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前未婚夫堵住我,说三日后来娶我,可是我已经和他退婚了呀
发布时间:2025-11-01 09:24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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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脸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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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崔氏贵女。
自幼与小将军沈有婚约,只等及笄礼过便能成婚。
却没想到沈要我答应和他表妹陈娇一同入府。
并且陈娇还要为平妻,否则他就退婚。
“阿鸢,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所有人都默认你是我未来的妻,离开我还有谁会要你?”
他言之凿凿,语气带着轻谩。
一时间我成了京城的笑柄。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揣测我是否会忍气吞声地接受。
我却决绝收回定亲玉佩,仓皇离开京城这个伤心地。
我和沈岸不算门当户对,非要说的话是他高攀于我。
毕竟我作为清河崔家女,身份贵重,地位比之公主也是无不及的。
要不是当年阿爹前往江南,路遇水匪被沈老将军救下。
两人因此结交成过命的兄弟,也不会有我和沈岸这段婚约。
我跟在沈岸身后叫了他十年哥哥,甚至在遇到刺客时为他挡了一剑,左手臂上丑陋狰狞的刀疤至今还未完全消退。
他当时红着眼眶,握住我的手说的情深义重。
“此生得你一人足矣!”
结果没过几年他就把这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他表妹陈娇家道中落前来投奔。
从此他身后不止我一个人叫他哥哥,原本对我的好也分了一大半给陈娇。
陈娇故意陷害我,往自己脸上划了一道浅浅的小口子,他就心疼的不行,将人揉到怀里安慰,对我一脸冷漠,
“娇娇一人本就孤苦无依,她在我府上寄人篱下,比不得你高门贵女有爹娘疼爱,你为什么总是要和她争,总是要伤害她呢?”
我努力辩驳,“我没有,是她自己……”
沈岸一脸失望,完全不信,“你是想说娇娇故意划脸,来陷害你?”
他冷哼一声,“是我平日对你太过纵容,让你有了恶毒心思,你自己也是女孩子,难道不知道脸对女孩子来说代表什么?娇娇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脸来开玩笑?”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吧!”
言罢,他抱起陈娇离开,徒留我一人站在原地。
而所谓的反省,就是他故意冷落我两个月,带着陈娇骑马踏青,逛街游船。
更是在我及笄礼结束后,通知我他要娶陈娇为平妻。
他不仅是自负于他爹对我爹的救命之恩,还算计我对他十年情谊,赌我会点头同意。
我也猜到娶平妻这事,沈岸绝对没有和他爹说。
毕竟老将军与我阿爹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老将军绝对不会允许他做出这种对不起我的事情。
所以沈岸才会想先来逼我,得到我同意之后,老将军便没有办法再说什么了。
只是他没想到我崔家女如此高傲,退婚离开的那么决绝。
导致他被打个半死,连带着陈娇也被老将军赶出将军府,现在只能做一个人人嘲讽的外室。
离开京城后,我一路南下去往江南老宅。
没想却碰上当今陛下和长公主的胞弟,那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九王爷,也是我如今的夫君顾九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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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沈岸见我骂他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十分不耐烦。
“别再任性妄为,若你不进门,父亲不会同意我迎娇娇入门,那娇娇只能一辈子做外室,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原来如此。
他非要娶我是为了陈娇不再被人非议,堂堂正正的进门。
沈岸继续愤愤不平地说着,
“当初说退婚我确实太过冲动,但我爹为了你打了我军棍,让我躺在床上一月有余,是阿娇没日没夜照顾我,你呢?你可有过心疼,可有来看过我?”
“洛鸢,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饶是我不再喜欢沈岸,也被他的话给刺痛了。
年少时喜欢的人,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看着他那张薄情寡义的脸含了冷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是他早就欠我的,他根本不知道当初退婚时我有多狼狈,多不堪。
家中旁支族老本就不满本家势大,借这沈岸退婚一事发挥,说我德行有亏才让将军府硬要退婚。
我不忍爹娘受他们折辱,自请去祠堂跪了一天一夜,膝盖跪的青紫,整夜惶恐不安。
后又被鞭打十下,皮开肉绽连伤都来不及养,就被放逐出了京城,高烧三日才退。
他却有佳人相伴左右,还质问我为什么不去看望他,说我是个没有心的人。
可这件事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定亲,是爹爹为报救命之恩。
退亲,是因他移情别恋。
我年少的好光景在他身上消磨十载,是他负我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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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我用足了十成力气,他白皙的半边脸瞬间红肿,上头还有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沈岸捂着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脸色顿时阴沉难看。
“崔洛鸢,你真是个泼妇!”
他欲动手。
我抬起手挥了挥,顾九渊安排在我身边的护卫快速挡在我面前。
“把他给我丢出去!”
沈岸是武将和他们打斗起来,但架不住我这边人多,再加上九渊给我安排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很快,身强力壮的护卫就一左一右将鼻青脸肿的沈岸架住往外拖。
他不断挣扎,一脸羞愤不甘地望着我。
“崔洛鸢,你竟然敢如此对我,以后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娶你!”
我冷笑一声,“我如今可不是你能娶的,除非你将军府满门都不要命了!”
“放开我!我是将军府独子!”他朝护卫怒吼。
护卫一听有人要撬他们主子的墙角,狠狠照着沈岸的眼睛给了他一拳。
“我管你是谁?不要脸,敢和我们主子抢夫人,欠打!”
护卫直接把他给打晕过去,而后像拖一条死狗似的丢出门外。
我都懒得多看沈岸一眼。
因思念爹娘,所以快马一步,没想到碰到这么个神经 病,早知道就该和九渊坐马车陪同孩子一道回来。
崔府的一砖一瓦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看见爹娘的一瞬间,我红了眼眶。
娘更是直接将我抱在怀里,身子都发着颤。
“我的鸢儿,委屈你了!让娘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她打量我周身,又摸了摸我的胳膊,又哭又笑。
“没廋!想来王爷待你是极好的。”
我破涕为笑,重重点头。
“他待我极好。”
爹爹素来沉默,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拍了拍我的肩膀。
“当初是爹爹不好,早知沈岸那混小子如此不可托付,说什么也不让你和他定亲,让我们骨肉分离五年,你走后,我气不过和沈老头割席了,这些年都没多看他一眼。”
我忍不住笑道,“爹,沈老将军不是已经狠狠揍了他一顿吗?我们这辈的事情没必要牵连到你们的感情!”
爹爹哼哼道,“谁让他们家欺负我女儿!这些年那群旁支也被爹管的服服帖帖,我有事没事就找他们的麻烦,好好给你出口恶气。”
爹爹摸了摸我的头,“五年前没护住你,是爹爹一直以来的心病,我只希望你往后平安喜乐,无灾无难。”
我眼中含泪点点头,又感动又酸涩。
娘抹去眼泪,问我:“嘉儿和柔儿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解释,“他们和九渊坐马车来,晚点到。”
算算时间,应该能赶上长公主的生辰宴。
娘欣慰点头,“也是当娘亲的人了,没想到你去江南会有这般奇遇。”
“是啊!遇见他是我之幸。”
我眺望远方,思绪渐渐飘远。
5
五年前离开京城,舟车劳顿又高烧不退,沿途没有村庄院落歇脚,更别说找药房抓药。
我强忍着身体不适,几度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马车上,甚至连遗书都写完了。
却没想到会遇上顾九渊。
我曾与他在宫宴有过一面之缘,他认出我是崔家女,安排随行的府医为我医治,才保住我这条性命。
他虽贵为王爷,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举手投足间是江湖儿郎的侠义。
“那沈岸做事如此不地道,等那天我回京替你打他一顿,让他变成猪头。”
说着他便捏了捏拳头挥舞了几下,我被他逗笑了,连心头的郁气都散了许多。
我这一笑却让他红了脸,他小声说。
“以往你们崔家的女儿都是嫁皇室的,区区一个将军怎么配得上?”
烛火映照下,他那张脸好看的过分。
我心弦微动。
后来,他随我一起定居在江南,时不时送我一些有趣的玩意哄我,花重金为我找来膏药。
“女孩子家爱美,这膏药可以祛疤,过去的不值得的人或事,就让他随着淡去的疤痕一道消失。”
“阿鸢,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手臂上的剑伤疤痕慢慢消退,我也从阴霾中一步步走出来。
我问他不是喜欢游山玩水,如今怎么安顿下来了。
他目光灼灼,眉眼荡开笑意。
“山水不及卿卿面,如今再好的风光都入不了我眼。”
“阿鸢,我想娶你为妻,可愿下嫁与我?”
想到这,我低头一笑,
我问他为何是下嫁?
他一脸诚恳,“崔家贵女,在我心里谁娶你都是高攀。”
窗外明月遥遥,脸颊发烫,我突然有些想他了。
明明也才分开几日,却总记挂着。
6
次日,我去成衣坊取长渊早已为我和他定好明日参加长公主生辰的衣裳。
刚到成衣坊门口,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陈娇指着一个奢华的木盒子,和掌柜说着什么。
那掌柜一脸为难模样,但碍于沈岸站在一旁,不好拒绝的太明显。
“这位夫人,这衣服是别人早就定好的,真不能卖给你。”
说完,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我,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救星。
“崔小姐,您来取衣服了?”
我应了一声,走上前摸了摸木盒里放置的两件成衣,男款月白色的长袍上绣着一朵鸢尾花,用金线勾边,栩栩如生。
我知道这是长渊特地交代的,成婚后,他的每一件衣袍上都会刻意绣上一朵鸢尾花,他说这样他就有了归属感。
一旁的陈娇看见我后跺了跺脚,伸手轻轻拽着沈岸的衣袖。
沈岸则是皱起眉头,开口就是质问,
“崔洛鸢,你为什么要定制男衣,你想送给谁?”
我没理他,招呼着丫鬟拿起木盒打算离开。
沈岸见我无视他,不悦地伸手拦下我。
“我问你话呢?那男衣是送给谁的?”
沈岸身后,陈娇挑事地开口。
“洛鸢姐姐,这衣服该不会是你给那个情郎定的吧?你怎么能这样呢?你知不知道沈岸哥哥等了你五年,你怎么做对得起他吗?”
“莫非洛鸢姐姐还在怪我?所以故意定男衣气沈岸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和沈岸哥在一起,妹妹愿意把他还给你,可我的和儿总要认祖归宗,还希望姐姐能容下和儿。”
说着,陈娇的眼泪如珍珠般滑落,好像我是要拆散她们母子的罪人。
“娇娇,别哭!”
陆岸一脸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怒视我。
“崔洛鸢,只要你能和那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断了关系,我还是可以原谅你,娇娇喜欢这身衣服,你把衣服让给我们,算是赔罪了。”
我迎上沈岸的目光,眼里一片寒意。
“我和你说过了,我已经成婚,还有两个孩子,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这男衣我自然是给我夫君的,凭什么要让给你们?”
沈岸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一下,满脸不可置信,“你真成婚了?”
陈娇趁机诋毁我,“洛鸢姐姐,你怎么能如此不自重?我本想着成全你们,但你如今已经配不上沈岸哥哥了,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双眼猩红怒气冲冲。
“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找不三不四的男人成婚?还生下两个野种?你对得起我吗?”
“他是谁你告诉我,我要去杀了他!”
沈岸一脸被背叛的表情看的我想吐,实在是令人作呕。
“沈岸哥哥,像她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当你的妻子,若你娶了她,恐怕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沈岸闭了闭眼,像是被伤透了心。
“崔洛鸢,你已经不配做将军夫人了,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做不了当家主母!”
他话里带着一丝苦涩和隐忍,“可我与你毕竟有十年感情,就算你辜负了我,我心里还是有你的一席之地……”
“沈岸哥哥——”
陈娇跺了跺脚,眼里闪过嫉恨,“你就是太重感情了,崔洛鸢根本不配你的深情。”
他们说话实在叫人恶心。
我抬手哐哐给了沈岸两巴掌,顺带还扇了陈娇一巴掌。
“沈岸,我堂堂崔家嫡女,你凭什么以为我一定要嫁给你?”
“你一边想着娶心爱的女人,一边又看中我崔家权势,想要齐人之福。”
“正妻还没进门,就想要平妻,还想让我忍气吞声的嫁给你。”
“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恨不得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占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脸?”
“还有你陈娇,我是崔家独女,没有妹妹。你都变成别人的外室了,未婚生子,有什么资格说我不自重。”
他俩被我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只能灰溜溜地跑了。
临走前沈岸还嘴硬地留下一句,
“你那夫君必然是小门小户,要是你后悔了,我还是能纳你为妾的。”
我简直被他气笑了,翻了个白眼。
让我当妾?
他怎么敢的?
7
次日,公主府的马车就停在崔府门口特地来接我过去。
“小鸢儿,五年不见,再见却该叫我一声皇姐了,我那皇弟把你藏的太好,要不是借着生辰的由头让他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公主府内,长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笑着对我招手。
我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坐在她的身旁,“皇姐。”
她细细打量我,打趣道:“原本我就觉得你和他很配,只是那时你有婚约,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成了我的皇弟妹。”
我笑着陪她说了一会子话,晚点的时候和她一同出现在宴会上。
京城里的贵眷已有五年未见我了,看到我的一瞬间忍不住惊叹起来。
她们以为我当初仓皇离开五年一定过得不太好,没想到我能今日容光焕发站在她们面前,还和公主一同出席。
娘亲被一群宗妇围在中间,
“崔夫人真是好福气,瞧着洛鸢的气度,比五年前更胜一筹呢。”
“可不是嘛,听说洛鸢在江南过得极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要我说啊,当年退了婚反倒是好事,那沈家小子哪里配得上洛鸢?”
娘亲含笑应对着众人的恭维,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我身上,带着几分骄傲,几分心疼。
入座后,我一边小酌,一边等着夫君和孩子们到来。
来参加公主生辰宴的人不少,大多是景京中有头有脸的官眷,我没想到这样的场合,沈岸竟然带着陈娇来了。
一个外室,来参加公主的宴席,这和当面打公主的脸有什么区别?
我蹙起眉,这沈岸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不过他们要找死我自然不会拦着,只是没想到沈岸和陈娇还舞到我面前来了。
陈娇嫉妒地瞧了一眼我的穿戴,我上身穿的衣裙正是她那天看中的,她撇了撇嘴。
“崔洛鸢,怎么不见你带着夫君来宴会?你不是给他买了一件男衣吗?难道是因为你夫君粗鄙不堪,登不了大雅之堂?”
我懒得理会他们,只低头抿了一口果酒,淡淡道:“我夫君何时到场,与你们何干?”
陈娇被我的态度激怒,声音拔高了几分:
“洛鸢姐姐,你该不会是随便找了个男人成亲,现在不敢带出来见人吧?毕竟你这样的身份,若是嫁得不好,可是会给崔家蒙羞的!”
她这话声音不小,引得周围一些宾客侧目。
沈岸皱了皱眉,似乎觉得陈娇有些失态,但并未阻止,反而顺着她的话说道:
“阿鸢,若你夫君真如娇娇所说难登大雅之堂,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之前说的依然作数,许你一个贵妾之位,总好过你跟个无名小卒蹉跎一生。”
我简直要被他们的自以为是气笑了。
长公主蹙眉想呵斥,被我用眼神安抚了,打他们的脸不用长公主出面。
我正要开口,却听殿外传来内侍清越的通传声,
“九王爷到——小世子、小郡主到——”
8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是哪个一直在外游山玩水的九王爷吗?他什么时候成婚了?还有两个孩子?”
“对呀,九王爷可是当今陛下和长公主的亲弟弟,身份尊贵,他成婚竟然没人知道?”
“刚刚通传声里怎么没有九王妃?九王妃没来吗?也不知道九王妃是谁?”
满座宾客议论纷纷。
长公主笑着迎上前,嗔怪道:“皇弟可算舍得回来了,再不露面,京城都要忘了还有你这么一位王爷。”
顾九渊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儿子,白月长袍一派风流倜傥,他脸色从容:“皇姐恕罪,实在是江南景致太好,令人流连忘返。”
他说话时目光却落在我身上,唇边带着温柔笑意。
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撩人。
我面色微红。
这时有眼尖的命妇惊呼:“九王爷袍角绣的可是鸢尾花?这花样……与崔小姐今日衣襟上的绣样倒是一对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我今日穿的正是与顾九渊那件月白长袍相配的衣裙,衣襟处同样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鸢尾花。
小世子和小郡主已扑到我身边,奶声奶气地喊着。
“娘亲!我们好想你!”
宾客们已经目瞪口呆,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长渊身上来回逡巡。
“原来崔小姐就是九王妃?怪不得长公主待她如此亲昵。”
“那刚刚沈小将军还说崔小姐的夫君是无名小卒,太可笑了吧?”
“还说要给崔小姐贵妾之位?他有几个脑袋让九王妃当他的贵妾?”
我脸上浮现温柔的笑意,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娘亲也很想你们!”
“不,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九王妃呢?”
沈岸脸色大变,怒吼道。
陈娇已经吓的瑟瑟发抖了。
“娘亲,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他吓到我和妹妹了!”
嘉儿柔儿躲在我身后看沈岸。
“兄长,这是不是学堂先生说的癔症啊?”
柔儿一脸好奇地问。
嘉儿点点头,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开口。
“挺像癔症的,妹妹你躲远点。”
沈岸还在崩溃质问,“阿鸢,你快说这都是假的,你是骗我的!”
嘉儿翻了个白眼,“娘亲就是娘亲,娘亲怎么会是假的?而且娘亲不喜欢骗人。叔叔,你真的很蠢!”
沈岸摇摇欲坠,他眼底猩红。
“这孩子看着快有四岁了,说明你一离京就攀上了九王爷的高枝,崔洛鸢你说喜欢我,原来是骗我的!”
“放肆!本王的王妃轮得到你来质问,你们沈家是想反了不成?”
顾九渊眸光骤冷,周身威压顷刻间笼罩整个宴厅。
他轻轻将儿女护在身后,又上前一步挡在我与沈岸之间。
“沈小将军,”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婚事?”
沈岸这才清醒过来,脸色煞白,急忙跪下,嘴唇哆嗦着。
“臣……不敢。”
长公主适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家小子,你带着外室来参加我的宴席是在打我的脸?给我拖下去各打
二十大板!”
立刻有侍卫上前,毫不客气地拖着沈岸和陈娇离开。
“等一下。”
顾长渊突然开口,声音讥诮。
“沈岸,有些事情阿鸢不同你计较,那是她大气,可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必要同你计较清楚,免得你再损害阿鸢的清白。”
“我且问你,你与阿鸢是否年少时就有婚约?”
沈岸愤愤不平,掷地有声,“是!”
“我再问,当初退婚是否是你提出来的?”
沈岸面色一僵,声音明显变小。
“是!可是我是有苦衷的,娇娇无父无母,寄人篱下只有我了,要是我不娶她,她一个弱女子怎么立足?”
顾长渊嘲讽地勾唇,“所以你就仗着年少青梅竹马的情谊,逼迫阿鸢同意你纳平妻?你把阿鸢置于何地?你知道京中女眷是怎么嘲笑她的嘛?”
宴席中的贵女目光闪躲,纷纷低下头。
那时她们嘲笑我是可怜虫,是被人抛弃的弃妇,崔家女不过如此……
“你口口声声说陈娇是孤女无依无靠,难道要倚靠就必须嫁给你?分明是你先移情别恋,还将过错都怪到女人头上,大丈夫顶天立地,老将军一生忠君爱国,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蒙羞。”
沈岸身体一僵。
“当年阿鸢被你逼迫退婚,因着流言蜚语,在崔家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后又受家法,被赶出京时发着高烧,差点死在路上,这些你可知?”
时隔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把那些乱糟糟的事抛于脑后,可再听到心脏还是难受的紧。
沈岸蓦然瞪大眼睛,眸中闪过慌乱。
“我……我不知会如此……阿鸢,我……”
缓和情绪,我面色平静下来,“沈岸,你我之间隔着我的半条命,我此生绝不原谅。”
沈岸彻底垂下头,失去了所有力气。
众目睽睽之下,沈岸几乎是被人架着出去的,面色灰败如土。
陈娇更是狼狈不堪,钗环散乱。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顾九渊在我身边坐下,自然地握住我的手,低声问:“你可怪我说出一切?”
我摇摇头,看着他眼底的关切,心中暖意融融:“不怪!”
他捏了捏我的指尖,目光转向正在和长公主撒娇的两个孩子,眼神柔和下来:“那就好,我可不想轻易饶过他们。”
“九渊。”我轻声唤他。
“嗯?”
“谢谢你。”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傻话。”
9
次日清晨,我们还在用早膳,门房便来通报,说沈老将军带着一身伤的沈岸来了,正在门外求见。
顾九渊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
前厅里,沈老将军一见我们,便拉着沈岸就要跪下:“王爷,王妃,老臣教子无方,特带这逆子前来请罪!”
顾九渊抬手虚扶:“老将军不必多礼。”
沈岸脸色灰败,眼下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他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有悔恨,有不甘,更多的却是绝望。
“昨日犬子失德,冲撞了王妃,还请王爷、王妃恕罪!”
沈老将军声音沉重,他直了一辈子的腰如今却为了沈岸弯下。
顾九渊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拨了拨浮沫:“冲撞本王王妃,藐视皇家威严,可不是一句赔罪就能揭过的。”
沈老将军身子一颤,沈岸更是面无人色。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开口。
我知道,顾九渊这是在为我出头。
“王爷开恩!”沈老将军再次躬身,“老臣愿交出京畿卫戍的兵权,只求王爷能给犬子一条活路!”
这话一出,连我都有些意外。
京畿卫戍兵权,可是沈家在京城的立足之本。
顾九渊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沈岸身上:
“沈小将军,你觉得呢?”
沈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昨日种种,皆是沈岸之过,与我父亲无关!求王爷……求王妃降罪!”
他终于低下头,认了错。
顾九渊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的意思。
我缓缓开口:“沈小将军,昨日你口口声声说我夫君难登大雅之堂,要许我贵妾之位。如今,你可还这样认为?”
沈岸头垂得更低:“沈岸……不敢。”
“不敢?”我轻笑,“那就是说,若我夫君不是王爷,你依然会如此逼迫于我?”
沈岸哑口无言。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沈岸,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告诉你。即便没有顾九渊,我崔洛鸢也绝不会再看你一眼。从前是我年少无知,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良人。”
我转身回到顾九渊身边,他适时握住我的手。
“兵权之事,父皇自有定夺。”
顾九渊淡淡道,“至于沈小将军,既然老将军亲自来了,本王便给这个面子。即日起,去北疆历练吧,没有诏令,不得回京。”
北疆苦寒,战事频发。
这个惩罚,不轻。
沈老将军却如蒙大赦:“谢王爷开恩!”
沈岸重重磕头:“谢王爷,谢王妃。”
他们离开时,沈岸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再无半分从前的倨傲,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落寞。
10
三日后,长公主府送来请帖,邀我过府一叙。
花厅里,长公主拉着我的手,笑道:“那日宴席上没来得及细说,今日可要好好听听你们的故事。”
我抿唇一笑,将江南五年的事细细道来。
说到顾九渊为我寻药祛疤,陪我看遍江南烟雨时,长公主眼中闪着欣慰的光。
“九弟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
她轻拍我的手,“你不知,从前他虽看似洒脱,实则对谁都隔着距离。直到遇见你,他才真正有了烟火气。”
正说着,顾九渊来接我了。
长公主打趣道:“这才半日不见,就急着来接人了?”
顾九渊坦然一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也有一年半了。”
回府的马车上,他告诉我,皇上已经准了沈老将军的请辞,但念在其功勋,保留了将军府的爵位。
沈岸三日后启程前往北疆。
“陈娇呢?”我问。
“听说沈岸给她留了些银钱,将她安置在京郊的庄子里了。”
顾九渊语气平淡,“一个外室,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点点头,不再关心。
11
过了两年,北疆传来消息——
沈岸在一次战役中,为救部下,身中数箭,不治身亡。
顾九渊从身后抱住我,轻声问:“难过吗?”
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只是有些唏嘘。”
这日,我们刚从江南回京,马车行至闹市,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我掀开车帘一角,恰好看到陈娇被几个婆子扭打着,发髻散乱,衣衫不整。
“不过是个外室,带着孩子还敢偷人?看我不打死你!”
一个粗壮的妇人边打边骂。
陈娇的孩子在一旁哇哇大哭。
周围人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我不禁皱起眉,“老将军没有把孩子接回府吗?毕竟这是沈岸唯一的血脉了?”
顾九渊淡淡道:“因为孩子不是沈岸的。”“什么?”
我震惊地看向马车外,陈娇正被那粗壮妇人扯着头发扇耳光,而她身边那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哭得撕心裂肺。
“当年沈岸重伤卧床时,陈娇耐不住寂寞,与府中一名马夫有了首尾。”
顾九渊语气平静,“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便顺势赖在沈岸头上。”
“老将军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
“那马夫喝多了酒在酒坊大放厥词,原本没人信,但孩子越长越大,样子不像沈家人,越来越像马夫,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
“后来陈娇发现陆家是真的不管她,她又没有一技之长,便又开始勾搭别的男人,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抓了!”
陈娇被打的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我下次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做梦,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
我放下马车帘,不再去看。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马车内。
两个孩子因为舟车劳顿,睡在我和顾九渊的怀里。
我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
一家人在一起,可真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