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留给我俩千万镯子,却被老公送给女助理,我发消息给他:已报警

发布时间:2025-09-19 16:39  浏览量:1

我珍藏在保险柜最深处,那只外婆留下的帝王绿翡翠镯子,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薛云筱的朋友圈里。照片的背景是衣香鬓影的酒会,镁光灯下,那个刚从大学毕业,跟在我丈夫身边做助理的女孩,正巧笑倩兮地举着一杯摇曳的香槟。

镯子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那抹浓郁得化不开的绿,仿佛有生命般,刺痛了我的眼睛。

照片下方,一行嚣张的配文更是如同一根尖刺,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但听专家说,这抹绿能在市中心换好几扇窗户呢~感谢谢总的厚爱!”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张照片,指尖的温度一寸寸冷下去。随即,我给我的丈夫谢铭扬发去了一条信息,言简意赅:“两小时内,把镯子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否则,后果自负。”

屏幕上,那灰色的“已读”二字,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谢铭扬,他选择了沉默。

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二百秒。当时钟的指针划过最后的刻度,我凝视着手机屏幕,指尖在“立即报警”那个鲜红的按钮上,悬停了整整三秒。

就在我按下的一瞬间,远在城市另一端的酒会现场,一场骚动骤然爆发。

透过我早已安排好的私人侦探传来的实时监控画面,我清晰地看见,薛云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按在了高耸的香槟塔旁。哗啦一声巨响,金色的酒液四溅,浸透了她那身费尽心机借来的高定礼服,狼狈不堪。

既然温言软语的提醒被当成了耳旁风,那我就只能用他们最不想面对的方式,来教教他们,什么叫“规矩”,什么叫“做人”。

1. 裂痕

“楚宁,你疯了吗?你居然报警抓云筱?”

人未至,声先到。谢铭扬那夹杂着怒火与质问的声音,如同一阵寒风,率先灌满了整个客厅。伴随而来的,是车钥匙被他狠狠砸在玄关大理石墙面上的清脆撞击声,留下了一道丑陋的凹痕。

我安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翻阅着一本医学期刊,甚至连眼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给过你时间,两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只是我的助理!”谢铭扬几步冲到我面前,抬起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疯了,“她刚刚才拿到去国外进修的教授推荐信!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等于亲手毁了她的前程!”

他双目赤红,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楚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心肠竟然这么恶毒?”

“盗窃案,涉案金额超过两千万。”我终于合上了书,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狂怒的视线,“谢铭扬,你管理着那么大的公司,应该比我更懂法。《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条,关于盗窃罪的量刑标准,需要我给你背一遍吗?”

我的冷静,显然彻底引爆了他。

谢铭扬猛地转身,一把抓起茶几上那只价值不菲的水晶醒酒器,用尽全身力气朝我脚边的方向砸了过来。

“砰!”

十二万的水晶容器瞬间四分五裂,殷红的酒液如同泼洒的鲜血,迅速漫过我脚上那双柔软的拖鞋,冰凉的触感直透心底。

“你的首饰多到专门用一个房间来放,几百件,上千件!送一个镯子给云筱又怎么了?”他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声音里充满了被我戳破的恼羞成怒,“她的导师是这次项目评委会的主席,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搭上这条线,花了多大的力气……”

他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开始滔滔不绝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她一个小镇里出来的孩子,无依无靠,想在这样的大城市里站稳脚跟有多不容易,我就是想拉她一把,帮帮她而已!”

“楚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这么不可理喻了?”

“帮帮她?”我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她薛云筱才是你谢铭扬明媒正娶的妻子呢。每年从小镇考出来,想要在大城市扎根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哪个活得容易了?”

我的视线如刀,直直地刺向他:“谢总既然这么博爱,心怀天下,不如干脆把谢氏集团卖了,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那些‘不容易’的小镇青年,岂不是功德无量?”

“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谢铭扬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我没有理会他的窘迫,解锁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我冰冷的脸。我滑动屏幕,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去年今天。”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订了湖景餐厅最好的位置,像个傻瓜一样,从晚上七点,一直等到餐厅打烊。而你,我亲爱的丈夫,当时正在做什么呢?”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薛云筱一年前发的朋友圈截图,她在为一个小型学术会议的成功举办而庆祝,照片里,谢铭扬就站在她身边,笑得比谁都灿烂。

谢铭扬嘴角的冷笑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丝不耐:“楚宁,都过去一年的事了,你至于吗?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醋你也吃?”

“那天是云筱的专利答辩会,对她来说至关重要,我过去帮她撑撑场面,也是为了公司。不就是一个结婚纪念日吗?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年可以过。”

他的轻描淡写,让我气到失语。我深吸一口气,划到下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庆功宴的场景,精致的蛋糕旁,一个扎眼的Cartier蓝盒闪着幽光。

“她的一个专利答辩庆功宴,你又是亲手为她订做蛋糕,又是送名牌包。那我生日呢?你送了我什么?哦,我想起来了,是你在超市结账时,顺手领的,一沓临期商品打折券。”

我抬眼看他,一字一句地问:“谢铭扬,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楚宁是你的合法妻子,还是她薛云筱?”

“你缺那个包吗?”谢铭扬仰起头,脸上写满了烦躁,仿佛我的质问是多么无理取闹,“楚宁,你已经三十岁了,能不能成熟一点?跟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计较这些,有意思吗?”

“不计较。”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说得对,跟她计较,确实没意思。”

“所以,我选择直接送她进去吃牢饭。干净,利落。”

“楚宁!”谢铭扬的鼻翼因剧烈的呼吸而急速收缩,他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公牛。

他猛地抓起那串被他摔出凹痕的车钥匙:“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我先去警局把人接出来,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过来跟你谈!”

“温馨提醒你一句。”我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张名片,那是我在警局的一位朋友的私人联系方式,“天亮之前,她薛云筱要是能从里面囫囵个儿地走出来。那么,我会重新评估一下,我们这段婚姻,还有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你在威胁我?”门框在谢铭扬的铁拳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是你,在挑战我的底线。”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让,“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容忍你那些所谓的‘逢场作戏’,可你,非但不知道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好,很好!”谢铭扬气急败坏地咆哮着,“楚宁,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巨大的关门声,震得整栋别墅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2. 闹剧

谢铭扬一夜未归。

对此我并不意外。第二天我排了一台重要的心脏搭桥手术,需要养足精神,所以没等他,到点就上床休息了。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我第二天清晨在闹钟声中醒来,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时,整个社交网络已经炸开了锅。

一条明晃晃的热搜词条,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将我的婚姻公之于众:

#谢氏总裁深夜携神秘女子出入酒店,疑似婚变#

点进去,九宫格的高清照片,每一张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照片里,薛云筱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清晰可见,她正从谢铭扬那辆骚包的保时捷里下来。

而另一张照片,则更加刺眼。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门口,谢铭扬竟然旁若无人地牵着她的手,姿态亲昵地走了进去。

最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那家酒店,正是我楚家的产业之一。

我盯着照片里他那温柔的侧脸,唇边勾起一抹极冷的笑意。我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了我的私人律师的电话:“老王,立刻起草离婚协议,我要马上用。”

其实,回想起来,我和谢铭扬的这段婚姻,从根源上,就充满了交易和算计的冰冷气息。

作为楚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我却是家族里的一个“异类”。我对那些冰冷的商业数字和尔虞我诈的商战毫无兴趣,我唯一的梦想,就是穿上白大褂,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经过与父母数次严肃的商谈和深思熟虑的博弈,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为我挑选一位门当户对、且商业能力卓越的丈夫。由他,来代替我,扛起楚氏这面沉重的旗帜。

未来,我们有了孩子,楚氏的江山,便可以顺理成章地交到我们孩子的血脉手中。

谢铭扬,就是在那场精心设计的“选拔”中,脱颖而出的那个人。

尽管当年的谢氏,在我们楚氏面前,还只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角色,但我偏偏就是看中了他。他身上那股子聪明、果决,以及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狠劲,都让我着迷。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眼光,谢氏在他手里,短短三年,市值翻了两番。

我们结婚时,满城的媒体都在盛赞这是一场强强联合的商业神话。

就连我自己,也曾一度沉浸在这个美丽的幻梦里。以至于后来,他跟薛云筱闹出那么多不清不楚的绯闻时,我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告诉自己,男人嘛,在外面应酬,逢场作戏总是难免的。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触碰到了我唯一的逆鳞——我外婆留下的遗物。

就在我思绪翻涌之际,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来电显示,是我的公公,谢铭扬的父亲。

“宁宁啊,网上的新闻我刚看到,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那肯定都是些无良媒体捕风捉影,胡说八道!”电话一接通,谢父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铭扬那孩子,你还不知道吗?他就是个工作狂,一门心思都在公司上,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不过,闹出这种事,终归是他的错。你放心,我跟你阿姨现在就过去,一定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两个小时后,谢家二老果然押着谢铭扬,出现在了我家门口。

他脸色铁青,一进门,甚至不等父母开口,就径直冲我嘶吼:“楚宁!热搜是不是你买的?!”

我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正在用小银勺搅动着咖啡,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反问:“你觉得呢?”

“卑鄙!”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神色狰狞,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楚宁,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逼我就范?!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话音未落,他情绪失控地冲过来,一把抡起茶几上那个沉重的铜制烟灰缸,不顾他父母的惊呼,狠狠地朝我砸了过来。

烟灰缸带着风声,擦着我的额角飞过,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碎片和烟灰四处飞溅。

谢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面色惨白,他反应过来后,气得浑身发抖,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谢铭扬的脸上:“你这个逆子!你疯了吗!宁宁是你老婆,你敢对她动手,我今天就打死你!”

谢铭扬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爸,你打我?明明是她……”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这场闹剧,优雅地放下咖啡杯,蹙眉起身:“不用这么麻烦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多说无益。直接签协议吧。”

恰在此时,门铃响了。

我的律师老王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神情肃穆:“大小姐,按照您的吩咐,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

谢铭扬猛地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声音都在颤抖:“什么……什么离婚协议?楚宁,你要跟我离婚?”

我从律师手中接过文件,看也没看,直接甩在了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签了它。”

3. 忏悔

谢铭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份离婚协议上,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我不签。”他猛地抬起头,一向高傲的眼圈,此刻竟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楚宁,不就是一只破镯子吗?你就要为了区区一只镯子,跟我离婚?”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你如果还在生气,我赔给你,我赔你十个八个一模一样的,行不行?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他这副声泪俱下的模样,心中却再也掀不起一丝涟漪,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谢铭扬,你知道吗?那只镯子,是目前存世品相最好的极品帝王绿,有价无市。更重要的是,”我的声音陡然转冷,“那是我外婆在临终前,亲手戴到我手上的。”

“我曾经清清楚楚地告诉过你,那只镯子,是我对我外婆唯一的念想。”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的陪伴下度过的。父母忙于商业帝国的扩张,是外婆用她温暖的手,牵着我长大。

我十六岁那年,外婆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着我的手,颤抖着将那只微凉的镯子,套进了我的手腕。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和不舍,她说:“宁宁,外婆不能再陪着你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早在我们结婚的第一年,我就曾把这个故事讲给谢铭扬听,并且郑重地叮嘱过他,这只镯子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宁宁,对不起!”听到这里,谢铭扬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所有的嚣张和愤怒都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悔恨。

“我……我……我真的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宁宁,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谢铭扬的姿态,瞬间从一只盛怒的狮子,变成了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他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一旁的谢父见状,赶紧上来帮腔:“是啊是啊,宁宁,铭扬他就是一时糊涂,犯了浑!”

“男人嘛,心都粗,哪有你们女人家细腻。我马上就安排人,无论如何都把镯子给你要回来!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你看行不行?”

“他这次肯定是知道错了,他一定改,一定改!”

我发出一声冷笑:“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就能抹去你做的所有事情吗?”

“宁宁你放心,那个叫什么……薛云筱的事情,我们谢家也绝对不会姑息!”谢父又连忙开口,生怕火烧得不够旺,还拼命地给谢铭扬使眼色。

谢铭扬立刻反应过来,急切地抓住我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

“我马上!我马上就让公司人事部把薛云筱调到最偏远的分公司去!我保证,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见她!”

“宁宁,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烫得我一惊。他哭得是那么伤心,那么真切。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那颗早已冰封的心,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裂缝:“这是最后一次。”

见我终于松了口,谢铭扬如蒙大赦,胡乱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立刻掏出手机,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打给了公司的人事总监,用不容置喙的语气,下达了将薛云筱调离总部的命令。

那天晚上,镯子被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谢铭扬果真像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每天准时下班回家,笨手笨脚地系上那件我从未见他穿过的围裙,在厨房里折腾得叮当乱响。

“尝尝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块烧得有些过火的糖醋排骨夹到我碗里,“我照着菜谱,学了一整个下午。”

我抬头看他,他额角还沾着一抹可笑的面粉,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嗯。”我低下头,默默地吃掉了那块排骨。

周末我轮到值班,他会亲自提着保温盒,算好时间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楚医生,你先生又来给你送爱心午餐啦?真是羡慕死我们了!”科室的小护士们总是笑着打趣。

谢铭扬会一边将饭盒里的菜肴一样样摆好,一边递给我一杯温度刚好的手磨咖啡。

“你的胃不好,别总喝医院里那些速溶的。”他会轻声叮嘱道。

我看着他在阳光下忙碌的背影,那份早已被我收进抽屉最深处的离婚协议,似乎也渐渐地,开始落上了一层时间的尘埃。

4. 谎言

生活仿佛真的回到了它应有的轨道,甚至比以往更加温馨。与此同时,我的事业也迎来了一个新的高峰。

我接到了院里的正式通知,经过层层选拔,我获得了与国内顶尖专家团一同前往欧洲,参加一场为期两周的国际医学研讨会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自然是欣然应允。

我和谢铭扬说了这件事后,他表现得比我还高兴,一边体贴地帮我收拾行李,一边叮嘱我在国外要注意安全。

然而,就在这场国际研讨会进行到最后一天的晚上,我收到了一条足以将我所有幻想彻底击碎的信息。

信息,是我们医院心血管科的护士长发来的,带着几分无奈和为难。

【楚医生,百忙之中打扰您。您看您能不能劝劝您母亲,让她别再为难我们这些值班的小护士了。】

【我们科室的病人本来就多,而且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这些孩子们也是分身乏术,实在没办法只围着您母亲一个人转。您也是医生,最能理解我们的难处,还请您体谅一下这些孩子们吧。】

我当场就愣住了。我母亲住院了?我怎么不知道?前两天通话时,家里也没人提起过啊。

而且以我对我母亲的了解,她为人温和,知书达理,绝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为难护士的人。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立刻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您住院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中气十足,还夹杂着海浪的声音,“我跟你爸正在马尔代夫潜水呢!好得很!”

挂断了母亲的电话,我心里的疑云更重了。我立刻给护士长回了信息。

【护士长您好,我母亲并没有住院,现在正在国外度假。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护士长的信息几乎是秒回。

【楚医生,不可能有误会啊。人是您爱人,谢总,亲自送过来的。之前谢总不是经常来医院给您送饭嘛,我们科室好几个小姑娘都见过他,绝对不会认错的。】

紧接着,护士长又给我发来了一段短视频。

视频里,一个烫着夸张卷发的老太太,正颐指气使地指着一个小护士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们,我女婿可是谢氏集团的总裁!你们这帮小丫头片子要是敢伺候得我不尽心,信不信他一句话,就能把你们这破医院买下来当公共厕所?”

“不就是让你们帮我洗条内裤吗?怎么了?你们当护士的,说白了不就是古代伺候人的丫鬟吗?有什么金贵的?”

“我女婿可是交了钱的,住的是你们这里最贵的V~V~I~P病房!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听见没有!”

我将视频画面放大,那张刻薄又陌生的脸,我确信,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闹出这样的事情,我心里既着急又觉得荒唐。我再也等不及和同事们一起按原计划回国,研讨会结束的当天下午,我就独自一人登上了最早一班回国的飞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航班一落地,我甚至来不及回家,便拖着行李箱直奔医院。

当我推开那间VIP病房的门时,那个老太太正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着瓜子,满地都是她吐的瓜子壳。

“这位老太太,请问一下,您口中那位谢氏集团的总裁女婿,谢铭扬先生,是您的什么人?”我挡在了正要上前理论的护士长面前,微笑着问道。

“他是我女婿!怎么了?”老太太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语气里充满了不屑,“我女儿可是……”

我没有等她说完,直接从包里拿出了我的结婚证,在她面前展开:“真巧了,我老公的名字,也叫谢铭扬。他呢,也正好是谢氏集团的总裁。”

我往前走了一步,笑容更深了:“就是我今天刚知道,原来我老公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多了个岳母。而我,也平白无故地多了个妈?”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老太太手里的瓜子,哗啦一下,撒了一地。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楚……”

“看来您认识我。”我弯腰,捡起了她床头柜上的身份铭牌,念出了上面的名字,“张翠花女士,对吗?那么,您能告诉我,您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吗?”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歇斯底里地抓起床头的呼叫铃,朝我狠狠地砸了过来:“关你屁事!我女儿可比你有本事多了!”

我轻易地侧身避开,然后对身后早已目瞪口呆的护士长点了点头:“护士长,可以报警了。就说,这里有人涉嫌诈骗医疗公共资源。”

警察来得很快。

就在张翠花女士撒泼打滚,满地哭嚎的时候,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纤细身影,焦急地冲了进来。

那条白裙子,那方颈间的蚕纱丝巾,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去年参加一场慈善晚宴时戴过的,后来不翼而飞了。

薛云筱。

“楚……楚医生?”她看到我的一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声音都在发颤,“您,您不是在国外开会吗?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笑了,笑得云淡风轻:“托你们母女俩的福,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谢铭扬,他可真是好样的。嘴上说着把人调去分公司,永不相见。原来,是在这里挖好了坑,等着我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是谢铭扬发来的一条语音信息,声音里充满了刻意的温柔:“宁宁,航班号发我一下,我处理完手头的事,马上去机场接你……”

我按下了录音键,将现场的嘈杂和薛云筱的惊呼一并录了进去,然后回拨了过去,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用接了,直接来我们医院,三号楼,VIP病房。”

“哦,对了。真是多谢你,在我出差期间,送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许久,才传来他干涩的声音:“宁宁,你……你都知道了?”

5. 对峙

谢铭扬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他几乎是跑着冲进病房的,一进门,就想来拉我的手,脸上堆满了焦急的解释。

“宁宁!”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解释?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打着我的旗号,帮你情人的妈,占用我们医院最紧缺的VIP病房?还是解释一下,她为什么能理直气壮地,在整个科室里,自称是你的岳母?”

“扑通”一声,薛云筱突然双腿一软,跪在了我面前,眼泪说来就来:“楚医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妈她是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她看到谢总这么尽心尽力地送我过来,就……就误会了……”

“对不住啊,楚医生!”那老太太也立刻换上了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抓着身上的病号服,拼命地朝我鞠躬,“是我老糊涂了,是我异想天开,我就想着,这辈子要是能有谢总这么好的女婿,该有多好啊……”

她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们家筱筱,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了。可我不管怎么催她,她都没带过一个男朋友回家。这次我生病,我看她跟谢总两个人,忙前忙后地照顾我,谢总对我又那么关心,我就……我就以为……”

说到这里,老太太还非常应景地哽咽了一下,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唉,说到底,还是我们老婆子不配啊!谢总这么英俊能干的大人物,哪里是我们这种乡下泥腿子能配得上的。”

“楚医生,您大人有大量,您千万别生气。我老婆子给您道歉了,您可千万别怪谢总,他就是心太好了,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

话音一落,那老太太又朝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阿姨,您快起来,您别这样。”谢铭扬见状,眼眶也跟着红了,他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老太太。

“云筱是我的员工,她家里出了困难,我们公司作为她的后盾,帮助她是理所应当的。”

安抚好了老太太,他才转过头,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目光看着我,“宁宁,你也知道,乡下的医疗条件有多差,阿姨这个病,耽误不起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只是忘了自己是个有妇之夫?忘了自己真正的岳父岳母是谁?”

薛云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我现在就带我妈办出院!我们转院!”

“不用!”谢铭扬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不容置喙,“阿姨的病不能再拖了。”

他转而看向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妥协:“宁宁,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样,我马上安排,让他们转去省立医院,那边我也有熟人。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看着他维护那对母女的姿态,只觉得心寒彻骨,冷笑了一声:“随你的便。”

当天晚上,薛云筱的朋友圈,又更新了。

依旧是精心排版的九宫格:一张是谢铭扬在病房里,垂着眼眸,专注地为她母亲削苹果;一张是谢铭扬推着轮椅,带她母亲在医院花园里散步的背影;最后一张,是他们母女俩,和谢铭扬在一家高级的米其林餐厅里,举杯庆祝的合照。

照片的配文是:「感恩生命中的每一次遇见,感谢风雨中的每一次援手。」

我将最后一张照片放大,谢铭扬举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我亲手为他戴上的婚戒,不见了踪影。

手机屏幕亮起,是谢铭扬发来的消息:【宁宁,省立医院的专家说阿姨需要尽快手术,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要留在医院陪护。】

我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死死地压住了,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清晰地记得,当年我母亲出车祸,脑震荡加上腿部骨折,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那段时间,谢铭扬别说陪护了,他一共就来探望过两次。

每一次,都是来去匆匆,待不够十分钟。他总是有说不完的理由,公司有重要的项目要跟,他实在是走不开。

现在,换成了薛云筱的母亲,他倒是有时间了,不仅有时间,还能做到凡事亲力亲为,衣不解带。

如果不是那本红色的结婚证还在提醒我,我真的要以为,他谢铭扬,是薛云筱的丈夫。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拨通了谢铭扬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是薛云筱。

“谢总呢?”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啊,是楚医生啊。谢总他……他在洗澡呢。”薛云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刚刚我妈术后反应有点激烈,不小心吐了谢总一身。所以……”

她顿了顿,又用一种极其体贴的语气解释道:“谢总也是怕我一个小姑娘,又加上我妈刚做完手术,他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楚医生,您可千万不要误会啊,谢总他就是太善良了,心疼我们母女。”

“谢总他还说……”

我不想再听她那些恶心的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6. 终局

从那天起,我没有再给谢铭扬发过一条信息,打过一个电话。

他似乎也乐得清静,没有联系过我,并且,一连四天,都没有回过那个我们称之为“家”的地方。

倒是薛云筱的朋友圈,依旧每日准时更新,像是在上演一出连续剧。

而最新的那条朋友圈,配文是:【感恩这份独一无二的偏爱。】

配图,则是一间装潢考究的办公室配套休息室,里面那张大得夸张的床,尤为醒目。

我跟同事调了班,开着车,直接去了谢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我推开总裁办公室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时,薛云筱正堂而皇之地坐在谢铭扬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手里,还把玩着他那支价值不菲的定制钢笔。

看到我进来,她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敞开的衬衫领口,可以清晰地看到,脖颈处有一块暧昧的红色印记。

“楚……楚医生?您怎么来了?谢总他……他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那间休息室的门上。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声。

“让开。”我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薛云筱慌乱地张开双臂,挡在了门前:“不行!这是谢总的私人休息室,您不能……”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一把将她推开。

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浴室里,谢铭扬正裹着一条浴巾,站在巨大的镜子前,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在往下滴着水。

“宁宁?”他显然被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手忙脚乱地抓起一旁的外套,想要遮掩什么,“你怎么……你怎么来了?”

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些同样暧昧的红痕上,冷冷地开口:“看来,我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薛云筱哭哭啼啼地冲了进来,开始她那套惯用的表演:“楚医生您误会了!谢总昨晚在医院照顾了我妈妈一整个通宵,等会儿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跨国会议,他怕自己形象不好,所以才想着冲个澡,收拾一下,好去见……”

“你觉得,我像个傻子吗?”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拙劣的谎言。

谢铭扬系扣子的手,明显在发抖:“宁宁,你真的不要误会,云筱说的,都是真的。”

“谢铭扬,你还真是死性不改。”我抬手,制止了他即将出口的更多辩解。

“我给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机会,你却连一次都没有珍惜过。”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楚宁,是没有脾气的?”

“楚宁,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见我态度如此强硬,谢铭扬也来了火气,声音陡然拔高。

“我都说了,我就是为了下午见客户,才洗的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指责:“果然,心是脏的人,看什么东西都是脏的!”

紧接着,薛云筱也开始帮腔,“是啊,楚医生,您真的误会谢总了。”

“我们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跟谢总吵架,影响你们的感情。”

“谢总为了能让您过上最好的生活,他每天工作都非常辛苦的,他……”

“你闭嘴。”我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成功地让薛云筱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辛苦?是忙着伺候你和你妈,才这么辛苦的吧。”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转头看向谢铭扬。

“我妈当年车祸住院,你总共去过两次,两次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

“现在,为了一个助理的妈,你就能衣不解带地伺候整整四天?”我发出一声冷笑,“谢铭扬,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你才是她薛云筱招的上门女婿呢。”

谢铭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楚宁!你说话非要这么刻薄吗?”

我指着那间休息室,步步紧逼:“我刻薄?谢铭扬,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是清白的,那好,你告诉我,她一个助理,凭什么能拥有你办公室里,单独的,带浴室的休息室?”

“云筱她最近照顾阿姨,实在是太辛苦了,我只是想让她有个地方可以……”

“我不想再听你那些可笑的废话。”我给出了最后的通牒,“一句话,如果你想证明你们之间是清白的,现在,立刻,开除她。”

“不可能!”谢铭扬几乎是吼出来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开除她,阿姨还在医院里躺着,你这不是要逼死她们母女吗?!”

薛云筱恰到好处地跪了下来,哭着抱住了谢铭扬的小腿:“楚医生,我辞职,我马上就辞职!求您别……别再为难谢总了……”

我冷漠地看着谢铭扬,重复了一遍我的条件:“不开除她,那就离婚。”

谢铭扬的嘴唇,因为愤怒和挣扎而剧烈地颤抖着:“你非要做得这么绝情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律师的电话:“老王,把之前拟好的离婚协议,现在,立刻,发到我的邮箱。”

“楚宁!”谢铭扬猛地冲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光洁的地板上,“你除了用离婚来威胁我,你还会什么?!”

手机屏幕碎裂的瞬间,一封带着“离婚协议书”标题的邮件,刚好在屏幕上弹了出来。

“选吧。”我甚至没有弯腰去捡那部已经报废的手机,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是要你的婚姻,还是要她。”

谢铭扬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薛云筱哭得梨花带雨,抱着他的腿,泣不成声:“谢总,您别为难……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您……我走,我现在就走……”

谢铭扬烦躁地推开了她:“你给我闭嘴!”

他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充满了决绝和疲惫的眼神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好,我们,离婚。”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我的身后,传来了薛云筱压抑的啜泣声,和她那句故作委屈的话语:“谢总,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害了您……”

谢铭扬的声音,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疲惫,远远地传来:“不关你的事……是她,她从来,都不懂我……”

当我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时,身后又传来了他最后的,带着不甘的咆哮:

“楚宁!你别后悔!”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那场闹剧,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后悔?我看着电梯壁上自己那张平静到冷漠的脸,轻轻地笑了。

我最后悔的,是直到今天,才下定决心,扔掉这个早已腐烂发臭的垃圾。

为期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终于在今天画上了句点。

民政局那扇冰冷的玻璃门后,谢铭扬的身影准时出现。他依旧是那副精英做派,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不是来终结婚姻,而是要去签署一份价值连城的商业合同。

我甚至能想象,他踏入这里之前,还在镜子前审视过自己的领带是否系得完美。

就在我办完手续,将那本象征着自由的暗红色小本子放进包里,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手腕上传来一阵灼热的力道,不容拒绝。

是谢铭扬。

“楚宁。”他死死地攥着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我曾经无比迷恋、此刻却只觉得无比讽刺的笃定,“别闹了。我们的事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悔意,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仿佛我过去一个月的坚持,都只是一场无理取闹的戏剧,而他,是那个宽宏大量、愿意最终原谅我的男主角。

我没有挣扎,只是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眼神,平静地、一寸一寸地审视着他,直到他自己都觉得脸上那份自信快要挂不住。然后,我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动作轻柔却坚定。

我甚至对他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没有半分温度,像冬日里凝结在窗上的冰花。

“谢铭扬,”我轻声开口,字句清晰,“你问我后不后悔?不如先问问你自己,配得上我后悔这两个字吗?”

说完,我不再看他脸上瞬间变换的惊愕与羞恼,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扇将我与过去彻底分割开来的大门。

阳光刺眼,却也明媚。

我从手袋里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父亲的号码,电话几乎是秒接。

“爸,都办妥了。”我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现在,可以把我们楚家给谢氏集团的所有资源,全部撤掉了。”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几乎能听到呼吸声的沉默,随后是父亲沉稳中带着一丝关切的询问:“宁宁,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靠在车门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街道,将谢铭扬和那个叫薛云筱的女人之间所有的龌龊,包括他如何厚颜无耻地冒用我母亲的名义,为薛云筱那位同样上不了台面的母亲安排我们家医院的VIP顶级病房,一字不落地全盘托出。

“混账东西!”听筒里传来父亲猛地拍响办公桌的巨响,那声音震得我耳朵发麻,却也让我的心彻底安稳下来,“好一个谢铭扬!好一个狼心狗肺的谢家!”

“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楚家在背后给他撑腰,为他铺路,他谢铭扬算个什么东西!他能有今天?”父亲的怒火仿佛要透过电波燃烧过来,“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女儿,你做得对!你放心,他谢铭扬既然敢这么作践你,作践我们楚家,爸爸就绝对不会让他和谢家好过!”

楚氏集团的行动力向来是雷厉风行的。

不到半小时,楚氏集团的官方微博就发布了一则措辞冷静却信息量爆炸的公告:

【楚氏集团即日起,全面终止与谢氏集团的所有商业合作。另,楚宁女士与谢铭扬先生业已解除婚姻关系。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这则公告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整个财经圈掀起了惊涛骇浪。

消息发酵的速度比病毒还快,资本市场的反应更是毫不留情。谢氏集团的股价在短短三十分钟内断崖式下跌,死死地封在了跌停板上。紧接着,三个正在与谢氏洽谈的关键合作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公开宣布,解除合作意向。

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张。

我的手机瞬间成了热线电话,来电显示上,“谢铭扬父亲”这几个字疯狂跳动。

我任由它响了许久,才慢悠悠地接起。

“宁宁啊,这事……这事是铭扬糊涂,他不对!我让他,我让他亲自登门给你道歉……”谢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一丝讨好。

“不必了,谢伯父。”我平静地打断了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从法律上讲,我和你们谢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当晚,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我家门外。谢父果然亲自登门了,只是他带来的不是道歉的诚意,而是一张写满算计的虚伪面孔。

父亲甚至没让他进客厅,直接在玄关,将一杯滚烫的茶水狠狠地摔在他脚边,瓷片四溅。

“谢振华!教出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儿子,你居然还有脸踏进我楚家的大门?”

“亲家,你先消消气,孩子们年轻气盛,一时糊涂……”

“谁是你亲家?”一直沉默的母亲此刻终于开了口,她的声音比冬月的寒风还要冷,“你儿子拿着我女儿的钱,给我女儿的仇人当孝子贤孙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家?”

谢父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最终铁青着一张脸,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各大财经新闻的头条被谢家承包了。

【惊爆!谢氏集团资金链疑似断裂,多个核心项目被迫停摆!】

我正端着咖啡,饶有兴致地看着新闻里记者对谢氏总部的围追堵截,手机屏幕亮了,是谢铭扬发来的一条短信,充满了质问和不甘:

【楚宁,你就真的这么心狠,非要赶尽杀绝吗?】

我轻啜一口咖啡,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回了他六个字。

【不,这才刚开始。】

下午,我换上白大褂,回到了熟悉的医院。刚进科室,护士长就一脸为难地拦住了我:“楚医生,那个……薛云筱的母亲又来了,点名非要住进您母亲之前住过的那间VIP病房,我们怎么劝都劝不走,现在正坐在地上撒泼呢……”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保安部的内线电话。

“主任办公室楼层,有人恶意扰乱正常医疗秩序,属于医闹行为。直接报警处理,不用留情面。”

尖锐的警笛声很快就划破了医院的宁静。巧合的是,就在警察赶到的时候,一辆白色的保时捷以一种近乎疯狂的速度冲进了停车场,正是谢铭扬的车。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直冲到我面前。二话不说,一只扬起的手掌就朝着我的脸颊挥了过来。

但我不再是那个会默默忍受的楚宁了。

我精准地攥住了他挥下来的手腕,指甲甚至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我看着他,一字一顿地提醒他:“谢总,这里是公共场合,到处都是监控。故意伤害罪,至少也是十五日行政拘留,你想试试吗?”

“楚宁,你简直恶毒到了极点!”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云筱的妈妈刚刚才做完手术,身体虚弱,你竟然让警察来抓她!”

“那又与我何干?”我猛地甩开他的手,语气里满是厌恶,“你谢铭扬既然那么心疼你的‘好丈母娘’,就该用链子把她拴好,而不是放任她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撒野咬人。”

谢铭扬被我的话噎住,随即,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冷笑:“我明白了,你做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嫉妒。”

他自以为是地剖析着我:“你嫉妒云筱比你年轻漂亮,嫉妒她能得到我毫无保留的爱,嫉妒她……”

“谢铭扬。”我再次打断他这番可笑的独白,向前一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轻蔑地说,“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拼命护崽的老母鸡。”

我顿了顿,感受着他身体瞬间的僵硬,然后送上了最后一击。

“只可惜,”我直起身,微笑着看着他,“你拼死守护的,不过是只不入流的野鸡。”

他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发抖,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我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电梯。

透过电梯门上光洁的玻璃面倒影,我清晰地看见,薛云筱和她那位撒泼的母亲,正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地“请”上了警车。

而谢铭扬,正像个疯子一样,疯狂地拍打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发出“砰砰”的巨响:“楚宁!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关门键,同时,给他发了我们之间最后一条短信: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之前从我这里拿走,送给你心上人的那个传家宝玉镯,是赝品。真的那个,早就被我妥善保管起来了。伪造金融票据、诈骗巨额财产的证据,我已经打包提交给了相关部门。明天,我的律师会正式联系你,谈论关于两千万赔偿金的事宜。】

电梯门彻底合上的那一瞬间,我仿佛还能听到他那穿透楼层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谢氏集团的崩塌,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银行的催债函像雪片一样飞向谢氏总部,曾经的合作伙伴纷纷避之不及。据说谢家父子那段时间跑遍了所有能拉上关系的人脉,却处处碰壁,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趟楚家搅起的这滩浑水。

在“谢氏集团正式申请破产”的消息冲上热搜第一的那天,一场倾盆大rou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落地窗,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

管家撑着一把黑色的巨伞,从庭院里快步走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小姐,谢少爷……他已经在门外跪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正窝在沙发里,慢条斯理地翻阅着一本最新的《柳叶刀》杂志,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别管他。他那么喜欢跪,就让他跪个够。”

窗外电闪雷鸣,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天际,短暂地照亮了跪在瓢泼大雨中的那个身影。谢铭扬浑身早已湿透,昂贵的西装狼狈地贴在身上,头发上的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宁宁!”他仰头望着我家二楼的窗户,用嘶哑的嗓音大吼,声音被狂风暴雨揉碎,“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

“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放过谢家吧!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吧!”

他的嘶吼被雷声淹没,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我静静地听着,只觉得索然无味,随手将杂志扔在一旁,起身回了房间。

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前,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卑微得,真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

我冷漠地想,与他联姻的这几年,我们楚家为谢氏注入了多少资金和资源,为他谢铭扬的“商业帝国”铺了多少康庄大道。他在商场上那些所谓的“无往不利”,不过是旁人看在他“楚家女婿”这个名头上,给的三分薄面罢了。

可惜,他被这虚假的荣光冲昏了头脑,真的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了。

如今,楚家收回了所有的一切,就是要让他清楚地知道,没有了楚家的光环,他谢铭扬和他的谢家,究竟算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雨幕中突然冲进来一个纤细的人影。

是薛云筱。

她举着一把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雨伞,踉踉跄跄地跑到谢铭扬身边,拼命想为他遮挡头顶的暴雨:“谢总!您这是在做什么?您快起来啊!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她试图将谢铭扬拉起来:“跟我走吧,您再这样淋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听我的,我们走,我们不求她了!”

“你懂什么!”谢铭扬一把推开她,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谢氏要完了!一切都完了!”

“现在只有楚宁,只有她才能救谢氏!”

“不会的!”薛云筱哭着再次抓住他的肩膀,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天真的狂热,“谢总,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东山再起的!你忘了吗?我们手里还有一个王牌项目!只要能凑够启动资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一起面对!”

我冷眼看着楼下那对在暴雨中上演着“生死恋”的男女,只觉得可笑又碍眼。

我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保安室:“把门口那对上演苦情戏的野鸳鸯给我赶走,别脏了我家的地。”

很快,几名高大的保安冲入雨中,在一番拉扯后,两人终于被驱逐了。

世界,再次恢复了清静。

三天后,我收到了一条谢铭扬发来的彩信。

点开,是一张结婚证的照片,以及一张婚纱照。照片里,薛云筱戴着看起来就十分廉价的头纱,而谢铭扬穿着一套明显不合身的租来的西装,两人对着镜头僵硬地笑着。

附带的文字充满了幼稚的挑衅:

【我和云筱结婚了。楚宁,现在就算你后悔,我们之间也再无可能。】

我看着那张滑稽的照片,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

我礼貌地回了两个字:“恭喜。”

然后,拉黑,删除,全套动作一气呵成。

又过了一个月,这天我正好上夜班。医院的夜晚格外安静,我闲来无事刷着手机,一个直播间的推送突然跳了出来。

主播的头像,竟然是谢铭扬。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屏幕里,谢铭扬正顶着憔悴的面容,用着干巴巴的话术,奋力推销着一款9.9元包邮的生姜洗发水。而他身旁的薛云筱,则卖力地对着镜头呼喊:“家人们!点点关注!给主播点点关注!”

那画面,充满了荒诞的戏剧性。

我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直播。

第二天下了夜班,我疲惫地回到家,只想好好补个觉,却被一阵狂乱的门铃声吵醒。

监控画面里,谢铭扬神色癫狂,正用拳头疯狂地捶打着我家的大门,嘴里还在咆哮:“楚宁!开门!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我按下了通话键,声音里带着刚被吵醒的慵懒和不耐:“谢先生,大清早的,你老婆知道你跑到前妻家门口发疯吗?”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接通,愣了一下,然后“扑通”一声,竟然隔着门跪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楚宁……那个镯子的赔偿金……两千万……能不能,能不能宽限几天……”

“不能。”我干脆利落地打断他,“我劝你抓紧时间回去直播赚钱,不然,我们只能法院见了。”

我关掉通话,转身走进客厅。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早间财经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谢氏集团于今日凌晨正式宣告破产清算。其创始人谢振华因涉嫌挪用公款、非法集资等多项罪名,已被相关部门立案调查……】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的手机“叮”地一声,弹出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8888的账户于9月18日收到理赔款项,入账金额:20,000,000.00元。】

拿到赔偿款后,关于谢铭扬和谢家的一切,就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清除了。我向医院递交了申请,准备去英国进修两年。

院长拍着我的肩膀,满脸欣慰:“好啊!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开阔眼界!院里全力支持你!”

我原以为把这个决定告诉父母时,会遭到一些阻拦,毕竟他们总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没想到,他们非但没有反对,反而给予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出发那天,爸妈亲自把我送到机场。

登机前,妈妈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神秘兮兮地说:“宁宁,你还记得顾叔叔家的儿子顾寅吗?他现在也在英国呢,我前几天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等你到了那边,他会去机场接你。”

“妈……”我一听就知道母亲的心思,正想开口拒绝。

“你先听妈妈说完。”妈妈按住我的手,“阿寅也是今年刚被他爸爸派去英国,接管那边的分公司,算是历练。到底是异国他乡,你们都是知根知底的孩子,互相有个照应,爸爸妈妈在国内也能放心一些。再说了,你就当多个朋友,妈妈保证,那孩子性格特别好,你们肯定合得来。”

母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点头应下。

十几个小时的跨洋飞行后,飞机平稳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到达大厅,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那个举着牌子的年轻人。

牌子上用清秀的字体写着:【接楚医生】。

“顾寅?”我试探着走过去。

他闻声抬头,看到我时,脸上绽开一个温和明朗的笑容,像春日里最和煦的阳光:“宁宁姐,好久不见。”

被他这么一笑,尘封的童年记忆才慢慢浮现。我这才想起,小时候我们两家住得近,他确实是个总跟在我身后,甜甜地叫我“宁宁姐”的小跟屁虫。

顾寅非常利落地帮我把行李安顿好,车子直接开到了一栋漂亮的公寓楼下。他帮我安排的住处,就在他对门。

“我妈特意嘱咐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住得近,方便互相照应。”

事实证明,我妈的眼光确实不错。顾寅真如她所说,是个性格极好的人。

在英国的日子,我们保持着一种舒适的默契。平日里,我们各自忙于工作和学习,只有在闲暇的周末,才会约着一起聚餐,或者去探索伦敦的角角落落。

他会像个本地人一样,在深夜带我去吃最地道的街头小吃;会在我值完一个通宵夜班后,恰到好处地送来一碗温热的汤;会在我因为一台高难度手术失败而情绪低落时,什么也不多问,只是安静地陪着我,在泰晤士河畔看来来往往的游船和漫天的日落。

他像一汪清泉,不动声色地,一点点洗涤掉我过往经历中那些肮脏的尘埃。

在一个晴朗的夏夜,我们躺在郊外的草地上看星星。他突然转过头来,眼眸里映着漫天璀璨的星河,认真地对我说:“宁宁,我喜欢你。”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还不等我做出反应,他便凑了过来,在我唇上,印下了一个极尽温柔又无比克制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他退开一些距离,眼里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一年的进修期很快就结束了。在回国的飞机上,当飞机穿过云层,我主动握住了身边顾寅的手,侧头问他:“要不要,跟我回家见见爸妈?”

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等你这句话,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而我,也在这不知不觉的温柔陪伴中,早已对他动了心。

我们的婚礼定在了三个月后。

试婚纱那天,我穿着一袭缀满碎钻的鱼尾裙,在镜子前轻轻转了一圈,问他:“好看吗?”

“很美。”他走上前,目光专注又深情,伸手帮我整理好头纱。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谢铭扬冲了进来,他形容枯槁,衣衫不整,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楚宁!你不可以结婚!你不准嫁给他!”

紧随其后的保安满脸歉意:“抱歉,楚小姐,这位先生非要硬闯……”

“我和薛云筱那个贱人离婚了!”谢铭扬死死地抓住我的衣袖,眼神狂乱,“楚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最爱的人还是你,我们复婚好不好?”

顾寅的眉头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语气平淡地问:“这位是?”

“前夫。”我厌恶地拉开谢铭pageYg的手,对保安说,“把他扔出去。”

谢铭扬被两名高大的保安拖走时,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楚宁!你忘了我们过去的那些感情了吗?你不能这么对我!”

顾寅看着他被拖走的方向,似乎真的有点吃醋了。他转过身,双手捧住我的脸,踮起脚尖吻了吻我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点霸道的委屈:“我不管。从今天开始,你的脑子里只准想我一个人。什么前夫后夫的,通通都得靠边站。”

我看着他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主动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放心吧,没有什么前夫后夫,从今往后,只有我的丈夫,顾寅先生。”

说完,我再次仰头,朝着他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我们大婚的日子。

我没想到,阴魂不散的谢铭扬,又来了。

就在司仪宣布交换戒指的环节,他突然举着一个酒杯,疯疯癫癫地冲上了礼台:“我反对!我反对这门婚事!”

他指着我,又指着顾寅,语无伦次地大喊:“楚宁,你不能嫁给别人!我才是你的老公,你是我的老婆!楚宁……”

这次,根本不用我开口。经验丰富的保安团队非常有眼力见地一拥而上,在他造成更大的混乱之前,就将他整个人架起来拖了下去。

我安心地偎依在顾寅温暖的怀里,对微微有些错愕的司仪点了点头:“请继续吧。”

“好……好的!”司仪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在台下宾客如潮的掌声和祝福声中,顾寅低头,温柔而郑重地吻住了我。

眼角的余光里,我瞥见谢铭扬像一条破败的麻袋,被保安毫不留情地扔出了宴会厅的大门。

晚上回到我们的新家,顾寅靠在床头刷着手机,突然笑出了声:“老婆,快来看今天的热搜,比我们的婚礼还有趣。”

我好奇地凑过去,几个刺眼的话题挂在榜首:

#谢氏前总裁大闹前妻婚礼被警方带走#

#谢铭扬直播卖惨翻车,账户被曝欠款千万#

我拿过手机,直接关掉了屏幕,顺势窝进顾寅的怀里,声音慵懒:“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也罢。”

我抬头看着他,眼含笑意:“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顾寅心领神会地一笑,翻身反客为主,将我压在身下,声音低沉而性感:“好,今晚一定不让夫人失望。”

我们蜜里调油地度过了新婚之夜,随后又去法国享受了悠长的蜜月。

等我们再次回到国内,已经是半年之后。

而我的肚子里,已经悄然孕育了我们爱情的结晶。

这个消息让两家父母都开心得像个孩子,公公婆婆更是把顾寅叫到一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我照顾得妥妥帖帖。顾寅也的确做到了,他几乎成了一个孕期百科专家,把我的每一次产检时间,都郑重地记录在他的备忘录里。

在我怀孕六个月,一次常规产检的时候,我最后一次听到了那两个人的消息。

那天我刚做完四维彩超,和顾寅手牵着手走出来,就看到医院大堂那边一阵巨大的骚动。

一辆急救推车被几名医生护士簇拥着,飞快地冲向抢救室,车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场面骇人。

我隐约听到旁边人的议论,说是被人当街捅了十几刀,内脏都快被捅成筛子了。

顾寅怕吓到我和肚子里的宝宝,立刻伸出宽大的手掌捂住了我的眼睛,拥着我快步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到了晚上,医院的同事给我发来了后续。

她说,今天早上那个被捅伤的人,是薛云筱。而持刀行凶的,不是别人,正是谢铭扬。

原因狗血又现实:薛云筱偷走了谢铭扬视作最后翻盘希望的那个“王牌项目”的完整企划案,高价卖给了他的死对头。不仅如此,她还以启动项目为由,骗着谢铭扬去借了高利贷。钱刚到账,薛云筱就立刻将钱全部转走,准备带着她母亲和那笔巨款远走高飞。

没想到,两人在机场被收到风声的谢铭扬拦个正着。

最后的希望破灭,又被所谓的“真爱”背叛,还背上了巨额高利贷,谢铭扬在重重打击之下,彻底失去了理智,当场拔刀,疯狂地捅向了薛云筱和她的母亲。

薛云筱的母亲当场死亡,薛云筱本人则危在旦夕。不过同事说,看那伤势,人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至于谢铭扬,当场就被抓获。身上背着两条人命,等待他的,只有法律最严厉的审判。

同事在电话那头一阵唏嘘感慨。

我听完,内心却毫无波澜,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便结束了通话。

这时,顾寅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走了过来。

肚子里的小家伙大概是闻到了香味,突然有力地踹了我一脚,我没忍住,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顾寅立刻紧张地坐到我身边,小心翼翼地扶住了我的腰。

我摇了摇头,拉过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没有不舒服,是我们的宝宝在跟你打招呼呢。”

“哈!宝宝,我是爸爸呀。”顾寅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他低下头,脸颊轻轻地贴着我的肚皮,用手隔着肚皮,温柔地和里面的小生命互动。

宝宝似乎感受到了,非常给面子地,又轻轻地踢了他一脚。

我们相视一笑,眼里的爱意和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

对我而言,谢铭扬和薛云筱,早已是前尘往事,过眼云烟。那些仇恨与纠葛,都随着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尘埃落定。

如今,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顾寅,还有我们即将出生的宝宝。

等待着我的,是充满阳光和希望的,崭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