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夫家被抄的那天,这一次我没矫情,拿了放妻书离开

发布时间:2025-07-06 19:20  浏览量:4

春风一宿,满室凌乱。

云鬓散乱的幼梨僵直躺在锦缎床榻间,虽已转醒,神思却如断线风筝般飘摇。

忽闻身侧世子低低咳了两声,慢条斯理撑起身子,她纤手死死攥住锦被,指节泛白。

薄被下春光尽泄,某处酸胀隐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昨夜荒唐。

世子拂开帐幔踱下床榻,清润嗓音裹着晨起的沙哑,唤人送水进来。

幼梨紧闭双眸,贝齿咬住下唇,心跳如擂鼓。

此刻心如死灰。

十年前被卖进永安侯府当差,今年已是第五个寒暑。

从最初扫院子的粗使丫头,到如今世子跟前最得脸的大丫鬟,她用了整整五年光阴,终于攀上婢女生涯的巅峰。

原想着攒够银钱,求主子开恩放出去,寻个殷实人家当正头娘子,做回自己的主。

谁料昨夜风雨急骤,她在世子寝屋做绣活候着。

本该是端茶更衣的寻常值夜,偏生三日前刚升为一等丫鬟,便有了睡在架子床旁小榻的资格。

世子素来端方持重,十二岁中秀才,十五岁成大周最年轻的举人,恍若文曲星君临凡,贵不可言。

夜渐深,她歪在小榻上昏昏欲睡。

忽闻门扉轻响,世子踉跄而入,酒气混着檀香扑面而来。

未及反应,人已被拽入怀中。

八尺身量压下来时,她连惊呼都卡在喉间,转眼便被剥得寸缕不剩,在云雨中沉浮整夜。

此刻浑身骨节似被碾过,世子看着清瘦,竟在床笫间如此……如此凶猛!

若非肌肤上斑驳痕迹作证,她绝不敢信,那素日清心寡欲的谪仙人物,竟与自己的大丫鬟有了肌肤之亲。

清白二字,早碎作齑粉。

如今倒真成了世子的通房。

可通房比妾室还不如,无名无分。若失了恩宠,待主母进门,或打或卖皆由人定,能熬成妾的十不存一。

她在老夫人院里当差两年,后被派来伺候世子,虽朝夕相对,却从未敢肖想。

昨夜那场荒唐,倒像印证了梦中话本——话本里她确实得世子恩典出府认亲,嫁人后却坠入苦海,幸得旧主搭救。

可没几日,世子竟暴毙而亡……

幼梨正蹙眉思忖,身子突然腾空。

她惊呼出声,睁眼便撞进世子幽深如潭的眸中。

那双眼似无底深渊,又似危险旋涡,将她牢牢困住。

世子不仅才冠京城,更生得一副好皮囊。

肌如冷玉,目若寒星,肃肃如松下风,清贵不可攀。

虽日日近身伺候,她却恪守本分,从不敢直视主子。

此刻方知,那双含情目竟如此摄人。

"世子爷……"她颊边飞红,像受惊的小鹿。

门窗紧闭的净室里,他抱着她跨入浴桶。

温水漫过身躯,酸胀处稍得缓解,她却更添惊惶——主仆有别,怎敢与主子共浴?

世子阖目靠在桶壁养神。她颤巍巍抬脚欲起,却被他睁开眼。

润白肌理上水珠滚落,灼若芙蕖出渌波。他眸色骤深,喉结微动:"作甚?"

幼梨抱臂缩进水里,心跳如擂鼓:"奴婢……奴婢伺候世子沐浴……"

他双臂撑在桶沿,好整以暇:"昨夜也累着你,准你同浴。"

幼梨暗自腹诽:这是人话吗?

确是辛苦。

见他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她慌忙沉入水中。

世子忽然伸手,修长手指捏住她下巴,在她慌乱的目光里缓声道:"昨夜非我本意,既成事实,必不亏待你。待正室进门,便抬你为妾。"

幼梨心头剧震。

妾?

话本里可没这出!

果然梦境做不得真。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妄想过做世子的妾。那人是云端月,她是泥里花,怎敢攀附?

可她自幼被卖进侯府,签的是卖身契,若无主家开恩,此生便要在这高门大院里当一辈子奴才。

如今既失了清白,想寻个清白人家嫁作正妻已成奢望。即便真能嫁出去,若如那虚实难辨的话本所写般遭罪,倒不如跟了世子。

世子出身显赫,前程似锦,待下人又宽和,便是做个妾室也不委屈。至少能得半分主子的体面。

只是话本里世子暴毙的情节……

不,定是梦境惑人!

幼梨拼命摇头,将荒唐念头甩出脑海。

"怎么?不愿?"世子见她久不答话,眉峰微蹙。

"奴婢叩谢世子恩典,必当尽心侍奉。"幼梨垂首敛目,声若蚊蚋。

"嗯。"世子颔首,算是应了。

自此,幼梨便成了永安侯世子的通房。

伺候完世子沐浴更衣,又将寝屋收拾妥当。天色尚早,世子复又躺回床榻小憩。幼梨轻手轻脚退出寝屋,往自己耳房去。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四下静谧无声。她刚踏出房门,双腿便不受控地发颤——

某处火辣辣地疼!

想到往后日日都要经此折辱,幼梨咬了咬唇,忽生遁入空门之念。

她可不是说说而已。

若世子总这般折腾,说不得真要自请去家庙修行,权当为世子祈福。

回到耳房,她往床榻上一倒便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叩响。

幼梨迷迷糊糊开门,见绿衣姑娘站在门外。

"可了不得!红桃昨夜被世子打了二十板子,血肉模糊的,怕是要不行了……"绿衣姑娘压低声音,眼底闪着兴奋的光。

幼梨心头一震,忙问:"因何?"

来人唤作绿柳,与红桃、幼梨同是世子身边的预备通房。

世子成婚前需通晓人事,老夫人便安排了三个丫头供他挑选。除幼梨外,便是绿柳与红桃。

绿柳生得妖娆,红桃最会伏低做小,幼梨……不过是凑数的。

虽则她生得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却从不争宠,只管埋头做绣活,存在感低得像团空气。

绿柳与红桃却卯足了劲往世子跟前凑。奈何世子素来只让长随近身伺候,她们连内院都难进,只能在外院干着急。

世子偶有兴致,便会命她们抄诗写字。绿柳与红桃使尽浑身解数,或唱或吟,讨得世子欢心。唯独幼梨,背首诗都磕磕巴巴,常被戒尺打手心,末了还要罚抄。

绿柳与红桃背地里没少笑她蠢笨。

如今幼梨倒成了三人中头个被提拔为一等丫鬟的,绿柳与红桃如何能服气?

她们原是最有希望的,竟败给了个木头疙瘩!

自那日起,两人便在屋里互相掐架。昨儿绿柳一个不留神,脑袋磕了地,再睁眼时,里头已换了芯子。

没错,此刻的绿柳,是异世而来的魂灵。

她穿越前刚花了大价钱学"名媛课程",在网上立假名媛人设圈钱,眼看着要钓到超级富二代,却因车祸穿到这破地方。

既来之则安之,她定要往上爬!

那些富二代怎比得上永安侯世子?位高权重,才貌双全,简直是块肥肉!

她要一步步爬上高位,谁挡路便除谁。

红桃已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那媚药本是她托人买的,故意透给红桃。红桃果然偷去用,却不知世子最恨旁人算计。

原主记忆里,世子清冷自持,最厌自作聪明之人。动歪脑筋的,轻则杖责,重则发卖。红桃此举,无异于送死。

幼梨捂着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世子……怎的这般矛盾?

红桃勾引他便震怒,自己未动心思,倒被他强要了去。

幼梨委屈得眼眶发红。

绿柳将她神色尽收眼底,唇角微扬。

她穿越前便是玩心计的高手,如今更要将这手段发扬光大。那些富二代算什么?她要的是这侯府后院的主母之位!

先除红桃,再收拾幼梨。若这蠢丫头肯听话,将来留她当个得力臂膀;若不然……

"你如今虽得宠,却因木讷才被选中。若有非分之想,红桃便是前车之鉴……"绿柳假意提醒,眼底闪过算计。

幼梨垂眸不语。

她本就无意争宠,只求平安度日。在侯府这些年,她向来与人为善,生怕招惹是非。主子们最厌下人内斗,若闹起来,定是一起发落。

正想着,外头又传来叩门声。

世子长随砚云领着个婢女立在门外:"幼梨姑娘,世子命你搬至西厢房,往后由秋霜伺候你。"

"有劳。"幼梨道谢,与相熟的秋霜携手去瞧新居。

绿柳愣在原地,急问砚云:"为何她能住西厢房?"

幼梨虽是一等丫鬟,西厢房却是主子们才配住的。昨夜莫不是漏了什么?

砚云面无表情道:"世子的决定,轮不到你置喙,管好自己差事。"

他素来看不惯绿柳与红桃的轻狂模样。红桃昨夜胆大包天给世子下媚药,挨二十板子发落已算轻饶。虽从红桃箱笼搜出药粉,却无绿柳直接把柄,但砚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丫头定脱不了干系。

绿柳气得直咬后槽牙。

想她前世是坐拥百万粉丝的网红,如今竟要受个小厮的气?

不,她定要踩着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往上爬。这世上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待她成了世子枕边人,定要这奴才跪地求饶!

砚云已唤来粗使婆子搬幼梨的物件。幼梨则与秋霜先去西厢房探看,新居宽敞明亮,冬日烧地龙定比耳房暖和许多。上京的寒冬最是难熬,如今倒算因祸得福。

绿柳追着幼梨嚷嚷:"你怎的突然得宠?快说与姐姐听听!"

"绿柳姐姐聪慧过人,何必问我?"幼梨浅笑,留个意味深长的尾音便转身收拾包袱。

绿柳拧紧帕子。

难不成昨夜……

她精心设计的局,倒让这蠢丫头捡了便宜?

世子莫不是瞎了眼?红桃那等货色看不上,倒宠幸个木头疙瘩?

绿柳越想越气,忽觉背后发凉——这幼梨怕是扮猪吃虎的主!平日装得笨拙,实则心机深沉。最可恨的是,自己竟成了她上位的垫脚石!

砚云冷不丁补刀:"世子有令,着你去外院洒扫浆洗,无召不得入内院。"

"我是夫人派来伺候世子的,怎能干粗活?"绿柳瞪圆眼。

"夫人若真疼你,自会向世子求情。"砚云冷笑,"若不服,尽管回夫人院里当差。"

绿柳攥紧帕子,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要去告状!

侯夫人是永安侯继室,原是贵妾上位,非世子生母。绿柳与红桃表面是侯夫人安插的眼线,实则也是她监视世子的棋子。幼梨却不同,原是老夫人院里针线活出众的丫头,因模样周正、性情温吞,被派来松涛院专司世子绣活,老夫人本就有意抬举她作妾。

如今侯夫人安插的两人一废一贬,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传幼梨来兰馨院。"侯夫人放下茶盏,绿宝石抹额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幼梨跪在青砖地上,听见上首传来威严的声音:"抬起头来。"

她缓缓仰脸,见侯夫人身着石青织银牡丹比甲,端坐榻上饮着碧螺春,面容隐在袅袅茶烟后:"模样倒周正,如今是你伺候世子?"

"是。"幼梨垂眸。

"可有过肌肤之亲?"侯夫人明知故问。

幼梨指尖发颤:"有过。"

"好。"侯夫人示意嬷嬷递来红梅金丝珠花,"既承宠,便好好侍奉。世子有何动静,需即刻禀我。"

幼梨接过珠花,只觉烫手:"奴婢定当尽心。"

待幼梨退下,绿柳才从屏风后转出,急道:"夫人,幼梨蠢笨如猪,能当得了眼线?"

"她若愚钝,能比你与红桃先爬上床?"嬷嬷斜睨她。

绿柳噎住,强辩道:"再给奴婢些时日……"

"去二姑娘院里当差吧。"侯夫人突然开口。

绿柳如坠冰窟。二姑娘顾婉月是世子嫡妹,自幼体弱多病,性子更是出了名的刁钻。原主记忆里,那位主儿连亲娘侯夫人都敢顶撞。

"夫人……"绿柳还想求情。

身边嬷嬷斥道:“夫人的吩咐,你休要多言。”

绿柳想到自己现在奴婢的身份处境,也只能硬着头皮行礼,“是……”

没关系,她总能找到机会逆风翻盘。

回去的幼梨第一时间便往世子书房去。

博山炉里沉香袅袅,花几上的云松盆栽青翠欲滴,满室静谧中,世子正执笔书写。他一身青竹纹直裰,墨发如缎,窗外树影斑驳落在他肩头,恍若谪仙临凡。

幼梨轻手轻脚进门,福了福身:"世子爷……"

"重新泡壶雨前龙井来。"世子眼皮未抬,声音清冷如泉。

幼梨瞥见桌旁冷透的茶壶,眉心微蹙。临去兰馨院前,她特意嘱咐秋霜泡茶,却还是出了岔子——这丫头定是又掌不好茶叶分量。世子饮茶极挑,龙井需用八钱茶叶,水温须降至八十度再冲泡,秋霜新来,怕是不懂这些讲究。

她转身去茶房重泡,外头秋霜正急得团团转:"幼梨姐姐,世子总板着脸,我……"

"莫急,我教你。"幼梨温声安抚。这些泡茶的规矩,是她往日在老夫人院里偷师学的。绿柳与红桃总笑她笨拙,却不知她暗地里将世子喜好摸得透透的——从泡茶水温到绣样针脚,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

待茶泡好,世子已写完半幅字。幼梨奉上茶盏,见他连饮两杯,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这男人口是心非,渴了也不肯将就喝冷茶,倒会支使她。

"夫人召你去了?"世子忽地开口。

幼梨心头一紧,忙将侯夫人赏的珠花递上:"夫人赐了红梅金丝珠花,嘱咐奴婢好好侍奉您。"她斟酌着用词,既不泄露侯夫人要她当眼线的事,又表明了立场,"奴婢是世子的人,自然只听您的。"

世子执笔的手顿了顿,清冷眉眼染上几分笑意:"倒是个机灵的。"

"奴婢愚笨,只知好好当差。"幼梨低头,耳尖泛红。世子忽将狼毫塞进她手中:"写'幼梨'二字。"

她盯着澄心堂纸,手心冒汗。这纸是宫里赏的,金贵得很,往日她练字只敢用粗纸,此刻笔尖悬在纸上,竟不敢落笔。

"写不好便打手心。"世子从背后环住她,墨香混着沉香扑面而来。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出"幼"字,笔锋凌厉如刀,"再写'梨'。"

幼梨盯着纸上的字,心跳如擂鼓。这字她练了百遍,虽不及世子十分之一,倒也工整。世子松开手,她硬着头皮写完,捧到他面前:"爷瞧瞧?"

世子扫了眼,忽将狼毫一扔:"伸出手。"

幼梨这一刻,悄悄碎了。

这样也要打手心吗?

哎,当了通房还要受这份罪。

造孽!!

幼梨心里五味杂陈。

她暗自嘀咕,世子纳她为通房,怕不是为了方便行教书先生之职——说打手心便真打。她颤巍巍伸出手,腕子白皙如凝脂,因自小没干过重活,养得纤柔细嫩,此刻在日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世子爷,轻些……"幼梨闭眼转头,想起上回被戒尺打手心的疼,掌心便不自觉发颤。

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落下,反倒是手腕一凉。她睁眼望去,竟是一只水头极好的青玉镯子,玉色温润,衬得她肤色如雪。幼梨又惊又喜:"这……是给奴婢的?"

世子神色仍淡,笔锋却顿了顿:"写字有长进,该赏。我的婢子,可不能是蠢物。"

"多谢世子!"幼梨笑弯了眼,福身行礼。天爷啊,这般神仙主子哪里找?教读书写字还附赠礼物,她简直要乐开花。

"镯子是奖你读书用功。"世子从袖中又取出个锦盒,"这簪子……是补你成通房的礼。昨夜,委屈你了。"他耳尖忽然泛红,连语气都多了几分不自然。

幼梨愣了愣,接过锦盒打开,一支碧玉玲珑簪静静躺着,玉色与镯子相配,显然是成套的。她捧着礼物,只觉心头暖融融的:"世子待奴婢真好。"

"好好练字。"世子递来本名家字帖,眉眼间染了笑意。幼梨抱着字帖退下,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却在抄手游廊撞见了绿柳。

绿柳正收拾包袱,见幼梨手腕的玉镯,眼睛瞬间红了。她本想趁机在世子面前卖乖,留松涛院,此刻却嫉妒得牙痒痒:"你倒会装无辜!通房算什么主子?等正经夫人进门,有你受的磋磨,卖去青楼都是轻的!"

幼梨从容福身:"多谢绿柳姐姐提醒,奴婢定当谨言慎行,好好服侍世子。"她如今是世子跟前的大丫鬟兼通房,更得守着体统,不能失了分寸。

"你!"绿柳气得跺脚,正要发作,却见二姑娘顾婉月带着婢女走来。她慌忙行礼,心里暗叫不好。

顾婉月气质清冷,容色绝丽,闻言冷笑:"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绿柳脸色煞白,支支吾吾:"奴婢……奴婢忘了……"

"忘了?"顾婉月眸光如刃,"我兄长喜静,府中谁人不知?你倒好,大白天像个泼妇嚼舌根,言语粗俗刻薄,哪有点婢子的样子?倒像你是侯府当家夫人!"

"奴婢不敢……"绿柳憋得满脸通红,却只能低头讨饶。

顾婉月咳了两声,帕子捂着唇:"夫人派你来我院里?我可担不起!你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我受不起这尊大佛!"

绿柳捂着脸哭着跑了,虽是假哭,却也丢尽了脸。

幼梨暗自庆幸,幸而方才没与绿柳争执。管事嬷嬷曾说,永安侯府是勋贵人家,做事须谨言慎行,言多必失。她一直记在心里,从不敢忘。

顾婉月甩了甩袖子,仍余怒未消。幼梨忙上前劝慰:"二姑娘莫气,内务房刚送来金山翠芽,您素日最爱,奴婢为您泡一盏?"

顾婉月脸色缓和了些:"我兄长呢?"

"在内书房写字。"幼梨答得恭敬。作为一等大丫鬟,主子们的喜好她须臾不敢忘,尤其是世子嫡妹的二姑娘,更得上心。

顾婉月忽然问:"听闻你成了我兄长的通房?"

幼梨红着脸点头。

顾婉月知晓当这通房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比起绿柳红桃那些有歪心思的,她还是中意幼梨来服侍哥哥,说道:

“你放心,你好好当差,照顾好我兄长,日后我必不会让我哥哥委屈了你,定让你当妾,安排人服侍你,等我哥哥成婚后,你也再生下一儿半女,还能抬个良妾……”

幼梨如今虽是通房,但也只是比丫鬟好一些的身份,依旧是贱籍,就算以后抬成妾,也是贱妾,除非生下孩子,便有机会成为良妾,这也是当丫鬟里能谋得的好出路了。

幼梨行礼道谢,“多谢二姑娘厚爱。”

别看顾婉月平日里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但最为护短,凡是哥哥院里的人,她没有不尽心留意的,自从幼梨来松涛院当差,她也是观察了许久,相中幼梨的品性,如今求仁得仁,让哥哥收去了当通房,她也就放心了。

总好过别的狐媚子带坏了哥哥。

顾婉月让贴身婢女送上礼物,“这布料你拿去做两身衣裳,你如今可是代表我哥哥的脸面,可不能穿得太寒酸了。”

幼梨还是有些见识的,知道顾婉月送的是上好的织金锦,触感极好,平时可轮不到奴婢用。

幼梨十分欢喜,再行礼感激。

顾婉月欣赏幼梨身上的内秀稳重,不骄不躁,“我知晓你最是纯善好性儿,以后手底下那些粗使婆子丫鬟小厮敢不听你吩咐的,你只管来告诉我,我来给你撑腰。”

“是,多谢姑娘。”幼梨盈盈而笑。

顾婉月去书房找世子哥哥,幼梨便吩咐秋霜烧水煮茶,煮好了茶,幼梨便端着送去了书房。

此时绿柳哭哭啼啼跑去找侯夫人哭诉,添油加醋说顾婉月不把侯夫人放在眼里,竟不要她伺候,“二姑娘还说,说……”

侯夫人身边的曹嬷嬷催促道:“还说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绿柳拿帕子擦着眼泪,颤抖着唇说:“二姑娘还说夫人不过是继室,手也伸得忒长了一些,这侯府将来终归是世子的,还轮不到夫人做主……呜呜呜……”

侯夫人的脸色变了,五指立刻抓紧身边的矮几,“她当真这么说?”

“二姑娘本无此意,都是那幼梨在旁挑拨,夫人,奴婢以为,那贱婢仗着攀上了世子,如今已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

绿柳虽然不爽顾婉月,但也知道一个奴婢去议论主子,那是犯上,就算对也是错,如果真惹了二姑娘,搞不好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想来还是把事情都推到幼梨身上去。

夫人若是真要处置幼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难不成世子要为了一个奴婢而坏了和夫人的关系不成?

曹嬷嬷却是个老道的,一眼看穿了绿柳的小心思,当即冷笑一声,“你别是攀不成高枝儿,才胡诌了这些,好全了你借刀杀人之心吧?”

绿柳心里一慌,“嬷嬷,奴婢不敢,奴婢若是有一句谎话,便不得好死。”

曹嬷嬷扯了一下嘴角。

发誓谁不会。

在这大宅院里过活的,谁信这些?

绿柳又是一阵嚎哭,说为夫人不值云云,侯夫人嫌恶,曹嬷嬷直接喊人将绿柳拉下去打十个板子,而后安排去杂院洗恭桶。

“夫人开恩,开恩呐……”绿柳没想到自己来求做主,却被这么对待。

她在一声声求饶中被两个婆子拉下去杖刑。

绿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才穿来没几天,就混成了这样。

这古代怎么也没有小说里说得那么好混啊?!

穿越小说欺我!

绿柳被拉下去打板子,曹嬷嬷才对侯夫人说:“夫人,这贱婢说话听不得真……”

侯夫人看着账本,面上却冷笑道:

“月姐儿一直觉得我比不上她母亲,他们兄妹不知私底下多鄙夷我这个妾室抬上来的继室,照我看来,绿柳方才的话,也不全是作假。”

曹嬷嬷道:“夫人这么多年为侯府劳心劳力,您的付出,老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又有何用呢?”侯夫人合上账本,声音缓缓,“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我的儿子,永远袭不了爵。”

她的儿子虽是长子,却因着她曾经妾室的身份,连累儿子的身份也永远矮原配儿子一截。

曹嬷嬷也不好再言语。

这一直是夫人心结之处。

只要世子在,就无解。

到了晚间用晚膳的时辰。

幼梨像往常一般,在一旁站着伺候世子用膳。

这晚膳有五菜一汤。

顾婉月过来陪哥哥一起用膳。

顾婉月今晚胃口不错,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可是世子却对其中一道芙蓉豆腐有些微词,“豆气有些重了……”

作为合格婢女一枚的幼梨,赶紧悄悄记下,下次提醒厨娘改进。

这芙蓉豆腐是用腐脑放井水泡三次,去了豆气,再加入鸡汤中滚,起锅时加紫菜、虾肉,本是世子平日里爱吃的,但这次显然没有做好。

但还是他的嘴太刁了。

这居然都能尝出来。

反正顾婉月没尝出来。

世子神情淡淡,胃口似也不佳,幼梨柔声细语地说:“世子,这梨炒鸡的做法还算新鲜,不如您试着用些。”

这梨炒鸡,是取雏鸡胸肉切片,先用猪油三两熬熟,炒三四次,加一些调料,再加雪梨薄片、香蕈小块,炒三四次起锅,味道十分鲜香……

幼梨去厨房端菜的时候特意尝了几块,十分美味呢!

嗯,不算偷吃。

她一片忠心,是在为世子试毒。

顾婉月道:“是啊哥哥,你近来少食,如今是秋凉时节,加之日夜苦读,身子骨可怎么熬得住?”

幼梨在心里一叹,世子爷就是太挑食了,扔进贫民窟两天就老实了。

世子便又尝了尝梨炒鸡,吃了两口,又嫌鸡肉太柴。

幼梨嘴角一抽。

没救了!

反正自己吃嘛嘛香,不挑食。

顾婉月十分心疼哥哥,“哥哥,瞧你比前日又瘦了一些,这样老得快,是不是幼梨?”

被点到的幼梨汗流浃背。

她哪里敢当面议论世子啊?

结果世子阴恻恻的目光投向她,“我可是比前日老了?”

幼梨默默咽了一口口水。

呃……总不能还比前日年轻了吧?

顾婉月悄悄向幼梨递了个眼色,分明是要幼梨顺着她的话头接话。

幼梨只得迅速整理措辞,轻声细语道:"世子风度翩翩,才情与容貌皆为上乘,自是无人能及,只是近日气温骤降,倒教您面色略显疲惫了些,不管怎样,还请世子多用些膳食才是。"

顾婉月连忙附和:"正是正是!"

幼梨抬手为世子布菜,口中念叨:"世子,这鱼最是养人,能润肤补脑,这鸽子汤可调理气血,定能让您容光焕发……"

在幼梨一番恭维之下,世子不知不觉竟多用了半碗饭。

顾婉月唇角扬起满意的弧度。

有幼梨在侧,她倒安心许多。

幼梨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嘿,论一等丫鬟的自我修养!

用膳毕,顾婉月从婢女手中接过清水漱了漱口,轻轻吐在痰盂中,这才与世子提及绿柳之事。

"我原是想向夫人回禀,将绿柳遣出府去,不过去时瞧见夫人已命人杖责了绿柳,还发落到杂院做粗使活计,我想着便也作罢了……"

世子神色淡然:"在我看来,这算什么要紧的事。"

他素来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只要别犯到他跟前。

幼梨却在心里暗想,绿柳平素最在意容貌,从前好歹是个二等丫鬟,只干些轻松差事,粗重活计何曾沾过手,如今被发落到杂院做粗使,又怎撑得下去?

她倒不是同情心泛滥。

只是见着红桃与绿柳的下场,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在这高门大院里讨生活,还是得处处小心为上,下人的性命,在主子眼里不过如草芥般轻贱。

这倒也警醒了幼梨,切不可恃宠生娇,失了本分,更不可逾矩。

暮色悄然笼罩,顾婉月带着丫鬟离去,幼梨让婆子提着灯笼相送。

作为贴身丫鬟,迎来送往的细微之处,她皆要为世子周到妥帖。

夜幕完全垂下。

幼梨如往日般,为世子铺好床铺,此时世子已从净室沐浴出来,身着月白色寝衣,步伐从容,幼梨垂眸,恭谨立在一侧。

她并不因成了通房丫鬟,便生出非分之想。

伺候这位挑剔的主子,分寸需拿捏得当。

人家若无此心思,你非往上凑,定会被厌弃。

别看幼梨平日里不问外事,专注绣活,实则最会观察主子神色,尤擅领会主子生活习惯。

唯有让主子处处合意,方能升迁更快。

嘿。

世子投来一个眼色,幼梨立刻捧来茶水,他浅啜一口,又将茶盏递回,幼梨接时手一抖,茶水溅在他寝衣上。

幼梨瞳孔骤然放大。

入府以来头回出错!!!

万万不可!

世子亦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奴婢该罚,奴婢这就给您擦拭……"幼梨忙取手帕擦拭,手帕却不慎碰到了某处,某人轻哼一声。

偏幼梨全然未觉,只顾着补救。

世子一把攥住她手腕,眉间隐着隐怒,耳尖泛红:"够了!"

面对已生薄怒的世子,幼梨只觉危机将至。

这位挑剔的主子怕是要撵她出去!

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过失手一回,便要被逐?

"那夜是我失察,你今后休要对我存不轨之心。"世子沉声警告。

幼梨:???

世子看着怔愣的幼梨,别过脸道:"我不喜沉溺声色而荒废学业,你若有心思,可待我纳你为妾时再与你亲近,但眼下不行……"

明年三月春闱,若春闱顺利,便能入殿试,目标自是一甲三名及第。

若只得普通进士,于他而言,将是终身憾事。

是以,他不可因女色耽误前程。

幼梨满心困惑:同是说话,怎的她就听不懂?

当下她大脑快速转动,尽力领会世子话中深意,免得被主子认为愚钝。

最后幼梨得出结论,轻声剖白:

"世子,您误会了,奴婢绝不敢对您存不轨之心,奴婢知晓那夜是因红桃使了下作手段,您意识模糊时被奴婢占了便宜,说来皆是奴婢之过,未能护得周全,若再遇此类事,奴婢定第一时间察觉,立刻请大夫来为世子诊治,免得世子受苦。"

一番情真意切的剖白,说得世子脸色一沉。

何谓被他占了便宜?

好新鲜的用词!

幼梨也颇无奈。

身为丫鬟,总不能直白提醒主子,自己的身子被他占了去!

怕被主子误会要挟。

做称职的丫鬟,绝不能让主子有半分不快。

世子松开她手腕,以一种防着女色狼似的眼神看她。

幼梨心下明了,再三承诺:"世子放心,奴婢绝非好色之徒,若奴婢对世子存不轨之心,您便罚奴婢去家庙为尼,奴婢毫无怨言……"

你不想,我更不想!

哼!

世子:"……"

这话倒把世子说无语了。

虽他有时喜欢这丫头憨直,却也忒憨了些。

不能再聊,否则她越发放肆。

世子躺上床榻,似有些恼意。

幼梨也不知他为何动气,难不成仍疑心她?

罢了,她已这般解释保证,他若还不信,她亦不知该如何。

多说多错。

便如此吧!

她刚要放下帐幔,他突然语气生硬:"你背一遍《道德经》我听听。"

幼梨险些眼前发黑。

这是什么情况?

"世子,奴婢不会……"幼梨如实相告。

面对聪慧过人的世子,做丫鬟的绝不能自以为是,不懂硬装,有时坦诚自身不足,反而不会责备。

世子便起身从书架上取了本《道德经》:"你照着念,有不懂的字便问我。"

幼梨:莫不是方才说错什么,惹他这般罚我?

于是大半夜的,她坐在脚踏上,磕磕绊绊给世子念《道德经》助眠。

幼梨只觉,每月二两的月钱,实在对不住自己的辛劳。

谁料躺在床榻上的世子这时低声说道:"说起来你的月钱也该涨些了……"

他说这个,那幼梨可就不困了。

她立刻精神起来,正襟危坐地认真念《道德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呃……”

卡壳了,那俩字不太认识呀!

世子却闭着眼睛将她断的地方接下去,“其犹橐龠(tuó yuè)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同时还给幼梨解释其中的意思。

幼梨认真听讲。

世子的声音真好听,清越轻咏,似鸣琴弦,幽然入耳,她爱听。

也不知过了几时,幼梨都念困了,她看床上的世子没动静,就轻轻唤了两声,见没回音,她立刻收书,快速把屋内多余的灯盏吹灭,只留两盏。

世子睡觉,不喜欢屋内太黑。

幼梨往旁边榻上一躺,秒睡。

她睡得很好,但这一晚,绿柳可睡不好。

她躺在庑房的大通铺,其他婢女都睡去了,只有她屁股开花躺在角落,痛得呻-吟几声,就会招来身边室友的不满。

大家都知道绿柳的事情,先是被世子爷嫌弃,像蹴鞠一样被踢去二姑娘院里,可人家二姑娘也嫌弃她张狂,最后才被安排来了杂院。

基于这样的情况,绿柳自然得不到别人的尊重,而来了杂院干活,也谈不上什么尊不尊重。

这里的下人,本来就活计繁重,一天下来干得一肚子的火气,对人哪里有好脾气,所以绿柳现在是遭受了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

穿越前,她何尝吃过生活的苦啊?

从小也算是生活在小康之家,衣食无忧,后来遇上了直播的风口,立假名媛人设,直播带货,赚钱轻轻松松,她太自信,太耀眼了,追她的有钱人不要太多……

可是现在,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现实狠狠给她上了一课。

原来哪怕是现代人,在这个时代,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这个尊卑等级如此分明的朝代,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她开始重新审视现实。

并暗暗告诉自己,她不会认输的。

她一定会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管用尽什么手段。

翌日清早,幼梨睡饱后,早早醒来,快速梳洗穿衣,然后静候世子爷起床更衣。

如果世子爷睡过头,作为贴身婢女也要负责唤醒服务。

一般这个情况是比较少的。

世子一向克己复礼,自律勤奋,每日都准时去尚书府家塾上课。

礼部尚书府上,重金请来了鲁地儒学大家,吸引了不少高门学子去听课,世子自然也不例外,除非真的有事,否则每日都会风雨无阻去上课。

世子醒了,幼梨便领着婆子将水端进来,伺候世子梳洗,再给世子穿衣服,上到穿衣袴,下到穿鞋子,幼梨都伺候得十分精细。

虽然幼梨在世子眼里,有时候简直是憨憨一个,但在伺候方面,她又是极心细的。

然后就是用早膳。

世子一贯秉承食不言寝不语,但这会儿将目光转向幼梨,开口道:“今日你要写十张大字,再临摹字帖一篇,回来我要检查。”

幼梨垂首恭顺道:“是。”

世子去上课了。

幼梨也准备回房写功课。

就这样平静过了几日,有一天,幼梨从顾婉月身边的丫鬟宝翠那里听说,绿柳成了大公子的通房。

宝翠是趁着顾婉月午休,过来跟幼梨讨教女红的事情,顺便提了这事儿。

继室侯夫人有一儿一女,按照序齿,大公子顾玉风是大公子,世子行二。

之所以世子晚出生于大公子,是因为世子上面原先有个大姐姐,只是十岁的时候病逝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幼梨不明白。

这绿柳不是被安排去了杂院干活了吗,怎么就和大公子扯上关系了?

夫人能同意吗?

宝翠说:“听说那晚大公子喝醉酒回府,也是小厮没有伺候好,让大公子一个不小心跌入了池塘中差点淹死,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没动静了,底下小厮们都慌了神,是绿柳突然出现,对大公子做了施救,大公子这才活了过来……”

幼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宝翠继续说:“是以,大公子第二日便召见了绿柳,瞧见绿柳模样便收为了通房,听说夫人感念绿柳昨晚的出手相救,便也默许了通房之事……”

比起世子的清冷孤傲,大公子可是风流随性得很。

宝翠提醒幼梨,“如今绿柳一朝得势,不知心中是否对你有怨,以后见着了,还是避着一些,免得生事……”

幼梨点头,“多谢你提醒。”

宝翠却说:“咱们同时入的府,在这府里无依无靠,若我们都不能守望相助,还望谁能助我们呢?”

幼梨心中一时感慨良多。

宝翠的父母是世子的生母当初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不过后来她父亲没了,只有一母,她母亲又改嫁给另外一个管事,给宝翠安排进府伺候后就不再管了。

不过宝翠每逢得了假,也会出府去看看母亲和继父。

而幼梨对曾经的亲人却一点印象都没有,逢年过节都不知道去哪里。

但正如宝翠提醒的,要避着绿柳,不过在府里伺候,不碰面是不可能的,这不,去给夫人请安的时候,幼梨就见到了绿柳。

绿柳经过一遭,有了不少痛的领悟,明白在古代也是不好混的,所以渐渐收起了身上的锋芒。

显然很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机会和生活。

反正她再也不要回到杂院刷恶臭的恭桶,还要每天被婆子打骂,这种窝囊日子,她再也不要回去了。

死都不要!

这次来见侯夫人禀报工作,就带上了自己拿手的现代甜品来讨好——粉粉的蜜桃奶油蛋糕和玫瑰奶茶。

心形的蜜桃果块点缀,姑娘家一看就会喜欢上的那种。

别看侯夫人已经生养过两个孩子了,但古代人生育早,侯夫人到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呢, 依然很年轻,也对这样的甜点没有抵抗力。

幼梨来的时候,就看见侯夫人在一口接着一口地吃,根本停不下来。

等侯夫人吃了几口,绿柳就递上温度刚好的玫瑰奶茶,奶茶飘逸着玫瑰的芬芳,带着茶叶的清新,侯夫人喝上一口,十分满足。

绿柳心里清楚,整个侯府,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位侯夫人,以及侯夫人所出的大公子。

只要讨好了这两位,她以后有的是好日子,更有助于她一步步登顶,从通房到……侯府正妻!

虽然通房丫鬟是贱籍,从理论上来说,是完全不可能有当正妻的机会,但她以前看过小说,是有这个可能的。

侯夫人对绿柳送来的甜点是十分满意的,蜜桃奶油蛋糕一口气都吃了一半了,她一贯爱吃甜食,像这般好看又绵软是不常见。

这奶和茶叶结合,喝起来也有趣,不由对绿柳刮目相看。

以前总以为这贱婢空有美貌,却脑袋空空,行事无礼浮躁,儿子收去当了通房,她心里多少还有些不痛快呢,不过今日一瞧,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这家乡甜点做得甚好……”侯夫人不吝夸奖。

绿柳欢喜道:“夫人喜欢,以后奴婢经常做来让夫人享用。”

“你倒是有心,”侯夫人吃得开心了,自然有赏,于是吩咐曹嬷嬷赐了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给绿柳。

绿柳当即行礼谢恩,还不忘得意地看了一眼旁边静默不说话的幼梨。

仿佛在说,看见没,姐就是这么神通广大,一朝翻身,深得恩宠。

幼梨眉眼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