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新婚夜,我被世子爷抱书房,解了罗裙(上)

发布时间:2025-07-07 00:14  浏览量:2

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新婚夜,我被世子爷抱书房,解了罗裙(上)已完结

我是陪着小姐一同嫁入侯府的贴身丫鬟。

新婚那夜,身着华丽红袍的世子爷猛地将我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径直走进那间幽静的书房。烛火轻轻摇曳,昏黄的光影在四周晃动,他修长的指尖缓缓挑开我的裙衫,动作里透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强硬。

我蜷缩着身子,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声音带着哭腔:“世子爷,奴婢可不是您的新婚夫人啊。”

他俯下身,紧紧压了下来,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我看不透的复杂情绪,喉结滚动时,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初月,给我生个孩子。”

直到天边泛起微微的亮光,我才从那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知晓了背后的真相——小姐自幼便身患隐秘的病症,这辈子怕是很难有子嗣了,而且还需要用亲生骨肉的心头血来配制药物。往日里那个高傲矜持、尊贵无比的大小姐,此刻正跪在我的床前,把自己的自尊狠狠地踩在脚下。

“初月,求求你,和世子多行几次房事。”她死死地攥住我的被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一定要怀上他的血脉。”

……

我眼眶通红,泪水在睫毛上颤巍巍打着转。

"姑爷,奴婢是初月,不是小姐……"我颤着声提醒,可压在身上的男人非但没停,反而扯开喜袍,三两下撕成碎布,将我手腕紧紧缚住。

眼前光景荒诞得像场噩梦。

今夜本该是小姐与世子顾清辞的洞房花烛夜,可这位新郎官没去新房行礼,反倒把我这个陪嫁丫鬟抱进了书房。案头书册散落满地,砚台翻了个个儿,墨汁溅在顾清辞丰神俊朗的面庞上,在他眼下凝成几点墨痕,倒像是春色漫出的泪痣。

情至浓处,他扣住我手指,十指相扣。耳畔是他低哑的声线,一声声唤着:"乔楹、乔楹……"

乔楹是小姐的闺名。

我嗓子哭哑了,眼角红得能滴血,一遍遍哀求:"世子爷,奴婢是初月!"

直到天将破晓,顾清辞才抽身而起,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袍。我身上的襦裙已不成样,被他踩在脚底,像块破布。

他垂眸打量我,目光冷得像看件货物,全无方才的炽热。我忍着浑身酸痛,半跪在地:"求世子爷赏奴婢一碗避子汤。"

顾清辞眉峰微动,淡淡道:"不必了。初月,你为我生个孩子。"

我僵在他脚前,带着哭腔:"这如何使得?奴婢不过是下人……世子的骨肉金贵,该从小姐肚子里出来!"

我连通房都算不上,只是小姐的陪嫁丫鬟!

怎能给他生孩子!

顾清辞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却仍俯下身,微凉的指尖拭去我眼角的泪:"为我生孩子,就这么不愿?"他顿了顿,"待你有孕,我抬你做妾室便是,别哭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我一人对着满地狼藉。

顾清辞前脚刚走,小姐乔楹便带着丫鬟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套干净衣裳。

我哆哆嗦嗦跪在她面前,脸色惨白如纸:"小姐,奴婢没有爬床的心思,更不敢勾引世子爷……"话未说完,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乔楹竟破天荒地没责怪我,反而将衣裳披在我肩上:"初月起来,是我让世子找你的。"

我错愕地抬头,她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刺鼻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这是助孕的方子,初月趁热喝了,早些怀上世子的孩子。"

眼前的一切像场醒不来的噩梦。我暗自咬了下舌尖,疼得直抽气,眼泪又涌了出来。

"小姐,奴婢不能……"我还想着攒够钱赎回卖身契,出了这府门,"奴婢不敢妄想做世子的妾室,和您争宠。"

乔楹按住我肩膀,眼眶也红了:"……初月,我得了怪病,不能同房,也不能生养!这事一直瞒着,世子说不在意,可没有孩子,我如何在世子府立足?"

"所以我求了世子,才选了你……"

"初月,你多和世子爷亲近几次,为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我和世子不会亏待你的!"她怕我拒绝,急切地补上一句。

"不……"这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我只是个奴婢,生死全在主子一念之间。要打要杀,要发卖,不过小姐一句话、一个眼神。

最终,我接过药碗,闭着眼灌了下去。苦涩从舌根漫到胃里,翻涌得直想吐。

乔楹满意地笑了,温柔得像画里的仙子:"初月,我知道你最听话。"

"你爹娘还在乔府当差,我们乔家不会亏待他们的。"她拍拍我肩膀,"今晚世子爷还会来,光一次可不够!"

"你得缠着世子爷多几次,早些怀上骨肉。"

夜幕低垂时,顾清辞踏着月色而来。

玄色官袍尚未褪去,紫色锦缎被腰间翡翠玉带束出挺拔身形。宽肩窄腰如青松倚石,霁月清风的轮廓在烛火摇曳的暖黄光晕里显得愈发清冷,仿佛隔着层薄雾看山水画,总带着疏离的墨色。

世子爷生得这副天赐的容貌,便是九天谪仙落了凡尘也不过如此。

我咬着唇瓣挪步上前,屈膝蹲在他脚边。昨夜恩爱留下的青紫还未消退,腿根仍泛着酸胀。指尖刚触到他腰间银纹暗绣的玉带,便被一只温热手掌攥住。他掌心带着酒气,指节修长如玉,触得我腕子一颤。

"不急。"他声音裹着醉意,眼底泛起平日少见的迷离,"给你带了样东西。"

素白锦帕裹着的小包袱展开,甜香霎时溢满鼻腔。

"城东芙蓉轩的云片糕。"他指尖点着油纸包,声音忽而低了几分,"楹楹最爱这口,想着你或许也喜欢。"

我捻起一片放入口中,甜得发齁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竟泛起苦意。

顾清辞起身时,广袖拂过案上烛台。他掌心贴上我小腹,指节缓缓摩挲,目光沉得像泼了墨的夜空。酒意熏得他眼尾泛红,平日里端着的清贵终于裂开缝隙:"楹楹等不得了,需得尽快......"

话未说完,我已浑身发冷。原来那些颠鸾倒凤的夜晚,那些落在颈间的吻,都不过是为了他心尖上的姑娘。要用我的骨血作药引,救他的楹楹。

"哭什么?"他指腹擦过我眼角,声音忽然放软,"又不会真吃了你,不必这样怕。"

我死死攥着他胸前官袍,金线绣的云纹在指缝间扭曲。小姐临行前的嘱托又在耳边响起:病体需要婴孩心头血,侯门深宅需要子嗣稳固地位。

三更梆子响时,顾清辞起身要走。我忽然伸手环住他腰身,罗帐里光线昏暗,他雕琢般的眉目忽而变得陌生。我忍不住哽咽,带着哭腔唤出那个埋在心底的名字:"景鸿哥哥......"

帐中气息骤然凝固。

他撑起身子,指节捏着我下巴逼我抬头。幽深瞳孔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再唤一遍?景鸿......你的情郎?"

心跳如擂鼓,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他自然不知,府中有个洒扫小厮与我同乡,原说好攒够赎身银便回乡成亲。如今婚约成了空,我倒成了世子爷床榻上的玩物。

顾清辞忽然俯身,汗湿的发梢扫过我锁骨。他动作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柔,却仍像捧着易碎瓷器般虚虚环着我。汗珠顺着他脊背滑落,在我肩头洇开一片湿痕。

"想离开吗?"他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带着酒后特有的沙哑,"等孩子落地,我放你走。再备份嫁妆,全当......"他顿了顿,"全当补偿。"

……

乔楹的目光始终黏在我的腹部。

我腹中承载的,不过是她续命的药引。

每日的催孕药汤从未停过,青瓷碗沿总沾着苦涩药渍。

"初月,你可有恶心欲呕之感?可曾觉出腹中有动静?"到了月末,一月光阴匆匆而过,乔楹终是按捺不住,指尖揪住心口衣襟,苍白的脸色泛起病态潮红。

她身边与我同为陪嫁丫鬟的初香开了口,眼底嫉妒早已如野草疯长:"世子爷夜夜宿在你房里,一晚要几回醒酒汤,怎的肚子竟没半点动静?"

其实她早向小姐递过几次投诚,说哪怕无名无分也愿伺候世子。

乔楹却始终未松口。

她见过太多内宅腌臜事,不信这世上有人能真正清心寡欲。

人总是贪得无厌的。

对我,她又何尝没有防备?

可我到底是乔家的家生子,祖辈的卖身契都攥在她手里,比提线木偶还听话三分。

初香曾抢在我前头,端着洗漱盆去伺候世子更衣。

我还记得她羞得面若桃花,指尖有意无意划过顾清辞精瘦的腰线,动作间尽是挑逗。

可世子爷只是冷冷扫她一眼:"立刻退下,若再敢逾矩,便不必在府中当差了。"

初香吓得双腿发软,跌跌撞撞退出寝室。经过我时,恨恨跺脚,压低声音骂:"爬床的贱蹄子!不过是小姐的药罐子!"

当晚顾清辞缠得格外狠,我咬着被角呜咽,他指尖却突然捏住我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节:"原当你是个哑巴。"

"床上无声,床下也不肯开口?"他眼底淬着冰碴,拇指摩挲我红肿的唇瓣,"这般倔,怎的就不懂服个软?本世子难道什么女人都要?"

他对我是例外。

直到这日——

月信如期而至,终究未有喜讯。

无需乔楹动手,她身边跟来的张嬷嬷已扬起手掌。一记耳光甩来,耳畔嗡嗡作响,我重重偏过脸,脸颊火辣辣地疼。

"没用的东西!你是故意拖着小姐,想等孩子落地好攀高枝?真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指尖尖锐如锥,狠狠掐入我腰间软肉,疼得我倒抽冷气,却不敢吭声。

"贱骨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小姐容你沾世子的身,是给你脸面,敢生歪心思,明日就把你全家发卖去矿场!"

我膝行到乔楹脚边,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一下下磕得实诚。青砖很快染上血色,我却不敢停。

"小姐恕罪……是奴婢没用,没福气怀上世子的骨肉。"

乔楹沉默良久,终是伸手挡了挡我磕头的动作:"你也是世子的人了,磕破脸叫我怎么跟世子交代?"

她指尖轻颤着将我搀起,声音依旧温柔:"你年纪小,头胎本就难,我明日请大夫来给你看看。若实在不成……只能换旁人伺候世子了。"

我身子僵了僵。

因我没能成孕,乔楹的药引便没了着落。

当夜她便病倒了,高热不退,烧得说胡话。

顾清辞从外头回来,径直去了乔楹的院子。

乔楹有心疾,恐活不长,生不了孩子的事,还是传了出去,传到了侯夫人的耳中。

侯夫人当即命人送来两位美貌婢女,说是给世子添两个通房。

我本该松口气——

不必再夜夜承欢,不必再提心吊胆。

可身子却绷得更紧,只因此刻我正躺在偏房的榻上,与正房不过一扇屏风相隔,小姐请来了两个女医给我检查身体。

她们冰冷目光睨来,冷笑:“都不是黄花闺女了,攀了男主子的床,还做什么扭捏姿态?”

“躺上去!”

我忍着冰冷的刺痛。

屏风那端传来乔楹断断续续的啜泣,娇弱的声线裹着几分颤意。我终究没忍住,悄悄将视线偏转半分。

恰见她乌发如云蜿蜒而下,正倚在顾清辞怀中。透过朦胧的蜀锦屏风,那张脸泛着瓷器般冷白的柔光,竟无半分血色。宛若一枝将谢未谢的梨花,在春风里摇摇欲坠。

她轻声抽噎着:"清辞,是我无用。这病弱的身子拖累了你,连顾家香火都续不上……"说着又往他怀里缩了缩,"我原想着让初月替你生个孩子,她自小伴我长大,与亲姐妹无异……"

"既然婆母送了通房来,你便收下她们吧。"

顾清辞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两人剪影在屏风上交叠成密不可分的一团。他的声线是我从未听过的低沉温柔,裹着化不开的心疼:"我不纳妾。"

"楹楹,莫说傻话。你且好生将养着,我不要旁人,谁都不要!"

"初月呢?"乔楹伏在他肩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他几乎未作迟疑:"她不过是府里的丫鬟。我会备下厚礼,足够她后半生衣食无忧,再送她离开……"

说话间,他正小心翼翼替她拂开鬓边碎发,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楹楹为何……偏偏生病的是你?"他的指节忽然收紧,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的颤意,"若真有换命的祝由术,我便是倾尽所有也要治好你。什么代价都使得。"

乔楹轻笑出声,指尖点在他唇上:"清辞,又说痴话了。"

顾清辞端起药碗坐在她身旁,声线放得极软:"乖,喝完药才能好起来。"

乔楹却蹙起眉头,轻声叹息:"太苦了。没有心头血作引,这病如何能好?"

顾清辞握住她手腕,将人轻轻按回锦被里。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楹楹有我,病自然会好。"

我知道他说的药引是什么——是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在他口中,那团血肉不过是味治病的药材,才会这般轻描淡写地说出口。

心口突然抽痛起来,像是被细密的虫蚁啃噬。分不清是方才检查带来的屈辱更甚,还是世子爷这番话更让人心寒。

若真有祝由术……

他怕是会毫不犹豫地让我替小姐承受心疾,而非让我代她生子。

当夜,顾清辞大发雷霆,将婆母送来的两个美婢赶出府去。我重新拢好衣裳,随女医官回到内室。

乔楹已喝了药,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懒洋洋倚在引枕上,唇角噙着抹笑听女医复命。

"小姐,这丫头身子无恙。"女医官垂首道,"多调理几次,说不定就能怀上子嗣了。"

乔楹满意地点头,吩咐下人赏了银钱。她望向我时,眼底泛起泪光:"初月,辛苦你了。"

"偌大的世子府,除了你,我谁都不信。"她捏着帕子拭了拭眼角,"你瞧我这身子,婆母便急着往世子身边塞人。若再没有子嗣,我迟早会失去一切……"

我抬头看向我的小姐。那双秋水眸里深不见底,藏着算计与伪装出的脆弱,唯独没有半分泪意。

……

那夜我服侍顾清辞时,总忍不住神思恍惚,惹得他眉峰紧蹙。

"又在想哪个野男人?"

"是景鸿少爷?"

他指尖忽然加重力道。

直到我眼眶泛红,他才猛地覆上我的唇瓣。

这是顾清辞头回主动吻我。往日他虽与我亲近,却总像完成任务般,只为让我早日有孕。偶尔两人气息相近,他也总侧过脸避开。

我曾亲眼见他吻过乔小姐。

那是小姐出阁前夕,他来乔府下聘那日。我远远跟在主子身后,看着她像只欢快的雀儿扑进他怀里,却被他板着脸推开。

"身子不好还这般莽撞!"

"若再犯了心疾如何是好?"

小姐拽着他衣袖,眼眶瞬间泛红。顾清辞便俯身,在乔府后院的朱门前印下深吻。

两人的唇瓣紧紧相贴,难分难舍……

我慌忙别过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原来被吻是这般滋味。

心口涨得发疼,却又空落落地盼着他别停。

连呼吸都乱了节拍。

可眼泪却越落越急。

我不过是小姐的药罐,腹中的孩子终是要成为她的药引。若那孩子能活下来,也算作他与小姐的血脉。

他本不该让我生出痴念。

"每次都这样让你难受?"顾清辞声音冷了几分,指尖却仍停在原处。

他倒没再逼问,只是沉着脸,眉目间凝着寒霜,仿佛不屑与提及之人争风吃醋。

我不过是个暖床的奴才,代孕的器具罢了!

他忽然抽回手,周身泛起冷意,动作利落得像在处理公事。我咬着唇,终究忍不住问:"待奴婢产下子嗣,爷当真会放我离开?"

我不想为妾,更不愿与小姐共侍一夫。待她病愈,这世子府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顾清辞脸色骤沉,猛地起身:"堂堂世子府,会为难你一个奴婢?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我应过楹楹此生不纳妾,不会有旁人。"

"你想走,便走。"

话音未落,他已披衣而起。被褥间的温度骤然抽离,只余下满室清寒。

"堂堂世子府,会留不住你一个婢女?"他系着玉带,声音比窗外的月色还凉,"我既答应过楹楹不纳妾,便不会食言。你若执意要走,明日便可滚。"

那夜,我被逐出寝室。赤着脚,拢着被扯坏的衣衫,踩着青石砖往下人院落走。

行至半路,与值夜的初香撞个正着。

"哟,这是从哪个男人被窝里爬出来的?"她提着灯笼,语气尖酸,"瞧这模样,世子爷竟半点怜惜都没有?不过拿你当泄欲传宗的工具罢了!"

夜深人静,她的声音却格外刺耳。我垂首不语,指尖攥紧衣襟。

本就没打算久留,何须与她争辩?

初香见我不接话,愈发气恼:"深更半夜被赶出来,连双鞋都不给?世子爷可真是薄情!"

"看看你这副样子,脏不脏?贱不贱?"

檐角凝着霜的露水坠下,落进我后颈。我终究打了个寒颤,指尖蹭过臂上青紫,却怎么也擦不净……

回廊阴影里,门柱后,几个守夜的奴才探出头来,目光如刀。

"她就是世子妃送来给世子的婢女?"

"世子爷素来清心寡欲,眼里只有世子妃。她呀,不过是救世子妃的药引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

府中的流言如野火燎原,迅速蔓延开来。

景鸿越了规矩,翻进后院寻我。

他俊秀的面庞上,眼眶泛着红,固执地凝视着我:"阿月,那些传言可是真的?"

"……他们说我什么?"我嗓音沙哑得厉害。

景鸿眼眶红得似困兽,两侧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

"满府都在传,说你不知检点、自轻自贱,攀附权贵,爬上了世子的床!竟妄想做世子的妾室。"

景鸿指尖微颤,像是要触碰我一般。

"阿月,我不信这些浑话,我不信你是这般女子。你定有苦衷对不对?"

他眼尾染上薄红,似要沁出泪来。

"阿月……"他气息紊乱,声音发颤,"我们不是说好,攒够银钱便离府去。这些年,我半文钱都不敢乱花,全攒着娶你。"

他不管不顾上前,激动地攥紧我手腕:"阿月,我们逃吧!我们私奔可好!"

我垂下眼帘,强压下千疮百孔的心,轻轻挣开他的手:"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景鸿哥哥,我脏了……已是世子的人了!"我喉头哽住,轻轻咬住下唇。

再多的话,终究无法向他道明。

奴才的命,不过是风中柳絮,半点由不得自己。

他没收住力道,扯开我衣袖,手臂上未褪的淤青,刺目地暴露在两人眼前。

毫无遮掩!

景鸿如被火烫到,面色铁青,猛然缩回手,反复在衣角上擦拭碰过我的指尖。

我怔了怔,仿佛吞下一口滚水,烫得五脏六腑都疼。

他在嫌我脏!

"景鸿哥哥……"

"别这般唤我!"他似被激怒的困兽,厉声喝断,"我不过一介奴才,哪比得上世子爷尊贵!所以你眼界高了,弃了我,另攀高枝……"

他冷笑,语气尖刻:"往后是不是也该唤你一声月姨娘?"

从未想过,与我青梅竹马的景鸿哥哥,会说出这般刻薄的话。

我身子止不住发抖,半句话也辩驳不出。

"你嫌我身份低贱,总有一日,我会让你后悔!"

那日后,景鸿取了卖身契,离开了世子府。

不过少个粗使下人,谁也没放在心上。

我还记得送景鸿离开时,他看我的眼神。

爱恨交织,恨意刻骨又难以释怀。

他那双赤红如铁的眸子,让我好几夜都从梦中惊醒。

夜里,净房传来水声。

一切结束后,顾清辞松开我,照例去净房洗漱。

自我执意要离府后,许多东西都悄然变了。

顾清辞不会在我身边多留。

便是初夜那晚,他还草草地安抚几句,叫我莫再哭了,疼得厉害抓他咬他都可。

往后,他似乎不只是想要我受孕,还多了几分耐心与柔情。

会抱着我,让我在他胸口躺一会儿,轻抚我紧绷如弦的后背,说我不必如此怕他,每回都如临大敌。

见我难受得红了眼,他还会垂首,吻一吻我的唇角、眉心。

可自那夜之后,所有薄薄的温情,都被撕得粉碎。

我和他,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他是高不可攀、清冷矜贵的世子爷。

我是伺候他的奴才,他延续血脉的物件……

碰过我一回,顾清辞都要在净房待上许久。

我眼眶又热起来,他大约和景鸿一样,嫌我身份卑贱,脏得很……

身子规规矩矩躺着,半点不敢动弹。

医官所言,至少要等半个时辰,才能受孕。

待怀上子嗣,我这唯一的用处,也耗尽了……到那时,也不必再留在世子府,不必留在他身边,做他人的替身、药引。

半月过去,我的肚子仍迟迟不见动静。

这一回,焦灼的人换作了顾清辞。

他冷眼审视着我,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你究竟用了什么腌臜手段,故意不愿怀上子嗣,好死皮赖脸缠在我身边,甚至害了楹楹!"

他的话音似有千钧之力,重重砸在我心头。

原来在他眼里,我竟是这样不堪。

我虽是卑贱的奴婢,却也知廉耻懂是非。若非小姐执意将我推到他枕边,我绝不敢对他生出半分非分之想!

寒意如潮水般漫过全身,血液仿佛凝固成冰,我跪伏在他们脚边,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奴婢……不曾……

"奴婢不敢……"

我低垂着头,不敢触碰他冰霜般的眉眼,断断续续只剩这两句嗫嚅。

乔楹俯身将我搀起,语气温软:"初月是我跟前的人,我最清楚她品性。她向来老实温顺,一心只知侍奉主子,怎会有这般歹毒心思?"

她抬眸望向顾清辞,柔声嗔道:"瞧你把人吓成什么样了。我知你挂心我身子,可子嗣本就讲究机缘,哪能说来就来?

"她好歹也是你房里的人……清辞,你从前性子可没这般急躁。可是她服侍得不够周全?我身边还有几个伶俐的丫头……"

顾清辞的目光从我身上淡淡掠过,即便瞥见我脸上的泪痕,也未起半分波澜。

"不必再往我院里塞人。"

"是她或是旁人,又有何分别?总归不是你。"

乔楹眉眼间漾起笑意,转瞬又笼上愁云:"我怎舍得将其他女子推给你?每夜想着你与旁人亲近,清辞,我这心口便像被刀剜着!

"倒不如死了干净,免得这般拖累你。"

顾清辞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当着我的面,怜惜地吻过她鬓角:"不许说这些晦气话!

"城外暮远寺的送子观音最是灵验,我带你们去上香祈福。

"若能得神佛垂怜,说不定很快便能赐下麟儿,让你身子早日康健。"

马车在暮远寺前停稳。

顾清辞背着小姐,一步步踏上那九百九十九级石阶。

我远远跟在后方,如同局外人,似一道可有可无的影子……

小姐抬袖为他拭去汗珠,顾清辞握住她的手,眉目间浮起温柔笑意。

那抹酸涩只在心底掠过一瞬。

我早该明白,自己不该有,也不配有这般期待。

那些缠绵的夜晚,他也不曾对我展露过这样的笑颜。

顾清辞抱着她踏入佛殿,袅袅香烟中,他清冽的嗓音带着虔诚:"尘世凡人顾清辞,今以香烛敬告神明,求佛祖庇佑吾妻一世顺遂,岁岁安康。

"顾清辞愿以命相换。"

檀香缭绕间,我的手忽然颤了颤,心也跟着漏了半拍。

忽听得殿内传来急促脚步声,顾清辞抱着乔楹冲了出来,面色惨白如纸,唇角紧抿着惊惶。

"小姐……她怎么了?"

"心疾突然发作,我得带她回去!"顾清辞撂下这句话,抱着乔楹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去。

山间天色暗得极快,细密的雨丝夹杂着寒意飘落。

顾家众人皆因小姐病情匆匆离去。

偌大的寺门前,只剩我孤零零站着。

若能趁此机会逃离……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被掐灭。

除非我死了,或是生下他们需要的药引,否则小姐与乔家绝不会放过我爹娘。

暮色四合,山道蜿蜒难行。

我重重跌了一跤,满身污泥,衣衫尽湿,脚踝已肿得老高。

山林深处传来野兽的嘶吼,暮色如墨般浸透天地。

我试着撑起身子,却又重重跌回泥地,积水中倒映出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容,当真是狼狈至极。

若在此处滞留整夜,即便不染风寒,怕也要成了豺狼虎豹的口中餐。

罢了。

总好过回去,服侍那个冷心冷面的主子。

山道尽头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从我身旁疾驰而过,扬起的水花溅在衣摆上。

求生的本能让我从雨幕中发出微弱的呼喊:"……能否载我一程?"

马蹄声戛然而止,马背上的人勒住缰绳调转方向。

我看清斗笠下那张脸,只记得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既摄人心魄又暗藏锋芒。

原来世上真有能与世子爷相提并论的人物。

他翻身下马,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声线清冽如泉:"姑娘一个弱女子,怎会独自在此?"

我垂眸不语,褪去鞋袜将红肿的脚踝暴露在雨中,轻声道:"小女子上香归途扭伤了脚,并非歹人,公子能否行个方便?"

他别过脸去,玉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

小声嘟囔着:"不过几年未归皇都,京城女子竟都这般……不知矜持!"

我本就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不过是深宅大院里暖床生子的物件。

贞洁名声,从来轮不到我计较。

"能扶我一把吗?"我单脚站起身。

他阔步走到跟前,我伸手搭上他肩头,明显感觉到那具颀长的身躯瞬间绷紧。

"小郎君,还需托我一把,我使不上劲。"

他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沉声别过脸:"真够麻烦的!"

说罢俯下身,结实的双臂将我打横抱起,轻轻放在马背上,自己则退后半步保持距离,声音冷肃:"家住何处?我送你回去。"

我如实相告:"小女是世子府的仆从,劳烦公子送回世子府。"

他剑眉微挑,面露讶异:"你是顾清辞府上的人?他竟把你一人丢在此处?"

片刻后了然,嗤笑中带着几分不屑:"倒像是他那种薄情之人能干出的事,还好你运气不错遇上我。"

"记住了,我叫秦煜,是你的救命恩人。改日定要让你家主子好好酬谢!"

镇守边关、保家卫国的秦家,谁人不知?

原来这位便是秦家小将军。

传闻他性子如烈火,与顾清辞素来不对付,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马背颠簸,他驭马如风。

行至半途,两人终究还是挨得近些。

我身子一歪,整个人跌进秦煜怀里,脸颊贴在冰凉的铠甲上。

他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微变,只得一手护住我防止坠落,另一手紧握缰绳。

抵达世子府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雨水将我们浇得透湿。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湿衣传来,带着灼人的热意。

顾清辞见我迟迟未归,正立在府门前,周身气压低沉地吩咐护卫寻人。

马鸣声起,他目光投来。

正撞见我与秦煜同乘一骑的画面。

那双凤目瞬间染上寒霜,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煜掐着我的腰将我抱下马背,温声提醒:"当心些。"

顾清辞大步上前,几乎是从秦煜手中将我夺过。我站立不稳,脚踝传来钻心的疼,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撞在他坚硬的胸骨上,只余满心刺痛。

秦煜倚着马身,漫不经心道:"她脚踝有伤,就算是个下人,世子也该温柔些。"

顾清辞面容如冰:"我的人,轮不到秦将军费心。"

秦煜翻身上马,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你可要看紧了,下次若再走丢,我可不会好心送回来。"

……

这一夜,顾清辞失了神,久久凝视着我的面容。

我猜不透世子爷的心思。

颤抖着指尖去触他腰间玉带,他忽地攥住我手腕,指节微微发紧,声线低哑:"脚踝还伤着,今夜……"

"您可是怨我将您独自留在山上?"我垂首避开他目光,"楹楹小姐突发急症,哪怕迟一刻……"他眼尾绷紧,浓密睫毛垂落半掩眸光,"她绝不能有半分差池!"

我怎会不明?

在世子爷心里,小姐的安危重于他的性命,重于世间万物。

我轻声应着,指尖却固执地攀上他腰间银扣。顾清辞的呼吸骤然乱了。

望着他身后摇曳的烛火,我眼神有些发空:"奴婢想早日怀上子嗣……求世子垂怜。"

为求子,我已饮下太多苦药。此刻腹中似有苦水翻涌,稍一弯腰便要溢出喉间。

顾清辞眉心微蹙,将食盒里芙蓉轩的糕点推至我面前。

"吃些甜食压压苦?"他指尖轻叩檀木盒盖,"其实不必这般急切,楹楹的心症……短期内不会再恶化。"

我望着那盒雕花精致的点心,脸色愈发苍白。

无力地摇了摇头:"这些还是留给小姐吧,奴婢卑贱之身,怎配享用这些。平日主子们剩下的,便足够奴婢果腹了。"

顾清辞面色骤变,握住我肩膀的手忽然收紧:"那你究竟爱吃什么?"

"奴婢是下人……"我话未说完,便见他坐到我身侧。

他抿了抿薄唇,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月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地上,良久,他声音放得极轻:"往后……我会对你好些。"

"待孩子出世,不必急着离府。你既是楹楹的陪嫁丫鬟,我便给你妾室的名分,断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声响。

顾清辞也不在意我的沉默——一个奴婢的意愿,本就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

月末,春日初至时,我终于有了身孕,小腹微微下坠着,晨起时总忍不住干呕。

最欢喜的当属乔楹小姐。

她轻轻拉住我的手,细细打量着:"你又清减了,孕期最是辛苦,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同我和世子说。"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闻到小姐身上飘来的熏香,只觉胸口发闷,连带着胃里也翻涌起来。

除去身体的不适,我心里再没有半分欢喜。这腹中的孩子,不过是药引,从来便不属于我。

整日躺在榻上养胎时,小姐偶尔会来陪我。这日她捧着几匹布料到我跟前,眼里亮着光:"这是月华锦,等孩子出生后穿上,定然好看。"

这夜顾清辞散朝归府,乔楹还未离开。烛灯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绣架前,为孩子缝制肚兜。

银针突然扎破指尖,血珠渗了出来。顾清辞忙不迭捧住她的手,轻轻吻去血迹,轻声嗔怪:"府里有绣娘,何苦自己动手?"

乔楹仰起脸,声音温软:"这不一样,他是咱们头一个孩子,我是他的娘亲呀。"

我再忍不住,扶住床沿干呕起来。顾清辞听到动静,这才转头看我,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慌张:"初月可是难受得紧?我这就去请御医!"

不等我说话,乔楹笑着打趣儿:"你也太急了,女子怀孕都是这般难受的,熬过这阵就好了,便是请了御医,也未必有太好的法子。"

说着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反倒让人知道……这孩子不是我的……"

顾清辞没再言语,也未再提请御医的事。

自怀了身孕,他便再没碰过我。直到某夜,我忽然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

他醉意朦胧地坐在我床边,眼眸迷离地凑过来,想要吻我的唇。

我抬手挡住:"姑爷醉了,奴婢不是小姐。"

"小姐"二字像一盆冷水,让他清醒了些。

"奴婢已有身孕,姑爷还是多去陪陪小姐吧。"

顾清辞站起身,薄唇抿成直线,目光沉了沉,眼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怒意。

我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他不快。自那夜后,他再未踏足我的院子。

凭着腹中的孩子,我在世子府里有了些地位,身边也多了几个伺候的下人。月份渐大后,某日丫鬟搀着我在花园里散步,正听见小姐问他:"清辞,你说咱们的孩子取什么名字好?"

"今日你再陪我出去,给孩子挑个好乳娘,再买些拨浪鼓、小玩具。"

顾清辞宠溺地应着,话音忽然低了几分:"楹楹也不必给他买太多东西,他最重要的用处,是给你做药引。若是取了心头血还能活下来,才算得上是咱们的孩子。"

我僵在原地,突然觉得心口像被撕开一道口子,又痛又寒。

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胎动,此刻像是感知到我的难过,也跟着轻轻动了起来。

我能清晰感觉到,这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与我血脉相连。可在顾清辞眼里,他却什么都不是——没有半分为人父的期待,冷静得像在谈论一味药材。

我不知自己是怎样挪回院子的,手脚冷得发麻。乔楹绣的小衣裳还放在我房里,手指摸上去,绸缎凉得像冰。

我的孩子或许会穿上这些华美的衣裳,可等他的心脏被剖出后,连最后一面都不会让我看见,就会被埋进土里,仿佛从未存在过。

腹中突然猛地绞痛起来,他像是也感知到了危险,不愿再降生到这世上。我唇色褪成苍白,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身边的丫鬟察觉异样,急得直问:"初月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我去找世子爷!"

我死死拽住她的衣角:"别去……只是有点难受,缓一缓就好了。"

"孩子要是有个好歹,咱们都没好果子吃……"

我也是下等仆从,主子爷一句话,就能要了我们的命。可缓了许久,肚子仍是一阵阵坠痛。

侍女彻底慌了手脚,完全没了主意。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我被小姐和世子爷看重,全仗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们的命,连这孩子的边都够不上,更遑论给他陪葬。

"初月,还疼得厉害吗……"她声音已带了哭腔。

我缓缓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带我去城中的医馆,别惊动府里其他人。"

"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闷得慌想出去散散心,不喜欢带太多下人跟着。"

顾清辞虽不来看我了,但对我这奴婢倒是有求必应。

"要是腹中胎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逃得远远的,别再回世子府……"我轻声呢喃着。

她强忍着不敢哭,怕被人看出破绽,搀着我上了马车。好在府里的人倒也没多问,他们心里门儿清——

我怀着世子的骨肉,是他的笼中雀,哪也飞不出去。

到了医馆,侍女扶着我径直冲到大夫跟前,险些跪地哀求:"大夫,快给我家夫人瞧瞧,我家夫人腹痛不止。"

"求您务必保住这个孩子!"

先前问诊的男子,正是皇城里惹不起的权贵秦煜。

他眉间凝着怒意,朝我看来:"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吗?"

待看清是我后,他顿了顿:"怎么是你?"

"眼眶红得像兔子……"他视线缓缓下移,停在我遮不住的孕肚上,"你有身孕了?何时成的亲?这孩子是谁的?"

秦煜侧身让出位置,眼见慌得手忙脚乱的侍女搀不住我,他稳稳当当将我抱起,大步跑到大夫面前:"先给她看!"

所幸只是动了胎气。

服下煎好的药后,坠痛感渐渐消退,腹中胎儿也安静下来。

秦煜抱着我,正襟危坐,神色略显局促:"你夫君呢?你难受成这样,他竟不管不问?"

"这孩子……该是顾清辞的吧?他不是立誓非乔家小姐不娶,怎的也碰了旁人?"他皱着眉,语气里满是讥诮。

我朝侍女使了个眼色让她退下。

秦煜算是又帮了我一次。

可这般抱着我……若传出去,顾清辞面上也不好看。

侍女在医馆外头守着。

我浑身绵软,虚弱地半倚在他胸前:"秦将军,能否再帮我一次?"

他身形一僵,嗓音也紧了几分:"但说无妨!"

我蓄着泪,望向秦煜那双柔中带煞的桃花眼:"求将军带我离开世子府。"

我后悔了,不愿让这在我腹中孕育十月的孩子,成为他们手中的活药引。

他抱着我的手骤然收紧,嗓音微哑:"你不喜欢顾清辞?"

"那你腹中的孩子……"

我轻笑出声,眼底却无半分笑意:"将军,下人本就不算人。"

"我哪里有的选?"

从顾清辞碰我那一刻,到怀上这个孩子……我始终被恩情、主子的命令、父母的性命裹挟着。

我原以为怀上孩子便能解脱,可真有了孩子才惊觉,自己做不到那般狠心。

慈母心肠……

哪怕我只是个下人,连命都卖给了乔家,可这孩子我总想护住。

"能让顾清辞不痛快的事,我乐得去做!"

"他让我难受,我便拐了他的女人!"

他笑得像个兵痞:"你说,想如何离开世子府?我直接去要人,还是掳了你走?"

都不行!

我摇了摇头。

我走不要紧,带走他们的药引子,乔家会迁怒我的爹娘。

“我必须当着他们的面『死了』,才能让他们断了念想。”【后续在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