万蚁啃噬,每一寸皮肤都好似烂掉了,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力气都荡然无存。
小姐见我一直低头,不作声息,当即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寒夜中的冷风,刺人心骨:“想求我放过你?哼,想都别想。”
我不由得轻笑出声,那笑声带着几分嘲讽与决绝。
她以为我是在装可怜,博取同情。
实则,我是在心底暗暗诅咒她不得好si。
若做忠仆的下场便是如此凄惨,那我不如做个奸诈恶毒的奸臣,起码死得其所,不枉此生。
恍惚之间,只觉脖子上被套上了冰冷的绳子。
我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她终于要给我个痛快了,这无尽的折磨,也该到头了。
那绳子慢慢收紧,再收紧,直勒得我呼吸困难,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挤出这具残破的身躯。
可就在这时,绳子又忽然松了劲。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心中疑虑丛生:难道她又想到了别的法子来折磨我?这恶毒的女人,怎会如此轻易放过我?
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耳中,依稀有人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焦急而关切。紧接着,有人下水将我抱了出去。
天地骤然一亮,我实在睁不开眼睛,只觉自己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来人跪在地上,似要将我扣死在怀里,紧紧不放。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他反复地重复这几个字,声音暗沉痛苦,带着几分哽咽,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无尽的悔恨。
鼻头不由得一酸,我呜呜地哭了起来:“陆潭,我好想你啊。”
身下的人僵硬了一秒,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缓缓捧起了我的脸,目光温柔而深情,低低地说:“我也很想很想你,想得我都要死掉了。”
陆潭带我回了碧湖居。
山医早已等候在此,为我专门调了新的药浴,以治疗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陆潭亲自为我擦洗,动作轻柔而仔细。
每发现一处新的伤口,他的眼尾就红一分,那眼神中满是心疼与自责。
意识模糊中,我仿佛始终被人温柔地托着,在水波中轻轻起伏,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找到了暂时的栖息之所。
记忆的最后,是一张柔软的床将我紧紧抱住,给予我无尽的温暖与安宁。
而我也紧紧地抱住了它,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我昏睡了很久很久,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梦境。
再醒来时,山医正在给我的手指上药,动作娴熟而认真。
我急忙问:“陆潭呢?”
山医头也不抬,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淡然说道:“守了你好几夜了,我看不下去,给他的水里加了点药,把人放倒了。”
我焦急万分,心中担忧不已:“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山医依旧淡然,仿佛早已看惯了这一切:“你走之后,他比之前还可劲地作践自己,他喜欢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办法?”
看我垂泪,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哭什么,人不是还活着吗?你放心,三十岁之前,他都死不了的。”
三十岁之前都死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那三十岁之后呢?他是……活不过三十岁吗?”
山医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他早晚会死的,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他不早丧,哪来你们这段缘分?”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只觉身体内部,有什么东西痛得要裂掉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陆潭醒来便看到我呆愣的模样,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刚醒来的懵懂与关切:“怎么了?”
我抹掉眼泪,一言不发地跨坐到他身上,眼神坚定而决绝。
手指放在他喉结之上,我凶巴巴地说:“我现在要亲你,你干不干?”
他似笑非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宠溺:“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礼貌。”
我捧起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吻下去,唇齿纠缠间,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其中。
可他的气息却很淡很淡,像冰天雪地里一抹稍纵即逝的南风,让人抓不住,留不住。
陆潭被我压在身下,仰起脖颈,颤抖地承受我的一切入侵,那模样既无助又诱人。
他眼角渗出了红潮,像是在控诉命运的不公,又像是在诉说心中的无尽情意。
我情不自禁地说:“陆潭,我真喜欢你。”
他轻轻咬了咬我的嘴唇,仿佛在回应我的深情:“我也是。”
我揪住他的领子,急切地问道:“有多喜欢?”
陆潭安静地把玩着我的头发,那动作温柔而缱绻。
他有些苦恼地注视着我,似乎在看一个大麻烦,又似乎在看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从来没想过,我这样短暂的人生里……会遇到一个这样喜欢的人。”
怔了片刻,我垂下眼,心中五味杂陈:“我也没想到。”
我这卑贱的一生里,所有期望都终止在被小姐送给陆柏桓的那个晚上。
那时的宋开云只觉得这一辈子就这样了,再无任何希望与光明。
但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14
四年时光悠悠而过,未曾想,我竟会爱上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我凝望着陆潭那深邃的眸子,心中五味杂陈,又悲又喜。
再度谒见老夫人时,我已非昔日侯府的卑微奴婢,而是以客人之姿前来。
闲聊之际,花穗端着茶盏,盈盈走上前来为我上茶。
我细细端详,只见老夫人待她,确是极好的。
既然陆潭的婚事已然泡汤,那么阴亲之约,便依旧作数。
成亲之后,我定会被立刻送往佛院,从此青灯古佛相伴。
话题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了小姐身上。
自那宰相府一闹之后,陆柏桓与她便彻底决裂,形同陌路。
他那位妾室,在半个月前流产之时,竟不幸身亡,此事亦被查出乃小姐所为。
小姐本意并非想要让那位妾室失去腹中孩儿,只是想让她难产,好去母留子。
未曾料到,剂量掌控不当,竟闹了个一尸两命的凄惨下场。
老夫人满面愧疚,道:“当年柏儿执意要娶她时,我便不赞成。她身体羸弱,本不该做这宗室命妇。只是柏儿心悦于她,我不想让他落下终身遗憾。”
“如今看来,她果然不是个合格的主母,心胸太过狭窄,实非有福禄之命。”
老夫人语气惋惜,然字字句句,尽是指责之意。
我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小姐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固然是她自己作孽多端。
可陆柏桓难道便没有过错吗?
一切皆源于那年赏花宴上,他对小姐的一见倾心,怦然心动。
宰相夫妇原本只想将小姐嫁给一个中等人家,好以娘家势力保她,即便无所出,亦能不被欺负。
若非他痴迷一般地求娶,又怎会有后来这诸多事端?
大概是想什么便来什么。
从老夫人住处出来,拐角之处,便碰上了陆柏桓。
数日不见,他竟清瘦了许多,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倒像是一直在等我一般。
他凝视着我,缓缓开口:“看在宰相的面子上,我不会休妻,但也不会再宠爱她,这便算是她伤害了你的惩罚。”
仅仅是不宠爱而已。
这便是他口中所谓的“重罚”么?
我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那一尸两命呢?小姐便不必偿还了吗?”
陆柏桓皱眉,道:“那女人本来也不受我宠爱,更何况一个庶出的孩子,我想要的话,还有很多。”
事已至此,我亦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却见他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是怎么魅惑了我大哥?那天他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平静地开口,道:“与你无关。”
“你们睡过了?”陆柏桓笑得发凉,道,“他知道我俩的关系吗?”
我握紧了拳头,道:“你慎言,我跟你没关系。”
陆柏桓气极反笑,道:“没关系?这话可真让我伤心。开云,我俩可是做了三年的床上夫妻啊。”
他尖锐的话语,将我心口最后一层遮羞布狠狠扯开。
我再也按捺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
陆柏桓摸了摸脸颊,瞪大眼睛,道:“你现在竟然敢打我?你不怕我把这一切捅出来吗?”
我冷笑,道:“你最好赶紧说出来,我很好奇陆潭会先打死谁。”
陆柏桓怔住了,扭曲着脸道:“你不怕他因此便不爱你了?”
我握紧拳头,心中自是害怕。
不过,并非怕陆潭因此不再爱我。
我怕的是他难过,怕他伤心欲绝。
只是对峙至此,再怕也不能流露出来。
我冷硬地道:“陆柏桓,你想多了。我对陆潭的喜欢,没你想得那么深沉,他只是我用来活命的工具而已。”
“若不是你和小姐逼我至此,我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会上赶着去嫁给一个要死的人?”
陆柏桓扬眉,道:“这么说你对他的喜欢,与之前在床榻上取悦我一样,都是求生之举?”
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道:“没错,我根本不在意陆潭喜不喜欢我。而你告诉他那些旧事,只会让他这个哥哥更厌恶你,你还要这么做吗?”
陆柏桓摊手,道:“你说服我了。”
我怔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不安地看见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放大,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陆柏桓缓缓开口,道:“你也好好想想,怎么说服他吧。”
我猛地转身,心中惊骇欲绝。
几步之外,陆潭垂着睫毛,神色冰凉如霜。
15
他垂着眸,并未抬眼看我,声音低沉如暗夜幽泉,缓缓问道:“这就是你派人引我至此的目的吗?”
陆柏桓猛地伸出手,指着我,神色愤懑又带着几分嘲讽,对着陆潭说道:“弟弟,我此番引你前来,是想让你看清她的真面目。你瞧瞧她,便是这般自私凉薄的女人。当年为了活命,能狠心抛下我,如今面对你,也定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你。”
陆潭面色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问道:“那你想如何?”
陆柏桓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说道:“大哥,这丫头骗了你这么久,想必你心中也恨极了她。不如我们现在就带她去母亲面前,揭开她的真面目。按府中规矩,丫鬟通奸应浸猪笼,不过我对她还有那么一丝旧情,让她做我的洗脚婢,也算给她个活路,如何?”
陆柏桓说着,眼神在我难看的脸色上扫过,随即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在他那扭曲的笑声里,我缓缓低下头,只觉满心疲惫,疲倦地闭了闭眼,心中暗自叹道:罢了,认命吧。
陆潭突然叫我的名字,一字一顿,声线清冷如水击温玉:“宋开云。”
我心中一颤,暗道:罢了,认命了。
他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在那站着干什么?还真想给他洗脚吗?”
我如梦初醒,忙应道:“哦哦。”
随即反应过来,小跑到他身边。
陆柏桓满脸不解,瞪大了眼睛,问道:“大哥,你这是……”
陆潭神色淡然,缓缓说道:“你的妻子,既然如此不知如何对待自己未来的嫂子,那我便让她‘死了’。”
小姐死了?
我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
不远处突然传来丫鬟惊恐的尖叫声:“啊!夫人上吊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呼喊声。
我想着去看看情况,刚迈出一步,却被陆潭一把按住手腕。
陆柏桓仿佛被钉死在原地,脸色煞白如纸,声音颤抖地问道:“你……做的?你,你怎么做到的?”
陆潭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你都忘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父亲临终前曾言,要我袭爵。只要我不死,他精心培养的死士始终供我驱使。”
老侯爷死时,陆潭还未发病,那侯爵之位,本就是他因身体不好后亲手让给陆柏桓的。
陆潭的语气忽地一沉,带着几分质问:“长嫂如母的道理,你如今也不懂了吗?”
陆柏桓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神色尴尬又愤怒。
半晌,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什么嫂子?阴亲可不算正儿八经地成亲,侯府嫡长子的妻子怎么能是一个贱婢,一个早失去了清白之身的残花败柳!”
陆潭静静地听他说完,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手,不知从何处突然跳出了几个黑衣人,身形如电,转眼间便将陆柏桓按到地上。
陆柏桓惊恐万分,瞪大了双眼,嘶声喊道:“哥!你要干什么?”
陆潭微微侧过脸,神色冷峻,说道:“去,扇他。”
我犹豫片刻,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走到他身前,颤抖着手甩了他几个巴掌。
陆潭神色平静,淡淡地说道:“她不是贱婢,她叫宋开云,是你嫂子,记住了吗?”
陆柏桓冷笑一声,满脸不屑,说道:“想让我认这么个女人做嫂子?除非我死!”
话音刚落,一把森然的刀锋便抵在他喉间,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陆柏桓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说道:“哥,我可是你亲弟弟。”
陆潭轻飘飘地说道:“我又不止你一个亲弟弟。”
陆柏桓被关了起来,我心中忧虑,皱着眉头说道:“他是朝廷命官……”
陆潭打断我,神色淡然,说道:“很快就不是了,仗着侯府的势力,伤天害理的事,他做了太多,这朝廷命官,他也当不了多久了。”
说话间,他身上的披风扣子开了,冷风灌入。
我想着帮他系紧,刚伸出手,却被他冷冷地躲开,说道:“别碰我。”
我的手在冷风中悬了几秒,才缓缓收回,心中一阵失落,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陆潭将手放在心口,低着头,恍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当晚,我将枕头抱回原来的床上。
陆潭躺在床上,冷声道:“你干什么?”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着头,轻声说道:“以后都分开睡吧。”
16
话音甫落。
只闻一声讥讽的轻笑,自陆潭口中溢出。
他目光灼灼,紧盯着我,道:“宋开云,我若是个健全之人便好了。”
“啊?”我闻言,不由一愣。
他冷笑一声,续道:“若我是个正常人,此刻便将你绑至榻上,将你往昔对我所行之事,一一回敬于你……而非如今这般,任由你欺凌。”
“想睡我时便睡,不想睡时便跑。”
他冷哼一声,道:“你竟将我视作通房了?”
我闻言,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我只是不想再惹你生气。”
顿了顿,我终究忍不住,补充道:“我听山医大叔说,你未曾碰过女人。”
陆潭挑眉,问道:“然后呢?”
我深吸一口气,坦言道:“而且,我对你的感情并不纯粹。如今我虽极喜欢你,可最初……我对你好,不过是为了老夫人的嘱托。换言之,我只是想利用你,以求活命。”
“接着说。”他淡淡道。
我跪至他身旁,低声道:“我这么坏的人,还……还弄脏了你的身子……”
话未说完。
陆潭已忍无可忍,猛地堵住我的嘴。
这个吻,细腻而青涩,正合他的风格。
只是此次,我尝出了些许怒气。
良久。
他倦倦地松开我,道:“宋开云,你是想气死我吗?”
“你对陆柏桓说的那些话,我虽听得难过,但知晓那是你为了稳住他而说的口是心非之言。”
我呆呆地望着他,道:“那你为何……”
“你为何要瞒着我?”他打断我,问道。
陆潭深吸一口气,道:“若我至死也不知你受了那么多苦,甚至生前也未能替你报仇,宋开云,你可知道我会多痛苦吗?”
“你……你想看我死后也不得安息吗?”他声音微颤,问道。
我心口仿佛装了口铜钟,他每一个字撞进来,都撞得我浑身发麻。
皮肤每一寸都热得滚烫,唯有指尖冰凉如雪。
我猛地扑上去,吻住他。
十指用力地交缠,他咬住我的嘴唇,含混不清地道:“其实我也没那么大度……只要一想到别的男人对你做过的事,我便想杀了他,将他每一根手指都剁下来。”
“好在他不爱你,也不懂得珍惜,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他顿了顿,续道,“假使我能早点遇见你,定会想方设法将你藏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宋开云,你才不是残花败柳,你是我的宝贝。”他凝视着我,一字一顿地道。
17
小姐乃宰相膝下唯一的女儿,自是娇贵非常。
这一日,宰相悲痛得肝肠寸断,径直上了侯府来讨要说法。
老夫人岂是省油的灯,当即把小姐毒害陆柏桓妾室的证据一一列了出来。
老夫人神色淡然,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孩子虽说犯下了大错,但到底是我柏儿的发妻,我原也没想着要怎样处置她,只是命她禁闭思过罢了,不曾想她竟这般想不开……”
“我儿与她成婚之后,年近三十却膝下犹空。好不容易妾室有了孩子,她竟妒忌到如此地步,害死了我侯府唯一的孙辈。侯府没将她休弃,已然是看在宰相大人的面子上了。”
宰相在官场纵横多年,何曾被人这般当众下过脸面。
回府之后,他便气冲冲地要参陆柏桓逼死发妻。
然而此时,摄政王却突然上奏,参宰相叛国。
宰相府顿时乱作一团,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花穗同我絮絮叨叨地说着,她以前那些在府里的姐妹们,如今都纷纷开始研究起自己的出路来了。
我闻言大惊,忙问道:“无缘无故的,宰相怎么会叛国?”
花穗说道:“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听说跟西南夷族那场叛乱有关呢。”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碧湖居。
刚一进门,却瞧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郡主?”我惊呼出声。
惊讶过后,我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郡主打量着我,那双月牙眼弯了弯,笑着说道:“你就是那天灯会上陆潭身边的姑娘吧?”
我赶忙应道:“回郡主,正是。”
郡主笑着搂过我,说道:“别担心,我不是来跟你抢陆潭的。”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上次在酒楼,他就已经表明了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只是我还不死心,非缠着爹娘去提亲……”
她摆了摆手,说道:“诶呀算了算了,谁年少时还没做过几件丢脸的事。我今天向你道个歉,可不许生我气。”
我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岂敢岂敢,我,我……”
我忙换了个话题,问道:“那郡主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郡主说道:“向陆潭道谢。”
“谢?”我疑惑地问道。
郡主解释道:“宰相与我爹向来不对付,他帮我爹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
郡主一面走,一面向我细细解释。
“三十年前,宰相位居兵部尚书。”
“那时天下太平,他便没有争功的机会。”
“为了向上爬,他与西南夷族首领秘密书信数十封,煽动起他们的不臣之心,这才有了这场叛乱。”
“战火燃起之后,宰相还数次将军机卖给夷族,从中获得了不少好处。”
郡主又说道:“老侯爷久战沙场,岂能被小小夷族围困住?正是后方有内鬼,他才险些没了性命。”
“况且,当年老侯爷在朝中,与宰相也是政敌,他正好借夷族的刀,除去前路障碍。”
我问道:“可这跟陆潭有什么关系呢?”
郡主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些年,他虽卧病在榻,却暗里收集了许多宰相私收贿赂、科举舞弊、结党营私之事,这些连同叛国的铁证,他都交到了我手上。”
我心中暗自思忖,陆潭日日在我身边,什么时候送的证据?
思索片刻。
我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当初离开碧湖居,不是被吓跑了……”
郡主笃定地点头,说道:“陆潭把宰相与首领来往的信件交给我时,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才连夜离开。”
“再说我可是将来要继承我爹做女摄政王的人,怎么会这么胆小?”
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我不禁也笑了起来。
我满心疑惑,眉头紧蹙,忍不住问道:“可那时候陆潭都还未曾出生呢,哪来的什么证据能说明这些事儿呀?”
郡主斜睨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他身边的郎中就是夷族人,你难道不知道?这还不够明显吗?”
……
此时,陆潭已然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绵长。
郡主望着陆潭,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低声骂了句:“天妒英才呐,这般好的人儿,怎就遭了这等罪。”说罢,她留下摄政王府送来的东西,便匆匆走了。
我缓缓走到陆潭床边,轻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
入手一片冰凉,那温度并非常人该有的,我的心猛地一紧。
郡主方才说的话,还在我耳边不断萦绕,如同魔音一般。
刹那间,很多疑问如同潮水一般,渐渐涌上我的心头。
人们都说陆潭患有心疾,所以才会导致身体如此羸弱不堪。
这心疾一旦发作起来,那可就是命在旦夕,生死只在瞬间。
可奇怪的是,山医从未对我多说过关于这心疾的任何事情。
而且,似乎也从未有人真正见过陆潭发病的模样。
在这重重疑虑的困扰下,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山医问个明白。
见到山医后,我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山医听了我的话,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说道:“你猜对了,他根本没有心疾,只是被人害了。”
我闻言,心中大惊,急忙紧张地问道:“是谁?是谁如此狠心,竟要害他?”
山医轻轻笑了笑,说道:“我。”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刚要开口询问,山医便向我讲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旧事。
“夷族归顺我朝多年,风俗早已渐渐同化,两族人民相处得如同一家,百姓们安居乐业,日子也算太平。”
“若非那首领和宰相心怀不轨,起了野心,又怎会战乱四起,让无数无辜百姓惨遭涂炭,家破人亡。”
“当年,那宰相为了一己私利,竟出卖军情,老侯爷这才被叛军围困于山林之中,情况万分危急。”
“而救下他的人,正是我。”
“我不仅会治病救人,更精通一些西南秘术。”
“为了消弭这场战乱,不让更多无辜百姓惨死,我思来想去,便行那西南秘术,说服老侯爷用至亲之人的性命,来换战局的运势。”
“老侯爷父母早亡,这世上能与他称为至亲的,便只有发妻尚在肚中的孩儿,也就是陆潭了。”
“山医,你说陆潭本是贵不可言的命,这又是从何说起呀?”我忍不住问道。
山医叹了口气,说道:“陆潭本是贵不可言的命格,只可惜被借了命,寿数为零,出生便是死胎。”
“后来的确如我所言,气运加身,老侯爷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天下也得以安定。”
“可后来,老侯爷将那小小的婴儿捧在手心,看着他那脆弱的小模样,后悔不已,苦苦求我救儿子一命。”
“我心中愧疚,便又行秘术,强行给陆潭续了三十年寿命。”
“那所谓心疾,不过是糊弄世人的幌子而已。”
“这副身体本就在半阴半阳之间,极为不稳定。这些年我在他身边,用尽毕生本领,才让他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如果他没在十八岁那年跌入湖中,阴气入体,气血紊乱……他就算只能活三十年,也能过得意气风发,没准还能留下血脉。”
山医说完,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
18
那宰相入狱前,犹如困兽之斗,狗急跳墙之际,竟吐露出诸多贪官污吏之名。
其中,竟也牵扯出陆柏桓私下所为的那些非法勾当,按律当以极刑处之。
然皇上念及老侯爷昔日之功勋,特判陆柏桓流放宁古塔,终身不得再踏入京城半步。
圣旨一下,陆柏桓状若疯癫,径直冲向陆潭,嘶声喊道:“咱们同父同母,血脉相连,你怎如此狠心?我若一走,这侯府谁来掌舵?母亲又该如何自处?爵位又该由谁来承继?”
陆潭面色冷峻,凉薄而言:“你竟还有脸提及父亲?你之所作所为,早已将父亲的脸面丢尽。咱爹娘情深意重,共育有四子,我尚有两个亲弟弟,他们哪一个不比你强些,更似个人样。”
陆柏桓闻言,死死地盯着陆潭,忽而疯狂大笑起来:“你……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陆潭神色未动,反问一句:“报复你?我报复你何事?”
“当年,”陆柏桓咬牙切齿道,“是我借赏鱼之机,将你推入水中,致你心疾发作,大好前程毁于一旦。”
听闻此言,我再也按捺不住,从屏风后疾步而出,一把掐住陆柏桓的脖子,嘶声喊道:“你疯了不成!你为何要推他下水!”
陆柏桓奋力甩开我,双眼通红,状若癫狂:“我们明明只差一岁,你却占尽嫡长子之风头,爹娘也偏疼于你。你随便写几篇文章,便能引得满堂喝彩;而我,却要在烈日下扎马步,苦练不辍……甚至你出生时本是死胎,却也能被救回。你凭什么有那么好的命?”
陆柏桓笑得泪流满面:“真是报应不爽啊,我毁了你的人生,如今你也毁了我的。”
我闻言,愤怒至极,满脸泪痕。
陆潭温声细语,安抚了我许久。
待我情绪稍稳,他才转向陆柏桓,厉声而言:“你难道只毁过我一人吗?”
陆柏桓闻言,骤然一震。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眼底情绪如潮水般疯狂涌动。
终了,他闭上眼,一言不发。
我曾是最爱那温柔的春日。
而今,却只盼它永远不要到来。
只因陆潭的生辰,便在春日之时。
越近三十之龄,他身上的阳气便越弱。
气息断断续续,无论泡多少药浴,那气息始终是凉的。
无数次在半夜醒来,身旁之人毫无生气,宛如一具尸体。
我将耳朵用力贴在他胸口,直至听见那微不可闻的心跳声,紧揪的心才稍稍放下。
山医曾言,陆潭本就是死人一个。
而今,他不过是不可避免地回到起点罢了。
我能做的,唯有陪他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我只愿他快乐。
故而,我也要快乐。
可陆潭却戳穿了我的伪装:“不许偷偷哭。”
他怎会知晓?
我皆是在他熟睡之时,寻一个无人的角落,才敢放声哭泣。
陆潭轻声而言:“我都看到了啊,你眼睛都肿了。我想抱住你,却做不到,只能在半空急得团团转。”
“我的开云啊,为何哭得如此伤心?以后我死了,开云也要这般哭泣吗?”
灵魂时不时出体,这便是陆潭身体已至极限的征兆。
山医寻至老夫人处,言道:“大爷阳寿已尽,可以准备阴亲之事了。”
于是,那红色的嫁衣、盖头与灯烛花球,便都搬进了碧湖居。
连嫁妆都已备好,好几箱纸做的金元宝,熠熠生辉。
19
陆潭一命归西,我即刻便要与他的尸身结为夫妻。
碧湖居上下,竟弥漫着一股诡异而莫名的喜庆氛围,似那夜中幽火,忽明忽暗。
花穗一脚踏入,瞬间吓得泪如雨下,哭声似那悲鸟哀鸣。
她哭着拽住我的衣袖,急切求道:“姐,你快逃吧!她们都说,与这亡人结亲,活着的人不仅要被缠上一辈子,还大多不得善终啊!”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应下这等事的。我可以回去继续做那粗活杂役,你跟老夫人说,这亲不结了,好不好?”
我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斑斑泪痕,柔声道:“我曾经是为了你,也为了自己能有个依靠,但现在,却不是这般了。”
花穗闻言,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似那迷途的羔羊。
我只是微微一笑,那笑中藏着无尽的心事。
“我生来便卑贱如泥,人人都能踩上一脚,似那路边的野草,无人问津。”
“而陆潭,却是那高悬于天的骄阳,是天之骄子,光芒万丈。”
“若非他早逝,我与他根本便没有这段姻缘,似那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我爱他,这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们成亲的机会,似那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悲哀,似那站在悬崖边的人,进退两难。”
离陆潭的生辰还有三日之遥。
他醒来的时间已然屈指可数,似那即将燃尽的烛火。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温柔地哄我穿上那鲜艳的嫁衣,戴上那璀璨的婚冠,眼中满是期待。
待我真穿戴好了,他却已沉沉睡去,似那疲惫的旅人,进入了梦乡。
我耐心地守在他身旁,等他醒来,等啊等,不知不觉间,竟也睡着了,似那被催眠的孩童。
再醒来时,清风拂面,水声潺潺,入耳皆是自然的乐章。
我骤然起身,惊觉自己竟然身处船上,似那漂泊的孤舟。
“姐,姐,你怎么样了?”
花穗那担忧的脸庞瞬间闯入我的眼帘,她已换去奴婢的装束,喜极而泣道:“姐,是大爷的遗书救了你啊!他不仅拒绝了阴亲之事,还让老夫人放我出府。”
“我刚刚还在你的包裹里发现了房产和田契,似那意外的宝藏。”
“他怕老夫人不同意,便先送了你出府,老夫人照着遗书刚为我脱了贱籍,我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了。”
“姐,咱们终于不再为奴为婢,以后就能过上自由而富足的生活了,似那飞出笼子的鸟儿!”
自由,富足。
这是我们做梦都想得到的生活,似那遥不可及的星辰。
花穗满脸感激,眼中闪烁着光芒:“没想到大爷是这般仁善的人,对我们这些下人能考虑得这么周到。”
“姐,你不是一直想去扬州吗?那里风景如画,似那人间仙境。”
我麻木地听着,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似那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扬州,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似那心中的圣地。
我曾跟陆潭提过一嘴,眼中满是憧憬:“我想去那做个有房有田的小富婆,过那悠闲自在的日子。”
他瞥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呢?”
“再找几个赘婿,有吃有喝没烦恼,再帮助下鳏寡孤独,最后寿终正寝啦,似那神仙般的日子。”我嬉笑着说道。
花穗小心翼翼地问我:“姐,你怎么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看着她那担忧而微微发红的眸子,我心中一阵酸涩。
花穗心满意足地躺在我的怀里睡着了,似那安睡的婴儿。
迎着江河尽头那一缕破晓的晨光,我竟然一点也哭不出来,似那干涸的井。
忽然想起来很久之前,陆潭执着我的手,一笔一画地写下:“开得重山去,换与浮云来。”
他抬眸看着我,眼中满是温柔:“开云是个好名字。”
“云的寿命很长,能漂洋过海,看尽世间疾苦,最后淡然而过,似那超脱的仙人。”
“人也一样,要能看淡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陆潭又道:“你能在长命百岁的人生里爱过我几年,我已经很知足了。爱过了就算了,宋开云,继续往前走,莫要为我停留。”
我闻言怒了,眼眶泛红:“陆潭,你怎么能说这么没心没肺的话?你怎能如此狠心?”
他轻轻吻了吻我,笑意很淡,似那风中残烛的火光,最后消失在记忆里,再无踪迹。
陆潭不想捆住我,似那放飞的鸟儿,不愿用绳索束缚。
除了房产、田地和钱财,他什么也没留给我,似那清高的隐士,不留一丝牵挂。
我在一堆银票和地契里翻了很久,似那寻宝的旅人,终于只找到了一张字条。
利落遒劲的瘦金体,是他的笔锋,似那锋利的剑刃。
他说:“我希望宋开云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