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新娘子有鬼怪,半夜总消失不见,家仆说:她看着不像人

发布时间:2025-10-05 10:06  浏览量:1

睦州总兵沈砚,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武艺高强,一手长枪耍得密不透风,马上功夫更是百里挑一,加上性子果敢,遇事从不含糊,在当地颇有威望。只是他重感情念旧情:几年前妻子染了场重病,治了小半年结果到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自那以后,他便没再续弦,府里冷冷清清的。

这日沈砚去邻县办差,事儿办妥时天已擦黑。他心里惦记着府里的琐事,翻身上马便往回赶,一路催着缰绳,马蹄踏在山路上 “得得” 响,溅起些微尘土。等行到乌蜀山脚下,天边最后一丝亮光也沉了下去,唯有一轮朦胧的月亮挂在树梢,洒下些清冷冷的光,把山路照得忽明忽暗。

这乌蜀山本就偏僻,入夜后更显得荒得厉害,连虫鸣都少得可怜。沈砚正催马往山腰赶,忽然,山风里飘来一阵细细的哭声,仔细一听居然还是女子的 “嘤嘤” 声,不高,却带着一股子悲戚,像根细针似的,轻轻扎在人心上。

他心里猛地一凛,勒住马缰停了下来。这荒山野岭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有女子独自在此?他侧耳细听,哭声是从前面不远处传来的,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矮矮的荒草间,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土坟,坟前竟真的坐着个人。

那是个妇人,看着身段珠圆玉润,没穿什么华丽衣裳,只一身素缟,那领口和袖口都已经洗得发白。她就坐在坟头旁的一块石头上,头埋得低低的,双手攥着衣角,肩膀一抽一抽地动,哭声就是从她喉咙里溢出来的,悲切得让人心头发紧,连周遭的月色都染上了几分凄凉。

沈砚放缓了呼吸,轻轻踢了踢马腹,慢慢凑过去,生怕惊着她。等离得近了些,才温声开口询问道:“这位大嫂,夜都这么深了,山上风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需要帮忙吗?”

妇人闻言,停止了哭泣,缓缓抬起头。月光刚好落在她脸上,沈砚看清对方的相貌身体微微一颤,只见那女子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鼻尖小巧挺直,唇瓣粉红,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衬得那张脸愈发莹白如玉,竟似仙女下凡般倾国倾城。尤其是那双眼,蒙着水汽望过来时,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沈砚心头猛地一跳,握着缰绳的手都松了些,竟一时看得怔住了。

妇人见他这般模样,脸颊微微泛红,抬手用袖口轻轻拭了拭泪,声音还是带着哽咽:“将军有所不知,我夫君去年得了急病走了,膝下又没个一儿半女。婆家嫌我是个扫把星把我撵出了家门,娘家又嫌弃我是个累赘,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一个亲戚愿收留我,奴家平日里只能靠缝补浆洗换口饭吃,日子苦得很。今日是夫君的忌日,我实在想念他,就想着来坟前说说话,没成想扰了将军的路,实在对不住。” 说罢,眼泪又忍不住滚了下来。

沈砚听着她的遭遇,心里顿生怜悯,再看她这柔弱模样,又想起自己这些年孤身一人的冷清,心底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他喉结动了动,定了定神,才鼓起勇气问道:“我妻子也走了三年多了,这府里就我和老母亲,还有些下人,平日里也冷清得很。你若是不嫌弃我是个粗人…… 可愿嫁给我?往后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好吃好喝待你,护你安稳。”

妇人闻言,原本含泪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极淡的微光,快得让人抓不住。她愣了愣,随即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将军不嫌弃我是个寡妇,奴家已是感激不尽,怎会嫌弃…… 只是怕给将军添麻烦。”

沈砚见她答应,心里大喜,连忙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妇人的手很软,搭在他手心里时,还带着些许凉意。他怕她摔着,又怕唐突了她,只轻轻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上马背,自己则牵着马缰绳,慢慢往山下走,原本归心似箭的心思,此刻竟全没了,只觉得身边有她陪着,连着刺骨的山风这一刻都变的暖和了一些!

等回到总兵府时,已近三更。府里的下人见沈砚牵着马回来,马背上还驮着个素衣妇人,都惊得停下手里的活计,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有几个跟了沈砚多年的仆妇,见自家大人终于有了伴,还悄悄笑着替他高兴。唯有闻讯赶来的沈老夫人,站在正厅门口,看着那妇人,眉头却紧紧皱着,脸色凝重得很,一点笑意都没有。

等沈砚扶着妇人见过老夫人,简单说了相遇的经过后,下人们都退下去准备客房了,老夫人却拉着沈砚的手腕,把他拽进了内屋,关上门,才沉声说道:“砚儿,你糊涂!这妇人来历不明,只凭她几句话,你就敢把她带回府,还想娶她?你可知她家住何方?她夫君是谁?有没有说谎?明日你赶紧派人去她所说的地方打听清楚,看看她说的是真是假,免得日后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

沈砚素来孝顺,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虽心里对妇人有些信任,却也明白母亲的顾虑有道理,当下便低下头应道:“娘说得是,是儿子考虑不周了。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去邻县打听,等问清楚了,再做打算。

然后刚到夜里,沈砚刚歇下,就见妇人提着个小小的布包,站在他房门口,神色有些犹豫。他连忙起身,刚要开口,妇人却先低声说道:“将军,多谢您今日收留,只是我孤苦惯了,怕是配不上您,还是早些离开,不耽误您了。”

沈砚闻言大惊,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说道:“你为何要走?白日里不是都答应我了吗?我是真心想与你相守,绝无半分虚情假意!明日我就去跟母亲好好商议,尽快选个吉日与你拜堂成亲,你且安心留下,有我在,没人敢委屈你!”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过来,语气又恳切得厉害,妇人垂着眼沉默了片刻,原本紧绷的脸色才渐渐缓和,她轻轻挣开沈砚的手,把布包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低声说道:“是我多心了,不该惹将军烦心。” 妇人终究是没有离开。

沈砚见她留下,心里松了口气,只当她是不安,哪里还敢提派人打听的事,生怕惹得她不快,再要走。当晚,他便再次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哀求她老人家能够成全。

烛火下,老夫人看着儿子一脸执拗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今年也三十出头了,怎么还这么冲动?你相貌堂堂,又是睦州总兵,前程似锦,前些日子王知府、李参将都想把女儿许给你,结果都被你婉拒了,为何如今偏要娶一个连家在哪里都说不清的妇人,就不怕她藏着什么心思,给你、给沈家惹来祸端吗?”

“娘,她不是来历不明,她只是命苦。” 沈砚坐在一旁,好言好语地哄着,“她性子柔,待人也和善,往后定会好好孝敬您,您就信我这一次,成全我们吧。” 他说了半宿,把妇人的可怜处、自己的心意翻来覆去讲了好几遍,老夫人究竟是心疼儿子,最后还是心软了,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娘拗不过你,只盼着是我多心,往后你莫要后悔就好。”

三日后,总兵府张灯结彩,沈砚与妇人成了亲。府里的人从此都称她柳氏。新婚初期,夫妻二人确实恩爱和睦,柳氏每日会亲手给沈砚做饭,沈砚去军营操练,她也会备好干净的衣物等着;对沈老夫人,虽不算十分亲近,却也晨昏定省,端茶递水从不含糊。沈家上下倒也得了几日安宁,连下人们都私下说,老爷总算盼来了好日子。

可好景不长,成婚还不到半个月,府里的人渐渐发现,柳氏像是换了个人。先前的温婉柔顺没了踪影,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丫鬟端茶慢了些,她抬手就把茶杯摔在地上;厨房做的点心不合口味,她就将厨娘呵斥半天,声音尖利得吓人。

更让人吃惊的是她的饭量 —— 往日里她只用小半碗饭,如今早饭就要吃三个肉包、一大碗粥,午饭更是吓人,桌上摆着五六个装满鸡鸭鱼肉的大碗,她片刻就能吃空,还得让厨房再煮一锅面才够。到了晚上,更是要让下人备着糕点,说夜里容易饿。

言行举止也没了往日的端庄,常常穿着粗气的布裙就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跟下人们说话时,也常带些粗鄙的口头禅,全然没了之前那副柔弱温婉的模样。

沈老夫人本就对她心存不满,见她这般模样,更是气得心口发疼,时常把她叫到跟前训斥,说她失了沈家的体面。可柳氏每次都低着头,不辩解也不反驳,只等老夫人说完了,就默默退出去,转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半点没改。沈砚看在眼里,心里虽有些诧异,却总想着她或许是骤然换了环境不适应,只劝母亲多担待,没往深处想。

那时正是盛夏,白日里太阳烤得地面发烫,到了夜里也闷热得很,连院中的老槐树都蔫头耷脑的。府里的下人渐渐发现,每到后半夜,柳氏总爱突然消失,有次巡夜的护卫撞见她悄无声息翻上房顶,蹲在屋脊上像猫似的,迎着夜风眯着眼,头发被吹得乱飞;还有次丫鬟起夜,看见她坐在院东的梨树梢上,脚踩着细细的枝桠,身子晃来晃去,却半点不担心摔下来。

沈家上下见了,无不惊愕,毕竟寻常女子哪有这般身手?可柳氏如今是总兵夫人,沈砚又护着她,没人敢多问一句,只能私下里悄悄议论,夜里路过内院子时,都忍不住加快脚步。

一日夜里,月色朦胧,府里的下人阿福起夜去茅房,手里攥着个小灯笼,昏黄的光晃悠悠的。方便完回屋时刚走到老槐树下,忽然瞥见树杈间坐着个人,仔细一看正是柳氏。她背对着他,穿着件深色的短褂,身子伏在枝桠上,双眼紧紧盯着头顶的鸟窝,肩膀微微耸动,神情说不出的诡异。

阿福心里好奇,又怕被柳氏发现,便赶紧缩到墙角,屏住呼吸偷偷观察。那鸟窝是春天时喜鹊搭的,如今里面有几只刚长出绒毛的幼鸟,偶尔会发出细弱的啾鸣。

片刻后,只见柳氏忽然抬起手,阿福借着月光一看,吓得差点喊出声来: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泛着淡淡的冷光利爪!没等阿福反应过来,柳氏已经猛地探身,爪子精准地抓住鸟窝,将里面的幼鸟一把掏了出来。她连看都没看,径直塞进嘴里,嘴角甚至沾了点细碎的绒毛,咀嚼时还能听见轻微的 “咯吱” 声。

阿福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灯笼 “哐当” 掉在地上,烛火瞬间灭了。他也顾不上捡,腿肚子发软,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己的住处,钻进被子里浑身发抖,大气都不敢出,整夜都没敢合眼,一闭眼就是柳氏那双利爪和嚼食幼鸟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阿福顶着黑眼圈,犹豫了再三 —— 不说怕日后出事,说了又怕沈砚怪罪。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趁着给沈砚送茶水的功夫,悄悄把夜里所见一五一十说了:“大人,小人真没撒谎!那夫人的爪子…… 还有吃鸟的模样,实在吓人得很!”

沈砚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近来也察觉柳氏愈发异常,夜里偶尔醒来看不见人,问起时她只说屋里闷,出去透透气,可阿福说的 “利爪”“吃幼鸟”,实在超出了 “举止粗鲁” 的范畴。他沉吟半晌,还是没完全相信,在他看来柳氏再怎么变,也是个女子,怎会有那般骇人的模样?或许是阿福夜里眼花看错了?

虽心里存疑,沈砚还是暗中留了心,派了两个心腹下人跟着柳氏。可观察了一段时日,只看见柳氏依旧脾气暴躁、饭量惊人,偶尔夜里上房檐乘凉,却没见她再做出吃幼鸟那般可怕的事,沈砚便渐渐放下心来,只当阿福是夜里受惊,看错了,也没再追究。

又过了一个月,住在邻州的表兄周明派人送来喜讯,他妻子前不久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孩子满百天,要摆宴席庆贺,请沈砚带着家人过去热闹热闹。沈老夫人一听说要带柳氏去,当即就皱了眉,拉着沈砚小声劝:“那柳氏如今吃相难看,性子又暴躁,若是在宴席上抢食、跟人争执,岂不是丢了咱们总兵府的脸面?不如你自己去,我留在府里陪着她,省得惹麻烦。”

可沈砚却觉得,柳氏嫁过来这么久,还没跟他一起出过门,这次表兄家的喜事,带着她去也能让她多跟人接触,或许性子能收敛些。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娘您放心,我提前跟她说好,让她在席上注意分寸,不会出岔子的。再说咱们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府里,也该让她见见外人。” 老夫人见他执意要带,知道劝不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叮嘱他多盯着点柳氏。

第二日一早,沈家一行人坐上马车前往邻州去。车轮发出 “轱辘轱辘” 的声响,车厢里却静得有些压抑。沈老夫人端坐在软垫上,手里攥着块素色手帕,目光落在柳氏身上,语气严厉地说道:“到了周家,你可得记着自己是总兵府的夫人。吃饭时慢些吃,要细嚼慢咽,千万不许像在府里那样狼吞虎咽;旁人说话时你少插嘴,更不许耍脾气摔东西,若到时候丢了沈家的脸面,仔细你的皮!”

柳氏就坐在对面,双手放在膝上,始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神色,自始至终一声不吭,仿佛没听见老夫人的话似的。沈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添了几分气闷,却也懒得再跟她多说,把头转向了车外。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周府门口。刚掀开车帘,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周府门前挂着大红灯笼,门框上贴着烫金喜字,往来客人各个衣装得体,手里提着贺礼,脸上满是笑意。周明早已站在门口等候,见沈砚下车,快步上前拱手笑道:“表弟可算来了!快里面请,今日特意给你们留了上座!”

沈砚笑着回礼,又引着老夫人和柳氏上前见礼。周明客气地寒暄几句,目光扫过柳氏时,虽觉得这位表弟媳神色有些冷淡,却也没多问,热情地将三人领进正厅。沈老夫人看着周明这般恭敬,又瞧着满院的喜庆景象,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开席后,八仙桌上摆满了佳肴,有油光锃亮的红烧肘子、金黄酥脆的炸春卷、鲜美的清蒸鲈鱼,还有各色精致的糕点,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宾客们举杯换盏,说说笑笑,热闹得很。沈老夫人始终没敢放松,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柳氏,生怕她做出失礼的事。

可没想到,柳氏今日竟格外安分 ,小口小口地吃着,偶尔用帕子擦一擦嘴角,举止竟比在府里端庄了不少。沈老夫人见了,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暗自想着:或许这柳氏只是在府里随意惯了,在外人面前倒还知道收敛。

席间,周明满面红光地拍了拍手,笑着对众人说:“今日小儿百天,承蒙各位赏脸,我让奶娘把孩子抱出来,给大伙儿瞧瞧!” 话音刚落,众人都笑着应和。不一会儿,奶娘张嬷嬷就抱着个襁褓走了出来,里面的婴儿裹着大红小袄,粉嘟嘟的脸蛋像个熟透的桃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模样格外可爱。

“哎哟,这孩子长得真俊!”“瞧这眉眼,跟周兄一模一样,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宾客们纷纷夸赞,沈老夫人也忍不住凑上前,轻轻碰了碰婴儿的小手,笑着说:“真是个福气娃娃,瞧这小手多有力气。” 张嬷嬷笑着道谢,又抱着孩子给其他客人看了看,才抱着襁褓回了内屋。

热闹了一阵,又有几位宾客起身向沈砚敬酒,沈砚笑着起身应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沈老夫人坐在一旁,刚要端起茶杯喝口水,却忽然发现身边的座位空了 —— 柳氏不见了!

她心里 “咯噔” 一下,先是愣了愣,随即想着:许是她喝多了茶水,去茅房了?可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见柳氏回来。老夫人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连忙叫过身边的婢女春桃,压低声音吩咐:“你赶紧去茅房那边找找夫人,看看她是不是在那儿,若是找到了,赶紧让她回来。”

春桃应声跑了出去,约莫半柱香后,才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色有些发白:“老夫人,茅房…… 茅房里没见夫人的影子,我还问了门口的丫鬟,她们也说没看见夫人出去。”

沈老夫人闻言,心里的不安瞬间涌了上来 —— 这周府虽不算大,可房间多、客人也多,柳氏一个外乡人,从没来过这里,她会去哪里?更何况,刚才孩子被抱回内屋时,柳氏还坐在座位上,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心里忽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慌乱。

就在这时,内屋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紧接着,张嬷嬷脸色惨白如纸,头发散乱,浑身像筛糠似的颤抖着从内屋跑出来,双手乱挥,指着里屋惊恐万分地喊道:“有妖怪!有妖怪!吃孩子了!” 话音刚落,她腿一软,“噗通” 一声瘫倒在地,手指还死死指着内屋,眼神里满是恐惧。

众人原本还在说笑,听见这话都愣住了,随即炸开了锅 ——“妖怪?什么妖怪?”“张嬷嬷是不是吓糊涂了?” 沈砚心里一紧,顾不得喝酒,拔腿就往内屋冲,周明和几个胆大的客人也连忙跟了过去。

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瞬间惊呆了 —— 只见屋内的地上散落着柳氏常穿的素色衣裙,而屋子中央,竟站着一个一丈多高的夜叉!它浑身覆盖着黑褐色的硬毛,脸膛狰狞,獠牙外露,嘴角还滴着鲜红的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目光如电,正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吞噬着什么。再往下看,众人的心都凉了 —— 那锦缎襁褓被扔在一旁,里面的婴儿已经没了声响,一条胖乎乎的小腿还露在夜叉的嘴边,血迹顺着夜叉的下巴滴落在地上,染红了青砖。

“我的儿啊!” 周明夫妇看清这一幕,瞬间崩溃了,周明的妻子哭喊着扑过去,却被周明死死拉住 —— 他自己也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屋内回荡,听得人心头发颤。众人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往后退,有人甚至腿软得跌坐在地上,没人敢上前一步,毕竟那夜叉的模样实在太骇人,浑身散发着凶气,无人敢靠近半分。

沈砚盯着地上的素色衣裙,又想起柳氏夜里上房、吃幼鸟的诡异举动,还有阿福当初的话,如遭雷击,脑子里 “嗡嗡” 作响 ,原来阿福没看错!这柳氏根本不是什么孤苦妇人,竟是个夜叉精!他当初若是听了母亲的话,派人去打听清楚,若是早点察觉异常,何至于酿成今日的大祸?沈砚心中又悔又恨,恨自己的糊涂,恨自己没听母亲的劝告,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

他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和悔恨,猛地拔出腰间的弓箭,搭箭拉弦,瞄准夜叉的胸口,“嗖” 的一声射了出去。可箭矢刚碰到夜叉的身体,就像撞在坚硬的石头上一般,“当啷” 一声弹了回来,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众人大骇,再也忍不住恐惧,尖叫着四散逃离,连桌子都被撞翻了,杯盘摔得粉碎。沈砚见状,知道夜叉厉害,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连忙转身护住身后的老夫人,将她往门外推:“娘,您快出去!” 他正想再拔箭试试,那夜叉却突然抬起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冲出屋外,速度快得像一阵风,眨眼间就消失在院外的树林里,连影子都没留下。

沈砚和老夫人踉跄着退到院子里,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沈砚看着屋内传来的周明夫妇的哭声,看着满地狼藉,心里悔恨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引狼入室,害死了表兄的孩子,如今实在无颜面对周明一家。

周明夫妇痛失爱子,哭得几乎晕厥过去,最后只能找了块婴儿常穿的小衣裳,裹着些棉花,做了个衣冠冢,在城外的山坡上草草安葬了。下葬那天,周明全程没跟沈砚说一句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悲痛和怨恨,让沈砚心如刀割。

此事过后,周明一家彻底与沈家断了所有往来,再也没有登门,哪怕沈砚后来派人送了再多的财物赔罪,也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沈老夫人也因这场惊吓,回来后就大病一场,高烧不退,虽然后来在大夫的诊治下渐渐痊愈了,可身子却大不如前,时常咳嗽,精神也差了许多。

而沈砚自那以后,再也没提过续弦的事。每当夜深人静,他总会想起柳氏的模样,想起周明夫妇的哭声,想起自己当初的糊涂,心里满是悔恨。他守着冷清的总兵府,守着年迈的母亲,直到母亲去世,最终孤独终老,再也没有亲近过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