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位份太低,存在感太低,要给老皇帝陪葬时,太监竟把我忘了,
发布时间:2025-10-11 19:15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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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薛惜玉,全靠我爹没日没夜卷业绩,总算把我塞进了皇宫。
老薛总念叨:“宫里多好啊,进去就是享清福,我这当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真想反问他:到底是谁给你派的 “任务”?难道是我素未谋面、据说在天有灵的娘?
2
我稀里糊涂就进了宫,刚到的时候那群太监手忙脚乱的,居然把我当成新来的宫女,差点就让我去浣衣局报到洗衣服了。
好说歹说折腾半天,我才算安定下来,正琢磨着 “享福” 的日子咋过,结果十天半个月过去,连皇上的影子都没看着。
左打听右打听才知道,皇上早就病得下不了床了。“那不是快不行了?” 我这话刚出口,身边的宫女就赶紧捂住我的嘴。
我心里直犯嘀咕:他要是死了,我不就完了?老薛这哪是让我来享福,分明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这就要小命不保了?
3
以前我在宫里还能没心没肺地干饭、踢毽子、摘花、荡秋千,现在倒好,干饭没滋味,踢毽子没力气,连摘花荡秋千都揣着颗悬着的心。
唉,指不定哪天就给我端来一杯毒酒,让我跟着陪葬。
唉,老薛啊老薛,你闺女要没了!唉,娘啊,女儿这就要来见你了!唉,说不定我还能变成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呢!
4
老皇帝还真就驾崩了。
宫里到处挂着白幡,那一片白晃得人眼睛生疼。不过我压根没见过他,也没多大伤心劲儿。
说实话,他定的那些破规矩我就不待见,这国家也没个安稳日子,这么个没魅力的老男人,我才不喜欢。
但我架不住害怕啊,干脆关起门来躲着,就这么熬了一个月,直到我宫里小厨房的存粮都见了底,才不得不出门。一出来才发现,宫里早就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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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咱们这朝代的规矩,皇帝驾崩了,后宫里的妃子不管有没有孩子,都得跟着陪葬。“那婉姐姐她……”
我问身边的宫女。不用她说,我也知道答案 —— 婉姐姐肯定也没了。
婉姐姐是我进宫后唯一熟络的娘娘,人如其名,那模样是真俊俏,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就是进宫早。
可惜深宫太冷,她也没个一儿半女在身边。
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孤单劲儿,可她看见我时,总爱眉眼弯弯地笑,我特别喜欢她。
当初我稀里糊涂进宫,还是她从太监手里把我拉过来,带进她殿里安顿;也是她提醒我,头一个月千万别外出。
现在这么好的人没了,我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这糟心皇帝,自己死了还不够,还得拉着这么多无辜姑娘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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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月,宫里彻底换了模样 —— 新帝登基了。
我连新帝是哪个皇子都不知道,就被原来的丫鬟霜儿赶紧捂住了嘴。“小姐,你混在新封的嫔妃堆里,这样才能活下去,不然被发现了就是欺君大罪,要砍头的!”
新皇帝平白无故多了个 “老婆”,他能不知道吗?我吓得直哆嗦,这丫头哪儿来的胆子啊,比我还敢闯!我本来都打算装成宫女蒙混过关了,她居然让我装嫔妃!
都怪老薛!我要是现在还在家里,说不定早就找着个合心意的对象,过着自由自在的小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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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帝刚登基,转头就去打仗了 —— 还不是为了收拾老皇帝留下的一堆烂事儿。他忙得连选秀都没顾上亲自操持,更别说来后宫了。就这么过了半年多,皇帝总算打了胜仗回来。我实在熬不住了,给我爹写了封信,让霜儿偷偷送出宫,问他我接下来该咋办。信送出去后,我只能继续小心翼翼地在宫里 “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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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个前朝 “漏网之鱼” 的妃子,到现在居然混得还挺滋润 —— 主要是皇帝压根不来后宫。宫里人都传他有断袖之癖,这话实不相瞒,是我先传出去的。只有这样,那些后宫嫔妃才不会互相瞎打听,我暴露的风险也能小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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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蹲在湖边数鲤鱼呢,冷不丁被一颗石子砸了一下,吓得我直接蹦了起来。“谁啊!敢动我的鱼!” 我怒气冲冲地环顾四周,结果一眼就看见对岸站着个小太监 —— 长得也太俊了吧!那人文质彬彬的,活脱脱一副 “陌上人如玉” 的样子,可惜穿了身太监服,真是白瞎了这张脸。“小太监,你是哪个宫的?不用当差吗?不如来我宫里啊?” 我跟飘似的快速跑到对岸,凑近了看,更觉得这小帅哥颜值绝了。“你是嫔妃?” 他上上下下扫了我一圈,眼神里满是怀疑。“不像吗?” 我心里直打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我的 “身份”。平时那些奴才见了我都低着头行礼,谁也不敢多看,更不敢多问。“我平时不怎么出来走动,你不认识我也正常。” 我暗自庆幸自己圆谎的本事还不错。“好吧。” 他虽然还是一脸狐疑,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应该是信了吧?“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宫女了,所以才敢砸我?” 这也太欺人太甚了!我心里盘算着,要是他敢说是,我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倒也不是。” 他摇了摇头,一点都不怕我,还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我第一次见你,是看见你爬到绮绣宫拐角那棵树上掏鸟蛋,还把树枝压断了不少;第二次见你,你抢了容妃宫里那只白猫嘴里的鱼条;第三次见你,你在御花园里偷折花,还以为捂着袖子就没人看见;第四次……”“停!停!停!别再说了!” 我赶紧打断他,“我知道了,我确实该被砸!”“有意思,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不自称‘本宫’的嫔妃。”“我平易近人不行吗?” 我真讨厌这种咄咄逼人的太监。“那我以后就去你宫里当差吧。” 这小太监说着,还忍不住笑了出来。家人们谁懂啊!第一次进宫,太监都能这么随便选主子的宫里头当差吗?管他呢,长得帅就行!我也不计较他揭我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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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承烨。”“啊?太监不都得叫‘小某某子’吗?比如小禄子、小安子那种?”“……”“好好好,不叫就不叫,那我叫你小承烨子总行吧?我以后肯定多疼你!”“……” 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半天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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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小承烨子是真不顶用。让他拖个地,拖得没别的太监干净也就算了,还把水洒得满地都是;让他露手做饭,差点把我的小厨房给烧了,还反过来问我 “怎么敢在寝宫里私设小厨房”。笑话,我能告诉他我是怕新皇帝忘了我,最后把我饿死吗?“我这不是怕新皇帝饿到我嘛!” 他啥也不会干,就只能待在我身边,当个好看又嘴毒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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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平时不找别人,也没见有人来找你,这宫里就没你认识的人吗?” 承烨又开始多嘴。真有认识我的人,那才麻烦呢!我要的就是悄无声息混在嫔妃堆里。那些一起选秀进来的姑娘们都互相认识,我哪敢凑过去搭话,只能等后来宫里再陆陆续续进新人的时候,我再趁机混进去。不过这些话我可不能跟承烨说,不然他也得犯欺君大罪,我可不能连累他掉脑袋。“我就喜欢清静。”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沉默了半分钟,我坐得浑身不自在,接着就听见承烨笑出声来,那笑声大得都快把我宫里的瓦片给掀了。我还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我气不过,直接扑了上去:“谁让你笑的!” 结果承烨没站稳,我俩一起摔在了地上,我正好趴在他身上,倒下的时候嘴唇好像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侧脸。我和承烨四目相对,直到他轻轻咳了一声,我才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该死,居然被他给迷住了!“下次别这么冒失。” 说完承烨就急匆匆地走了。也不知道他还当着什么差,总爱突然消失,一走就没个准信,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能回来。他一个小太监,居然比我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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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薛总算给我回信了,可我看完一头雾水 —— 难道我们家落魄了?他这写的都是啥啊!就八个字:“剑走偏锋,方显真情”。合着这是给我灌心灵鸡汤呢?就算不支招,把我接出去也行啊爹!到底啥意思啊?难道是让我在宫里练剑?我差点当场发出土拨鼠式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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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西街巷口的烧鸡。” 一想起家门口的那口烧鸡,我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 其实是馋的。“想吃烧鸡还能把你想哭了?” 承烨一脸困惑,甚至有点慌了,还拿了块凉帕子在我脸上胡乱擦。“我带你出宫。” 他突然说。我正哭得起劲,一听这话,哭声立马就变调了:“真的假的?”“我不骗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承烨离我特别近,我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睛,只要再稍微抬点头,亲到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娘娘,你鼻涕流出来了。” 他把 “娘娘” 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家伙,他不会以为我要对他图谋不轨吧?该死,差点被这个 “假太监” 给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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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烨还真说到做到,不知道从哪儿给我找了套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然后带着我混在宫里采买的队伍里,顺顺利利出了宫。
走在熟悉的街上,我忍不住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宫里味儿不好闻?” 他一脸纳闷。“你不懂,这是自由的味道。”
我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心里偷偷盘算:要是我趁机跑了,宫里能发现吗?连我是前朝妃子都没查出来,还能发现我出宫了?
“别想着逃跑,内务府早就把你名字登记在册了。” 他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我最烦这种能看穿别人心思的人,还是个 “半吊子男人”!“走,吃烧鸡去。” 他直接拽着我往巷口走。“在那边呢!” 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我记得这附近是薛尚书家,他家有个女儿,听说刚送进宫就跟着陪葬了,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承烨突然提起这事儿。“我不认识,也不清楚…… 她也太惨了吧。还是我的皇帝夫君好,身体多结实。” 我赶紧岔开话题。“你见过皇帝?” 他追问了一句。“没见过啊,不过他不是有断袖之癖吗?那身体肯定差不了啊!”“话说回来,他有断袖之癖这事儿,还是我先传出去的呢!” 我得意地笑着说,完全没注意到承烨的脸都绿了 —— 要是看到了,我肯定不敢这么说了。“太好吃了!” 我撕鸡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外皮金黄酥脆,里面的肉又嫩又白,简直让人垂涎三尺。我手上油光锃亮的,还是揪了一小块肉递给承烨。“孤不吃。”
“你说啥?” 我正嚼得香,没太听清。“没什么,我说我不吃,都给你吃!” 他赶紧改口。“承烨,我太爱你了!除了我爹,没人对我这么好!”
我忍不住跟他表白。“爱怎么能随便说出口?你这姑娘家,怎么一点都不注意举止!” 承烨脸都红了。我明明看到他耳尖也红了,这不就是害羞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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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花?这季节居然也开了?”
我有点惊讶地抬头。平时笼罩在皇宫上空的那些让人压抑的云,此刻被月光穿透,我顺着台阶往上走,树上的叶子已经黄了,一朵白梅花慢悠悠地落在了我的头发上。
我正想把它摘下来,承烨从后面走过来,比我快一步把那朵白梅花别在了我耳边。
“愿作白头雀。” 他轻声说。我抬眼看向他,他却有点闪躲,转过头不看我,我忍不住低下头偷偷笑了。今晚这一刻,我们都跟平时不太一样,可又好像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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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带着承烨走到另一棵树下,这棵树下埋着老薛给我准备的女儿红。虽然认识承烨没多长时间,但我觉得他就该喝这坛酒。
在深宫里,谁知道下次能出来是什么时候,我得抓紧每一刻。“愣着干嘛?你也过来挖啊!”
可我最烦眼里没活儿的男人,这都快把我酝酿的深情给打断了。承烨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挽起袖子帮我一起挖。“这是我爹为我埋的,今天就请你喝。”
我豪迈地掀开酒坛盖子,把坛子递给承烨。承烨看着我笑了笑,直接接过去喝了一口。我不知道他懂不懂这坛酒的意思 —— 女儿红本就是要和自己夫君一起喝的酒,不过我懂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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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带我出宫,还愿意把一整只烧鸡都让给我吃,这已经达到我对未来夫君的要求了。管他是不是太监呢!
有些男人看着是男人,其实不算;有些男人看着不是,可他就是。深宫还是太冷清,他的出现真的给了我很多温暖。走在回宫的路上,晚风吹得很轻,月色也特别美。承烨跟在我后面,我看着月亮照在地上的影子,一步步往后退,一直退到他身边。
“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你要是怕掉脑袋,不说出去就行了!” 我飞快地转过头跟他说了这话,还不忘亲了他一下,然后赶紧往前走。人生这么短,我还是该乐就乐。承烨没说话,一路陪着我重新走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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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万岁!” 我还以为进了宫就没事了,突然有个太监朝我们飞快地跑过来,大声喊着。皇上?皇上在哪儿呢?你可别乱喊啊!我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我睁开眼,就看见承烨紧紧盯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样。我刚松了口气,突然发现那个太监正跪在承烨脚边。“皇…… 皇上万岁?” 我声音都在抖。“嗯。” 他应了一声。我眼前一黑,直接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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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过来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从进宫起就总捂我嘴的霜儿。
“霜儿,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梦见承烨居然是皇帝!”
霜儿赶紧又捂住了我的嘴。我这才发现,承烨就坐在我床边,只是位置比霜儿靠后,我一开始没注意到。
我吓得赶紧又装晕,死死拽着被子蒙住脸。“你们都退下吧。”
我听见承烨的声音,冷冰冰的,跟上次带我吃烧鸡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别把自己闷坏了。” 他轻轻拉开我的被子。
那几十秒里,我脑子里全在想自己到底犯了多少杀头的罪:使唤皇帝、夜里出宫、还对 “太监” 动心,随便哪一条都能把老薛的脑袋也给连累掉。
我拽被子的力气又大了点。“再躲着不出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吃烧鸡了!”
皇帝开口了。
我立马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眼前。
承烨伸手把我拦腰抱起来,我俩的距离一下子近得不能再近。接着,他亲了我一下。该死,我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羞,而是 “太好了,不用死了”。“你怎么能平白无故亲别人?” 我又害羞又生气。“你不是说会一直喜欢孤吗?”
他语气里居然有点委屈。“可你也不能骗我啊!” 他把头抵着我的头,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骗你啊,我早就告诉你我叫承烨了,皇帝本来就叫承烨。” 真奇怪,他装太监的时候那么嘴毒,变成皇帝反而有点像小奶狗,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你为什么要装成太监啊?”“就是想查查后宫里到底是谁传我有断袖之癖。” 我当场就沉默了 —— 合着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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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烨又亲了我一下,说晚上再来看我。皇帝走后,霜儿急忙跑进来问我,皇帝知不知道我是前朝的妃子,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他应该不知道吧?要是知道了,难道还会杀了我?保险起见,晚上皇帝来的时候我没敢见他,第二天、第三天也都没见。结果第四天他没来,宫里的容妃倒先来了。“妹妹看着面生,我们一起选秀进来的,好像没见过你啊。” 容妃开门见山。这也太直接了吧,就不能委婉点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编瞎话了。“我是家父后来托关系送进来的,比不上姐姐们身份高贵。”“是吗?我听说前朝薛尚书也送了个女儿进宫,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妹妹也姓薛,可真巧。” 容妃话里有话。“姓薛的人本来就多嘛。” 我觉得自己回答得天衣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不然容妃怎么会愣住呢?肯定是被我的机智折服了。“真是不知好歹!” 容妃气呼呼地说。“出门右转?” 我发誓我是真没听清,纯属空耳。结果我就看见容妃气冲冲地走了,还真就往出门右转的方向去了 —— 我还以为我说得没毛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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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个月,承烨再没踏足过我的宫殿。
我暗自琢磨,许是他对我的新鲜劲儿过去了 —— 毕竟他是坐拥三宫六院的帝王,宫里既有容妃那般明艳的,也有丽妃、芝妃,还有姚答应、齐答应一众女子,哪里会缺我一个?
反观我,连从前常吃的西街烧鸡,如今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念想。
可转念一想,我这点吸引力,竟只撑了三日,心里头难免有些挫败。难不成,我真要在这深宫里,孤零零地过完一辈子?
娘啊,照这么下去,我怕是要变成个冷冰冰的女子了!
我对着苍天长长叹了口气,一会儿怨命运不公,把我困在这四方宫墙里;一会儿恼那薄情人的变心,转头就忘了前几日的温存;一会儿又念着那西街烧鸡,越想越觉得委屈。
喊累了,便躺回床上歇着 —— 除了这样,我又能做什么呢?
恍惚间,竟想起了老薛,还有家里院子里那条叫大黄的狗。算下来,我入宫已有一年半,宫里除了霜儿,也就只有先前那个扮成太监的承烨还算在意我。容妃偶尔会来找些不痛快,除此之外,这偌大的深宫,再没人把我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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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感像潮水似的,总在不经意间将我淹没。
从前我还能把承烨当作解闷的人,可后来才知道,他是皇帝 —— 全天下拥有女子最多的男人。
倒是可惜了那坛女儿红,当初没来得及和他一起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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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宣您去养心殿呢!” 来传旨的太监脸上堆着笑,几乎要溢出来,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恩典。
我心里却凉了半截 —— 承烨不来找我,反倒用皇权压我,我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忍着。
随后,我被霜儿和两个嬷嬷细细打理后,裹进了暖软的锦被中送去。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没有自主的物件,任人摆布。
我把脸埋在锦被里,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浸湿了身下的锦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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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放在承烨身侧时,他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哭什么?难不成是太想孤了?”
话音刚落,他便像个顽童似的,伸手掀开锦被一角。我又羞又窘,眼泪咽了回去,脸颊却烧得厉害。
下一秒,他伸手将我捞进他的被子里,轻轻压在我身上。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语气却软了下来,像是在哄劝:“别哭了,最近朝堂事多,实在抽不开身。”
他俯身下来,唇瓣轻轻蹭过我的鼻尖,又问:“你还没告诉孤,你到底叫什么?”
我心里一紧,不敢说出真名,怕他知道我的底细。犹豫了片刻,才小声道:“薛薛,我叫薛薛。”
那一夜,他反复在我耳边唤着 “薛薛”,还执意要我叫他的名字。于是,“承烨” 二字,便在寂静的夜里,一遍遍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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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
容妃不知从哪里翻出了我从前的画像,攥着画像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扬言要去皇上面前揭发,说我是前朝余孽,要让我全家性命不保。
我实在想不通,宫里那么多人,她为何偏偏揪着我不放?
“皇上只召过你侍寝,不揪你揪谁?前朝祸妃,本就该是死罪!” 容妃气得双眼通红,声音都在发颤。
我心头一紧,面上却不肯露怯,嘴上依旧不饶人:“姐姐这是急着找替罪羊吗?”
我分明看见,容妃的脸从白转红,竟露出几分羞涩来。
趁她失神,我赶紧乘胜追击:“不过是幅和我有几分相似的画像,姐姐就敢妄下定论?这可是以下犯上,未免太不知好歹了!霜儿,把容妃‘请’下去!”
忘了说,那之前我已被册封为贵妃,位份本就比容妃高一头。只是我至今也没想通,我的身份信息是怎么通过内务府审核的,倒像特意为我造的假身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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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向来没有皇后,按规矩,所有嫔妃都要向位份最高的人请安。从前是容妃,如今换成了我。
看着容妃别别扭扭地给我行礼,我差点没憋住笑。
“依我看,咱们薛贵妃就是比某些人大气,也难怪皇上看重。” 芝答应站在一旁,声音柔婉却带着几分讥诮 —— 她是翰林院大学士的女儿,嘴皮子向来厉害,这话明着夸我,暗里却戳容妃的痛处。
容妃自然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一沉,又开始挑事:“说起来,咱们还不知道薛贵妃的母家是哪里呢?”
我早有准备,从容答道:“我是薛氏三品文臣的义女薛薛,入宫比诸位姐妹晚些,先前住的宫殿也偏远,又因身子不好,皇上特意免了我的请安礼,所以一直没和大家熟络起来。如今初次见面,若有礼数不周的地方,还请姐妹们见谅。我已让霜儿备了薄礼,都是些珍珠首饰,这会儿该送到各宫了。”
幸好老薛和承烨待我大方,给了不少赏赐,此刻正好用来 “笼络” 她们。那些珍珠颗颗圆润饱满,在烛火下泛着莹光,宫里人谁不晓得珍珠难得?我瞧着先前围着容妃的几个嫔妃,都悄悄低下了头,显然是动了心。
容妃见此情景,也有些偃旗息鼓,可依旧不死心:“义女?我从家父那里听说,薛大人只有一个亲生女儿,何时多了个义女?”
我垂眸,故意露出几分委屈的模样,声音带着哽咽:“唉,家姐早年有幸追随先帝,父亲虽觉荣耀,却也时常思念她。我敬佩父亲的气节,自愿做他的义女,这难道也有错吗?”
前朝最重气节,义父义女本就常见。我自认这番话天衣无缝,果然,众人听后纷纷感慨,再没人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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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容妃终究不是个能消停的人,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她父亲。
她父亲在朝堂上揪着这事不放,言语间满是质疑,说薛大人私送女儿入宫,不合规矩。老薛当时也在朝堂上,从容辩解,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叫薛惜玉,薛薛确实是后来收养的义女。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还争论起老薛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把 “女儿” 送进了宫。
就在这时,老薛忽然朗声道:“你们若是想学,我倒也不吝赐教。” 一句话让朝堂瞬间乱了套。
眼看争执越来越激烈,皇帝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是个后宫女子,她是谁,很重要吗?”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都愣住了。
是啊,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既不影响江山社稷,也不耽误百姓安居乐业,更不会妨碍军队打仗。皇上愿意承认她是谁,她便是谁。
老薛在底下悄悄松了口气 —— 看来,他的女儿在宫里,是真的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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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这些纷争,我当时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容妃又来找我了。她说宫里新进了位美人,皇上把人宝贝得紧,前些天还陪她出宫放风筝。
容妃还说,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毕竟那位新美人看着更得宠。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我坐在殿里,呆愣了半晌。承烨怎么会带其他女子出宫?从前,这不是只对我一个人的例外吗?
我按捺不住心头的慌乱,叫上霜儿,说想出去转转,实则是想去看看那位 “新美人”。
谁料刚走到御花园的角门,就听见了承烨爽朗的笑声 —— 那笑声我许久没听过了,此刻听来却格外刺耳。我悄悄扒着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个娇俏的女子站在他身边,两人凑在一起,模样亲昵。
我心里一酸,转身就想走,却被一声清脆的 “薛姐姐” 叫住。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早就听说宫里来了位美人,没想到今日这么快就见到了。” 我强装镇定地客套着,至于承烨,我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分给他。
“皇上安。” 我行礼的动作随意,话音刚落便侧过身,避开了他的目光。
“姐姐你看,这是皇上陪我从宫外寻来的花种,我们正打算种在这里呢。” 那女子说话时带着笑意,语气亲昵,却没自称 “本宫”—— 我忽然明白,承烨向来喜欢有性子的女子。
“天儿冷,风又大,我身子弱,熬不住,就先回去了。” 我实在不愿看他们卿卿我我的模样,承烨才得到我没几日,就又有了新人。想起那天月色下他说的话,我忍不住自嘲 —— 深宫本就寒冷,哪里会有什么东西是为我而来,予我温暖的?
更让我心冷的是,刚才的对话里,承烨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字。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觉得疲倦了。终于,在转身的那一刻,身子里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眼前一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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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我躺在承烨的寝宫里。第一句话,我便问他:“你会杀了我吗?” 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他轻轻摇头,眼神里满是心疼。
“我真的好孤独。” 我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也害怕,本来以为遇见的只是承烨,可现在,我要担心承烨会不会杀我,还要猜承烨到底爱不爱我。”
“我只爱你。” 他伸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声音带着急切,“你这次晕倒,可把我吓坏了。”
“可你还有那个美人。” 我靠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愣住了,松开抱着我的手,眉头拧了起来:“哪个美人?”
“就是那天在御花园的女子,容妃说她是宫里新进的美人,你还带她出宫,陪她种花 —— 这些,我都没有过。” 我越说越委屈,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擦去我脸上的泪:“傻丫头,那是我嫡亲的妹妹,一直在母后的行宫里住着,连宫门都没怎么出过。她小名就叫美人,怎么传到你耳朵里,就变了模样?”
我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脸颊烧得滚烫 —— 这误会闹得也太荒唐了。
“好了,别气了,放心,我早就把一切都处理妥当了,你什么都不用怕,安安心心做你的贵妃就好。” 承烨又将我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受了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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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开后,我和承烨又回到了从前安稳甜蜜的日子。容妃被他迁去了离我寝宫最远的宫殿,总算解决了她天天来找麻烦的问题。
“爱妃,我总觉得你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天,承烨又提起了这事。
我有些无奈,最近宫里的风言风语本就多,他还总说这话。我故意赌气:“可能因为我是你妈吧。”
没成想,他却笑了,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那倒更刺激了。”
话音刚落,他身子一沉,我顷刻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索性破罐子破摔,瞪着他:“逆子!”
“我就知道你是薛惜玉,还骗我说叫薛薛。” 他伸手掐了掐我的下巴,眼底满是狡黠。
“那你滚出去啊!” 我又气又恼,抬腿踹了他一下,却被他稳稳接住。
“谋杀亲夫啊你!” 他故意做出痛苦的模样,逗得我忍不住笑了。
32
可笑着笑着,委屈又涌了上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掉。我哽咽着:“我根本不想来宫里,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每天都怕自己会死,好不容易喜欢上你,你却是最可能杀我的人……”
“宝贝,你哭什么?” 承烨见我哭了,顿时慌了手脚,赶紧把我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孩子 —— 那模样,让我想起了素未谋面的亲娘。
我哭得更伤心了。他伸手抬起我的脸,用手指擦去我的泪珠,可眼泪越擦越多。最后,他索性俯身下来,吻住了我。
“呜呜呜,我不要你亲我。” 我伸手推开他。
“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哭?” 他耐心地哄着。
“我真是你妈。” 我咬了咬牙,决定把秘密说出来 —— 死就死吧,总比守着这个秘密担惊受怕好。
没成想,他听了这话,竟一下笑了出来。是我满脸泪痕的样子太滑稽了吗?
“我是薛惜玉,是前朝遗妃,按辈分,该算你的母亲。” 我认真地跟他解释,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我父皇见过你?” 他挑眉问。
我摇头。
“那我父皇给过你封号吗?” 他又问。
我还是摇头。
“那你算我哪门子的母妃?”
对啊!我忽然愣住了 —— 到底是谁说我是前朝遗妃的?我分明连个封号都没有!
我窝在承烨怀里,眼泪还挂在脸上,却没了继续哭的心思。
他又亲了亲我的额头,语气温柔:“宝贝你真可爱。明天我带你出宫,去吃你念叨了好久的西街烧鸡,别哭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一切都处理妥当了吗?怎么还在担心这事?”
原来,他那天说的 “处理妥当”,是这个意思。我心里又气又暖 —— 气他不把话说明白,暖他一直记着我的心思。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他的流氓行径打断了。索性拿被子蒙住脸,不想看他。可谁知道,这个流氓竟然也钻进被子里,继续戏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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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老薛终于获准进宫看我。一见面,我就拉着他的袖子,急切地问:“爹,你上次跟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却摸了摸胡子,含糊道:“没什么,随便写的。”
“你别不正经!” 我又气又急,跺着脚,“我在宫里辛辛苦苦过日子,你怎么还这么不靠谱!”
老薛却笑得一脸神秘:“想知道啊?问问你的皇帝夫君不就知道了。”
34
回到寝殿,我直接问承烨:“你从来没让我看过内务府登记的信息,是不是有问题?”
“拜托,我哪敢看啊!” 我脱口而出。
那天宫里刚送来了新做的衣裙,是江南那边流行的样式,袖子宽大,不像往日的窄袖方便。我起身时没注意,宽大的袖子竟直接盖在了承烨脸上。我着急想去内务府问清楚,只怪他离我太近。
他伸手一把将我捞回怀里,声音带着笑意:“急什么?让内务府把档案送过来就是,外面下着雨,路又滑,难道还让你跑一趟?”
我恍然大悟 ——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霜儿动作麻利,很快就把档案取了回来。我凑过去一看,上面赫然写着 “薛惜玉” 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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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得差点跳起来,指着档案:“怎么会是这个名字?容妃费尽心机找我的画像,怎么就没想到查内务府的档案?她也太笨了!”
更让我懊恼的是,我自己也从没敢看过,如果早知道,找个面生的人替我看看,也不至于担惊受怕这么久!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我已经让内务府重新登记,改成‘薛薛’了。” 承烨在一旁补充道。
“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我转头看向他,满心疑惑。
他笑得狡黠:“那当然,当初扮成太监,哪里是为了查什么龙阳之好,就是为了接近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口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忍不住红了脸 —— 原来,他早就对我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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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烨提起往事时,我才想起儿时的那段相遇。
小时候,因为没有母亲,身边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父亲忙着政务,没时间陪我,我常常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
有一次,父亲带我入宫赴宴。其他孩子聚在一起玩闹,没人愿意带我。我望着父亲在宴席上应酬,不忍心打扰,便一个人走出殿外,往深宫的方向慢慢走。
没走多久,天就下起了雨。我赶紧跑到一处屋檐下躲雨,却看见一棵树下蹲着个小男孩 —— 他没打伞,就那样淋着雨,手里还捧着几朵被打落的花。
我担心他生病,冒着雨跑过去拉他:“你怎么不躲雨?快跟我来!”
他却摇摇头,语气认真:“我在葬花,下雨会把花冲走的,它们漂泊在外,不如埋在土里归根。”
那时的他,和我年纪差不多大,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我听得有些迷糊。
“可这是天命啊。” 我想起父亲平日里说的话,随口答道。
“我才不信命。” 他推开我的手,就要往雨里冲。
“拜托你别这样!” 我赶紧拉住他,“花有什么错?你把它们埋在泥巴里,本来干干净净的花,岂不是被弄脏了?它们该有自己的去处,你别拦着它们啊!”
那时的我,不过是随口说的小儿话,逻辑都有些荒唐,没想到竟真的拦住了他。
后来我才知道,他母亲最爱花,每到雨天都会亲自去拢起被打落的花。他母亲去世后,他便学着母亲的样子,想留住那些落花 —— 原来,那时的他,是在思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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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和你接近我、我入宫,还有内务府的名册,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我跟着他的话回忆了半天,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伤感。
他剥了颗葡萄塞进我嘴里,慢慢解释:“你听我慢慢说。老薛可不是普通人,我能顺利登基,他帮了不少大忙。”
“我第一次跟老薛说我心悦你时,他还犹豫了好久。后来见我是真心的,又觉得我的谋划能成,才全力支持我。”
“那时候我和太子党斗得厉害,怕他们伤害你,才想了这个办法,把你送进宫里保护起来。婉姐姐和我母亲是闺中密友,也愿意帮我们隐瞒。当时内务府没登记你的真实名字,只是对外放了些模糊的消息。幸好那时候老皇帝病危,没精力管这些琐事,我们才算赌赢了。”
“也幸好,我们赌赢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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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小时候在雨中拉了你一把,你就对我心生爱慕了?这也太浅薄了吧!”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更何况,我早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万一我不喜欢你呢?你难道要强迫我?”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认真得让我心跳加速:“你不止是拉了我一把,那天的你,就像一道光,把我灰蒙蒙的日子撕开了一道口子,让阳光照了进来。我当然有信心让你爱上我,因为我会用一辈子来对你好。”
“你这话也太肉麻了。” 我嘴上嫌弃,却还是忍不住把他推开 —— 再听下去,我的脸就要烧起来了。
可心里却甜滋滋的,其实我早就喜欢上他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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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宫还有那么多妃子呢。” 我忽然想起这事,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语气也带了几分不满。
“当初选秀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宫里,后来也从没去过她们那里。” 他委屈地解释,像是怕我误会。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如果你不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会伤心;可如果你一直把她们留在宫里,耽误了她们的一生,她们也会伤心。那些姑娘,本不该被困在这深宫里。”
他没丝毫犹豫,立刻道:“我这就下旨,把她们都送出宫去,给她们找个好人家,让她们各自寻心爱的郎君,过自己的日子!”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知道,他不会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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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薛氏三品文臣闺秀薛薛,知书达礼,端庄淑柔,谨慎居心,久待宫闱,贞静持躬,淑德良贤,克赞恭勤,今以金册凤印,晋为皇后,钦此。”
入宫第四年,我被承烨册封为皇后。那时的天下,海晏河清,百姓安乐,朝堂也一片安稳。
除了我之外,其他后妃都被送出了宫,此后,承烨再也没纳过妃嫔。
后来,他还下旨废除了 “后宫妃子陪葬” 的旧例。我在心里暗自腹诽:早就该废了,这破制度,不知害了多少女子的性命。
爹,你看,我真的在宫里享福了,还找到了那个愿意陪我一生一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