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那年 霍家送来了一袋黑面和我们家攀亲事 我们实在没有骨气拒绝

发布时间:2025-07-12 01:28  浏览量:2

《霍家攀亲》

大旱那年,霍家送来了一袋黑面和我们家攀亲事。

爹娘和弟妹已经饿得直抽抽,我们实在没有骨气拒绝。

我站出来收下了那袋黑面,嫁给了大我五岁的霍远。

新婚三天后,霍远就要上战场了。

我在家里等了一年又一年,直至收到了他的死讯……

1

圣元十年,天大旱,赤地千里。

战火又起,壮丁皆征。

粮绝后,村里树皮被剥光,饿殍横道尽无生息。

最初断了粮那几天,我们一家人还可以用水充饥,等到河床干裂如龟背时,再也挖不出一滴水。

妹妹饿得哇哇直哭,后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缩在墙角里小声地抽泣。

弟弟还在襁褓中,娘没辙了,只能咬破自己的手指塞到他的嘴里让他吮吸着,我们掰着手指头一日一日地熬,可熬了今天,还有看不见的明天等着我们。

星火稀疏时,霍家婆子送来了一袋黑麦跟我家攀亲事。

他家儿子霍远被征兵了,上面发下了三袋补给粮,他们不敢声张,只等夜黑风高时扛着粮悄悄叩响了我家的窗户。

霍远三日后就要上战场了,霍家着急给他寻个媳妇儿,万一以后尸骨无存,还能有个烧纸添坟的人,若真的老天开眼,能在他临走前留下个孩子也不是没可能的。

再不济,就当找了个伺候霍家二老的使唤下人,这个家总得有人撑着。

霍老爹重病缠身卧床不起,霍家婆子听说儿子要走了,哭得精气神全没了。

她撑着一口气,眼巴巴地望着我爹给个准话儿。

我爹死死地盯住那袋黑麦,咽了下口水,仿佛已经透过布袋看到了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发面馒头。

他昏黄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带着征求望向我。

「芽儿,你可愿意?」

我该怎么说不愿呢?

家家户户存粮已绝,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人们各显神通,有人抛房弃屋携家带口沿官道去讨饭了,有人为了省出一口吃的,把刚出生的女娃子塞进灶膛烧死了,有的上了年纪的老汉,寻了根绳子吊死在自家的房梁。

其实能去霍家,已经是上上乘的选择了。

心里定下了主意,再抬头,我脸上一片坚定,「爹娘,我愿意。」

我娘听完像是被抽了骨头,嚎啕着哭出声,「可怜我儿啊!让娘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嫁过去守活寡。」

我爹别过身子,背弯得更厉害了,好似那袋黑麦有千斤重,把他脊梁骨都压断了。

「守活寡也比全家都饿死强!」

我搀起霍家婆母,「娘,我现在就跟你走。」

我在家里多呆一刻,爹娘的心就多一刻钝刀凌迟,我走了,他们才能毫无负罪地吃上顿饱饭。

2

霍远在门口翘首期盼,见我和婆母二人一同来了,飞快地从屋里拿出两个拳头大的黑面馍馍塞到我手里。

软乎乎温热热的,香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我也没顾上什么仪态,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这口饭。

还没进屋,我就把馒头三下五除二地填进了肚子。

他又端来一碗热水,我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才觉得整个人缓过来一点精神。

接下来的三天,他野蛮地攻击着我,好似要把离家的惆怅、前路未知的恐惧全部发泄到我身上。

我乖乖地承受着,吃了人家的饭,就该如此。

到了分别的时刻,我送他到山岗上,这里稀稀拉拉地站着几户人家,都是来送别家里被征走的男丁。

没有壮行的酒,没有饯别的饼,只有死一般的寂静绝望。

不知是谁先啜泣了一声,接连成一片痛苦的哀嚎。张婶子死死拽着儿子的衣角,挤出一道不成调的呜咽。旁边像豆芽菜一般的孩子拖住他爹的腿,仰着一张消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眼神空洞。

我从贴身的里衣掏出一个平安结塞到霍远手里,「活着回来。」

山岗下,催命的破锣声响起。他直直地盯了我许久,像是要把我的样子烙在他的脑海里,然后跟他身边那些一同去送死的同乡头也不回地大步下山了。

三天前他是我的新郎,是我曾经憧憬共度一生的男人。而此刻,他只是战场上最普通的一名兵卒,普通到连车马都没有,几千里的路程全凭双脚去丈量。

这人不如草的世道,命贱得像脚下的尘土。

风还在呼啸着,裹着黄土,也裹着山上低沉的悲泣。

我回到家里,婆母已经不哭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山岗的方向。

公爹在床上咳咳咳,一口痰卡在胸口,差点断了气。

我快步跑过去把他扶起来,给他拍痰、拿痰盂。

又在地窖里打了桶水上来,撒了一把黑面,搅了一锅糊涂递到婆母跟前,「娘,吃两口吧,总要攒着点精气神等着大郎回来。」

她的眼神从我的脸上一寸寸停留,直至我的肚子,忽然那双浑浊昏黄的眼睛里有了光亮,「远儿走之前留了种,娘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她半就着我的手喝了几口糊涂,坚持要把剩下的口粮省给我,眼神热切得吓人。

每日晨起,婆母第一句话必定会来问我,「今日可有什么异常?有无呕吐?」

半个多月后,她发现了我带血的衣裤,希望彻底落了空。

「没用的东西!」

她一掌劈在我的后背,「你是个废物,白糟蹋粮食!我远儿……我远儿没福气啊!」

她打完了我,又跪在公爹身边左右开弓地抽自己耳光,哀嚎自己愧对列祖列宗。

我被她哭得脑门子嗡嗡的,倚着墙根坐下来想着节省点力气,她又冲过来拎起我,「你男人在战场上厮杀,你就这样在家里挺尸,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了?」

可是她发泄完了,闹完了,又会端着饭送到我跟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吃吧,吃吧芽儿,吃饱了我们等着远儿回来。」

反复闹下来,这种绝望像是藤蔓一样,缠得我窒息。

3

爹娘捎来了信儿,有了那袋子黑面接济,他们吃了顿饱饭,我爹也有力气走出去了,看看外边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再不济,看看哪个河沟水坑里还有存着的水,淘上一桶也是好的。

坚持了几个月后,终于等到了朝廷的补给。

上面来人,给每家每户分了一袋糙米、一袋黑面,并且开闸放水,从上游引流过来水源,看着干涸的河道慢慢被填满。

人群里总算有些欢呼声。

等到秋日的最后一片树叶掉光后,或许是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刚入冬就下了一场大雪。

我伸出手,接住飘飘扬扬的雪花,「来年应该有个好年景吧。」

不知山那边是否有雪,远方的人啊,你还好吗?

冬去春又来,年年复年年。

我发现两年三载的光景好像就跟睡了几觉醒来那么短。

我们都在光阴里蹉跎着,平淡着,接受着。

公爹被我照顾得很好,虽然不能起身行走,但精神头还不错,每天一日三餐端到他跟前喂着用完,被褥也换得勤,没有一丁点异味。

婆母没有洗过一次衣服做过一顿饭,冬天的棉衣夏天的外衣外裤,都是我比着她的身子裁的一寸不差,在灯底下熬夜赶制出来。

我拾掇出了家里的几块田地,种上稻谷和麦子,又在院子里栽了两棵梨树,春风吹过满树花开。

树下卧着两只不知羞的大白猫,懒散地睡醒午觉,抖抖一身的落花,又斗志昂扬地去捉老鼠了。

这个家终于有几分像家的样子了。

傍晚时分,我推了两袋黑面去面坊磨面,中途路过一个大陡坡,往常经过这里时,我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上冲。

或许是我因为已经挑了五桶水洗了两筐衣服,快要到坡顶的时候我突然手上力气不够了。

眼看着就要连人带车一起翻过去,从背后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掌推了我一把,我借着力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上坡站稳后,我惊魂未定地抬眼望去,助我的人是个陌生男子。

他没等我道谢就离开了,留给我一个匆匆的背影。

绕在我心头的诧异却久久不能散去,这村里竟然还有活着的年轻人。

再次见到他是在张大哥的丧事上,听到别人叫他的名字,沈晔华。

他穿梭在人群中写挽联,颂悼词。

4

张大哥是和霍远一同出征的那个朴实的汉子。

他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去年没熬住走了,临死前也没能等到儿子的消息。

某种意义上他们母子也是团圆了。

可怜他家里的四个孩子,当初拖住他衣角的小豆芽菜,如今也生得肩宽臂长,半大少年如新刀出鞘,不知又要指向哪片血色的战场。

少年尽力挺直了脊梁为父亲盖上白布,我仿佛看见两代人的命运在暮色中重叠,满心皆是说不出来的悲凉。

空闲时我和沈晔华攀谈,我谢过他上次出手相助。

他淡然一笑,「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我疑惑他为何满腹才华还留在村里。

他目光投向远处的田野,自嘲地笑着。

「嫂子别折损我了,好男人本该提剑三尺,像霍大哥和张大哥一样上阵杀敌,可我,可我……」

他伸出手,我赫然发现他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被齐齐斩断。

「我不过是废人一个,刀枪握不住,空读了几年诗书,眼看山河破碎,却只能苟延残喘于此!」

院子里传来张大嫂凄厉的咒骂,「瞎了狗眼的老天爷,我男人活生生的一条命,扛了三年的刀枪,就值这二两银子?」

「你们逼死了老子还要饿死儿子,我可怜的四个孩子以后怎么活?端坐高堂的那些狗官,你们不怕日后肠穿肚烂,断子绝孙吗?」

朝廷发下了二两银子的丧葬费,给张大哥置办一身体面寿衣的钱都不够,张家几个孩子身上的孝布,还是乡里亲朋从自家拿出来给拼凑着缝上的。

最近城里那些大人们之间流行起来的雅兴,是在游船画舫上听丝竹清悦,赏碧波涌动。他们席间最贵的那道蟹肉羹,都从南方水城捕上来的田蟹千里加急运过来,下锅前还张牙舞爪的。

沈晔华听着这些剜心的诅咒,身体绷得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若不是这些狗官,他又怎么会残掉两根手指。

5

沈晔华才气过人,十岁就中了秀才,又用了四年的时间走到了乡试的考场里。

放榜那天,满街高呼沈晔华中了解元。他兴奋地去揭榜,却看见众人围着县丞之子刘全有奉承道:「沈公子好才气。」

他是沈公子,那自己又是谁?

他冲进了县衙里想要讨个说法。

端坐高堂上的是刘全有的老子,他张口就问:「你说你是沈晔华?你怎么证明?」

他拿出来名籍官印,刘县丞瞧了一眼就扔在地上:「你这官印是假冒的。」

他身在其位,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才情绝艳的少年郎被打了板子,又生生斩下了两根手指扔给了门外的野狗。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一样,隔着山水迢迢飞到了沈晔华家里。

含辛茹苦供他读书的爹娘听到噩耗,一把火点了自家房屋,葬身火海中。

一路颠簸跋涉,不知道沈晔华是怎么熬过去的,等他回到自己的家乡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换了副模样。

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两根断指长出了层层叠叠的血痂,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一只毫无尊严的死狗。

更残酷的是,烧毁的房屋和变成焦尸的父母在等待着他。

归家灯火骤熄,凌云壮志难酬,照世明珠蒙尘。

他怎能不恨呢!

我赶到时,他蜷缩在草席上一动不动,三天滴水未进。

我找大夫开好方子熬了药,送到他的手边,他看了一眼撇过头去,「嫂子不必多此一举,我这样的废人,救回来也是徒劳。」

他倔强地熬着,想把最后一丝生机耗尽。

「外边打仗战死的人已经是尸山血海,你若悄无声息地病死在这里,无非是又多了一缕冤魂罢了。」

「你帮着张大哥安置亲眷,劳心费神在丧礼上奔波,这也是另一种报国!」

「乱世终有时,重整河山,教化人心,需要的正是像公子一样的人,有人前线杀敌,有人保护后方,各司其职罢了,公子千万不能妄自菲薄。」

他从惊诧中抬起双眼,正对上我眼中一片赤诚。

「活着,好好活下去,带着张大哥这些人的希望好好活下去,才不枉他们战死沙场。」

我把温热的药再次端给他,举了一会后,他终于伸出了手。

6

再碰到沈晔华是在村里的私塾。

他脊背挺直,眉眼开阔,全然是换了副模样。

私塾的墙上涂白了,他把村里的孩子整集在一起,没有纸笔,用烧焦的木炭一笔一划的教他们读天地人,日月田。

日子被琐碎忙碌填满,可我总忍不住绕进小路,悄悄往私塾的方向张望。

于我而言,那方天地不是寻常景致,沈晔华挺拔如松的背影,是我在柴米油盐的尘嚣里,偷偷藏起来的一扇窗。

窗后有光,支撑着我熬过所有冗杂的念想。

那天他忽然回头,笑眼弯弯望向我,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们之间好像有一种不言而喻的东西在悄然炸裂开来。

我管这叫做希望。

人总要有点希望才能活下去。

已经快到第四个年头了,霍远还是毫无音讯,和他同去的战友们,或是抬回了尸体,或是捎回了口信。

婆母坚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从镇上卖掉了绣活回来,公爹又弄脏了被褥,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河边清洗干净。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拖着我往玉米地里拽。

心里又羞又愤,恨不得拿块石头砸烂他的头。

可是地里摸不到石头,只有锋利的玉米叶子从我脸上掠过,夹杂着我呜咽的求救声。

「大哥求你放过我,我有钱,我给你钱好不好!」

他啐了一口唾沫,「有钱难买春宵一刻,指不定哪天我就没命了,何不趁这个时候快活一下!」

我脑海里还在挣扎着怎么脱困,就在参差不齐的玉米叶里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向我逼近。

沈晔华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一抬手砸在了老头的背上。

死老头子闷哼一声,缓缓地倒下去。

他向我伸出手,「快点,跑!」

我们一起跑过田地树林,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每天傍晚必定会出来打水或者洗衣,世道不太平,我不放心。」

我总悄悄把视线落在他的背影时,他的守护也化作了我背后的星光。

原来这份在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他的手掌像是一团暖烘烘的阳光,我舍不得松开。

那一刻我觉得要是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多好。

等我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婆母嫌弃我回来得晚,一边烧水一边骂骂咧咧,「你怎么不等到二半夜再回来,还知道家里有两个喘气的大活人吗!」

「我还当你掉到水里填了水鬼呢,洗那么两件衣服,磨蹭到天都黑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去偷汉子了呢!」

我饿得快要前心贴后背了,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想说,但是婆母还是不准备放过我,「看看你那个死样子,哑巴了?远儿还活着呢,你摆出一副丧眉耷眼的模样给谁看?」

听着她骂得差不多了,我去厨房准备做点饭,掀开锅盖,发现烧开的热水锅里支了个篦子,上面温着几个菜饼子,还有一大碗糙米粥。

婆母的声音从里屋穿透过来,「吃完赶紧去睡觉,别在我眼前晃悠了,晃悠得我心烦。」

婆母永远都是这样,给一心窝冰碴子再浇一瓢热水。

我就像被风拉扯的叶子,落不了地也飞不远,疲惫极了。

7

婆母像只精明的猎犬,嗅出了我和沈晔华之间微妙的变化。

她第一次狠狠地打了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儿子还没死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跟别的野男人勾搭上,你还要不要脸!」

「你就是远儿买来的媳妇儿,给远儿传宗接代的,可你不争气,留不住种,现在又生出红杏出墙的心思,你怎么那么贱!」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都死绝了,你好找下家,我告诉你,没门!你生是我们霍家的人,死是霍家的鬼,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拖下地狱一起见远儿!」

我顺从地承受她所有恶毒的打骂,在心底生出一种羞耻感,我知道婆母骂得不假。

我心思不纯。

每次前线来信,我都期待能得到霍远的音讯,哪怕他伤了残了,我也能在这看不见头的日子继续等下去。

可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我和沈晔华很长一段时间没见,我有意避着他,总能躲过去。

那天黑云压顶,我赶去麦场抢收晾好的麦子,收麦装袋打结封口,装好带的麦子还要用油布盖上,我急得团团转,手脚并用,也生怕赶不上雨点落下的速度。

沈晔华来了,他二话没说拿起耙子帮着搂麦子,堆到一处后,我拿袋子张开口,他拿铁锹往里装。

我们一句话都没说,配合得却十分默契,倾盆大雨落下来的那一刻,所有的麦子全都安置好了。

惊雷在我头顶炸开,混着白惨惨的闪电,我看着面前的人一脸幽怨地望着我,好似在怪我为什么不肯和他见面。

他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我们俩人一前一后,相顾无言。

大雨像从天际喷涌而出,瞬间把我们两个人淋得透透的。我看着前面挺拔厚实的肩膀,心里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

我大步跑过去,从他背后拥住他。

沈晔华僵了一下,转过身子把我紧紧地拥入怀里。

我感受着从他身上传过来的体温,脑海里已经乱了分寸。

去他妈的鬼世道,不知哪天我就死在这吃人乱世里,我还替谁守着这忠贞呢!

我们在雨幕中对视,已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沈晔华咽下喉中的汹涌,克制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君子立世,不可趁人之危,知晓了你的心意,我已经很高兴了。」

「我们一起等霍大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