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胞妹同日出嫁,她故意上错花轿,我却将错就错,成了淮阳王妃
发布时间:2025-06-15 19:43 浏览量:1
夜幕低垂,红烛摇曳。
姜鸢儿身着凤冠霞帔端坐榻前,鸳鸯盖头下隐约可见纤长睫毛在烛光中轻颤。忽闻廊下传来纷沓脚步声,夹杂着仆从惊慌的劝阻:"世子爷且留步!今日大喜之日,莫要惊扰王爷王妃……"
"让开!"雕花木门轰然洞开,谢言之满身酒气闯入内室,猩红喜袍下透着乖戾,"姜如月,你费尽心机要嫁入王府,本世子偏要让你亲眼看着我与旁人洞房!"话音未落,他已将猝不及防的新娘狠狠推搡开。
"世子爷三思啊!"满室婢女跪伏在地,却无人敢上前阻拦这混世魔王。谢言之转身将随行女子压在锦被之上,忽觉肩头被人轻叩,暴怒回眸时瞳孔骤缩——盖头下竟是张全然陌生的容颜。
"姜鸢儿。"红衣女子从容揭下头纱,清冷目光扫过僵在当场的众人。此言一出,满室哗然,不知谁尖叫着冲出门去:"错嫁了!花轿抬错人了!"
谢言之踉跄后退,撞翻鎏金烛台。姜鸢儿却恍若未闻,径自走向梨花带雨的陪嫁丫鬟,重将盖头覆面的瞬间,眼底掠过寒芒——果然,重生的不止她一人。
前世她呕心沥血助陆京淮登顶权臣之位,却落得亲子惨死、夫君背叛的下场。今世本欲按既定轨迹复仇,谁料姜如月竟抢先一步换亲,迫不及待投入那白眼狼怀抱。陆家破落户的烂摊子,且看这蠢货如何收拾。
"姜小姐,王爷王妃有请。"司嬷嬷的声音打破寂静。姜鸢儿理了理裙裾,穿过前厅凝滞的空气。淮阳王夫妇端坐高位,姜诚夫妇如坐针毡,谢言之则攥着酒壶冷笑。
"既已礼成,便是天定姻缘。"王妃摩挲着茶盏,目光在姜鸢儿端庄的眉眼间流连,"本宫做主,这世子妃之位便定下……"
"儿臣不认!"谢言之摔了酒壶,酒液在青砖上蜿蜒如蛇,"我要退婚!"
"放肆!"王妃拍案而起,凤钗珠玉乱颤,“已经进了我王府的门,就是我王府的人!错就错了,这是天赐的缘分!天意不可违!”王妃的语气极有震慑力,不容质疑。
谢言之还想开口,王妃一记冷眼射了过去,低声威胁:“你真当我不敢弄死她吗!”
第2章巧借权势,惩治恶奴
谢言之的嚣张气焰瞬间收敛,暗自攥紧了双拳。
他侧过身狠狠剜了姜鸢儿一眼,眼底翻涌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姜鸢儿亦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
谢言之生得一副玉树临风的皮囊,眉眼如画,肌肤胜雪,这般姿容足以令见者失魂。
然其性情却令人不敢恭维,活脱脱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
"王爷,王妃,今日之事全怪下官治家不严,承蒙二位宽宏大量不追究下官失察之罪。"姜诚再度伏地请罪,心头重负悄然卸下。
王府愿将错就错接纳初禾,实乃天幸。
"王妃既已认下这门亲事,姜郡守也无需再自责。"淮阳王淡淡应道。
"下官告退。"姜诚躬身退至门边。
"退下吧。"淮阳王随意挥了挥手。
姜家人退去后,姜鸢儿立即跪拜行礼,恭声道:"初禾拜见父王、母妃,承蒙二位不弃收留。"
谢言之怒目圆睁瞪向姜鸢儿。
好个不知羞耻的!竟这般急不可耐要嫁与他?
"倒是个知礼数的。"王妃抬了抬手,"起来说话,既入了我王府门庭,便要恪守世子夫人本分,早些为王府开枝散叶方是正理。"
"谨遵母妃教诲。"姜鸢儿垂眸应答。
谢言之正待出言讥讽,却被王妃一记凌厉目光扫来,登时噤若寒蝉。
姜鸢儿暗自忖度,看来这位世子殿下对王妃颇为忌惮。
如此甚好。
"你们且退下歇息。"王妃揉着太阳穴,眉宇间尽是倦意。
谢言之甩袖离去,将姜鸢儿晾在原地。
想让他与这女子圆房?简直是痴人说梦!
王妃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母妃息怒,世子骤逢变故心有芥蒂在所难免,来日方长自会明白。"姜鸢儿柔声劝慰。
这番"来日方长"正说中王妃心坎,对姜鸢儿又添几分好感。
"你说得在理,此事急不得。"王妃缓了缓神,"你也退下安歇。"
"母妃,儿媳还有一事相求。"姜鸢儿突然跪地。
"但说无妨。"
"儿媳的陪嫁仆从皆在陆府,如今身边尽是继妹安插的人手,恳请母妃暂赐得力之人相助。"
王妃回首唤来贴身侍女:"青萝,你且去夫人院中照应几日。"
"奴婢领命。"青萝应声出列。
"儿媳叩谢母妃恩典。"姜鸢儿再拜告退。
待姜鸢儿离去,淮阳王起身揽住王妃:"爱妃操劳整日,早些安置。"
"今日实在疲乏,王爷且去别处歇息。"
淮阳王见王妃神色恹恹,只得悻悻离去。
"王妃息怒,仔细身子。"司嬷嬷忙上前搀扶。
"花轿竟能抬错,陆家竟无一人察觉异样!更荒唐的是还入了洞房!这让我王府颜面何存!"
若非眼下亟需儿媳人选,姜家又是最合适之选,她怎肯咽下这口恶气!
"速去查清姜府今日究竟何故错抬花轿,陆家洞房时又是何等情形!"
"奴婢即刻着人去查。"
"王妃,您将青萝拨给世子夫人,是否太过抬举?"司嬷嬷疑惑道。
"她哪是要人伺候,分明是借势立威。"
"立威?"
"她与姜如月虽同为姜家嫡女,境遇却如云泥之别。继母耿氏何曾真心待她?我既认下她身份,自当相助,且看这丫头有何能耐。"
"奴婢明白了。"
……
姜鸢儿驻足琉华宫。
此处原是世子居所,如今他已搬至墨园。
步入内室,满目红烛高照,合卺酒尚温。
回想起前世嫁与陆京淮为妻,恪守妇道操持家业,最终却落得那般凄凉下场!
此生她要为自己而活,绝不再依附任何男子!
下人们见她归来,方才慢悠悠踱步入内。
为首的孙嬷嬷与大丫鬟春枝依旧趾高气扬,身后四个小丫鬟亦未将她放在眼里。
姜鸢儿唇角泛起冷笑,且看她们能嚣张到几时。
"大小姐如今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春枝率先发难。
"放肆!"姜鸢儿冷声喝止,"本夫人乃圣上亲封的世子夫人,再敢唤错定不轻饶!"
春枝愣怔片刻,眼底闪过不屑。
什么世子夫人,不过是二小姐弃如敝屣的!
真不知二小姐犯什么糊涂,放着正经世子妃不做,偏要嫁那落魄陆家子。
"大小姐,世子怎未与您同归?今夜可是洞房花烛呢。"春枝故意提及,意在羞辱。
姜鸢儿缓步上前,扬手便是两记耳光!
春枝被打得踉跄两步,怒目相向。
姜鸢儿反手又是三记重击!
"跪下!"
春枝纵使不甘,终是跪伏在地。
青萝冷眼旁观,忽觉姜鸢儿此举别有深意。
琉华宫旧仆原是伺候世子的,即便留下也未必听命于新妇。
姜鸢儿这是要借王妃之势,镇压这些刁奴!
"方才已训诫过,要称世子夫人。"姜鸢儿居高临下,"春枝,你可知罪?"
"世子夫人,春枝知错了。"孙嬷嬷忙打圆场。
"孙嬷嬷是觉我不该罚她,还是觉我无权罚她?"姜鸢儿抛出送命题。
"老奴不敢。"孙嬷嬷滴水不漏。
"还不去院中跪着!"姜鸢儿凤目含威。
"我是二小姐的人!纵使二小姐出嫁,也该跟着二小姐,您凭何罚我!"春枝梗着脖子顶撞。
"放肆!"姜鸢儿连抽三记耳光,"花轿错抬,姜如月已成陆夫人,我乃堂堂世子夫人。你们既为陪嫁,便该认清主次!"
"世子夫人此言差矣。"孙嬷嬷阴阳怪气,"我等原是二小姐陪嫁,您的嫁妆可都在陆府呢。"
姜鸢儿冷笑转身,径直走向妆奁箱笼。
屋内摆着些贵重物件,另有数十箱置于偏殿。
姜家两女出嫁,嫁妆堪称天壤之别。
姜如月的嫁妆皆是真金白银,良田铺面应有尽有。继母耿氏偏心至极,又恐王府怪罪怠慢,几乎掏空家底为姜如月置办。
而姜鸢儿的嫁妆不过区区五百两,六十箱尽是些破烂货。
如今这些嫁妆,尽归她所有!
耿氏若知精心准备的嫁妆落入她手,怕是要气得吐血三升。
"孙嬷嬷,嫁妆钥匙可在你处?"姜鸢儿突然发问。
"这是二小姐的嫁妆,您要作甚?"孙嬷嬷如临大敌。
第三章 步步为营,初露锋芒
"这批陪嫁财物原是姜府为出阁女儿备下的体面,既已嫁入王府,自当归世子夫人处置。孙嬷嬷,你且将箱笼尽数启封,按着礼单逐一清点,明日好与王府账房核对造册。"姜鸢儿指尖划过红漆箱笼,语气不容置喙。
孙嬷嬷闻言脸色骤变。
这批财物若入了王府公账,岂非尽成姜鸢儿囊中之物?届时莫说二小姐,便是郡守夫人亲至也讨要不回!
"世子夫人明鉴,开箱钥匙在二小姐处收着,老奴委实无从取来。"孙嬷嬷垂首作势,眼角却偷觑着主位上的新人。二小姐早有交代,必得守住这批财物,待她另寻由头讨回。
姜鸢儿轻嗤一声,转眸望向青萝:"劳烦姑姑遣几位壮仆来,将这些锁头尽数撬了。明日一早便要造册入库,莫要误了王府的章程。"
青萝微怔,旋即垂首应道:"夫人稍候,奴婢即刻去办。"
"使不得!这全是二小姐的私产!"孙嬷嬷状若疯妇般扑向箱笼,却被两名小厮反剪双手按倒在地。余下仆从见状,皆噤若寒蝉,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不过半盏茶功夫,所有箱笼尽数洞开。姜鸢儿缓步至最末的朱漆小箱前,从中取出厚厚一沓契纸——地契、房契、奴仆身契,竟是分毫不差。
耿氏倒打得一手好算盘,将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尽数系于女儿裙带。奈何她自身边仅留了个嬷嬷并个自幼相伴的丫鬟,连这等贴身之人的身契都攥在嫡母掌心。
孙嬷嬷与春枝瞧着那叠身契,霎时面如金纸。
"姜府财物自当归姜府所有,夫人这般擅专,怕是要与老爷夫人商议才是。"孙嬷嬷梗着脖颈强辩。
姜鸢儿把玩着手中身契,忽地轻笑出声:"莫说这区区财物,便是明日要将你发落出去,也无需过问姜府半句。"说着将孙嬷嬷的身契单独抽出,在烛火下晃了晃。
孙嬷嬷呼吸一滞,暗啐这往日唯诺的大小姐,如今仗着世子妃的身份竟如此跋扈。
"你们两个目无尊卑的刁奴,去院中跪着反省!"姜鸢儿拂袖转身,目光扫过堂下瑟瑟发抖的丫鬟,"采月留下侍奉,其余人且退下吧。"
被点名的绿衣丫鬟惊喜交加,忙不迭磕头谢恩。余下三人见状,也慌忙表起忠心:"奴婢秋莲/秋莹/采云,愿为夫人鞠躬尽瘁!"
姜鸢儿略略颔首,转向青萝时已换上温婉笑意:"今夜劳烦姑姑照应,明日且让采月持礼单与账房对接,将这批陪嫁正式归入王府库藏。"
青萝恭声应下。按例新妇嫁妆虽属私产,然存于王府公库,自当留档备查。
次日清晨,王妃正在镜前梳妆,司嬷嬷附耳禀报:"昨儿世子夫人处置了陪嫁来的嬷嬷丫鬟,命那起子刁奴在院中跪了一宿。"
王妃执玉梳的手微微一顿:"就只罚了两个下人?"
"岂止如此,夫人连夜撬了所有箱笼,今晨青萝已带着账房先生清点入库了。"
王妃唇角勾起玩味弧度:"瞧着温婉娴静,倒不是个面团性子。"
"抬轿那档子事也查清了,原是姜二小姐自个儿上错了花轿,贴身丫鬟竟也浑然未觉。陆家洞房时竟未生波澜,分明是存心将错就错!"
"啪"的一声,玉梳重重磕在妆台。王妃冷笑:"好个姜如月,竟是瞧不上王府,巴巴儿要嫁去陆家!"
"世子夫人怕是早察觉端倪,偏要等到世子闹新房才挑明。"司嬷嬷又添了句。
"人往高处走,她能抓住时机嫁入王府,也算造化。"王妃抚着护甲轻笑,"本宫最爱聪慧人,只别耍些小聪明才是。"
"王妃圣明,那姜如月如何处置?"
"且留她些时日。"王妃眸光微沉。新皇登基数载,对藩王防范甚严。若非母家荣氏得圣宠,这王府早不知几多风波。
她选中姜家女,一则因世子痴恋太妃身边贱婢,二则向圣上表忠心——世子妃出身不高不低,恰合帝王制衡之道。至于那姜如月,且看她能猖狂几日!
"王妃,世子夫人来请安了。"丫鬟通传声至。
"传。"
姜鸢儿垂眸踏入内室。按规矩今晨该敬茶,然世子连面都未露,遑论陪同。她天未亮便起身,算准时辰来给王妃请安。敬茶礼成与否且不论,这礼数总要周全。
王府这潭深水,终究要靠她自己蹚过去。
第四章 揣度圣意,初得倚重
淮阳王尚未受封之时,在深宫中不过是个毫不起眼的皇子。待到诸王夺嫡之际,这位透明人般的王爷竟被彻底遗忘在权力漩涡之外。如今掌管王府中馈的,乃是正牌王妃。
淮阳王府后院堪称莺莺燕燕,除却正妃还有侧室一房、侍妾数位,庶子庶女亦有好几位。王妃膝下唯有世子谢宴安这个嫡出公子,堪称王府独苗。府中还供着尊大佛——淮阳王生母徐太妃。
王妃与徐太妃的婆媳矛盾堪称水火不容。新妇姜鸢儿早已择定阵营,坚定不移站在婆母淮阳王妃这边。至于那位风流世子,且由着他去风流罢。
前世记忆如走马灯闪过,姜如月回门时哭诉新婚夜的场景犹在眼前。那夜世子竟当着新妇的面,搂着个婢女要行周公之礼。姜如月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当场掀了喜桌,推搡间误伤世子。徐太妃闻讯勃然大怒,罚她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
本该同气连枝的王妃,对此竟未发一言。姜如月将满腔怨愤发泄在那个婢女身上,竟闹出人命官司!王妃这次不再姑息,当即施以严惩。更令她崩溃的是,世子心尖上的人从来不是婢女,而是徐太妃的侄孙女徐嫣儿。那婢女不过是世子故意气她的棋子。
认清真相的姜如月将徐嫣儿视为死敌,奈何次次交锋都败下阵来,反让徐氏女爬到自己头上做了平妻。世子从此对她视若无睹,与徐嫣儿三年抱两,享尽天伦之乐。
待到王妃缠绵病榻,淮阳王便携发妻前往别苑养病,徐嫣儿顺势接掌管家权。姜如月就此沦为既无恩宠又无实权的弃子。最终王妃病逝,淮阳王莫名卷入夺嫡风波,整个王府惨遭株连。
彼时已贵为权臣正室的姜鸢儿听闻秘辛,淮阳王案竟与徐太妃暗中勾结有关,连王妃之死都透着蹊跷。重活一世,她既为世子妃,定要谋得全身而退之策。
青萝引着姜鸢儿步入内室,淡雅的鹅梨香萦绕鼻尖。梳妆台前的王妃回眸浅笑,平添几分温婉:"起这般早作甚?"
"儿媳向青萝姑姑打听过母妃起居时辰,特来侍奉梳洗。"姜鸢儿恭敬行礼。
"你有这片孝心便好,日常问安即可。"王妃执起玉梳轻拢云鬓。
"世子彻夜未归?"王妃状似无意询问。
"不止昨夜未归,今晨也未见踪影。"姜鸢儿垂眸应答。
王妃将玉梳"咔"地搁下:"既如此,母妃便与你交个底。世子实则早有心上人。"说着目光如炬望向新妇。
姜鸢儿福至心灵:"但凭母妃示下,儿媳愿为世子纳那女子为妾,日日侍奉左右。"
"噗嗤!"王妃以帕掩唇。让徐家女为妾,还有比这更诛心的羞辱么?
她何尝不愿成全儿子?只是徐嫣儿仗着徐太妃撑腰,妄图染指世子妃之位。当年太妃蒙受皇恩来封地养老,顺带将娘家侄孙女养在府中。那女子祖父不过是个乞儿,父亲原是街头货郎,这般出身也配做宗妇?
"你既要嫁入王府,便需替母妃分忧。务必想法子拢住世子心肠,莫让那起子狐媚子挑唆了母子情分。"王妃说着打开妆奁,取出对羊脂玉镯。
那镯子通体莹润如凝脂,水头足得似要滴下甘露。"这是本宫陪嫁之物,今日便传与你。"说罢亲自为新妇戴上。
姜鸢儿忙后退半步行礼,这成色莫说姜家准备的嫁妆,便是前世权臣府邸都未见得。陆京淮那伪君子整日把清廉挂在嘴边,却在外宅养着金丝雀,奢靡程度令人咋舌!
"且坐着等会儿,待母妃梳妆完毕,便与你同去长宁宫给太妃敬茶。"王妃执起螺子黛描眉,俨然已将新妇视为心腹。
甫入长宁宫,便见凉亭中两道人影。世子正手忙脚乱哄着背身而立的徐嫣儿,那女子乌发如瀑直坠腰际,单是背影便惹人怜惜。
"嫣儿莫哭,我心中唯有你,此生绝不负你!"世子急得直跺脚,"待我寻着由头休了那个冒牌货!"
"世子慎言!"徐嫣儿以帕拭泪,"嫣儿愿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王妃驾到!"内侍通传声惊散鸳鸯。徐嫣儿慌忙转身见礼,谢宴安亦不情不愿挪步前来。
第五章 巧设连环局,困守两难境
姜鸢儿将徐嫣儿的容颜尽收眼底。
那确是张倾国倾城的面庞,只可惜眉眼间流转着刻意雕琢的娇媚,举手投足皆是精心算计的柔弱,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可偏生男子最吃这套伎俩,总被这般矫揉造作撩拨得心神荡漾。
前世这位徐姑娘独占世子恩宠,整个淮阳王府无人能出其右。然则这般做派的女子,纵然家世显赫也难觅良缘,何况她出身寒微,正经门第皆视其为洪水猛兽。
"妾身给王妃请安。"徐嫣儿盈盈下拜。
"这位是世子新妇。"王妃特意加重语气。
徐嫣儿瞬间眼眶泛红,泪光在睫羽间盈盈欲坠,活似受了天大冤屈:"嫣儿见过世子夫人。"
谢言之看得心如刀绞,慌忙伸手搀扶。
"本宫准你起身了么?"王妃厉声呵斥。
谢言之敢怒不敢言,搀扶的掌心却骤然收紧。徐嫣儿察觉到世子隐忍的怒火,顺势双膝跪地,纤弱身躯伏得愈发低微。
这一跪彻底击溃了谢言之的理智,既痛惜心上人受辱,又暗恨自己无力庇护。那些积郁的愤懑在胸腔翻涌,恨不能将姜鸢儿加诸嫣儿的屈辱,千百倍奉还。
他不敢忤逆生母,便将满腔怨怼尽数算在姜鸢儿头上!
"王府供你锦衣玉食,你不思回报反以狐媚手段惑主,撺掇着休妻!真当本宫治不了你这妖精?"王妃拍案而起。
"母妃!是儿臣执意休妻,与嫣儿何干?"谢言之梗着脖子争辩,"您不就是嫌她出身卑微?可在儿臣心中,她胜过世间万千女子!不像某些人,分明是花轿错抬的冒牌货,却贪慕王府富贵死皮赖脸赖着不走!"
"母妃,您连这种居心叵测之徒都能容忍,为何偏容不下我的嫣儿?"谢言之振振有词,字字掷地有声。
徐嫣儿垂首跪地,眸底闪过一丝阴冷笑意。
她今日精心策划这出苦情戏,为的就是让姜鸢儿亲眼见证——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根本不配世子夫人的尊位!
王妃正待发作,姜鸢儿却轻抚她手背,展颜浅笑:"母妃息怒,世子所言倒有几分道理。我本该嫁入陆府,阴差阳错才成了世子妃。今见徐姑娘与世子情深意笃,着实令人动容。"
谢言之愕然抬眸,这女人莫非真肯让出正妻之位?
还算她有几分自知之明!
"只是有个疑虑,想请徐姑娘解惑。"姜鸢儿目光如炬,"姑娘求的是与世子双宿双栖,还是觊觎这世子妃的尊荣?"
徐嫣儿心头警铃大作,这贱人竟在此处设下陷阱!
她岂会直言觊觎正妻之位?
"得世子垂怜,嫣儿但求朝暮相伴。"徐嫣儿含情凝睇,泪光楚楚望向谢言之。
姜鸢儿突然跪伏在地:"母妃明鉴,徐姑娘与世子情比金坚,恳请母妃成全这段姻缘!"
谢言之大喜过望,目光灼灼望向徐嫣儿。只要这女人肯滚出王府,他与嫣儿便能光明正大厮守!
徐嫣儿却觉脊背发凉,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姜鸢儿话锋陡转:"恳请母妃允准儿媳为世子纳徐姑娘为妾!如此方能成全二人深情。"
"姜鸢儿!你竟敢让本世子纳嫣儿为妾!"谢言之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这女人怎敢如此放肆!
徐嫣儿泪如断线珍珠,顷刻间洇湿了衣襟。
"世子且听我说完。"姜鸢儿不慌不忙,"您纳了徐姑娘后,尽可独宠专房,既全了相思之情,亦不辜负佳人美意。既得世子真心,区区名分又何足道哉?除非……"她语调微扬,"姑娘所图并非世子本人,而是这王妃宝座与泼天富贵!"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王妃最先回神,颔首道:"禾儿深明大义,此事便交由你操持。"
"儿媳领命。"姜鸢儿从容叩首。
"母妃,我……"谢言之急欲争辩,却被姜鸢儿截断话头。
"世子可知,家父庶弟议亲时遍寻高门?区区郡守庶子择妻尚且讲究门当户对,您身为王府嫡长子,将来要承袭王爵的,怎会不懂王妃择媳的苦心?"
谢言之被问得哑口无言。
徐嫣儿指甲深陷掌心,却不敢贸然插话。
"我本不该嫁入王府,既已承世子妃之位,必恪守本分孝敬公婆,绝不插足世子与徐姑娘情事。如此世子既得佳人相伴,又不致背上忤逆不孝之名,岂非两全?"姜鸢儿步步紧逼,"世子若不应允,莫非另有盘算?"
这番说辞滴水不漏,倒显得谢言之若再推脱,便是蛮不讲理了。
他转身望向徐嫣儿,却见佳人已如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母妃,若儿臣纳嫣儿为妾,您当真不阻挠儿臣专宠她一人?"谢言之亟需保证。
姜鸢儿朝王妃微微颔首。
徐嫣儿暗自冷笑,王妃恨不能生啖其肉,怎会允准世子独宠?
"可。"王妃竟点头应允,决意信姜鸢儿这一回!
"但禾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须予她应有体面,不可肆意折辱。"
谢言之大喜过望:"母妃此言当真?"
"击掌为誓。"
还要击掌?这是何等不信任!姜鸢儿忙以眼色示意,王妃强压怒火,抬掌与儿子三击为约。
徐嫣儿泪如雨下,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绝望之泪。
"恭贺世子,恭贺徐姑娘。"姜鸢儿浅笑盈盈,补上这致命一刀。
第6章 伶牙俐齿,战力超群
徐嫣儿的心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怎么也想不到,姜鸢儿竟然想到这么一出!
为了留在王府,也是够拼的了。
竟然说出不要世子的宠爱这种话来!
更让她诧异的是,姜鸢儿竟然入了王妃的眼。
王妃估计是没有办法了,费尽千辛万苦把人都娶进来了,哪怕是个冒牌货,也认下了,还不得和姜鸢儿一个鼻孔出气。
“嫣儿,我们终于能够在一起了!嫣儿,我此生绝不会负你!你相信我。”谢言之激动的握着徐嫣儿的手。
“嫣儿定与世子恩爱不疑。”徐嫣儿像是故意说给姜鸢儿说的一样。
世子夫人的身份,她只是暂时放弃。
姜鸢儿不被世子喜爱,无宠即无子,她倒要看看,姜鸢儿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能做多久!
她听过帝都有些权贵之家,也有把妾抬为正妻的事迹。
她相信,她也一样可以!
王妃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应允这件事,一想到等会徐太妃知道徐嫣儿要给世子为妾的事,还是忍不住通体舒畅。
徐太妃此时,正在内室听着下人的汇报。
“太妃娘娘,世子刚刚又与王妃起冲突了,老奴亲眼看到的。”
“哼!她荣氏能一意孤行将错就错非给世子娶个外面的女人回来,本宫也有办法给她添堵!看谁能笑到最后。”
“太妃娘娘说是,世子的心可都在嫣儿小姐身上呢,就算王妃娶回来一个正室,也丝毫撼动不了嫣儿小姐在世子心中的地位!”
“到时候,世子娶了嫣儿,荣氏这一辈子都别想再本宫面前抬起头来!出身那么重要的话,那些帝都的贵女们怎么还不去当太妃呢!”
“就是,太妃娘娘,您现在的身份多尊贵啊!”
……
姜鸢儿和王妃一同步入正殿。
几个妾室全都到了,纷纷起身向她和王妃行礼。
王妃将这几个妾室一一介绍给姜鸢儿。
看到王妃对姜鸢儿的态度,这些妾室们对姜鸢儿也多了几分恭敬。
昨晚,淮阳王歇在侧妃那里,很快也和侧妃一同走了进来。
只剩下徐太妃这个主角没有到场。
众人安安静静的等着。
一直等了几盏茶的时间,里面才有动静。
徐太妃被一个嬷嬷扶着走了出来。
她一出来,所有人都站起来行礼。
徐太妃最爱的就是这个场面,特别能满足她的虚荣心。
在宫中,她活得多卑微,如今,就有多扬眉吐气。
姜鸢儿悄然打量了徐太妃一眼。
只见徐太妃一身华贵,头上的步摇随着步伐晃动着,已经是近六十岁的高龄,满头华发,衣衫还是明艳的碧青色。
只顾华美,却没有一点应该有的内涵与端庄。
徐太妃曾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女,先皇夜逛御花园时一时兴起临幸了她。
就这一次,徐太妃就怀上了龙嗣,被封为了六品贵人。
后来,生下淮阳王后,没再受宠,先皇过世时,她也只升到了五品的嫔位。
在宫中一直都是被人碾压的存在。
如今在淮阳威风的不得了。
“都平身吧。”徐太妃抬了抬手,气派十足。
刚一坐下,目光就紧紧地盯着姜鸢儿。
“王妃,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瞒着本宫,你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徐太妃丝毫不给王妃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怒斥起来。
“太妃年姜大了,来淮阳是颐养天年的,王府的事由我管着,太妃就少操劳一些吧。”王妃直接回了一句,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姜鸢儿:这婆媳两个一点铺垫都没有吗?
就直接呛起来了?
王府的事情,太妃处处都想插手,以显她的地位。
不过,这些年来,王妃大权在握,也没有惯着着太妃。
太后便把主意打到王妃仅有儿子身上。
本来谢言之就难以管教,徐太妃的溺爱与纵容更是助长了谢言之的脾性。
谢言之也越发不喜欢严厉的母亲,反而特别喜欢与徐太妃亲近。
徐太妃甚至纵容徐嫣儿勾引谢言之,简直一点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王妃一直以来可是拿徐嫣儿当小姐养着的,吃穿用度,一点都没有怠慢!
谁知道,竟然是个勾栏瓦舍的货色!
“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儿是我亲孙子,他的事情我难道不能过问一下吗?好端端的一场婚礼,新娘竟然换人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们也忍得下!淮阳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即使抬错了人,也是郡守家的嫡女,虽比不得帝都的贵女的身份尊贵,也配得上世子夫人的身份。”王妃回了一句,字字掷地有声。
“哼!”徐太妃冷哼一声,“身份?在你眼里身份就那么重要!安儿的终身幸福你是一点都不在意。他心里喜欢谁,愿意娶谁,你知道吗?你这么逼安儿,可是会寒了安儿的心的!”
徐太妃还是一贯的伎俩,挑拨离间。
“今日最重要的事,是新人敬茶,别的事情,暂且放一放。”王妃示竟人将茶端上。
“敬茶?敬什么茶?一个冒牌货,给本宫敬什么茶?”徐太妃直接拒绝。
“禾儿现在已经是我认可的世子夫人了,太妃,你不知道,她有多贤良淑德,堪称当家主母的典范!”王妃笑着夸赞。
“这当家主母啊,最重要的就是要宽仁大度,禾儿她一听到世子与徐嫣儿私下定情,便求我作主,为世子纳徐嫣儿为妾了。”
徐太妃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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