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绛:人生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发布时间:2025-11-16 19:01 浏览量:2
在百岁之年,记者问杨绛:
“我们应当怎么做,才能变得更好,实现自我价值?”
一百岁的杨绛回答说:
人生一世,无非就是认识自己,洗练自己,自觉自愿地改造自己。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真正喜欢什么,然后有意识的去完善自己,再通过自己的行动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尤其是认识自己,人太复杂了,人生又迷雾重重,动不动就有很多诱惑,让我们偏离自己的灵魂指引,走了弯路。
在这纷纷扰扰的世间,杨绛却不愿被纷扰影响,只想好好做自己,她喜欢英国诗人兰德的一首诗:
"我和谁都不争,
和谁争我都不屑;
我爱大自然,
其次就是艺术;
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1911年,杨绛出生。
她的父亲杨荫杭,是思想开明的读书人,也是乱世中的一股清流。
上学的时候,就不畏强权,在北洋公学念书的时候,学生运动被镇压,学校威胁说参与闹事的学生一律开除。
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吱声,大家都低着头,杨荫杭一看,就有些气氛,这群软骨头,他本来没参与,却站出来说,还有我。
他不想在洋人面前丢中国人的脸。
他这一声还有我,是少年义气,也是读书人的骨气。
杨荫杭出国留学后,在自由思想的影响下,积极投身社会革命。
他写作,翻译外国文献,作品有《名学》和《逻辑学》,都流传后世。
长大后,杨绛形容自己的家庭是寒素人家,是清贫读书人,但这些人,都是真正的精神贵族。
民国初,杨荫杭出任民国政府高官,依旧不畏权势,也不会阿谀奉承,刚直不阿的性格,让他做官举步维艰。
在杨绛八岁的时候,杨荫杭就辞官离开,带着一家人回到了老家江苏。
杨绛也是个直肠子,小时候玩官捉贼的游戏,每次抓阄抓到贼,拔腿就跑,同伴问她干什么,她说:
“我是贼啊。”
连掩饰都不知道掩饰。
这种耿直的性格,延续了一生。
人生,其实就是一次次看到自己,一次次走向自己的过程。
在无锡老家,不用出门,就能看到江上船只往来。
这是杨绛喜欢的。
杨荫杭思想开明,觉得男女都应该受教育,所以杨绛的教育,从来没有因为她是女孩而有所疏忽。
启明女校是当时最好的女校,杨荫杭想将杨绛送去学校,可是他担心女儿太小,出门在外,怕是受不了。
所以,他征求杨绛的意见,问她愿不愿意去启明。
杨绛 的回答是肯定的。
母亲问她:
你打定主意了?
小杨绛回答:
打定了。
毕竟还是小孩子,嘴上虽然坚定,可眼泪却流了出来。
她想去读书。
在启明,杨绛离家远,不能经常回家,只能留在学校,孤孤单单,食堂阿姨心疼她,给她好吃的。
杨荫杭还有一个特别地方,他有钱不置办家产,他不想将自己降为物质的奴隶,他给子女最好的财产,就是教育。
他说:
“我的子女没有遗产,我只教育他们能够自立。”
这或许才是最宝贵的财富,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他希望孩子们能够独立自主,能够真正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被世俗裹挟,他不希望他们不劳而获。
因此,杨家的孩子们,即便是最小的杨绛,回到家里,也会帮家人分担家务。
在家里,杨绛喜欢跟着父亲,父亲工作,她就拿起父亲的毛笔,安安静静地写字。
人一半是自己选择的自己,另一半是环境创造的自己。
在父亲的影响下,杨绛喜欢看书,是个书虫。
有时候,父亲午休,她就在一旁安静看书。
这对父女,有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杨绛从小就喜欢看书,是个小书虫。
"阿季,三天不让你看书,你怎么样?"
杨绛答,不太好过。
父亲又问:
"一星期不让你看书呢?"
杨绛答:
一星期都白搭了。
"我也这样。"
读书多了,人的品格也高了。
学校要求大家学写诗,杨绛如是写:
"世人皆为利,扰扰如逐鹿。安得遨游此,翛然自脱俗。"
老师批:
"仙童好静。"
世人利来利往,熙熙攘攘,但杨绛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总之,她生活的那个家庭,有书,有爱。
杨绛个子小,十六岁的时候,看起来还像十三四岁。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学校各种运动游行,还要开群众大会。
有一次,学生上街游行,要在街上进行演讲,杨绛被推举做演讲者,然而,她并不想参见。
然而,按照学校规定,要想不参加,除非家里出面。
杨绛回到家里,向父亲求救。
父亲告诉她:
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不要借爸爸来挡。
但年少的杨绛,还是有些担忧:
不行啊,少数得服从多数。
父亲开导她,该服从的服从,不该服从的,不要盲目从众。
他还鼓励女儿:
要敢于说不!
说完这句话,还问杨绛:
你敢吗?
她懂了。
回学校后,她直接拒绝,干净利落。
杨荫杭是个好父亲,他没有替孩子决定,而是告诉孩子们,你是谁,你说了才算。
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敢于做自己,这是一种宝贵的认知财富。
中学毕业,杨绛本想报考清华,可是当时的清华,刚开始招收女生,杨绛所在的地方,没有录取名额。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报考东吴大学。
选专业的时候,杨绛又遇到了一些问题,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报考理科,毕业容易找工作,就连老师们都建议杨绛学理科。
可在心里,她喜欢文学。
回到家里,她征求父亲的意见:
我该学什么?
父亲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说出答案,而是告诉她:
没什么该不该,最喜欢什么,就学什么。
但杨绛还不知道这句话的含金量,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只问自己的喜爱对吗?我喜欢文学,就学文学?爱读小说,就学小说?”
父亲耐心地说:
学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遵从本性。
杨绛知道自己该学什么了,她不再理会老师说该学什么,而是听从自己的内心,学文学。
她也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当个小说家。
在学校,她大量阅读。
她也渐渐明白:
最喜欢的东西,并不是最容易的。
可是,因为喜欢,哪怕不容易,也愿意为之努力。
大学毕业后,她考了清华的研究生,如愿以偿进了清华。
初到清华,杨绛带着好奇,观察着这个向往的地方,这里的女子,打扮时尚,而她则朴素。
可是,没多久,朴素的杨绛,就成为另一种光,她是清华校花,又是有名的才女,追求者众多,经常都有人将情书给她。
对杨绛,她的室友总结说:
长得好,年纪小,成绩好,身体好,家境好。
这就是她受欢迎的原因。
但她之所以受欢迎,恐怕不仅是因为这些外在的东西,人的灵魂,才是终极的吸引力所在。
追求者很多,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打动杨绛,知道那个叫钱钟书的才子出现。
多年后,她和钱钟书在一起,母亲还调侃说:
“阿季脚上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或许,人生很多经历,都是为了在某一刻、某个地方,遇见某个人,这就是缘分。
那年春天,清华春意盎然,紫丁香开着,紫藤萝开着,清华园铺满了浪漫,仿佛就为了她和钱钟书遇见。
初见之时,钱钟书穿着青布大褂,带着一副老式眼睛,十足的书生。
这是杨绛对初次见面的印象。
反观钱钟书,初次相见,就被眼前这个女孩吸引了,只见她面如春花,清雅脱俗。
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姑娘。
他写信给杨绛,约她见面。
对情书已经脱敏的杨绛,破天荒地答应了钱钟书的邀请。
两人一见面,钱钟书脱口而出:
"我没有订婚。"
在清华,这位才子颇有绯闻,很多人都说他已经订婚了。
这句话,就是解释。
可是,杨绛同时也说:
"我没有男朋友。"
两人几乎同时发声,这是一种默契。
在清华,这位女子,也是有很多传闻,有人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毕竟面对那么多追求者,她一直无动于衷。
两人心心相惜。
钱钟书高傲,可是在杨绛面前,这不是高傲,而是真才实学,他几乎读完了图书馆所有书籍。
幸好,杨绛也是出名才女,两人势均力敌。
她选择了朱自清的文学课,一篇名为《收脚印》的文章,让朱老师赞不绝口,亲自推荐发表。
钱钟书毕业后,回到了无锡老家,和杨绛不能天天见面,只能书信往来,这位大才子的信,洋洋洒洒,但杨绛的回复,总是言简意赅,而且回信寥寥无几。
搞得钱钟书有些怨念,他说:
“别后经时无只字,居然惜墨抵兼金”。
有一次,杨绛的信被钱钟书的父亲看了,这位老父亲凭借一封信,就将杨绛视为最满意的儿媳妇。
两人也顺其自然地订婚了。
订婚后,杨绛重新回到学校,而钱钟书奔赴上海工作。
回学校的时候,她带的东西很少,全都是必要的,同程的国学大师钱穆说:
“我看你是个有决断的人。”
杨绛不解,钱穆解释说:
“只看你行李简单,可见你能抉择。”
身外之物,抛得越多,人内心的空间,就越大,人就越自由。
1935年,杨绛还没毕业,和钱钟书也没有结婚,这一年,钱钟书取得了出国留学的资格。
为了钱钟书,她放弃自己的学业,决定跟钱钟书一起出国。
她担心钱钟书照顾不好自己,毕竟,这位出名的才子,真的是生活的白 痴:
“他不会系鞋带的蝴蝶扣,甚至穿鞋子分不清左右脚,筷子也用不太明白,全然没有"做学问"时候的潇洒倜傥,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出国前,他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钱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却规矩很多,而且还有些古板,但为了钱钟书,从小就被父亲灌输自由思想的杨绛,坦然接受钱家的规矩。
婚后,两人远渡重洋,奔赴海外。
一路颠沛流离,但钱钟书,并没有让杨绛输,他的爱,那么真。
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但为了杨绛,他愿意用心。
早上,钱钟书笨拙地准备好面包、黄油、果酱、蜂蜜,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杨绛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他们的房间,没有豪华的装饰,只是很多书。
他们都爱读书,嗜书如命。
只要有了书,就有了一个更大的世界,无数倍超越房屋的空间,蔓延向整个宇宙。
回到家里,就关门读书,钱钟书喜欢玩文字游戏,遇见聊得来的,满嘴胡说打趣,胡诌歪诗。
但他不是和谁都说,只是遇见志趣相投者会如此,对于其他的,夫妻两人都会刻意保持距离。
有趣的灵魂,和有趣的灵魂相遇。
和有趣之人,做有趣之事,这是人生最美好的地方之一。
现实的生活,可能有许多鸡毛蒜皮的琐碎。
可是,那些有趣的人,可以捡起鸡毛做游戏,努力将日子过得有趣。
杨绛和钱钟书,就是这样的人,他们学做饭,像玩游戏。
因为有了最好的爱,所以他们对所有爱情,都不再羡慕。
有次,和朋友闲谈,一起读到: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杨绛就拉着钱钟书的手说:
我呀!只要和钟书朝朝暮暮相会就够了!
一边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溢出来,圆圆的,像个洋娃娃。
这是具象化了的幸福。
杨绛怀孕后,钱钟书说:
"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
杨绛笑着,但心里却说:
“我希望女儿像你”
孩子出生的时候,外国医生知道中国人保守,怕接受不了男性大夫,就问钱钟书,是不是一定要女大夫?
钱钟书想都没想,直接回:
要最好的大夫。
不管男女,要最好的,他怕不好的大夫让她受更多苦。
女儿出生后,杨绛在医院坐月子,钱钟书白天在医院照顾杨绛,晚上回家,第二天早上来医院,孩子一样的说:
"我做坏事了,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
杨绛安慰他:
“不要紧,我会洗。”
没几天,这孩子又闹妖了:
"我做坏事了,把台灯弄坏了";
杨绛安慰他:
“不要紧,我会修”
这不是结束:
"我做坏事了,门轴两头的球掉了一个,门关不上了"
杨绛依旧安慰:
“不要紧,我会修。”
奇怪的是,每次听到杨绛的不要紧,钱钟书就觉得心安。
杨绛出院回家后,果然一切都好了。
他们的婚姻,似乎就是宿命,有一次,读到一段文字,杨绛念给钱钟书听:
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从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
钱钟书听后,看着杨绛说:
“我和他一样。”
杨绛也笑着说:
“我也一样。”
孩子出生后,要照顾孩子,还要看书,连出门买个摇篮的时间都没有,于是,他们拿来抽屉,让女儿睡在抽屉里。
长大后的钱媛,也爱书。
因为她从小就在书桌抽屉里,闻着书香长大。
学成后,两人本可以留在国外,可他们选择回国。
多年后,历经种种磨难,有人问杨绛:
有没有后悔回国?
杨绛说:
"没有什么后悔的,人活着不一定全是为了享福。"
是呀,人活着不一定是为了享福。
回国后,战争还没结束,杨绛夫妻的日子,也不好过。
战乱年代,甚至没有真正的家。
他们被困上海,陷入围城。
钱钟书的工作也不顺,生活艰难,但他一直相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同甘共苦,就是最好的。
他说:
“从今以后,咱们只有死别,不再生离。”
为了生活,他们拼尽全力,却也是捉襟见肘。
剧作家李健吾欣赏杨绛的才华,鼓励她说:
写个剧本试试?
杨绛还真开始写,工作之余,她开始创作《称心如意》,没想到,出道即巅峰,她一举成名,进了戏剧界。
此后,《弄假成真》《游戏人间》《风絮》,每一部,都是王炸,杨绛名声大振。
出门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杨绛,对钱钟书,则不太知道,所以介绍的时候,都说这是杨绛的先生。
杨绛出名后,钱钟书也想写作,他想写一篇小说。
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杨绛,杨绛听后,全力支持,她非常高兴,期待丈夫的作品。
钱钟书全职写作,家里的收入就少了,为了紧缩开支,他们辞退了佣人,杨绛自己做家务。
她本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却甘愿为他做灶下婢。
她说:
"劈柴生火烧饭洗衣等我是外行,经常给煤烟染成花脸,或熏得满眼是泪,或给滚油烫出泡来,或切破手指。可是我急切要看钟书写《围城》,做灶下婢也心甘情愿。"
钱钟书写作,每天五百字,精工细作,写完之后,杨绛是第一个读者。
读完之后,两人都笑。
我笑,他也笑;
我大笑,他也大笑。
有时我放下稿子,和他相对大笑,因为笑的不仅是书上的事,还有书外的事。
我不用说明笑什么,反正彼此心照不宣。
钱钟书创作的,就是《围城》。
《围城》完稿后,李健吾一看稿子,就被震惊了:
这个做学问的书虫子,怎么写起了小说呢?而且是一个讽世之作,一部“新儒林外史”!
《围城》一出手,就是王炸,出版之后,火遍全国,无人不知《围城》,改编成剧后,更是家喻户晓。
杨绛写了一段介绍:
“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钱钟书觉得,这话是对《围城》最好的总结。
不止婚姻,人生就是围城。
慢慢也就明白了,最好的爱,是彼此成全。
他们只想简单的过日子,可世事,总有些复杂。
在那个多事的年代,你想简单,世事却不让你简单。
在抓意识形态的时候,有学生举报杨绛,说她上课专教学生谈恋爱,导致杨绛被点名批评。
可杨绛冤枉啊。
但是,清者自清,她一直相信。
所以,面对谣言,她波澜不惊,因为她相信,假的就是假的。
后来,他们在文学研究所工作,杨绛的工作是翻译,每天工作完,回到家,他们就关起门,在家写字,做研究,读书。
杨绛想学书法,让钱钟书教她,钱钟书每天写完,让杨绛临摹,杨绛写了,他批改,有时候他觉得有意思,故意逗杨绛,说写得不好。
看杨绛可怜兮兮,一脸委屈,他开怀大笑。
世界兵荒马乱,他们在内心修篱种菊。
1966年,杨绛和钱钟书的平静的书房门,被打破了,他们被监管起来,没了工作,没了工资,就连自己的存款,都被冻结。
最可怕的是,天天被批。
杨绛被剃了阴阳头,连门都不敢出。
钱钟书急的不行,杨绛安慰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给自己做了假发,可是出门,她的假发被撤掉,杨绛无可奈何。
后来,她去哪,钱钟书都跟着她。
那时候,她受尽折磨,可是对生活,她依然认认真真,从不低头。
她被安排去扫厕所,她就把厕所扫得干干净净,成了标杆厕所。
他们被下放到干校改造,要干活,参加劳动。
日子很苦,但她和钱钟书,每天都会找时间约会,相互说说话:
每天午后,我可以望见他一脚高、一脚低从砖窑北面跑来。
有时风和日丽,我们就在窝棚南面灌水渠岸上坐一会儿晒晒太阳。
有时他来晚了,站着说几句话就走。
有次,两人路过菜园,旁边有个窝棚,杨绛问:
给咱这样一个棚,咱就住下,行吗?
钱钟书认真想了一下说:
没有书。
杨绛也觉得,窝棚没有不好,不好的只是没有书。
度过苦难,日子重新回归平静,钱钟书做研究,杨绛翻译,他们写作,读书。
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出版后,翻译事业,也随之达到了顶峰。
人这一生,都是慢慢成为自己的,我们每前进一步,就靠近自己一点。
晚年的时候,这对夫妻活得很安静。
他们的住处,不奢华,但有温暖,一屋子的书,就是最好的精神养料。
房子不大,书房不大,客厅就是书房,卧室也是书房。
总之,到处都是书。
他们不喜欢复杂的社交,只想安安静静做自己。
因为《围城》,有人想见识一下作者钱钟书,但钱钟书却不愿意,他说:
鸡蛋好吃就行,何必非得认识下蛋的母鸡。
安静,就是他们的隐居。
1997年,女儿钱媛因病去世,杨绛和钱钟书白发人送黑发人,钱钟书也在病床上,杨绛一个弱女子,两头照顾家人。
第二年,钱钟书也走了。
临终前,他嘱咐杨绛:
好好活。
丈夫走了,女儿走了,她孤身一人,收拾残局。
杨绛也很痛苦,那段时间,她严重失眠,严重到一个晚上,需要服用两次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一点。
她说:
“悲痛是不能对抗的,只能逃避。”
为了逃避痛苦,也为了想清楚人生最重要的一些问题,她决定翻译哲学著作《斐多》。
1999年,《斐多》出版。
生命不止,就继续发光。
2001年,她将自己和钱钟书的作品版税全都捐献出去,成立“好读书”基金会。
2002年,《我们仨》出版。
2007年,《走在人生边上——自问自答》出版。
2011年,杨绛一百岁。
越到晚年,她越喜欢安静,拒绝采访,深居简出,只是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除了她的作品,人们很少见她露面。
2016年5月,杨绛也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们仨”终于团聚了。
她用一辈子去认识自己,用一辈子去洗炼自己,用一辈子去成为自己。
在我们的生命里,会遇到很多困难,会经历许多,那些,都是我们认识自己的机缘,都是我们洗炼自己的磨刀石,都是我们成为自己必须跨过的路径。
最后,很喜欢一句话: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
到最后才发现:
人生最曼妙的风景,
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
到最后才发现:
世界是自己的,
与他人毫无关系。
生活是自己的,人生是自己的。
成为自己,就是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当我们意识到,我们是自己人生的创造者,我们就找到了成为自己的路径。
文|不有趣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