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拜访姨妈特意带了海参和燕窝 出门后发现她将带来全扔进垃圾桶

发布时间:2025-11-16 11:18  浏览量:1

陈旧的防盗门缓缓开启,伴随着“吱呀”一声略显刺耳的轻响,
从那渐渐张开的门缝之中,缓缓浮现出姨妈王悦那张堆满了灿烂笑意的面庞。
那笑容,曾经在我眼中,宛如这世间最为温暖醇厚的亲情之光。
“晚晚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呀!外面天气这么热,可别热坏了!”
她一边满脸热情地招呼着我,一边动作麻利地从我手中接过那两个沉甸甸的礼品盒。
那可是我特意托人从遥远的国外精心带回来的顶级海参和燕窝,为此,我几乎花掉了小半个月辛苦挣来的工资。


前阵子姨妈总是在电话里念叨着自己身体状况不佳,睡眠质量也差得很,我听了心里满是心疼,这才费尽心思准备了这些珍贵的礼物。
“姨妈,您看您说的,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呢。这些东西您记得每天炖上一点,好好补补身子。”
我一边换着鞋子,一边面带微笑地轻声叮嘱着。
“哎哟,你这孩子呀,就是太孝顺啦!挣钱多不容易呀,还给姨妈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这心里呀,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她嘴上虽然说着心疼我花钱,可那眼睛却亮晶晶的,闪烁着一股怎么也压不住的欢喜光芒。
她在客厅里对我嘘寒问暖,又是给我切西瓜,又是给我倒凉茶,那亲热劲儿,仿佛我就是她亲生女儿一般。


在客厅里坐了还不到半小时,我便起身向她告辞,毕竟公司下午还有个至关重要的会议等着我。
“这么快就要走啦?不多坐一会儿呀?”姨妈把我送到门口,脸上写满了浓浓的不舍之情。
“不了姨妈,下午真的有事呢。您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呀。”
“行,那你路上开车可一定要慢点呀。”
走出单元楼,夏日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习惯性地想要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可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坏了,手机竟然落在姨妈家客厅的沙发上了。


我赶忙立刻下车,匆匆忙忙地往回走。
幸好姨妈家的门没锁,我轻轻拧开把手,缓缓推开一道窄窄的缝。
客厅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厨房里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还夹杂着姨妈哼着小曲的欢快声音。
我长舒了一口气,蹑手蹑脚地朝着沙发走去,打算拿了手机就赶紧离开,不想打扰到她。
可就在我弯腰准备拿手机的那一瞬间,厨房门口的景象,让我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垃圾桶就摆放在厨房门边。
姨妈王悦,我亲爱的姨妈,正拎着我精心送去的那盒包装精美华丽的燕窝,毫不犹豫地,直接将它丢进了那装满了菜叶和果皮的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是另一盒海参。
她甚至都没打开看一眼,就像扔两块毫无用处的砖头一样,动作干脆利落,甚至还带着一丝嫌弃的神情。
她轻轻拍了拍手,嘴里轻蔑地嘟囔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死寂一般的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沾满了剧毒的刀,精准无误地扎进了我的耳朵。
“白送都不要的破烂玩意儿。”
她似乎压根儿就没看到我,哼着欢快的小曲转身进了厨房,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随即响了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被抽干了一般,紧接着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涌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
那两个价值数万元的礼品盒,静静地躺在那油腻腻的垃圾袋上,那红色的包装刺眼得让我心慌意乱。
我刚才所感受到的所有温情、所有关怀,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巨大而又荒谬至极的笑话。
我以为的孝心,在她眼里,竟然只是“破烂”。
我以为的亲情,原来只不过是一场逼真得令人作呕的表演罢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每一次跳动都撞得我肋骨生疼。愤怒、屈辱、恶心……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将我整个人撕裂开来。
冲进去质问她?


掀翻那个垃圾桶,让她好好看看自己那丑陋不堪的嘴脸?
不。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我不能就这么冲动地冲进去。
那只会让她倒打一耙,哭哭啼啼地诉说我的不敬,而我,除了歇斯底里的愤怒,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强迫自己努力冷静下来。
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我深吸一口气,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直到身体紧紧地贴在那冰冷的门板上。
我并没有立刻掏出忘在沙发上的主手机。
而是从随身的包里,缓缓拿出了备用机。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调整好因为愤怒而晚晚颤抖的手,轻轻点开了录像功能。
镜头稳稳地对准了那个刺眼的垃圾桶,对准了那两个被当成垃圾无情丢弃的“心意”。
就在这时,姨妈的电话打了过来,屏幕上“姨妈”两个字欢快地跳动着,显得无比讽刺。
我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按下了免提键,同时继续专注地录像。
电话一接通,她那亲热得令人作呕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背景音里还有那哗哗的流水声。
“晚晚啊,到公司了吗?”
我掐着自己的手心,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异样:“还没呢,刚到楼下。”
“哎哟,你看我这记性呀!你送的东西太贵重了,姨妈都高兴得糊涂了,刚才忘了跟你说个事儿!”她的语气热情洋溢,仿佛刚才那个往垃圾桶里丢东西的女人,是存在于另一个平行时空里的鬼影一般。


“姨妈,您说。”我静静地聆听着。
“你表弟张浩,最近找工作四处碰壁,人都瘦了一大圈了,我看着心里难受得不行啊……”她开始长叹短嘘,声音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愁苦。
来了。
我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这才是她今天这场精心策划的戏的真正目的。
“晚晚你看,你公司现在不是发展得挺不错的嘛,也正缺人手呢。让你表弟去你那儿锻炼锻炼,长长见识。我们也不图别的,工资你看着随便给点,够他生活就行。主要是一家人,在自己公司里,他也好给你帮帮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仍在录制的红色按钮,看着镜头里那个肮脏不堪的垃圾桶。
原来,我精心挑选的礼物在她眼里是“破烂”,一文不值。
而压榨我的公司,让我养她那个眼高手低、好吃懒做的儿子,才是她眼里的“正事”。
原来我这个外甥女存在的意义,不是亲人,而是她儿子未来源源不断的提款机。
恶心感一阵阵地往上涌,仿佛要将我淹没。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的震惊和错愕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片冰冷刺骨的平静。
“姨妈,这事我知道了。”我没有立刻回绝她,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不过公司招人有严格的流程,我回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再跟您说。”


“哎呀,什么流程不流程的!你是老板,你一句话的事儿嘛!自家人,还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做什么?”她立刻不满起来,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理所当然的命令口吻。
“总得名正言顺呀,不能让其他员工说闲话。”我淡淡地回了一句,巧妙地堵住了她的话头。
“行行行,那你尽快啊!你弟可就指望你这个姐姐了!”她总算满意了,又客套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的瞬间,我毫不犹豫地停止了录像。
我走进去,从沙发上拿起我的主手机,转身,没有再看那个垃圾桶一眼,悄无声息地离开。
下了楼,坐回车里,我点开了刚刚录下的那段视频。


姨妈丢东西的动作,她嘴里那句“白送都不要的破烂”,她打电话时虚伪至极的语调,和她理直气壮要求我安排她儿子工作的丑恶嘴脸……
一帧一帧,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眼前。
我紧紧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的脸在光影的映照下显得如此陌生又可憎。
二十多年的亲情,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我没有哭,甚至没有再感觉到愤怒。
我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缓缓渗出来的,刺骨的冰寒。
王悦,我亲爱的姨妈。你不是觉得我送的东西是“破烂玩意儿”吗?
你不是一门心思想要我公司的股份,妄图把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据为己有吗?
好啊。
我凝视着手机视频里她那张满是贪婪之色的脸,嘴角晚晚上扬,扯出一个透着冰冷意味的弧度。
一场别开生面的“游戏”,就此拉开了帷幕。

回到家,玄关处的灯尚未开启,母亲的电话便如影随形般追了过来。那尖锐的铃声,在空旷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轻轻划开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话,母亲那带着一丝急切与责备意味的声音,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听筒里猛地冲了出来。
“林微!你姨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跟你提了你表弟张浩工作的事儿,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还说什么要按照流程走?跟自己的姨妈,你还摆什么官腔!”
我背靠着那冰冷的墙壁,满身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啊,仿佛曾经无数次上演过。
“妈,公司有着它自身的规矩。”我语气淡淡地回应道。
“什么规不规矩的!那可是你亲姨妈!你唯一的表弟!你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你公司规模那么大,多养一个人又能怎样?”母亲的声调瞬间拔高,那尖锐的声音,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他又不是没手没脚,难道还需要我养着他不成?”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母亲被我这一番话噎了一下,顿时气急败坏,开始施展她那惯用的伎俩,“你可别忘了,想当年咱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你姨妈是怎么帮助咱们的!人得懂得感恩呐!你现在出息了,有了自己的公司,就开始忘本了?”


“感恩?”我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妈,你倒是给我具体说说,当年她到底接济咱们家什么了?是借了咱们家一笔钱,还大手一挥说不用还了?还是三天两头拎着大鱼大肉来改善咱们的生活了?”
我的这一番反问,犹如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电话那头母亲的心上,让她瞬间语塞。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她……她人来了不就是心意嘛!她心里有咱们这个家!”
心意?
我的脑海里,瞬间如同放电影一般,闪过一幕幕被我刻意遗忘的画面。
从小到大,姨妈王悦每次来我家,永远都是两手空空,连一袋水果都舍不得买。
可每次走的时候,她那个硕大无比的布包,总是被塞得满满当当。


父亲藏在柜子里的半条好烟,母亲新买的护肤品,甚至是我攒了很久零花钱才买来的进口巧克力,只要被她瞧见,就没有一样能幸免于难的。
她总是一边拿,一边笑呵呵地说道:“哎呀,姐,你家晚晚就是比我们家浩浩幸福,什么好东西都有。我们家浩浩可怜,连见都没见过呢。”
母亲就在一旁尴尬地笑着,说道:“喜欢就拿着,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我上大学那年,外婆偷偷塞给我一条金项链,那可是她压箱底的宝贝。
姨妈来家里看到后,眼睛都直了,仿佛被那金项链勾去了魂儿。


她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晚晚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戴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身上可不安全。姨妈先帮你保管着,等你以后结婚了,姨妈再拿出来给你当嫁妆。”
我当时虽然心里十分不情愿,但碍于母亲的面子,还是把项链给了她。
这一保管,就是整整十年。
直到如今,那条金项链的影子,我都没有再见过。
三年前,表弟张浩想要买车,看中了一辆价值二十多万的SUV。
姨妈直接跑到我家,拉着母亲的手,哭哭啼啼地诉苦,说她儿子没车,连女朋友都找不到,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拐弯抹角地撺掇母亲,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出钱给弟弟付首付。
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姐姐帮弟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晚晚现在能挣钱了,这十几万对她来说还不是小意思嘛!就当是提前给你外甥随份子了!”
母亲被她磨得没了办法,真的来找我开口。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拒绝。
我告诉她:“妈,我挣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加班熬夜,拿命换来的,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张浩已经是成年人了,想要什么,就让他自己去挣。”
就因为这件事,姨妈在亲戚面前编排了我整整一年,说我冷血无情,发了财就六亲不认。
这些被亲情外衣所包裹的“吸血”行为,一桩桩,一件件,此刻在我脑海里无比清晰地回放着。
我紧紧握着手机,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妈,她每次来咱们家,顺走的半条烟,都比她带来的一颗糖要贵得多。她从我这里‘保管’走的那条金项链,到现在都还没还。她让我给张浩买车,这能叫‘心意’?能叫‘接济’?妈,你是不是对这两个词有什么误解啊?”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算计呢!那都是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还记着!”母亲显然没想到我会把这些陈年旧账都翻出来,语气变得更加恼怒,“她是你亲妹妹!我是你亲妈!我们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道德绑架的戏码,又一次在我面前上演。


“就你一个姨,你表弟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不帮谁帮?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把你弟的工作给安排了!不然……不然你就别再进这个家门!”
我听着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威胁,心中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疲惫、烦躁,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失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将我整个人彻底吞没。
我明白,母亲不是心地坏,她只是太愚蠢了。
是被长达数十年的亲情绑架,洗脑成了一个没有自我,只会无底线妥协的“圣母”。
在她眼里,妹妹的任何要求都是合理的,姐姐的付出是天经地义的。
而我,作为女儿,就必须为她的这种“伟大亲情”买单。


“妈。”我打断她歇斯底里的控诉,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公司,可不是垃圾回收站。”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刹那间,世界瞬间清静了下来。
我背靠着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那冰冷刺骨的地面,让我原本混乱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我明白了。
想要彻底解决姨妈这颗毒瘤,就必须先切断她扎在我妈身上的根。
我必须让我妈,亲眼看看她那个好妹妹,到底是一副怎样恶毒贪婪的嘴脸。
不出我所料,两天后,姨妈亲自出马了。
她打着“一家人好久没聚,联络联络感情”的旗号,在一家颇具档次的酒店订了个大包厢,把三姑六婆,但凡沾点边的亲戚,都请了过来。


她特意给我妈打了好几个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我带上。
母亲在电话里对我下了最后通牒:“林微,你今晚要是不来,就是不给你姨妈面子,也是不给我这个妈面子!你自己看着办!”
我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
姨妈这是要发动群众,在饭桌上对我进行公开审判,逼我就范。
我当然要去。
不仅要去,我还要送她一份“大礼”。
晚上七点,我开着车,载着一脸不高兴的母亲,准时抵达了酒店。
一进包厢,喧闹嘈杂的空气便扑面而来。
姨妈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见到我,立刻像见了救星一样迎了上来,拉住我的手,热情得几乎要将我融化。


“哎哟,我的大老板终于来了!快坐快坐,主位给你留着呢!”
她把我按在主位上,不断地给我夹菜,那架势,仿佛我是什么尊贵无比的客人。
“大家看看,这就是我外甥女,林微!自己开了家公司,年纪轻轻,多有出息吧!”她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向满桌的亲戚炫耀。
“那可不,晚晚从小就聪明伶俐!”
“悦啊,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能干的外甥女!”
亲戚们纷纷附和,一时间,包厢里全是吹捧和恭维的声音。
母亲的脸色,也由阴转晴,露出了几分自得的笑容。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姨妈终于觉得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她清了清嗓子,将矛头对准了我。
“晚晚啊,你看你现在事业做得这么大,成了我们老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可不能忘了拉扯拉扯自家人啊。”
她说着,给我妈使了个眼色。
母亲立刻会意,接话道:“是啊晚晚,你姨妈说得对。你表弟张浩,工作的事,就包在你身上了!你当姐姐的,必须帮这个忙。”

“没错呀,晚晚,一家人本就该相互扶持嘛!”一位远房舅舅也跟着附和着起哄。

“你弟弟进了你公司,都是自家人,还能帮你留意着点,防止那些外人使坏,这多好啊!”另一位婶婶也在一旁帮腔。

刹那间,整个饭桌上的火力都集中到了我身上,仿佛我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用“亲情纽带”“分内之事”“应尽义务”这些词汇,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妄图将我紧紧地困在其中。

我瞧见姨妈的嘴角,晚晚上扬,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

在她眼里,我已经被架在了熊熊燃烧的火堆上炙烤,除了点头应承下来,根本别无他选。

我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角。

接着,我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目光直直地看向姨妈。

“姨妈。”我开口说道,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嘈杂声。

“工作方面的事儿,好商量。”

姨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我就知道晚晚最通情达理了!”

“我就是想先问问您,”我话锋陡然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浓郁,“前几天我送给您的那些海参燕窝,您吃着……还合口味吗?”

姨妈的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

那是一种好似突然被人从背后偷袭,短暂出现的慌乱神情。

但她毕竟是个老江湖,仅仅一秒钟,就恢复了镇定自若,立刻堆起更热情洋溢的笑容:“合口味!太合口味了!那么好的东西,姨妈每天都舍不得吃,打算留着慢慢滋补身体呢!”

她演得天衣无缝,甚至还带着一丝幸福又略带埋怨的神情。

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几乎都要被她这炉火纯青的演技给蒙骗过去了。

满桌的亲戚都齐刷刷地看着我们,都在等着看这场“亲情大戏”圆满落幕。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深沉,深沉得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我晚晚倾身向前,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厢的每一个角落。

“是吗?”

“我还以为,垃圾桶里的味道,您会吃不惯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包厢里,死一般地寂静。

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凝固,筷子悬在半空中,酒杯也停在了嘴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姨妈之间来回扫视。

姨妈的脸,上演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变色大戏。

先是涨成了猪肝般的紫红色,紧接着迅速褪去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最后,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尖厉刺耳,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慌。

我没有理会她的辩解。

我只是慢悠悠地举起我的手机,解锁,然后点开相册。

我并没有播放视频。

我只是把屏幕转向她,上面是一张高清的截图——那两个静静地躺在垃圾桶里的,鲜红的礼品盒。

我依旧微笑着,语气却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寒风。

“姨妈,您是说,这个垃圾桶吗?”

“我手机里,还有更清晰的,带有声音的视频。您要不要……我放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欣赏?”

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姨妈眼里的所有得意、算计、贪婪,瞬间土崩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和羞愤。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从椅子上栽倒下去。

这场精心策划的鸿门宴,第一回合,我赢了。

家庭聚会最终在一种诡异至极的沉默中不欢而散。

回去的车上,我妈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林微你是不是疯了!你当着那么多亲戚的面,让你姨妈怎么下得了台?那可是你亲姨妈!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她把我花了好几万块钱买的东西当垃圾扔掉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她亲外甥女?”我开着车,目视前方,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那……那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不能这么冲动行事!”我妈还在徒劳地为她辩解。

“没有误会,”我打断她的话,“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我妈被我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路生着闷气,直到下车时,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力甩上车门,仿佛我是她的仇人一般。

我回到自己的公寓,把自己狠狠地扔进沙发里,只觉得身心俱疲。

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姨妈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当天深夜,死寂了几个小时的家族微信群,突然被一条长达上千字的小作文给引爆了。

发布者,正是我亲爱的姨妈,王悦。

她还配上了一张自己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的自拍照,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点开那篇长文,快速地扫视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姨妈在颠倒黑白、煽动他人情绪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

在她的笔下,她成了一个含辛茹苦地帮助姐姐一家,却在晚年被飞黄腾达的外甥女当众羞辱、践踏尊严的悲情长辈。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忘恩负义,发达了就看不起穷亲戚,嫌弃她和她儿子是累赘。

最精彩绝伦的部分,是她对我送礼这件事的“解释”。

她写道:“……晚晚送来的东西,我看着包装就觉得不对劲,心里就开始犯嘀咕。我怕是假货,吃了对身体不好,更怕浪费了孩子的一片心意。思来想去,才想着先‘处理’掉,免得家里人误食。我还没来得及跟晚晚解释,谁知道这孩子就在饭局上那么说我,我的心啊,当时就碎了……”

好一个“怕是假货”。

好一个“处理掉”。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处处为我着想,却被我误解的慈爱长辈,而我,则成了一个用假货糊弄长辈,还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这篇小作文,瞬间在亲戚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哪!王悦你也太可怜了!”

“晚晚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太伤长辈的心了!”

“就是啊,发达了也不能这么没良心吧?”

“晚晚,赶紧出来给你姨妈道歉!快把她气出心脏病了!”

我妈也在群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疯狂地@我,让我赶紧解释清楚,赶紧道歉。

那些不明真相的,或者说乐得看热闹的亲戚们,一个个化身正义使者,在群里对我口诛笔伐,仿佛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一时间,我成了整个家族的公敌。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指责和谩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在等。

等这场舆论战达到最高潮。

等到群里所有人都发表完自己的“高见”,等到姨妈的支持者们把气氛烘托到顶点。

大约半小时后,群里的讨伐声浪达到了巅峰。

姨妈又发了一条语音,在里面泣不成声:“我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被自己的亲外甥女这么糟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时机到了。

我没有打一个字。

我直接在群里,甩出了一段15秒的视频。

视频很短,画面也很简单。

就是姨妈站在厨房门口,拎着那两盒礼品,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的动作。

视频的收音效果极佳,她那句带着浓浓鄙夷的“白送都不要的破烂”,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视频发出去之后。

我又甩出了一张图片。

是我购买那两盒补品的电子发票截图。

我特意用红色的圈,圈出了上面的价格——三十一万八千八。

然后,我才慢悠悠地打出了一行字,@了所有人。

“姨妈,您说您怕我送的是假货,才‘处理’掉。可我这张三十多万的发票,难道也是假的吗?”

微信群,陷入了比饭局上更彻底的,死一般的寂静。

上一秒还在为姨妈摇旗呐喊、对我口诛笔伐的亲戚们,瞬间集体噤声,仿佛被人按下了静音键。

几秒钟后,一个刺眼的红色提示出现在屏幕上。

“‘王悦’撤回了一条消息。”

她撤回了那篇上千字的小作文。

但已经晚了。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每个人的手机里,也都有。

这场由她亲自挑起的舆论战,最终以她自己的公开处刑,狼狈收场。

我关掉手机,随手一边。

窗外的夜色,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

而我的心里,却亮如白昼,仿佛有一束光照亮了所有的阴霾。

姨妈的歇斯底里,让我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如果仅仅是为了给儿子安排一个工作,她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又是组饭局对我施压,又是在家族群里演戏,被戳穿后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

这不像是单纯的贪婪,更像是一种走投无路后的疯狂。

她这么缺钱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压力,能让她不惜撕破脸皮,也要把我公司当成救命稻草?

直觉告诉我,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决定主动出击,去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第二天,我通过一些关系,找到了姨妈的儿子,也就是我那个表弟。我约他到一家咖啡馆见面,他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来了。

在咖啡馆里,我看着他有些躲闪的眼神,开门见山地说道:“表弟,我也不绕弯子了,我知道姨妈最近为了你的工作的事很着急,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能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表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姐,其实是我惹上了一些麻烦。我之前在外面和一些人合伙做生意,结果被骗了,欠了一大笔债。那些人天天催债,还威胁我,如果再不还钱,就要对我和家人不利。姨妈为了帮我,到处想办法,她知道你在公司发展得不错,就想让我进你公司,一方面能有个稳定的工作赚钱还债,另一方面也想看看能不能从公司里借点钱先把债还上。”

我听了表弟的话,心里一阵感慨。原来姨妈的疯狂背后,是这么一个无奈的原因。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用那种方式来逼迫我。

我看着表弟,认真地说:“表弟,我能理解你们的难处,但姨妈的做法确实不对。不过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但你也要记住,以后做事要脚踏实地,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表弟听了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感激地说:“姐,谢谢你,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从那以后,我帮表弟找了一份合适的工作,让他能够慢慢偿还债务。姨妈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向我道歉。我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缓和,家庭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而我也通过这件事明白了一个道理,在面对亲情和利益的时候,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同时也要多一些理解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