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侯府三年,他虽对我不是用情至深,但也是细心呵护,有求必应
发布时间:2025-05-27 16:08 浏览量:2
我被圣上赐婚给侯府世子,京中贵女无不艳羡。
嫁入侯府三年,他虽对我不是用情至深,但也是细心呵护,有求必应。
做到了一个丈夫的极致。
自他表妹入府后,他一直宿在书房。
我拎着食盒,站在廊外等候。
娇滴滴的哽咽声自屋内传来:
「我与你本该成为夫妇。」
谢衍之言语温和:
「圣上赐婚也只想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你莫要难受。」
「待我此次春闱中榜,便向圣上讨你做我的平妻。」
「她身子不好,日后主持府中中馈还得你来。」
廊外风雪依旧,搅着一股股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我未曾言语,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回到屋内,翻出陈旧的明黄卷轴。
爹爹为我取名栾。
本不该困囿于这四方宅院中。
1.
谢衍之的书房离院子不远,他平素不喜有人在书房外盘桓。
我便没带丫鬟。
今冬的雪下得格外的大。
我拎着食盒在廊下站了半晌。
娇滴滴的哽咽声自屋内传来:
「我与你本该成为夫妇。」
谢衍之言语温和:
「待我此次春闱中榜,就会向圣上讨你做我的平妻。」
「她身子不好,主持府中中馈还得你来。」
我垂下手,刚想将食盒放在地上。
此时,门被推开,女子的眼眶微红。
她见我在屋外,眼里荡着一抹得意。
「姐姐,我是崔纾,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听过我。」
面前女子面容娇美,眉目流转间,端的是我见犹怜。
只是一瞬,我便知道。
她就是谢衍之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姐姐?
她应当叫我嫂嫂才对。
今日是腊月初六。
崔纾入京的日子差不多就是谢衍之不回主院的日子。
我敛下胸口处那阵闷痛之意,「我将东西放进去就走。」
崔纾从我手里接过食盒,仿佛她才是谢衍之的妻。
「姐姐将东西给我吧,世子的书房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
闲杂人等。
原来是我啊。
我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那多谢你了。」
原来谢衍之接连数日不曾回院子来是因为崔纾。
可笑自己这个正室夫人竟是今早才得知。
沿着回廊缓缓而行,路过文锦院时,廊壁后传来丫鬟闲聊的声音:
「表小姐身边的丫鬟适才告诉我,她今日又来送吃食了,咱们侯府又不缺厨子,整日不知在小厨房鼓捣些什么,做了咱们侯府少夫人怎么还是一股小家子气。」
「听说了吗?表小姐被侯夫人从徽州接了过来,为着什么,还不知道吗?咱们这侯府只怕要变天。」
「不成吧,少夫人的父母是为侯爷牺牲的,又有圣上的赐婚,侯府总不会休妻。」
「天可怜见的,表小姐跟咱们世子天作之合,难不成给世子做妾?」
一名丫鬟语带讥讽:
「若不是咱们侯爷心慈,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谁知道她爹是不是真心为侯爷挡刀子的。姜家落魄成这样,圣上还要将她一个病秧子赐给咱们侯爷,真是苍天无眼。」
我不想继续听下去,只想回头找谢衍之要个答案。
绕过廊下,嘴碎的丫鬟见了我顿时脸色一白:
「少……少夫人。」
未曾理会她们的告饶,朝着书房而去。
2.
书房内只余谢衍之一人。
他见我进门,抬眼对着我一笑:
「这么大的雪跑过来,冷着了吗?」
方才我在廊下站了半晌,他跟崔纾在屋内互诉衷肠。
现在,他仿佛不知我来过一般。
见此笑容,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谢衍之在我父母俱殒的情况下不得不接过圣旨照拂于我。
嫁入侯府三年,我未曾有孕,也是他在婆母面前转圜免我受责难。
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理由怪他呢。
谢衍之没有错,他只是将一颗心系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而已,但那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吗。
我只是想知道,这三年嘘寒问暖谢衍之装得累不累。
这些年跟我同床共枕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人,是不是很不甘。
压下心中酸涩,我冲他牵起一抹淡笑。
「崔纾方才为何会跟你在一起,你的书房不是闲杂人等勿进吗?」
「方才我在廊下站了半晌你也不曾出来。」
谢衍之唇边的笑意滞了一瞬,眸底的温度渐渐散去。
「表妹只是来向我讨一份薛大家的墨宝去临摹而已,你别多心。」
「我不日将领兵前往北凉,你在家侍奉好母亲。」
我径直走到书案前,盯着他,「婆母将表妹从千里迢迢的徽州接来,难道不是准备侍奉在自己跟前的吗?」
谢衍之避开我的视线,「谁又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见我面色不好,谢衍之沉默片刻,温声解释道:
「表妹在继母手底下不好过,母亲与姨母是亲姐妹,接她女儿过来只是想亲自照拂。表妹性子温婉,入府还能帮帮你。」
「帮我什么?帮我当好一家的主母,还是帮我伺候夫君?」
谢衍之一愣,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尖锐。
他言语间带着愠怒:
「你是侯府未来的主母,母亲此番也是念你身子不好还操劳着一大家子,你怎的如此不识好歹?」
「将门虎女就是这般跋扈的吗?」
3.
哪怕早有准备,我还是被谢衍之的言语狠狠刺伤了一下。
我刚嫁入侯府便时常受到侯夫人的刁难,原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思及族中耆老曾对我说过:
女子嫁人后不比从前,即使这段姻缘是圣上所赐也不可恃宠而骄,姜家现在无人与我撑腰。
遇事当忍则忍。
于是更加小心谨慎、谦恭有礼,生怕自己有一丝挟恩图报之意。
将门出虎女,我也曾策马扬鞭,也曾跟随爹娘在军营中摸爬滚打。
我一直极力忍让,就快将自己缚死在这硕大的侯府内宅。
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是不是我将这位置让出来,才能让这侯府上下满意?」
谢衍之闻言一怔,他叹了一口气。
「我何时有这个意思。」
不知何时,崔纾提着食盒站在书房门外,她眼里盛着泪。
「是我打扰表哥跟姐姐说话了,我只是给表哥送些吃食过来。」
我瞧着面前的食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原是我在今晨忙碌了一早亲自给谢衍之煨的汤。
我上前捏住她的手。
「这分明是我的食盒,怎么会在你这里。」
崔纾紧蹙着眉头,瞬时红了眼眶。
谢衍之奋力将我的手扯开,勃然大怒:
「姜栾你干什么!不知道自己是习武之人吗?纾儿娇柔,你捏疼她了。」
这一扯,他用了七分的力气。
我被惯性拉扯,重重撞在书柜上。
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抬眼瞧着崔纾,她的腕上并没有留有红痕。
依旧是那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样子。
她朱唇轻咬:「食盒是姐姐拿过来的不假,我只是觉得里头的汤盅凉了便不好喝了,拿去厨房热一热。」
「姐姐何必多心,妹妹不曾想抢夺姐姐的功劳。」
谢衍之面上浮现的愧疚,听到此话后瞬间消失。
我忍痛站了起来。
愣怔间,谢衍之替崔纾拢了拢簇白的披风领口,言语间带着宠溺的责备:
「我送你回去,这么冷的天,别往外跑了,要是冻着了母亲该怪我没照顾好你。」
崔纾盯着我,怯生生道:
「可……姐姐还在……」
谢衍之不耐烦道:
「明知这么大的雪,身边也不带个丫鬟,自找苦吃。」
「不必理会。」
谢衍之将胳膊伸出示意崔纾搭上去。
崔纾转身一刹,朝我笑了笑。
我愣在书案前,脚底仿佛有千斤重。
原以为谢衍之会是我这辈子的倚靠。
到底相敬如宾抵不过情深似海。
这世间无人可倚,还是只剩我自己。
4.
我还未嫁入侯府前。
京中早就传言。
崔纾自幼与谢衍之青梅竹马,侯夫人又是崔纾的嫡亲姨母。
原本等着崔纾及笄便可将二人的婚事提上日程。
熟料一道圣旨硬生生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
还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出门采买偶遇府上婆子在外头嚼舌根。
若不是我插足其间,二人本应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外头人说的竟都是真的。
谢衍之对崔纾才是用情至深,娶我。
不过是还我姜家恩情罢了。
怪不得近来下人们看我的眼神满是不屑,怪不得谢衍之近日总是以公务繁忙回避我。
......
原本一盏茶的路程因着后背,生生走了半晌。
漫长到仿佛一眼便能望到头。
主院门口。
丫鬟青鱼撑着伞,急匆匆朝我走来,面露关切:
「少夫人面色怎的这样惨白?可别是生病了。」
说罢,青鱼抚上我的额头,确认温度后又拿开。
我轻笑着:「无碍,我本就畏寒。」
「姑爷是不是觉得汤盅好喝多喝了点,不枉少夫人天未亮就起来。」青鱼笑意连连。
我仰头看去,方寸的天竟被雪染得这样刺眼。
一滴眼泪落了下来,荧光一闪,转瞬便没入了茫茫雪色间。
「咳咳……」我握拳抵在唇上咳嗽了几声。
青鱼见我又咳嗽了,旋即嘟囔道:「姑爷真是的,也不说送少夫人回来。」
「雪还这样大。」
我轻叹道:「青鱼,我想回北凉了。」
青鱼有些茫然,「少夫人,奴婢知道您想将军还有夫人了,可是……」
「可是侯夫人不会同意您去北凉看望的。」
我释然一笑。
「我让你保管好的东西,你可放好了?」
青鱼搀扶我进里屋。
一阵翻箱倒柜。
她从我陪嫁的箱子隔层中拿出明黄色的圣旨。
青鱼嗫嚅道:
「少夫人,您想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
爹娘出征前曾告诉我,若是此番没能回来,拿着这个去找圣上。
他会为你做主。
赐婚来得突然。
侯爷骁勇善战,为人有情有义,且对爹爹多有照拂。
他的儿子应该不差。
大梁女子,最后都是嫁人的命。
我并未太过排斥。
圣旨上了些年头。
铺开后,上面却没有任何字迹。
我抱着明黄卷轴掩面哭泣。
这是爹娘留给我的退路。
5.
崔纾不等通传,擅自跨入主屋。
青鱼诧异道:「哪里来的下人,不等通传就进少夫人的房内?」
崔纾跟前的丫鬟得到崔纾的示意,对着青鱼扬手就是一巴掌。
「瞎了你的狗眼,侯夫人是我家少夫人的嫡亲姨母,也是你个贱婢敢拦的?」
我上前挡在青鱼面前,对着崔纾道:
「崔姑娘,我敬你是婆母娘家的侄女。如今你的女使在我屋内打我的女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崔纾自顾自地踱步在内室,她莞尔一笑:
「一个下人,打就打了。若是对我不敬,我便让姨母找个人牙子将她卖去盛京的窑子里。」
说罢,她双手抚过香云纱制成的帷幔。
眼中的嫉羡不加掩饰。
瞧着我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她径直坐在床榻上。
「我知道姐姐对我入府一事颇有意见,这是姨母的意思,也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姐姐难道要忤逆婆母吗?」
我冷冷瞧着崔纾,语气略带嘲讽:
「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遇上自奔为妾的女子,崔家真是好教养。」
崔纾脸色霎时发白,「你娘在边关成日跟男人打交道,你爹那军功是自己打出来的吗?」
「莫不是……你娘睡出来的吧……」
我朝她走去,目光凌厉。
她被我逼得连连后退。
崔纾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娘一介女流之辈跟去军营成日跟男人混作一团,谁知道她在军中是领兵打仗还是……」
啪......
随着一声脆响,崔纾偏过头去。
「少夫人!」
「姜栾!」
惊呼声从丫鬟以及谢衍之口中同时响起。
崔纾捂着脸扑进谢衍之的怀里,哽咽道:
「表哥,我只是过来跟嫂嫂道歉而已,是我过来打扰了你们,还引得你们夫妇二人为了我争吵不休。」
谢衍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如今真是蛮横无理,不可救药。」
「给纾儿道歉,或者是让她打回来。」
谢衍之长了一张极好的脸,眉眼俊美,温润脱俗。
也正是这样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才让我傻了这么多年。
刚要开口辩驳就被崔纾打断。
她娇柔道:
「不关嫂嫂的事,都是我的不对,你别跟嫂嫂计较,她爹娘走得早。」
「姐姐的爹娘是侯府的恩人,表哥万不可为了我得罪恩人啊。」
美人落泪,分外惹人怜惜。
谢衍之也不例外。
他眼中的嫌恶不加掩饰:
「姜栾粗鄙不已,你不必为她解释。」
他抱起崔纾,站起身:
「侯府欠下恩情,我是侯府世子理应偿还,你我夫妇情谊已有三年,你仍无所出。侯府承嗣乃大事,此番征战回来我会向圣上请旨将表妹抬入府中作为平妻。」
「今后,你便好好在侯府休养。」
说罢,抱着崔纾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纾靠在谢衍之的颈弯间,朝我莞尔一笑。
我倚靠在门框上的身子支撑不住。
重重滑落在地。
谢衍之装得真好,极力扮演着一个完美的丈夫,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错把当时朝她伸出的手当成是一生所依。
既不想世人说他侯府是恩将仇报之辈。
又想享齐人之福。
青鱼扶着我,「少夫人你就快离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我诧异地看向青鱼,随即敛下情绪:
「青鱼你去问问二公子是不是回来了。」
我不该这般活着。
爹爹为我取名栾。
同鸾。
他希望我振翅高飞。
而不是困囿于这四方宅子中。
6.
天刚擦黑。
婆母院子里的徐嬷嬷进了屋子。
见着青鱼红肿的脸颊,差点没拿稳汤药。
徐嬷嬷定了定神,眼里流露出的一丝担忧被我尽收眼底。
她走上前,恭敬道:
「少夫人,今日的药还没喝呢。」
青鱼接过药盏,递到我跟前。
我拿着汤药迟迟不入口。
青鱼忙问:
「夫人,这药需得趁热喝才好。」
我眉眼一跳。
徐嬷嬷在外头便跟谢衍之打过照面。
她未曾问我与谢衍之为何争吵。
反而若无其事地送着汤药。
我三年无孕。
喝这汤药也是三年。
看着一旁脸颊仍旧红肿的青鱼以及矗立在我跟前的徐嬷嬷。
两人相似的眉眼。
我陷入沉思。
三年前。
侯府上下刚接到先帝赐婚旨意时。
无人惊喜。
只因为我是孤女。
爹爹在世时不过是从三品武将。
家世算不得优秀,又无显赫外家。
姜家现在唯余我一人,对于侯府着实无任何助力。
侯夫人只有谢衍之这一个儿子。
为着赐婚一事,侯夫人跟老侯爷大吵大闹。
执意让侯爷抗旨,说谢衍之已有婚约。
侯爷怜我家道中落无人照拂又是下属之女。
这恩情必得偿还。
如今又有圣上赐婚,若是抗旨不遵,只怕凉了关外战士们的心。
侯夫人娘家乃清河崔氏。
她姐姐的嫡长女入主东宫,现在是太子妃。
嫡次女若是再与手握兵权的侯府联姻。
太子日后必成摆设。
圣上赐婚不仅有安抚边关之意。
更是防止外戚生势。
「少夫人?」青鱼将我从思绪中拉回。
我看着她,阒黑的眸子泛着点寒意。
她望着我,有些瑟缩。
我莞尔一笑,「你去拿蜜饯过来,药太苦。」
青鱼松了口气。
徐嬷嬷看着青鱼的背影,急促道:
「老婆子还要去回夫人的话,先告辞了。」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便跟着青鱼的步子追了出去。
我将汤药一饮而尽。
不过半晌,青鱼拿着蜜饯回来。
看着药盏空空。
她扬起笑脸:
「少夫人定会顺利诞下侯府的小世子。」
我看着她默不作声。
这药喝了三年,我的身子每况愈下。
侯府的人既不想我生下侯府的继承人,又不想我活着占了崔氏女的位置。
这一刻,我陡然生出满腹不甘。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青鱼的小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清秀至极。
我打趣她:
「青鱼今年该有十七了吧。」
「是个大姑娘了,赶明儿我去回禀婆母,是时候给你找一门好婚事了。」
青鱼战战兢兢地回话:「少夫人,可是奴婢有何处伺候得不好?
「奴婢不想嫁人,只想陪在少夫人身边。」
我将她扶起来:「女大当嫁,若是你不想离我太远,我瞧着管家的小儿子与你年岁相仿,倒是门好姻缘。」
青鱼忙不迭地跪在我跟前:「奴婢不想嫁人,求少夫人别将奴婢赶走。」
我呷了口茶,慢悠悠道:
「若是不想嫁出去,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跟我说。」
青鱼闪过一丝诧异,迅速将头埋了下去。
我:「徐嬷嬷是你老子娘,侯夫人当初把你指到我跟前无非是日后待我死了,你挣个前途。
「若是这前途我能许给你呢?
「你今日也看了,崔纾不是个好相与的,在她手下你生不生得了孩子且得一说,一个妾室死便死了,就算徐嬷嬷是婆母心腹又如何,怎能比得上嫡亲侄女呢?」
青鱼冷汗涔涔,嗫嚅出声:
「奴婢又怎会相信少夫人会真的答应奴婢为世子妾室,万一您告诉了崔小姐,奴婢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温言道:「你与我相处三年,我是个什么性子你最清楚。虽然我身子不大好,但是杀你跟你娘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你爱慕谢衍之,我自可成全于你。」
青鱼愣了一瞬,「少夫人让出世子枕榻之位,心里难道不会难受?」
我笑容如常,「世间男子多是三心二意,你们为其争宠,我却不想了。」
青鱼伏在地上:
「奴婢愿效忠少夫人。」
我扼住她的下巴:「青鱼,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若是背叛,你跟你母亲绝无可能活命。」
7.
青鱼在屋外候着,以免谢衍之回主屋寻我。
穿过一处回廊。
见我站在院外。
他愣了一瞬。
我跟谢衍行自十四岁分别,已有五年了。
除开我大婚那日他回过府,一直驻守关外。
泼墨的底缀上眉眼的艳,却被身上肃杀的气息硬生生压出了冷淡。
谢衍之行上前,自然地抚去我肩上的落雪。
我后撤两步,敛裙执礼:「我有一事,还望小叔帮我。」
谢衍行的手不自然地垂落。
面上的欣喜登时少了几分:「何事?」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还请小叔明日带着公爹入正院为我说话。」
谢衍行听完瞳孔微缩,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崔氏女竟然如此说姜夫人。」
「我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我牵住他的衣摆,摇了摇头:「不必,我自有法子对付她。」
「只是你与公爹即将上战场,若是此事不广而告之,我担心自己的安危。」
谢衍行握住我的肩膀,眼里的爱慕不加掩饰:「我可助你假死脱身,咱们一道上战场,持缰杀敌不是咱们一直以来的夙愿吗?」
我苦笑一声:「从前过往不必再提,我已嫁人做妇,你我今生从三年前便是陌路。你如今前途无限,等此次立下战功回来,公爹自会为你指一门家世显赫、温润有礼的女子。」
谢衍行烦躁不安:「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都非你不可。若不是圣旨,你我本不必分离。」
我挣脱出来,不愿谈及旧事,「还望小叔相帮。」
谢衍行闭了闭眼,睁开时掩盖了情绪,「我答应你。」
「可主母并不好对付。」
我看着天上飘下细碎的雪,喃喃道:
「侯夫人和崔氏想踩着我姜家门楣更上一层,也要问我允不允。」
8.
天边泛起鱼肚白。
婆母叫人传我过去。
崔纾捂着泛红的小脸伏在婆母怀里掩面哭泣。
婆母放下茶盏,「跪下。」
我屈膝行礼,「不知儿媳所犯何事?」
婆母拍案怒起:「你竟敢掌掴纾儿,还说没错。」
我:「自崔少夫人入府以来,儿媳自问礼遇有加,不知崔小姐对我是否有误会?」
崔纾泪眼婆娑,「我不过是在姐姐屋子里说了些无伤大雅的话。
「姐姐便对我动手,左不过我只是侯府做客的表小姐,并不是府中下人。」
说罢,她抬眼看着婆母,眸子闪烁着脆弱。
婆母心疼不已,当即呵斥:
「你是我侯府的少夫人怎可如此不知礼数,纾儿是我崔氏嫡女岂容你说打便打。」
我冷冷瞧着面前妇人,「婆母还真是误会了,我打表小姐可是为着侯府。」
「表小姐说我娘的军功乃是在军营中睡出来的。」
此话一出。
屋子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婆母一时语塞。
我捏着帕子,揩着泪,「表小姐诋毁我娘便算了,还想将侯爷拉下水,实在可恶。
「我娘在军中跟爹的职位一样隶属于侯爷管辖,乃侯爷左膀右臂。
「若这军功是一妇人就可睡出来的,怎不见军中妓子人人带兵。
「侯爷也在军中,是否侯爷也是我娘的裙下臣呢?」
下人们此时交头接耳。
崔纾未曾想到我这般言辞犀利,她娇叱:「你……你血口喷人。」
她看向婆母,「姨母,纾儿没有。」
我不疾不徐:「娘亲保卫国门战死疆场,儿媳不敢议论长辈。」
婆母:「可有人证?」
青鱼踟蹰不前。
我心下了然。
威严的声音自屋外传来:「你身为侯府主母,就是这般约束身边人的?」
侯爷带着小叔子谢衍行迈入正堂。
9.
婆母看着谢衍行面色不虞:「这是内宅,岂容你擅闯?」
「越发不懂规矩。」
谢衍行躬身行礼:「事出从急,儿子已将前因后果在路上解释于父亲。」
「大嫂乃姜家遗孤,手中留有圣上圣旨,若是此番在侯府受了委屈,前去宫中禀明缘由,只怕侯府承受不起天家雷霆之怒。」
侯夫人从来看不惯谢衍之。
只因他是侯爷心爱之人所出。
当年侯夫人爱慕侯爷,仗着母家强势将谢衍之的生母沈氏由妻变妾。
这才嫁入侯府。
沈母在谢衍之六岁时便撒手人寰。
这些还是娘出征前跟我讲的侯府密辛。
娘说,整个侯府唯有侯爷与谢衍之可信。
原本我无意让谢衍之帮我。
可侯夫人在我面前埋下青鱼这么深的一个眼线。
我若没有可信之人相帮,恐会在这吃人的内宅丢了性命。
今日借由谢衍行的嘴说出我握有圣旨一事。
就算圣旨被侯夫人悄然毁去或是我有什么意外。
侯爷也会知晓是何人所为。
侯爷坐在上首,虽盯着婆母,却是对着崔纾说的:
「你侄女儿到咱们府上,是来你跟前尽孝的,不是在我府中招猫逗狗的。
「若无事,就留在你院里伺候就好。」
「姜栾从小在我跟前长大,性格直爽却也不失谨慎。你如今身子不好,府中中馈尽数交给她。」」
婆母双眼死死盯着谢衍行,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侯夫人这些年与谢衍行的关系十分紧张。
因为谢衍行随侯爷习武,现在已是军中副将,暂代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一职。
自己的儿子虽然占据嫡长。
却没有官身相护。
侯爷心知肚明,干脆将谢衍行带在身边。
近些年谢衍行跟随侯爷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役,均立下军功。
百姓只知谢家小将军,不知谢家长公子。
婆母能不恨嘛。
10.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