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立白月光为后那夜,我烧掉解药离开,他痛嚎响彻冷宫
发布时间:2025-07-09 01:54 浏览量:6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自我踏入这侯府之门,谢恒对我的宠爱,天下皆知。
谢恒纳了一位小妾。听闻,她与谢恒年少时便情投意合,两小无猜。可自她入府以来,却备受冷落,谢恒从未踏入过她的房门半步,只将满腔柔情,尽数给了我。
他身处高位,暗处的敌人如狼似虎,伤不了他分毫,却将无数暗杀手段,对准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我。
酒宴投毒,我痛苦小产。
马车遇袭,我摔断了双腿。
最后,争储之战爆发,我和小妾被他的死敌绑架,二选一时,他也毫不犹豫地选了我。
死敌冷笑,一刀捅进我的血肉:“谢恒,我便要让你失去最心爱的女人!”
我缠绵病榻,他登基为帝,却把皇后之位给了那位小妾。
他身穿龙袍,与我摊牌:“我从未爱你,这些年宠着你,只是因为我知道皇兄他们会用我最心爱的女人威胁我,我需要一个活靶子。”
他牵着小妾的手:“为了不让她成为活靶子,所以才假装宠你。 我冷落她,是在保护她;我宠爱你,也是在保护她!”
那小妾也笑着说:“多谢姐姐多年相护,让我能养尊处优,不必像你一样不断被毒、被害、被杀。”
我含恨而死,再睁眼,我回到酒宴投毒这一日。
我毫不犹豫地,把那杯断子绝孙的毒酒换到了谢恒手中。
1
铜盏中琥珀光影摇曳,倒映出我芙蓉初绽的容颜。
指尖轻抚过杯沿,忽觉异样——这分明是三年前宁王府的雕花酒盏。
"王妃怎的独自在此?"侍女青霜捧着新摘的玉兰过来,惊见主子怔忡模样,"可是身子不适?"
我猛然攥紧杯盏,指节泛白:"今日宴席,可曾见着奇王府的人?"
"奇王府?"青霜掩口轻笑,"前日里宁王殿下参了奇王一本,说他狎妓败坏宗室体统,如今奇王正被皇上禁足呢。"
话音未落,忽闻前庭喧哗。我抬眼望去,但见九曲回廊间,宁王谢恒正与几位朝臣谈笑风生。
"诸位且看,"谢恒执起案上青瓷瓶,"这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可是要配着夜光杯才相得益彰。"
礼部侍郎忙躬身附和:"宁王殿下好品味,这等佳酿,当浮一大白。"
我冷笑一声,指尖摩挲着杯壁。前世便是此时,谢恒为庆贺扳倒奇王,特在府中设宴犒赏党羽。
"王妃,"青霜低声道,"您脸色怎的这般苍白?"
我摇头不语,目光追随着谢恒。他今日着月白锦袍,腰间玉带缀着东珠,端的是风华无双。
"晚儿,"谢恒忽然转身,目光如炬,"怎的躲在此处?可是觉得闷了?"
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盈盈一福:"妾身见殿下与诸位大人相谈甚欢,不忍打扰。"
"过来,"他伸手邀我,"本王新得了一支西域舞姬,正要你品鉴品鉴。"
我款步上前,忽闻一阵异香。这香气...与前世毒发时的味道一般无二!
"殿下,"我驻足不前,"妾身忽感不适,可否先行告退?"
谢恒眉头微蹙:"可是着了凉?来人,传太医!"
"不必,"我按住他欲抚我额头的手,"许是昨夜没睡好,妾身去偏殿歇息片刻便好。"
谢恒沉吟片刻,终是点头:"青霜,好生伺候王妃。"
我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他爽朗的笑声:"诸位请看,这舞姬的腰肢..."
待行至无人处,我猛地扯住青霜:"去厨房!现在!"
"王妃?"青霜惊惶道,"您要去厨房作甚?"
"别问,"我脚步匆匆,"只管带我去!"
厨房里热气蒸腾,几个厨娘正在忙碌。我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角落。
"王妃,"管事嬷嬷迎上来,"可是要吩咐什么点心?"
我不理她,径直走向酒窖。前世我虽未亲眼所见,但太医曾说,那毒下在酒中。
"打开!"我指着最大的酒坛。
嬷嬷面露难色:"王妃,这...这是给前厅的..."
"打开!"我厉声道,"否则现在就治你个谋害主子之罪!"
嬷嬷颤抖着掀开坛盖。我凑近一闻,顿时脸色大变——正是那股异香!
"青霜,"我转身吩咐,"去把前厅所有酒盏都收来,就说我要亲自验看。"
"可是..."
"快去!"我急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待青霜领命而去,我转身对嬷嬷冷笑:"李嬷嬷,你儿子在城南当差,可是?"
嬷嬷脸色骤变:"王妃...您..."
"奇王给了你多少银子?"我轻声问道,"够你全家下半辈子吃喝不愁么?"
嬷嬷扑通跪倒:"王妃饶命!是奇王逼迫老身的..."
"起来,"我弯腰扶她,"现在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可要?"
正说着,忽闻前庭一阵喧哗。我心头一紧,快步走出厨房。
"晚儿!"谢恒大步而来,"你怎的真的来了此处?"
我强压下慌乱,盈盈一福:"妾身见殿下与诸位大人饮得尽兴,便想亲自下厨做些醒酒汤。"
谢恒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道:"还是晚儿贴心。不过..."他突然凑近,"你身上怎的有股酒味?"
我心头一颤,强笑道:"许是方才在厨房沾上的。"
谢恒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大笑:"罢了,本王信你。不过..."他转身对随从道,"护送王妃回偏殿,莫要让她再乱跑。"
我暗叫不好,正欲开口,却见青霜捧着一堆酒盏匆匆而来。
"王妃!"青霜喊道,"您要的酒盏都带来了!"
谢恒目光一凝:"晚儿,你要这些作甚?"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已无退路:"殿下,妾身有要事相告。"
谢恒挑眉:"哦?何事如此郑重?"
我环顾四周,低声道:"此处不便说话,请殿下移步偏殿。"
谢恒沉默片刻,忽然笑道:"好,本王就听听我的晚儿要说什么。"
待至偏殿,我关上门扉,转身跪倒:"妾身有罪!"
谢恒脸色微变:"晚儿,你这是..."
"今日宴席之酒,"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被人下了毒。"
谢恒待我之情,炽烈如火,毫无遮掩。
那暗处窥伺的死敌,岂会不知?
一日,我倚窗而立,忽闻身后脚步声轻响,谢恒自后环住我,低语道:“阿瑶,你可知,这世间,唯你是我软肋。”
我轻笑,回眸望他:“既如此,你需更加小心,莫让那些宵小之徒有机可乘。”
他轻抚我发,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他们若敢动你分毫,我必让他们万劫不复。”
然,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宁王爱我如命,此情昭昭,天下皆知。
一日,我与谢恒共饮于庭,他忽而凝重道:“阿瑶,你可知,杀了你,便能重创于我?”
我闻言,心中一紧,却故作轻松:“你乃宁王,何人敢如此大胆?”
他苦笑:“这世间,欲置我于死地者,何其多也。而你,便是他们最好的筹码。”
果不其然,前世种种,皆如他所言。
毒酒暗算,我险些丧命,心中却只念:“幸好,谢恒无事。”
马车坠崖,我身受重伤,昏迷前仍想:“只要谢恒安好,我便无憾。”
叛军谋杀,我拼死抵抗,只为护他周全。
待谢恒终登太子之位,我却已落下残疾,重病缠身。
那日,我卧于榻上,气息奄奄,谢恒守在床边,紧握我手。
“阿瑶,你一定要撑住。”他声音哽咽。
我虚弱一笑:“谢恒,我不悔……只恨……不能伴你左右……”
他泪如雨下:“阿瑶,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知自己命不久矣,却不觉后悔。
只想着,幸好那些毒酒暗算,没有伤害到谢恒分毫。
一日,我挣扎着坐起,对谢恒道:“你即将登基,我虽不能长伴你侧,但至少,可以惠及母家。”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阿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我点头,心中稍安。
然而,登基那日,却风云突变。
我躺在榻上,听着外面喧嚣的乐声,心中五味杂陈。
忽而,贴身丫鬟匆匆跑来,面带惶恐:“小姐,不好了,皇上……皇上他……”
我心中一紧:“他怎么了?快说!”
丫鬟哽咽道:“皇上他……他把皇后之位,给了府里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妾……”
我闻言,如遭雷击,心中一片空白。
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谢恒,你终究还是负了我……
2
那小妾名唤张映雪,乃是礼部张侍郎之千金。
昔日,张侍郎因贪墨之罪,锒铛入狱。
张映雪亦受牵连,险些被发卖为奴,沦落至那不堪之地。
彼时,谢恒挺身而出,将她救下。
而后,谢恒来到我面前,温言道:“夫人,我救下映雪,不过是念及年少时那点微末的竹马情分,实在不忍见她遭人搓磨,故而纳进府里做个妾,还望夫人莫要介怀。”
我轻笑道:“夫君既如此说,我自是信你。”
你瞧,他连纳个妾,都会如此温言细语地与我解释,当真是体贴入微。
自那小妾进门后,谢恒极少踏足她的居所。
就连那洞房之夜,他也只是去她那边走个过场。
不多时,便又来到我的房里,柔声道:“夫人,夜已深了,早些安歇吧。”
他这冷落的戏码唱得如此之好,以至于后来,他牵着张映雪,在我面前与她十指相扣时,我还以为自己病重,看花了眼。
我揉了揉眼睛,惊道:“夫君,你……你们这是?”
谢恒神色淡然,道:“夫人,映雪与我情深意重,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张映雪亦娇笑道:“姐姐,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震惊与苦涩,道:“既如此,那便好。”
彼时,他们身边还有两个三岁的孩子,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如今,一个成了小太子,一个成了小公主。
那日,张氏笑意盈盈地对我道谢:“姐姐,多谢你这三年,为妹妹我遮风挡雨。”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妹妹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掩唇轻笑,又道:“姐姐,你还没见过这两个孩子吧?”
言罢,她把两个锦衣加身的孩子推到我眼前,炫耀道:“姐姐,你看这两个孩子多可爱。”
我望着那两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道:“确实可爱。”
她得意地笑道:“这两个孩子在我入王府前,就已经在肚子里了。”
我瞪大了眼睛,惊道:“什么?你……你竟早已有孕?”
她挑眉道:“姐姐不知道?”
3
她以帕掩唇,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尽是得意:“你自是不知,毕竟皇上尚为王爷时,将我护得密不透风。”
“世人皆道我被囚于后院,不得王爷宠爱,实则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与你这位盛宠加身的王妃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彼时朝堂风云变幻,皇子间争斗激烈,皆欲将王爷置于死地。王爷曾言,外头凶险万分,他若不冷落我,我便会成为众矢之的,遭人算计。”
“然,仅将我藏于深闺,便足矣乎?”她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王爷他,还需一位王妃,作为那明面上的靶子,引开那些暗处的箭矢。”
“故而,王爷便向先帝求娶了你。”她轻叹,似是惋惜,又似是得意。
“我初时自是不愿,我与王爷自幼相识,情深意重,要我眼睁睁看着他宠爱旁人,心中何其不甘!”
“直至那日宫宴,你遭人暗算,饮下毒酒,腹中胎儿不保,我才恍然大悟,王爷此举,实则是为了护我周全。”
“自那以后,我便安心听从王爷安排,甘愿做那幕后之人。”她走近几步,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只是姐姐,那段时日,你怕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张映雪轻抚微隆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娇笑:“姐姐饮下毒酒,痛失爱子之时,我正于内宅之中,安心养胎,享受着王爷的温柔呵护。”
“姐姐不慎从马车跌落,摔断双腿之时,王爷正俯身于我身侧,倾听我们龙凤胎的心跳声,满眼都是将为人父的喜悦。”
“姐姐被叛军掳走,生死未卜之时,我与王爷心有灵犀。他故意选你,实则是料定叛军会对他心爱之人下手,看似弃你,实则是为了护我。”
她缓步上前,纤纤玉指轻挑我的下巴,眼神中满是胜利者的傲然:“宋霁晚,纵使你出身名门,又如何?”
“你不过是王爷用来保护我的一枚棋子,一个活靶子罢了。”
“你与你的孩子,都不过是我的替死鬼,替我挡下了这世间的所有风雨。”
4
我惊怒交加,双目圆睁,死死瞪向谢恒,满心期盼能听他一句否认之言。
谢恒却神色冰冷,目光如寒夜之冰,冷冷扫来:
“我从未对你有过一丝爱意。”
“这些年对你百般宠溺,不过是因皇兄他们以我心爱女人性命相胁。”
我身形一晃,强撑着问道:“何人能让你如此?”
谢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缓缓道:
“如映雪所言,当年夺储之路,凶险万分,需一个挡刀挡枪的活靶子。”
言罢,他竟伸手牵起映雪的手,温柔摩挲,接着道:
“为了不让她成为那活靶子,我才娶了你,又佯装宠你至极。”
我咬牙切齿:“大婚之夜,满城明灯,又是为何?”
谢恒冷笑一声:
“那满城明灯,不过是在昭告天下,宁王妃极受宁王重视。”
“如此,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才会将目光投向你。”
我怒目而视,又问:“宫宴之上,你为何必带我出席,还时刻在群臣面前提及我?”
谢恒轻蔑一笑:
“在群臣面前时刻提起你,便是要让宫里那些人知晓,伤害你这个王妃,宁王定会痛彻心扉。”
“那些恨我又不敢明着害我的人,自然会把刀指向你。”
“他们毒害谋杀,必会留下痕迹,我正好借此抓住把柄,奇王不就是如此败在我手的吗?”
我心中悲愤,再问:“那这些年,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
谢恒却得意洋洋,继续说道:
“所有的暗算阴谋都聚焦在你身上,而我真正心爱的映雪,便能安然无恙地为我生下双胞胎。”
“我冷落她,是在保护她,我宠爱你,同样也是在保护她!”
我身上那些为谢恒而受的伤,此刻似被点燃,开始剧烈作痛,仿佛在无情嘲笑我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我强撑着上半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质问:
“这些年的恩爱时光里,半点真心都没有吗?”
谢恒闻言,放声大笑,那笑声刺耳至极:
“真心?真心是这世上最廉价、最无用的东西!”
“你的真心在朕眼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胸口如被重锤猛击,剧烈疼痛让我猛地呕出一口黑血。
此时,那两个孩子看到我这般狼狈模样,惊恐又好奇,抓着张映雪的手,奶声奶气地问:
“母后,她好可怜,她是谁呀?”
张映雪笑得花枝乱颤,凤冠上的流苏都乱晃作响,轻蔑道:
“她啊!是被你们父皇和母后踩在脚底的笑话!!”
那两个孩子听了,竟围着我,伸出小手指着我,嘻嘻哈哈地喊:
“笑话!笑话!这里有个笑话!!”
5
一阵凛冽刺骨的冷风,如利刃般拂面而来,瞬间将我从那如梦魇般的前世记忆中狠狠抽离。
我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尚且平坦、尚未显怀的肚子。这里面,正孕育着我前世未能降临人世的孩儿啊。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定是个男胎。只要他能平安生下来,便是这尊贵无比的宁王府的世子,日后,亦有可能是那高高在上的小太子。
抬眼望去,只见谢恒依旧被一群大臣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谈笑风生。而那杯暗藏杀机的毒酒,依旧静静地摆在我的眼前,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命运。
蓦地,一个丫鬟的身影匆匆忙忙,如惊弓之鸟一般,隐入了旁边的假山之中。我心中顿时雪亮——是她,就是她投的毒!
我深知,此刻我必须抓住她,可又不能打草惊蛇,以免坏了大事。于是,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筵席左侧坐着的一个男人。
他似有心灵感应一般,瞬间也朝我看来,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
就在这时,谢恒突然朝我招手,朗声道:“王妃,过来。”
我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轻点头,起身之时,顺手便拿起了桌上那杯毒酒,仿佛那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杯佳酿。
“王爷,妾身为你温了酒。”我盈盈走到他身边,柔声说道。
谢恒还未及回应,旁边几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大臣已经抢着拍起马屁来:
“哎哟!王爷与王妃真是恩爱得让人羡慕啊,堪称我朝之典范呐!”
“是啊是啊,王爷与王妃情深意重,真是令人称羡!”
谢恒从善如流,一把搂过我,在我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笑道:“本王与王妃,自然是要恩爱一生的。”
和前世一模一样,只要在人多的地方,他都要这般刻意地提醒所有人——他爱我这个王妃,爱得死去活来。
可我知道,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暗处那些敌人更将他心爱的女人——也就是我,当成目标罢了。
“本王今夜有些醉了,爱妃喂我喝?”谢恒微微眯着眼睛,还刻意地当着众人的面与我撒娇,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恩爱无比的夫妻。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笑靥如花,柔声道:“好啊,王爷请张嘴。”
我亲手端起那杯毒酒,缓缓地喂进谢恒嘴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我便知那酒已入腹,心中的快意如潮水般涌起。
这毒酒,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前世我喝下不过十息之间,就已经腹痛如绞,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在腹中翻搅。
我看着依旧意气风发的谢恒,暗暗地开始数着数,心中默念:十、九、八……三、二……
“王爷?你怎么了?!”
方才还在与大臣们说笑的谢恒,脸色猛地煞白下来,犹如一张白纸。酒杯从他手上无力地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忽然痛苦地紧捂下身,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这药,女子喝下,便会堕胎流产,终身不孕,从此与做母亲的缘分断绝。
男子服下,——自然是伤他的命根子了~让他从此再也不能人道,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6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声声。
在场诸位大臣皆携女眷而来,珠翠环绕,满殿生辉。
宁王谢恒端坐主位,本是一派端方持重之态。
忽地,只见他面色骤变,双手猛地捂住下身,身形佝偻如虾。
满座宾客见此异状,皆是面露诧异,眼神中满是微妙。
我佯作浑然不知,莲步轻移至他身侧,柔声关切:“王爷,此乃宴席之上,众目睽睽,还望王爷注意仪态。”
谢恒哪还有心思听我这般劝诫,他目光如炬,狠狠扫过桌上酒菜,似要从中找出罪魁祸首。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竟直直翻倒在地,双手仍死死捂着下半身,声嘶力竭地大喊:“疼啊!疼煞我也!”
此时,众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宁王怕是中了毒。
“王爷这是怎么了?!”礼部侍郎夫人惊呼出声,手中丝帕险些掉落。
“莫不是这酒菜有问题?”工部尚书捋着胡须,眉头紧锁。
我佯作震惊万分,疾步上前,双手轻扶谢恒,满脸关切之色:“王爷,你究竟哪里疼?快与妾身说说。”
谢恒在我怀中痛得蜷缩如团,口中咿咿呀呀,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
我顺着他的手,缓缓摸去,轻声问道:“王爷,可是此处疼吗?”
言罢,我眼神一凛,猛地用力一抓!
隐约间,似有鸡蛋壳被抓碎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
谢恒身体猛地一僵,双眼圆睁,死死瞪着我,似是不敢相信眼前之事。
我温柔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关切问道:“王爷不必跟妾身害羞,可是此处疼吗?”
语毕,我手上再度用力,狠狠一碾!
这下,“蛋”彻底碎在了我的掌心。
谢恒惨叫一声,那声音凄厉无比,仿佛要将这殿宇掀翻。
紧接着,他双眼一翻,竟直挺挺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7
之后,这王府之中,便如那沸水入油,局面瞬间大乱。
只见谢恒面色惨白,被人匆匆抬进了内殿,那模样,似是命悬一线。
太医闻讯,如那离弦之箭,很快便赶至。
与此同时,内院也收到了风声,那张映雪,急得如那热锅上的蚂蚁,匆匆忙忙地赶来。
她身形被掩在宽厚的锦衣之下,步履匆匆,神色慌张。
前世,谢恒曾言,不想让妾室在眼前晃悠,搅了我与他的夫妻情分。
是以,张映雪平日里便不用每日来与我请安。
故而,直到她生下双胞胎,我都被蒙在鼓里,不知她竟已有了身孕。
“王爷怎么了?王爷好好的,怎会突然中毒的?你身为王妃,是如何照顾王爷的?!”
张映雪一进内院,便瞧见地上还有谢恒留下的斑斑血迹,顿时急得跳脚,冲我大吼大叫,那架势,仿佛她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一般。
我闻言,嗤笑一声,眸中闪过一抹冷厉,抬手便迎面给了她一巴掌!
“啪!”
掌心掴过脸皮的脆响,在这寂静的内院中格外刺耳。
后院众人,皆是一怔,静了一瞬。
张映雪猝不及防,被我这一巴掌打得偏了脸,连头上那用来装低调淡雅的银钗,都歪到了一旁,发丝凌乱。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看我,眼中满是惊愕与愤怒:“你?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啊!!”
我冷冷一笑,眸中寒光闪烁:“打你就打你,你也配跟我哇哇乱叫!?”
她话未说完,我照着她的右脸,又是一掌狠狠扇下!
“王爷中毒垂危,你一个妾室,在这里聒噪什么?扰乱内院人心,难道不该打吗?!”
我是将门虎女,自幼习武,手劲自然不小。
这一掌下去,张映雪直接被我扇得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像一匹愤怒的母狼,阴毒地瞪视着我:“宋霁晚!你竟敢如此对我!”
我身边的女使月依,见状呵斥道:“放肆!一个不受宠的妾,也敢直呼王妃的名字!当真是没了规矩!”
张映雪闻言,双眼冒出愤怒委屈的泪花,似是受了极大的冤屈。
前世,谢恒与她拿我当活靶子,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我竟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死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为他人作嫁衣。
重生后,我曾认真地反省了自己的错处。
张映雪的父亲,乃是二品文官,当年也曾做过那些皇子的老师。
虽然后来因贪墨被抄家,但张映雪这种书香门第养出来的落魄千金,骨子里自有一股傲气。
前世,她在王府三年,皆是不受宠的状态。
以她的清高个性,之所以能忍受,其一,是因为谢恒给她的承诺,让她心中有底。
其二,便是我这个王妃,性子太好。
即使她这个妾室不受宠,我作为王府主母,也从来不会去为难她。
在知道她是谢恒恩师的女儿后,我还同情她身世坎坷,在她嫁进王府时,给足了她良妾入府的体面。
王府里偶有议论她不受宠的言论,我也及时制止,生怕伤了她的自尊。
便是我这般好性子,让她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心,所以她这样清高浮躁的人,居然也能一路隐忍到谢恒登基为帝,让她熬出了头。
重来一世,我定要让她知道,后宅的女人,若不受宠,就别想有尊严地过日子!
只有她急了,才会跟谢恒闹。
只有谢恒乱了分寸,我才能尽快地摆脱这活靶子的命运!
8
这时,只见一个小药童慌慌张张地从内殿跑了出来,高声喊道:“不好啦!王爷吐血啦!”
“什么!”张映雪闻此噩耗,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旋即又挣扎着爬起来,发疯似的要往暖阁里冲,“让我进去看看王爷!!让我进去!!”
我柳眉一竖,冷冷吩咐道:“你们两个嬷嬷,给我押住她!”
两个嬷嬷得令,如铁塔般将张映雪拦住。
张映雪恼羞成怒,尖声叫道:“王爷现在最想见的人一定是我!你们这些贱婢,还不放开我,让我进去见他!”
我冷笑一声,讥讽道:“即便今夜王爷弥留之际,你这样不受宠的妾,也不配见他最后一面!”
张映雪被我这句话如利刃般钉在了原地,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我,喃喃道:“你……你怎会如此狠毒?”
她大概是没想到,昨日还是春风化雨、温柔婉约的宁王妃,怎么忽然变得如此跋扈歹毒。
我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冷声下令:“来人,给我押着她!她若聒噪吵了王爷,便再打她的嘴,不必留情!”
两个嬷嬷齐声应道:“领王妃命!”那声音中气十足,震得张映雪浑身一颤。
我转身款步进了内殿,只见谢恒已被那剧毒折磨得狼狈不堪。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如墨,双腿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裆部不断地有黑色的瘀血渗出,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
我心中暗忖:我以为此毒无药可解,毕竟前世我中此毒后,一直未能彻底痊愈,每到夜里都要忍受小腹如刀绞般的发寒绞痛。
这时,太医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碗药,恭声道:“王妃,此毒在三个时辰内服下对症的解毒汤,便可痊愈。”
我一愣,忙问道:“若是三个时辰内没有服下呢?”
太医叹了口气,道:“若三个时辰后才服解药,王爷怕是……再不能举了。”
我浑身一寒,心中恍然大悟:所以前世,我本不至于落得终身不孕的下场。
那药为何没有给我及时地服下呢?
我记起来了,前世我清醒后,丫鬟曾说,我中毒昏迷时,是张映雪在照顾我。
她入府那日,曾拉着我的手,满脸堆笑地说:“姐姐不愧是将门虎女,一看便知身体健壮,是个好生养的,不似妹妹我这般弱不禁风。”
哼,原来她当时便已存了歹心!
所以我中毒小产后,她便故意地看着我被折磨了一夜才喂下解药,导致我身体大受损伤,再不能生育,而她腹中的双生子地位自然就更稳固了。
我心中恨意翻涌,咬牙切齿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我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接过解药,对太医道:“你且先出去,我来照顾王爷。”
谢恒一向宠我,我们夫妻恩爱,人人都笃定我不会害他。
太医不疑有他,带着人退了出去。
等屋里只剩下我的人后,谢恒的下身又晕出一摊血,那剧毒仿佛有生命一般,正疯狂地侵蚀着他的命根子。
我知道这毒的厉害,对于男子而言,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承受阉割之刑。
他痛得浑身抽搐,口中发出微弱的呻吟声,真可怜啊。
张映雪的手段,今世我便用在谢恒身上,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眼神一冷,手一倾,把解药——一滴不剩地全倒了~
9
身旁的月依见状,眸中满是惊惶,急声道:“王妃,您这是……怎的如此神色?”
我缓缓放下手中碗盏,目光冷冷扫过谢恒那痛苦扭曲、狼狈不堪的面容,淡声问道:“卸甲卫何在?”
宋家世代以武立家,当年我嫁入宁王府之时,嫁妆之中便有一队自前线退下的精兵。
这些人,皆是曾在战场上与狄人真刀真枪拼杀过的勇士,虽因负伤而退居二线,然一身武艺犹在,故而人称“卸甲卫”。
前世之时,我之所以能在那重重暗算之中勉强保住性命,全赖卸甲卫在暗中屡次相护。
谢恒在朝堂之上,颇得文官们的青睐,然武将之中,却鲜少有人扶持于他。
他娶了我之后,宋家方才选择站于他的阵营。
而这“卸甲卫”,作为我的陪嫁,也自然而然地成了宁王府之中最为重要的守卫力量。
在旁人眼中,我与谢恒夫妻恩爱,情深意笃,卸甲卫自然也对他忠心耿耿。
然,真到了那关键时刻,卸甲卫唯一效忠的主子,只会是我宋霁晚一人。
窗外忽地翻进一道黑影,身着黑甲、面蒙黑巾的卸甲卫单膝跪地,恭敬行礼:“王妃有何吩咐?”
我起身,轻轻理了理衣袖,沉声嘱咐道:“王爷此刻中毒,需静心休养,你们好生守着房门,切莫让闲杂人等闯入。”
卸甲卫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随即又道:“将军请王妃到假山一叙。”
“将军?”
我闻言一愣,随即离了暖阁,匆匆往花园假山之处赶去。
月色如水,洒在那道挺拔可靠的身影之上。
我小跑几步,热泪盈眶,猛地扑了上去:“哥哥!”
宋明宸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他提着我的后颈领子,将我稍稍拉开一些,见我满脸是泪,不禁觉得新奇,打趣道:“哟,今晚的事竟把你吓哭了?”
我紧紧盯着他的脸庞,一瞬不瞬,耳边是他那熟悉无比的声音。
宋明宸,乃是我的亲哥哥。
父亲年事已高,是他以一身军功,撑起了宋家的门楣。
也是他这个坚实的靠山,让我在宁王府之中得以站稳脚跟。
上一世之时,他总劝我要时刻警醒,切莫沉醉于谢恒的柔情蜜语之中。
可谢恒算计得太深,我终究还是被他所骗。
我并不知道,前世我死后,宋家的结局究竟如何。
谢恒既拿我当替死鬼,那宋家是否也被他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了呢?
我的爹娘和兄长,是否得以善终?
一想到这些,我的眼泪便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
我素来不爱哭,小时候从树上摔下去,磕得头破血流,我都未曾掉过一滴泪。
宋明宸素知我胆子大,今晚之事,到底未曾伤到我分毫。
因此,他原本还想调侃我几句,然见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也顿时严肃起来,抬手轻轻为我擦拭眼泪,柔声哄道:
“别怕,哥哥在这儿呢。你如今怀着身孕,切莫如此伤心哭泣。”
我定定地盯着我的兄长,心中暗自思量。
如今,唯有我看破了谢恒那温柔表象之下的算计与狠辣。
宋家全族,却还都以为宁王宠爱我,而对他效忠不二。
哥哥他,乃是一个只会保家卫国的纯臣。
可谢恒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效忠!
“哥,我并未害怕。”
我止住了哭声,踮起脚,却够不到他的耳朵,只好朝他招了招手。
他便会意地弯下腰来。
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做了个梦,梦里,谢恒登基为帝,而我们宋家,却落入了兔死狗烹的下场。”
“哥哥仔细想想,这历朝历代,有哪位开国权臣能够不受皇帝猜忌?”
宋明宸闻言,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我惴惴不安,继续说道:“哥,我真正害怕的,是这个。”
旁人若听了我这番话,必会以为我是孕中多思,竟将梦境当了真。
然哥哥却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话。
我与他,有着血缘上的心灵相通。
他能理解我的恐惧,也知道,我并非在玩笑。
10
一道微弱却又饱含挣扎的声音,悠悠飘进我的耳中。
我这才猛然注意到,两个身形魁梧的卸甲卫,正押着一个嘴里塞着布条的丫鬟。
那丫鬟满眼惊恐,身躯瑟瑟发抖,似是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厄运。
宋明宸神色冷峻,缓缓开口道:
“便是这丫鬟投毒。”
“酒宴之上,你望向我的那一眼,我便知你定是有事求助。”
“我顺着你的目光,朝那假山处瞧去,只见这丫头身影鬼鬼祟祟,极为可疑,便将她擒了来,任由你处置。”
我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丫鬟,随后对卸甲卫吩咐道:
“把那布条给她松了。”
卸甲卫依言,粗暴地将布条从丫鬟口中扯出。
那丫鬟嘴一得到自由,立刻声嘶力竭地喊冤:
“王妃!奴婢犯了什么错!为何要如此对待奴婢!”
我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她,冷冷说道:
“你当着我的面给我倒毒酒,真当我是瞎子,什么都没看见?”
那丫鬟见狡辩不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又突然扯着嗓子大声道:
“王妃早就知道那是杯毒酒,可你居然把这杯毒酒换给了宁王喝!”
“奇王只想让宁王痛失所爱,而王妃你,却是真想要宁王的命!”
我听闻此言,不禁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如霜:
“痛失所爱?好一个痛失所爱!”
“本宫的命,可比那宁王金贵多了!他宁王何德何能,能与本宫相提并论!”
那丫鬟没想到我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就不怕我去宁王殿下面前反咬你一口!到时候,你定会百口莫辩!”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缓缓走上前,猛地掐住这丫鬟的下巴,用力之深,让她的脸都有些变形:
“死人,是没有命去告状的。”
说话间,我藏在袖中的刀片悄然滑出,抵在了丫鬟那白皙却又此刻因恐惧而颤抖的脖颈上。
那丫鬟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这才彻底慌了神,声音带着哭腔:
“不,不不!你不敢杀我,你难道不想要我的供词吗?有了供词,才能证明你的清白啊!”
我目光冷冽,不屑地哼了一声:
“等你死了,什么供词我要不到啊?到时候,我自会安排妥当。”
言罢,我手起刀落,一刀狠狠割了她的喉。
那丫鬟浑身一凛,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她瞪大了眼睛,眼白在黑暗中格外骇人,似是死不瞑目。
在她的身体软倒之前,我眼疾手快,抓着她的手,沾了沾她脖颈上喷涌而出的温热鲜血,在早就准备好的一份供词上,重重地盖了印。
那丫鬟摔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
卸甲卫的领头见状,忍不住眉头紧皱,满脸疑惑地问道:
“王妃为何不严刑拷打?让她亲口供认奇王是投毒的主谋,如此岂不是更有说服力?”
我轻轻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色淡然道:
“她敢来投毒,就知道是个撬不开嘴的死士。与其费尽心思地拷打,浪费时间和精力,还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如直接把她的罪名坐实了,一了百了。”
宋明宸听闻,心疼地抓过我的手,轻轻替我擦拭掌心残留的血迹,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你何须亲自动手?万事有哥哥在,哥哥自会护你周全。”
他眸光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
“别怕,我不会让梦境成真。无论发生什么,哥哥都会挡在你身前。”
我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哥哥,这只是道开胃小菜。”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谢恒那灯火通明的寝殿,目光中透着一丝决绝和狠厉:
“以后我要杀的人,还多着呢!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11
天色渐亮,晨曦透过窗棂洒下,我才缓缓吩咐道:“许太医,进来复诊吧。”
许太医匆匆入内,抬眼一看谢恒那副模样,死白的脸色如同霜打的茄子,乌紫的嘴唇好似染了墨汁,再看那彻底瘪下去的裤裆,惊得他浑身一颤,连忙伸手去摸谢恒的脉搏。
摸来摸去,许太医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抬头问我,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王妃,为何王爷体内的毒没有丝毫缓解之象,反倒愈发严重了呢?”
我目光冷冷地扫向他,反问道:“这得问太医你啊。昨夜你开的药,本宫可是亲自一口一口喂王爷喝下了,难不成这药进了王爷肚子里,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许太医面露难色,为难地说道:“可看这脉象……王爷似乎没有服药的迹象啊!”
我目光如炬,丝毫不心虚地直视太医的眼睛,声音陡然提高:“太医难不成是想说本宫没有给王爷喂药?谁不知本宫与王爷情深似海,王爷对本宫宠爱有加,本宫自然也是一心爱宠着他。若有解药,难道本宫还能眼睁睁看着王爷受苦,不给他吃吗?李太医,你可要想清楚了,污蔑王妃,这罪名可不小,可是要掉脑袋的!”
许太医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微臣、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啊!”
如今谢恒在朝堂之上势头正盛,在外人眼里,我这个最得宠的王妃,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准皇后。
我平日里虽素来温和待人,可这并不代表我身上没有威严。
许太医战战兢兢,声音带着哭腔:“王妃息怒,只是微臣、微臣确实没从王爷的脉搏里看出用药的迹象啊!”
我冷哼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便是太医你医术的问题了。昨夜的药开得不够好,这才没能解了王爷的毒。所幸王爷如今还有一口气在,你还不抓紧亡羊补牢,难道要等王爷真断了气,皇上一怒之下诛你的九族吗?到时候,你就是想后悔都来不及!”
许太医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地磕头求饶:“王妃,王妃饶命!微臣一定尽力救治王爷!”
我一笑,语气缓和了些:“太医好好地为王爷解毒,昨夜你开药失误之事,本宫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但自然,太医也该管好自己的嘴,若你说错了话,须知本宫独占王爷宠爱,在王爷心中地位非凡,什么事都不会有,而你,就得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许太医忙不迭地点头:“微臣明白!微臣明白!!微臣一定守口如瓶,全力救治王爷!”
谢恒与我在这朝野上下,乃至整个越国,那都是得人人承认的恩爱不疑。许太医便是怀疑自己的医术,都不敢怀疑到我对谢恒有二心。
他急忙重新开药,还特意加重了解药的剂量,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那药最后是他亲眼看着药童小心翼翼地服侍谢恒服下,药下肚后,谢恒的脸色明显地有所缓和,嘴唇也慢慢地恢复了血色。
但这解药,终究还是迟了三个时辰,谢恒的子子孙孙早已经灰飞烟灭,再无复生的可能。
他如今唯二的血脉,便在我和张映雪的肚子里。
将近中午时分,暖阁内殿的殿门才缓缓打开。
张映雪还站在外面,她的嘴上有红肿的痕迹,那是昨夜在殿外大声地嚷嚷,被我的嬷嬷狠狠教训了一顿。
她见我出来,怨毒地挖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可她暂时顾不上我,急匆匆地直奔殿内去看谢恒的病情。
谢恒这时恰好也醒了过来。
“王爷!王爷!”张映雪哭得梨花带雨,娇声地唤着谢恒,那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刚刚苏醒的谢恒,一时忘了在人前做戏,竟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张映雪的眼泪,动作温柔至极。
我站在屏风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真是好一对恩爱的男女,在我面前装得情深意重,背地里却不知有多少龌龊勾当!
12
谢恒服了整整两日汤药,面色才渐渐有了些血色,人也恢复了几分精神。
他得知自己酒中遭人投毒,那命根子更是伤得不轻,心中本就怒火中烧,憋闷难耐。
偏这时,张映雪又在他耳边哭哭啼啼地诉苦,说起那晚他中毒昏迷时,我是如何刁难于她的。
“王爷啊,”张映雪抽抽搭搭,声音娇柔却暗藏机锋,“就算是有人投毒,又怎敢明目张胆地冲着您来呢?我听前院的丫鬟说,那杯酒可是王妃亲手端给王爷您的呀。”
她这话语调拿捏得极为微妙,似有深意,又似只是随口一提。
谢恒经她这般提醒,眉头紧锁,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中毒昏迷前,裆下那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痛。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盯着我,冷冷道:“王妃,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我闻言,身子微微一颤,随即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泪眼汪汪地望着他:“王爷如今是要怀疑我吗?您宁愿听张映雪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与我夫妻多年的情分?”
谢恒见我这般模样,心中虽有疑虑,却还要做戏宠我。
他果然上前一步,轻轻牵住我的手,柔声道:“霁晚,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
他话未说完,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裆下,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我见他这般,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哭得更加梨花带雨:“王爷宠爱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又怎会害王爷您呢?那晚王爷中毒,妾身也慌了神,难免手忙脚乱,弄疼了王爷,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说着,我从袖中取出一份供词,递到谢恒面前:“投毒的丫鬟已经被我抓到了,这是她自尽前的供词。上面清清楚楚地招认了,是奇王指使她来投毒的。”
谢恒一听有证据,眼中对我的猜忌阴霾顷刻间消散无踪。
他急忙拿过供词,细细查看,越看越怒,咬牙切齿道:“好个奇王,竟敢如此暗算本王!这份供词足可以再让他吃一壶了!”
我趁机又道:“那杯酒本是冲着我来的,阴差阳错却害了王爷,都是妾身不好。早知道,那毒酒就该我来喝!”
谢恒闻言,连忙搂住我,柔声道:“王妃,别胡说。你又怎能预知酒里有毒?你腹中还有我们的孩子,本王只庆幸,幸好这毒酒被我误喝了,否则只怕孩子都难保全了。”
他断了命根子,演技却一如既往地好。
对我说这些话时,眼中含情脉脉,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看不出一丝虚伪。
可前世,我被毒酒堕胎流产,痛不欲生之时,谢恒却在后院亲手喂张映雪喝安胎药,哄着她说:
“你安心养胎,今日这毒酒幸好没伤到你。”
“王爷,”我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如今我才明白,您冷落我的苦心。”
张映雪扶着肚子,靠进谢恒怀里,后怕之余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今夜,她的孩子做了我的孩子的替死鬼了。王妃是挡在我身前的活靶子,活靶子也活不了多久,我就不跟她争这些表面宠爱了。”
可这一世,风水轮流转,谢恒才是我的活靶子。
我当着张映雪的面,靠进谢恒怀里,娇柔地与他撒娇:“我就知道,王爷最心疼我和孩子了。”
张映雪咬着牙,恨恨地看着我,袖中的手早已攥成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当晚,月依就来禀报,说张映雪在后院跟谢恒闹起来了。
13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洒在屋内,映出张映雪那扭曲又愤懑的面容。
她猛地一拍桌子,撒起泼来,声调尖锐又带着几分哭腔:“王爷!您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我,可那宋霁晚呢?她当众那般羞辱我,您却纵容她!事后,您不仅不追究她的过错,还与她恩爱如初,那我究竟算什么!?我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
谢恒正被这接二连来的麻烦事搅得心烦意乱,被她这一番吵闹,更是头疼不已,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小点声!”
张映雪却似被点燃的炮仗,愈发激动起来:“知道便知道了!我巴不得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我张映雪才是宁王您真正的心上人!我腹中的孩子才是宁王爵位真正的继承人!凭什么宋霁晚能母凭子贵,享受那无尽的荣华富贵,而我却只能寓居在这后院,遭人欺凌?!”
谢恒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用那些事实为她辩解,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谁会欺凌你?这王府在霁晚手上一向管得井井有条。即便明面上你不受宠,又有谁敢轻慢你?我中毒那一晚,霁晚也是关心则乱,事后她自己也懊悔不已,还特意让我跟你说,让你不要计较。你如今在这儿哇哇乱叫,实在失了大家闺秀的风范!”
张映雪眼中含泪,满是不甘与委屈,哽咽着说道:“你竟这样夸她、偏袒她?在你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谢恒拧紧了眉头,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与你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夺嫡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奇王为了打压我,什么暗算手段都用上了。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不宠你、冷落你,都是为了保护你!宋霁晚现在受尽恩宠又如何?到了关键时候,她就是你我的活靶子,明枪暗箭只会冲着她一个人去。你只要低调行事,后头有的是体面的好日子等着你!”
若是放在之前,张映雪或许还能听进这番道理,可这一遭过后,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羞辱。更何况,奇王暗算的毒酒,本是想针对宋霁晚,却未得逞。
上一世,她是亲眼目睹宋霁晚被投毒,才甘心屈居后院,忍辱负重。
此刻,她死死地盯着谢恒,听他字字句句都在偏袒宋霁晚,心中的恼恨如潮水般翻涌——这算什么活靶子?分明是什么好处都让宋霁晚占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冲上前,紧紧地抱住谢恒,带着几分哀求道:“王爷,你今夜不要走!就陪陪我,好不好?”
谢恒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解释:“我不能宠你,现在局势复杂,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坏了大事。”
张映雪却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沾湿了谢恒的衣衫:“我腹中的孩子也想爹爹了,就这一晚,好不好?太医说了,我这腹中是双生子,两个孩子加上我,还留不住王爷的心吗?”
谢恒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太医私下告知他的话——或能用药再行人事,但使女子怀孕的本事,他是彻底地没有了。
也就是说,张映雪腹中的双生子和宋霁晚的孩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若是放在之前,谢恒定不会轻易地松口,他深知此时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但现在,看着张映雪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竟也心软了几分,转身回抱住了张映雪,轻声说道:“你听话些,宋霁晚迟早是你当皇后的铺路石。你且再忍耐些时日。”
张映雪乖巧地点头,紧紧地抱着谢恒,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两人难舍难分。
当晚,这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王府传开了——王爷时隔半年,终于宠幸了后院那位小妾张氏。
14
第二日一早,晨光熹微。
谢恒手持那份精心准备的供词,神色匆匆地进宫去找皇帝告状,欲将那毒害之事揭个水落石出。
这边,张映雪竟破天荒地主动来与我请安。
她一改往日假装素简的模样,舍下了那些粗布衣裳与银饰,此刻身着一袭华丽的苏绣锦袍,那锦袍上绣着繁复精美的牡丹图案,在晨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头上戴着金镶玉的钗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她款步走到我面前,懒洋洋地行了一礼,娇声道:“给王妃请安。”
她行礼时,只是轻轻地一俯身,便迫不及待地直起腰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王妃见谅,王爷昨夜与妾身缠绵到后半夜,那温柔缱绻,真是让妾身沉醉。今早妾身实在有些体力难支了,还望王妃莫要怪罪。”
我端坐在主位上,悠闲地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茶水,淡声道:“看来王爷昨晚很是疼你,恭喜妹妹复宠了,这往后啊,可要更加尽心伺候王爷才是。”
张映雪得意地勾起嘴角,眼神中满是挑衅,那模样,分明是在跟我宣战。
她哪里知道,她越是沉不住气去争谢恒的宠爱,我这个所谓的“活靶子”就越安全。
时光悄然流转,一直到傍晚时分,谢恒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宫里回来。
当天夜里,宫里便下了一道令旨,削了奇王在皇城的禁卫军兵权,以此作为他毒害兄弟的惩罚。
如今皇帝年老病重,这禁卫军的兵权自然要移交给自己的儿子。
奇王受此重罚,谢恒这个宁王便成了唯一合适的选择。
而谢恒阵营里,真正懂得驾驭武将的人只有我哥哥。
于是,这禁卫军兵权便辗转落到了我哥手中。
哥哥为了谢恩,特意挑了这个日子来王府看我。
他还为谢恒带了一味百年的肉苁蓉,恭恭敬敬地呈上,道:“微臣听闻殿下被毒伤了身体,心中忧虑不已,特意从西域寻来此药。此药每晚睡前熬汁服下,定能让殿下您重振雄风。”
谢恒听了,眉宇间顿时一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问道:“果真有如此神效?”
宋明宸微微一笑,道:“殿下是小妹的夫君,殿下好,微臣的小妹才能好。这药,自然是最上等的良药,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谢恒大喜过望,一把拉住宋明宸的手,道:“明宸,你果然是本王最好的兄弟!这份情谊,本王铭记于心。”
“你放心,他日大业一成,你小妹便是无人可撼的皇后!而宋家,也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功臣,享尽荣华富贵!”
宋明宸微微颔首,道:“多谢王爷厚爱,微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王爷成就大业。”
他恭敬地垂下的眼眸里,却藏着深沉的冷意,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便言说。
哥哥在王府待了一下午,他们二人在书房中紧闭房门,议事良久。
张映雪躲在书房外的竹林里,屏气凝神,将谢恒的话全听了进去。
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手不自觉地扶着肚子,身体摇摇欲坠,口中喃喃道:“皇后?他还真想让宋霁晚当皇后吗?那我算什么?我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
傍晚时分,月依来向我禀报,道:“王妃,奴婢已按您的意思,特意放出口风,说王爷与宋将军在书房谈论家事。那张氏果然沉不住气,借着送糕点的名义在外偷听。”
我微微一笑,轻轻拨弄着手中的香粉,道:“让她听吧,听得越多,她就越急。这人只要一急啊,就容易做些犯蠢的事,咱们啊,就等着看戏便是。”
掐算着时间,前世那场惊心动魄的马车事故,就在三日后。
15
长公主生辰将至,特于公主府设下盛宴,遍邀宗亲贵胄。
公主府的请帖送至宁王府时,谢恒正于朝堂之上议政,尚未归来。
我瞧着时机正好,便特意选在这个时辰回了一趟宋家,探望爹娘。
这请帖,便阴差阳错地落入了张映雪之手。
待那传帖太监说明来意,张映雪秀眉微蹙,问道:“只能王妃前往吗?我便去不得?”
太监微微欠身,恭敬却又不失分寸地回道:“张娘子,此等皇室大宴,唯有宗亲正妻方有资格出席,还望张娘子自重身份。”
“按理说,以您的身份,本是没资格来前厅接这份请帖的。只是今日王爷与王妃皆不在府中,这才将请帖暂时交予您。还望张娘子务必将请帖转交给宁王妃,奴才告退。”
公主府的太监离去之后,张映雪方才低声嗤道:“什么正妻?在王爷心中,我才是他唯一的正妻!”
她身旁的丫鬟见状,小心翼翼地劝道:“娘子,王妃今日中午便会回王府,这请帖,还是转交给她为好。”
张映雪闻言,面色一沉:“刚刚那个太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低等的妾室!可我才是王爷的心上人!”
她紧握着请帖,目光落在那“王妃”二字之上,心头怒火中烧。
“所有人都知道谢恒最爱宁王妃,所有人都高看那个女人一眼,那我算什么?这样的场合,凭什么只有她能去出风头?”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唤来贴身丫鬟:“你,去把我最华丽的衣裳与首饰都拿出来!长公主的生日宴,我要惊艳四座,让所有人都知道,宁王府的女主人,不是什么王妃,而是我!”
丫鬟迟疑片刻,鼓起勇气道:“娘子,这……这不合规矩。”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张映雪怒目圆睁,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丫鬟脸上:“怎么?是瞧着我不得宠,连你一个奴才也敢来跟我说规矩!?”
丫鬟捂着脸,哭着跪下:“奴婢知错!奴婢、奴婢这就去办!”
当夜,暮色四合之时,我回府之后,特意问及下人:“今日可有什么请帖邀约?”
周遭下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语。
我微微挑眉,又道:“我记得,长公主的生辰快到了,莫非没有宴会请帖?”
坐在一旁的张映雪神情有些不自然,却强作镇定,反倒开口讥讽道:“长公主与驸马素来恩爱,也是个痴情种。她不邀请姐姐你,说明她不喜欢你。虽然人人都说王爷最宠爱姐姐,可长公主可看得透彻着呢。”
她这是明里暗里地在暗讽谢恒真正的心上人是她,而非我。
看她挺腰抬脸、自得满满的模样,我轻笑一声,并不反驳,也没有再多问。
三日后,公主府热闹非凡,灯火辉煌。
王室宗亲能来的都来了,即便男人们因事无法前来,贵妇们也定会携带厚礼上门道贺。
“宁王府宁王妃到!”
随着一声唱和,四乘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府门口,众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来。
得益于谢恒对我的“独宠”,“宁王妃”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王室宗亲自然也都认得我。
众人本想看看宁王妃今日又带了宁王送的什么稀奇珍宝来,却见马车上下来的,竟是一张生面孔。
张映雪穿戴华丽至极,一身金色锦袍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头戴一朵纯金牡丹,耀眼夺目。
这衣着架势,竟直接把过生日的长公主都压了一头。
长公主原本笑意盈盈,见到张映雪如此喧宾夺主的打扮,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16
今日乃是公主生辰之喜,公主府内张灯结彩,一片欢腾之景。
公主虽心中对某些事略有不满,但念及今日毕竟是喜事,便强忍着没有过多计较。
然她身为皇室贵胄,自是不会给一个不识大体的妾留脸面。
只见公主莲步轻移,款步上前,贴脸直问张映雪:
“霁晚呢?今日她怎么没来?本宫的请帖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请的是宁王与宁王妃。宁王忙于朝政,无暇前来也便罢了,王妃怎么也不见踪影呢?”
张映雪仗着自己是谢恒心尖上的人,自恃甚高,全然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她竟满脸堆笑,热络地牵起长公主的手,娇声道:
“公主,妾身来也是一样的呀。”
公主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她那只牵上来的手,冷声问道:
“你是王府的什么人?本宫之前从未见过你。”
张映雪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傲然道:
“妾身是宁王殿下唯一的良妾。”
周围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就是宁王前段时间娶回府的那个小妾?”
“听说这个张氏的母家可是犯了重罪,王爷可怜她孤苦无依,才收她做妾呢。”
“一个妾室,今日居然跑到公主府的大宴上来了,这成什么规矩?简直是乱了套!”
“宁王向来最宠爱宁王妃,今日这等重要的场合,于情于理都该是王妃来才是啊!”
“是啊是啊!难道——王妃失宠了?!”
张映雪将这些议论声都听在耳中,非但不恼,反而挺起腰背,高高抬起脸,大声说道:
“今日是王爷特意让妾身代表宁王府来贺公主生辰之乐的。”
(夫君登基立白月光为后那夜,我烧掉解药离开,他痛嚎响彻冷宫,上部分,后续完结在主页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