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西门庆刚死,潘金莲便告知陈敬济:“娘今日成全你”
发布时间:2025-06-09 08:19 浏览量:11
西门庆死的那日,吴月娘生下儿子孝哥儿。
二房李娇儿偷了5锭大元宝。
被西门庆派去东京运作万两大宗生意的来爵、春鸿、李三,得知西门庆已死的消息,李三、来爵二人立马背叛,欲拿着生意批文投奔张二官。
唯有春鸿忠心不渝。
1自打西门庆死后,陈敬济每天都和潘金莲调情嬉戏,有时在灵堂前眉目传情,有时在帐子后调笑。
等众人散去一片混乱、女眷们都回后院、小厮们收拾器具时,潘金莲趁人不注意捏了陈敬济一把,说:
“我的儿,你娘今日成全你。
趁大姐在后边,咱去你屋里。”
陈敬济一听,立刻先去屋里开门。
潘金莲摸黑溜进他房里,二话不说,直奔巫山。
片刻云收雨歇,潘金莲怕被人撞见,连忙出房回至后院。
次日,陈敬济尝了甜头,清晨就来到潘金莲房里,她还在被窝里没起。
陈敬济从窗眼偷看,见她盖着红被,粉腮似玉,便说:
“好个管库房的,这时候还不起!
今日乔亲家爹来上祭,大娘吩咐把昨日李三、黄四家的祭桌收进来,你快起来拿钥匙给我。”
潘金莲忙让春梅拿钥匙给陈敬济,他先让春梅去楼上开门。
妇人从窗眼里伸出舌头,两人咂吻了一回。
许久,春梅在楼上开了门,陈敬济去前边看搬祭祀物品。
不一会儿,乔大户家的祭品摆下,乔大户娘子及众多亲眷在灵前祭毕。
吴大舅、吴二舅、甘伙计陪客,请到卷棚内招待,李铭、吴惠弹唱助兴。
那日郑爱月儿家也来吊孝,月娘让孟玉楼发给她孝裙束腰,在后院与女眷同坐。
郑爱月儿见李桂姐、吴银姐都在,埋怨她们不通知自己:“我若知道爹没了,哪有不来的!你们这些好人,也不叫我一声。”
又见月娘生了孩子,说:“娘这是一喜一忧。可惜爹去世太早,好在您有了孩子,也有个盼头。”
月娘给她发了孝服,留她坐到晚上才散。
到二月初三,西门庆二七,玉皇庙吴道官带16个道士来家念经做法事。
那日衙门中何千户牵头,约了刘、薛二内相,周守备、荆都统、张团练、云指挥等武官,一起上坛祭奠。
月娘请了乔大户、吴大舅、应伯爵作陪,李铭、吴惠两个小优儿弹唱,在卷棚里招待,细节不多说。
晚上念经送亡,月娘吩咐把李瓶儿的灵床连画像抬出去一把火烧了,将箱笼搬到上房堆放。
奶子如意儿和迎春收往后院使唤,把绣春拨给李娇儿房里,李瓶儿那边房门一把锁锁了。
丈夫已死,他宠爱的死去的小妾的印迹被正妻彻底抹去。
但是,她的财物、她的佣人,正妻却是要收管的。
好真实的人性!
2西门庆一死,二房妾室李娇儿就守不住了。
李铭天天借着在孝堂帮忙的机会,暗中让李娇儿偷偷把东西转给他,悄悄运回家。
自己仍留在西门家应酬,常常两三夜不回家,只瞒过了吴月娘一人。
吴二舅和李娇儿早有私情,没人敢多嘴。
初九,做完三七法事,月娘出了坐月子的屋子,四七就没再念经。
12日,陈敬济破土回来。
21日一早出殡,虽有不少纸人纸马等冥器,但送殡的人远不如李瓶儿下葬时多。
棺材出门时,请了报恩寺的朗僧官主持起棺仪式,他坐在轿上高声念了几句偈文。
念完,陈敬济摔破纸盆,棺材起行,全家戴孝的人放声大哭。
吴月娘坐魂轿,后面众女眷上轿,簇拥着棺材走向南门外五里原的祖坟安葬。
陈敬济备了一匹绸缎,请云指挥点了神主牌,阴阳先生徐先生主持下葬。
众人填土完毕,山头祭桌上的祭品少得可怜。
来的只有吴大舅、乔大户、何千户、沈姨夫、韩姨夫和几个伙计五六家而已。
昔日,西门庆官场上的那些“朋友”,除了何千户,其他人仿佛人间蒸发。
吴道官还留下12名道童“回灵”,把灵位安放在上房明间正位。
阴阳先生洒扫完毕,打发众亲戚离开,吴月娘等人只得伴着丈夫灵位守孝。
暖墓回来后,负责仪仗的排军节级也都告辞回衙门了。
西门庆五七时,月娘请了薛姑子、王姑子、大师父和十二名尼姑在家诵经礼忏,超度丈夫往生天界。
吴大妗子和吴舜臣媳妇都在家相伴。
3西门庆出殡时,李桂卿和桂姐在坟头就悄悄对李娇儿说:
“妈说,你估量自己手里还有多少细软,别再在这儿耗着了。
你又没儿没女,守什么呢?
不如故意闹一场,趁机离开吧。
昨日应二哥来说,大街坊张二官府肯出500两金银,娶你做二房娘子,让你当家管事。
你在那儿能有个好出路,在这儿守到老又有什么意思?
咱们院中人本来就靠弃旧迎新、趋炎附势过日子,可别错过好时机。”
李娇儿把这话记在心里,过了西门庆五七后,便借机会行事,没费多少力气。
不想,潘金莲对孙雪娥说,出殡那天在坟上,看见李娇儿和吴二舅在花园小屋里说话。
春梅又在孝堂亲眼看见李娇儿从帐子后递了一包东西给李铭,塞进他腰里带回家。
这事传到月娘耳朵里,她把吴二舅骂了一顿,赶到铺子里做买卖,不许再进内宅,还吩咐门上的平安,禁止李铭上门。
这李娇儿本就恼羞成怒,正找不到由头发作。
一日,月娘在上房和大妗子喝茶,叫了孟玉楼却没请她,她立刻恼了,和月娘大吵大闹,拍着西门庆的灵床又哭又嚎,到半夜还在房里闹着要上吊。
丫头禀报月娘,月娘慌了,和大妗子商量后,把李娇儿的妈妈子请来,打算打发她回院里。
妈妈子生怕留下她的衣服首饰,开口道:
“我家姑娘在你这儿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哪能这么轻易打发?总得给几十两遮羞钱。”
吴大舅因居着官,不便吭声,双方讲了半天,最后月娘把李娇儿房里的衣服、首饰、箱笼、床帐、家具全让她带走,打发她出门,只不许带走元宵、绣春两个丫头。
李娇儿死活要这两个丫头,月娘坚决不给,骂道:
“你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想让良家女子去当粉头!”
这话把李家妈妈子吓住了,立刻赔上笑脸,拜辞月娘,李娇儿坐轿回了院里。
院中的女子都是以卖俏为生计,靠脂粉换钱财,早晨陪张三,晚上伴李四,前门迎富商,后门接浪子,弃旧爱新、见钱眼开本就是常理。
任凭你千般体贴、万种挽留,也拴不住她们躁动的心,早晚还是要回到老本行上。
4月娘打发李娇儿出门后大哭一场,众人纷纷劝慰。
潘金莲说:“姐姐别烦恼了,常言道‘娶粉头,养海青,食水不到想海东’,这都是她当初种下的因,如今才让姐姐受这气。”
家中正乱时,平安来报:
“巡盐蔡老爹来了,在厅上坐着呢。
我回说老爷没了,他问何时故去,我答正月21日,至今过了五七。
他问有无灵位,我回有,在后院供奉着,他想来灵前祭拜。”
月娘吩咐:“让你姐夫出去见他。”
不一会儿,陈敬济穿上孝衣出去拜见蔡御史。
许久,后院收拾妥当,请蔡御史到西门庆灵前参拜。
月娘一身重孝出来回礼,未说一句话,蔡御史便说:“夫人请回房。”
又对敬济说:“昔日曾在贵府打扰,如今任满回京,特来拜谢,不想竟成永别。”
问起病症,陈敬济答:“是痰火之疾。”
蔡御史连叹“可惜”,随即让家人拿出两匹杭州绢、一双绒袜、四尾白鲞、四罐蜜饯,说:“这些薄礼权当奠仪。”
又拿出50两银子,“此前曾借老先生厚惠,今攒了些俸禄奉还,以全交情。”
吩咐平安将东西拿进房。
敬济谦称“老爹太客气”,月娘请蔡御史前厅坐,他道:“不用了,吃杯茶就行。”
左右上茶,蔡御史喝完,便上轿离去。
月娘得了这50两银子,心中又喜又悲:
想当初丈夫在时,这般官员来访哪会空手而回?不知要留着吃酒到多晚。
如今他已身故,空有家财,却眼看无人能应酬场面。
5李娇儿回到院里,应伯爵得知后,报给张二官,张二官拿5两银子,来院中留宿了一夜。
这张二官比西门庆小一岁,属兔,32岁。李娇儿34岁,妈妈子瞒了六岁,只说28岁,应伯爵也帮着隐瞒。
张二官花300两银子将她娶回家做二房娘子。
祝实念、孙寡嘴又开始领着王三官来李家,与李桂姐打得火热。
伯爵、李三、黄四曾借徐内相5000两银子,张二官又出5000两,一起包揽了东平府古器这批生意,每日骑着高头大马来勾栏院里显摆。
张二官见西门庆已死,又花上千两金银,到东京托枢密院郑皇亲的关系,向朱太尉求西门庆原来的提刑所职位,同时在家中收拾花园、盖房。
应伯爵每日在张二官面前讨好,把西门庆家大小事全抖落出来,还说:
“他家五娘子潘金莲,排行六姐,生得天仙似的,诗词歌赋、诸子百家、拆牌猜字、双陆象棋样样精通,字写得好,琵琶也弹得妙,今年不到30岁,比粉头还娇艳。”
说得张二官心痒难耐,忙问:“莫不是当初卖炊饼武大郎的老婆?”
伯爵道:“正是她,嫁进西门家五六年了,不知现在改嫁不?”
张二官道:“劳你打听着,若有改嫁的风声,赶紧告诉我,我娶了她。”
伯爵道:
“我认识他家一个家人叫来爵儿,我去问他,若有动静就来报信。
你娶了她可比娶个粉头强,当初西门大官人娶她,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常言道:东西各有其主,这也没法强求,只能说有福之人才能相配。
你如今既有这般权势荣耀,若没这样的美人相伴同享荣华,岂不是白瞎了你的富贵?
我只需让来爵儿暗中打听,一旦有她要嫁人的风声,凭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说动她,你再花几百两银子娶回家中,便可尽情享用了。”
世上那些帮闲的市井子弟,都是极其势利的小人!
当初西门庆待应伯爵比亲兄弟还亲,他哪一天不是吃他的、穿他的、受他的恩惠?
如今西门庆尸骨未寒,应伯爵就做出这许多忘恩负义的事来。
结语西门庆的死犹如一面照妖镜。
所有的魑魅魍魉统统显出原形。
潘金莲和陈敬济之间已经不再遮掩;
李娇儿立即改嫁;
应伯爵彻底背叛。
西门庆昔日官场上的朋友几乎人间消失。
太真实,也太让人绝望。
不过,作者兰陵笑笑生还是给了读者一丝希望,塑造了何千户、蔡御使这2位为数不多的知情重义的官员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