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夫君意外搭救一只狐狸,刚把夹子卸下,眼前冷不丁飘过一片弹幕

发布时间:2025-10-28 15:18  浏览量:2

我和夫君意外搭救了一只狐狸精,刚把捕兽夹从它身上卸下,眼前冷不丁飘过一片弹幕:

【我的天呐,狐狸精你也敢救啊,她一旦爱上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会疯狂到把你夫君抢走,让你人财两空!】

看到这话,我手上卸捕兽夹的动作瞬间就停住了,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1

我短暂地陷入了沉思,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思索片刻后,我心一横,把狐狸精那受伤的脸轻轻掰到了朝向自己这一边。

夫君阮殷见状,一脸疑惑,发出了“?”的声音。

此时,狐狸精幽幽地睁开了那一双狭长又漂亮的眼睛,正好和我的眸子对上了。

她眼中含情脉脉,那欲说还休的模样,仿佛藏着千言万语。紧接着,她竟朝着我拜了下来——

“小女子愿为恩君以身相许。”

弹幕像是卡壳了一般,短暂地停顿了几秒。

随后,便刷过一片“666”,仿佛在为这戏剧性的一幕喝彩。

2

当然啦,此刻的狐狸精还是以狐狸的形态示人。

阮殷那迷茫的大眼睛让我心里清楚,方才狐狸精说的那句话,他根本就没听到。

又或许,是我自己出现了幻听,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

我抱着这只受伤的小狐狸缓缓下山,阮殷则跟在我身后,嘴里一直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不过就是一只畜生罢了,卸去捕兽夹就已经费了好一番功夫,你难道还真打算救治它不成?”

弹幕里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她可不是普通的狐狸!那可是千年狐狸精啊,只是一时不慎才被捕兽夹伤到。这男主还不知道,他日后的荣华富贵都得仰仗这只小狐狸呢!】

【我们小狐狸那可厉害啦,帮男主救下了尚书嫡女,直接就给他搭好了通往青云的路啊!】

听到这些,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而弹幕里那个会对阮殷掏心掏肺的小狐狸,此刻正朝着阮殷凶狠地呲着牙,仿佛在警告他。

这只狐狸的后腿受了伤,还在不停地渗血。要是我将它丢在这山林里,它保不齐就会丢了性命。

可要是弹幕里说的都是真的,这小狐狸日后狐媚惑人,真把我的家庭搅得支离破碎,让我夫离子散,那又该如何是好呢?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的犹豫不决,小狐狸讨好地垂下头,轻轻地拱着我的胳膊,毫无防备地露出了它那毛茸茸的围脖

呜,这果然是只狐狸精!

我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心里有些慌乱。

“当然要救,这小家伙儿可怜得很。”我坚定地说道。

3

我略懂一些医术,我的祖上可是宫中的太医。只可惜后来因为太祖皇帝的贵妃病逝,家族受到了牵累,从此便败落了。

唯有一支亲眷远走青州,在青州做起了舶来品生意,还积累了一些官商关系。

阮殷同我成亲之后,屡次参加科举都未能中第。

恰逢青州的姑母寄来了一封书信,询问我家中的情况,还表示愿意出力提携我们。于是,我夫妻二人便一路朝着青州而去。

给小狐狸上好药后,我用木板将它的腿固定好,又系上了橙色的绳结。

这小狐狸可真是漂亮啊!

然而,阮殷却微微蹙起了眉头。

“宁霜,我们去青州投奔姑母,本就是有求于人,带只畜生实在是不妥。”

他为这次青州之行准备了很多东西,还是想劝我将狐狸丢掉。

我想到进城之后,豢养狐狸多有不便,更何况这只小狐狸来自山林,恐怕也并不喜欢被束缚。

于是,我便答应了他。

等狐狸的伤好些了,姑母派来接应的人也到了,就将小狐狸放归山林。

“宁霜,你总是这么心善,我恐怕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

阮殷笑着给我端来了一碗粥。

他虽是一介白身,但丝毫没有乡下男人们的那种恶劣架子,反倒温润如玉,还特别擅长烹饪。

冬日里会给我熬鸡汤,夏日里会做糖藕。

邻里的姑娘婆子们都羡慕我,说我选了一个好夫婿。

可我刚接过粥碗,眼皮子突然一跳,险些将碗扔了出去——

【得亏她病死,不然男主也没法儿迎娶尚书嫡女,又纳了小狐狸做妾,走上人生巅峰啊。】

病死?!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因为通晓医理,我日日都会给自己诊脉,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会致命的重病呢?

正欲细细探看一番,眼前的弹幕却又变得模糊不清了,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

“宁霜,怎么了?”

我抬头,只见阮殷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平日里,我总庆幸自己觅得了一个真心人,愿意与我携手共度白首。

可此刻,我却无端觉得背后发冷,无意识地出了一身冷汗,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无妨。”

我强定心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青州富庶辽阔,姑母家中亦有药师,待到青州定要第一时间寻人问诊,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4

我虽对弹幕上的内容半信半疑,但心里却总像是撒了颗种子,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担忧。

想到他也许不久后就会迎娶新的妻子,甚至借新妇翻身,彻底将我忘在脑后,我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不适感,就像有根刺扎在心里。

等阮殷夜里再来亲热时,我下意识地避过了身——

“阿霜?”

阮殷疑惑地上前,想要弄清楚我为什么突然这样。

好在小狐狸是个通灵性的,闻声一跃,便蹿进了我怀里,朝着阮殷龇牙咧嘴,无论如何都不肯让阮殷靠近我。

他朝左走,狐狸便朝左呲牙;他朝右走,狐狸又朝右呲牙。

把阮殷防得严严实实,就像一个忠诚的卫士。

阮殷恼怒道。

“这畜生!”

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君,妾身不适,先歇下罢。”

躺下许久,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扭头一瞧,只见狐狸从我侧颈旁钻出个头,咬牙弓背,还在和阮殷对峙着,那模样十分有趣。

——一副决不允许阮殷与我同榻的坚决模样。

阮殷糟心地闭了闭眼睛,似乎有些无奈。

“我不碰你,你让这畜生出去。”

我询问地看向小狐狸,想看看它的反应。

刚刚还非常凶狠的小东西转头便变得低眉顺眼,用尖尖的耳朵蹭了蹭我的指尖,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仿佛在向我撒娇。

我很为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然夫君去打个地铺?妾身子寒凉,这狐狸暖手。”

5

青州的帖子递去之后,走水路往返大概要三四日。

这段时间里,小狐狸仿佛黏在了我身上,脖颈绕一圈,眯着眼,我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就像我的一个小跟班。

借宿的店小二原以为我是戴了条狐毛围脖,不留神和小狐狸对上眼,被吓得好几日都睡不安生,还来找我抱怨。

店家委婉地请我将狐狸赶走——

如今小狐狸已经能跑能跳,腿上的伤也结了痂。

我多加了些银钱,非必须就不出门,竭力想要留它久些,毕竟相处久了,也有了感情。

但也许到底它还是山中的生灵,不适应城里的生活。

姑母遣人来的前一个雨夜,狐狸突然走了。

我遍寻周遭都没见着它的踪迹,唯有窗檐边留下几根棕红的毛,仿佛是它留下的告别信物。

阮殷宽慰我道:

“你已治好它的伤,想必它回到山林也能活得很好,总比跟着我们在城里担惊受怕好。”

随着小狐狸的离开,弹幕也从我眼前消失了。

一切好似一场烟雨云雾间的幻梦,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我甚至以为是否在青州城外,莫名闯进过仙人的神境,等时辰一到,神境便散了,只留下一些模糊的记忆。

姑母将我们迎入青州府中,寻了个年节的由头,将阮殷引荐至青州太守。

阮殷书读得不错,做事也妥帖,竟真在太守麾下寻了个书客的闲职,也算是有了个安身之所。

我专程托姑母寻来青州极好的医师。

无论从何处看,医师都说我身子强健得很,绝无重病,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

也许那些弹幕真的是一场幻梦罢,我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礼部尚书任钦差大臣至青州,随身跟着他天真烂漫的嫡女。

6

尚书嫡女林玥,生在闺阁之中,却和寻常世家的小姐不一样。她有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常常女扮男装出门,路见不平便会拔刀相助,就像一个女中豪杰。

偶有一次,她在街上被一群流氓无赖围住了,情况十分危急。就在这时,被阮殷所救。

她十分佩服阮殷的英勇,听闻阮殷怀才不遇,便特意向自己的父亲央求给他嘉奖。

阮殷下值回家谈起林小姐,说她是我们的贵人,言语中满是感激。

“若非林小姐替我说话,州府上那些踩高捧低的人,还在用鼻孔看我!”

从前同僚明里暗里嫌弃他没有功名,如今听说阮殷得了尚书青眼,纷纷赶来奉承,连带着我们在青州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我想着该答谢她,便特意打了青州特有的络子和防身的兵刃,在姑母主办的春日宴上,托人献于林小姐。

可那晚阮殷回来,却不是很开怀,脸上带着一丝愁容。

他与同僚吃酒,恰被我听到了一些谈话内容。

“林玥是世家大小姐,结交的朋友都是权贵,随意一言就能左右你我命运。她瞧不上络子这等寻常农妇做的东西。若是宁霜也有这等家世”

我心下一沉,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林小姐是给了他脸面,可他能留在青州,有州府上的差事,本也是借了姑母的光,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那日过后,阮殷就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提林小姐,我若问起,便说他身份卑微,哪有机会常常同林小姐共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卑。

可他下值后归家却越来越晚,让我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七月十二,是我的生辰。

往年阮殷都会早早归家给我做一碗长寿面,那热气腾腾的面条里,满满都是他的爱意。

今年我等啊等,等到月亮挂到树梢,巷子里都寂静无声了,才等回兴高采烈的阮殷。

他身上沾了泥土,衣裳下摆都磨破了,脸上却很高兴,一双眼睛极亮,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今日是州府上有要事吗?”我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阮殷摆了摆手,身上散发着酒气。

“蔡大人生辰,兄弟几个小聚了一场。你怎么还没歇下,在等我吗?日后我若回得晚,你歇下便是。”

他畅快地端起碗喝茶,又净手换了新衣,卸下发冠,才意识到我一直没答话。

“宁霜?”

我迟疑了一瞬,想问今日也是我的生辰,他是不是忘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还没等我开口,阮殷就阖上了眼。

“太累了宁霜,我先睡了。”

话止在了口头,扼在咽喉不上不下,就像有一块石头堵在心里,让我十分难受。

我在烛光下拿起阮殷的外袍,——袖口和衣摆都沾了新鲜的泥土,还有草屑,他们在何处吃酒庆生,会沾上泥土呢?这让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第二日,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天还只是蒙蒙亮的状态,我便迫不及待地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来,精心制作了新鲜美味的青州糕。蔡大人本就是青州本地人士,青州这个地方,向来有着在生辰宴上,至亲之人亲手制作糕点的习俗。这不仅仅是一份美食,更是一份饱含深情的心意。

我心里不禁有些忐忑,蔡大人和姑母曾经有过一段深厚的交情,此次见面,他便热情地邀我小坐片刻。我赶忙恭敬地回应道:“大人,您公务繁忙,事务肯定十分要紧,民女实在不敢耽搁您太多时间。不过是清晨早早起来,用心做了些青州糕,特意送来给蔡大人您尝尝,以此表达对您平日里照拂的感激之情。”

我小心翼翼地将青州糕端到蔡大人面前,只见那青州糕晶莹剔透,口感软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回想起当初,为了学会制作这道糕点,我可是下了苦功夫,苦练了将近小一个月的时间。每一道工序,每一个细节,我都反复琢磨,不断尝试,才终于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果然,蔡大人品尝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抚掌,笑着说道:“夫人真是心灵手巧啊!月底老夫打算在府上举办一场宴会,你和你家夫君二人可一定要来啊!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教教我夫人,如何才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青州糕。”

我心里明白,能让蔡夫人亲自下厨的生辰礼主人,定然不是一般人,要么是蔡大人本人,要么就是蔡府的公子。其实,我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月底是?”

蔡大人听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是老夫的生辰宴,你们夫妻二人可一定要赏光来啊!”

接下来的那些场面话,我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阮殷办差的府衙前。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蔡大人的生辰在月底,而阮殷之前却骗我说他有事阮殷在说谎!他昨夜根本就不是和蔡大人一起去吃酒了。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要紧的事情,能让他沾染了满身尘土,却还那般开怀,甚至完全将我的生辰忘得一干二净?他究竟和谁在一起?

这时,我看到两个身着世家装扮的婢子,昂着头,一脸骄矜地站在府衙门口。只见阮殷匆忙地跑了出来,头上的汗水都还没来得及擦干。那两个婢子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地说道:

“阮公子,我家小姐说多谢公子捉的萤火虫,公子可真是有心了。”

“我家小姐还说,公子的心意她已经知晓了,不过公子既然已经成婚,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望公子好自为之。”

说罢,二人便相携离去,只留下阮殷一个人在原地,失魂落魄,仿佛丢了魂一般。

我悄悄地掩在门楼后,定定地看着他,那身影是那么熟悉,可此刻却又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原来,我的夫君彻夜未归,满身泥土,竟然是去给别家小姐捉萤火虫了啊

我们之间虽然相隔不过几丈的距离,可我却感觉仿佛咫尺天涯。就在阮殷的目光朝向我这边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朝着门楼后躲藏起来,心中满是痛恨自己的怯弱。可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庆幸,庆幸林家小姐如此骄矜,瞧不上阮殷这等有妇之夫。

就好像只要我遮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能等一切风平浪静地过去,仿佛这样,生活就能回到从前。

待我回到家,在椅子上坐下,手中剩下的那块青州糕已然凉透,昨夜阮殷沾了泥土的外袍就挂在手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我恍惚间想起,这件外袍还是我同阮殷一起亲手做的。当年出嫁的时候,按照礼数,本该为订婚的夫婿亲手做一件衣裳,可我和阮殷家中皆无父母双亲,无人可以指教我们。临到举行昏礼的时候,我们都没备好衣裳,险些闹了个大笑话。

是阮殷半夜偷偷跑来,说要陪我一起裁衣。那时,我小声地骂他没个规矩,阮殷却满不在乎地说,日后在家中,夫人便是规矩,他什么都肯为我做。

外袍衣摆上那粗糙的针脚,就是当年他一针一针绣上去的。我下意识地伸手去翻,突然发现衣摆上除了泥土,好像还沾了什么别的东西。

我伸手去仔细查看——竟然是棕红色的动物毛发!

我的心底瞬间发冷,仿佛骤然掉进了冰窖一般,寒冷刺骨。回想起最初看到的那些弹幕,【小狐狸会助男主救下尚书府嫡女,为他搭建青云梯!】

可狐狸明明早就离开了啊!为何阮殷还是救下了尚书嫡女,搭上了尚书府这艘大船?他向来文弱,不通武艺,究竟是如何在地痞无赖手中救下林小姐的呢?

我救下的小狐狸不告而别,它真的回山林了吗?为何我眼前的弹幕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

我脑中仿佛有一根弦在剧烈地发颤,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宁霜。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我们夫妻二人一直借住在青州姑母家中,唯有一方小小的院子,两间屋子,根本没有可藏匿活物的地方。狐狸最早是在青州郊外的邸店失踪的。那邸店常有南北来往的客商进行交易,还建有存放货物的仓库。

当日,我的窗檐边还留下了几簇棕红色的毛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决定前往邸店一探究竟。

店家十分热情,笑着问我:“客官,您是打尖住店,还是行商啊?”

我赶忙说道:“掌柜的,我夫君有物件落在仓库里了,托我来取。”我心中暗自思忖,若是阮殷将小狐狸藏在此处,那他应当会租借一个仓库,我便佯装替他来取东西。

“您是?”那店家仔细地打量着我,我在脖子一周比划了一下,当初为了养小狐狸,我还多付了掌柜不少房钱,果然,他立时就想起来了。

“原来是阮夫人!您许久未来,我一时没认出。”

“您请,您请——”

仓库在巷子尽头,客商们存储的货物五花八门,堆积如山,呛人的气味混杂着尘土,让人有些难以忍受。我一眼就瞧见一团火红缩在笼子里,病恹恹地歪着头——正是我的小狐狸!

看到小狐狸的当下,我的眼前突然又恢复了弹幕。【我错过什么剧情了!!狐狸精怎么被关起来了?】【楼上,三个月前青州郊外,男主遇到了算卦先生,指点他身边有灵兽在劫期,若得灵兽相助,便可力大无穷。】【怪不得弱鸡男主能在流氓手下救出林小姐!】【可是我记得小狐狸认的主是女主啊它根本就不鸟男主好吧。】【狗男主偷袭小狐狸,趁它还没完全恢复,把它绑了,还用女主的性命威胁它!】

弹幕飞快刷过的同时,小狐狸眨了眨眼,像是不确定,又眨了眨眼,然后一对耳朵霎时竖了起来。它认出我了!

如今弹幕说的话我都信了,都是因为我,它才被阮殷捉住威胁,在此处受苦。可阮殷将它绑了,爪子穿了铁链,牢牢锁在仓库里,稍微一动铁链就哗啦啦地响。

它试图靠近我,可是跌跌撞撞没走两步就摔了下去——“小狐狸!”我心疼地喊道。

阮殷这个混蛋!我气愤地大声说道:“我家狐狸伤得很重,还不快把笼子打开!”

掌柜很为难,皱着眉头说道:“这阮公子交代了,这狐狸野得很,一贯是这么锁着的。”

我气极,大声反驳道:“阮殷算什么,这狐狸当初便是跟着我的,你不知道吗?”

“可仓库是阮公子租的我也是按规矩办事。”掌柜一脸无奈地说道。

小狐狸哀哀地垂着头,小爪子浅浅刨着,爪子伤口处还渗着血,看着让人心疼不已。若是等搞定阮殷再来救它,莫说阮殷肯不肯,就是小狐狸自己恐怕也撑不了那么久。

见掌柜油盐不进,我攥紧了拳头,在心中不断地劝自己冷静,将语气放缓说道:“这狐狸是我陪嫁,我夫妻二人很看重,想必我夫君也交代过,万万要保全它性命。我略通医理,瞧得出这狐狸伤重,若是真耽搁了救治,夫君同掌柜的契书也有好一番官司要打。”

“我是阮殷的妻子,掌柜又有何不放心呢?”说着,我从衣袖中递给掌柜一锭银子。

我在赌,赌阮殷一定交代过不能放走狐狸,更不能让狐狸死。果然,听到我这么说,掌柜面上露出纠结的神情,待我再递出一锭银子后,他就爽快地开了锁,将小狐狸爪子上的铁链也去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抱在怀里,轻声说道:“夫人同阮公子情谊深厚,连同对这陪嫁狐狸都很上心呢。”掌柜恭维地说。

可我的心中却仓皇冰冷,撞见林家婢女,听闻林家小姐拒绝阮殷时的侥幸荡然无存。早在三个月前他便瞒着我拘了狐狸,这三个月,纵使没有林小姐,他也一直在骗我。

明知我疼爱它,却将它锁在破败的仓库里,威胁它相助。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绝不会因为林小姐拒绝就回头和我好好过日子。他已经尝到了倚靠小狐狸和林小姐的甜头,欲望的盒子一旦打开,就难以关上。

我想起弹幕曾经说过我会重病身亡,之后阮殷入尚书府为赘婿,扶摇直上。如今弹幕所说一一应验。恐怕我的“重病”,根本就不是什么“病”!

我抱着狐狸思忖之后的路,想要一走了之,可我一介孤女,本就依仗姑母才在青州立下脚跟,逃离阮殷在外立户谈何容易。更何况若是阮殷趁此机会抓住了林小姐,真成了尚书大人的乘龙快婿,日后我一个民女也难以躲避他的追捕。

如今唯有彻底阻了阮殷的亲事,才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可小狐狸需要救治,放在郊外又实在放心不下,正踌躇间,听到了它小声嘀咕:“恩君是担忧我被人发现?我能变的。”

小狐狸抖了抖耳朵,我感觉怀中的皮毛从粗粝变得柔软,狭长的眼睛变得溜圆,火红的大尾巴变成一条毛茸茸的扫把。“喵——”小狐狸摇身一变,成了三花猫。

“劫期将止,若能平安度过,我的法力会尽数恢复。恩君放心,阿狸来保护你!”狐狸精每百年一劫期,每劫期百日。距离三月前遇到小狐狸遭难已过去九十一日,如此,我们还需熬过九日。

阮殷从小狐狸这儿借走的神力,是狐狸的一条尾巴。若是劫期结束还没能取回,劫期便会失败,百年修炼功亏一篑。

我郑重地摸了摸小狐狸,哦不,现在是小三花的头,温柔地说道:“你放心,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因为我的疏忽,让阮殷将小狐狸掳走受苦,这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我给小三花上好了药,又织了一件毛衣裳做遮挡,佯装对阮殷给林小姐捉萤火虫的事情毫不知晓。阮殷下值后神情阴沉,应当是白日里被林小姐拒绝,心下愤恨。

他带回的零嘴我半点不敢碰,猫不离手。“从哪儿带回的狸奴?”阮殷看着我手中的猫问道。

我笑着说是去探望蔡大人时捡到的,蔡大人同阮殷时常相见,我不说,也早晚会被他知晓。“我做了些青州糕给蔡大人送去,表示我们夫妻二人的谢意。”

果然,阮殷的神情骤然紧张起来,他急切地问道:“蔡大人说什么了?”

“蔡大人公务繁忙,让我放下便走了,还说日后要我教他家夫人做。”我半真半假地说道,阮殷也不会真的同蔡大人核对我们随口聊的话。

见我神情自然,没有半分发现异常的模样,阮殷面上又松快下来,关切地问我做糕可有累着。“我早说过,我的夫人不必操持这些琐事,你且读你爱看的话本子,裁你喜爱的新衣便好。”

若非我已知道真相,恐怕还真无法从他温柔体贴的面上看出一闪而过的微妙。阮殷在府衙上一向公认“爱妻如命”。怪不得他要想方设法让我“病故”,才能去攀他的青云梯。

“妾的青州糕做得很不错的,邻里都说地道,夫君不信尝尝?”我笑着说道。

阮殷先是随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品尝。然后垂眸沉思了几瞬,大约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阿霜,你不是一直说想谢谢林小姐吗?三日后林小姐府上办赏花会,你与我同去吧,也捎些青州糕去,请她尝尝本地的点心。”

我下意识和小三花对望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阮殷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知道林小姐介意我这个正妻,还要我顶着正妻的名头往林小姐眼前凑。他就不怕林小姐一气之下,彻底和他断了关系?还是说,他打算在林小姐的赏花会上做什么?我和三花同时心下一沉。

12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距离小三花度过劫期完全恢复,尚且还需六日之期。

若要从阮殷身上取回那股神秘的神力,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小家伙那毛茸茸的爪子,稳稳地摁在意识完全清醒的阮殷头上。可这谈何容易啊,我在心里暗暗叫苦。

阮殷这人,向来对毛茸茸的动物极为厌恶。他虽捏着鼻子勉强接受了我养狸奴这件事,却始终不肯让我带着狸奴靠近他半步。如今他更是力大无穷,我哪里敢强行让他就范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愁眉苦脸,心里满是无奈。

一晃眼,三日就这么过去了,仿佛白驹过隙一般。

我左手小心翼翼地拎着刚出锅、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青州糕,那股香甜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右手则稳稳地抱着小三花,它那柔软的身子在我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这时,阮殷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说道:“这东西留在家就好,带去林府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我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妾身可是打探过了,林小姐最爱狸奴这类活泼可人的小东西啦。听闻她府上也养了一只呢。妾身怀中的狸奴在猫中那可是极漂亮的,说不定会讨林小姐的喜爱呢。”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小三花的脑袋,心里盼着这番话能说服阮殷。

阮殷听了我的话,思索片刻,这才勉强同意让我随身带着三花。

就在这时,弹幕如同炸了锅一般,叽叽喳喳地响个不停:

【女主脑子可真好使啊,这么琐碎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当初男主为林小姐捉萤火虫,不就是因为林小姐府上的狸奴喜欢亮闪闪的小东西嘛。】

【但后面的剧情到底会发生什么啊,自从女主在开幕将小狐狸的头掰了过去,剧情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了。除了男主还是救了林小姐,其他地方哪哪都不一样。】

【是啊,原著里小狐狸早就对男主以身相许,偷偷做了男主的外室,心甘情愿地替他筹谋和出力呢。】

【请看现在的小三花,恨不得用鼻孔看他,那模样可太逗了!】

【女主千万要小心啊,希望女主和小三花可以平平安安地苟到九天后!】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谨小慎微地跟在阮殷身后走进了林府。可没想到,一进府,就被林小姐身边的嬷嬷给拦住了。

嬷嬷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冷冷地说道:“林小姐只请夫人您去,最多带一只狸奴,阮公子不许跟了去。”

【啊???防了男主这么久,居然被林小姐偷家了?林小姐不会要亲手解决情敌吧!】看到这条弹幕,我心里“咯噔”一下,默默握紧了袖中的短刃,心想若真如弹幕所说,定要和这林小姐拼个鱼死网破,绝不能让自己和小三花受到伤害。

然后——

我就看到了笑吟吟的林小姐,以及她面前那一桌精致的点心。林小姐果真如传闻中所言,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穿着一身男子的长袍,却又束了女子的发,模样十分特别。她一见我便惊呼道:“好生漂亮的狸奴!”

林小姐脚边的猫咪矮矮胖胖,毛色雪白如雪,它一看到小三花,眼睛都直了,紧紧地盯着不放。

小三花在心音里疯狂尖叫起来——

“这丑猫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恩君,这林小姐的猫是有什么毛病吗?它怎么还对着我呼噜呼噜地叫个不停!”

13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舍,放小三花和小白猫玩耍。林小姐瞧瞧我,又瞧瞧桌上的点心,笑着说道:“早就听说阮大人的夫人蕙质兰心,今日终于见到了。你看我备的这些点心如何?”

我心中有些捉摸不清林小姐的意思,桌上的点心有十多盘,每一盘都精致漂亮,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我迟疑了一下,才缓缓答道:“林小姐府上的,自然是极好的。”

“哎,没让你说好不好,就是,你看它们有什么相似之处?”林小姐追问道。

相似?我仔细端详着桌上的点心,它们原料不同,雕花也各不相同,连盛放的骨瓷都不一样。若说有什么相似,那便只有最浅显直白的——都是绿色的。糕点做成绿色虽然也常见,但一桌都是绿色也着实稀奇。

我隐隐觉得林小姐似乎是想同我说些什么,可又不便直说。

见我一脸懵懂,林小姐眼珠一转,又想到了新法子,她开口便同我骂起家中的狸奴来:“阮夫人不知晓,我这狸奴不是个好的!”

“它在京城明明早就有了相好的,是吴大人家的黑猫,俩猫如胶似漆得很。可是随我到了青州,却一眼瞧上了夫人的猫,使劲浑身解数要讨这三花的欢心。”

“你说若是京城的黑猫知晓,该如何是好!”

我仔细瞧着地上那俩猫,这一瞧便瞧出了问题——林小姐的白猫虽然很喜欢小三花,总往它身边凑,惹得小三花浑身炸毛,可这白猫是个母的呀!

既然是母猫,那林小姐想同我说的,就必然不是猫的事,而是人的事。阮殷向林小姐献殷勤的事,我从旁人口中听到过,在阮殷身上证实过,在婢女口中了解过,可我从来不知道林小姐的真实想法。也许——若我没有意会错。

想到这里,我郑重地回话道:“请林小姐见谅。若京城的黑猫知晓,定然会好好收拾这花心的狸奴,再彻底离开它。这白猫若不是个好的,那妾的小三花,也是决计不能同它一道的。”

言外之意,我如今已然知晓了阮殷背着我向林小姐求爱的事,我不会懦弱地接受,更希望林小姐也能看清阮殷的真面目。处心积虑以赘婿身份攀附的人,对待林小姐,又能有几分真心呢?

林小姐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攥着衣袖的手都有些发烫,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莫非我会错了意?林小姐还是心悦阮殷的,她刚刚同我聊的,也真就是猫的事

就在这时,小三花被白猫追得“嗷”地叫了一嗓子。

我和林小姐同时回过神来。

她似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笑着说道:“还好还好,是个明理的我真怕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宁霜,你是叫这个吧?外头的风言风语兴许你听到过,但我对阮公子唯有感激之情。你们夫妻二人之事,我本不该多嘴,可是——”

林小姐闭了闭眼,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忍不住啊!”

14

原来林小姐早就看出了阮殷对她有意。她本也不是那种在意门第之人,更何况阮殷英武果敢,力拔山河,还对她有救命之恩。

她便拜托父亲对阮殷多有照顾,又借讨教学问的由头去过府衙几次。衙内有些捧高踩低之辈,瞧见林家如此看重阮殷,自然会对他好些。

可没想到这一讨教就出了问题。府衙上的人多嘴,说这阮殷同夫人感情深厚,成婚多年,是一同投奔至青州夫人姑母家的。

在那之后,林小姐便觉得心里膈应得慌。一面是救命之恩,不好真拂了脸面,于是林小姐就托婢女将萤火虫尽数送了回去,并且婉言提醒,阮公子已经有了妻子。

可没想到阮殷不甘心,越发殷勤起来,日日写信送东西,甚至带着自己的发妻上门送青州糕!这可把林小姐急坏了

思忖再三,林小姐还是决定隐晦地提醒我。她心里想着:“我就怕你是那种迂腐之人,甚至要自请下堂成全夫君。”

我笑了笑,轻轻抱起小三花,说道:“妾不是。多谢林小姐心善,愿拉妾一把。”

林小姐摆摆手,示意我不必如此拘礼,说道:“你人不错,这猫养得也好,若非阮公子这事,我倒瞧着你我投缘。”

她随手解了一个银簪给我,说道:“身上没带什么物件,就送个簪子玩吧,算你这小猫陪我家的谢礼。”

我再次谢过,心里想着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让林小姐再帮我一个忙,便鼓起勇气说道:“妾斗胆,还有个不情之请,请林小姐再帮妾一事。”

林小姐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但还是照做了。

赏花宴上,林小姐巧笑嫣然,说道:“阮公子发冠上的青玉很衬我怀中小三花的毛色呢。”

“阮夫人可方便让小东西过去,比一下给我瞧瞧?”

这由头可太生硬了,阮殷一脸莫名其妙,心里估计在想这林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林小姐既然开口了,他就不可能拒绝,只能忍着一脸菜色,让小三花将爪子放到了头顶——

“碰到了碰到了碰到了!”小三花在心底尖叫起来。

我举着猫手,紧张得浑身发抖,心里盼着小三花能如愿将大尾巴兑换的神力拿回来。直到听到小三花肯定的回应,我才如释重负,卸了劲儿。

终于成功了第一步,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15

因心中藏了事,我忍不住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像冒了火一样。

宴席上觥筹交错,热闹非凡。阮殷体贴地替我盛了碗汤,温柔地说道:“都是同僚,阿霜莫紧张,若是身子不适我们便早些回去。”

往常阮殷也总会在宴席上照顾我,他最知晓我饮食上的好恶。可不知为何,此刻我心里没来由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阮殷竟敢如此大胆,公然在宴席上对我下手吗?若事情败露,何止千夫所指,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可我实在不敢赌,他如今为了攀高枝,整个人都疯魔了,这汤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喝。

但我若推辞,又会引得阮殷猜忌,到时候他说不定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进退两难间,我突然想起来袖中的银簪——林小姐送我的礼。

我灵机一动,佯装同阮殷闲谈,将簪子从袖口中取出,说道:“方才林小姐喊我去,送了我一柄簪子,妾愚钝,不知林小姐是何意?”

阮殷自然要接过簪子去看。

我递给他,手中不小心一抖,恰好将簪子一头掉进了汤里!

阮殷面色猛地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可他还没来得及将簪子捞出来,就见那簪子从浸了汤的一头开始变黑,并顺着簪子蔓延了上去——

“这汤有毒!”我失手打翻汤碗,尖叫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宴席上霎时乱了套,人们纷纷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

借着人多杂乱,我抱着三花刻意避开阮殷拉我的手,装作惊惧万分的样子,仓皇地朝四周求救:“救救我,有人要害我!”

“有人下毒,我的银簪子变黑了!”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满是恐惧。

眼看林府的守卫就要包拢过来,阮殷唯一的机会就是制住我,将我打晕,再将一切说成是我犯了失心疯。他大手一挥,欲要将我掳走,他心想借狐狸赐予他的神力,本该轻而易举。

但——

他愕然发现自己的神力消失了!就像一阵风突然吹散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他在隔了数丈远的地方,朝我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我晃了晃三花掩藏在小衣裳下的爪子,爪子上还留着狐狸被扣押在仓库时,铁链穿骨的伤痕。

还记得吗,夫君。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16

宴席中止,任何人不得出入,厨子与婢女皆被留下审问。

医师查了一圈,上前向林大人禀告道:“其他人的汤水里并未有毒。”

也就是说,下毒之人是冲着我来的。这就奇怪了,我不过是跟随阮殷来吃席的一个平民女子,素日里和人无冤无仇,是谁要来害我呢?

我明知下毒的人就是阮殷,可我夫妻二人在外一向恩爱,亦不能毫无缘由地怀疑夫君,只能静待时机,寻找合适的证据。

人群中果然传出了窃窃私语。

“听说阮公子同林府小姐很有缘分啊但碍于阮公子已经有了夫人,无奈林小姐只能放手。”

“这宴席开在林府,莫不是林小姐下的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阮殷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多日来,他被林小姐拒绝依旧巴巴地上前讨好,便是再无顾忌,想要留下同林小姐有情的话柄。

若是在此时机,他的发妻——我,在林小姐府上被毒死。林家为了不惹一身腥,也许便会替他遮掩。

而我当着林小姐的面死去,就是阮殷对林小姐光明正大的示爱。——你说介意我有妻子,如今我的妻子病故,你我之间再无阻碍。

可如今一切都被一柄银簪子毁了。我还活着,他不能替我做主草草了事。

我骤然跪下,言辞凄厉地说道:“林大人,林小姐,还请为民妇做主!”

“这汤是后厨做的,只经过送菜婢女和夫君的手,一一彻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眼神坚定,语气中充满了恳求。

我刻意看了林小姐一眼,她果然心领神会,说道:“原汤无毒,那毒便是在途中下的,就请医师来查。最后一位端过汤碗的是阮公子,医师,先去搜阮公子的身罢!”

阮殷面色发白,强颜欢笑地说道:“我与宁霜夫妻一体,不必查我。”

事发突然,这毒本该有毒发时间,够他处理干净身上的药粉,但没想到被我当场发现,想必根本没来得及。

可医师只听林小姐的号令,一把上前就捉住了阮殷的手。失去神力后的阮殷身体瘦弱,哪里挣脱得开,急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小姐!这阮公子手上、袖口都沾有五毒粉!”医师大声说道。

满堂皆惊,人们纷纷露出惊讶和愤怒的神情。

17

我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你, 你这毒妇陷害我!”阮殷被押住,狠狠回头瞪我,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还有这畜生,根本不是寻常狸奴,是狐狸精!”他继续咆哮道。

我没理会他,只是扑簌落泪,声音哽咽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 夫君究竟为何要害我?”

怪力乱神之说, 阮殷没有证据, 我自然不必自证。除非他承认自己从流氓手中救出林小姐时,也是借用精怪之力有意为之, 那样, 他对林小姐的救命之恩就不纯粹了。

我赌他不会说,他那么爱面子,肯定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而一旦这一刻不说, 他就永远没有说的机会了。

怀中的小猫恹恹地垂着头,尾巴乖巧地盘在一处,怎么看都是一只纯种小三花, 众人只当阮殷是病急乱投医,胡言乱语。

见攀咬我不成,阮殷又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林小姐——

“我都是为了”

可惜他话还没说出口, 就被守卫一记手刀打晕。若是让他公开嚷嚷出是为了林小姐毒杀我,那林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林大人捋着胡子,脸色十分严肃。

一锤定音。

“此事人赃并获,阮殷阴狠毒辣,竟然公开在我林府毒杀发妻。来人, 押下去——”

为了林府的名声, 毒杀之罪会牢牢地摁在阮殷头上,并以最快的速度盖棺定论。

阮殷如一团烂泥般被衙役拖走,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我一眼都没有再看他,心里想着从他心中盘算攀附林小姐, 除掉我这个累赘开始,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就断了。

剩下的唯有你死我活。

好在, 他败了。

心中强撑了一日绷紧的弦, 终于松了下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18

六日后。

一处僻静的山林。

天色渐沉,乌云密布,一声天雷滚滚而下,仿佛要把天空劈开一般。我下意识抬手躲避,心里有些害怕。

再睁眼, 就瞧见眼前站了个年轻俏丽的狐狸精, 一双火红的耳朵和大尾巴还没收回去,尾巴上有些焦味,看样子是被雷劈到了。

“这就结束了?”狐狸精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

“我才一百岁,第一次应劫,动静是不大不过我的法术都恢复了!恩君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宅子?还是漂亮衣裳?”她兴奋地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我。

“或者你想要力大无穷, 还是貌美如花,或者精通诗文, 琴棋书画?”她一连串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可我都摇头。

这些我都不想要,我觉得那些东西虽然诱人,但并不是我真正需要的。

小狐狸最后沮丧地耷拉着耳朵,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说道:“我还是太没用了。”

我噗嗤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大尾巴,那柔软的触感让我心里十分温暖。

经历阮殷一事,我知晓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要了金银,便想要地位;要了地位, 又想要美娇娘;等有了美娇娘, 又会嫌弃其娇憨、笨拙、清贫,想要两个三个。

若是没有护佑这些的能力, 一切便会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那些都太遥远,我此刻不愿去想,只想珍惜眼前的温暖。

山林间正在起风,风呼呼地吹着,我有些冷, 忍不住搓了搓手。

“小狐狸,我想到了。”

“我想要你变回来,替我暖暖手。”