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办公室停电,我突然听到老板的心声!

发布时间:2025-05-31 19:03  浏览量:1

办公室停电,我突然听到老板的心声。

【一米!】

【应该够得到。】

下一秒灯亮,我和老板面面相觑。

他抓着我椅子的手还没来得及撤。

就在我的心脏猛地一滞时,就看到宋羡冷着张脸将我挡路的椅子推开,面如凝霜。

「你挡我路了。」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随着宋羡的离开,耳边再次响起那道声音。

【上班不摸鱼的员工不是好员工。】

【都没亲到,谁tm效率这么高,开除!】

1

办公室里。

李姐将资料递来时,我刚背上包要走。

她看向那敞亮的隔间,无奈摇头。

「我一生作恶多端,遇到这狗贼,也算是扯平了。」

「咱们组今天加班。」

因为客户要求,方案被修修改改,最终还是打了回来。

老板临时通知,全部人员加班。

讨论、提出建议、修改,就在最后提交时,灾难性的一幕发生了。

整栋楼停电了!

竟然停电了!!!

待电脑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殆尽。

黑暗里。

所有人刚还因为要下班而雀跃。

霎时无声。

李姐最先出声,她绞着手打圈。

「我们保存了吧?」

有人弱弱回:「时针追不上秒速,手速赶不上电速,没来得及。」

再次无声。

也是在这会儿,我突然听到距离自己一米外响起一道声音。

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显得格外清晰。

也格外诡异吓人。

【一米!】

对方在确定。

【应该够得到。】

声音还挺熟悉的。

没等我细究,下一秒灯突然恢复亮度。

面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我一抬头,就撞进了那双寒凉彻骨的眸。

更让我震惊的是。

那是李姐口中形容的狗贼。

以无情面瘫而出名的宋羡。

只见他微微俯下身子,两手撑在我的转椅上。

呼吸很轻,我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黑色的丝制衬衣,领口扯开了两粒纽。

视线望过去,那黑色衬得肤色更加冷白透皙,锁骨是冷凝的绯色。

就在我的心脏猛地一滞时,就看到宋羡冷着张脸将我挡路的椅子推开,面如凝霜。

「你挡路了。」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就挪,如来佛。」

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了宋羡的绰号。

所有人惊得捂住嘴巴。

办公室里,因为宋羡每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加班、熬夜、下班,日复一日。

生活清淡得毫无油水。

所以私底下,就传出了如来佛这个绰号。

至今谁敢拿上台面说啊!

可是……救命啊!

我真的是下意识。

2

宋羡听到自己的绰号时,面部直接僵硬。

「熟练得不像初犯啊。」

肯定熟练啊。

毕竟每天都骂。

不然怎么给嘴练出了嘴部记忆来了。

我嘴直接结巴:「宋总你听我狡辩……」

啊呸!

我差点儿咬掉自己的舌头。

害人啊,这张净说实话的嘴!

又补充了一遍:「你听我解释。」

同事们都暗暗替我捏了把汗。

他们都统一性地将脸转过,噼里啪啦开始认真工作,可耳朵都高高竖起,时刻观察战情。

刚才因为停电而生出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对,好像只有我喘不过气。

因为宋羡盯着我。

那双淡色的眼睛,让人摸不准是何情绪。

气氛就这样凝滞住了。

就在我想,要不要再说些什么时。

宋羡先开口了:「你的脚没有知觉吗?」

我不解地看他,脸上是大大的问号:「老板,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脚总是没有知觉的?」

宋羡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踩到我脚了。」

我尬尴地赶紧挪步。

在宋羡走远后,我看到,那黑色的皮鞋上,是一个显眼的脚印。

紧跟着又是一道声音。

【好险,差点儿没忍住。】

他啧了声:【脚劲儿还挺大的,这一下脚是真的疼。】

同事拍我的肩膀,吓得我一个机灵。

她顺着我看的方向,显得不解:「人类进化的时候你是躲起来了吗,怎么连个男人的背都没见过?」

我问她。

「你也听到他说的话了吧?」

同事笑出声:「你刚才被吓傻了啊,就算宋总在厕所放屁,我也听不到啊。」

话落,我就听到噗的一声。

宋羡暗叹:【我干吗没事儿总吃萝卜啊!】

【现在味儿都是萝卜味儿的。】

救命!

我好像能听到boss的心声了。

不仅是心声,而且是有关他的一切声音。

可为什么,只有我能听得到?

3

宋羡厕所上了多久,我就听他窃窃私语了多久。

半个小时,各种各样的碎碎念涌入脑海,我觉得自己的三观快要炸裂。

例如。

他说,下辈子要当水母,没有脑子,天天傻乐,也不至于吃辣得痔疮。

例如。

他说,上的b班,狗不干的他干,狗干的他也干,钱没赚多少,素质先没了。

例如。

他说,谁擦的屁股,纸只给他留了不对称的三角尖儿。

例如。

他说,上辈子积了德,既当老板又给人擦屁股,上的什么破班,这个点都还下不了班。

……

一时间涌入的大量信息,让我整个人呆滞。

这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冰山吗?

这不妥妥的一个沙雕嘛!

4

我浑浑噩噩地想了一天,还是没想明白。

脑子里乱成一团,再加上对面来了新住户,敲敲打打一直吵。

导致我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宋羡头一次难得的迟了到。

办公室的气压随着他的到来,更是低了一个度。

宋羡的心情不好,直接摆在脸上。

从昨天晚上停电后。

我们组的方案已经被连续退了三次。

身侧的同事小刘终于忍不住地吐槽。

「别人加班是钱赚了不少,我是老板的饼吃了不少,就这么点窝囊费,生产队的驴都知道给歇,这姓宋的吃炮仗了吧!」

一侧的人一一附和。

「不是炮仗,我看是火箭筒。」

「这破班谁爱上谁上,我现在怨气重得都能化成十个邪剑仙。」

宋羡火气大得莫名其妙,逮谁说谁,所有人都开始不满,私下讨论着。

可我没那个心思,只想着再印证一下刚才的事。

因为,好像就我一个人能够听到宋羡的心声。

可从宋羡接管这家公司后,虽然时间不长,私下里我们也并没有任何交集。

日常的工作上,也只是简单的交流,有时直接不交流。

他接管的这段时间,在我们中最为深刻的印象就是方案被不停地pass。

私下里,他在我们之中又被称作灭绝师太。

别说是只有小说中才有的亲密接触,就会产生读心术这种玄幻的情况。

就算是最简单的眼神交流。

这种情况在我们身上也是为零。

本着寻找答案的诉求。

等宋羡起身伸腰时,我下意识地随着他冲咖啡的步子偷瞄。

还是没变,依旧一副冰山脸。

完全和我听到的形象一点儿不沾边。

就是耳朵红了些。

宋羡依旧如常面无表情地处理办公事务。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

宋羡的余光扫到外面,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人,个个噤声。

可就算他们不再说话,宋羡的气压依旧不减。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我们这儿。

就算他不说话,我还是听到:「你们完了,你们偷偷骂我,一辈子拉不出屎。」

所有人都被盯得瘆人。

只有我在听到这个可笑的诅咒,是从宋羡的嘴里说出来的后,强忍着不笑出声。

这期间我们小群的消息也炸了。

小刘:「他是便秘了吗,脸怎么臭得要死?」

李姐:「那合着是全年便秘喽。」

同事甲:「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应该是不轻。」

同事乙:「别说了,这件事上,确实挺难受,我说他怎么从厕所出来后,脸就更黑了。」

看到这儿,我没忍住地笑出声。

不凑巧的是。

宋羡也同时抬头。

两两相望,全是尴尬。

我这个时候低头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透明玻璃后时不时递来的目光,大家都紧吸了口气。

宋羡的助理也在这时出来传话。

「宋总让沈念把整理好的文件拿进来。」

随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我竖起大拇指。

「你不是倒霉,你是真的惨。」

确实,毕竟能在枪口上连续撞两次,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5

我战战兢兢,短短的几米路,就作了很多心理建设。

可依旧在进去后,看到宋羡助理将我故意留的门彻底关上时。

我心底直颤。

毕竟大魔头平常给的压迫感还是在的。

宋羡也在这个时候开口:「很冷吗?」

我哆哆嗦嗦,想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声音下意识地小了一个分贝。

「冷。」

然后就听到宋羡的心声:「冷就对了,心里没我迟早凉。」

6

听到这句,我的嘴角直抽。

这人啊,以前我怎么没看出是个闷骚型。

瓜切开都有可能是黄瓤,更何况是宋羡。

看来,还是不能被外表所欺骗。

许是看到我太过紧张。

宋羡的语气温软下来:「别太紧张,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放轻松。」

他将我拿进去的方案一页页翻开看。

就在我以为宋羡会故意为难我时。

宋羡边看着资料边问我:「你知道古代的打工和现在的打工有什么区别吗?」

这突然的问题,让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宋羡也不急,一直等着我的回答。

我酌情考虑了一番,才开口:「以前是跪着干,现在是站着干。」

听完我的回答,宋羡直摇头,他说。

「唐代:喏。」

「清代:喳。」

「现在:沙比老板666!」

他朝我招招手,将资料置于我的面前:「那啥,你们对我有意见,可以当面提,虽然我不听,也不至于当面就给一个大逼斗吧。」

7

只见我刚递过去的资料,开头第一页,就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圈。

里面圈住的,是彩印的一只小猪。

猪原本的脑袋不翼而飞,而脖子上不合称的p了一张宋羡的大头照。

p照的人明显一看是个高手,脖子的衔接直接毫无缝隙。

这样远处一看,竟是一点都毫不违和。

远看像猪,近看就更像了。

玻璃窗外李姐的脑袋都快要对着空气磕破了。

她双手合十,用口型对我说:「对不起!放错了!我该死!」

宋羡面上毫不动声色,内心的涌动却早已汇成大江河川。

他表面说:「给我个解释?」

内心却是:【你接着给我编,最好理由像样,不然就是找死。】

8

我的嘴巴快要咬破,都没有想出一个不正经的理由。

宋羡将那张纸直接丢进垃圾桶。

他看我:「实在编不出来就算了。」

一想到被解雇,我当即腿软得快要站不住。

就在我正要开口解释时,宋羡问我:「喜欢小孩吗?」

我没带犹豫:「喜欢。」

大老板问的,不喜欢也要喜欢。

宋羡:「那下午有时间吗?」

我刚拧住的心又再次打了个结。

宋羡现在的这个态度,真的让人看得很迷惑。

没给我考虑的机会,宋羡直接丢了车钥匙给我:「不说话就是有,那就麻烦你去接一下我家女儿了,我今天有会可能走不开。」

然后我就听到:【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怎么脸这么红?】

我慌忙摇头,脸憋得通红,直接拿过钥匙:「去哪家幼儿园接?」

宋羡也就二十来岁,我实在没看出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震惊之余,我更为庆幸的是他没有再计较刚才的乌龙。

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顺了下去。

宋羡在纸上写了地址递给我,他特别叮嘱:「抱的时候要小心,她的头发一乱就会闹脾气。」

我拿出手机记。

宋羡:「最好也要收拾化妆一下,她不喜欢邋遢丑的。」

我又记上。

宋羡:「抱的时候要先抱前腿,然后慢慢托住屁股。」

我再次记上。

宋羡:「先就这样吧,其余的我让助理发你手机上。」

还有啊!

啧!

这有钱人,不光事多,合着怪癖都是从小训练成的。

我特别的都保存在手机里,可当宋羡拿着手机给我看照片后,直接语噎。

照片里,是一只棕色的短腿柯基,小脑瓜上系了粉色的蝴蝶结。

狗模狗样的……

合着,他女儿是一条狗啊!!!!

谁家狗也上幼儿园啊!

我二次震惊。

宋羡却没有将我的震惊看在眼里,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直接腹诽:【得,又是被我闺女盛世美颜迷住的一介凡夫俗子。】

得!

还不如直接误会的好。

现在还来得及吗?

9

在我出来后,李姐立马小声道歉。

「抱歉啊念念,这次太粗心了,刚才只顾着骂人了,忘了在整理的时候给夹进去了,他是不是为难你啦?」

突然,她看到我发红的右脸,立马气愤地起身。

「怎么,还打人?!」

李姐直接喊人:「无法无天了这是,也不知道现在是谁的天下。」

上一秒,她还指着空气骂了半天。

下一秒宋羡真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李姐刚还愤愤不平的表情,三秒换脸。

她迎着笑脸上去。

「宋总,是送进去的咖啡不合胃口,还是方案需要再改?」

宋羡摇头。

「刚才看你口型,说要告诉我现在是谁的天下,我就出来了。」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而李姐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突兀地响起。

「现在是谁的天下?」

「现在是气质女人的天下。」

「气质!」

不合时宜的场所,不合时宜的幽默。

办公室里,个个都还在强忍憋笑,这道铃声出现后,都彻底地破了功。

李姐的脸都绿了。

她懊悔地将头快要埋进土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个设置成铃声,还给忘了静音。

更丢人的是,宋羡直接当众鼓掌:「泰裤辣!」

10

事后,李姐的脸比我的还红。

宋羡走后,她才开口,表情执拗地瞪了那里面的人好几眼,好似这样就可以泄愤般。

「这年头,都成精了,我今天不是屈服妥协,我只是懒得计较。」

一众人依旧心照不宣地吐槽了会儿。

我先下了班,因为要去接宋羡的狗(女儿)。

小家伙一见我,就龇牙咧嘴地要咬。

正好被刚出来的老师看到,他不解:「不对啊,齐刘海的性子一直都很温和啊,明明不会这么随便咬人的。」

产生疑问后,在相当高的职业素养下,他当即打电话确认。

「齐刘海爸爸,请问冒昧地问一下,今天是换齐刘海妈妈来接了吗?」

没等我解释,宋羡的下一句直接让我吐血。

「我家是单亲。」

老师:「那今天来接的这位是?」

「它大姨斜刘海。」

在老师憋笑的目光下,我几乎逃离现场。

在刚出门后的拐弯处,路过的一辆车朝我打喇叭,车窗落下后。

出人意料的竟是宋羡。

他自己开的车,大下午的早就没了太阳,却依然很中二地戴着墨镜。

我还是没忍得住地开口:「老板,你是想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宋羡直言:「我想找死不行吗?」

他拿掉墨镜,指着后面的座位:「上车,我送你。」

我原本要拒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脑勺就遭受了一记爆栗。

熟悉且年迈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怎么,念念你合着跟这小子一起来骗我啊!」

意料之外的我看到妈妈的好友宋阿姨。

所以,宋羡就是那个从小爱揪我辫子的小子啊!

11

宋阿姨和我老妈两人从小就认识。

用她俩的话来说,她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手心和手背的关系。

打小记事起,我们两家就有走动,一直到宋阿姨一家搬去了国外。

我们才减少联系的。

也不怪我记不起宋羡。

毕竟他以前,和现在简直天壤之别,名字也是。

宋梓。

孙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谐音。

按照宋妈妈的说法,以前给宋羡取这个名字,只是单纯地希望他能生机勃勃、顽强不息。

显而易见,并没有。

这个名字反而成为了人们取笑他的开始。

小时候的宋羡,和现在差异大得令人咋舌。

在孙子的这个绰号后面,大多数人更喜欢开玩笑地叫他胖子、门墩儿。

因为偏胖的体格,让他在人群里成了那个一直被挤兑的人物。

可每次被欺负,他都用体型上的优势,全部给还回去。

最后,他从受害者成为了所有人口中的加害者。

他开始变得没有朋友,坐在角落再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情况。

原本我们也是没有交集的。

可这家伙在学校里闷声不响,一到我家,就蹦起来能有三米高。

在人不注意的时候,要么拿笔戳我,要么就薅头发。

每每我气愤地瞪回去时,他就拿出新看的故事书让我瞧。

或者给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进口糖。

每给一颗,就强制性地让我叫一声哥。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糖果是他从宋阿姨原本要送我的糖盒里偷换的。

他拿走原本的糖果,然后装上一整盒小卖部五毛钱一把的水果糖。

更气人的是,他每次指示我做的事情,迫于糖果的诱惑,我还真就一一做了。

简直不可理喻,现在想想都气愤至极。

可历时这么多年,再次对上宋羡后,我却不敢发言。

想当年他只是一个小屁孩,现如今,他可是我的顶头上司。

这个时候还是宋阿姨过去,将他直接从车上揪了下来。

宋阿姨显然非常气愤,一副痛心模样:「怎么,偷偷和念念处对象不告诉家里啊,你都出来混多少年了,还有早恋意识?」

空气突然静止。

我和宋羡头一次非常有默契地震惊一脸。

我震惊的是,第一次见面宋阿姨就这么直白。

宋羡震惊的是,谁家妈妈还搞偷袭啊。

他先开口,音调放大了一倍:「妈,你天天看偶像剧我暂且不说,可这黑灯瞎火的,谁家正经人搁宠物学校处对象啊?」

「您别太离谱!」

宋阿姨反倒一笑,环住我的肩:「也是,都说鲜花插牛粪,还好我们念念不瞎。」

这下换成宋羡语噎。

他面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心里早就策马奔腾:「6!」

12

一直到回了家,两家人热切地见面后。

我始终还是没从这巨大的转变之中反应过来。

老妈替宋羡夹了菜,印象中的小伙子变化太大,她盯着看了好久,依旧笑个不停。

随后问道:「小羡,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啊?」

宋羡礼貌地将碗递过,还没来得及开口,宋阿姨先为开口。

「他啊,就一天坐着。」

老妈面上带了愁:「这可不行,念念不是在国企吗,让她完了去问问,我记得小羡以前是学管理的,既然小羡会这个,看能不能给招进去。」

宋羡将碗里的吃完才说:「赵姨,我和念念一个公司。」

老妈这时乐开了花:「那敢情好啊,正好你们两个在一个地方工作,可以相互有个照应。」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念念最近老说,就你们公司那个老板一天没事,就喜欢找人麻烦,还挑人刺,你们两个正好在一起,还能照顾一下对方。」

说到这句,我刚吃进嘴的饭突然一噎。

赶紧看向老妈,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接着说下去了。

可老妈却丝毫没有察觉,反倒是看到我的眼神,说得更带劲了。

「我说得对吧念念,这种人啊,就仗着当老板。就来压榨你们这些小年轻。」

她看向宋羡:「你说是吧小羡?」

我人彻底麻了。

宋羡吃完嘴里的那口饭才回:「是啊阿姨。」

脑袋一阵抽疼,我在桌下用腿踢老妈。

老妈直接避开,她看着宋羡问。

「那你和念念是一个公司,在里面是干什么的啊?」

宋羡笑着回:「赵姨,我是老板。」

在他说完的那一瞬,赵女士的脸同一时间僵滞。

她脸直接红到了耳尖。

「老板……」

宋羡已经将碗里的饭吃完:「是,赵姨,我就是念念说的那个平时抠抠搜搜,拖着不下班,一直压榨员工的卑鄙小老板。」

这次,换老妈整个人呆滞。

停顿数秒,她才反应过来。

立马改了口,她斩钉截铁:「念念说的,我可一句都没信。」

「毕竟现在,谁家好人相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啊!」

亲妈无疑啊!

合着我现在成别人了。

这一有事了,就把自己推脱得干干净净。

可这和打了人一巴掌,又给颗蜜枣有什么不同?

但显然,宋羡偏就信了。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我也觉得赵姨没有错,毕竟现在的人本就很杂,有的人啊美国作息,俄国脾气,中国胃口,非洲运气,说点坏话也情有可原,谁叫人家混血儿呢。」

我:……(这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13

两家人商量一起去爬山。

燥热的天气下,地面也被烘烤得灼热炽烫。

宋阿姨买了一箱冰淇淋,挨个儿地给每人都发一遍。

轮到宋羡时,她直接绕远。

「羡羡,我知道你不吃甜的,后面有水,自己去拿上喝水。」

可她刚走,我就听到宋羡的声音。

他满腹怨气:【妈啊,小的时候,那次只有一盒冰淇淋,你也想吃,就说冰淇淋里生了虫,吓得我整个童年都对冰淇淋有心理阴影,可现在就算我的小脑再不怎么发育,我肯定也知道冰里怎么可能生虫啊,不想给就不给,但为什么要拿哄小孩的伎俩来骗大孩。】

可他万万没想到,不光是在这件事上,自己的老母亲对他进行性别歧视。

他吃个饭,也是不踏实。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顶着一天的饥肠辘辘去吃饭,还遭了一窝子火。

菜单被推到我妈旁边。

她指着小龙虾问宋羡:「小羡觉得蒜蓉小龙虾可以吗?」

宋阿姨开口:「他不喜欢吃,太油腻。」

老妈:「红烧肉呢?」

宋阿姨摇头:「他嫌太肥。」

老妈看着甜点:「甜点吃芒果布丁呢?」

宋阿姨:「太腻了,他不吃甜食。」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宋羡。

他从开始,就没有说话,脸上看似镇静,心里早就委屈得哭天哭地。

【冰淇淋,想吃。】

【小龙虾,想吃。】

【红烧肉,想吃。】

【芒果布丁,想吃。】

【妈呀,我都想吃。】

【求你,别再说了。】

而他想吃的这一页,都被宋阿姨pass掉。

美其名曰:「羡羡不喜欢吃辣,不喜欢吃太凉的,不喜欢油腻的,咱们几个点上自己吃。」

最后上完菜,宋羡的面前是清一色的绿菜。

清炒白菜、水煮豆腐、海带豆芽汤。

唯一荤的,就是那道清蒸鱼。

他脸都白了。

一顿饭下来,气得就吃了几口。

结果还要被宋阿姨说成:「他啊,就是胃口小。」

14

宋羡怨气重得,在后面大家一起打牌时,连续出了几个王炸。

然后不出意外地,开门红就输得做了好几次的大冒险。

两家人提出的条件,也愈发过分。

什么倒立拔腋毛。

噘嘴碰耳朵。

大喊是禽兽。

宋羡几乎憋红着脸才做完。

老妈没忍住地打趣:「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羡的牌技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众人也都开始笑。

宋羡不说话,可心里早就打起了小九九。

「怎么可能,刚才只是为了摸清你们的牌路故意输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可他的牌路我都知道。

坏就坏在,他每次出牌,都在心里默念一遍。

也正好,全部落进我的耳朵。

他出4,我出6。

他出单,我出双。

他出对,我出炸。

在最后,我手里只剩一张牌时,宋羡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

心里惊讶:「她是蠕虫爬进我肚子的吗。」

当着他的面,我拿出那张k。

宋羡手里的4快要被捏碎。

胜负已定,众人立马起哄:「选吧。」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宋羡觉得还是第一个更为妥当,最起码对于自己的形象没有受损。

他丝毫没有犹豫:「真心话。」

这次是宋阿姨开口。

「你十五岁尿床后,是出于何种心理,拿吹风机吹屁屁的?」

气氛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后,爆发一阵嬉笑声。

宋羡本就黑的脸更黑了:「妈!」

宋阿姨摆手,笑得腰快直不起来:「别来这套,今天是非说不可。」

宋羡咬牙作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闭眼道:「闲得。」

正当我提议,再来一把时。

四周响起刺耳尖锐的器械音,周围的一切景物瞬间倒退。

几乎同时,宋阿姨、宋叔叔……所有人的脸都开始抽象。

宋羡的身影也突然接近透明。

而宋羡的身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渊,他一直重复:「念念,我害怕,这里好黑。」

「我好怕,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在我伸手去抓时,他彻底消失不见。

最后,场面翻天覆地发生变化。

而我的面前的情景置换,随着嘀的一声后,我睁开眼就是纯白色的墙,周围围了一群人。

刚一睁开眼睛,宋爷爷立马就过来拉住我的手。

那双手早就不再年轻,却让人眼眶发热。

医生也在这个时候过来,观察我的面色:「抢救过来了,病人神态意识正常。」

我看向四周,巨大的失落感再次涌向心头。

「爷爷,宋羡呢?」

「他说好黑,一个人很怕,我们快去找他好不好?」

老人的头低下去。

「他……走了。」

15

童话,都是人在绝望的现实中奢想的美梦。

梦一醒,又是深陷泥泞。

医生说,二十六岁后的宋羡,都是我昏迷时梦中的场景。

他也还没有当老板,父母也没有健在,也没有那么阳光开朗。

一切,都是我在昏迷时做的美梦。

现实里,他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六岁。

因为救我。

可当亲眼看到,那张原本鲜活的脸再也没有声息后。

我还是受不了地身体直接瘫软。

要是天一直不亮,梦也就可以一直不醒。

我的宋羡,也就不会消失了。

16

宋羡去世的那天,刚好是我们的三周年结婚纪念日。

结婚的这几年来,他一直都不想要孩子。

更多时候,都是陪着我。

用他的话来说:「虽然都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可这个孩子也不能是和我抢老婆的借口。」

在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他都是第一个去准备。

不光是我的生日,就连我们刚认识的那天,也被他当作用来纪念的日子。

我每次笑话他,他也不恼,反而是我在看到他准备的礼物后哭得稀里哗啦。

场面简直不可控制。

每次这样,他反而抱着我轻声哄。

说他的念念是水做的,只有眼泪多。

宋羡在平时也特别注重保养健身。

每天在我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他已经跑完了两千米,又开始给我做早餐了。

他说钱现在有了,那他就要更应该注意身体健康,那样才能陪我更久。

到后面,我因为胃病发作,吃了好久的药,宋羡也就再也不纵容我。

他强制性地每天早上拉着我锻炼。

以前我总是用嘴减肥,现在也终于实践性地瘦了。

说起来,好像所有事情只要和宋羡一沾边,就都会变得可靠简单。

就像中考、高考,以至于后面的参加工作,每次都是宋羡陪着我。

事事顺利得,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是一个人。

人啊,永远猜不到,自己和这个人见的每一面都弥足珍贵。

谁都不知道最后一面是哪天。

也如三周年的这天,原本是很开心的。

宋羡带着我乘坐巴士回老家,我们商量了一晚,先去看父母,然后两个人再去母校探望恩师。

也是在这天,宋羡同意了我想要孩子的想法。

可偏偏,一切都突如其来。

在巴士侧翻的那一瞬间,人们的哀号里,宋羡用手紧紧地护住我。

他的腿被塌陷的椅子压断,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生生将压着我的椅子掰起。

他用尽全力将我托起。

在最后之际,宋羡却突然开始笑。

他叫我的名字:「念念。」

「我好像懂了父母为什么这样做。」

「他们其实也并没有想要丢下我,对吧?」

「就像现在这样,我也没想过丢下你,我……」

后面的那句,被耳边的轰鸣代替。

救护人员有的去灭火,有的去救人。

场面之中所有的声音我却都听不清。

我整个人呆滞地看着手心那截宋羡的袖子。

眼睛干疼。

宋羡,这次你是真的离开了我。

17

十五岁的宋羡自杀过很多次。

但每次都被我发现了。

在伤口被我强制性地包扎后,那双蒙尘的眼睛始终没有光。

他其实是不爱说话的。

因为从小没了父母,大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静静坐着。

就算被别人整蛊伤害,最多只是用眼睛看对方。

用所有人的话来说,就是木讷,像块木头。

因为他的体型,在所有的小朋友中都特别的突出,所以自然而然地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在私底下,他们也更愿意叫他哑巴。

因为都知道宋羡的家庭情况,父母是孩子的保护伞,但他没有。

所以其他人更加肆无忌惮,他们知道,他是哑巴,不会告状。

所有的一切,落进他的眼里,都好像不重要。

命也是。

别人对他不珍惜,他自己也不珍惜。

以至于我跳出来,和那些欺负他的人打作一团时,宋羡只是拽着我的衣角:「我们走吧。」

凭什么走!

每次他一这样,我就打得更凶了。

他看见我被打,最后也被动地参与进来。

在我的影响下,高中宋羡的性格明显变化很多,虽然还是不爱说话,可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从开始的喜欢听我说,到后来喜欢围着我说。

就算是在结婚后,宋羡也经常说:「念念啊,你就是我的小太阳。」

「是我原本贫瘠内心的一束光。」

18

宋羡的童年一点都不幸福。

他的父母,是在全家第一次的旅行中死的。

千人的场地,两个小孩溺水,吵嚷的人群却没有一个人站出去。

宋阿姨都没看宋羡一眼,就跳进了水里救人。

可宋阿姨沉下去不见后。

找阿姨的叔叔也再没有出水。

而那件原本穿在阿姨身上的救生衣,在一直浸泡在水里哭喊的小孩身上。

落水的小孩在得救后抱住自己的妈妈哭诉,可站在岸上的宋羡,却像那个真正落水的人。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遂人愿望的事。

父母去世,人们告诉宋羡最多的话就是:「要听话,尽量不要给爷爷制造麻烦。」

「我们现在要学会当小大人。」

「凡事都要自己学会考虑,别什么都告诉家里。」

他只知道父母是人们口中的英雄。

可没人问问他,他的余生是否将在灰暗里度过。

从父母跳下水救助别的小孩后,他就要用一生去弥补父母的自私。

孤僻、怪胎、不合群。

这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

他的成长也并没有因为父母的善举,而变得明朗而娇艳。

一同的小孩,也只是欺负他为什么特殊地没有父母。

向父母告状,也成了一种奢求。

而在车祸后的昏迷中。

睡梦里我潜意识地都将这些事情美化。

例如,我有了读心术,可以听到以前宋羡永远不会说出口的那些话。

例如,以前开玩笑地说要等宋羡当大老板,然后给他打工。

例如,婚后他总是取笑,我为什么给捡来的狗取名齐刘海,结果养得最上心的却是他。

例如,我们在一起吐槽,他们刚换的老板,是个心眼小、爱压榨员工的小老板。

例如,他也时常想起父母,讲到小时候母亲不想将唯一的冰淇淋给他时,一个人傻笑。

例如,宋羡一直都活着……

在潜意识里,我就不想人伤害他。

也希望他长成了那个积极乐观的人。

我不想有人再去伤害那颗原本支离破碎的心。

宋羡啊!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冬日里的向日葵,明艳且温暖。

19

宋羡下葬的那天。

我刚拿到医院的检查单。

单子上,是我已经怀孕三周的信息。

医生说,是在给我检查身体时发现的,这个孩子能保住,真的是万幸。

我看向墓碑。

墓碑上人的脸依旧年轻,还是那么的不爱笑。

我笑着摸着肚子,有眼泪流下。

宋羡。

我一直知道。

那天,你说的是也想好好活着陪我对吧。

漫山的雏菊再次盛开,微风缭绕里。

我似乎在烂漫里又看到那个少年。

这次,他的眉眼清明,没有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