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心爱之人欢好后,他给我两个选择:一碗避子汤一碗生疮药!(完)
发布时间:2025-10-04 10:11 浏览量:1
寂静许久,他终于开口,嗓音压抑着情绪:“我已经向我娘争取了,考上功名以后,就能娶你了。”
“阿瑶,你等等我,好不好。”说着,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眼睛忽然瞟向我的嘴唇。
前两世的经历历历在目,我心一惊,猛地把他推出去,拍上门:“江翊,我不会嫁你。”
外头许久没了动静,我刚松下一口气。就听见窗户在吱呀响动。我走过去想要关严,却见一黑影刷地出现。
“救……”惊声尖叫的我瞬间被他捂住。
“是我。”看见来人,我瞪大眼睛。
“你怎么在这?”我疑惑地问道。
楚寒气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来看骗子。”
“我骗你什么了?”我瞪他一眼。
“这一路上你居然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他说道。
“那是我没说,我又没骗你说我是闺阁小姐,怎么,难不成你……”我忽然发觉我们二人此时离得很近,气氛渐渐有些不对劲,我一脚踩到他的脚上。
“胆子真大。”他疼得眉头紧皱。
“你居然这么对待你的恩人。”他说道。
恩人?“都说了我给你做饭饱你口福,算是报了你将我从流寇中救下的恩情了,你怎么还说。”我解释道。
他挑了挑眉:“今日若不是我帮你,你能把戏演下去吗?梗着脖子像只大鹅一样。”
我小脸一红,也是,毕竟他是中午在场诸人唯一一个长眼的。就是……“你才像大鹅!”
他不理会我的呛声,朝我扔过来一个药瓶子。“洗干净涂上,早晚各一次,三四日便好了。”
刚想问,发觉他是说我过敏的病症。脸颊微微发热:“好。”
他也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你若想离开江府,我在城中有房产,或者你住到客栈……”话音里带着小心翼翼。
我摇了摇头:“我得留在江府。”也许是我看错了,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落寞。
“找你父亲嫁女的真相吗?”他问道。
我瞥了他一眼,居然还偷听我们说话。他解释道:“我刚刚来得不巧,刚爬上窗户的时候,他正好敲门,就听到了。”
我毅然决然地谢绝了楚寒的好意,毫不留情地将他轰走了。心中暗自思忖,这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旁人无需掺和。
回想起第一世与江翊两情相悦之时,我爹和他会偶尔有信件往来。然而,他从未向我提及此事,直到第二世,我自己偶然间发现了端瑶。只因那信件上的印章,分明就是我爹的印章。我满心疑惑,究竟什么样的重要信件,才会用上印章呢?
自从江府的下人被罚之后,即便她们心中满是不满与怨气,却也不敢再对我指指点点。一个个都对我视而不见,仿佛我是空气一般。此时,江翊又不在家,这倒给了我一个去书房探寻真相的绝佳机会。
我瞅准他们不注意的时机,学着楚寒的样子,从窗户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虽说过程中不小心摔了个跟头,膝盖生疼,但好在并未被人发现。我强忍着疼痛,痛苦地回忆着上一世发现书信的那个盒子,在书房里四处翻找起来。
刚一找到那个盒子,还没来得及为这意外的收获而惊喜,就听到书房外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的心猛地一紧,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急忙蹲下身子。不巧的是,腿骨狠狠地磕在了桌角上,疼得我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有人在书房吗?”一个声音渐渐靠近。我紧紧地靠在书桌后面,强忍着腿骨上传来的钻心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浸湿了衣衫。
“喵呜——”就在这时,一声猫叫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将那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见那人渐渐走远,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然而,当我抬头时,却看到楚寒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窗户上,吓得我心跳陡然加快。我压低声音,低声呵斥他:“你,你怎么天天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啊。”
楚寒指了指自己,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说道:“我?”说完,他轻轻一跃,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竟然没有发出一丝落地声,仿佛他是一个身怀绝技的侠客。
“不是我,你早被人家抓住了,还说我偷鸡摸狗,你在做什么?”他反问道。
我紧紧地抱住怀中的盒子,说道:“找真相。”
他看着我额角沁出的汗珠,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帮我擦掉。手在半空中顿住了,犹豫了片刻,又缓缓地放了下来。语气忽然变得顽劣起来:“心态这么差?看你出的汗,跟下雨似的。”
我重重地呼了口气,说道:“我腿骨磕在桌角了。”
他从我的脸上移开目光,终于发现我受伤了,我不禁在心里暗自腹诽,真是白夸他长眼睛了。
楚寒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他一把抱起我,却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我应该怎么做?”他焦急地问道。
看到又有人朝着这边走来,我心急如焚,语速也越来越快:“带我飞出去啊。”
“我不会飞!”他无奈地说道。
“你平常怎么翻窗户的,就把我怎么带出去。”我急切地说道。
楚寒终于回过神来,他单臂捞着我,另一只手撑着窗台,轻松地翻了出去。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悬了起来。
盒子里静静躺着江翊和我爹来往的信件。而楚寒也带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我爹是濮阳林家儿子的身份。
十几年前,林家的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变得富庶起来。然而,在那个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的社会里,商人本就是地位最低的角色。为了家族的发展,林家让当时的林天则娶了个小官的女儿,好歹算是攀上了士族。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信息,心中明白,她并不是我娘。那一刻,我摇摇欲坠的信念终于彻底崩塌,我娘,果真不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椅子上,缓缓打开了那个盒子。熟悉的印子映入眼帘,里面一共有两封信。
第一封,是我爹卖女的证据,一张一千两白银的收据。我冷笑一声,心中满是苦涩,竟不知自己这么值钱,在父亲眼中,我不过是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
第二封,是我爹教江翊如何能让我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办法。我看着里面的内容,瞳孔猛地一缩。“用药遏制,美色或生育,缺一者便可使女子终身自责依赖。”我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愤怒,我爹,我亲爹,竟然如此折辱我。
两世啊,我在临死前都心心念念的父亲,不承想,居然是害我的始作俑者。他把我卖给别人,又教别人怎样控制我。究竟是为何!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满是痛苦和迷茫。
楚寒担忧地看着我,说道:“你爹前几日刚来濮阳,你要见吗?”
楚寒接着说,近两年我爹每年都会回濮阳一段时间。这也对上了,我爹总是借故要去外头做生意,每年都会离开家一段时间。没想到他是到濮阳来了。
搞清了真相,我一点儿都不想再待在江府。我强忍着内心的歉疚感,抬眸准备向楚寒开口。
却听见他说:“我那房子很大,只有我和管家两个人……”他看着我殷红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住。”
我的心在发颤,仿佛有一只小鹿在心中乱撞。从苦涩的喉中挤出“嗯”的一声。面对眼前人的善意,我终究是控制不住情绪,低头流起了泪。
他把手伸过来,我不解地看着他。结果他抬手,就将我拉进了怀中,轻声说道:“抱歉,趁火打劫了。”
我被他逗笑,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涌,又哭又笑,只能胡乱地擦着眼泪。
他将我的手握住,温柔地说道:“想哭就哭,泪要流出来,那些伤痛才作数。”
我是光明正大从江府大门出去的,一共三世,每次江翊带我回家都是从侧门走。仿佛侧门才是我的归宿,而大门永远为我关闭。
江翊听到信儿赶回来了。他拽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说道:“阿瑶,你为何不能等等我?”
我平静地开口:“等你?我又不喜欢你,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却因惧怕母亲,名分都不敢给我一个。行为举止更是让我看不出喜欢我的意思,把我耗在这府中,让我被别人欺负,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江翊顿了顿,嘴里喃喃道:“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你该等我,等我的……”他的手依然攥得死死的,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看着他一副痛苦的模样,我连一丝爽意都感觉不到。三世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曾经对他的那丝恨意,也消磨全无了。如今,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释然。
门口聚满了江府下人和赶着前来看热闹的路人。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码。
我用力地挣开江翊的手,回头看了下这个困我两世的牌匾。那牌匾仿佛是一个无形的枷锁,将我牢牢地困在其中。我心中暗暗发誓,再也不见。
我还是决定先去找我爹,再看下一步怎么走。为了避嫌,我让楚寒找了辆马车来接我。
直至我上车,江翊再没发出一点声响。我也假装没注意到,他看到马车时握紧的拳头,和阴沉至极的脸色。那拳头仿佛是他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却又无处发泄。
等我到客栈的时候,就见楚寒像看管犯人一样看着我爹。我爹虽面色镇定,但敲打桌子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那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他内心的鼓点,越敲越快。
他看见我来,似是松了口气。随即摆出父亲的架子,说道:“瑶儿,江翊就让你和这种人混到一起吗?请人过来一点儿也没有礼数,粗鲁至极。”
楚寒看我到了,出门前说:“我去请你这爹的时候,他说要先见江翊。”
我想到了其中的缘由,低声向他致谢:“谢……”
他挑了挑眉,露出不满的神色,出声打断我:“天天谢来谢去累不累,你先跟他聊吧,我就在外面。”
门被关上后,四周寂静,落针可闻。小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我又害怕又期待,怕的是自己是不是课业没做好,或者哪做得不对,又惹恼了父亲,要遭他训斥。期待的是平时不理人的父亲,终于能跟我说句话了。
现在看来,可能他打心底就不疼我这个女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开口:“把那一千两白银给我。”
他愣了一下,说道:“那是江翊给的彩礼钱。”
说得好听,我心里暗自冷笑。“我和江翊不会成亲,他们家也不会认我这个媳妇。”
那双矍铄的眼睛看着我,说道:“可你们已经在家里简单办过仪式了,你便是江翊的人。”
“所以无所谓正妻还是小妾,只要我跟着江翊就行是吗?”我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父亲哽住,一时无声。我接着说:“我娘不是你的正妻,你在濮阳还有家室吧。”
听我啰啰嗦嗦地将他恶心的嘴脸揭开,我爹终究是忍不住,一拳捶在了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你懂什么?我和你娘是真心相爱。”
“真心相爱,她脸为何成了那样?”我愤怒地问道,心中充满了对母亲遭遇的不平。
“我要娶的女子是个跋扈不堪的主,我不动手,等她过门,你娘连命都没有。”他辩解道。
我情绪激动起来,大声说道:“所以你就毁我娘的容!”
他沉沉地看着我,满脸无奈,仿佛我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为你娘,已经放弃了很多。当日我若没有带她出走,我在濮阳过得依旧潇洒快活。你自出生就过得不错,你以为这些东西天生就有啊。”
“你还是个女孩儿,你给家里带来的好处也就是出嫁时的彩礼罢了。”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我的心。
我一时失语,我原以为温情的家计较起好处来,而生我养我的爹一直把我当作物件,等着出售。我心中满是悲凉,说道:“所以爹,我感激您的养育之恩,仅此而已了。”
“把那一千两给我吧,要是濮阳这里知道你在外面有个女儿,你不会如愿的。”我坚定地说道。
他近些年来当然回来得勤,带我娘走之前,家中正妻已经有了身孕,诞下一子。先人病逝,他回来继承家产。若让别人知道他有女儿,家产只会落在他那个同样没有尝过父爱的儿子身上。
我拿到银票,出门转身就给了楚寒。他正抱着剑靠在墙上,被我一拍,差点没站稳。
“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我真诚地说道。
楚寒笑了起来,说道:“变小富婆了。”
看我一脸认真,他不再顽劣。我认真地说:“楚寒,我要回家去了,一千两银票对你来说可能少点,但这是我的全部了。”
看我要走,他一把拽住我,支支吾吾起来:“你,你不去我,不是,你……”
看他嘴笨的样子,我心里不免酸涩。我爹那么爱我娘,也终会为因我娘而放弃的那些感到后悔,每天过着表面日子,过到最后计较得失。我和楚寒的身份差距太远了,感情也没有说出口,就到这儿吧。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楚寒憋红了脸,急切地说道。
我心里虽然欢喜,但还是把他抓着我的手放下,说道:“男女悸动之情,不足以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你以后会后悔的。”
他却不信,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会!”
他一把扯过我,将我带到了客栈的看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底下竟然有官兵驻足。
楚寒目视下方,沉寂的眼中多了丝怒意,仿佛那些官兵是他的仇人一般。
“我本就不想待在濮阳,底下那群人,是来抓我的。”他沉声说道。
我心一惊,问道:“为何?你犯事了?”
“我是楚豪的儿子。”他平静地说道。
楚豪将军,楚家?本是一国之将,却因为楚豪将军在战场上紧要关头临阵退缩,死伤无数。前有军功,后有逃罪。圣上仁慈,给楚家留下了后人,就是楚寒。
我想过楚寒身世不简单,没想到竟是这样。我还是不解,问道:“为何要抓你?”
“但凡我调皮捣蛋些,他们就告我有谋逆之嫌报复我。从小到大,我进那牢狱,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楚寒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那些身上受过的伤都不存在。
我心疼地看着他,问道:“那你还能和我走吗?”
他看着我勾唇浅笑,说道:“你忘了咱俩是在濮阳城外相遇的吗?这里若是没有我的家,我早就一走了之了。离开权力中心,谁也碍不着我。”
15
楚寒牵着我走出客栈,那些官兵要上来抓人。
被他的剑挡住。
「这次抓我的证据在哪儿?我既没揍谁家公子,也没骂那些老顽固。」
官兵面面相觑,瞟了我一眼:「有人告你强抢民女。」
我眼珠一转,立马解释:「他没有强抢我。」
没了由头,官兵自然不能抓了。
楚寒笑得愈发欠揍,嘚瑟道:「我们俩可是两情相悦,强抢民女是宵小之辈才做的事情。」
后半句说得咬牙切齿,我正纳闷,就看见江翊的身影。
明明一切如常,他看上去却像是憔悴了许多。
我仔细看向他的眼睛,才发现里面布满红血丝。
江翊声音低哑疲倦:「阿瑶,我做过一个梦。」
楚寒啧了一声:「好无聊的开头。」
我掐他手,睨他一眼,楚寒安安静静闭上了嘴。
「我梦到我身不由己,娶了别人,因此失去你。我想,一定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发生。可是一切都好像不一样,梦里的你明明喜欢我……」
我看着江翊这副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对于他,我心里已没有多少恨意。
「不过是梦罢了,愿江公子以后,能得偿所愿。」
楚寒哼唧了一声,拉着我就走。
路过江翊时,我能感觉到他抬起的手,直到走到很远,我都没有回头。
楚寒有钱,我也有钱,我们俩终于可以不用挤着一匹马凑合了。
回程的马车上,我忽然发觉不对劲儿。
「江翊怎么知道咱们在客栈呢,而且还知道是你?」
楚寒:「你不觉得咱们这辆马车很熟悉吗?」
我环视一周,反应过来。
「这是我从江家出来坐的那辆,这是你的马车啊。」
他弯了弯嘴角:「不算太笨。」
我瞪他一眼,想着他为我施计,心里欢喜起来。
「心眼还挺多。」
他动起手脚,张开手臂将我圈在怀中。
神神秘秘在我耳边道:「我还有别的心眼呢。」
后来我才知道,他将我爹的事情全部托人说给了林家,我爹以后在林家的日子全靠自己造化了。
不知道他多年以后,若是过得不好,会不会后悔。
如同他后悔为了我娘出走,又后悔弃我娘而去。
我领着楚寒去见了我的母亲。
然而,母亲却全然没有留意到我身边换了人,只是一个劲儿地追问我父亲去了哪里,对我的新夫君楚寒,竟是半分关心都没有。
望着她那满含期盼的眼眸,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娘,爹不会回来了。”
她听闻此言,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还痴痴地笑了起来:“你这傻孩子,净说些胡话,你爹他就算抛弃了谁,也绝不会抛弃我的。”
我心中隐隐作痛,犹如被针轻轻刺着。身为女儿,我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可母亲却只一心惦记着自己的丈夫。
“不会抛弃你,不会抛弃你!他回濮阳了,那儿有他的正妻,你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别再痴心妄想了!”我忍不住冲她喊道。
可母亲依旧在笑,那笑容愈发癫狂,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幻想之中。
紧接着,她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一把抓住我,一会儿问父亲在哪儿,一会儿又嚷着要去找他。
等她再次晕过去,醒来后,便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整个人变得痴痴傻傻。
我无力地跌坐在床边,望着眼前这个头发散乱、神情呆滞的女人,心中满是酸涩:“娘,我真的累了。”
楚寒一直在房外守着我,见我出来,连忙拽住我,仔细端详起来:“瘦了,真的瘦了。”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他则慢慢地拍打着我的背,如同哄孩童般轻声耳语:“哭吧,哭完了先去吃饭,身体要紧。”
思虑再三,我决定和楚寒离开这个地方。
“看看大好河山也不错,在哪里开个小饭馆也挺好。”我心中暗自思忖,只要离开这里,和楚寒在一起,我就不会觉得生活一团糟了。
我们踏上了旅程,去了许多地方。途中经过濮阳,原本并不打算进去。
却没想到,在城门口看见一个面熟的男子被人驱赶。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我心中警铃大作,竟然是我爹!
他披散着头发,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但却是我见他最后一面时穿的那件。
忽然之间,他发现了我,一跛一跛地朝我跑了过来。
原来,林家早在楚寒送了消息那天,就将我爹撵了出去。可他死皮赖脸不肯走,被曾经是府衙女儿的夫人让人拿棍子往死里敲。
“瑶儿瑶儿。”他沙哑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是何种情绪,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楚寒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
我看着他这副落魄的模样,喉咙泛起一股酸涩,心中五味杂陈。
楚寒问我:“把他丢在这儿吗?”
我发呆失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见我不答,楚寒拎着他就往远处走。
回过神来,我下意识失声喊了出来:“送回去吧。”
“让他和我娘,余生相伴吧。”我心中默默想着,一傻一残,下半辈子,就随他们去吧。
我们来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上,此时正好是梅雨季节。
我们打着一把伞,缓缓往山上爬去。楚寒低头看着我,突然被前面的台阶绊了一下。
“你小心点。”我连忙提醒道。
他小心翼翼地握上了我的手,那温暖的手掌让我心中一暖。
“拜过佛祖后就嫁我,不能食言。”他嘴角溢出的笑,如同春日里的阳光,让我心里泛起丝丝甜意。
“骗你是小狗。”我笑着回应道。
山上有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寺庙,我打算给我和楚寒好好拜一拜,祈求佛祖保佑我们今生无虞。
点香的时候,楚寒已经傻呵呵地跪到了蒲团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求什么。
恍惚间,我看到寺门外出现了江翊的身影。我揉了揉眼睛,再抬头,门外却空无一人。
许是看错了……我在心中暗自安慰自己,随后对着佛祖虔诚地祈求,保佑我和楚寒平安顺遂。
出了寺庙,雨已经停了。
楚寒嘴角扬着恣意的笑,那笑容仿佛已经完成了人生大事一般。
却见他顷刻之间变脸,朝他的视线望去。我这才发现,来时不曾注意的大树上,挂着一条条红绸,上面似有人名。
我走过去一看,瞳孔一缩,上面写着:“林瑶平安喜乐,万事无忧。”
江翊的字我认识,原来刚才我并没有看错,他就在这里。
身旁的楚寒已经气成了河豚,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干吗,马上要成亲了,不高兴了?”
楚寒也不顾是不是佛门清净地,一把抱住我,将头在我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幸亏是保佑你平安,若是写点别的,我就砍了这棵树,断了他的念想。”
太阳出来了,回程的路上,楚寒霸道地不让我想这件事。
“我没想啊,是你自己提的。”我笑着说道。
他眯起眼睛,不知道又有什么坏心思。
下一秒,一双大手捧起我的脸,将唇覆了上来。
耳鬓厮磨之间,我听见他的声音:“还是尽快生米煮成熟饭吧。”
春儿番外
第三世我死了以后,灵魂一直在上空游荡着,如同无根的浮萍。
黑白无常收不走我,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因我执念太深,难以释怀。
小姐待我极好,虽说我是从小买来照顾她的丫鬟,但她从来没有主人的架子,反而像我的姐姐一样,对我关怀备至。
第一世的时候,我随小姐去到了江府。
整个府里的人,都对我和小姐冷眼相待,没人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们不给我们送饭送菜,仿佛要饿死我们一般。小姐手巧,学会了做饭,仅有的食材也是让我先吃,她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
后来,江府真正要娶的妻子进门了,小姐的脸被药烫伤,脸上灼烧般的疼痛,让她疼得不行。
我们没钱买药,我就去雪地里用布包着雪块,让她敷一下,希望能缓解一些疼痛。
幸好是冬季,雪能起到一些作用。
只是小姐的脸还没见好,我就被江府的丫鬟婆子在雪地里欺负致死。她们仗着人多势众,对我拳打脚踢,我在雪地里痛苦地挣扎着,最终还是没能挺过去。
死后我不甘心,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我祈求若有来世,一定要让我家小姐寻到世上最好的男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第二世,我并没有前世的记忆。
看着小姐抛下我独自北上去江府的背影,我心里委屈极了,仿佛被抛弃了一般。
却不想没过多久,又听到了小姐的死讯,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堪,我也跟着她去了。
第三世,小姐一反常态,死也不嫁,我恍惚间记起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小姐让我去套话。
在府里其他人告诉我小姐要出嫁时,我的记忆突然回来了。那些前世的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让我痛苦不堪。
我哭着跑向小姐,想要告诉她不要嫁,那个江府不是好地方。
却见门被踹开,我被拖了出去,听着小姐声嘶力竭的哭喊,我感到无比的无望,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
三世了,我的小姐怎么都活不下去了吗?我在心中痛苦地呐喊着。
我在天上看着,小姐一改坚决的态度,忽然松口,她要嫁给姓江的了。
我在天上喊着:“小姐,不要嫁!”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却不知道她是否能听到。
她似是听到了,抬头对着我笑:“春儿,我一定找到真相,给你报仇。”那笑容中带着坚定和决心。
我的灵魂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在死时之地的上空盘旋着,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鸟儿。
我等了很久,家中发生了许多事情。
老爷和夫人大闹一场,抛下夫人走了。那场景仿佛一场闹剧,让人唏嘘不已。
没过多久,小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男子,俊朗无双,看着就比那姓江的好一千倍。
小姐恳求夫人放下老爷:“爹已经决定以后就在濮阳了,他不会回来了。”
夫人却不信,嘴里一直喃喃,说要等老爷回来,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之中。
小姐气急,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我听到时也震惊不已,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爷,竟然如此黑心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伤害自己的女儿。
情绪崩溃的夫人推开小姐:“那是你爹,你爹不会害你,你爹他不会!”她似乎还不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说完便晕了过去,气急攻心导致神志不清,从此浑浑噩噩地在床上度日,仿佛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当日拖拽打死我的婆子小厮,也被小姐和姑爷折腾了一番。他们为我报了仇,让我心中感到一丝慰藉。
我希望小姐为自己活一回,我们果真是同心,想都能想到一处。
她要和姑爷去游历山川,临走之前,来看了我。
刚看到我的墓碑就流下了眼泪,那眼泪仿佛包含了无尽的思念和愧疚。
“春儿,对不住,这么久才来看你。”她哽咽着说道。
我说:“我不怪你小姐。”虽然她听不到我的话,但我还是想表达我的心意。
她向我介绍:“这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姑爷在一旁呛嘴:“马上就过门了。”那语气中带着一丝调皮。
被小姐睨了一眼,他便乖乖地闭上了嘴。
随后陷入很长时间的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息。
再开口,小姐的声音变得颤抖:“春儿,我很对不起,那日没能护下你。”她的眼中满是自责和痛苦。
我着急地在空中来回转圈,想要告诉她我并不怪她。
我想告诉她,我不怪她,只要看着她过得好,我就死而无憾了。
我转得太快,坟头上的草无缘故地被我带动起来,仿佛在为我舞动。
小姐惊讶地看着那处,然后抬眼看向我的位置。
“春儿,是你吗?”她轻声问道,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心中终于无憾,我扭头看向等了好久准备接我投胎的人。
“走吧。”我轻声说道,仿佛放下了一切负担。
算算时间,或许下一世,能投到小姐的肚子里,再保护她一生,这是我心中最美好的愿望。
江翊番外
阿瑶和楚寒走的那天,我又梦到了她。
在梦中,她落入枯井,我拼命地伸手去抓她,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抓到。那种无力感和绝望感,让我从梦中惊醒。
同样的梦,已经好久了,每一次都让我痛苦不堪。
从林天则把阿瑶画像送来的那刻,我就意识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梦,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我。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的女儿已及笄,该嫁人了。
若是我看不上,就把画像还给他,他再去找人。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商人的算计,仿佛把女儿当成了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
像是为物件寻找买家一样,他非要把女儿卖出去。我心中鄙夷他的行为,却也抓住了机会。
“一千两白银,我娶她。”我毫不犹豫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个不容拒绝的决定。
果不其然,我见到阿瑶第一眼心里就不对劲,像是我们前世就认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心跳加速。
我将她带回了家,虽然她很不情愿,但我相信时间会让她慢慢接受我。
回家路上遇流寇作乱,我只能下车与那些人打斗护着阿瑶。我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与流寇们激烈搏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好阿瑶。
却见马车疾驰消失在林中,再也不见。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痛苦不堪。
回到家后,我变得疯魔,脑子里全是她。我四处寻找她的踪迹,不顾母亲的反对,我将寻人启事贴得满大街都是。
终于,她回来了。
像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奇怪,明明我们也没认识多长时间,可我的心里怎么就全装满了她呢。我望着她,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她和楚寒走后,我在家中再也待不下去。
我想阿瑶,那种思念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我无法自拔。我去了一座很灵的寺庙,希望能找到一些答案。
我问住持:“世上可有前世今生?”我期待着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启示。
住持摇了摇头,意味深长:“时间不能回溯,过往云烟,不过执念罢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深邃的哲理。
执念?若我梦中那些是真,前世的我负了阿瑶,才惩罚我今生爱而不得,永远无望吗?我在心中默默思考着,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谜团。
我跪在佛前,求佛给我个答案。我虔诚地祈祷着,希望能得到佛祖的指引。
他给了我。
阿瑶和楚寒如约而至,双双跪在我曾经无数次祈求的佛像前。
她对着楚寒笑得很开心,和我梦中的女孩不一样。我喜欢看着她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花朵,让我感到无比温暖。
他们二人走后,我让住持给我剃度。
“红尘与我已无关。”我坚定地说道,仿佛要与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
住持操刀剃下我第一缕长发的瞬间,前两世记忆涌上心头。那些痛苦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我痛苦不堪。
心中绞痛得厉害,原来我有两世的机会,可还是负了阿瑶。
一世让她面目受损,一世让她不能生育。我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仿佛自己是一个罪人。
罢了,是我活该,今生就在佛前长跪不起,为阿瑶祈福。
为我的阿瑶,求佛祖,让她能好好过完这一世。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她能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