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日未婚夫要娶我的丫鬟为正妻,我果断退婚,隔天他上朝崩溃了
发布时间:2025-09-26 01:23 浏览量:1
大婚之夜,喜烛高燃,洞房之内一片靡丽的红。我头顶着沉重的凤冠,身着繁复的霞帔,端坐于雕花喜床之上,指尖因紧张而微微冰凉。然而,透过那层薄薄的、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我却清晰地看见,我自幼一同长大的贴身婢女林明月,竟也换上了一袭与我身上别无二致的嫁衣,她步履轻盈,身姿摇曳,像一只扑向烛火的飞蛾,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本应属于我的夫君——镇远将军司徒远的寝帐。
我的呼吸没有一丝紊乱,甚至连紧握的指尖都未曾颤抖分毫。
因为眼前这荒诞的一幕,我早已在上一世的血与火之中,看得通透,记得清晰。
前世,林明月便是用这般偷梁换柱的卑劣伎俩,在新婚之夜,爬上了司徒远的床榻。事后,司徒远非但没有半分愧疚,反而以情深义重为名,欲将她抬为平妻,让我与一个背主的奴婢姐妹相称,共侍一夫。我性情刚烈,出身高贵,怎肯受此奇耻大辱?当即便将这桩天大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我以为舆论能还我公道,却不想,那汹涌的唾沫星子最终将林明月逼上了绝路。她不堪受辱,留下一封血书,控诉我的“恶毒”,随后便用一尺白绫,在将军府的横梁之上,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而我,也从那一刻起,被司徒远亲手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将林明月之死的所有罪责,都化作了最刻骨的仇恨,尽数倾注于我一人之身。新婚不过一年,他于内,将我囚于将军府后院一方小小的天地,高墙耸立,不见天日;于外,他亲手编织流言,将“毒妇”、“妒妇”的恶名死死地钉在我的身上。我苏氏一门,世代清流,受我连累,在京中再也抬不起头来。最终,父亲只能黯然辞官,举家归隐,以躲避这无休无止的羞辱与攻訐。
我被他用尽手段折磨,新伤叠着旧伤,日日夜夜在痛苦中苟延残喘。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解心头之恨,竟丧心病狂地将林明月的牌位请入了司徒家的祠堂,逼我每日三跪九叩,为她忏悔,诵经超度,祈求她早日安息。
我凭着最后一口残存的气力,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砸碎了那块象征着我一生屈辱与悲剧的牌位。
他看到那碎裂的木块,双目瞬间赤红,状若疯魔。他命人将我用浸满了桐油的粗麻绳层层捆绑,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活活烧死。 烈焰焚身的剧痛,至今仍像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我的灵魂深处。我死后,他仍不罢休,竟下令掘我坟墓,对我早已烧焦的尸骨,鞭尸泄愤。
“司徒远!林明月不过是个背主求荣的丫鬟!” 烈火中,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可我与她,自幼便已情根深种!是你!是你苏若韫,用你的身份地位,活生生拆散了我们!” 他面目狰狞,声音里满是淬毒的恨意,“你就该受尽这烈火焚身之苦,死了也不得安宁,生生世世为她赔罪!”
幸得苍天有眼,竟让我带着这满腔的仇恨与不甘,重活一世。
这一次,这人人艳羡的镇远将军夫人的尊位,我拱手相让,不屑一顾。
但是,你们曾加诸于我身的种种折磨与痛苦,我会用余下的光阴,一分一毫,加倍奉还!
……
“小姐!奴婢亲眼看见的,林明月那个贱蹄子果然换上了一模一样的嫁衣,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将军的卧房!” 我的另一位忠心侍女清风,提着裙摆,气息不匀地跑了回来,清秀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怒与焦灼。
“她……她竟真的敢生出这等猪狗不如的龌龊心思!小姐,您真是料事如神!咱们快去,趁现在去揭穿她的真面目,再晚,可就真的……真的来不及了!今夜可是您的新婚大喜之日啊!”
我缓缓抬手,揭下头顶那沉重不堪的红盖头。摇曳的烛光之下,我的面容平静得如一泓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不必了,” 我声音淡漠,“由她去吧。”
我没有去追究那对狗男女的苟且,更没有半分留恋。在他们于本该属于我的婚床上颠鸾倒凤之际,我已在清风的帮助下,褪去这一身刺目的红,换上素雅的常服,趁着深沉的夜色,悄然离开了这座即将成为我前世牢笼的将军府,径直回了太尉府。
母亲听闻原委之后,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紫檀木的桌案上,茶杯应声而碎。“反了天了!一个奴才秧子也敢做出这等欺天罔上的事情!” 她当即便要点齐家丁,浩浩荡荡地杀去将军府,为我讨回公道,将那对狗男女浸了猪笼才解恨。
我轻轻拉住了她暴怒的手,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坚定:“母亲,您忘了,长公主殿下离京时曾对女儿说过,若此生未能觅得如意郎君,可去蜀中侍奉她老人家,女儿愿侍奉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长公主与母亲是闺中密友,情同姐妹。她晚年远赴封地蜀中颐养天年时,确曾对我许下过这番承诺。母亲看着我决绝如铁的神情,便知我离京之心已定。纵有万般不舍,可如今出了这等腌臜不堪的事情,她也再没有任何理由,将我困于京城这口巨大的染缸之中。
最终,她眼含热泪,沉重地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晨曦划破天际,我便带着清风,登上了早已备好的一架青帷小车。在两名忠心护卫的护送下,我们悄无声息地驶出了京城,奔赴那千里之外,对我而言意味着新生的蜀中。
我与司徒远的婚事,是太尉府与将军府的联姻,是文臣与武将两大世家心照不宣的约定,从我们尚在襁褓之中时便已定下。而林明月,与清风一样,是我父亲早年买回府中,亲自赐名后,送到我身边伺候的丫鬟。我待她们,向来亲如姐妹,从未有过半分苛待,却未曾想过,竟会亲手养出如此一头反噬主人的中山狼。
也罢,既然他们是一对自幼便情根深种的苦命鸳鸯,那我苏若韫,便大发慈悲,成全了他们。
五年光阴,于蜀中的清净岁月里,不过弹指一挥间。
京中却已是风云变幻。老皇帝年近古稀,龙体每况愈下,偏又膝下无子,国本动摇。几位亲王的子嗣皆是些庸碌无能之辈,难堪大任。皇帝趁着尚有一口气在,力排众议,下了一道震惊朝野的圣旨——将自己唯一的胞妹,也便是长公主的独子封子鹤,册立为东宫太子,继承大统。
而我,亦随侍在长公主身侧,以义女的身份,重返了这座阔别五年,埋葬了我前世所有爱恨的京城,参加新君的册封大典。
第二章 凤还朝,旧人相逢
册封大典后的宫宴之上,金碧辉煌的太和殿内,宫灯如昼,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之景。我随长公主入席,安坐于席间,却不想,竟那么快便与司徒远和林明月不期而遇。
司徒远见到我的那一刻,英挺的眉峰几不可察地一蹙,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警惕与难以言喻的疏离。
林明月则更是将“虚伪”二字演绎到了极致。她仿佛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在此出现,先是故作震惊地掩住朱唇,随即脸上绽放出无比惊喜的笑容,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执起我的手,一双剪水秋瞳之中,瞬间便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姐姐!真的是你!天可见怜,这五年来你究竟去了何处?明月……明月找你找得好苦啊!”
“当年之事,千错万错,都是明月一人的错。姐姐,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好,只要你肯回来,明月都心甘情愿地承受。”
她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瞬间引得周遭不少不明真相的贵妇纷纷侧目,投来或同情或探究的目光。
我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反胃,面无表情地将手从她那柔若无骨的掌中抽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讽。五年未见,她这颠倒黑白的演技,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林明月,如今已是我镇远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你休得在她面前如此无礼!” 司徒远见状,立刻跨前一步,如护着稀世珍宝般将林明月揽在身后,投向我的目光锐利如刀,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与敌意。
我们三人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像池塘里的涟漪,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一位身着石青色宝相花纹锦缎宫装,头戴金步摇的妇人款步走来,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语带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这位姑娘瞧着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家眷?”
不等我开口,林明月便已抢先一步,用一种既惋惜又难掩炫耀的语气,柔声说道:“夫人,您有所不知,这位可不是什么家眷。她呀,便正是当年从太尉府逃婚的苏家大小姐,我的……好姐姐,苏若韫。”
司徒远立刻沉声接过话头,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我的身上:“不错,正是她当年任性妄为,在大婚之日逃婚,才有明月为顾全两家颜面,委身代嫁之事。”
此言一出,那妇人看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鄙夷与厌恶,仿佛我就是什么不知廉耻的脏东西。
“哦?原来就是那个苏太尉家的嫡长女!本夫人早有耳闻,说她当年不知检点,竟在大婚之日抛夫私奔,让我朝两大世家颜面扫地。消失了这么多年,竟还有脸面回来!”
我眉头微蹙,心中已是一片冷笑。原来,在我离京的这五年里,他们竟是编造了这样一套颠倒黑白的完美说辞,将自己塑造成了深明大义、委曲求全的受害者。
“素闻京中茶楼的说书先生技艺高超,能将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今日有幸得见,方知各位达官显贵颠倒是非的本事,比之那些说书先生,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目光清冷如冰,缓缓扫过那满脸鄙夷的妇人,又掠过她身后那一群交头接耳、显然全都偏帮着林明月的女眷,心中压抑了五年的怒火,开始翻涌。
“你!”那妇人被我一句话堵得脸色青白交加,“放肆!我乃当朝御史大夫正妻,你一个有辱门楣的逃婚之女,竟敢用这等阴阳怪气的语调与我说话!”
“太尉府的门第是比我们御史府高上一品,可教养出来的女儿,就是这般尖酸刻薄,毫无礼数的吗?”
“哎呀,夫人,您千万莫要动气,姐姐她一定不是有意的。” 林明月再次上前,挤出一滴恰到好处的眼泪,泫然欲泣地拉住我的手,姿态放得低到了尘埃里,“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快收收你的大小姐脾气,莫要再惹是生非了。只要你肯低头,我可以去求夫君,让他重新迎你进门。虽说……虽说只能做个妾室,但也总好过你现在这般无名无分,无依无靠。”
她说着,还刻意地拉起我的手腕,将我腕上那只看起来温润古朴,毫无雕饰的玉镯展示给众人看,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轻蔑与嘲笑。
“至少,入了将军府,府里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用的都是顶好的。”
我懒得与这等蠢人多费唇舌。她们哪里知道,我腕上这只玉镯,乃是当今太子殿下与我的定情信物,更是先帝爷亲手御赐之物,普天之下,仅此一只。她们不识货,只当是什么不值钱的地摊货色,当真是愚蠢又可笑。
“不必了,” 我神色淡漠地抽回手,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这天下,还没有主子给丫鬟做小的规矩。”
“姐姐……难道就因为我是丫鬟出身,我就活该被你这般践踏,连心悦之人都不能拥有吗?” 林明月闻言,脸色骤然惨白,她立刻捂住心口,一副备受打击、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我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司徒远最是见不得她这般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立刻怒不可遏地指着我:“苏若韫!纵然你身份尊贵,我司徒远也一样瞧不上你!明月她知恩图报,贤良淑德,你却品行败坏,刁蛮任性,哪里有半分做姐姐的宽厚模样!如今她好心好意容你,你竟还如此咄咄逼人,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
周围的贵妇们也纷纷找到了攻击的由头,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言语间尽是对我的指责与批判,仿佛我便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那所谓的傲气,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太尉嫡女的身份罢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在你不知廉耻地逃婚之后,苏太尉早已震怒,将你从苏氏族谱中除了名,并亲手认了明月为义女,名正言顺地继承了你嫡女的身份!”
“就是!我们不当众说出来,是给你这太尉府留几分颜面,你还真当自己能像从前那般作威作福?简直是痴人说梦!”
听到这些话,我的心头猛地一震,如遭雷击。
离家五年,我从未听闻父亲将我从族谱除名之事。这些人为何会如此笃定?莫非……家中当真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我的心瞬间揪紧,下意识地想到了母亲,她与父亲素来情分淡薄,会不会……
“各位夫人,求求你们莫要再说了,” 林明月又开始她那“善解人意”的表演,她用帕子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替我打着圆场,“姐姐乍然听闻这些,心里定然是难以承受的。其实我能理解,她不过是从小被娇惯坏了,心性骄纵了些,并非什么坏人。”
她随即转向我,眼中满是“真诚”与“关切”:“姐姐,当年确实是你先行逃婚,我才在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两家颜面替你嫁与将军。你如今若是在外过得不好,心中对我有所怨恨,我都明白。只求你莫要再闹了,乖乖地跟我回家,我会让将军好生待你的。”
她这番惺惺作态,与从前做我丫鬟时,为了骗取我的同情与宠爱,简直如出一辙。如今她贵为将军夫人,这套博取同情的把戏,竟还是使得如此纯熟。
我看着她如此费力地表演,只觉得像是在看一场极其滑稽的猴戏。
司徒远见我始终油盐不进,耐心终于告罄,他冷哼一声,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道:“苏若韫,我夫人金口已开,我自然可以给你一个容身之所。但你,必须当众跪在明月面前,给她磕头认错,我才肯点头!”
第三章 太子妃,谁敢动我!
我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差错。让我给一个曾经的婢女,一个鸠占鹊巢的贱人下跪?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五年不见,司徒远的狂妄自大与愚蠢,真是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容身之所,我苏若韫还不缺!”
“姐姐,你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还嘴硬什么?” 林明月掩唇轻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快意,“若非是真的走投无路,又怎会费尽心机混进这皇宫大宴,就为了能与我们‘偶遇’一场?给你容身之所你都不要,莫非……是想让将军休了我,再用八抬大轿,将你这个正主风风光光地迎进门吗?”
这番话,当真是恶毒至极,无中生有,意图将我钉死在“痴心妄想”的耻辱柱上。
“明月!我怎可能休了你!” 司徒远闻言,情绪立刻激动起来,他急于在众人面前表露自己的忠心,“你是我司徒远此生选择的唯一正妻,任何人,都休想取代你的位置!”
他随即转向我,眼中满是不耐与嫌恶,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折磨:“既然她给脸不要脸,我们也不必再与她多费唇舌。赶紧入席吧,今日太子殿下首次携太子妃一同露面,乃是重中之重,切莫为了这等闲杂人等,耽误了正事。”
此话一出,林明月与周遭那群贵妇们立刻收敛了方才的嚣张神色,变得恭敬而期待起来。
“是啊是啊,听闻那太子妃性情冷傲,寡言少语,像座冰山似的,很是不好相与。”
“可未来的江山毕竟是太子殿下的,这位太子妃,咱们将来必须得花足了心思去巴结讨好才行。”
我听着她们的议论,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挑了挑。我寡言少语倒是真的,可这盛气凌人,又是从何说起?
司徒远见我依旧伫立在原地,并无半分要离去的意思,竟是极尽羞辱地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用两根手指夹着,轻蔑地掷于我的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拿着这银子,赶紧滚。” 他那神情,那语气,仿佛生怕我多在此地停留一刻,便会玷污了他的眼,耽误了他的青云大道。
我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反感与恶心,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不料正撞在身后一个端着托盘,行色匆匆的小宫女身上。
“哐当”一声脆响,托盘应声落地,上面托着的,正是一套叠放整齐的精致华服与一顶珠光宝气的凤冠。此刻,它们全都散落在地,华美的衣衫沾上了尘土,凤冠上的珠翠也摔得有些歪斜。
“完了……全完了!” 那小宫女吓得瞬间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地跪下去拾捡,可衣衫已然染上了尘污,她知道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泪水瞬间夺眶而出,额头抵着冰冷的金砖,不住地磕头求饶。
“这……这是无妨吧?” 司徒远上前一步,又开始摆出他一贯在朝堂之上那副悲天悯人、善待下属的伪善姿态。
“将军……将军救命啊!” 小宫女哭得泣不成声,“这……这是太子妃殿下今夜出席宴会要更换的礼服和凤冠啊!奴婢……奴婢把它搞砸了,奴婢必死无疑!求将军大发慈悲,救救奴婢一条小命吧!”
我见状,亦是心有不忍。此事毕竟因我而起,自不该由她一个无辜的宫女来承担全部的罪责。我上前一步,弯腰将她扶起:“别哭了,此事错不在你,我不会怪罪于你。”
不等那小宫女有所反应,司徒远却猛地伸出手,用尽全力,狠狠地推了我一个趔趄。
“你不怪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真当自己还是那个金尊玉贵的太尉嫡女吗?” 他面目狰狞,声音里充满了快意,“我看你是嫌刚才的银子给得太少,故意在此借机生事!如今你亲手污了太子妃的华服,想走也走不了了,就等着被拖出去五马分尸吧!”
我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被他彻底消磨殆尽。从始至终,都是他们这群人在寻衅滋事,恶意揣测。
“够了!这身衣服本就是为我准备的,我不追究她的过失,有何不妥?” 我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狂悖至极!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 司徒远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他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气急败坏地嘶吼道,“来人!将这个冒充太子妃的疯妇给我拿下!押到太子殿下面前,看你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他一声令下,身后的随从们瞬间拔刀出鞘。锋利的刀刃在宫殿内明亮的灯火映照下,泛起一片森然的寒光,如同一张铁网,将我团团围住。
“我,便是当朝太子妃,我看谁敢动我!”
我立于刀阵之中,身形挺拔,岿然不动,眸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意与杀气。一再的退让,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得寸进尺。这五年来,我随太子殿下习武,在刀光剑影中磨砺求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捏的闺阁弱女,周身自有一股从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凛然杀气。
司徒远的家将们被我的气势所慑,竟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一步。
“好!好一个冒充太子妃!” 司徒远不怒反笑,眼中却闪烁着残忍而畅快的兴奋光芒,“你们都给本将军听见了!此女口无遮拦,公然冒充储君之妃,按我朝律法,罪当斩立决!今日,谁若能‘失手’杀了这个疯妇,便是替太子妃殿下除掉了一个心头大患,乃是大功一件!”
我看着那些家将重新握紧了手中的刀柄,便知他们已然动了杀心。
他们开始步步紧逼,我虽有武艺傍身,但终究手无寸铁,又穿着这身繁复累赘的宫装,行动大为不便,很快便在数人的围攻之下,落了下风。
两柄冰冷的刀刃,一左一右,死死地架在了我的脖颈之上,我动弹不得。
第四章 血色宫宴,以牙还牙
身上瞬间便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殷红的鲜血迅速浸透了素色的衣衫,在裙摆上开出妖冶的花。
林明月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得色,口中却假惺惺地叹息着,仿佛悲天悯人:“我的好姐姐,你瞧瞧你,若早些听我的劝,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如今,我也是真的爱莫能助了。只盼你下辈子投胎,能改改这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
先前那位御史大夫的夫人见我被擒,更是毫不客气地上前,扬起她那戴着金护甲的手,左右开弓,狠狠地给了我两个耳光。
“疯丫头!方才本夫人便看你不顺眼,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她鄙夷地朝我啐了一口,“如今你自己寻死,可就怪不得我们心狠了!”
我死死地瞪着这个满脸横肉的恶妇,咬牙切齿,几乎要将银牙咬碎。今日在场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
“我最后劝你们一次,现在放了我,尚可留个全尸。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来日,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我这番发自肺腑的威胁,在他们听来,不过是垂死挣扎的疯言疯语。他们心中的恶念早已被彻底点燃,为了在未来的国母面前邀功请赏,他们开始变本加厉地折辱我。
他们粗暴地将我按倒在地,逼我跪下,高声歌颂那位他们素未谋面的太子妃的贤良淑德,以彰显他们是何等的忠心耿耿。
司徒远亲自上前,猿臂一伸,铁钳般的手掌一把按住我的头,强迫我一下、一下地向着东宫的方向,重重叩首。那极尽屈辱的姿态,与上一世他逼迫我在林明月的牌位前日夜赎罪的场景,何其相似!
我双目猩红,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林明月却还在一旁,扮演着她那善良无辜的白莲花角色:“姐姐,你别怪我们,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或许我们现在多折辱你一些,待会儿太子妃殿下见了,心中怒气消了,便能大发慈悲,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贱命。”
周围的嘲笑声、附和声此起彼伏,像无数根淬毒的钢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死到临头还这般嘴硬,看来是吃的苦头还不够!”
几个心肠歹毒的家将,竟真的从腰间摸出了随身的短刀,脸上带着狞笑,缓缓蹲下身,将那冰冷的刀刃,狠狠地插入我正在流血的伤口之中,然后,用力地转动。
剧痛如决堤的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我疼得撕心裂肺,眼前阵阵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额前的碎发。
我曾天真地想过,若这一世他们能与我相安无事,我亦可放下前尘旧怨,息事宁人。可他们偏偏要用这般残忍至极的手段,一遍又一遍地,唤醒我前世最痛苦、最绝望的记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苏若韫,心狠手辣!
看着我遍体鳞伤,却依旧用那双淬满了恨意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的模样,司徒远只觉得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他抬起穿着云纹官靴的脚,一脚将我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半边脸颊被他用力地碾进泥土与杂草之中,一股腥臭的气味直冲鼻腔。他脚下还在不断地用力,我的头颅几乎要被他整个踩进地里去。
“就是,姐姐,你若是不先吃点苦头,待会儿见了太子殿下,定然是活不下来的。我们这都是在教你,如何学乖。” 林明月走到我的身边,袅袅蹲下身子,她随手从地上抓起一把混着湿润泥土的杂草,便要往我的嘴里塞。
我猛地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作势欲咬断她的手指。
林明月吓得触电般缩回了手,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抬脚便狠狠地踢在了我的心口。
“我……记住你们了……” 我咬着后槽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泊里艰难地捞出来的,“今天若杀不了我,来日,我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好了夫君,” 林明月似乎终于失了兴致,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既然姐姐这般不识好歹,我们想救也救不了她。不如,我们还是如实禀告太子殿下,让他老人家来亲自定夺吧。”
“也好。” 司徒远冷酷地点了点头,竟真的吩咐手下,取来了粗麻绳和火把,显然是打算在太子殿下面前,上演一出“为储妃清君侧”的忠心好戏,将我当场活活烧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一线之际,一道清亮而高亢的通传之声,如同一道惊雷,划破了这片充满了血腥与暴戾的混乱。
“太子殿下驾到——!”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司徒远和林明月在内,闻声皆是脸色剧变,慌忙松开了对我的钳制,纷纷跪伏在地,山呼千岁。
封子鹤寻了我许久,听闻此处有异动才匆匆赶来。他眯着一双狭长的凤眼,锐利的目光穿过跪伏于地的人群,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被众人踩在泥地里,衣衫破碎、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周身的气息骤然冰封,俊美无俦的脸上,杀意毕现。
“这,是谁干的。”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却带着足以令天地为之冻结的彻骨寒意。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缓缓地,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一张张因为恐惧而扭曲、惊恐万状的脸,声音嘶哑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来闯。”第五章
那声音淬着寒冰,沙哑中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仿佛能顺着脊骨一路凉到心底。
“松绑,传太医。”
封子鹤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痛惜。他小心翼翼地解开我腕上粗粝的棉绳,那眼神,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瞬间僵住了。
他们脑中一片空白,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这个被他们肆意欺辱的女子,身份绝非等闲之辈。当今太子殿下,为何会对她流露出如此毫不掩饰的怜惜与珍视?
司徒远在官场沉浮多年,靠的不单是家族荫庇,更有自己的一套审时度势的本事。眼见情势急转直下,那些准备好的、将我定罪的说辞,此刻像鱼刺般死死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回想起我方才那句“地狱无门偏来闯”,背心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林明月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躲进司徒远怀里,瑟瑟发抖。
“将军,我……我好怕……”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太子殿下如此看重苏若韫,难道……难道她真是太子妃?”
“莫慌,”司徒远强作镇定,压低声音安慰,“许是与太子妃有几分情谊,殿下爱屋及乌,给太子妃几分薄面罢了。你听闻太子对太子妃一往情深,此举亦在情理之中。”
御史夫人也连忙附和,拍着林明月的手背:“镇远将军所言极是。明月你莫要害怕,此事终究是苏若韫冒犯在先,即便她与太子妃相熟,终究是个无名无分的庶民。殿下何等身份,岂会为了一介布衣,便降罪于我们这些朝廷命官家眷。”
这番话如同一剂定心丸,让在座的贵妇们稍稍松了口气。方才为了攀附将军府,她们对我百般羞辱,此刻虽心有余悸,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夫君皆是朝中重臣,况且法不责众,想来太子最多训斥几句,断然不会动摇她们世家大族的根基。
于是,她们心怀侥幸地跪在地上,等待着最终的发落。
然而,封子鹤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便全程沉默地看着太医为我处理伤口。药膏的清凉与伤口的刺痛交织,他眉间的褶皱从未松开。上完药,他更是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径直回了内殿休息。
自始至终,他未曾理会过跪在地上的那群人。
那日的宴会也因此草草收场。众人悻悻散去,心中愈发不安,胆小些的,站起身时双腿都在打颤。
回到将军府,林明月依旧提心吊胆,惶惶不安。
“将军,苏若韫一受伤,宫宴便即刻终止,这……这未免也太……”她咬着下唇,“她真的不是太子妃吗?”
司徒远眉宇间也笼罩着一层阴霾:“我总觉得,她不该是。一个被家族除名的弃女,何德何能攀上太子这根高枝?充其量,不过是太子妃身边的玩伴。今日宫宴取消,想来也只是殿下借此警示我们,往后莫要再动她。”他沉吟片刻,下了结论:“此事,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重活一世,司徒远自认能预知诸多变数,却独独没料到,最终继位的竟是素来低调的长公主之子,而苏若韫,竟与这未来的国之储君扯上了干系。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凭借过往的经验,判断此事不会掀起太大波澜。
林明月听他这般分析,心中大石才算落下,但眼底深处,却悄然滋生出浓烈的不甘与嫉妒。她费尽心机才得来的一切,本以为再见我时,能将我狠狠踩在脚下,肆意折辱至死。谁知,我竟攀上了太子妃这棵大树。
不过,她心中已然打定主意。苏若韫,你既然敢回来,我便要抓住一切机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绝不会再手软!
内殿里,沉香袅袅。封子鹤用温热的软帕,细细擦去我额角的冷汗,满目皆是疼惜。
“别怕,有我在。”他柔声安抚,“待三日后我登基大典礼成,第一道旨意,便是将那些欺辱你的人,尽数斩了,为你复仇。”
“不,”我虚弱地摇了摇头,目光却异常坚定,“你了解我,这笔血债,我要亲手讨还。”
“三日后,他们的命,我要亲手来取。”
回京途中,封子鹤遇袭,我为护他周全已然负伤。方才又遭那般折磨,旧伤复发,新伤叠旧伤,只怕需得静养数日。三日后的登基大典,正是我复仇的绝佳时机。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总是格外磨人。希望他们,能好好珍惜这最后三天的安稳日子。
“何需你亲自动手?”封子鹤有些不悦,将我揽得更紧了些,“为你报仇雪恨,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否则,我何必应下这沉重的皇位。”
他知晓我过往在京中的种种,心中一直意难平。如今我连复仇之事都不让他插手,他自然觉得委屈。
我抬手,轻轻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颊:“傻瓜,我如今的身份,不都是你给的吗?这,难道还不够?”
“不够!我要他们死在我的刀下!”
“好了,”我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光,“旁人的性命,我从不与你争抢。但那两个人,不一样。”
前世今生的种种屈辱与折磨,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
“我要让他们,尝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那才叫痛快。”我攥紧拳头,一个周密的计划,已在心中悄然成型。
第六章
封子鹤并未点破我的身份,想来司徒远他们此刻,也只当我是与太子妃交情匪浅,这恰好不会妨碍我的复仇大计。
见我心意已决,封子鹤只能无奈颔首:“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只愿,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紧紧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温香软玉在怀,他情难自已,忍不住低头吻了下来。
我轻轻拍开他试探的手,嗔道:“我身上有伤,太子还请自重。”
他闻言,眼底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好,那我等你伤愈之后,再‘不自重’,届时,你可不许再拒绝我了。”
此后的三日,他除了去太上皇那里听训,逐步接手朝中大小事务,其余时间,便都守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他甚至嫌太医上药粗糙,事事亲力亲为。长公主为此没少数落他,笑言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三日后,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我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结痂,也恢复了下地的力气。
这一天,太上皇颁布退位诏书,封子鹤顺理成章,登基为帝。
而我,身着繁复的礼服,在文武百官的朝拜下,被册封为后,母仪天下。
复仇的这一日,终于来临。
只是,我立于高台之上,凤冠的珠帘垂下,无人能看清我的真实面容。
当晚,新帝大宴群臣。宴罢,封子鹤特意将司徒远夫妇,以及那日参与欺辱我的一干人等,宣至一间暖阁。
美其名曰,赏赐饭后茶点。
他们还以为这是新帝即将委以重任的恩宠,个个面露喜色。谁知,还未等落座,封子鹤便骤然发难。
“三日前册封典礼上的闹剧,朕已尽数查明。”他端坐于上,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朕今日方知,原来诸位折磨人的手段如此狠辣,气焰又是何等嚣张。朕倒是想问问,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他锐利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司徒远。
“镇远大将军,不如,你先来说说?”
司徒远心头一颤,瞬间冷汗涔涔,连忙跪倒在地,张了张嘴,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余人等见状,立刻明白这是秋后算账来了,也纷纷跪下,吓得浑身发抖。
“朕在问你话,哑巴了不成!”
“那日……那日臣等误以为……误以为苏若韫冒充太子妃,对……对娘娘大不敬,本想将她拿下,带到您面前治罪。谁知她……她负隅顽抗,臣等……臣等才不得不出手……”司徒远绞尽脑汁,试图将一切粉饰成一场误会。
“是吗?”封子鹤挑了挑眉,语气中的嘲讽不加掩饰。
司徒远额角冷汗直流。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所谓的“太子妃的朋友”,竟能让新帝在登基当晚便雷霆震怒。他甚至开始怀疑,我莫非对这二人有救命之恩不成?
林明月早已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泣不成声:“陛下,陛下饶命!苏若韫……哦不,皇后娘娘曾是臣妇侍奉的主子。当初她与将军定下婚约,却在大婚当日逃之夭夭,辱没门楣,此事京中人尽皆知。那日她在宴会上言行无状,臣妇等人也是忧心她冲撞了贵人,才想着好言规劝。”
“臣妇当时,实是想保全娘娘一条性命,这才……这才不得已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若有任何不妥之处,陛下尽管责罚臣妇便是。”
封子鹤盯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看得人心里发毛。
他久久不语,这死一般的沉默,让暖阁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林明月深知自己扮可怜的功夫炉火纯青,可眼前的帝王竟无动于衷。她心一横,膝行几步,哀求道:“陛下,臣妇真的知错了!不该一时情急,做出那等蠢事,求陛下莫要动怒,要打要骂,臣妇都受着。”
“陛下息怒!”
众人也跟着齐声求饶。
封子-鹤不耐地“啧”了一声。
“将军夫人说,是为‘规劝’。”
第七章
“可朕倒是想知道,皇后有何处,需要尔等来规劝?”
“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对她指手画脚?”
封子鹤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厌恶之色尽显。死到临头,这群人竟还妄图颠倒黑白。
“回……回陛下,她从前是太尉府嫡女,如今……已被逐出家谱,乃是一介庶民。”
司徒远硬着头皮开口。眼下,唯有坐实我庶民的身份,他们才有望从轻发落。毕竟,朝廷命官家眷与一介庶民之间的冲突,于情于理,都不至于是掉脑袋的大罪。
“镇远将军果然心思缜密。”一个清冷的女声,悠悠从屏风后传来,“一句‘不知者无罪’,便想将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我缓步从屏风后走出。
我身后,跟着新帝的贴身侍卫,以及两位气宇轩昂的青年,那是我在蜀中相依为命的义弟。
“一笔勾销,然后便能继续安安稳稳地吃着空饷,心安理得地收受贿赂,指望着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大将军,这便是你的如意算盘吗?”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想不到,我竟能如此堂而皇之地从皇帝的屏风后走出,身边还簇拥着帝王的心腹。
司徒远更是双目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听着我口中吐露出的那些罪状,心头巨震。他重生以来,结党营私,中饱私囊,桩桩件件都做得极为隐秘,连林明月都只知皮毛。苏若韫,她是如何得知的?
林明月则死死盯着我身边的几位俊朗男子,嫉妒的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她下意识地便想开口讥讽,却在对上封子鹤冰冷眼神的瞬间,将话又咽了回去。
“皇后,”封子鹤起身,走到我身边,语气瞬间化为绕指柔,“是朕治下不严,让你受委屈了。”
“你想如何惩处,悉听尊便。只求,你莫要再气坏了身子。”
我款款走向御座,在属于皇后的凤位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地上跪着的众人。
只见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与不信。
“这……这怎么可能!绝无可能!苏若韫怎么会是皇后?!”司徒远失声叫道,“国母之位,何等尊贵,岂能有半分差池!陛下,您……您是不是弄错了?她……她不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友人吗?”
“你也知皇后之尊,不容半分差池,却还敢在此质疑朕的决定?”封子鹤冷哼一声,“看来镇远将军如今连朕的后宫人选都要插手了。是不是觉得这将军当得太安逸,想去边疆戍守,换换风光?”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彻底浇醒了司徒远。
他瘫软在地,不住地摇头,眼中满是绝望。他设想过我可能拥有的种种身份,也为每一种可能都备下了应对之策。唯独没有想到,我,竟然就是当今皇后。
这个事实,对他而言,是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致命一击。
“陛下息怒……”林明月颤声开口,仍做着最后的挣扎,“只是……只是苏……皇后娘娘被逐出家谱一事,千真万确,她……她怎会成为皇后……”
封子鹤抬手,便要发作。
“无妨。”
我淡淡开口,制止了他。随即,我走下凤座,踱步至林明月面前。
“妹妹,”我伸出手,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与我对视,“就算我被逐出家谱,又有何妨?影响我如今是这大殿之上的皇后吗?”
林明月身体抖如筛糠,眼中写满了惊惶与恐惧。她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她视为蝼蚁的女人,竟会摇身一变,成为她必须仰望的存在。
“姐姐……你……你是如何……”
“这个,很重要吗?”我打断她,声音愈发阴寒,指尖的力道也渐渐加重,“重要的是,方才在屏风后,我可一直听你说,那日种种,皆是为了‘规劝’我,是为了我好。”
“我倒是想请教妹妹,你都做了哪些为我好的事情?不妨说来,让本宫也听听。”
此刻,那些无关紧要的贵妇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只知磕头求饶,哭声与抽泣声混作一团。
第八章
知道我的身份,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才刚刚开始。
虽为文臣嫡女,我却自幼不喜针织女红,偏爱舞刀弄枪。长公主看中我这份心性,曾与我私下约定,若我未能觅得如意郎君,便去蜀中辅佐她的孩儿。于是,我远赴蜀中,与封子鹤一同习武,勤练不辍。先帝在世时,朝中亲信寥寥,诸多要务皆委托于他,我便跟随他出入沙场,于刀光剑影中求生,也落下了一个“女悍匪”的名声。
反观司徒远,空顶着“镇远将军”的虚名,这五年早已被富贵荣华掏空了身子,武功荒废殆尽。若非我不愿多生事端,那日宴会初见,他早已是我剑下亡魂。
“臣亦有过错,是臣管教不严,”司徒远见我目光扫来,连忙跪直了身子,声音紧绷,“您若真要降罪,莫要为难她们,一切罪责,臣一力承担!”
“不急,不急,”我轻笑一声,“你和林明月的好戏,要留到最后才精彩。”
“眼下,还是先处置了这些碍眼的小角色吧。”
我本无意与这些妇人计较,奈何她们那日实在太过猖狂,今日,自然一个也别想轻易脱身。
“你们,自己选个死法吧。”我挥了挥手,立刻有太监端上两个托盘,一盘是各式各样的刑具,另一盘则是颜色各异的毒药。我耐心地为她们一一讲解其用途和死状。
她们听得牙关打颤,面如死灰,只知拼命磕头。
“皇后娘娘饶命啊!是臣妇有眼无珠,是臣妇猪油蒙了心,求娘娘开恩,留臣妇一条贱命吧!”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几位大臣紧急求见。
“臣御史大夫求见。”
“臣尚书求见。”
“臣巡抚求见。”
来得正好。我心中冷笑,省得事后再生麻烦。
大臣们一进殿,见到殿内情形,便知晓了前因后果,纷纷跪地求饶,恳求我手下留情。
我深知这是他们惯用的逼宫伎俩,懒得与他们废话,只淡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封子鹤。他立刻心领神会。
“皇后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只要你开心便好。”封子鹤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反正,朕从蜀中带来的人手,比朝堂上这些尸位素餐的蛀虫,能干一万倍。”
我自然地接过话头,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大臣们。
“自然,本宫也不愿见血流成河。只希望众位大人能明辨是非,知晓究竟是谁有错在先。”我的指尖,轻轻划过一把锋利的匕首,“莫要为了一个犯错的妇人,惹得自己一身腥臊,那便不值当了。”
御史大夫的妻子见自家夫君和同僚都在,绝境之中竟生出一股匹夫之勇,指着我尖声叫骂:“苏若韫!你这个妖妇!蛇蝎心肠,红颜祸水!国有你这等皇后,何愁不亡!你今日敢动我们,就不怕史书记载,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我冷笑一声,正佩服她的勇气,却见御史大夫猛地起身,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家夫人脸上。
“你给我住口!”他表情狰狞,满是恨铁不成钢。
事情本就是她们理亏,如今众人合力,尚有一线生机,却被这蠢妇一句话,彻底断送了!
我也懒得再看这出闹剧,手腕一抖,手中的匕首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没入了那妇人的心口。
她双目圆睁,当场毙命。
满殿死寂。
“唉,”我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一条命,就因为一张管不住的嘴,说没就没了,真是可惜。”
“皇后!你……你好狠的心!”御史大夫抱着妻子的尸身,老泪纵横。
司徒远也面露惊骇,指着我道:“你……你竟真的敢下杀手!她们是朝廷命妇,岂能因你一己之私而枉死!”他义正言辞,试图借此收买人心。
“是非功过,何须后人评说,本宫心中自有分寸。”我冷声道,“御史夫人本罪不至死,但她当众辱骂皇后,意图动摇国本,便是死路一条。”
“至于剩下的人,”我的目光一一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妇人,“该庆幸你们方才管好了自己的嘴。现在,自己拿刀子,在身上捅个血窟窿,便可以走了。”
“若有下不去手的,本宫可以让人代劳。”
我冷眼旁观,看着侍卫将一把把匕首,塞到她们颤抖的手中。
第九章
她们眼中布满了极致的恐惧,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有人自知罪孽深重,闭上眼,狠心将刀刺入自己身体;亦有人心存侥幸,试图蒙混过关,最终被侍卫死死按住,完成了惩罚。
一时间,暖阁内血腥味弥漫,哀嚎声此起彼伏。
“尔等该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侍卫冷声喝道,“否则,凭你们今日串通大臣行逼宫之事,诛九族亦不为过。”
林明月和司徒远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紧紧相拥在一起,惨白的脸色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恐慌。
剩下的臣子们深知,我的处置看似狠辣,却句句在理,让他们挑不出半分错处,只能叩头谢恩。御史大夫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力回天,只能抱着妻子的尸体,失魂落魄地离去。
我挥挥手,示意其余人等都退下。
很快,偌大的暖阁内,便只剩下司徒远和林明月。
“好了,小喽啰都处置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二位了。”
“姐姐!姐姐我错了!求你放我一马!”林明月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连滚带爬地到我脚边,涕泪横流,“我不该勾引司徒远!我根本不爱他!我只是……我只是想把你比下去!”
“其实,我是父亲的私生女,可我却只能以你丫鬟的身份养在府中!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
看到那血淋淋的场面,她早已吓破了胆,什么装可怜扮柔弱的伎俩都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清风与你一母同胞,同为父亲的私生女。”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当初她义无反顾随我远走,最终为护我而丧命沙场,忠心耿耿。而你,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还妄想我会网开一面?”
“别做梦了。”
“来人!”我厉声下令,不带半分犹豫,“将林明月押入天牢,七七四十九道酷刑,给本宫一道道地用!最后,锉骨扬灰!”
这三日养伤期间,我已将家中之事查得一清二楚。在我离京后,她收买下人,日日在母亲的饮食中投下慢性毒药,致使母亲身体日渐衰败,如今只剩一口气吊着。她还将自己的生母接入府中,鸠占鹊巢,彻底取代了我和母亲的位置。我并非容不下她们,只是,我绝不能容下一个心思如此歹毒的蛇蝎妇人。
林明月凄厉地哭喊着,被侍卫拖了出去。
司徒远自始至终,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他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眼前的苏若韫,早已不是那个任他拿捏的女子。他想到自己的下场,心中被绝望填满,索性心一横,拔剑朝我刺来,欲做困兽之斗。
封子鹤全程冷眼旁观,直到此刻才骤然出手。我们二人联手,不过数招,便将司徒远彻底制服。
他口吐鲜血,瘫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已失去。
“皇后,此人你预备如何处置?”封子鹤问道。
我挑了挑眉,缓缓蹲下身,平视着奄奄一息的司徒远:“看在,你我曾有过婚约的情分上,本宫,会对你好一些的。”
“来人,将司徒将军抬回府邸,好生医治。”
司徒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轻易放过他。
一旁的封子鹤却不乐意了,揽着我的腰,满脸醋意:“他这般对你,你怎能如此便宜了他?你将我置于何地?”
我回眸,对他莞尔一笑,随即补充道:“只不过,司徒将军府上,往后也就不必再留家丁了。给他戴上项圈,让他自己,看着自己的家吧。”
“对了,记得,每日喂食,需用狗盆。”
封子鹤这才恍然大悟,眼中满是赞赏,佩服我的手段当真是能将人折磨到极致。
将军府外被重兵把守,司徒远,插翅难飞。
处置完这一切,我于翌日,将母亲郑重地接入宫中,请来天下最好的御医,悉心调理。母亲的身体日渐好转,封子鹤的母亲,也就是长公主,本就与我母亲是闺中密友,如今更是日日相伴,宫中多了几分久违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