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绝美的文学书竟成了伦理学 盘点《诗经》不为人知的冷知识!
发布时间:2025-06-06 11:45 浏览量:1
《诗经》作为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跨越千年岁月,承载着古代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密码,既是文学艺术的瑰宝,也是研究早期中国的珍贵史料。
读《诗》,不能仅读唯美的句子,更要深挖它的内在意义,傅斯年的《诗经讲义稿》就是一本宝藏之作,以其独特的学术视角和犀利的见解,带我们重新认识这部经典。
今天,就让我们跟随傅斯年的犀利剖析,盘点几个《诗经》研究中那些不为人知、甚至颠覆常识的知识点!
《毛诗》起源很不明显,子夏、荀卿之传授,全是假话。大约是武帝后一个治三家《诗》而未能显达者造作的,想闹着立学官(分家立博士,大开利禄之源,引起这些造作不少,尤其在《书》学中多)。
其初没有人采他,刘子骏以多闻多见,多才多艺,想推翻十四博士的经学,遂把他拿来利用了。加上些和从《国语》中搜出来造作成的《左传》相印证的话,加上些和《诗》本文意思相近的话,以折三家,才成动人听闻的一家之学。
试看《毛传》《毛序》里边有些极不通极陋的话,如“不显显也”“不时时也”之类,同时又有些甚清楚甚能见闻杂博的话,其非出于同在一等的人才之手可知。现在三家遗说不能存千百于十一。我们没法比较《毛诗》对于三家总改革了多少,然就所得见的传说论,《毛诗》有些地方去三家之泰甚,又有些地方,颇能就《诗》的本文作义,不若三家全凭臆造。所以《毛诗》在历史的意义上是作伪,在《诗》学的意义上是进步;《毛诗》虽出身不高,来路不明,然颇有自奋出来的点东西。
说到《诗》和孔丘的关系,第一便要问:“孔丘究竟删诗不?”说删《诗》最明白者是《史记》:“古者《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袵席,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
这话和《论语》本身显然不合。“诗三百”一词,《论语》中数见,则此词在当时已经是现成名词了。
如果删诗三千以为三百是孔子的事,孔子不便把这个名词用得这么现成。且看《论语》所引《诗》和今所见只有小异,不会当时有三千之多,遑有删诗之说,《论语》《孟》《荀》书中俱不见,若孔子删《诗》的话,郑、卫、桑间如何还能在其中?所以太史公此言,当是汉儒造作之论。
孟子论《诗》甚泰甚侈,全不是学《诗》以为言,以为兴,又比附上些历史事件,并不合实在,如“戎狄是膺,荆舒是惩”附合到周公身上。这种风气战国汉初人极多,三百篇诗作者找出了好多人来,如周公、奚斯、正考父等,今可于《吕览》《礼记》、汉经说遗文中求之。
于是,一部绝美的文学书成了一部庞大的伦理学。汉初《诗》分三家,《鲁诗》自鲁申公,《齐诗》自齐辕固生,《韩诗》自燕太傅韩婴,而《鲁诗》《齐诗》尤为显学。《鲁诗》要义有所谓四始者,太史公曰:“《关雎》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
又以《关雎》《鹿鸣》都为刺诗,太史公曰:“周道缺,诗人本之衽席,《关雎》作;仁义凌迟,《鹿鸣》刺焉。”其后竟以“三百篇”当谏书。这虽于解《诗》上甚荒谬,然可使《诗经》因此不佚。
傅斯年的《诗经讲义稿》远不止于提供这些颠覆性的知识点。还系统地 构建了全新的《诗经》研究方法论。他主张以 “历史学的眼光” 审视诗篇,将《诗经》置于周代政治、社会与文化的大背景下,通过与金文、《左传》等文献的互证,还原诗歌产生的真实情境。例如,在考证《周颂》时,傅斯年结合祭祀制度与宗法传统,指出这些诗篇不仅是文学创作,更是周代礼制运作的鲜活记录。
此外,他对 语言学研究的重视 堪称创举。书中强调从语音、词汇、语法的角度解析《诗经》,提出通过方音差异研究诗篇地域来源,通过特殊语词(如 “言”“不显”)的分布探寻诗歌演变规律。这种将文字训诂与文学分析相结合的方式,为破解《诗经》中的晦语、成语提供了科学路径。
更重要的是,傅斯年 打破了 “经” 的神圣光环,将《诗经》还原为 “文学作品” 与 “历史材料”。他反对过度道德化的解读,主张回归文本本身,关注诗歌的抒情性与艺术性。这种 “去权威化” 的研究态度,不仅重塑了《诗经》学的研究范式,更为后世学者提供了重新审视经典的思维范式。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经典重读,《诗经讲义稿》都堪称一座常读常新的思想富矿。
如果你想真正读懂《诗经》,跳出人云亦云的窠臼,看清这部“绝美文学书”如何被一步步改造成“庞大伦理学”的历史轨迹,并最终回归其本真价值,那么傅斯年这部思想犀利、考证精严、充满洞见的《诗经讲义稿》,就是你不可或缺的“解毒剂”与指路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